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眸中闪过欣赏,轻轻吐出一个字:收!
展昭不觉闭上双目,咬紧牙关——
那两端绳索复力一紧,却是骨断筋折,剧痛穿心,一阵天昏地暗——
“啊!”的一声。
他猛地张开双眼,眸中瞳孔几丝涣散。
终是昏厥过去。
“哼,原来是撑不过啊,”何县令轻蔑的捋着胡子,用脚踢了踢展昭的身体,见无反应,便又冷笑道,“来人啊,拿水将他泼醒。”
“我看……就不用那么费事了。”
“啊?那展大人的意思是……”
何县令哈着腰凑到红衣男子身前,绿豆眼中尽是献媚之意。
那男子瞥了何县令一眼,似是他刚才那句话十分有趣,竟仰头大笑起来。何县令不明所以,却也是跟着讪笑。
“何县令,不知太师替我写的那封荐书何在啊?”
“啊……哦,下官已遵上所写……烧掉了。”
“很好,很好……”红衣男子边说边抽出腰中宝剑,那竟是展昭的佩剑巨阙,他端详着自语道,“果然是把好剑,污了有些可惜……不过……唉……”
轻叹出声,那人眼神突然一变。
寒光咋然扫过,当场衙役皆一剑毙命,喉管破裂,鲜血尽喷。
他却似是故意行剑猛狠,令其染血。
“展……展大人……”何县令惊骇得跌坐在地,不禁浑身寒颤。
“展大人?”那人闻言笑了笑,舔过剑锋的滴血,甚是妖异,“那边昏过去的才是……你此时叫他,他可是听不见了。”
“展……展大人……您别和下官开玩笑。”层层冷汗渗出头顶,何县令干咽下口水,“太太……太师……信函写得清楚……您…您…”
“说你蠢……倒是真的……太师和开封府素来不和……怎么会替展昭办公文……”
那人说得很慢,将剑缓缓指在何县令的喉头,见他吓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下,又是轻笑出声,“放心,只要你守得住秘密,我是不会杀你的……太师也会给你加官进爵……去,在墙面写上‘杀人者展昭’……”
“是是……是……,我这就写……千万不要杀……杀我……”
何县令几乎连滚带爬的过到墙边,手指沾上地面的鲜血,哆嗦着身子在墙壁上七扭八歪的写着。
“写……写……好了。”
“很好。”
语毕,剑气过喉。
何县令凸着两只绿豆眼,一脸难以置信。
那人将剑拔出,伸脚将尸体踢开,“只有死人才会守住秘密,你竟然不知道。”
收起巨阙,男子回身走向血泊中的展昭。
俯身蹲下,手掌在空中犹豫了一会儿,才扶上那满是鞭痕的身躯,光滑的肌肤与破裂皮肉交错着,游走的大手最后停在那张令清秀的脸侧。
他抬起那张惨白的脸颊,仔细的端详着,又用舌尖将染上的血迹舔砥干净。
“我虽不想杀你……可是……”
那人痴迷的用指腹摩挲着展昭那干裂的唇。
终于,吻下。
###
“不……”
凄厉的喊声划破了天际,在夜的轻狂中回荡。
“五哥……五哥,你怎么了?”
丁月华下床燃起蜡烛,见地铺上的白玉堂额头是汗,浑身僵持着,似是惊了噩梦,便将他推醒。
“还好……”是梦。
白玉堂起身甩去额发的冷汗,这才发现前后襟都已湿透。
门外有哨匪敲门询问。
丁月华见白玉堂仍在发楞,便自己出去应对了一番。
再回屋,却不见了白玉堂身影。
夜风如歌,林间蒙蒙然浸着草树的芬芳。不远处大寨的平地上,篝火窜动,有几个大汉还在喝着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