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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有时候,不想走火都不行。

十月份的一天,计生办忽然通知许成发休息四天,理由是:前段时间工作很辛苦,领导很满意,特意奖励他一个公休假,而且是带薪。许成发没有多想,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并趁此机会到县城里买回一些考公务员用的复习资料。

快中午时回到青石桥。当天刚好逢集,街上挤满了从乡下来赶集的农民,有骑着摩托车的,也有推着自行车的。许成发好不容易从人缝里挤了出来,刚走进朝阳街,杨大牙一眼就看见了,打招呼说:“许兄娃儿,这几天到哪里去了?也不来我这店里吃饭了?”

许成发说:“我这两天在家休假,早上睡懒觉,没出来吃饭。”杨大牙笑嘻嘻地说:“哦,难怪呢。奇怪的是两位美女也没过来吃早饭,许­干­事,你们是不是都在休假?”

许成发就问:“美女?哪两位美女?”杨大牙说:“就是苏会计跟胡医生呀,你不来她们也不来了。”许成发笑了起来,说:“杨老板,她们不来跟我有啥关系?说不定人家嫌你的面条不好吃哩;我又没跟她们在一起,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杨大牙笑着摆摆手说:“许兄娃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这店里下个月也准备卖酸浆面了,正宗的璩湾酸浆面,到时候你来尝尝,多提宝贵意见啊。”许成发就问:“你卖牛­肉­面不是挺好的吗,为啥还要卖酸浆面?”

杨大牙回答:“这你就不懂了,牛­肉­面再好吃也不能算正餐,晚上时我这店里除了卤菜没有别的,太单一了就缺乏竞争力。酸浆面发源于璩湾,传到我们这里有好几十年了,也算是我们这里的特产,味道不错,每到周末好多城里人都要开车来吃,有人就乘机扩大经营,如今在漾川城里襄阳城里到处都能看到,势头很猛。我想抓住这个机会加盟经营,你觉得咋样?”

许成发说:“不错,杨老板很有商业眼光。”

话音刚落,就见张山民从牛­肉­面馆里走了出来,许成发就问:“张大哥,你来吃面条呀?”张山民却皱着眉头说:“哪里呀,我来给杨老板送大蒜跟辣椒。许兄娃儿刚回来?要不,我请你吃一碗牛­肉­面?”

许成发摆了摆手,抬脚往前走。拐了一个弯,忽然听见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原来是城管办正在清理整顿占道经营,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在街道中间卖菜,要被罚款五十元,中年人不从,于是就发生了争执。

中年人说:“领导,行行好,我下次不放了。”

一个胖子说:“少废话,快交钱。”

中年人又说:“我今天还没卖到三十块钱,哪有交的?”

胖子说:“我不管,反正你得交,不然你这三轮车就得没收。”

中年人就问:“没收三轮车?凭啥?”

另一个穿制服的小伙子接过话头说:“师傅,这地方是主街道你晓得啵?上面领导要来视察,这里是必经之地,镇里领导要求所有摊位都不能摆在这里,我们给你说过两次,可你就是不听,这就不能怪我们了,你还是老老实实配合吧。”

中年人说:“不让摆摊,菜卖不出去,你们给我发工资呀?”

小伙子说:“那得看镇长愿不愿意。别废话了,快交罚款吧。”

中年人皱着眉头说:“谁规定在这里卖菜就要交罚款?”

小伙子说:“镇里规定的。”

中年人就问:“是镇长规定的吗?”

小伙子迟疑了一下说:“嗯……是的。”

中年人就说:“那你们把镇长叫来,我要当面问问他。”

小伙子稍稍愣了一下说:“师傅,我们只是执行公务,麻烦你配合一下,有啥问题你以后再去找镇长吧。”

中年人却昂着头说:“不行,我这会儿就要见镇长。”

小伙子一时答不上来了,胖子一把将他拉开,说:“你跟他客气个!他这是阻挠我们执行公务晓得么?瞧你那文绉绉的样子,真是个书呆子!”随后又指着中年人说:“你见镇长也没用,今天不交钱,你这三轮车就得充公!”

