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平生第一次接受了叫任务的事满脸络腮胡子的老费，交给他一个拳头大的布包，被油污弄的脏兮兮地失了原sè的杂sè布包裹，给了他就匆匆走了临走说的是“交给你个任务”，他就这样接受了这叫“任务”的嘱托说是包里的东西送交给一个叫西河的并说“你肯定能见着他”老费匆匆走了，跟着老费走几步却被老费的急走拉下的明却为难了

这不知道年龄，不知道姓，不说男的女的，老费走掉的太急了这下子明可真难为犯愁了他寻思“你肯定能见着他”，应该是那人与老费老岳他们这几个人熟识的是自己像个尾巴一样跟着这几个人，在当尾巴中应当能遇上的跟着这几个人就能碰上见得着，那就跟着好了他打开用污布缠了的布卷，眼前睁大了放手里拿着沉甸甸的布卷了的东西竟是六颗快枪子弹像三婶铜洗脸盆那种暗红sè的

明在自家巷子口住的勇哥家里见过半箱子空子弹壳这六颗不一样是个个都带个脑袋的，明没见过看看手里的子弹，平圆的子弹ρi股上还有圈小字码，他想这接收子弹的人该是个男的，女的谁会要这个？

看着小王闲下来问一下小王，小王像是故意卖关子不好好说：“真想知道？五个归我，你还剩一个中不？”

明拿起一个，在小王眼前划了个圈晃晃，说：“说了归你哟（一个）”看小王伸手就去接，连忙后悔了看来小王那要说出的那知情话，连一个子弹的代价都不值都愿换着说，知道这回“买卖”做亏了这子弹属金贵稀罕物了但他那斗羊似的划拉圈晃那一颗子弹的动作，惹恼了小王明很快被小王双手扭后背剪式给制服了六颗子弹全部被“夺”，嘴里被双臂扭后上提的痛逼迫着喊出“给你给你”，就交了械了

小王抓在手里，左手分出一颗来，从头到ρi股仔细看着，放耳朵边上上下晃着听听，口中不­干­不净地骂着：“小布点点儿，小尾巴胡噜，跟老兵耍横？”他说着话左手动作吸引着明的眼睛的注意力，右手攒了五颗子弹，还能不忘用声东击西的聪明，把中指虚弯了给明的脑袋上吃上一板栗

村口屋里的老岳的声音叫去小王，院里的明又拿回了那六枚子弹他学小王也分出一颗，左手拿着在耳朵边竖着上下晃动，……里面真能听出有东西在动，手却隔着铜皮壳子感觉不到那该是火药，这点明能猜到；该是像鞭炮被拨开几层瓷实的纸皮后，­祼­露出的黑sè火药，或者与此类似的药，不会是粉白sè的粉白sè的药明遇上过，把能倒出粉白sè药的鞭炮在中间拦腰折开个口子，倒出一小堆儿，用火香一碰谁知就砰地炸响了，会吓人一跳这黑药的不会响，还能点了呲出交叉的小烟火，晚上就更好看

这长了单眼皮的小王，是个初看上去表面粗粗剌剌的，细品着时明却发现他是心里虑事很细的家伙判定他是哪里人的话，这明不好说，没这阅历但该是黄河以北那一带的不会是南方的学校有个南方来的教数学的男老师，说一口信阳以南的方言土语上课也不改他的土话他的话明大部分没听懂过讲得内容也没闹明白，所以明愿意那总爱尿床的夏同学冬天钻自己的被窝儿——他的数学学得太­棒­了老岳也是南方人，老岳的话就是说的快了明也能听懂他开始怀疑自己用口音来判断南方人北方人的能力，但心里仍愿意相信小王属北方人

从小王那两天才刷上一次牙，也捎带着给明的认识“烫伤”给烫伤上抹点牙膏，从这点行为中明感觉出小王的细心那烫伤早不疼了，只是抚摸上去­肉­皮留有个像硬茧一样的死皮感明的左脚侧有个硬茧皮的趼子；从小王骂他的“小马屁jīng”里，他也觉出小王的心细，那“小马屁jīng”是明在老岳身后当了人­肉­垫子，小王大为感动一阵子后，很快就赏给明的意思是你少靠近老岳套近乎，要有分寸，中间还隔着我呐这骂不会当老岳的面骂，只在老岳不出现的时候骂明隐隐约约感到了小圈子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知道了有些人是不能过份靠近的，尤其是那人先前已认识已围了一圈人的时候，越过这层先认识的这圈人，这时就会被这层人称颂谓马屁jī

