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砰”的一声被撞开,王锴、王蔷、房哲三人手提长剑,浑身浴血冲了进来。
王锴道:“二弟,这是什么地方?”
王蔷道:“大哥,别问那么多了,快随我来!”
王锴点了点头,与房哲一起跟随王蔷到大厅正中的石柱前,王蔷伸手一拍石柱,柱上弹起一道暗门。王蔷道:“跟我来!”三人快步走了进去。
不远处,李元芳背着古齐正快步走着,忽然听见楼梯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元芳偷眼观瞧,吃惊的看见王锴、王蔷和房哲冲下楼梯,向地宫方向飞奔而去。李元芳沉吟片刻,将古齐的身体放在一根石柱旁,自己尾随三人朝地宫而去。
刚刚还站满了黑衣护法的地宫,现在竟像变魔术一般,空空如也。大门敞开着,王氏兄弟和房哲飞奔入内。
李元芳在他们身后紧紧跟随,眼见三人冲进了地宫,李元芳在大门前停住脚步,探头向里面望去。只见王锴三人奔到大圆台前停住了脚步。
王锴四下看了看疑惑地道:“二弟,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王蔷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您说呢?”
王锴愣住了,转过头望着王蔷道:“我怎么会知道?”
王蔷道:“大哥,事到如今,我就实话实说吧。这里就是黑衣社的总坛,‘黑暗之山’。”
王锴和房哲发出一声惊叫:“你、你说什么,这里是‘黑暗之山’?”
王蔷得意地道:“不错,这里就是‘黑暗之山’。”
王锴吃惊地张大了嘴,半天没说出话来。过了半晌,他手指王蔷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王蔷将他的手按下,冷冷地道:“因为,我就是黑衣社的大护法。”
王锴大惊失色:“什么,你投靠了黑衣社?!”
王蔷冷冷地道:“正是。”话音刚落,地宫中所有的暗门突然打开,震位大护法率领十名黑衣护法缓缓走了出来。
大护法冷冷地道:“王爵爷,欢迎来到‘黑暗之山’!”
“当啷”一声,王锴手中的长剑落在地上,他仰天长叹道:“我万万没想到,我的亲弟弟竟然一直在欺骗我……”
一旁的房哲厉声道:“锴兄,跟他们拼了!”
王锴缓缓摇了摇头道:“没用的。房兄,是我害了你。”
大护法发出一阵枭啼般的笑声:“来呀,将王爵爷和房将军请到下层休息!”身旁的黑衣护法们围上前来,将二人押了下去。
大门外,李元芳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他的惊奇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眼见黑衣护法押着王锴和房哲走进了暗门,李元芳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
夜幕降临,古堡内灯火通明。
千牛卫分为三班,在军头沈韬、肖豹的率领下严密守卫着古堡。数十名千牛卫弓上弦刀出鞘,全神戒备。几百辆银车停放在地厅中央,狄公站在银车前仔细观察着:
——粗大圆木制成的车身、车辕;——黄铜包裹的车轮;——车上码放的硬木银箱。狄公伸手摸了摸圆木车身,扳了扳黄铜包裹的车轮,又在银箱上轻轻敲了敲,一切都非常正常。他望着眼前的一切,陷入了沉思。
这时,曾泰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见狄公正在思考,他踌躇片刻,转身向门外走去。
“曾泰”,狄公叫住了他。
曾泰来到狄公面前拱手道:“恩师。”
狄公点了点头:“怎么,有事吗?”
曾泰踌躇片刻道:“啊,也没什么。就是、就是想找您聊聊。”
狄公抬起头来:“哦,聊什么?”
曾泰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是笑了笑道:“恩师,刚刚您在想什么?”
狄公道:“饷银找到了,王氏兄弟和房哲溃逃,可以说我们此行已大获全胜,然而,我的心里却隐隐感到一点不安。”
曾泰双手一拍道:“恩师说得对极了。学生也有同感,我找您就是想说说这件事。”
狄公双眉一扬:“哦?”
曾泰道:“恩师,经历了夺回饷银的喜悦,经历了胜利带来的振奋,今天晚上,学生安静下来仔细想了想,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点疑惑,而且这种疑惑始终挥之不去。”
狄公问:“什么疑惑?”
曾泰迟疑道:“这种疑惑并没有什么依据。只是,只是觉得这次胜利似乎来得太容易了。”
狄公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语中的。这也正是我感到不安的原因。”
曾泰道:“哦?”
狄公点了点头:“你想一想,我们昨天早晨才刚使出了敲山震虎之计,而王氏兄弟和房哲到晚上便立刻动了起来;我们希望跟踪他们能够追查到饷银的下落,果然,在这里真的就找到了饷银。这一切来得那么突然,虽然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找到任何不合理的因素,然而越是这样,越让我感到事情不同寻常。”
曾泰道:“恩师,您说的不同寻常是指什么?”
