我和刘菊在城里转了几圈,才发觉该去找房子,可我们去问了好几个地方,房租都很贵,而且那房子还没有卫生间,也没有厨房间,十平方米就要200元。最后还是刘菊提议,找她以前的好朋友秀秀,说不定她哪里有好房子。我说那是乡下,如果在城里找到工作,上下班都不方便。刘菊说,不方便也得去,那里的房子很便宜,一间很大的房子才几十块钱,而且又清静,又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虽然我很不情愿,但刘菊不管三七二十一,叫了一辆三轮车就要上车时,就听到有人喊:“林子,等等我。”我和刘菊同时回头一看,是陈学彬那鸟人拉着朵儿。我以为我这一生都不会再见到陈学彬那鸟人,没想到,我还是躲不开他。
“你来干什么?”我没有好气地问。
“林子,是我不对,今天我和朵儿是来向你道歉的。”陈学彬拉着朵儿。
“给我道歉?我恐怕没有那个资格。”不知为什么,我一看陈学彬,现在心里就很反感,可他是我多年的好朋友,好得穿一条裤子的好朋友,不知该不该接受他的歉意。
“林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新的生活会等着我们的。我们都是出来打工的,你又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况且陈学彬与朵儿以前都不是有意的,而是受了别人的蒙蔽。”刘菊这次的大慈大悲,我觉得她有点陌生,但又觉得她真正成熟了。
“林哥,我学彬对不起你和菊姐,得知你们要走,这不,我和学彬也赶来了。”朵儿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我还能说什么呢?虽然我是一个混蛋,可我这个混蛋就这么心软,低头不说话。
“好了,林子原谅你们了。我们以后又可以在一起了。”刘菊总是那样乐于助人,“上车,我们现在到乡下去。”刘菊说完也不管我同不同意,又叫了一辆三轮车,让陈学彬与朵儿与我们一起去秀秀住的地方。
我们来到秀秀的住处时,才知道秀秀早已搬走了,这半年多的时间来,我们先是忙于工作,再就是忙陈学彬的事,几乎没有与秀秀联系,而刘菊跟了我,早就以我的老婆自居,她曾经说过她跟着一定要做一个好老婆,虽然她在这期间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好,但她跟着我着实吃了不少的苦头,首先,我们没有挣上钱,再是跟我一样为了陈学彬的事每天都在压抑的日子中渡过,哪里还有时间与她的好朋友联系呢?
后来,在一个好心人的指点下,我们才到城郊的一个针织厂里找到秀秀,这时秀秀已经在这家针织厂里车间主管。对于我们的到来,秀秀感到很意外,特别是对我。
“想不到,我们的林子也会现在来找工作,真是意外,意外。”秀秀连说了两个意外,眼里也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这里得说明一点的是,几个月前,我和陈学彬刘菊等几人为了逃避在白发拖鞋公司惹的祸事,在秀秀那里呆过一段时间,而在那一段时间里,我曾经想泡秀秀做我的情人,可有刘菊在我的胆子没有那么大,而那时陈学彬那鸟人也一再鼓动我去。可秀秀看出了我是一个不怀好意的混蛋,加上那时刘菊也成天跟在我的ρi股后面,百般献殷勤,秀秀很是不高兴,说她这一生都不想再看到我。我听了很生气,凭我林子这种挣钱的手段,到哪里都是女孩子向我献殷勤,还没有一个女孩子敢说她一辈子都不想见到我。于是,在我们搬走的那天,我把秀秀叫到跟前说,我这辈子最不想到的人就是你。当时就把秀秀气得在想哭,并在我的面前吐了一口口水说,我们走着瞧。而我没有履行我的诺言。尽管我不想去秀秀那里,可我还是拗不过刘菊。所以听到秀秀说这番话时,我的脸是红了一阵又一阵,好在秀秀没有再说下去。如果她再说下去,我想我肯定马上就要离开那个地方。
说到底,我是一个混蛋,一个混蛋是见不得女孩子,见了女孩子就想泡,这便是我们这群混蛋的本性,如果没有女人在身边,我们真不知生活该怎样过下去。就像陈学彬那鸟人,他在干昌酒厂里被伟哥打了,而这一切都是朵儿惹的祸,可他还是深深爱着朵儿,并不计较她过去的一切,如果换一个人,早上就把朵儿给一脚踢开了。
这就是我们这群混蛋做事的原则。
