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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2)

一阵沉默之后,杨海山说:

“周县长,你放心,在组织没有给我结论之前,只要我还是黎粟坪镇的代理镇长,我就会负一天责任。只是眼下修路,准备工作是该抓紧了,交通局该派技术人员测量,组织施工队伍,麦收后就可以施工。另外,我得回家收麦子。过去有三弟在,我可以不管,现在他不在了,父母年龄大了,身体又不好,弟媳还没有从悲痛中缓过来,我就成了家里主要劳力。所以,我得请几天假。”周天昊一听,也起了恻隐之心。他本想让杨海山负责全县的修路事宜,经他这么一说,又觉不妥。每个人各有职责,各有责任。加之他今年的特殊情况,麦子是要收的,农民的粮食大于天。

“也好。把家里的事照料停当,工作起来也就踏实。”周天昊说。“我没时间去看你的父母,这有些营养品你替我带回去吧,向二老问个好。”杨海山也没拒绝,提着大包小盒出了县长的办公室。

杨海山下了楼,在大厅拐角处给陈伯军打了个电话,问他在那。陈伯军说在县委组织部开会。他说,让司机到县政府接一下他,一会跟车一起回镇上。放下电话不到十分钟,陈伯军的司机来了,把东西放到后备箱里,一同去了县委大院。这时,陈伯军的会议也结束了,两人见面无语。只是陈伯军给他来了个军人式的拥抱,这倒让他有点不习惯。他也没客气,张口就对他说:

“你身上装钱没有?”

“有,不多,想­干­啥?”陈伯军问。

“借给我一千元,我得给温局长还钱,人家替我给儿子垫了三百块钱的生活费。” 杨海山说。“我还得买点夏收的农具,给弟媳、侄子、老婆买身换季的衣服。”

“一千元那够?我这有两千元,我留五百,其余的你全拿去吧。”陈伯军把一千五百元递给他。

“也好。下个月还你。”杨海山接过钱说。

“你的事就这么完了?糊里糊涂被双规了,又稀里糊涂出来了,总得有个说法嘛。刚才方常委还问起你的事,也是一肚子的牢­骚­。”陈伯军气愤地说。

“那又能怎么样呢?我又没少一根汗毛,权当休息了几天。你在车里等我一会儿,我去给温玉清还钱。”杨海山显得很释然。

“我和你一起去,当面问问这位监察局长。”陈伯军执拗劲上来了,杨海山也拦不住,两人就相跟来到了纪检委的楼上。温玉清见黎粟坪镇党政一把手都来了,很热情,露出难得的笑,又是递烟又是沏茶。杨海山先给他还了钱,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然后就给陈伯军使眼­色­,暗示要走的意思。谁知陈伯军铁青着脸,佯装没看见,见杨海山和温玉清寒暄完了,就开门见山地问:

“温局长,我想问问,你们纪检委监察局对待一位同志的政治生命和政治荣誉是不是太轻率了?想双规就发一个文件,查不出之所以然就一句话打发了,这不令人寒心吗?”

“这,这——”温玉清无语可答。

“温局长,你也是从基层乡镇上来的,乡镇领导的责任你也很清楚。但你们上级纪检部门也不能把我们当臭虫,想怎么捻就怎么捻吧?我们也有人格和尊严,也有政治生命,更有个人荣誉。”陈伯军越说越气愤,声音也越来越大,以至于最后都站了起来。“你们得给杨海山一个交待。你交待不了,我就去找傅书记。”陈伯军说着就要往外走,杨海山拉不住他。刚到门口,傅乔站在了面前,一脸的怒气。

“反了你陈伯军,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任你大喊大叫?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咆哮纪检委,大闹监察局,你可知罪?”傅乔想以官相压,以势相压。但她娇小的身躯站在陈伯军面前,却显得那么的渺小。陈伯军也没被她唬住,仍是一副大嗓门:

“我知道,这是共产党领导下的纪律检查机关,我也是一个基层党委书记。我要问的是,我们的纪律检查机关对一位同志采取组织措施的依据是什么?如何为一位同志的政治生命负责?”

“这个不用你说,我们自有法度。”傅乔明显感到底气不足。

“是啊,你们有这个权力。拿着苍蝇拍子打老虎,老虎没打就跑了,­干­脆就拿苍蝇大做文章。”陈伯军也气晕了头。

“你——”傅乔嘴­唇­发紫,花容失­色­。

“不是吗?矿主负罪在逃,煤铁局长被暗杀,这个责任由谁来负?”杨海山和温玉清见陈伯军的话越来越尖刻,怕太出格引起傅乔的忌恨,就硬将他拉走了。坐在车上,陈伯军还大口喘着气。杨海山看着这位搭档为自己生气的样子,心里感觉过不去,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和感激。陈伯军却噗嗤笑了,说:

“痛快。我憋了许久,今天终于释放了,痛快多了,只是还没有痛快淋漓。”杨海山说:

“你小心领导给你小鞋穿。”

“我的脚是穿军鞋出身,才不怕穿小鞋呢。走,给弟妹侄子买衣服去,完了再喝两盅,给你接风洗邪气。”陈伯军说完就让司机启动车子。

是夜,杨海山和陈伯军没有回镇上,而是住在了陈伯军县城的家里。陈伯军亲自下厨做了几样拿手菜,又拿出陈藏了多年的老酒,两个人对饮起来。杨海山开始还不敢多喝,藏藏掖掖的,陈伯军也不勉强,边喝边说话,回忆着他俩搭班子以来发生的点点滴滴,不由感慨万千。这一感慨,就有点兴奋,人一兴奋,酒量就大增,也就无所顾忌了。说着喝着,喝着说着,都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有了感觉之后,就开始掏心窝子,说亮堂话,喝大腕酒,开始唱歌。陈伯军当然是唱军歌,唱《咱当兵的人》,唱《送战友》。杨海山呢,唱《毕业歌》,吟屈原的《离­骚­》,诵李白的《行路难》。这两个大男人就这么闹腾了一夜,等消停下来东方已经泛白了。当杨海山和陈伯军从睡梦中醒来,已是中午十二点。陈伯军的妻子已收拾完昨晚的残羹余孽,午饭都做好了。两个大男人不好意思地起床洗漱,匆匆吃了饭。陈伯军因下午要去县人大召开撤乡并镇后的乡镇领导换届动员会,就让司机送杨海山回家收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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