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婿脸上笑嬉嬉的,乞而不舍地将那一片白菜叶子剥到了手上,笑嘻嘻地走向卖白豆腐的车摊,买了一块白豆腐放在抢来的那片白菜叶子上托着,如愿以偿地离开了菜市。
看见了女婿的一场精彩表演,我就象吞下了一只苍蝇,直恶心:我眼里心里都瞧不起他。觉得那不是大丈夫所为,男子汉吗,何必要婆婆妈妈,娘儿们似的!
B:老闸48号
黄石市西郊,这里是一片一色的小二楼。包饺子似的,中间的馅却是几间低矮的小土屋子,象黑乌龟似的趴在小楼中间。
一间黑瓦灰土坯墙的低矮的小土屋子,又在几间土屋子的中间。
我来在门前,抬眼看去,只见门头上钉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门牌,门牌子上写着门牌号码:老闸48号。
老闸48号特别刺眼:那是一块白色的匡边。蓝色的底子。白色的字样。我为什么觉得这个门牌特别刺眼呢?那是因为我准备在这个房子里落脚。那一盒门被风吹雨打洗礼得完全变了颜色。它原来是什么样的颜色,现在不得而知。但是这会儿出现在我眼前的,却是一片乌漆麻黑的颜色。门中间挂的那一把铁锁,也锈迹斑斑。
朋友老戴打开了那把锈迹斑班的铁锁。老戴先进了屋。
我站在门口朝屋子里看了一腮眼,只见屋子里又黑又潮湿的样子,就象个黑乎乎的山洞。
当我进屋之后,站在屋子中间,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流立刻象一张网,捆绑了我的全身。
我的头顶上吊着一个灰不溜秋的小灯泡。
老戴开灯灯不亮
老戴朝墙边的自来水龙头走过去,拧开水龙头水不来
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小屋子仿佛是一只沉在水底的破船,我的身子就象泡在冷水里一样。
我们站了一会儿就出来了。刚才没有来得及细看小屋外面的环境。现在是不得不看了。因为来了许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是他们这一群逼着我看的。
屋外大的有20多平米空地,却堆满了垃圾:塑料制品、破鞋烂布、破铜烂铁,脏兮兮的,乱哄哄的,苍蝇嗡嗡,蚊虫乱飞,简直是粪坑垃圾场
站在垃圾场上的那些人,就象一群扒荒的野狗看着外来侵略者一样看着我和老戴,一双双敌视的眼睛里闪着仇恨的凶光。
老戴在外边屋檐下找到了水管子。
“谁干的?!啊?!谁干的?!”老戴朝垃圾上的人群吼问道。
许久没有人回答。
老戴找来准备将锯断的自来水管子和剪断的电线接上时,场上人群里突然有人叫起来:“先拿钱来!”
“为什么?!”老戴凶恶的反问道。
“水管子是我们安的!”一个穿着脏兮兮的老女人跑过来制止道。
“电线是通我屋的。要用先给我一块钱!”一对青年男女说。
这对青年男女虽然没有老女人那么凶,但是小人的意识很浓。
更可恶的是,他们说水管,电线都连在他们的屋里,要用,每月头向他们交一块钱电费,一块钱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