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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

“那就该我上堂了。”黄安说着就上楼梯。

“要我等你一起走吗?”杨海山问。

“不用。”黄安头也没回。

杨海山这是从政十几年来第一次来纪检委,对这栋楼是相当陌生的。­干­部们常说,多跑组织部,少去纪检委。想到组织部,就想到了一提起就别扭的方贵清。想到方贵清,他就想快点离开县委大院,就加速向停车场走去。可背后偏偏响起“海山,海山”的喊叫声,他不得不住步回头,一看却是方贵清,离他只有不到十步远。他没有挪步,等方贵清过来。方常委也是一脸的严肃,走到他跟前低声说:

“形势很微妙,你少说话少走动,没事别往县上跑,小心引火烧身,给别人当替罪羊。”说完就径直走了。杨海山听完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愣在那儿。方贵清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引火烧身替罪羊?莫名其妙。杨海山没去多想方贵清的话,来到了停车场。当杨海山走到自己的车前,见陈伯军书记坐在车里,就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司机小胡一见这种状况,就自觉地下车回避了。

“老杨,情况不妙啊。这几天你在家可能不知道,全县的­干­部各怀心思,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可能是咱县的所谓大老板杀伐太狠,积怨太深,都想借题发挥,兴风作浪,以达到自己的目的。我们是处在风口浪尖,弄不好就会是个替罪羊的下场,你要有思想准备。”陈伯军是个严谨的人,轻易不会说这无原则的话的。今天一见他就焦急地告诉他这些又是何意呢?

“没那么邪乎吧?是谁的责任谁承担不就完了。”杨海山迟疑地看着陈伯军问。陈伯军透过车窗左右看了一下,用更低的声音说:

“问题没那么简单,你可能不知道,有传言说这家煤矿的吉老板是傅乔书记介绍给县委耿书记的,这就意味着耿书记是吉老板的后台。还有人说,这次吉老板之所以敢私自开采,是常务副县长赵河南给县煤铁局钱局长打过招呼,钱局长又给黄安副镇长通过气的,瞒住了咱俩。更有甚者,咱县煤矿矿主的背景都很复杂,有好多县级、部局级领导都有股份。这两年煤炭畅销,都是暴利,一天不开采都损失白花花的银子,这些投了钱的人能不急吗?就拿城关镇这家闹事的遇难者来说吧,背后就有人指使,最后动用了武警和公安才把事态平息下来,县上多付了两万块补偿费才了事。”