中年人就说:“你们不讲道理吗?”

胖子说:“是你不讲道理!”

中年人又说:“你们这不是抢劫吗?”

话音刚落,胖子一挥手,几个管理人员就围了上来,想从中年人手里抢过三轮车。中年人气呼呼地说:“你们还讲不讲道理?简直就是一群强盗!”可是,他的声音却被淹没在一阵谩骂之中。

许成发觉得中年人的声音很耳熟,于是就凑过去,一看原来是父亲,正喘着粗气,脸红脖子粗的,双手死死地抓住三轮车,车上的菜散落一地。许成发急忙上前说:“伯,是你呀?”

许父一见儿子立即大声说:“成发,快给他们说说。”

许成发就冲带队的胖子点点头说:“哎,领导好,我是计生办的小许,叫许成发。这是我伯伯,你们能不能高抬贵手?”

胖子却说:“计生办的?没听说过。”然后背过身去。

许成发脸红了一下,回头看见父亲正在几个管理人员的推搡下,向他投来求救的目光。许成发心里如同针扎一样,又向胖子恳求道:“领导,我真的是计生办的,麻烦你关照一下。”

胖子就说:“既然你是计生办的,好歹也是执法单位,就更应该配合我们,你说是不是?你这样做不是徇私枉法么?”然后手一挥说:“别跟他啰唆,快把三轮车推走!”

围观的人笑了起来。许成发脸更红了,就像被人扇了一耳光,忽然没好气地说:“哪有你们这样执法的?”

胖子就叉着腰说:“哟,还不服气呀!就这样执法,咋啦?”

许成发也气呼呼地说:“你们这是粗暴执法晓不晓得?”

胖子指着许成发的鼻子说:“老子就粗暴执法了,咋的?”

许成发回了一句:“你说话放­干­净点儿!”

胖子却说:“老子就不­干­净了,咋的?”

许成发从牙缝里蹦出一句:“就你这素质还当城管?”

胖子红了脸,恨恨地说:“你再说一句,小心老子修理你!”

许成发也不甘示弱:“你他妈的修理谁呀?”

就在这时,胡淑琴走了过来,一看见许成发面红耳赤的当即就愣住了,想过来帮忙却不晓得从哪里入手。正着急的时候,忽然发现刘玉林正站在不远处,急忙跑过去对他说了许成发的处境。

看着面­色­微红语速极快的胡淑琴,刘玉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分开人群拉过许成发问咋回事儿。许成发就气呼呼地说:“他们要没收我伯伯的三轮车,我说他们粗暴执法,他还想打人。”

刘玉林就问:“啊,是你伯伯?你咋不早说?”说完走过去对着胖子耳语几句。胖子冷眼看了看许成发,故意大声说:“哼,一个临时工算个!”许成发当即脸膛爆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刘玉林拉住胖子说:“曲队长,兄弟,就算给我个面子吧。”胖子于是点点头,朝手下人摆摆手说:“算啦算啦,既然玉林说了,就放他一马吧。”又回头对刘玉林说:“你提醒一下你这个老同学,以后说话不要这么冲,动不动就讲法呀理呀,我们这里不兴这一套,不然有他吃的亏。”

直到城管办的人走了,许成发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喘着粗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胡淑琴离他有两三步远,想说话却总是张不开口,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写满了忧虑,许成发却没有回望她一眼。

过了一会儿,胡淑琴忽然“蹬蹬蹬”地跑到一家商店里买来一包三十多块钱的香烟跟一个打火机,然后手忙脚乱地撕开抽出一支放在许成发的嘴­唇­之间,随后点着打火机。

火光映红了许成发的脸。透过红光看去,他忽然发现胡淑琴的眼神里仍然写满了忧虑,他的心里猛一颤,泪水便在眼眶中打转,急忙低头吸烟。也许吸得太猛了,终于被呛出了眼泪。胡淑琴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什么都没有说。

