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小说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版主小说网 > 情丝难断 > 第七章

第七章

看著墙壁上的小孔光线明灭,日子一晃又过去了十几天。苑雪华再没来过,释然又因为坚持练功抵抗寒毒,内伤基本痊愈,而且在药物的辅助下还­精­进不少。

又一日,管家苑忠突然来看释然,原来已是十月,苑家的商队又要南下采办年货。商队照例要路过应府一带,释然已经两年多没有给家里写信了,苑忠问他这次要不要写一封让商队顺便带过去。释然明白,苑家也不想让应家有了什么疑心,最好相安无事到西山决斗。

于是释然铺开纸笔在石牢的地板上,跪坐著撑起身体,写了一封简短的家信。缚住手腕的铁链随著释然的动作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苑忠心中不忍,再看完释然写的内容,他早已心痛得说不出话来。

一页信纸寥寥数语,除了对亲人的问候对家中的挂念,提到自己的只有一句话短短的六个字:孩儿一切均好。

将信纸和写好的信封交给苑忠,释然微笑著道谢,那笑容就好像刚来苑家时一样,皎洁明亮,看不见泪水与悲哀的­阴­影,却分明是哭泣,只是血泪早已­干­涸。释然站起来,比刚来的时候长高了许多,脸庞却依然清秀苍白,身子也愈显单薄。这么冷的天,只裹了一件衣服在身上,被铁链锁在不见光亮的石牢里,只给他能维持生命的一点点食物,这样非人的日子,也能说「一切均好」?

苑忠叹了口气,不忍再看,匆匆忙忙转身离开。

**** **** ****

千里之外,江南应家。

转眼之间秋残冬至又快到年关。大街小巷来往商贩,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应府上下也忙活著庆祝新春。

此时却有一人眉头不展,萧索寂寞地枯坐书房。这人正是应天笑,此时他已年届五十,双鬓斑白,原本俊美儒雅的容貌染尽沧桑。他的手里拿著一封信,普普通通的一张纸,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他却整整看了一下午。

当再次看到「孩儿一切均好」之时,应天笑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把信纸攒成一团,不忍丢掉,却也不忍打开再读。

「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应天笑喃喃道,「爹知道你在苑家吃了很多苦,你为什么不告诉爹?你还想瞒多久?」

还记得释然刚去苑家不久,给家里写的那封信。

「孩儿在苑家工作虽然辛苦,吃住饮食倒也习惯。孩儿不敢忘记父亲的教诲和叮嘱,请您们无需挂念。」整整两页的内容只有这么短短两句提及自己的情况,而且根本不是实情。

应家早就在苑家安Сhā了眼线,知道苑家新创了一套剑谱也是很早以前的事情。可惜那个眼线的地位低下,苑家又千方百计的提防,除了苑致臻和苑雪华,恐怕再无旁人看过整套的剑谱。上次比武输了,把释然送到苑家,一方面是历练他,顺便让他偷学会苑家的剑法。

没想到苑家的人真能狠下心对付一个「不会武功」的少年,千方百计地折磨释然,想把他赶回应家,造成应家自动毁约。密报的信上说,释然在进苑家的第一天就挨了五十鞭家法,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地拖回一个荒废的院子,虽然上了些药,但是没人照看。在床上躺了九天,第十天就被派去提水,整日未歇一直工作到深夜,背上的衣衫尽被伤口绽出的血水染红。第十一天罚跪,未进饮食。第十二天,因为苑家二少爷生病,苑老夫人大怒,责打释然二十鞭,关入石牢三天,饮食医药一律不得入内。从石牢中出来以后,释然仍未获医治,在床上昏迷两日,高烧六七日,又十日伤口勉强愈合。期间饮食每日一次,只冷粥咸菜充数。

密报一月一次,虽然比释然的信晚写成,应天笑却先看到,因为释然的信是苑家商队顺便带来路上耽搁一些时日。这就是「吃住饮食倒也习惯的」释然的真实生活。应天笑怎能不怒?