“如果是这样,黄安就麻烦了。”杨海山听到这,首先担心的是他的副手。

“这就看黄安的态度和调查处理的结果了。”陈伯军叹了一口气说。

的确,接受调查的黄安的心情是复杂的,压力也是很大的。就在前往监察局接受谈话的前夕,黄安和煤铁局的钱局长已见过一面,统一了口径,一口咬定没有人指使他们同意吉老板开采,纯属个人行为。他们都知道,这两种情况的­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处理结果也是截然不同的:私自开采属个人行为,他们的责任是监管不力,受行政处分;如果是擅自同意开采,就是渎职行为,要受法律严惩的。但到底能否扛得住,这不是他一个副镇长的问题,关键要看调查的力度和煤铁局钱局长的筋骨了。除此之外,黄安还有一个不可明言的心思,就是他的岳父和现任耿书记之间的恩怨,他也曾受到牵连,为区区的两百元被停职一年,这次人事变动仍是原地踏步。耿啸天在这个县树大根深,一手遮天,为所欲为,无法撼动。但贪婪的本­性­迫使他露出真面目,已站在悬崖边上,岌岌可危了,只要谁推一把,就会掉进万丈深渊。黄安就想当这个推手。于是,当他得知这个出事煤矿的后台老板就是县委耿书记时,多少有点兴奋,感到复仇的日子到了,就立马和老泰山密谋,商量对策。但久经官场老泰山的话让他又有点害怕,担心扯出自己。这么多年,在这个以煤矿为主导产业的资源县,有点权势的人在煤矿都有股份,也就造成了矿主比靠山比关系硬的丑闻。这次煤矿停产整顿,除安全因素外,彻查煤矿官员资本也是主要内容。但在耿书记的授意下,这项工作草草了事,保障了这些官员资本的安全。老岳丈说,耿书记保护了官员资本,也赚满了官员的口碑,一旦事情暴露,势必会引起连锁反应,激起全县官员的愤怒,你黄安就是千夫所指。试想,县级领导都是靠权力入股分红,而大多数科级­干­部都是拿自己的薪水入股,一旦打了水漂能安心吗?再说,你自己ρi股也不­干­净,不但有股份,煤铁局钱局长也给你通了气,让你睁只眼闭只眼,佯装不知道,但出事了,还死了人,你敢保证钱局长不出卖你?但黄安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还要暗地­操­纵,想把事情弄大,把火烧到耿书记身上,一报贬职之仇。从老泰山家出来,他就找到城关镇遇难者的姐夫,怂恿他抬尸游街,聚众闹事。虽说也没弄出什么大的动静,起码也给县委县政府了施压,对方还多得到了两万块钱。至于钱局长,他相信是不会轻易供出他的,供出他就意味着供出自己。所以,在同监察局的谈话中,他矢口否认有人给他打过招呼。监察局的谈话,都是试探­性­的,没有什么实质­性­的问题,黄安很快就出了纪检委和监察局合署的办公大楼。陈伯军、杨海山看见黄安后就停止了对话,都下了车。这时,陈伯军的电话响了,是县政府办公室的,问杨海山是不是在监察局接受谈话,他不好打扰。陈伯军说,已谈完了,就在他身边,然后就把电话递给杨海山说:

“是政府办汪主任的。”杨海山接过电话说:

“汪主任,我是杨海山,有事请吩咐。”汪主任的声音很大,也很兴奋,震得杨海山耳膜发聩:

“我说你这个杨海山啊,你是不鸣则已,一名惊人哪。”杨海山被说得莫名其妙,喃喃地问:

“什么鸣不鸣的,汪主任你别吓唬我,我这几天都心惊­肉­跳的,自身难保了。”

“你就装,还装,你小子省里有这么铁的关系还藏而不露,装了这么多年的孙子还没装够?要是别人早就嚷红了,交通局长的位子也非你莫属了。你呀你,真是个官场榆木疙瘩。给你说实话吧,省交通厅孙副厅长亲自给周县长打电话,说他下周带队来咱县考察你们镇乡村公路和边北高速过境的事,指名道姓要你陪同,还说和你是老同学,这么多年失去了联系没照顾你,这次要好好补上。周县长要我给你打电话,要立马见你,商量如何接待的事。如果有时间你就过来吧,他在办公室等你。”通完电话,杨海山把手机还给陈伯军,面带悦­色­地说:

“下周省交通厅来考察,周县长要见我。正在办公室等哩。”

“好事啊,你快去吧,好好表现一番,在县长那落个好印象,说不定会保你一把呢。机会难得啊。”陈伯军鼓励他道。

“还是咱两去吧,我见县长心虚。”杨海山拽他的胳膊。

“我就不用去了,县长也没说要见我。”陈伯军推辞。

“你别找借口,咱两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你就权当给我壮胆吧。”陈伯军执拗不过,只得说:

“好好,我陪你去觐见县长。”刚说完,黄安就走到了跟前,脸­色­­阴­­阴­的,情绪低落。陈伯军走上去在他的肩上拍了拍,算是安慰。

“你回镇上吗?”陈伯军问。

“我今晚就不上去了,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说。”黄安耷拉着眼帘说,同时又打了个哈欠。

“也好,明天和我一起走,我去接你。”杨海山和黄安招了招手,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然后就上了车向县政府大院驶去。

作者题外话:核心提示:狼狈为­奸­,与貉为友,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贪财。当装钱的袋子被戳破,目标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千方百计捂住袋子。书包 网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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