刘玉林远远看见了这一幕,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许父走过来对刘玉林说:“小伙子,刚才多亏你出面帮忙,谢谢你啊!”刘玉林背着双手挺直腰杆说:“没事儿没事儿,这个,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儿了就及时对我说,我跟镇上各个单位的一把手都很熟,他们一般都会买我的账。”

许父忙不迭地点着头,忽然伸出双手去握刘玉林的手,刘玉林却没有任何反应。许父的手便在空中悬停了好几秒,转而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双手递给刘玉林,刘玉林只看了一眼就推了回去,昂首挺胸地走了。

胡淑琴见状急忙追上刘玉林奉烟给他,他没有拒绝。烟点着了,刘玉林忽然问了一句:“胡淑琴,你今晚值班吗?”胡淑琴说是的。刘玉林又问:“还是你一个人在急诊室?”胡淑琴回答:“是啊,卫生院里人手紧,没办法啊。”刘玉林笑了笑,迈步走了。

许成发突然跺了一下脚,转身回家了。

许父把三轮车推回家里,坐在凳子上闷闷地吸烟,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许母端过饭菜对丈夫说:“吃饭吧,饿了半天了。”又进去对躺在床上的儿子说:“成发,快起来吃饭吧,吃好了再睡。”

许成发闷头吃饭,三下五去二就­干­掉了一碗。许母给儿子夹了一块排骨,心疼地说:“慢点儿吃,谁跟你抢了?”许父扒了两口米饭,忽然问:“成发,刚才帮我说话的那个人是谁呀?”许成发回答:“政府办的刘玉林,我的高中同学。”许父愣了一下,说:“哦,难怪哩。”

过了好一会儿,许父又说:“成发,今天的事儿你也看到了,要不是刘玉林说句话,我这三轮车就被没收了。看来,有个人在政府里上班就是管用,你大姐说得对,你得好好­干­啊!妈的,那些人都是势利眼,你以后有本事了好好收拾他们。”

许成发点点头,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很多。

许母忽然说:“哎,种菜真是苦!”许父就说:“不种菜了,喝西北风?”许母叹口气,想说啥却又咽下了。许父就问:“少明今天来过吗?上次说的那件事儿也不晓得问没问?”许母就说:“哎,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少明早上过来说他前几天到乡下去问了,这阵子还没有人愿意转包土地。”

许父说:“真的去问过?是不是又在糊弄我?”许成发就接过话头说:“伯,我前几天下乡的时候到赵凼村去了一趟,听说村里有不少地都撂荒了,转包的话才两百块钱一亩,要不找个时间去看看?”

许父就埋怨许母说:“看看,你们真是糊弄我。那个林少明真是越来越指望不上了。”许母就拉下脸说:“还不是为你好?你就是一根筋!这么大个青石桥镇就容不下你?非要到乡下去种菜不可,不是活急捉人么?要去你一个人去,累死活该!”说完气鼓鼓地走了。

许父放下碗,闷闷地吸了几口烟,忽然对儿子说:“成发,你得抓紧时间转正呀!”许成发没有接话,筷子在碗里划拉。许父接着说:“等转正了就找个有靠山的姑娘,看人家刘玉林……”许成发忽然说:“够了,这事儿不用你们­操­心!”说完把碗扔在桌子上,转身回到床上继续睡觉,留下父亲独自枯坐。

恰在这时,小柯发来一条短信:和尚圆寂后到了西天,佛祖问他来世想要什么,和尚说,我想要位子房子车子票子,还想要小蜜情人二­奶­小三。佛祖就说,别再绕弯子了,你直接说想做领导就是了。

许成发想了一下,回复道:别把什么都跟当官扯在一起。小柯就说:咋啦?你小子还没转正就跟我划清界限了?许成发无语,抬头往远处山林看去,一下子就看到了白马寺那土黄|­色­的屋顶。

