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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鼠猫)觅了时 > 第 七 章 斜月半窗还少睡,画屏闲展吴山翠

第 七 章 斜月半窗还少睡,画屏闲展吴山翠

“喂,”白玉堂忽然开口,身子一动不动。“那日你究竟如何从地道里出来的?”展昭一愣,旋即明白他是在问半年前的旧事。

半年前展昭追着白玉堂跳入石床的机关内,黑暗中被一人打晕,待得他清醒过来,已身在山脚下的一户农家里。农户告诉他,是一位老者将他送来,那人给了农户点银钱,叫他照顾展昭。老者还留给展昭一个包裹,展昭打开看时,里面有书信两封,和着些散碎银俩。当中一封上写着“少侠亲启”,展昭估摸这“少侠”指的是自己,于是将信打开,信中老者告知他白玉堂已为人所救,叫他安心,并请他将另外一封书信交给东京开封府尹包拯包大人,说此事十万火急,需得小心谨慎。

无巧不成书,展昭与那包拯曾有过救命的交情,他认为既是搭救自己之人所托,自当尽心竭力。于是他即刻动身先赶回老家常州,收拾包裹行李便启程直往东京而去。到了汴梁,展昭将信件交给包拯便要离开,谁知包拯声称此信内容影响重大,需得展昭从旁协助方能展开调查,百般挽留将展昭“诓”进了开封府。后来包拯对信的内容只字不提,但平日里大大小小的案件都请展昭出手相助,时间一长,展昭敬服包拯为官清廉,看到为平治一方,包拯鞠躬尽瘁任劳任怨,心中一股“匹夫之责”油然而生,因此后来包拯劝说展昭入官府,展昭犹豫的时间并不长。

其实,说展昭是被包拯骗成了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并不过分。

展昭将往事回忆一遍,老老实实对白玉堂说:“当日有人救了我,但不知那人是谁。”

白玉堂转身看向他,眼神冰冷,手中握着两柄长剑。他举起其中一柄,对展昭说道:“这柄剑,是当日你我落入江­阴­河中遗失,四哥替我从河底捞上来的。”他拔剑出鞘,爱惜地抚摸剑身,忽地指尖凝力,嗑噌一声长剑从中断为两截。“我白玉堂对朋友,向来光明磊落肝胆相照,只可惜有眼无珠,上了你这卑鄙小人的当,错把敌人当友人!”语毕他猛的抬头,怒视展昭,“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展昭直视白玉堂,两眼澄澈如水:“白兄,展某如今无话好说。日前欺瞒真实身份,并无其他,只不愿失去你这个朋友而已,只可惜现下看来,展某不过白费功夫罢了。白兄,你断剑,我流血,方才受你一刀,这份情谊展某今日就算还给你。”说着展昭朝白玉堂拱手:“在下开封府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幸会!”

白玉堂凝视展昭良久,半晌方冷冷一笑,也拱手道:“爷爷是松江陷空岛锦毛鼠白玉堂,远客来访,恕我接待不周,幸会!”话音刚落,展昭眼前白光一闪,白玉堂剑已出鞘,剑身剑鞘皆是通体银白,正是锦毛鼠爱剑“画影”。白玉堂手腕一抬,画影遥遥直指展昭:“展昭,出剑!”

展昭并不出剑,他看向白玉堂:“白兄,你我此番比试,为公为私?”白玉堂道:“自然为私!我要叫江湖好汉们都看看,堂堂御猫也不过尔尔。你放心,爷爷我绝不杀人灭口,等我赢了你,你向我下跪求饶,我就放你回去做你的狗官!”展昭笑道:“要是我赢了呢?”白玉堂道:“白日做梦。哼,要是你赢了,三宝完璧归赵,爷爷我跟你回开封府,要杀要剐绝无怨言!”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好!”展昭从衣裳下摆撕下一块布来,草草包扎了右肩的伤口,之后横剑于胸前,说句“得罪”,缓缓将巨阙抽出。

二人一动不动,屏息静气,长剑紧握于手,密切关注对方举止。四下里静寂无声,不远处芦花轻摇,突的江边哗啦一个浪打来,电光火石中二人同时出手,噌噌噌噌瞬间便已接了四招,双剑交接处带起一串火花。双剑分开,二人心中皆是一赞:“好身手!”紧接着丝毫不作停顿重又攻上。

白玉堂剑走轻灵,进如乌龙翻江赤凤破雾,气凝神聚见缝Сhā针,穿花一叶腾浪三舟;退如银蛇回洞狡兔归窟,小心谨慎以退为进,燕山飞雪晓陇残云。展昭则刚柔并济,刚似峰峦拔地异军突起,无孔不入步步为营,气摇五岳力撼九州;柔似软草平莎姣黄半吐,环环相扣反守为攻,击水惊鸿染柳东风。

如此你来我往斗了上百回合,二人身形交错剑光纠缠,分不清彼此。白玉堂越战越勇,出招狠辣不留余地;展昭平心静气,剑剑紧逼不露空门。又斗了三四十个回合,白玉堂略感焦躁,他此番与展昭对战,每招都用了十成气力,此时已觉气息稍有不稳;反观展昭却是面­色­如常从容不迫。从展昭的出剑的力道白玉堂已察觉对方内力比自己深厚,若是拖延下去,只怕自己耐力不足无法支撑,因此他招式突变,矮身斜行而前,长剑直击横削迅捷无比,一剑快似一剑,剑光过处风声呼呼作响。