“秀秀,你就不要说那些寒酸的话行不行?”刘菊见秀秀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就很不高兴,现在毕竟刘菊和我已经穿一条裤子了。女人就是这个样,当她爱着的一个,哪怕有天大的缺点,在她的眼里都是完美无缺的,何况刘菊和我一同共患难几次,而且每次都是跟着我。
刘菊这样开口说话了,我怕她与秀秀有过没完没了的争下去,两个女人在一起就可顶1000只鸭子。如果没有人把她们分开,就会永无休止地吵下去,那么,我们今天就有可能找不到房子,只能在露天里住宿。于是我就说:“秀秀的话没有错,你也不看看我林子是什么样一个人,找工作对我来说是一个十拿九稳的事,可是我不想在城里呆得太久了,还是……”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出来,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样说才好,我的牛屁劲一出来,可能又要在秀秀面前吹出一些办不到的事情,以后又要在她面前低一等,那可是自找苦吃。
“那就想到乡下去干了,是不是?”秀秀的嘴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说出的话就像一只带有红外线的机枪,随时都可以把一个人给击倒,“我说林子,你以前还是不去挑过黄沙吗?那可是在乡下,又自由自在的,没有人能够管你,而每天可以呼吸新鲜空气。怎么样?如果你还想去挑黄沙,我再帮你联系?”我着实没有想到,才隔几个月的时间,秀秀的嘴就变得这么厉害,像我这样深圳几年用嘴来混饭吃的人,在她面前也狼狈得像一个妙龄少女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脱得一丝不挂一样。
“林子,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先住下才是正经的。”站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学彬开口了,他说,“我们也是迫于无奈,又来麻烦你。”不知是陈学彬这句话打动了秀秀还是秀秀不再想与我们耍嘴皮子了,反正,她答应给我们安排住宿,可嘴里还是不依不饶地说:“我先把厂里的工作安排一下,就出来,不过,林子,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了,我只是答应给你们安排住宿,可我没有那个权利再给你们找工作了。”
待秀秀进去后,刘菊就不高兴了:“真是当了官,人就变了。”
“也不能这么说,我们现在是求人家,可我们……”陈学彬说的话还没有说完又被刘菊给打断了。
“要不是你们出那么多的事,我们能够落到今天的地步吗?”刘菊在秀秀面前受了气,正找不到出气的地方,就把气发在了陈学彬和身上,陈学彬那鸟人听后也不说话,站在一边像一头驯服了羊羔,不知咋的,我看到陈学彬那可怜相,又像看到我自己。心里一烦,就大声说道:“你们不要吵行不行?现在最主要的,我们各自发挥自己的优势找工作,待有了好工作,我们就不相信,我们这一群混蛋就没有出头的日子。” 吵声才这样停下来。本来我们以前的情况是谁也不会料到的,如果现在自己这几个人还在这里闹矛盾,那不成了狗来了各顾各一样的道理吗?
也许是这次的秀秀的话很刻薄,还是刘菊与我在出酒厂时说的那句话,我们将来要自己做老板,到那时,我们让我们手下的工人每天只干八个小时,而不让他们天天加班。在几天后刘菊就进了一家叫七星针织厂。七星针织厂是由七星股份有限公司主办,公司设有董事会,辖几个分厂,七星针织厂只是其中的一个分厂。
