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蜚语
装修结束了,根据计划,离8月15号正式开业还需三天。这几天也招齐了其他人员,基本上都是别人介绍的,服务员不是很理想,似乎很难再找到小雯那种类型的女孩子,稍漂亮一点的都会去酒店或酒吧夜场工作了,迎宾还算可以,也是熟人介绍的,刚高中毕业。
向工头付清款项,晚上再请他们吃饭,因为店子里还有些材料的气味,清扫也不够,还是去别家餐馆里。这帮人好象对我和黄伯有些成见,说话时话里带话,即使客套起来也客套得太做作,末了,一个喝酒喝得比较多的工人对我说:“这几天跟你一起来店里的那个女人是我女儿的老师,兄弟啊,她和县里税务局的一个人有一腿,不知道现在怎么样,去年那人的老婆还闹到了学校里,我看你这个人很厚道,就给你提醒一下。”他得意地对我说,我笑了笑,说:“谢谢你。”我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变化。
但之后我一个人到酒吧里喝闷酒。走时黄伯也提醒我,不要听那些小人之言,他是眼红,诚心说点事让你难受,我说没事。不习惯白酒,两瓶啤酒下肚后,恍惚起来,倒也觉得其实没什么,实际上我之所以内心的情绪会受到极大的影响,都是因为自己的生活太闭塞太保守,一下子难以承受自己原本是有些浪漫的追求其实在之前已经随便被玷污了,不管那人说的是真是假,一个结了婚的女人没了男人,当然是很容易和别的男人好上,否则倒会有些不正常,但无论如何这对我是一次真实而严重的打击,这几天都是我自己每次主动打电话给她,她似乎也渐渐少了些热情,可能是我也不懂得策略,要么就是表现得太在乎她了,要么就是缺乏一种强硬的态度,直接将她征服,但这刻我的心情的确是受到了太大的影响。她居然和一个有家势=室的男人都能勾搭上,她图的什么?她奢望对方离婚?显然她只是图一时的快乐,她也是需要*需要温暖的,但至今她对我却表现得这么理智,或许还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是个保守的人,我已经开始幻想和她的未来了,这几天每晚都幻想,还想着以后再和她生一个孩子。或许,我应该淡一点。或许,我应该大度一点,是我太小气了吧,人到中年的我,也从未承受过这种苦痛,一块自己认为的宝贝,一心一意追求的宝贝,别人却在之前已经随手捡起来玩了一番。而我和妻,哥哥之间的关系却是大不相同的,只因哥哥已经死了,哥哥活在我的心里,我们融成了一人,哥哥和妻曾经的爱也是那么真挚,妻走后,我们三个人就完全融在了一起,我一个人承载着。
零点过后我回了家,小雯已经睡了。或许小雯以为我今晚在和陈倩睡。我真的是很天真,一个老男人,靠中奖中了些钱,而真实的我自己,不懂得手段,没有能力,没有策略,没有权利魄力,一点点的外表也老化了,我还成天幻想,幻想小雯也是喜欢我的,即使是小雯对我真有些好感,那也是她这类小女孩中了爱情电视剧的毒。生活哪能那样去幻想。生活需要现实,需要现实的能力,假如我没中奖,我连一个家都难以维持。这段时间我太放松了,放松得能力越发低下,无法应对现实,应对真实的现实。实际上,我仍没有改变自己,似乎从来就没有怎么改变过自己,除了那几年在部队按照标准的训练发出了有点真实的体能力量。可现实生活本是没有清晰标准的。
从生活里梦幻的高能态里跌了下来,落入无能为力的低能态里。尝到的是无尽的弱。我不能再自己安慰自己。我需要力量。假如我没有能力的话,两个孩子也会渐渐疏远我,无法真正爱我,欣赏我的,就如我和哥哥对父亲的感情一样。
