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躺在**上,久久不醒来。
苏耽找了半天也不见米和菜,本想出去想想办法,不过又担心母亲醒来无人照料,于是他把野菜煮了,只等娘亲醒过来吃。
他仍旧跪在**边,偶然瞥见娘亲的手微微动了一下,轻声叫道:“娘。”
潘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眨巴几下,才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儿子,见他的双眼泪水直流,又听见儿子叫自己,于是道:“儿子,我现在不是在做梦吧?”
苏耽道:“娘,你不是在做梦。”
潘氏道:“你真的回来了,娘想你想的苦啊。”说着话,泪水也是夺眶而出。
呣子二人,又哭了一阵儿。
潘氏收住眼泪,看了看儿子,见他的手臂粗壮有力,肩背也较宽阔,脸上也挺jīng神,显然较之以前瘦削的身体不知强了几万倍,道:“我的儿子长大了,而我却老的不中用了。”
苏耽道:“娘,你别这么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他这才想到煮熟的野菜,道:“娘,我把菜端来给你吃。”
潘氏见他端来的野菜,稍露厌恶之情,道:“这野菜,我也吃得够了。要不是忠福偶尔给我带些好的,这rì子还真没法过。”
苏耽听他说忠福,虽不知是谁,但也没问,反而问道:“娘,你为何不种些菜?”
潘氏道:“我也想,不过这身体干不的活儿,稍微走几步就累得慌。”
苏耽道:“那你可有哪个部位疼痛?”
潘氏道:“哪里都不痛,就是没jīng神。”
苏耽于看病是完全不懂,心里憎恨自己道:“修行了三年,上山下山都觉不累,抬石挖土轻轻松松,却连自己母亲的病都医治不好,学那么多又有何用?”
呣子二人这里聊了会儿天,倾诉彼此的思念。忽然,都听到外边院子里有人说话,而且还不只一两个,苏耽道:“娘,你躺着,我出。”
潘氏点了点头,苏耽就出来,见院子里十几个人,手里都提着一大袋东西,有的人不住喘气,显然是十分疲惫,站在最前边的正是追赶之人。
他还没开口,韩少爷打开手里的口袋,先道:“你看,我给你娘带了些丰盛的美味。”
苏耽没说话,也不知说什么好,起先还生他的气,后来知道母亲生病与他无关,可上午对他责骂,此时过意不去,就没搭理他,眼瞧着其他人。
他把目光放在一个胖子身上,那胖子喘气喘得最厉害,也抬头看看他,二人眼光一碰,都不自觉振起。
苏耽眼见,心想:“这不是追杀自己的胖厨师吗,他来干什么?”
原来胖厨师因偷吃,留在府内生怕管家责怪,于是也跟着少爷出来,暂时躲躲。他也没想到,竟来到偷吃人的家里,可少爷就在眼前,而且自己也犯了事,故也没说话,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韩少爷走到苏耽面前,问道:“大婶醒了吗?如果醒了,就把饭菜给她送进去。”
苏耽点点头,过意不去地从他手里接过袋子,进屋里取出一碟碟丰盛的菜肴,端进去给潘氏吃。
韩少爷见他进去了,也没打招呼,就对下人等道:“你等跟我进来,把米和菜堆放好。”
于是众人跟着他进入厨房,把空荡荡的米缸填满,把菜篮子装满,把空碗盛满,最后还剩些就留在袋子里。韩少爷见差不多了,就道:“你等都先回府去吧,我稍后就到。”
众人带着疲惫,离开此地。
潘氏见儿子进来,问道:“是谁啊?”
苏耽道:“娘,没事,你先吃点儿东西吧。”
说着话,把一大盘鹅肝端到她面前。潘氏一见,顿时胃口大开,端着盘子,吃了起来。
潘氏吃饱过后,jīng神稍振,坐在**上,感叹道:“唉,好久没吃过如此美味的饭菜了。”
苏耽听了,自责道:“娘,都怪儿子不好,离家三年,本该尽孝道,却留娘一人生活,靠吃野菜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