不知是刘菊的运气好,还是她能说会道,或者其他,刘菊进这家厂本来只是为了能找到一份工作,却不知进厂后,被分配到车间做后勤主管,虽然这不是一个很大的官,可她的权利大得除了厂长外,没有人能够管得上她。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刘菊在七星针织厂里的工资很不错,也就是说她一个人上班,除了我们几个生活费外还会有余钱。而我一时找不到工作,刘菊每天都很忙,就说,林子,你也不要出去了,就呆在出租房里为她烧饭洗衣服,做家务事。刘菊这样体贴我,我打心里感激她。起先,我觉得不习惯,作为一个大男人让一个女人来养活自己,这不是我的个性,也不是我的本色,再说我也不会差得让女人来养活自己,这时,我的心里就有一种反感,无论怎样,我都要有一属于自己的工作。可久了,也就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于是,我每天出租房里不是听音乐就是洗衣服做饭,俨然一个“家庭主妇”的味道,真正成了一个靠女人养活的小白脸。其实,打心里,我也不愿意成天呆在出租房里,既没有人与我说话,也没有好玩的东西,我不知怎么的,总想着以前的那段岁月,我曾经想过,我是不是重新回到深圳去,在那里也许有我的快乐,可我还是没有去成,我发觉我好像已经离不开刘菊,说白了是离不开这样的生活。有人能养活我,这是我做梦也想不到的,更不说去受那份罪,但我还是觉得空虚寂寞。
我的这种生活在有一天被秀秀给打破了,我满以为秀秀不会再来理我,却不知,怕什么就来什么。那天,秀秀没有上班,我闲得没有事时,才想起刘菊上班时,交待我给她把工作服洗了。刘菊的工作服也不过是我以前给她买的一件新衬衫,我越看这件衣服越是觉得我和刘菊走过这段日子真是不易,那是我们的爱情的见证,我拿着衣服正出神时,却不知刘菊夹里面的内裤掉了下来,恰巧被路过的秀秀看到,她用一种尖酸而又刻薄的话差点把我的心给刺伤了。她说:“想不到我们的林子会落到今天替人洗内裤的地步,这世道真是说不清啊,看来我以后也得找一个男人给我洗内裤了。”
“你……”我只说了一个“你”字就噎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怎么?你不服气?想半年前,我的好姐妹阿菊还说她找了一个好老公,原来是一个洗内裤的老公啊。哈哈……”秀秀的话如一把利剑刺在我的胸口,流出殷红的血来。
这都归于我以前的话伤了秀秀的心,她现在报复本来是应该的,可不知,我听到她现在的话,就有了一种冲动,想完成以前没有完成的任务。那就是要把秀秀泡到手。在我和刘菊几个月前到秀秀这里避难时,我就过这样的冲动,可始终没有下手。
如今,这种冲动在我心里越来越严重。我说过,我不想做一个有情人,但可以做一个十足的混蛋。我和陈学彬都是一个混蛋,见了女孩子就想泡,况且那时,我刚从深圳过来不久,成天还是老想着怎样去泡女孩子。我在深圳时,如果一天没有女孩子跟着我的ρi股转,那么我一天都无法活下去。况且有秀秀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我又怎么不动心呢?既然机会来了。哪有猫见得鱼腥味的呢?
秀秀的话又勾起我对几个月前的那段回忆。那天,我把刘菊的衣服洗完后,发现秀秀埋头坐在那里看书时,心里一阵“春心荡漾”,就走了过去,用手搭在秀秀的肩膀上。
“你干什么?”秀秀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问,“你是不是吃错了药?”
“是的。只有你才能医治好我的病。”我用手使劲在她的肩膀上压了下说,“其实,我这病已经病了很久,至今还没有人能够医得好。只有你……”
“好啊,你病只有我才能医治好。”秀秀站起来把我的手拿开说,“我想也只有我才能医治好你的病,不过,你可要得听我的话哟。”秀秀说完就笑了起来,她的笑如春天的小鸟在歌唱,惹得我全身顿时骚动起来。
“秀秀真听话。”我笑了。
“是嘛,不过,这两天嘛,我来那个了,又天天忙着上班,你也知道我每天站着上班,所以嘛……”秀秀说到这里故意不说下去了。看着我一个劲地笑个不停。
我知道我成功了。就接下话说:“不要紧的,我有耐心。”
“那好,你就帮我把内裤洗了,我会考虑的。”秀秀说着就从里屋拿出一条红色内裤来,“洗吧,不是很脏。”
秀秀的这一举动是我无法预料的,而且显得很被动,我没有想到我在这个小地方栽了跟斗,一个不小的跟斗,要泡一个女孩子,得给她洗内裤,如果这话给陈学彬那鸟人知道了,我还不得被他当作笑柄,永远都翻不了身。我感到自己被一个女孩子耍了,当即,夺门而出,后来,我一直不敢再向秀秀发出自己的攻势。
“怎么不说话了?”秀秀得理不饶人,“那时,我叫你给我洗内裤,你就跑了,今天怎么不跑呢?”