今天又收到释然的第二封家信,比上次还简单。「孩儿一切均好」六个字一笔带过。密报每个月都不间断,如今已经积攒了三叠,其中只要是释然在苑家的日子都有著详细的纪录。

那次让逸然和安然去关外的时候顺便与释然小聚,释然画了剑谱走后不久,竟有高手抢走剑谱,打伤逸然和安然。幸好那个高手意不在取人­性­命,只是出手教训而已,逸然安然的伤无大碍。但是剑谱却莫名其妙的被送回苑家,释然因此受牵连,被苑家严刑逼供。前前后后打了一百多鞭,先是泼盐水后来十根手指钉满了钢针仍然弄不醒,就丢进石牢里不闻不问。医药是不用指望了,还好有人每日偷偷送去一些吃的,释然才活了下来。偷记剑谱的事释然一直没认,苑家后来好像也不再追究。第三年第四年释然随苑雪华外出,好像是去寻找根治苑雪香痼疾的药方,如愿以偿归来,苑家兴师动众去柳家堡求药。释然不知为何偷偷跟去,也许就是那时遭到苑雪华怀疑,释然就吞下唯一能救苑雪香的草药,以此威胁苑家不把他赶回应家。至今关在苑家石牢。

最新的一篇密报写到,释然深受寒毒之苦,手足被铁链所缚,天寒地冻却仅著一件单衣蔽体,身上满布伤痕,甚至还有过被弓虽暴的痕迹。苑家每日只供释然一餐饮食,维系释然不死,每月取血给苑雪香治病。已经偷偷在释然的饮食里混入赤焰丹,压抑寒毒,提升内力。近日释然除了形容消瘦,内伤外伤基本痊愈。

**** **** ****

收起密报,丢开家信,应天笑心中忧喜交加。往事悠悠,悲欢离合,良多感慨一时纷纷,飘回眼前。

释然,是他和他最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原本应得到他所有的宠爱。但是他不能给他,哪怕是最起码的关怀他都不能给释然。因为曾经立下的誓言。

「神明在上,天地为证,我应天笑从此再不亲近洪晚情和儿子释然,如果有违誓言,断子绝孙,家破人亡,尸骨无存。」舍去爱情亲情换来七绝心法,为了能让释然有机会成就绝世武功,虽然是注定痛苦一辈子的选择但是他不后悔。

应天笑永远忘不了洪晚情死时的凄艳,还有那僵冷的尸体旁哭成泪人的小小身影。荒凉残破的院落,半人高的野草,斑驳的四壁,还有在屋中肆意的冷风。他最爱的女人带著他们的孩子就在这里住了五年,五年漫长的等待,等来的却是为所爱之人又一次的牺牲,牺牲­性­命。那孩子发辫有些凌乱,黑亮的大眼睛光芒荧闪,小小下颔倔强尖秀,仿佛晚情的模样。这便是他们的孩子释然了,他要把他抚养成|人,不惜一切教育他成才。

把释然带回家进了祠堂,入了族谱,认祖归宗。当年他没有机会给洪晚情名分,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认回他们的孩子。洪晚情的墓碑上没有她的名字,应天笑不想让别人念她的姓名,那是一种亵渎。他把她的名字铭刻在心中,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

安排释然住在家里离自己最远的一处院落,应天笑依然恪守诺言。他请人教释然识字,释然天资聪颖,过目成诵,不到七岁的时候那先生再无什么可以教他。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强压下内心中的欣喜,没有一句夸赞,只是带了释然去看洪晚情的坟。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托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把七绝心法转交到释然手中,之后又让释然去藏书楼整理抄录武功秘籍,扩充见闻,增长武学素养,内外兼修,释然的功夫迅速提高。

释然偷偷跑到母亲的坟旁练剑的时候,应天笑发现虽然释然天赋极高,但是一个人摸索总不如有人指导的好,于是在释然八岁的时候,应天笑安排释然每天下午看他的哥哥们练武。他不厌其烦耐心地讲解,为的是让释然也能看清听懂。有的时候明然、逸然、安然他们练得好,他会禁不住表扬夸赞,他会把他们错当成释然,不自觉地对他们露出慈祥和蔼的微笑。

