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时候,当一个真相摆在你面前时,要么你被真相击穿,要么你就泰然处之。当我听了巴特那段隐藏的经历后,我选择了后者。面对巴特,我就如同面对一个一辈子的老熟人,自然而热情。
巴特依然想对我进行治疗,他说他相信用意念能够治好我。原来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是有病的,包括我自己,我再次接受了他的治疗。
我看到他的家里摆放着几个木偶,我奇怪地问:“巴特,你喜欢木偶?”
巴特表情庄严地说:“那是骨刻神偶。是我奶奶留给我的。”
“骨刻神偶?你奶奶是萨满?”我问。
“你知道萨满?萨满已经快绝迹了。”巴特看我的眼神略显吃惊。
“我对即将绝迹和失传的事物都充满迷恋。萨满教里能够跳神击鼓治病的人不就是叫萨满嘛,可以帮人们驱邪除魔。你不会也是萨满吧?”我笑着说。
巴特没有回答我,只是说:“我给你讲个关于萨满的传说吧。相传有一对母女靠采摘野果子相依为命,女儿非常漂亮,名叫麦丽,一次她俩进山林采摘野果子时走散了。女儿麦丽被一只白熊救了,她便和它一起生活,生了一个健壮英俊的男孩,取名叫艾力。艾力长大后结交了戈壁、山川、河水、雪山等各路英雄,有一次他们联合起来去征战一个作恶多端的魔王,结果艾力被戈壁英雄怀疑要独吞魔王的财宝,就将他的腰带偷偷割断,致使艾力掉进了魔王的枯井里,摔昏了过去,结果被魔王的女儿发现,将他带回自己的宫殿养好伤后,悄悄地告诉他,在离这里三天的路程的地方有一只双头大鹰,只有它才可以把艾力救回地面。艾力走了三天,看到前面有一棵树上有很多小鹰在哀鸣,原来有一条大蛇爬在树上捉小鹰,贪婪地将小鹰一只一只吞到肚子。艾力勇敢地爬上大树地,用宝剑杀死了那条大蛇,然后就守护着小鹰们。这时外出觅食的双头大鹰回来了,知道是艾力救了小鹰们,万分感谢。艾力说了自己的遭遇,希望鹰王能够帮助他返回到地面。鹰带着他飞了整整19天,才飞到了地面,这时双头大鹰也饿得奄奄一息了,艾力就割了自己大腿上的一块肉喂了鹰,双头大鹰才得救了。双头大鹰为了感恩,为了教会艾力跳神失去了一个头。后来魔王的女儿施了法术,将一只猫变成自己的模样在宫殿里生活,自己飞向地面,打败了陷害艾力的几个‘巴勒图’(维语英雄的意思,在突厥语里,将所有力大无比的人统称英雄。),和艾力幸福地结合了。魔王知道自己的女儿嫁到了人间,就再也不到人间作恶了。”
“我好象在哪本突厥语书籍里看到过这个传说。人帮助鹰,鹰帮助人,体现了人鹰之间友善的关系,事实上,鹰从不伤害人类。鹰就是原始人类的图腾。”我说。
“是的。鹰是萨满的祖先和创造者。”我看到巴特兴奋地起身到书架上拿下一枚挂饰给我戴上。那是一只飞翔的鹰。他虔诚而郑重地说:“这是我家传的雄鹰神偶,是用鹰骨雕刻成的,那只鹰据说是我祖上养的猎鹰,后来老死了,我的祖先就将它的骨头刻成了它的模样。戴上它可以避邪祛妖。它会保佑你。”
“送给我?这不太合适吧?”我有点迟疑。
“小姑娘长大了,学会跟我客气了啊?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早想送你了。你想要什么就尽管说,只要我有,都给你。”巴特说。
“对了,你不会用萨满的那套方式给我治病吧,那太恐怖了。”我岔开话题问。
“怎么会,原始的萨满治病方式已经失传了,有的萨满确实因为胡乱跳神,治死过人,那叫黑萨满,他们本身就是邪恶的。你知道尼山萨满吧?”巴特问。
“嗯,知道,也是一个美丽的传说,讲一个女萨满为了救员外的儿子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