“你……”我还想说,可我还是没有话能够说出来,好在那时,朵儿下班回来,与秀秀打了声招呼,并让秀秀到她房间里去坐坐,我才得已解脱,可秀秀走到门边,又回过头朝我笑了笑。我愣在那里脸红了一阵又一阵。
如今,我又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只得傻傻地站在那里。却不知,这正好被陈学彬和朵儿知道了。
秀秀让我给她洗内裤的事是怎么被朵儿和陈学彬给知道,我无法打听到。如果不是陈学彬与朵儿那天吵架,我想我永远都不知道。
陈学彬来这里后,整个人都变了一个样似的,下班回来后就睡觉,再也没有以前的那种洒脱,成天都穿那一件衣服,头发也留得长长的,一幅老态龙钟的样子,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让人一看就觉得他刚从农村里出来。以前在深圳成天泡女孩子的影子荡然无存。在对朵儿方面,也没有以前的那种热情。全没有了往日的那种温顺,好像的朵儿存在与他无关似的。但就在这时,朵儿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作为一个女人把她肚子里的小生命看得比她自己还要重要。也在这时,朵儿对陈学彬的不理不睬,一改往日的那种温柔。
那天,朵儿提前下班回来,见我又在替刘菊洗衣服,看了我一眼就回到房间里去了。等陈学彬回来时,看到灶头上还是冷烟冷火的,陈学彬就有些受不了。这里得说明一下,陈学彬在一家化纤厂里做搬运,因为陈学彬没有文凭,也没有技术,能找到一份工作已经很不错了。特别是在这段日子里,这座小城里的下岗工人越来越多,一般没有文凭和技术的打工仔很难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况且像我们这样混蛋的打工仔能找到一份工作已经很不错了,我就是没有找到适合的工作,在刘菊的“金口玉言”才在出租房里做“家庭主妇”的。陈学彬一下班就要吃饭,这是他做搬运以来的规矩,如果有一天他的饭吃的不是时候,他整个人就像得了痨病一样,蹲在那里不知所措,可这天他回来没有饭吃,整个人都蔫了,蹲在地上等待朵儿做饭,谁知等了很久也不见朵儿起来,陈学彬就火了,原因是陈学彬在厂里受了一肚子的气。陈学彬去厂里上班,他的那个车间主任给他的活是全厂最苦的,这都缘于陈学彬这些日子来穿得像个要饭的,又不多说一句话,受人欺侮本来就是不可以避免。有了前几次的教训,陈学彬已经老实多了,他不敢违抗车间主任分给他的工作,他还没有干完时,谁知他的肚子又不争气,饿得咕咕叫,偏偏车间里的规章制度又很严,就是分给的工作不干完者私自下班,这一天就等于白干,所以陈学彬还是咬着牙干完才回来。
就在陈学彬与朵儿吵架时,刘菊下班回来,她吵着我做凉拌粉丝。陈学彬与朵儿的吵声越来越大,刘菊就听不进去,拉起我就往他们的房间里去劝架。却不知,我一进去,就成了他们的导火绳。我开始还弄不清楚,但等我一清楚,我却完了,像成了一个在大街上当众脱掉衣服的少女一样,羞愧不已。因为陈学彬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进去便管不住我的嘴了,而我一说话我才知道我像是走进了他们的圈套。
我说:“学彬,你这鸟人也真是,怎么能与朵儿一般见识呢?”
“不与我一般见识,难道说与你一般见识,有谁有你这样好,成天让老婆养活着。我们学彬可是没有那个福气。”朵儿连珠泡地向我发射出她的口水炸弹,像美国向伊拉克发送的飞毛腿导弹一样把我砸得粉碎,以至于我无还击之力。
“怎么啦,怎么啦?”刘菊刚说上一句又被朵儿给打断了。
“我可没有你那样大的本事,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我就不想养男人,不像有些男人,为了泡一个女孩子,就答应给她洗内裤,可人家还不答应。”朵儿一边说一边用眼睛看着我。
“你有这样的事吗?”刘菊回过头来问我,虽然她的话不是那么肯定,可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林子,你跟我回房间里去。”刘菊的话没有商量的余地,立即走出陈学彬的房间,又回过头来见我还没有走的意思,站在那里问:“怎么,你不想回去?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操,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和刘菊回到房间里,刘菊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我已经做好的凉拦粉丝全部倒在地上,又赌气坐在一边。无论我怎样说话,她就是不开口。刘菊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女人要么不发火,一发火,比十二级台风还厉害。
“如果你觉得不够解恨,你就打我一下,打我一下,你觉得好受,你就尽管打我好了。”我憋着心里要发出来的火对刘菊说,“其实,朵儿他们不知搞什么,她……”
“好了。”刘菊终于开口说话了,眼里却噙满了泪水,“林子,我一直以为你与我成了患难与共的人,却没有想到,我为了你好,让你呆在房子里玩玩,散散心,把以前在酒厂不愉快的事忘掉再去上班,而你太令我失望了。”
“我……”我一时解释不清。朵儿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说一些不占边际的话,让我有些摸不清头脑。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除非你没有做那些事情。”刘菊又说,“朵儿也是一个女人,她不会说一些没有踪影的话来。”