释然是正月初七的生日,每到那天应天笑就会偷偷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给释然的礼物,反覆把玩,想像著把礼物交到释然手上时的灿烂笑容,然后再放回平时紧锁著的那个柜子。释然很乖巧懂事,似乎知道父亲刻意疏远他,他从不提出任何要求。冬天的时候,释然甚至不敢向他要火盆,只是穿起所有的衣服,蜷缩在被子里苦苦地挨著。应天笑知道但他不能做什么,他要他的释然学会坚强。

记得释然七岁那年,应天笑带著他们兄弟四个去镇上看灯会。释然被小贩卖的风车深深吸引,恋恋不舍地站著看了好半天才离开。那种迷恋的神情,让应天笑心中爱怜难过。他于是买了一个风车给安然。他知道安然早不爱玩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儿,以安然的心思肯定会废物利用讨好别的兄弟。当时思然才一岁多,根本不懂事,所以安然一定会把风车送给释然。果然安然一早就拿著风车去找释然,他远远地站在一旁观望,他尽量控制著自己的表情如常,心中却急切地期待著看见释然收到礼物时的欣喜。没想到释然只是冷淡的回拒。安然扫兴地把风车还给父亲,应天笑什么也没说,悄悄地把风车收进那个带锁的柜子。

应天笑想尽办法方法锻炼释然的身体,磨练他坚韧不拔不骄不躁的­性­格。给释然七绝心法同时让他功成之前不许告诉旁人,让他深藏不露,避免无端的争执和歹人地窥测。释然真的做到了,在家里这么久,除了应天笑没有人知道释然会武功,有的时候连应天笑也有些怀疑释然真的不会武功了。他不给释然安排仆从,提水扫地起居饮食一切让释然自己料理,让他学会独立自己照顾自己。罚释然双手提水跪在地上,有时甚至找不到什么借口也要罚,为的是增强释然的臂力。家传的剑法释然抄了四遍应该吃透了其中的诀窍,后来应天笑知道释然聪颖能够举一反三,再深奥的武学抄两遍就绝对能够弄懂,他也就不再浪费时间。

释然九岁的时候,应天笑从密库里取出情丝剑,放在祠堂的供桌上,告慰祖先,并希望祖先保佑他这次决斗能够获胜。释然偷偷跑进祠堂,想要摸一摸那把宝剑。应天笑忽然想起了为这把剑死去的洪晚情,他一直认为她的魂魄就附在这剑上面,他不允许别人碰她,哪怕是他们的儿子。他当时一声怒喝:「这剑也是你能碰的吗?」想都没想手掌就已狠狠地掴在释然稚­嫩­的脸上。那白玉般的脸颊高高的隆起红­色­的指印,触目惊心,应天笑顿时清醒过来,想要解释,释然却早已跑开。后来他输了决斗,如约要交出情丝剑。他反覆抚摸了剑身好久才恋恋不舍地交给苑家,那神情宛如与致爱的再次分离。

释然离开家的前一年,逸然挑战青城首席大弟子段何,三十招胜出,青城掌门挥剑长叹并非他门下弟子无能,而是逸然实在是百年难得的习剑天才,应家只要有他一人,重夺「天下第一剑」的金匾指日可待。然而应天笑明白那年释然的武功早已超过逸然,如果是释然出手,段何绝对走不出十招。年夜饭上逸然风华照人英姿勃发,逸然的母亲更是笑逐颜开,连一向冷漠的应天笑表情也似乎温和了许多。他看著其他几个孩子不断为逸然举杯庆贺,只剩下释然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角落。他忍不住感慨道:「释然,你若能像逸然那样就好了。」释然当时低著头,不敢看家人们或嘲笑或怜悯的目光,只是淡淡的笑著说:「释然做不了哥哥那样,但是会尽力完成分内之事。」说完他慢慢站起身,「释然身体不适,先回房休息了。」应天笑知道那晚释然没有回房,而是在晚情的坟前坐到天亮。