明被移手转交了两次，走了一天一夜，到了河岔上游的一个地方当明感到就要钻进大山里去，已经走得吃不消体力不行了的时候，就要求休息一下；那领着他走路的人却指着大山下的一个小的山坳说，到了

那送他来的人放下半布袋东西就走了；他刚走掉，明便被这的主人，一个神经质的或者是疯子给缠上了

那人在这小山坳下小河溪边的小水坑里光着ρi股洗澡明放下了背包看他洗澡背包是用原来的薄被子给第一个护送他的人换的那个人说，明的被子里的棉花可以撕拽做成两个被子里的棉花用；为了不让明觉得吃亏，他还找了件浅灰sè的缝有两个口袋兜儿的上衣，样式既不是中山服又不像学生服，还搭上一双布面的黑sè女鞋说是脚面上带了鞋带子的单鞋，走路更容易些，实在找不到这么小的脚穿的鞋子背包草绿sè的重量也轻多了女鞋很快就被那三十岁上下的光ρi股疯子给半破坏掉了

那光ρi股疯子从水里大声“喔呼”吆喝着赶走了送明来的人，光着身子在这上午仈jiǔ钟的太阳光下面放肆地“喔呼”着走来；他光着身子，在这小山坳里两间分开盖的比普通房屋空间大的草房子前，在那青黄sè石墩子块上坐下，光着身子翘腿在石凳子上自己的衣服上擦­干­了脚底，光着身子抢过了明那一边一个Сhā在口袋里的女鞋，光脚拱穿了鞋，光着身子在四周没人也没围墙的空院石砾地面上，气宇轩昂地一手背后一手卡腰来回走了几趟，这才像是想起自己没穿衣服，又光着ρi股抓了那一排青黄石墩上的刚被他用来擦­干­湿脚的衣服穿了

“你放炮没？五腿炮”他指给明看一个离草棚子不远的地方：那里没任何房屋建筑没遮拦物，却在简单的两个草人身上，歪歪扭扭地斜Сhā了草人的身子又露了长的薄石板黑字，一个上是男字，另一个女字然后他光着脚却走的飞快，低头钻进草屋子里手里拿把剪子出来，回来到石墩边，狠而快地剪了那女鞋的鞋带，这时才像是想起鞋子原不是自己的，这样自做主张不妥就对明大方地说：“好了，还你鞋子”

明不满：“这——这我的！”

那神经疯子很不以为然地摇头晃脑地说：“那又怎么样？！”然后停才想起了那啥……他自我介绍说：

“壁下姓西河，名卢，字墨斗人送雅号‘吼破天河’！”说罢便不等明做自我介绍，便忙着在那半个草棚子里端出圆底铁锅，在草棚外的灶台上点火烧锅做饭去了

他的疯癫是间断xìng的，神经质却是不间断的

两人蘸盐面吃了煮熟的土豆，把粗坯胎碗里的山韭菜也给吃了半碗，却把煮土豆的铁锅给炸掉了多半个耳朵明以为这就是那个西河，就拿出一颗子弹给他看，他拿手里琢磨着看了半天说；“我要这­干­啥？”四下里望望就想扔出；末了拉起了帮着续­干­柴烧锅的明自己坐下，教授怎么续进柴草才不浪费烧出的火又旺在自己烧火的时候，趁明不注意，把那颗子弹当柴火调皮地送进锅台下的火里到了两个人在青黄sè石墩上“摆宴”，吃着土豆还没几口，锅台处响了声……他看看一边被炸掉了多半个耳朵的铁锅，回到石墩处蹲下说：“怎么回事儿？——该死的锅！……或者向底部发泄，戳个洞才爽快”说完便继续吃饭，边啃边问着……

到了下午，他们出了这小山坳向大山里走着，快走到河边时，西河手里拿了根发杈的柳树棍子，等明走近了将那发岔的棍子放在地上介绍说，这一南边的叉是伊河，北面的叉是洛河，你们就在这河岔的下面合股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