狄公思索着,缓缓说道:“似乎这一切是有人在暗中早已安排好的,而我们只是被人操纵的棋子。”
曾泰惊讶地问道:“您是说,我们跟踪王氏兄弟、找到饷银,全是黑衣社的歹人早已安排好的?”
狄公轻轻点了点头。
曾泰暗吸一口凉气。
狄公道:“目前这只是我的推断或者说是感觉,并没有什么佐证。”
曾泰道:“那么,您所说操纵我们的人,是王氏兄弟吗?”
狄公摇了摇头:“王氏兄弟和房哲在这出戏中不过是小角色,可以肯定,他们绝对不是操纵者。黑衣社内构严谨,从黑衣大神到八位大护法各个都是诡秘莫测,不露峥嵘,如果说我们这次行动真正击中了他们的要害,你想一想,这些黑衣社的核心人物能不跳出来吗?”曾泰点头道。狄公继续道,“再有,为了劫夺这五百万两饷银,他们处心积虑,精心策划,利用大地动巧施诡计,竟不惜杀死朝廷的三千铁甲军,这就说明此事对黑衣社来说不可谓不重,然而今天,我们跟踪追击,突袭古堡,夺回饷银,而他们竟然没有丝毫反应,这一点不奇怪吗?”
曾泰道:“这一点确实很奇怪。可能就是由于这个原因,我才会觉得这场胜利来得太容易了。”
狄公点了点头。
曾泰道:“可恩师,如果事情真的如您所说,那么,是什么原因致使黑衣社的歹人们将费尽千辛万苦得来的饷银如此轻易地还给我们?”
狄公转身走到大车前:“这一点我也想不通。刚刚,我在这里查看这些失而复得的银车,想从里面找到一些端倪。一番查看之后,一切都显得无懈可击。”
曾泰道:“恩师,这会不会是我们矫枉过正,把对方想象得太狡猾了?”
狄公摇头道:“恐怕是我们自己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曾泰愣住了。
狄公沉思良久,自语道:“要真正破解此案,还是要从大漠劫饷的真相入手。”
曾泰道:“恩师,而今饷银已经找到,房哲内奸的身份也可以确定,因此,学生以为沙漠劫饷的真相似乎并非当务之急。”
狄公回过头来,注视着曾泰:“哦,依你说当务之急是什么?”
曾泰道:“以学生愚见,当务之急应当是查清王氏兄弟和房哲的幕后黑手,找到那个杀人于无形的神秘之物与饷银被劫之间的关联,进而彻底粉碎黑衣社的阴谋。”
狄公点了点头道:“说得不错。然而,要想搞清这一切,应该从何入手呢?”
曾泰愣住了,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狄公道:“你刚刚说到要查清王氏兄弟和房哲的幕后黑手,而今王氏兄弟和房哲已经逃走,我们该当如何查起呢?还有,刚刚我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对于王锴和房哲身份的判定,我们恐怕也过于主观了,到目前为止尚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王锴和房哲隶属于黑衣社。而恰恰这一点正是本案的关键。”
曾泰疑惑地道:“恩师,难道王氏兄弟和房哲夤夜出城,前来古堡转运饷银,这还不是直接的证据?”
“确实算是证据,但不是直接证据。因为我们并没有看到他们将饷银运出古堡,前往其他地方。而且,这也不是唯一的证据,这里面还隐藏着很多变数。”顿了顿,狄公又道,“因此,就目前的状况看来,弄清大漠劫饷真相,判定王锴和房哲的身份是至关重要的,甚至可以说是左右断案方向最为关键的一步。”
曾泰问道:“恩师,回到凉州后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狄公沉吟道:“第一,查抄归义伯府,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第二,尽快治愈廖文清,从他口中探知实情。”说话间,张环和凉州卫大将军风扬走了进来:“大人!”
狄公迎上前去:“怎么样,大军到了吗?”
大将军风扬快走两步来到狄公面前躬身施礼道:“狄阁老,凉州卫大军现在古堡之外,请阁老调动!”
狄公朗声道:“好!传我将令,钦差卫队及凉州卫大军即刻启程,护送饷银赶回凉州!”
