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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相非相

须弥相待柳絮飞入座,才坐了下去。那老板见须弥相两人气质不同,微微颔首,开口道:“两位初来杭州,光临小店,却不知要喝点甚么茶?”

须弥相道:“先生何以知道我们是初来杭州呢?”

封情葬爱全文阅读 那老板道:“两位风尘之­色­未掩,想是旅途困顿之故,自然是日内才来的了。”

须弥相道:“然则初来一说,先生却又如何得知?”

那老板道:“两位丰朗神秀,气质不凡,在下蜗居此地二十年,那是头一遭见到。”

须弥相听他口气自信,语气中又着实夸了他们一夸,当下笑道:“先生目光如炬,令人佩服,想是来到杭州的高人雅士,都不免要上先生茶馆里小酌一番,一品香茗。”

那老板哈哈一笑道:“公子快人快语,当饮龙井助兴。”

须弥相道:“先生素雅,难怪进出客人,川流不息。”

两人一问一答,惹得一旁客人停饮相顾。老板吩咐店伙泡上好龙井,往内堂走去,穿过一张门幕,身形便不见了。

伙计泡好了茶,招呼一下,也退了开‰弥相叫住了他,问道:“贵铺老板见识不凡,却不知尊姓甚么?”

那伙计道:“我家老板复姓公冶,名字却不是我等敢乱呼乱叫的,客人见谅。”

须弥相点点头,道:“既是如此,你去罢!”

那伙计自行去了,须弥相从壶中倒了一杯茶给柳絮飞,自己也倒了一杯。说道:“这位老板眼睛当真厉害,想是南来北往,识人无数的缘故。”

柳絮飞淡淡道:“想是如此了。”

须弥相还待要说,旁边一桌一位客人低声道:“我今早逛那鸟市,遇到张老板。他对我言道,昨夜这茶坊里曾有打斗声音,足足有半个时辰。看公冶老板的神情,却又甚么事都没有一般。”

另一人道:“张老板府上便在隔壁,料想没有听错的道理。”

又有一人道:“想来事情不大,不足一提。过大哥你便爱大惊小怪,小心叫公冶老板听见了。”当前那人道:“我怎地大惊小怪了?张老板半夜如厕,听的真切,都动上刀子了,事情还小的了?”

说他大惊小怪的那人道:“打打杀杀的事,跟咱们半分关系没有,还是少­操­这份心思,喝茶喝茶。”那过大哥气不过,讪讪道:“赵兄弟便是胆小,难怪嫂子…”

第二人咳咳几声,打断了他的后半截话∑了那姓赵的一眼,那人竟似没听到一般,手里举杯,喝了一口茶。那过大哥似乎也自知失言过分,脸一红,不再说话。

姓赵的淡淡道:“过大哥怎地不说了?”

姓过的道:“说的时候你又打岔,我还有甚么好说?”

姓赵的道:“过大哥奚落兄弟没有关系,外人面前,嘿嘿!”

姓过的大声道:“外人便怎样?我姓过的怕过谁来?”

姓赵的又喝一口茶,没有理会他。

堂子右角一条桌上,一个身穿枣红袍子的大汉,身材魁梧,一张方脸,生的四平八稳,年纪却已五十开外的样子;他对面一个灰衣汉子,上­唇­两撇鼠须,如同笔墨画上去一般,整整齐齐,一气呵成●情却十分悍恶,颇为吓人。

须弥相一进门便留神到,当他与老板对答之时,已感觉那两人耳根微颤,显然一字一句,都听入耳内。

此时那姓赵的与姓过的争吵,那两人看似好整以暇,实则也在倾听‰弥相虽然看破,也不去理会,自管饮茶。

过了半晌,那复姓公冶的老板从门幕后走出来,神情含笑,吩咐伙计道:“我出去一下,不可怠慢客人。”几名伙计诺诺称是。

那老板出门不久,右角两人也结帐出去‰弥相心下好奇,见出去三人均非一般会武之人,瞧那步履身形,虽说与己相比,犹有不如,但也是江湖中一等一的硬手了。他本想跟去,却碍于柳絮飞在一旁,只得捱了一阵,半晌,才听柳絮飞道:“咱们也走罢!”

须弥相心里早已期盼,只等她这一句话,只是此时赶去,必然不能掇上那三人,心中暗叫可惜。他此次从吐蕃出行,所图甚大,因此事事关心。

两人走出茶坊,须弥相假意四下张看,只见街上人来人往,早已没了那三人的踪影。便在这时,街中几个背剑汉子步履匆匆,东张西望‰弥相心中一震,心道:“他们怎地来到杭州了?”