“你相信我好不好?”我还是不知从何说起,就干脆闭口不说话了。
“你不说话了,是不是?”刘菊见我不说话反而更来劲了,“你不说话就表示你已经承认了,你说啊,你和秀秀怎么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秀秀?”我说出这两个字来,底气已经没有那么足了,我和秀秀的事,只有我们两人知道,刘菊怎么会知道了呢?我以为我秀秀的事就已经算一个了结了,没有想到,刘菊已经知道了。而我与秀秀也没有大不了的事,不就是她说我帮刘菊洗内裤的事吗?想想也真的没有大不了的事。
“秀秀的内裤你都要洗,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上了?”刘菊一把眼泪一把鼻子说,“我一直以为你对我是真心的,没有想到,你还是以前的那个老样子。”
“我什么时候给秀秀洗内裤了?”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礼也说不清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朵儿在几天前就告诉我,我以为她又在说风凉话,可刚才她又说出来,肯定不会假。你还想狡辩,是不是?”刘菊越说越没有个道理。我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我从没有给秀秀洗过内裤,秀秀让我给她洗内裤的事是我们第一次到秀秀这里避难时,我乘他们出去后,想泡秀秀,结果被秀秀出了这么个难题,让我知难而退。没想到,事情就演变成今天的局面。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可以坐下来写一本畅销书了,也用不着在这里打工了。
“你真的没有给她洗内裤?”刘菊马上就笑了,“我说嘛,你怎么会给她洗内裤呢?”
刘菊这一哭一笑,我却想哭了。我并不是为了刘菊的这一笑一哭而哭,而是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本来一个很简单的事经别人的口里一传,就变了味,以后我还能做什么事?我想我这一生都不敢奢望与秀秀发生点什么关系了。
待我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刘菊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说:“林子,你这样老是呆在房子里也不是件事情,要完成我们共同的心愿,还得靠我们俩一起上班挣钱。刘菊话的意思再也明显不过了,我还能说什么呢?于是,我提出要找个厂去上班,刘菊说她厂里正在招收整烫工,如果我愿意,她就是去说一声。我点了点头。就这样,我进了刘菊的那个厂里做整烫工。
公司里的效益一天比一天好,厂里的人说这都归于刘菊的功劳。在不久的一天,刘菊被推上了副厂长的位置。我不知道,厂里的人突然对刘菊的评价那么高。确实让人费解。但我不会去想那么多,但确实让我惊讶了一阵子。大概是我们的精神感动了上天吧。反正刘菊就那么不明不白地当官。这还是这座小城一件罕见的事情。刘菊当了副厂长,我想我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可我的朋友陈学彬却苦为堪言,自从朵儿与他吵架以后,每天下班后不但吃不成饭,而且还要被朵儿骂得狗血喷头,但陈学彬却从不还一句口。
我和刘菊每天下班后看到陈学彬那可怜的样子,我的心就像在滴血,尽管他无论以前怎样对不住我,但他却是我的好朋友,有一句话叫“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在这里,陈学彬除了我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可靠的朋友了,谁让他是我多年好得穿一条裤子的好朋友呢?我不能因为我们以前有一点小过结,而不帮他,这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讲都于理不通。于是,我才下决心帮他,便与刘菊商量,介绍陈学彬也到七星针织厂打工。第二天,我就对陈学彬说,没想到,他一进厂就分到与我同一个车间。我以为这一帮,可以减少朵儿对我的误会,可没想到,朵儿却认为我把陈学彬弄到厂里有一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几乎气得想上去抽她几耳刮子,但被刘菊给拉住了。刘菊说:“林子,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事还么任性?”刘菊这样一说,我也就把心中的气愤发泄到墙上,那堵墙被我的脚踢得飞尘四处飘散。踢完墙,我就问刘菊:“你怎么突然对朵儿那么好了呢?”刘菊没有做声,但这个谜一直在我的心里解不开。直到刘菊把我从七星针织厂里叫出来后,我才明白刘菊的用心良苦。刘菊说:“女人最重要的就是有一个家。家是一个女人心里最大的港湾,如果没有这个港湾,什么事对于女人来说都是一个空头支票。”
“家是一个女人的港湾?”我听了刘菊的话,忍不住大笑起来。女人就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一个人有了家又能怎样,整天都要被这个家给困扰住,好比一个人背上了无形的枷锁,那又有什么意思?我历来主张男人在年轻时就要快活,无论有钱无钱,只要快活,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