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主幺虎,对他出地出钱提供的给人一挣钱的机会的砖场内的统治与管理,有他的一套慕你端了他的饭碗不听他的话,在他掌控下的场地里他的一亩三分地内干活,又敢于糊弄他与他站对立面与他为敌的他视为的下等人,他有绝对的支配及处罚权力;对这种从农家里走出来找活做的小工人员的惩罚,手段也相当地严厉他绝不会仅仅只是匪一些你的工钱,就那么算是完事了的;那样简单的惩罚,他会认为他没尽到做场主的责任他的一亩三分地上,他不允许长出那种站在他的角度,他以为的一种“莠子狗尾巴草”之类的杂物
地是他的,地上的砖场是他的,地上砖场上面顶着的天也是他的,场地里劳作的人也是他的有地的人家,将适合小麦生长的地块甲乙丙丁地分出了等级,将好地套种进去些大烟;套种的目的在于遮人耳目,毕竟民国了,公开地种植罂粟将会受到各种因素的“干扰”;新上任的官们会干扰一阵,当地的杨村长赵永乾之类的会干扰一阵子,有过节有仇泄愤的杨大汉他们也会去偷拔偷毁一回子……到最后,在各方利益势均力敌地平衡了下来以后,该种还种,该收的还收将土地里产出的利润最大化了是收获者的目的直接去吸抽大烟的人数也基本趋稳,民间的“有识之士”们便把攫取利润的手伸向外地这种伸出去的攫取外地的利润的载体,就是纸烟纸烟里既有继续用罂粟的地方,又能把烟叶子的产地扩大到邻县外地;问题关键之处是它能降低那利润最大化时的风险与成本!又能迅速地去扩大使用者的人数与范围随着生产纸烟的规模化扩大化,也带动了当地的石板印刷与造纸业等与纸烟有关的手工业的迅速膨胀;人们找到了一条风险成本鞋又能靠薄利多销致胜发财的门路,唯独不愿意去生产粮食制砖业的兴起,说起来似乎还要归功于这片地方这片小气候下的那独有的不旱即涝的恶劣的环境幺虎的砖场就是这片地方上几十家砖场里的其中之一这里是他的小王国
他的惩罚他要打人,他要教育人时,有被打被罚的对象,还必需要有一群旁观者;没这旁观者,他以为起不到教育人,以儆效尤地震慑人的作用被打的人的旁观者——家长或家属一定要在场在他打后还要由被打的人的家人,一同监督并督促有过错的挨打的人,要他们心服口服地承认他的打人行为是一种大人行为,打的对,打的好,继而认错并改掉自己的毛病及监督旁观的被打的人改掉自己的毛病
这种属家长式的惩罚,打出的伤痛的深度,要由皮夫表肉上的疼痛触及到其被罚的人的内心触及至他灵魂上的震颤为止;幺虎以为他有权这么做,镇子上的人们也认为他有这么做的权利,因而这种惩罚会在这一大地上普遍地存在着的是大家认同的一种有效的教育惩罚方法幺虎他不在乎你被罚的那俩钱,他在乎的是你的反抗xìng,你的犯上你的堕落及你犯上的延续,以后你的归顺
大概幺虎他小时候就受过这样的惩罚,或者说他看到过看惯了这种由皮肤触及到惩罚人的灵魂式的惩罚,他看没看到过明不知道,最起码他是受过这种传统体罚教育文化的熏陶,在其熏陶下才成长长大的幺虎他令人搬来并准备好了“刑具”——一条四条腿着地一人多长的宽面子板凳用板凳做砧垫,上面正好能趴稳一个人,趴上个像火炉子里的刚被铁钳夹出来的发着橘红sè的光及小团火苗的锻料坯子,他用他的小锤做指挥的引锤,指挥引导着一边抡大锤的,小大锤一轻一重地,在他的引打下,进行火花四溅的锻打,砸迸出那人的带着火星子的杂质,百炼成为绕指柔地把坯子锻打成他所要的一种形状