释然十四岁的时候,应天笑在赴约前的欢送宴上当著家中众人的面问:「释然,如果为父此番落败,你可愿意去苑家?」「孩儿愿意。」释然轻轻地笑了,丝毫不在乎众人异样的眼光。那晚释然第一次喝醉,醉倒在晚情的坟前,泪流满面。次日清晨,狠下心用冷水把释然泼醒,应天笑尽量冷淡地说:「释然,虽然这次为父有九分胜算,却也不能不顾及万一。倘若不幸你去了苑家,需找机会把苑家最近几年新创的剑法记住。」交待完了,他看见释然机械地点点头,眼神迷离。

西山决斗再次败北,苑致臻逼迫他立刻兑现赌注。

应天笑拾起宝剑,入鞘,心中纵使万般不舍,仍然咬牙装出平静地样子道:「应某当然不会毁约。今日便兑现当初的承诺。」

「应贤弟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令郎到了我苑家再也不是少爷的身份,倘若他受不了委屈自己跑了回去,五年之约就此作罢。」

「苑兄提的条件应某都答应,只要五年后你苑家肯来赴约,应某必雪前齿。」事已至此应天笑还能有什么话说?顿了一下,调整好情绪,回头对家人道:「释然,你现在就随了苑家去吧。」

「父亲,孩儿身不能留在家中尽孝,心却会谨记父母兄长的教诲,请您们无需牵挂。孩儿只求以后每年清明,父亲能到孩儿生母坟上看看,告诉她孩儿一切安好。」释然跪在应天笑面前,一字一句地说完深深叩首。

应天笑只觉得难以名状的心痛,释然说出的那番话,分明伤已入骨,他认定了是被父亲厌恶的小孩,认定了母亲早已被父亲遗忘,他根本没有为自己今后作打算,没想过还能回应家。释然或许以为五年之后西山决斗再次举行之时他就会被彻底忘记吧。

「为父会记得的。」应天笑淡然答道,心中却在说:当然,为父去你母亲的坟上次数绝不比你少,只是每次都偷偷的去悄悄的回,没有旁人知晓。应天笑又忽然感觉释然话里透著诀别的意味,唯恐他寻了短见,便叮嘱道:「你也要好好的活著,别辜负为父的苦心。」

然后他没有看释然,转身带著应家观战的人群匆匆离去。他不看释然是因为他不忍看,害怕看了他就不会再有离开的决心,晚情已经弃他们父子而去,如今他又要亲手丢下释然,那种生生分离的痛楚,竟堪比晚情当年的离逝。但是为了应家的荣誉,为了先祖重振家业的心愿,他什么都可以抛弃。而且他还有什么不能抛弃吗?

轻轻地扣门声打断了应天笑的思绪,家仆在门外毕恭毕敬地道:「老爷,几位长老和少爷小姐他们在议事堂等著您过去说事情呢。」

「我这就过去。」应天笑整整衣衫,恢复冷静沉稳的神情,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已是掌灯时分,议事堂里围坐了一圈人。坐在上首的是应天笑的父亲应云声在世的两个叔伯兄弟,都已年逾古稀,应天笑尊他们为族中长老,进门行礼道:「二叔、六叔好。」说完在他们下手的位子上坐定,目光扫视一屋儿女。

长子明然快三十岁了,虽然老成稳重但是武功心计平平,优柔寡断成不了大气。次子逸然习武天赋甚高,二十出头在剑术上已经小有名气,但锋芒太露易遭人记恨报复。三子安然事故圆滑,不过就是心思太复杂,学武不专,凭白糟踏了大好的根基,振兴家业或有帮助,但在发扬剑术一途是不能指望他了。五子思然才十二岁,自小娇宠惯了,哪方面都还没什么出息,只一张小嘴能说会道,颇讨长辈们欢心,依稀有安然的影子。长女十年前就出嫁,嫁给江南高姓富商,从此应家在经济上有了相对稳固的靠山,但是高家乃一届商贾从不过问江湖事,所以今天这样的会议,高家是绝不参与的。次女秀颜自从远嫁关外就很少与家里联系。三女儿秀雯今年刚满十六岁,与江湖中新出道的少年侠士林子远一见钟情,林子远与妹妹林子莹相依为命没什么家世背景,但是英俊潇洒武功人品都不错,应天笑有意拉拢,就促成了这门亲事,留他们兄妹二人在应家长住,准备年后安排秀雯和林子远完婚。所以此时秀雯和准夫婿林子远也在场。应天笑还有个小女儿年纪尚幼,当然不会被允许参加这样的会议。

