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委，你把握得真好！”马牧羊由衷地说，“在我的印象中，像你这样级别的，头一回会晤，外交艺术算你把握得最恰当。”

钟国疆朝他摇摇头，示意他别再夸奖。心里对自己说：这要谢谢魏大黑子。五件事情，概括起来就是一句话：尊重邻国尊严和邻国人民，任何不利双边关系的言行最好都别出现。他一心想早些领回军马，好让上级首长机关和分区官兵都把心放回胸膛里，又想着走马的背景和原因，悄悄叮嘱马牧羊，和灰方军人多聊聊，侧面打听他们发现军马的真实情况。

卡列威其倒是很直率，不停地说他们还很贫困落后，需要中国援助，希望双方边防军多多沟通，双方边民多多走动，增进两国两军两国人民的友谊。钟国疆大加赞赏，再次同他拥抱。

卡列威其兴致勃勃，也不商量，扭转身，又往一片开阔地大步流星地走去。马牧羊悄悄告诉钟国疆，说那片开阔地是一片草场，夏天和初秋时节，草势极旺。现在巳到尾秋，草已枯，地已黄，但还能看出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壮丽景致。

钟国疆说声好，跟着卡列威其转悠，不停地说说笑笑，像是非常感兴趣，非常愉快。其实，他心里惦记着那18匹军马，东张张，西望望，很有些心不在焉，只不过掩饰得好罢了。好不容易等到日薄西山，终于忍不住，直筒筒问：“卡什么旅长，人的友情说完了嘛，该说马的友情啦。”

这句很含蓄却也很能体现中华民族语言艺术的话，使卡列威其很不好意思，立即用双国语说：“非常抱歉，那马嘛，本来已经圈住了。可是嘛，今天早晨，又下了暴雨。一不小心，那马就出去察看地形，找朋友去了。”

钟国疆又好气又好笑，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客气地说：“你这个老卡啊，一开始你跟我说那些马已经派战士出去放牧了，我就知道你是诓我的，你是个谎篓子。”

“啊？诓？什么是诓？啥叫方篓子？”

钟国疆笑而不答。马牧羊眨巴眨巴眼睛，一时不知如何编排为妥，随口说道：“框，就是好！谎篓子，就是美！”

卡列威其一听，高兴地说：“诓，就是好！谎篓子，就是美！”转身给钟国疆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接着说：“钟政委，大校同志，卡列威其上校下次去你们那儿，一定要说诓，谎篓子。”

马牧羊不便擅自篡改，准确地做了翻译。钟国疆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钟国疆又要看马。卡列威其请他别着急，他已派人去搜索了。估计很快就能搜索到，请他放下心来，参加晚宴和特意为他安排的舞会，特别补上一句：这关系到两国友谊和世界和平，希望你不要拒绝。

这句话非常凝重，钟国疆头一次与外国人打交道，没有经验，为慎重起见，他请教马牧羊，如何回答为妥。

马牧羊不假思索地说：“恭敬不如从命。来一次就要有一次的收获。看来他们对你来非常欢迎，接待比较隆重啊。可不能驳了他们的面子。再说，上级给我们的时间可是三天呐。”

晚宴虽然­精­心安排，但并不丰盛。不过一只烤全羊再加一些牛­肉­、­鸡­、鱼之类。

钟国疆来边关不久，还不习惯吃牛羊­肉­，也不大习惯这种场面。但他从两国关系和世界和平考虑，尊重邻国的风俗习惯，丝毫不乱方寸，彬彬有礼，落落大方。

卡列威其非常高兴，提出请他喝几杯酒，他犹豫了。卡列威其又说为了两国友谊，为了世界和平，加上一句生硬的汉语：“酒逢­鸡­­鸡­（知己）千杯小（少），你不把我当­鸡­­鸡­（知己〕吗？”

钟国疆心里很矛盾，又用眼光征询马牧羊的意见。马牧羊竟然说可以喝几杯。他瞪他一眼，端起了杯子，同卡列威其碰了一杯。卡列威其哈哈大笑，还要再喝。钟国疆就叫马牧羊一起拦阻，好说歹说，卡列威其才同意由马牧羊代喝。马牧羊平时不善喝酒，此时为了显示国威，保护首长，也为了博得双方赞赏，放开酒量，一连与卡列威其喝了十几杯。卡列威其终于不胜酒力，有些醉了，也学钟国疆，让身边的军官代饮。他把钟国疆拉到一边，用生硬的汉语悄悄问道：“你多大了？有妻子没有？”

钟国疆看他半醉半醒的样子，心中一乐，同他开了一个玩笑：“还没有，你想给我介绍吗？”

卡列威其一听，酒马上醒了，用识国语快速地说：“这太好了，我一定给你介绍一个，走，咱们去舞厅。”

钟国疆不懂v国语，不知他说了什么，也不想再问，再有一天过后，各自一方，管那么多做啥嘛。于是，两人肩并肩走进了临时凑合成的一个大约十几平方米的舞厅，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那边的酒宴也拆了，双方的会晤人员一起拥进小小的舞厅。

舞曲响起，大家纷纷上场，又唱又跳，一时忘记了国界，显得非常轻松愉快。

. . t××xt×小×说××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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