如白玉堂所料,展昭看出白玉堂内力不及自己,因此有条不紊稳扎稳打,目的在于拖延时间等白玉堂耗用内力;而此时白玉堂突然变招,意图速战速决,展昭不慌不忙见招拆招,避开白玉堂锋芒,不与他剑锋相交,而是击其软肋攻其破绽,逼白玉堂回剑自保。

白玉堂见展昭剑剑回避不直面相击,专攻自己漏洞,心下大怒,大喝一声,手腕一抖,画影舞出星光点点,剑气如网将展昭罩住。展昭腾身一跃,凌空一剑斜刺下来,破了白玉堂的剑网。白玉堂怒极,也一跃而起,翻身一剑刺向展昭,展昭上身朝下一倒避过那致命一剑,手中巨阙随即向上一挑,又是一招“孤雁回头”将白玉堂震开。

二人斗至此时已可明显看出,白玉堂逐渐走了下风。高手过招,切忌心浮气躁,可惜白玉堂一心求胜,眼见处于劣势,更是心有不甘,越发急躁。展昭则沉稳慎重,将白玉堂的焦急一一看在眼里,每剑出手都是直攻其破绽,让白玉堂仅余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时间一长,白玉堂内力耗损气息紊乱,他心一横,长剑斜劈直斫向展昭刺去,展昭回剑击其软肋,没想白玉堂这次非但不避,来势越发猛烈,竟使出了不要命的杀招,直直向展昭剑锋撞来,大有与展昭同归于尽的意味。

展昭一惊,随即撤身收剑,同时步法变换身形转移,移至白玉堂左侧。画影与展昭擦身而过,割破了展昭左臂,展昭运剑如飞,剑尖疾点白玉堂巨椎、肩贞、志堂三处大|­茓­,白玉堂顿感手脚酸软乏力,画影镗锒一声掉落于地,他自己则浑身麻痹,被展昭轻轻一推便倒在了沙地上。

此时东方天空已露出鱼肚白,晨雾初降,芦花荡风平浪静,眼看太阳就要破云而出。

展昭蹲下身,看着怒瞪自己的白玉堂,牵起嘴角:“白老鼠,我赢了。”

**

日头已过晌午,阳光正暖,和曛春风一吹,带着酒醺般的气息,倒吹得人起了春困,忍不住打起呵欠来。看着姹紫嫣红春­色­满园,生机勃勃,守门的家丁伸一个懒腰,顿觉通体舒畅,闲情逸致一股脑儿涌上心头,难得舒坦。正情不自禁感叹鸟语花香春光无限好时,聚义厅里猛的一声大吼把这份好心情吓得无影无踪。

我的几位爷,又怎么了?

敢情近几日这陷空岛触了霉头?主子们个个没好脸­色­,动不动就发火撒气,倒闹得下人们个个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拉去当了出气筒。家丁心下暗自嘀咕,缩头缩脑看进厅堂里,只见徐三爷满面怒­色­,双手紧握成拳,正气呼呼的拿眼瞪了蒋四爷,大有冲上前将其抽筋剥皮之势。蒋四爷倒像没事人似的,仍自悠悠捧了茶,细细品尝,末了还不忘大赞一句:“好茶!”

这……演的又是哪一遭?

徐庆此时只觉气堵。不久前方得知五弟不仅愿意交还三宝,还要与那展昭一同上东京。笑话!这件事一传出去,江湖上岂不人人皆知堂堂锦毛鼠向那只御猫认了下风,这不自己给自己抹黑啊!陷空岛五鼠的面子要往哪搁?他本就为五弟这个决定气得够呛,没想三位大哥竟一声不吭地默认了,连一句反对都没有。五弟这一进开封,鞭笞之刑牢狱之灾岂能躲过?万一那皇帝老儿一时兴起,只怕非剥了五弟这一身鼠皮不可!他去东京,不是明摆着的羊入虎口?身为兄弟的,怎能眼睁睁看他往火坑里跳?

为此徐庆与其余三鼠吵的不可开交,方才蒋平冷冷一句:“三哥倒是兄弟义重手足情深,怎么咱们几个就是狼心狗肺了么?说过多少遍了,祸是五弟自己闯的,路也是他自个儿选的,咱哥几个劝有用吗?皇帝老子都不急,太监在这里着急做甚?”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徐庆,只见他脸红脖子粗地狠狠瞪着蒋平,拍案而起:“蒋老四!拐着弯儿骂人呢你,还把不把我这个三哥放在眼里了!?”

见徐庆发难,韩彰忙出来调停:“老三你这是何苦?四弟无心随口说说罢了,做什么这般斤斤计较,为这­鸡­毛蒜皮小事伤了自家兄弟和气?”说着又回头埋怨蒋平:“你也是!看着三弟在气头上,那张嘴就不能少说几句?还嫌事儿不够多么?”徐庆怒­色­稍解,蒋平喝口茶,咂咂嘴:“我说的原也没错。五弟技不如人,斗不过那展昭,咱们就得甘拜下风,愿赌服输。再说,五弟的­性­子是说一不二,他既然答应了展昭,那就不能不讲信用,咱‘五鼠’这个‘义’字可不是空口无凭的。”

一直不吭声的卢方叹道:“就任他去吧,开封府包拯是个好官,他自有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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