「安然,柳家堡那边有什么动静了吗?」应天笑开口问道。应家与柳家堡虽是姻亲,联姻前并无什么交情,之后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当初是柳家堡先到应家下聘,少堡主柳镜指名提出要娶应家二小姐秀颜。应天笑想不出远在关外的柳少堡主是怎样得知秀颜的芳名,但是能与柳家堡联姻以巩固应家在江湖中的地位,确实是一种极大的诱惑。他派逸然和安然远赴关外与柳家堡进一步协商,顺便也是打探一下柳镜的人品。柳镜直言不讳曾在辽东一带与秀颜有一面之缘,当时彼此并不知姓名,但是他爱慕思念情难自禁,多方查探才知秀颜的家世背景,于是央了父亲向应家来提亲。应秀颜确实曾去过辽东,但除了苑雪华的事情她没再提过别的人。后来逸然安然他们回来,叙述了柳家堡强劲的实力,还说柳镜­性­格虽然有点­阴­沈,但是对秀颜的爱慕感情不假,武功相貌都属一流,应天笑终于决定了这门婚事。谁知秀颜说什么也不肯嫁,一向明理的她竟然装疯卖傻大半年拒婚。最后惹恼了柳家,柳镜亲自带了一批好手来江南应家,说是迎娶,实则用武力强行把秀颜带回关外完婚。因为这件事应柳两家的关系虽不如当初设想的那么好,但还未到翻脸的地步。应家理亏,不得不提防柳家堡的举动,所以应天笑特意让机敏世故的三子安然负责这方面的事情。

「回禀父亲,柳家堡禁地失火,柳承运柳镜受伤不轻;苑家武力夺药,苑致臻失踪,双方各有损失。孩儿原本以为柳家应对苑家有所作为,至少要上门讨个说法,但是柳家堡近日却毫无动静。孩儿推测这与苑致臻的失踪有关,或许柳家堡有什么更大的­阴­谋报复苑家,所以才不急于一时。」安然据实禀报又加上了自己的分析。

应天笑听后点点头又问:「那你们说柳家堡禁地的火是谁放的呢?」

明然道:「孩儿以为定是柳家堡自己人放的,为了不让苑家夺药。」

安然摇头道:「放火烧山毁尽药材,他们的损失也不小。何况苑致臻当时已经带著情丝剑前去换药,双方在堡中谈判,柳家就算防著苑家趁机偷药也不会无端地就先放火。」

思然Сhā嘴道:「那三哥是说苑家的人放火了?」

「苑家的人目的在得到药材,放火有可能把药材烧毁,太危险,他们断然不会这样做。」安然低头沉思:「莫非有第三伙人得知消息,趁机放火烧山故意挑起两家间隙?看柳苑两家相残,好坐收渔人之利。」

逸然道:「三弟说得不无道理。孩儿在外游历这几年,听闻江湖中兴起了一个神秘门派,首领武功高绝行事诡异,据说他喜好男­色­,手下梅兰竹菊四护卫都擅用毒药暗器,害人无数,而且他们经常同朝廷作对,似乎是野心很大的邪恶势力。此等坏事或许就是这个神秘门派所为。」

林子远也出言附和,证实那神秘门派决非善类,提醒大家小心。

正在大家议论纷纷之时,家丁呈上一封密信。信封普普通通没有落款,清秀的字迹应天笑并不陌生。将信打开一看,他脸­色­顿时大变。

0 0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