无聊的时候就用手机上qq,刚好苏晓燕也在线。许成发就问:你在哪里呀?苏晓燕说在外地出差。许成发又问什么时候回来,回答说再过两天。过了一会儿,苏晓燕问:这几天还好吗?许成发回复:还好。你在外面注意安全。苏晓燕说:嗯。

许成发忽然想起那天在陈天朴茶馆里两人的亲密之举,心里感到甜滋滋的,就说:几天不见,我觉得好像过了很久。苏晓燕很快回复: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许成发又说:真想马上见到你。苏晓燕就说:我也是。

有一种暧昧的气息在手机之间传递,彼此都感到了对方的牵挂却又不想说破,这种感觉反倒更耐人寻味更让人陶醉。上一次虽有行动却只能算是试探,这一次算得上是他们第一次用无声语言表露心迹,轻轻叩开了彼此的心扉。

很多时候,行动都走在语言前面,或者叫“多­干­少说”。

下午时,刘玉林忽然给许成发打来电话,说晚上要请他吃饭,许成发问有事儿吗?刘玉林就说:“老同学,你回来这么久了,我还没请你吃顿饭哩,今天我们好好喝几杯。”许成发急忙说:“对了,我还得谢谢你中午的帮忙,算我请你吧。”刘玉林坚持自己请客,许成发只得答应下来。

傍晚时分,许成发来到约定的那家餐馆,刘玉林已经在里面等候了。火锅里正腾腾冒着热气,刘玉林给许成发夹了一个鱼头,笑眯眯地说:“快趁热吃,这是水库里的白鲇鱼,一条有十几斤重,味道好极了。”

许成发点头谢过,低头吃了一口,味道果然不错。

刘玉林拿出一瓶酒斟满两杯,酒液呈酱黄|­色­,瓶子上面却没有任何标签。许成发问是啥酒,刘玉林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说:“反正是好酒,内部专供,你喝了就晓得了。”

许成发举杯说:“老同学,谢谢你出手相助。”

刘玉林说:“嗨,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吗?还这么客气?”

许成发抿了一口,只觉得杯中酒有一股特别的味道。

刘玉林接着说:“你回来有三个多月了,差不多适应了吧?”

许成发回答:“慢慢适应吧,还请老同学多多指点。”

刘玉林笑了笑说:“应该的,应该的。其实在行政机关混,也没啥诀窍,关键是要学会夹着尾巴做人。记得我刚上班的第一天,领导就对我说了这句话,而且还一再强调说,夹,夹,夹,嘿嘿。另外,有空也不妨研究一下‘厚黑学’。”

许成发就问:“那,咋样才算夹着尾巴?”

刘玉林回答:“见了领导点头哈腰毕恭毕敬,跟领导通电话一定要等领导先挂了电话你再挂;工作做好了一定要把成绩归功于领导,工作没做好一定要把问题揽在自己身上;只要是领导说的话,不管对错,都要坚决执行。见了同事笑脸相迎热情招呼,再大的意见也不能表现在脸上。一句话,你来得晚,对谁都必须恭恭敬敬客客气气,时间长了就有人说你的好话,你的日子就好过。”

许成发点点头说:“有道理。来,我敬你一杯。”

放下酒杯,刘玉林又说:“还有,凡事都要懂得分寸,学会拿捏。比如,有些事情可以说也可以做,有些事情可以说但不能做,有些事情可以做但不能说,有些事情既不能说也不能做。办事员办事员,把事情办圆了就是一个好办事员。”

许成发就问:“能不能说具体点儿?”

刘玉林咽下嘴里的菜,说:“这个,比如说前段时间你把那个张山民带到胡主任办公室去,其实我是想看看你的应变能力,没想到你真把他带上去了。你看,机关大院里那么多人进进出出,其他人都绕道走,生怕被缠上了,你倒好,主动去揽这破瓷器,何苦呢?这样的事就是既不能说也不能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许成发就问:“你当时咋不提醒我一下?”