醒来。新的一天。一瞬间里充满淡淡喜悦与力量。昨天的坏心情离自己已经很远了。何必。何必过度为那些表面的事情烦恼,一个人只能只应该去不断克服自己。陈倩发来了短信:醒了吗?我好早就醒来了。我回复:怎么啦?睡不着?就因为我没在你身边?她回复:臭美。我想了一遍今天要做的事,发短信过去:今天陪我去拿几个证好吗。她回复:好的。
一上午我们拿了营业执照证,卫生许可证,税务许可证,陈倩在每个机构都有认识的人,她公公以前也是县政府里的人。明后两天一过去,店子就要正式开业了。今天主要是对店面进行大清洗,用空气清新剂除去装修材料的异味,由服务人员来做,黄伯还需要同几家食品供应商谈,下午我和陈倩去市场选一些植物花荓和金鱼之类的装饰,订好后明天再运到店子里来,后天则请所有熟人到店子里来吃饭,等于试营。我打算也邀请下租住在老家的杨老师。明天专门回老家请熟人来吃饭。韩童当然不会来,我也不打算请他,他也算公众人物,和太多的人照面不太好。
虽然事情本身不怎么耗体力,但琐碎得非常耗费精力。必须保证成功,开一家餐厅并没多少难度,许多人只要资本够都能经营成功。晚上一倒床就快要睡着了。珍珍和木木说餐厅开业那天回来,姗姗送他们,姗姗喜欢离开学提前十天去学校,大概在学校里能够更懒,还有百依百顺的男朋友伺候着,完全不比公主的生活差。
没了珍珍和木木,难得的清净,晚上我听着那首《魔幻音乐》,让思绪随意地飘想着。母亲应该已经睡了,小雯仍还在客厅里看电视。无论如何,如今的我有了自信,我坐在中央,平视着周围的一切,自己给自己解释,于是不再那么恨,那么委屈,那么无助,也不必那么幻想,幸庆,得意。
小雯敲了敲门,问“在干嘛啊?”
我说没做什么,起身给她开门。看见她那熟悉,亲切,可爱的模样。只可惜,不能随意地亲近。
“让我进来吗?”她眼睛直视着我,含了淡淡的笑与可爱的狡猾。
“可以啊。”我说。
她轻盈地走进来。“什么歌啊,经常听见你放。”
“魔幻音乐。一个神秘的高人作的,还没有面世。”
“呵,胡说八道。”她在电脑前坐下,我在一旁看她。我觉得此刻的感觉是最美好的。不必去想我是否爱她或她是否爱我。感觉才是最真实的。
“奶奶已经睡了。”她说。
“恩。”我说。
她说到母亲已经睡了,更让我觉得我们之间是多么亲密的。加之淡淡忧伤的音乐在渲染氛围。我看着她的身体,身影,看见了梦幻般的光芒,想亲触,拥抱那些光。她看起来温柔而乖顺。
她又打开那些我加了密码的相片。那都是我和妻共同在真实世界里留下的。
“这张很漂亮。”
“这张高中时候的最漂亮吧,很清纯。”
“哇,你们高中时的合照,你像什么啊。”
她一边看一边无心地说。我忍不住低下身子同她一起看,我们的脸相隔不到三四厘米了,清晰地听见她有些急促的呼吸声,用余光看见她有些紧张,又有些喜悦。因为有些东西在我们之间似乎已经忽然很明朗了。
她用白嫩的小手碰了碰我的大手,说干嘛保留着你哥和她的相片。那张是哥和妻脸挨着脸。她说话时的气息冲击到我的脸颊上。我可以直接吻她。至少此刻的情景允许我犯这个错。
我说:“不知道。”我直起身来。我需要克制。她微微撇了撇嘴。她是在心里埋怨我,埋怨我没有胆量?但我不觉得这与胆量有关。直觉让我不能沉浸在一个人或两个人暂时制造的幻想里。需要理智。需要现实。
她在我房间里呆了一个小时后回去睡了。在梦里,我疯狂地抱紧她,激动地亲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