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飘满院,视野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纯白,积雪将枝桠压得沉沉欲坠。冷风拂过,枝叶上的积雪一点点掉落在地。
两衣装华贵的男子坐在一雪满枝桠的大树下对坐品茗,神态悠闲高贵。
“陛下,这雪似乎快要停了。”青衣华服男子手指轻转弄着手中的酒杯,微笑的看向坐在对面的白衣男子,俊美的
脸上溢满和善的笑容。
“嗯。”白衣男子淡漠应声,冷淡的声音冰冷无情。
“听闻陛下近来得一珠碧落。”青衣男子微垂首,唇角上扬,额发轻遮住狭长的双眸。
白衣男子抬眸看向青衣男子,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七皇子,太过好奇可不是好事。”
“陛下,我只一铜臭满身的商人罢了,可担不起皇子这尊贵的称号。”青衣男子抬头看着白衣男子,轻笑的说道。
“而商人,有时候保持适当的好奇心更有利于获得更大的利益,不是么。”青衣男子举起手中的酒杯,仰头饮尽杯
中的酒。
白衣男子看着青衣男子幽暗的双眸,冰冷的双眸微垂,掩住其中的波澜,语意微缓。
“你想知道什么,可告知的,我会回答。”
“陛下,如此说真是我的荣幸。”青衣男子神色愉悦的看向白衣男子,双眸却是幽暗无一丝光泽。
“听闻碧落花为灵魂之花,因集天地万物之灵秀,而美得令人不敢视之。凡人若见之,心神必会受其蛊惑,神智痴
傻,终生沉沦其中,不知陛下可有见过?”青衣男子看向白衣男子,神色略带一丝期待,好奇。
“有。”白衣男子看向青衣男子,无一丝停顿直接回应。
“不愧是陛下,心力却是常人无法比拟。”青衣男子崇敬的看向白衣男子,笑意微扬。
“那么孕育一珠碧落花需要凝聚一年的冰雪来洗濯这大地,以保持碧落花的纯净,是真的么?”青衣男子继续提问
,唇角凝笑,似是知白衣男子不会拒绝自己。
“嗯。”白衣男子双眸看向满是白雪覆盖的庭院,神色淡漠。
“陛下,听说碧落花可熔铸灵魂,不知是否为真。”君凛翔抬头看向塞缪斯特,神色带着一丝好奇。
“是。”塞缪斯特淡然应声,神情无半分不快。
“居然真可治愈灵魂,世间竟然有如此奇花。既如此,不知凛翔可否有荣幸得一见。”君凛翔看着塞缪斯特,神色
带着一丝好奇。
塞缪斯特收回视线看向青衣男子,双眸冷若冰霜。
“你想看碧落花?”塞缪斯特唇角轻扬,似是听到极其开心的事情。
“凛翔只是从未见此奇花,因此一时一心向往之。”君凛翔诚恳的看着塞缪斯特,神情满是认真。
塞缪斯特手指轻摩擦袖口,神色冷淡无波。
“你若想看,也可以。”
“凛翔谢过陛下。”君凛翔未料到塞缪斯特会如此轻易的答应自己,神情略滞,片刻后,神色便极其激动兴奋起来
。
塞缪斯特看向君凛翔欢悦的神情,唇角微勾,冰冷的双眸含着浅淡的笑意。
手指轻弹,一道光芒闪过,银色的光华若点点星光闪耀在掌心,渐渐汇聚成一个散发着出温润微光的寒玉盒,冰寒
的气息环绕着玉盒寒意侵人。
塞缪斯特手指轻扣住玉盒一点点打开,白色的玉盒从正中间渐渐开启。
君凛翔眼睛一瞬也未移开的死死盯着开启的玉盒,双手紧握,身子微微颤抖。
冰寒的玉盒内点点七彩微光飘散而出,星星点点,迷幻惑|人。随着玉盒的打开,刺骨冰寒的气息瞬间喷薄而出,
空气瞬间冰寒下来,似连空气都要凝结成冰,令人无法呼吸。
晶莹剔透的花瓣层层叠叠盛开,若雪山之巅的白雪,纯净得不染世间一丝尘埃,圣洁明澈,干净得似可照耀出所有
人的内心,让人见之自惭形秽,只愿在这一刻匍匐在地,向神明祷告自己被红尘污秽的心灵。
碧落花并无传闻中那种勾人心神,让人见之心神俱痴,不得摆脱的蛊惑之美。反是极其剔透纯净,这是来自灵魂向
往的美好,干净若初生的生命,纯净动人。让人见之似可清晰看到自己心里最深处的丑恶,因此世人多不敢视之,
不敢面对之。
君凛翔看着玉盒种的碧落花,心神瞬间恍惚起来,想起了那些自以为早已遗忘的过去,想起小时候自己的母妃抱着
自己在树下轻哼歌谣慈爱的笑脸,想起了自己曾信誓旦旦的说过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帝国,所有一切美好得若从未失
去过般。心神俱震中,君凛翔只觉自己如今所做一切是如此卑劣,自己的心是如此的丑恶,竟将自己最初的一切初
衷皆抛弃……
塞缪斯特看着君凛翔恍惚的神情,双眸笑意愈是冰寒,修|长的手指轻叩玉盒,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在纯净的
雪色中尤显空明轻悠。
君凛翔身子微震,迷蒙的双眼片刻便恢复清明。
“陛下,方才凛翔失礼了。”
君凛翔右手轻抬,宽长的袖摆微遮住薄唇,似是在为方才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
“无妨,世人多会受其诱|惑,毕竟无人会心中无一丝黑暗。”塞缪斯特冷淡的应道,话语平静。
君凛翔看着塞缪斯特,并未再去看一眼碧落花,面容笑意和善。
“有如此奇花,无怪乎此花一盛开,图兰帝君便派人去摘取。甚至传言愿用图兰半壁江山来换取这一珠花。”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