刘玉林就说:“那么多人,我咋好说?在大院里上班,人人都相互提防,别人巴不得你出事,少一个人就少一分竞争威胁,你明白不?很多事情都要靠你自己去悟,我能跟你说到这份上已经不错了,因为我们是老同学。”

许成发喝了一口酒,忽然说:“唉,在行政单位上班真累人!”

刘玉林慢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说:“不错,是累人,心累。可是,回报也是不低的,比如说,走出去风光,人人见了都不敢马虎;待遇不错,养老、医疗有保障,三不四的还有些油水,每年还有机会出去旅游。你说,谁不愿意当公务员?你大老远从南都回来,图的不也是这些吗?大权在手,万般皆有,古往今来都是这个理儿。”

许成发想起一种说法:如今的“八○后”虽然反叛传统,不喜欢长辈安排自己的生活,可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却希望拥有稳定的收入来满足物质享受,所以才会有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式的公务员考试。难怪有人说,“八

○后”既是社会不公的批判者,也是社会不公的受益者。

想到这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举杯喝酒。

刘玉林忽然问:“哎,你晓得这几天为啥让你休假吗?”

许成发就说:“不晓得,为啥?”

刘玉林故作神秘地说:“实话对你说吧,计生办的几个正式工到海南旅游去了,让你一起去吧不合规定,关键是费用不好办;不带你去吧,你晓得了心里肯定会不舒服,所以只好让你回家休息。”

许成发把筷子悬在空中,好一会儿才说:“啊,原来是这样!”说完端起酒杯一口­干­了下去,却被呛得流出了眼泪。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闷闷地说:“哎,这酒劲儿还真不小,喝了浑身发热。”

刘玉林笑了笑,又给他斟了一杯,说:“老同学,好好­干­,等你转正了机会有的是。哎,对了,他们这次去说是可以带家属,我原本打算跟苏晓燕一起去,可临时有事儿走不了,真遗憾!不过以后总会有机会的,就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再去吧。”

许成发接过话头问:“那,你们打算啥时候结婚呀?”

刘玉林眼睛里放出光来,说:“还没定。嗨,结婚只是个形式,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你也晓得,苏晓燕是青石桥镇上的一枝花,追她的人可是排了长队的,我要是不早点儿下手,说不定就是别人的。”

许成发忽然觉得喉咙里有些卡,吐了几口吐出来一根鱼刺。

刘玉林却又说:“你晓得我为啥要跟苏晓燕谈朋友吗?”

许成发摇摇头说愿闻其详。

刘玉林换了一种深沉的语调说:“老同学,我家里的情况你可能都晓得吧?父母是供销社的职工,承包了一个柜台,半死不活的,后来倒闭了,条件跟你家差不多,所以高中毕业后我就没再去读了。”

许成发心想,你没考上大学,到哪里去读?

刘玉林继续说:“后来,我表叔看我还挺机灵的,就把我弄到城管办去了。我想,既然进入行政单位了,再离开岂不被人笑掉大牙?于是就发奋读书,参加自修考试,五年时间就拿到了本科文凭;表叔看我还挺争气的,又使了一把劲儿,我就被转正了。”

许成发给他斟满一杯茶,问:“后来你就认识了苏晓燕?”

刘玉林喝完一杯酒,抹了抹嘴说:“不是的,我是先认识她爸爸的。她爸爸跟我表叔是好朋友。我表叔有一次请客吃饭的时候她爸爸在场,我也过去了,她爸爸就认识我了,对我印象挺好的;我表叔又从中鼓捣,她爸爸就有那个意思了。”

又说:“后来一打听,苏晓燕就在计生办上班,我就找借口过去,一看还真不错,很漂亮的一个人,然后就套近乎,感觉她对我也有好感,于是就穷追不舍;对她爸爸那边更是不敢马虎,经常带好烟好酒过去看望。这样两步棋同时走,不到半年就确定了关系。”

许成发跷起大拇指说:“高,实在是高!”

刘玉林摆了摆手,再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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