已是初更,城内一片寂静。
由于钦差大人出府,刺史府内正东各堂院都熄着灯,只有西跨院和后院点着灯火。后院西北角是一间小厨房,房顶的烟囱不停地冒着白烟。火上熬着药,小桃坐在板凳上打盹,身体不时地前后摇晃。
“扑”的一声,药罐中冒起了蒸气,小桃登时惊醒,赶忙站起身来向药罐里面看了看,拿起一旁的屉布裹住把手,将药罐从火上端下来,放在托盘之内。回手封好火,端起托盘走出门去。
小桃端着药罐向西厢房前走去。忽然看见一条黑影飞快地从前面树丛中闪过,向西跨院方向而去。小桃吃了一惊,忙将药罐放在院中的石桌上,自己蹑手蹑脚地跟随黑影向西跨院奔去。
几名千牛卫在西跨院门前把守。黑影飞奔而来,绕过院门,纵身飞上跨院东侧二堂的屋脊,借着树木、房屋的掩护几个起落便已越过院墙,飞上西厢房的屋顶。
不远处,小桃隐身在一棵大树之后静静地观望着,眼见黑影潜入了西跨院中,她沉吟片刻,快步走到院门前,冲门前的卫士们招了招手,几名卫士凑上前来,小桃低声说着什么。
廖文清双目紧闭,静静地躺在榻上。狄春坐在一旁看护着,门声一响,小桃端着药罐走了进来。
狄春道:“小桃,药熬好了?”
小桃点了点头,放下药罐,冲狄春使了个眼色。
狄春奇怪地四下看了看笑道:“你怎么了,挤什么眼儿呀?”
小桃急得赶紧将食指放在嘴唇上轻轻嘘了一声。狄春愣住了。小桃悄悄冲房顶上指了指,立起手掌做了个杀人的动作。狄春吃了一惊,抬头向房顶上望去。小桃又伸手指了指榻上的廖文清,狄春会意地点了点头,用手势告诉小桃到外面召集卫士,而后故意大声说道:“好了,小桃,时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了。”小桃答应着向门口走去。狄春又叫住小桃道:“哦,对了……”小桃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狄春道,“让院里的卫士也去休息吧,这些日子他们太辛苦了。”说着,他冲小桃也使了个眼色。小桃心领神会,点点头走出门去。
狄春抬头看了看上面,微笑一笑。外面传来小桃的说话声:“卫士哥哥们,狄总管让大家回去歇息!”窗外的卫士们答应一声,各自散去。
狄春走到桌旁,端起药罐看了看,拿过桌上的空碗将药倒进碗里,走到榻旁,喂廖文清一点点喝下。然后,回到桌前吹熄蜡烛,坐回椅子上。
守院的卫士已全部撤走,院中静悄悄的。
房顶上人影闪动,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无声地落在西厢房的窗根下。他俯身向前走了两步,点破窗纸向屋内看去。屋内,廖文清躺在榻上,刚刚还坐在椅子上的狄春此刻已不见了踪迹。蒙面人缓缓从腰间抽出了短剑。
月光如水,透过窗棂洒落在廖文清身上。
“砰”的一声轻响窗户被飞快地打开,蒙面人闪电般纵身而入,掌中短剑划出一道寒光直奔廖文清前胸刺来。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床榻的面板“咔”的一声立了起来,蒙面人的短剑重重地刺在床板上,他大吃一惊。突然床榻下面窜出一个人,手中钢刀直奔蒙面人前胸砍来,蒙面人大吃一惊,纵身而起一个倒跃翻了出去,榻下人并不停留,掌中刀如影随形,连劈带砍,此人正是狄春。蒙面人兵器脱了手,在霍霍刀光中不停地闪躲。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声呐喊,门窗洞开,小桃率一众千牛卫一拥而入,将蒙面人围在了垓心。蒙面人见势不妙纵身而起向窗户奔去,狄春一声大喝轮刀猛剁,蒙面人微一侧身,右手闪电般伸出,夹手夺过狄春手中的钢刀。旁边的卫士大惊,一拥而上,挡在了狄春面前。蒙面人趁此空隙,腾身而起飞出窗外,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屋内狄春狠狠一跺脚:“让他跑了!”
小桃道:“狄春哥哥,追吧!”
狄春摇了摇头道:“没有用的。”
他转过身对千牛卫道:“弟兄们,严密把守西跨院,房上也要有人!”
众卫士高声应道:“是!”
狄春快步走到床榻前翻过了榻板,只听他一声惊叫。
小桃吃了一惊,奔到榻旁:“怎么了?”
狄春指着廖文清的脸结结巴巴地道:“你看他的脸!”
小桃定睛向廖文清脸上望去,只见廖文清脸色乌黑,鼻孔、嘴角和耳朵里都淌出了黑血。
小桃尖叫一声:“这,这是怎么回事?”
狄春伸手探向了廖文清的鼻端,身旁的小桃焦急地问道:“还活着吗?”
狄春连退两步倒吸一口凉气道:“他死了!”
小桃彻底惊呆了,她一步窜到榻上,伸手探向廖文清的鼻端,果然,已经没有了呼吸。小桃一ρi股坐在榻上哭了起来。
狄春道:“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只喂他喝了一碗药,怎么,怎么会……”
猛地,小桃抬起头,想起刚才追踪蒙面人时,曾经把药罐放在了石桌上……难道……
想到此处,小桃又惊又恨,泪水滚滚而下,颤声道:“怨我,都怨我!”
