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父亲,你的性器神圣不可侵犯
新年的钟声敲响在祖母那空寂的房间,祖母早已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她的房间布满了蛛网与灰尘,可那面古老的德国钟依旧敲响在这个破败的家,仿佛还有一丝生命的气息。父亲几年前就住进了他的工厂,他在社办企业里早已有了整洁、漂亮的房间。母亲没有去过,我和姐姐也没有去过。
不过没关系,父亲自有人帮他收拾的。
我们兄妹四人曾经为有这样的父亲自豪,在村民的眼里,我们不异于太子、公主,有这样娇贵的身份,令多少人羡慕。我们的内心渴望着虚荣,我们也想去父亲的新房间看一看,可是,父亲从来没有带我们去过,我们的心里曾经多么的酸楚!
隔壁的女孩不停地变化着身上的花衣服,好象一只蝴蝶在不停地炫耀她的美丽,无一不映衬着我的姐姐、妹妹和我的寒酸,弟弟妹妹依然穿着母亲为他们补了又补的衣服,在村人怪异、怜悯的目光里,在程水仙鄙夷的眼神中,懵懵懂懂地活着。
我和姐姐穿着叔叔和姑姑的旧衣服。
是水仙和那个小粉团占据了本该属于我们的位置。
然而,那个被父亲宠爱的如同公主一样的女孩,她并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父亲的额头不宽也不鼓,可是那个女孩额头出奇的宽大,一点也没有父亲的痕迹。而隔壁的痴子鸣则是方方的、不大的一张脸,没有任何奇特之处。
父亲已经不再年轻,虽然,父亲年轻时是那样健壮而有风采。
父亲,你年纪已经这么大了,村里人都说,男人到了四十多岁,再花的也想收心了,我们听见了,是多么高兴啊,父亲,你快活了这么多年,我们也为你苦了这么多年,父亲,你可以回到我们的身边了,我们怎么不高兴呢?
父亲,我们的内心又燃起了幸福家庭和生活的希望了啊!
可是,我们久久地等待,你根本没有丝毫回头的打算,你和隔壁的女人快乐异常,你的笑声是那么的轻松欢畅,你那么大的年纪了,依然和年青人一样快乐,你真的幸福啊。可是,我们从来听不见母亲的笑声,我们四兄妹因为你也多少年没有了笑声了呀!
隔壁那个女孩的名字我已记不得了,也许我实在嫉妒,不愿意记住那样一个与我应该没有任何关系,却夺走我的一切的小小东西,就把她姑且叫做丽丽吧,完全继承了痴子鸣的轮廓形状,平平庸庸,毫无特点。只是,皮肤又白又光,象油水充足的兔子,发着闪闪的光亮。
父亲,其实,姐妹四个中,我是最象你的一个。
父亲长得身高体壮,我除了比你瘦之外,身体的哪一个部分不象你?村里人看见我,有事没事都要赞我几句,父亲,我是一个出色的男孩,父亲,你应该为我感到无比的骄傲啊。我身材修长,腰瘦颈活。额头不宽不窄,与颧骨宽度几乎正好相差无几,方方的脸,消瘦的下巴,我的眼睛大又清澈,低首抬眼之间,都是那样生动传神。尤其是我的鼻子,匀称挺拔,几乎在身边的同学、亲友中没有一个敢与我相比的。母亲说当年生下我,我的眼睛七天不睁,大概是与京玉撕打,弄坏了,是个瞎子。母亲急呀,就天天拧我鼻子,终于把我的鼻子拧成了现在那样。
大凡一个人要长得漂亮,除了四肢欣长之外,头颈一定要长,只有头颈长了,头部才能灵活自如,顾盼生辉。再配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表情丰富、生动,即使生气,也让人惊讶,痴迷 ,揣摩其中的深意。
我,就是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美少年,我的体形长得象我母亲,可是我的骨血却是父亲你的啊。父亲,我是你生命的一部分,难道你不爱你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吗?父亲,你这样对待我,我实在想不通,我实在没有什么给你丢脸的呀!你为什么这样无缘无故地抛弃我们?
父亲,难道是女人让你失去了人性?
程水仙给了你身体,父亲,可是,我们给你的是什么?是一颗稚嫩纯洁的心哪,父亲,程水仙为你做了什么,我的母亲为你做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为什么这样绝情?
父亲,我的心时刻痛苦着,我随时随刻都要窒息,父亲,你为什么这样对待爱你的儿女?
父亲,难道我仅仅就是你丢弃的一个细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