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说什么?”苍晓跟上去说道,神情里却多了份阴冷和凝重。
对于奈雅所说的话,他并没有感到意外或惊讶,因为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因各自的目的聚在这里。他们最关心的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共同目标——爱尔薇拉——而是各自的兴趣和利益,所以有人会对奈雅说些什么这并不奇怪。只不过这个事实仍令他感到不快和气恼,尤其在他意识到自己确实没有跟奈雅坦言过什么的时候。
他沉默着,跟着她踏上楼梯,走过长廊,听着冷风扫过地面留下的“嘶嘶”的声响,最后来到了属于他们的房间。他带上门,看着黑暗里她潮湿的长发,脱下外衣的背影,蓦地走上前从后面抱住了她。
“别不开心,”苍晓吻了吻她的脸颊道,“我会处理好这一切。”
“所有的一切,包括我?”奈雅转过身看着他的眼问,却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失落。他所给的从不是她想要的,也许从始至终这个男人都不了解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苍晓凝视她的唇,低语地道,“那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我也不想让任何人伤害你,”奈雅学着他的口吻道,舔了舔有些发涩的唇,“那也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他们彼此相望,眼神流转,但那相互靠近的唇却迟迟没有吻下去。
“多久之后你才能拥有与卡尔抗衡的力量?”她仰起头轻声问道,手臂就勾住了他的颈,将胸脯贴在了他的胸膛上。而苍晓只定定地看着她,微扬的嘴角有着邪恶。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也许要花上一个世纪也说不准。”他低声说道,猩红的眼似乎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了无法琢磨的闪躲,手就滑向了她细软的腰。
他摸过她的肌肤,吻过她的双唇,将五指Сhā在她的发丝间反复拨弄。那柔软而光滑的触感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愉悦和鼓舞,就像是鲜血的腥香般令他无法自拔的深陷了下去。
“我想让你快乐。”他在她的耳侧轻声呢喃,将她揉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温柔而贪婪的吻住了她的唇。
那是一个很深很深的吻,就像窗外的夜雨般缠绵而没有尽头,只不过与那不同的是相触相拥的身体会产生令人温暖的热度,而那热度则足以融化黑暗、融化这冰冷的夜。
追溯历史,客卡卡镇的存在似乎与吸血鬼脱不了干系,所以那些长期生活在客卡卡镇的人们便拥有了一种堪比野草的“客卡卡精神”。他们一方面惧怕那些在夜幕下游走于大街小巷人的吸血鬼,另一方面却心安理得的生活在这方血族势力的庇护下。他们的心中好似天生有一座病态的天平,左右两端分别摆放着“顺从”和“恐惧”的砝码。
他们因为这些红眼睛的怪物得以享受一时的安宁与平静,但最终也将因这些嗜血的怪物变成一堆腐烂的肉块。应该说,是他们选择了这里,选择了这种逆来顺受的生活,所以他们的生命已无法从吸血鬼的暗影中剥离开来——这道理就和吸血鬼不会从这个镇子上消失一个样。
所以说,当那些面目狰狞,体格异样的狼人踏着满月的光辉相继出现在镇子的各处时,那些惊慌失措的人们并没有将武器对准隐匿在黑暗里的血族,而是同仇敌忾般的与他们一起对抗起了“侵略者”。
是的,侵略者,对他们而言,此时的狼人才是最可怕的。人们往往惧怕那些未知和新生的东西,而不是那些已经存在的、真正的危险。于是男人抓起了身边的刀具开始冲锋陷阵,女人们则抱起了哭喊的孩童慌乱而逃,而那些栖息在阴沟暗巷里的猎人们则异常亢奋,挥舞着那些擦得锃亮的武器四散开来。
与那些平民相比这些猎人是不同的,与其它地方的猎人相比这些猎人也是不同的——他们在这个镇子的夹缝里生存了太长的时间,对吸血鬼的仇恨也压抑了太长的时间。但今天一切都大不相同了,他们终于不用偷偷摸摸、畏首畏尾地对抗那些嗜血的兽了。他们仿佛发了狂似地斩杀着视野里一切的异类,血族也好,狼人也好,都无法停下他们挥起的刀。
镇子上的所有人似乎都陷入了狂乱与惊恐之中,于是所有人在拼命与求生的同时似乎都无心注意到“大人们”的漂亮庄园。其实,那里才是他们最应该注意的地方,因为今夜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悄悄来到了这里,正准备将四处激烈的气氛带向Gao潮。
几只巨大的兽忽然以极快的速度袭向这座安静的宅邸,然后有人影闪过,是一个带着宽延帽的中年男人和一个眉清目秀的斯文少年。
“瞧瞧这儿,拉里,”昏暗中,少年打量了番眼前的建筑,从鼻腔里发出轻蔑的哼声,“这儿才是‘上等人’住的地方。”
听罢,他身后的男人咧了咧嘴,游移的目光在几处窗户上停留了几秒。
“呵呵,‘上等’就免了,那些吸血鬼可配不上这种高贵的字眼儿。”拉里慢条斯理地说道,随后夸张地叹了口气,“还记得我们为什么来这里吗,雷顿?我们的目标只有那个男人,除此之外我不想节外生枝。要知道这座房子里的血族可都有不小的来头,硬来对我们可没什么好处。”
“这我知道。”雷顿说着停下脚步,举起双臂伸展了番,“所以我想到了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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