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乖乖”的生意慢慢好起来。

家里逐渐添上了好多电器。电扇是一搬进来就买了的，接着是黑白电视机，冰箱，后来彩­色­电视机淘汰了黑白电视机，又加了录像机，功放，音响，空调，再后来出来了镭­射­唱片机，VCD，又淘汰了录像机，再再后来又装了电话。总之什么新出来家里就会多一件新电器。顶层的小阁楼里放满了被一一淘汰下来的旧货。

看来喜新厌旧是男人的通病，通常都会犯的毛病。

林玲要毕业了，她忙着跑工作的事儿，家教的事儿她也没心事了。每次来，检查完我的作业，没问题她就走了。我觉得她这段时间来家教纯属骗钱。

无意中听到她在和罗江焱攀谈。罗江焱从来没有和一个女人单独谈话超过三句，现在他们的谈话早已大大超过了这个极限。我的耳朵竖得比兔子还直。

他问：“作业有问题吗？”

她说：“很好，今天没什么大问题。”

他说：“那就好。上次小艾考试总算全部及格了，还真要谢谢你。”

她说：“不客气，我也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呵呵。”

他问：“工作跑得怎么样了？有对口单位接收吗？”

她说：“有是有，就是国企，工资太低，我觉得有些不服气。”

他笑：“国企有保障啊。有什么不服气的。”

她说：“本小姐象一个月只能拿几百元的人吗？我想进外企，可我父母不同意。唉。”我想，她一定做出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男人见了，都会心疼。

“不说我了，你生意最近怎么样？”她反客为主。

“还不是老样子。”他谦虚地说。

“你为什么不拍点海报？”她突然说。

“海报？”他有点糊涂。

“就是找个小孩子做模特，给你们拍一些宣传海报。”她说。

这下子引起了他的兴趣：“到哪里找小模特呢？”

她轻轻笑：“这事就包在我身上。到时候你可得付我劳务费。”

这个女人真现实。

罗江焱一口答应。

说做就做。

林玲联系好了小模特和摄影工作室。我们来到摄影室的时候，小模特还没来。罗江焱让我在里面等他，他出去打电话问问是怎么回事。林玲也跟着他出去了。她现在和他，简直可以用形影不离来形容。

我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这次的感觉和前两次不一样。古龙说，当一个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时，就会慢慢听她的话了。大家都看得到罗江焱是多么听这个女人的话。如果他真的喜欢上了林玲，那我是不是就该滚蛋了？一时间愁云满怀，悲从中来，眼睛发涨，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这个时候，眼前“哗”地一闪，伴随着照相机快门的声音，罗江焱一声怒吼：“你­干­什么？”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给他看出心事，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哪知闪光灯又一闪，差点没把我的眼睛闪花。

罗江焱上来拦在我前面，问：“你­干­嘛？！”

那摄影师耸耸肩道：“不是给她照吗？”原来他看到我穿着他预先看到的裙子，还以为我就是小模特。他说：“刚才那两张好极了。”

小模特看了看我，不屑地嘟了嘟嘴。

我颇有自知之明，退在一边。

小模特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很专业。但我觉得，太做作。她擦着那么艳的口红，笑得一点儿也不自然。我觉得甚是无趣。林玲站在罗江焱身边，两个人不停地指指点点，安排小模特换服装，摆造型。看他们如此亲近，我的泪都已渗出眼角。为了掩饰，我装作打呵欠，顺手摸掉眼泪。

终于拍完。

摄影师问我：“小妹妹，你也想照几张吗？”

我一愣。

摄影师对罗江焱说：“老板，这个只收底片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