那群当中有一人眼尖,一看到了须弥相,满脸堆笑↓要招呼上来,却见须弥相转过身去,旁边站了一个秀美女子,微微一诧,当前一人打个手势,止住同伴跟进的步履。

须弥相“咦”的一声▲絮飞道:“怎地?”

须弥相眼睛盯看着茶坊墙角一处,神情奇特,连忙走近察看▲絮飞见他举止奇怪,问道:“虚公子看到甚么?”

须弥相指着墙上一处斑驳痕迹,似是人为划将上去,说道:“这是我与手下仆从相约的记号,若遇有困难,便以此为信。”

柳絮飞道:“虚公子的仆从已从大理赶来了么?”

须弥相道:“料想也便是日前方至,却不知遇到甚么麻烦。”

柳絮飞道:“既是如此,虚公子当以家事为先,小蝶先回客栈。”

须弥相沉思一阵,为难说道:“蝶姑娘体谅,便请先回。无论事情了是未了,今日申时我必回客栈一趟。”

柳絮飞微微一笑,道:“虚公子自己小心,勿以小蝶为念。”

须弥相喝住一辆马车,给了车夫一锭碎银,叮嘱一番,才送走柳絮飞。

马车走远,那几个背剑人才闪出街口,正要上前,却见须弥相做了一个手势,往左边一条街走去。几个人跟着他拐了几条街,到了一个巷角。

须弥相仍是背对众人,问道:“你们怎地来了?”

当中恭身行了一礼,说道:“公子不知,我点苍派自公子走后,出了大事了。”

那几人衣着酵,正是大理点苍派的弟子。

须弥相淡淡问道:“甚么大事?”

那人道:“公子上次在我派中作客,我门中师弟曾有禀告,说道在观音峰遇了星宿派妖邪,公子想必记得。”

当日鹿柴扉与段曳裳与点苍派结下梁子,派中几名弟子被鹿柴扉吸了内力,点苍派人人自危,以为星宿派重出江湖,便与本派结下冤仇。

那弟子回禀之时,点苍掌门正在会客,见的正是须弥相‰弥相当日听到“化功**”也自惊奇,只是点苍掌门没有相邀助拳,他也不便出言自荐,强行出头。客套了几句,自行下了山去。此时回想,心里不由忖道:“点苍派掌门卓不凡,号称‘今’,原来也只如此,连个星宿派小厮也­干­将不过。”

那卓不凡二十年前,煽动乌老大等人,反出灵鹫宫,曾在虚竹子手里闹的灰头土脸,本已心灰意冷。一日风雨如晦,他在点苍山下练剑,忽然心神大动,于剑法一道领悟一层。于是结庐龙泉峰下,每日观峰望云,创下“点苍十九剑”,威力之强,连他自己也难以置信。他虽无再次出山之念,却开始广收门徒,以期传承自己剑法。

十几年韬光养晦,点苍派声势日渐壮大,隐隐成为武林后起之秀,除了掌门人之外,另有四大护法,和八大弟子,武功剑法,都是派中佼佼者。

须弥相笼络卓不凡原是别有用心,此刻见卓不凡门下弟子不远千里前来,知道事关重大。当下沉吟道:“星宿老怪囚于少林寺,量必脱身不了。却不知是谁在作祟。”

点苍派为首那人在八大弟子当中排名第四,是一行六人中的主事,名叫顾沧浪。他见须弥相也毫无主意,不禁大感踌躇。说道:“公子不知,自你北来之后,我派大量货车遭劫,运往各地的茶叶全被焚毁。”

须弥相皱眉道:“竟有此事?也是那一男一女­干­的么?”

顾沧浪道:“押货的师弟回禀说,敌人只那男的一个。 那女子并无踪影,想是在暗处照应。奇就奇在,那人只劫货物,不伤人命。”

须弥相道:“他是自恃武功高强,要将你们玩于股掌之间,借此激怒卓掌门。”

顾沧浪无奈道:“那便如何是好,那厮身怀邪功,步法诡异,行踪飘忽,我们几番埋伏,都候他不到。”

须弥相心下好笑,忖道:“点苍派人风声鹤唳,那小子倘若武功超绝,那日怎会逃亡深山?卓不凡当真是老迈昏庸,不足与谋。”

嘴里却不便说破,淡淡说道:“那人与贵派原无仇隙,想来也该罢手了吧?”