那木质板凳是特制的,不是后来时兴的那种简易的板凳,那种板凳的面与腿的结合处,有像裙折一样的直沿式的下摆部分;人趴上去,两手要在板凳的两边像翅膀一样地札开,抓住两边的裙状折板,不得松手那是一种挨打的标准姿势,以表示服从挨打显出臣服“后来做的板凳没了裙状折板,民国了,大概是不用板凳做打人的砧垫了,板凳做得又短又窄,只留下了供人坐上去,用臀部支撑人体重量的那种功能了”
明对这刑具刻骨铭心地很熟悉地痛恨着,因它上面趴过自己的娘亲,在打后他去抚摸了它很久很久;自家的李老爷子令人做了这种刑具,为的是彰显他的治家,为他自己争当甲长做一些必要的物资方面的准备;这种板凳的样式,在明的脑海记深处的忆里,对它狰狞状很是清晰,他能在包公戏里的龙虎狗头铡那上面看到一些它的缩影;明不大爱去看包公戏,他害怕去看见那铡刀他也更愿意相信这儿人们的私下里的传言——说包拯的眉心的那块月牙,是他小时淘被驴踢出来的;说谁的脑袋被驴踢了,就像是他那脑袋被门板挤了一样,这片地方上的人认为那是一种贬义明以为是赵永乾之流的编戏匠们,拿它来哄人骗人眼泪的另一种大烟片……没人见过刑能上大夫的;它的作用就像是一种刻画着某个你痛恨的人的肖像的玩具,你可以任意地去杀那木偶,去毁它揍它一顿以发泄怨恨,但现实中的他仍旧是他赵在编戏时画上个月牙,那也是一种无奈的透漏着他的内心世界的举措——它在嘲笑台下的看戏流泪的,你们的心里你们的眉心处都有块无形的月牙状……又因它被老爷子支持教唆着做成以后,第一个趴上去挨打的竟是明的母亲,那动手打人的打手却是他父亲;明对刑具的摆出有了种想杀人的冲动
被陆续叫来的做工的家属们,就站在一边观看板凳上趴着的挨打的,被扒光了裤子,露出片白磁磁的肉,露出那块叫臀部的地方来接受外来的打击打为次要的,露在此时才是主题;不脱也能打,但缺少羞辱你缺少令你羞令你脸面扫地的主题,也令场主他感到不过瘾场主打人的东西是用一杆赶羊的鞭杆——一条一米多长的柔韧xìng颇好的蜡木杆子杆打男皮鞭抽女;打完了要由挨打的家人,帮着提上裤子搀扶着走;人要是不走路的话,旁人看不出被打的人他挨没挨过打,挨打后带没带伤……明记得,他被叫去搀扶人时,他像个小拐杖一样被娘俯身扶着,走回自己的住屋里时,他只看得见娘亲走路时的颤颤抖动的裤管,那极度俯身弯下的腰椎娘亲挨打时用的是鞭梢,牛皮质的rǔ白sè的结实的赶羊的皮鞭绳,它结实又柔韧,二指宽,能拴住提起承受住一只成羊的整个重量……“男打ρi股女抽肩,贼打腿踝与中间”偷东西的贼打腿脚,采花贼打裆老爷子有一套体罚人的规矩规则,常背出来让明听,同时也在时时提醒明,你别去犯它;明记得,那时的娘先被父亲用鞋底子抽脸惩罚她的与长辈的犟嘴后,就用二指宽的赶羊鞭子梢去抽后背,以体罚她偷去闫家老母堂后去福音堂后背都抽了几下子了,娘就是没喊出求饶声,这更加激怒了李老爷子与执鞭者
等着挨打的家属来到后,他们都诚惶诚恐地,先说上了一通好的反话,意思是以求得免去了那顿类似书本里的“杀威棒”之类的打罚;但他们口里,都喊出说的是打,绝没有人“不要打”这样的字眼意思从嘴里崩出;明怀疑他听到的,在他们喊出去的话里面都是“该打”,嘴里千篇一律地说的都是,“打——,叫他长长记xìng”,一时错以为自己叫错了人,以为她们不是挨打者的亲属;后知道,因在窑厂收人时,大家就都是有言在先,说过,“人都交给你了,该打就打,该骂就骂,都由你……”的托付嘱咐的话此时,临打了时再反悔,再说不让打这话,那就叫失信失了信的农人,就没了脸面,再想从家里出来出门去揽活,再想去找到活来做,那就是没了本分,绝没人再敢要你,去使唤你去用你;那像“此人做过贼人”的宋江一样地,脸颊上被烫过了金字,名声变得臭名昭著,很难活人除非你远走他乡……