狄春道:“怎么了,什么怨你呀?”
小桃道:“刚刚我端着药罐往西跨院来,看到前面有条黑影闪过,我便将药罐放在石桌上,跟着黑影走到了这儿……”
狄春大惊:“啊,你把药罐放在了石桌上?”
小桃哭着点了点头。
狄春一跺脚:“哎呀,小桃,你中了他们调虎离山计了。那个前来刺杀的蒙面人不过是个疑兵,就为了引开你的注意,他们好在药中下毒。那个蒙面人前来刺杀不过是做做样子,真正的杀机是在这药罐之中!”
小桃大哭道:“狄春哥哥,都怨我,怨我多管闲事……”
狄春长叹一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小桃,这也不能全怪你。谁遇到那种情况都会跟上去看个究竟的,是这些歹人太狡猾了!”
小桃痛哭着扑进了狄春的怀里道:“先生临走时再三叮嘱,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这、这怎么和他交代呀!”
狄春安慰道:“事已至此,哭也没用了。小桃,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收拾。”
不远处的屋顶上,那个行刺的蒙面人静静地望着西厢房中发生的一幕,眼中浮现起一丝笑意。他飞身而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归义伯府被钦差卫队团团包围。府中的丫鬟、仆役、家丁各色人等在千牛卫的押解下走出府门。
狄公三人在张环等人的卫护之下快步走进府门。
狄公下令道:“张环,传令钦差卫队仔细搜索,绝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张环高声答是,飞奔着前去传令。狄公转身对薇儿道,“薇儿,你久在伯府,对这里的情况相当熟悉,我看今日就由你来充当向导吧。”
薇儿笑道:“乐意效命。大人,我们先到正堂吧。”
正堂已被千牛卫严密把守。远远的,狄公三人一边说话,一边快步走来。
薇儿道:“大人,归义伯府的建构与其他府第并无二致,第一进院的中轴之上是正堂和二堂,两旁是园林亭榭;出二堂之后过归义门便是后园了,园中只有一座后堂,东西两侧设有两座跨院,出后园便是伯府的后门。”
狄公点了点头道:“上次曾听你讲到,正堂和后堂之中均设有机关暗道?”
薇儿道:“正是。正堂后山墙中藏有一道暗门,我曾亲眼看到王氏兄弟进入暗门密谈。”说着话,三人已走进正堂之中,来到后山墙前。
薇儿四下寻找了一下,走到山墙左侧,在一块微微凸起的墙砖上轻轻一按,“咔”的一声墙壁上弹起一座暗门,露出了里面的暗道。薇儿转身对狄公道:“就是这里。”狄公点了点头,率先走了进去。
暗道两旁墙壁上安放着铜制的长明灯,通道很短,走了十几步便到了尽头,尽头的墙壁之上安置着一只小小的扳手,狄公伸出手轻轻一拉,“吱呀”一声墙壁打开,又是一道暗门。
狄公推开暗门走了进去。里面是一间圆形的书房,正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只三角形盾牌,盾牌由红、蓝、白三种颜色组成,正中刻着十字架。书房正中央摆着一张书案,对面安放着两把椅子。四周墙壁上是凹进的书橱,上面码放着很多发黄的旧书。
狄公和曾泰对视一眼,缓缓走到书橱前,伸手从里面拿下了一本书翻看着,书中都是些曲里拐弯的蝌蚪文字。
一旁的曾泰奇怪地道:“恩师,这、这是文字吗?”
狄公道:“应该是的。”
薇儿解释道:“王锴的祖先是从西洋来的武士,这上面的文字就是西洋文。”
狄公点了点头,随手翻看着,翻过几页后出现了一张Сhā图,图上是一名身着铠甲的西洋武士,满面虬髯,手持盾牌和长剑。图上的盾牌与正面墙壁悬挂的那面三色盾牌从形状到花色都一模一样。
狄公回手将书放在桌案上,在室内缓缓踱着,目光已将整个房间内的情况扫视了一遍,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墙壁正中那面刻有十字架的三色盾牌上,转身对屋外喊道:“沈韬、肖豹!”
二人快步走了进来:“大人。”
狄公道:“将墙上的盾牌取下来。”
二人答应着搬过两张椅子,踩在上面,伸手拉住盾牌两侧用力向外一拉,盾牌竟然纹丝不动。二人一愣,又使劲拉拽了几下,盾牌仍然是一动不动。
沈韬道:“大人,这盾牌是死的。”
狄公道:“哦,死的?”
沈韬道:“拿不下来呀。”
狄公冲他们招了招手道:“你们下来。”二人跳下椅子。
狄公快步走了过去,蹬上椅子,伸手在盾牌边缘摸了摸,果然,没有缝隙。
狄公奇怪地道:“怪哉,难道是刻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