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洗菜的妇女说:“好象往她老子娘山上去了。”
江智义一拍巴掌,大声吩咐:“移、霞,快追!”
江智义连连叹气:“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叫她演苦肉计,哪晓得她就当真去死呢?这妮子,最老实了,她不会装假,后生家,我求你们了,赶快去山上找!”
众人说:“这黑灯瞎火的,恐怕没救了!”
江智义昂然道:“只怕她躲在暗处,左思右想,心里割舍不下,到了下半夜,不好意思回转,就真的上吊了!好歹她是看着你们长大的,是一家人,跟你们家姐一样,你们不能不救她!”
“那怎么办呢?”众人说。
江智义大有主见,说:“你们知道她往这个去了,你们就只顾满山满岭大叫,她听见了,心里就有不舍之意,这样就可以拖延时间。”
“她就是不出来,怎么办呢?”
“先不要管那么多了,赶快”
月亮忽然又白又亮地挂在半空。
我和姐姐头顶象失去了魂魄,背脊象没有了脊梁骨,没头没脑地往山上跑去。
男男女女紧紧慢慢地向黝黑的山林走去。
“娥姐……,娥姐……,”
“姨哑……,姨哑……,”
“娥姐……,娥姐……,”
“姨哑……,姨哑……,”
满山满岭呼喊声此起彼伏。
山里的回声听起来象虎狼的回应,是那样可怕。
月光白得象雪,铺满了山山岭岭,山岭象雪的脊梁,如波涛一样壮丽,故乡,我此时感觉你多么的浩淼,自己又是多么渺小啊。我的亲人,我的未来,本来你们已经明明白白属于我,可是现在却和大山一样不可捉摸,不可预知啊!
山岭的背面藏着无尽的幽深,你在什么隐秘的地方?母亲,你在哪里?
一个细长的女人站在一棵松树之下,半明半暗,松树枝上挂下一根长长的绳索,她手里握着绳索,忧郁着,犹豫着,似乎在舞蹈。
我害怕得哆嗦,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嚎了一句:“姨哑……,”便瘫倒在地。
我看见母亲象大姨妈一样飘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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