顾沧浪道:“但派中护法却不依不饶,定要为同门洗雪那化功之仇。因此谴了我等来找公子商议。”

须弥相道:“卓掌门如此看重,我原该奔往打理,微尽绵薄之力,只是眼下要事缠身,走将不开,顾兄弟回去告诉卓掌门,我此间事了,立时奔赴大理。”

顾沧浪道:“公子倘若肯施援手,那星宿妖人,量无大患。我兄弟六人,便留在杭州等候公子,听由公子差遣。”

须弥相知道顾沧浪此行受了重托,若不请回自己,绝难回去交代。当下也不反对,说道:“既是如此,你们寻间客栈,换了装束,明日还到那间茶坊左近等候。”

顾沧浪听命,行过礼,转身要走‰弥相又道:“且慢,你们帮我打探几个人的行踪。”顾沧浪道:“请公子吩咐。”须弥相将茶坊老板和随后那两人的形貌衣着,都细说了一遍,并加意叮嘱其中一人是茶坊老板。后又叮嘱道:“切记不可打草惊蛇。”顾沧浪领命而去。

须弥相知道顾沧浪手底深浅,与先前那三人相较,那还差的远了。其余弟子,更不必说,因此叮嘱他们无须轻举妄动,以免损折,卓不凡面上难以交代。

他在城中兜了一圈,直到申时将近,才慢悠悠转回客栈。他在茶坊前所说,原是欺瞒柳絮飞的花言巧语,那斑驳的痕迹也属巧合。只是为了脱身,去见点苍派的弟子。回到客栈之时,柳絮飞正在房中抚琴。他驻足门外,不敢推门而进。

到了曲终,须弥相才叫了声好▲絮飞盈盈起立,说道:“虚公子请进来罢!”

须弥相这才走了进去▲絮飞淡淡道:“怎样?”

须弥相道:“尚未联络上他们,明日还须奔波,这几个奴才,不知闯下甚么大祸。”

柳絮飞道:“虚公子请自便,我今日在城中一条小巷,拜访了一位老琴师,琴艺高超,小蝶明日还去拜访。”

须弥相道:“蝶姑娘当真是好学之人,教人佩服。”

柳絮飞淡淡一笑,两人又闲聊几句。到了晚膳时分,吃过了饭,各自回房。

一夜无话。

第二天,他早早作别柳絮飞,一路施展轻功,赶往昨日那茶坊。到了左近,顾沧浪已在街角相候,却只他一人。见了须弥相,迎身上去,两人退回街角‰弥相道:“怎地?”

顾沧浪低声道:“我们兄弟几人昨日四下打探,终于听来一点消息。”

须弥相喜道:“甚么消息?”

顾沧浪面有得­色­,说道:“公子走后,我们兄弟绕回那茶坊,里边走出三人,其中两人口中争辩,似乎在说那茶坊老板。我兄弟灵机一动,等他们散了之后,悄悄请了当中一个姓过的家伙,一阵询问,那人屁滚尿流,和盘托出。”

须弥相喝茶之时,也听的那姓过的与姓赵的在那争辩,只是那两人只是寻常客人,料想也是道听途说,因此不以为意。此时听顾沧浪说从中寻到端倪,知道顾沧浪行事谨慎,非信口开河之人,当下问道:“他说了甚么?”

顾沧浪道:“他说这老板姓公冶,二十年一直经营这茶坊№外两个客人,见是常见,却不知道甚么路数。”他顿了一顿,见须弥相并无反应,又道:“我问起他们争辩之事,那人说是前晚茶坊有人打斗。我问他如何知道,他说是茶坊隔壁张老板所说。”

须弥相淡淡道:“顾兄弟便又去拜访了那张老板?”

顾沧浪嘿嘿一笑,点点头,说道:“那姓张的也是脓包,一问之下,甚么话也都说了。他说前晚如厕之时,听到刀剑之声,其中一个人还说道甚么‘公子’,‘大雁’,总之他也吓破胆子,听得模糊。”

须弥相皱眉道:“甚么‘公子’,‘大雁’的?那人说还听到甚么?”

顾沧浪道:“那厮胆小如鼠,但最后几句话声音甚大,他是全部听到的。其中一人道:‘我们兄弟三人与他家早已恩断意绝,当年他杀我三弟的时候已分说的明白,你们此刻还来罗嗦甚么?’,另一个声音道:‘既是如此,明日午时西湖边,你们自行向公子交代罢!’那姓张的说这是最后一句话,此后再无声息。”

须弥相沉吟道:“这必是主仆宿怨,此事顾兄弟办的甚好。”

顾沧浪得他夸奖,说了几句谦逊的话,转而问道:“公子的事,办的如何?”

须弥相道:“再过几天,我便可以与你们回大理了。”

顾沧浪喜形于­色­,说道:“那真是天大之喜。”

须弥相道:“杭州人间天堂,顾兄弟趁此机会,好好擞罢!”

顾沧浪嘿嘿笑得几声。又听须弥相道:“初八那日,咱们还在此间会面。”

顾沧浪道:“是。”见他再无表示,连忙识相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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