在场里的这几个人惹事的,都先后被家里人的支持自家人的求打自觉挨打的阵势,吓得弄得颜面扫地,很是无地自容;此时都涎着个脸求打,求早些挨了打,好制止住家里人在这儿陪着笑脸,赔罪受的情形而幺虎,要的就是这种“打在儿身痛在母心”的震慑效果,场主他要把这种震慑的效果,吹泡泡发酵到最大极至的范围,要以后的人们也都知道他的威他的不好惹
自家的家人被别人当面拉来罚打,自己还要站一边陪着笑脸还要合着打下去的节凑喊打这种把家人之间的慈孝关爱心疼的那份亲情揉合进去,一块打了的教而诛之式的惩罚,早就有如今不复存在但在那时,颇具惊心动魄之处又不足道哉,它为这片嵩麓人间的芸芸众生们共同地欣赏赏识着,这种滋味一言难尽又难以磬书
被打的,要你自己当着家人的面,扒下裤子,只打肉皮人们会说裤子它没啥错,不能替你挨打打后,还有些遮丑的东西——囫囵的遮丑裤子还在这样子地去打罚那以前崇尚仁义慈爱的,应归功于利润的方兴与最大化的未艾……瞧吧——老祖宗传下的打法,把打人的与被打的人的丑陋,遮揽地严严实实,又不会到把情谊打到一笔勾销的地步;用脱和提裤子的动作,又给遮拦地几乎是不露痕迹;过后知道此事的人,只要不提脱裤子与提裤子的关键之词,给委婉修饰地闪过躲过,那像是提起来它,就能足足地能让提起的人自己窒息羞死大家也就只是问出“你挨打了?”再着就是问一声“你量没量过板凳?”那就免去了当面说出的“脱”与“提”两个字的难堪,更免去了问出你受没受到过当众露出**当众受罚的让大家都看到都知道的那种难堪了
这种子打法,对那更为讲究一些颜面的薄脸皮读书人来说,它无疑与掘祖坟和鞭尸所受的侮辱相挨着离得不远受过启蒙教育的童生,大都挨过打板子,改挨打受惩罚的方式为打板子打手心了;明没想到,自己回家来,还没教上个学生,还没去过上一回揍别人让别人挨打的瘾,没来得及把以前自己所挨过的打,给揍打回来,自己倒先挨上了,又挨的是“脱”式的旧打法……明的脑子里开起小差,在想……将来的新学校里,不能有这样子的打学生,不能使后人勾起对这种惩罚的回忆;这种教育演义史上的演变,哪怕有丝毫的劣xìng的回忆,它连被人勾起,那种勾起回忆就叫罪恶他天真地以为:那把学生都打跑了不说,全民教育就绝对地,岂不成空谈?——那可是男女都有都在的学校啊明认为这片地方上的学校里,提倡的国民式教育,起码在体封一点上是有它的进步的一点的:起码改脱光打为打板子打手心了他就这么着在想着,正在胡思乱想着时,那板凳上空了,该轮到他挨打了
去趴上挨打的顺序由大到鞋幺虎说“这就显得在年龄上显得公平每人先挨的三下子的抽打,由场主我亲自打,打出来做示范;接下来棍子交由你们,要由先挨过打的人来亲自打”,还要喊,嘴里还要喊着“叫你学我!叫你不学好的”地他要众人互责互封样,那挨打的人,把被打的怨气和受的羞辱,都集中在了揍别人时的打出去,赚回来那上面发泄喷泻出来的内心里积攒下的,原是该对场主的怨气,可它却被幺虎巧妙地转移了,到了在别人身上能发泄发狠的地方
自己挨的打要打回来,打起别人来就当那别人是场主,下起手来自然会是一个比一个都狠他们恨不得把蜡木棍子变成一把砍肉剁骨头的铁片钢刃的砍骨刀,最好能一下子就将趴在板凳上去受棍刑的,给一劈两半,以臀部为界地砍去,砍出个上下身来所以受罚中受伤最重最狠的那几下子打,来自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