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拍后脑勺,马上想到,红裙子不好找,白裙子、粉裙子可到处都有,要是捡那么一条,再弄点颜色一染,那红裙子不就有了?就这样,我在某片小区随手顺了一条白裙子,然后弄了点染料,找了口破锅,跑到河沟边垒了个土灶,舀了些清水,将染料放进锅里,折了一根木棍挑着那条裙子,放在锅里泡着。然后,我又捡了些干柴,塞到锅底下点着烧了起来。等到水开了以后,我把裙子挑起又放下,挑起又放下,尽量让染料把裙子的摺边染匀了。最后,我把柴火撤出来熄灭了,把裙子放在锅里浸泡了一顿饭的功夫,自己累得躺在一旁的草地上睡着了,睡梦中看到妹妹穿上了我给她染好的红裙子,美得她直在地上转圈圈,将红裙子的裙角旋转起来。
等我醒过来后,我把湿淋淋的裙子捞出来,挂在树枝上晾干。那红裙子的颜色染得还算匀称,迎风飘拂着,远远看去就像一面耀眼的红旗。傍晚,我回到家中,悄悄告诉妹妹给她一件礼物。当我拿出那件红裙子后,老妈和妹妹都惊呆了,妹妹的眼神闪亮闪亮,兴奋得小脸都红了起来。她当即换上裙子,真的车转身轻轻旋转起来。那时,我想,天使也不过如此。
只有老爸不言不语,回头他把我拽到屋外,低声追问我说,你老实告诉我,这裙子怎么来的?你偷的?抢的?我有些恐惧地看着老爸,战战兢兢地说,不是,不是,我哪有胆子去偷去抢,这,这,这是我一个同学的姐姐送的,她人好,嫌裙子小了,就送给了我。
我一边躲避着老爸严厉的眼神,一边胡乱编着理由,生怕老爸继续追问下去。幸好老爸只是叹了一口气,拍拍我的头说,好吧,你到时候看看家里有什么像样的东西,送点给你同学的姐姐,感谢感谢她,人家送了你东西,你也要学会回报人家,什么东西也不能白拿啊!
胡乱想着这些往事,火车不知不觉抵达了绵阳。在绵阳车站下车后,我便直奔市公安局,找到老薄的老丈人的老战友李副局长。送礼品时,我特意说这是老薄的老丈人让我带来的,李副局长客气了几句,跟我寒喧了一会儿,就通过电话把我介绍给了关押妹妹的那个看守所的马所长。
李副局长的面子果然挺大,胖胖的马所长挺着肚子跟我说,这事要不是李副局长托付,实在没那么好办。这些日子上面抓“扫黄打非”抓得很紧,我们可不敢有什么闪失。我追问他说,那我妹妹到底犯了什么事,会被你们抓进来?
马所长两眼一眯说,老弟,你妹妹可不是我们抓的,我们只管看守。她具体犯什么事,我还真不太清楚,待会儿我给你查查,有记录。“扫黄打非”,你说还能犯别的什么事?马所长说罢,还“嘿嘿”笑了两声。
从看守所的记录中我了解到,妹妹是因为在乡下表演*舞有伤风化而被拘留的。看在李副局长的面子上,看守所只要了我两千块钱,我就把妹妹保了出来。当我看到妹妹时,心里忍不住有些发酸,她明显比以前瘦了、黑了,头发有些凌乱,水汪汪的眼睛显得有些空洞、茫然。
在离开众人的视线后,妹妹一把抱住我,“哇哇”痛哭起来,我能感觉她的泪水流进我的脖子,身体在颤抖。说实在的,我已经多年没有跟妹妹这样亲近过,这样抱过她大概还是在十年以前,那一刻说不出为什么,我觉得我的身体有些发热,神经有些发麻。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妹妹温热的呼吸,还有从她身上传递过来的体温,甚至她紧贴过来的柔柔软软的胸都让我一时有些失控。
我知道,贴在我胸前痛哭的妹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小女孩了,她已经长成了大女孩,能够激发人想像和激|情的大姑娘。我觉得自己不能再胡思乱想了,便轻轻安慰妹妹说,别哭了,妹妹,我不会怪你,老爹老妈也不会怪你的。
妹妹抽泣着说,你可千万别告诉老爹老妈,这半年外出,估计他们就够操心的,你要告诉他们我出了这事,他们哪受得了啊。我拿出纸巾给妹妹擦擦眼泪说,你放心吧,这事我哪能让他们操心。不过你回去后一定得看看他们,他们可想你呢!妹妹点了点头,又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说,你看我现在这样子,怪难看的吧,都是这看守所,搞得我神头鬼脸的!
我伸手摸摸妹妹的头发笑了笑说,到城里后先收拾收拾,弄精神了,再抽空回家看看老爹老妈。在热乎乎的空气中,我跟妹妹挤上了回家的火车,那车上几乎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我们就在车厢的连接处站着。实在累得不行了,我才找着车内的乘警,让他允许我们到餐车歇一会儿。看在我是公安的面子上,乘警答应了我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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