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南被检察院的人“请”到了总经理室边上的小会议室,而总经理室里那个只有傅清南与他的助理梁姗姗使用的保险箱已被打开。省海关的人则在找原毛采购部与单证物流部的人谈话。
萧然知道,傅清南的那个保险箱里有最直接的证据,所有原毛采购的原始合同都是由他与澳洲供应商去签定的,而交到采购部门的都是后来降低价格之后做的假合同。
这个线索是萧然从梁姗姗的口中了解到的,那位总经理助理对萧然极有好感,跟他聊天时不小心露出一点口风。说者无意,而听者有心,萧然已经注意那个保险箱很久了,所以当查案的人来后,自然而然地把目光直接对准了那个保险箱。
果然,从那里找到一些双方签字的原始合同,包括一些重要信件,然后与采购、物流部门的单据一核对,其中造假的手法昭然若揭。
董事长室,傅清南与楚云天关紧了内室的门,叫萧然在外间的门口守着,不准任何人打扰。萧然看到傅清南进去的时候脸色难看到极点,而楚云天眼里就好像有一张即将断裂的弓,犀利到绝决的地步。
“老大,属下怀疑有内奸。”这是傅清南见到楚云天的第一句话。
楚云天的瞳孔骤然缩紧:“你怀疑谁?”
“属下不敢胡乱猜疑。”发现楚云天的嘴唇动了动,傅清南急切地道,“不是,绝不会是姗姗。我知道她……”
楚云天苦笑:“我没怀疑她,我知道她和你的关系,她不会出卖你的。”
傅清南松了一口气:“谢谢老大。”
楚云天紧皱着眉头,眉心拧成一个川字,目光少有的沉重。傅清南惴惴不安地看着他,不敢打断他的沉思。就在这时,楚云天的手机响了,他神情一凛,接起来:“张科?上级海关也来查你和周关长了?还有我们以前所有的进口档案?”
张海山气急败坏的声音连傅清南都听到了:“楚云天,你害死我了!”
楚云天唇边掠过一抹冷笑,声音平静地道:“张科,你别急,车到山前自有路。有周关长在,你就有靠山,他没那么容易被扳倒。”
“你……你!”张海山的声音气得发抖,“你们那边谁泄了密,你要把他活剐了!”
“我会查的,你放心。先保住自己,再想其它的。”楚云天不急不缓地道,语气沉稳,自然地流露出威严,傅清南怔怔地看着他,这样年轻的门主,是如何修炼到这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境地的?
张海山忽然好像想到什么,咬牙切齿地道:“对了,你那位表弟你好好问问他,毛头小子,嘴不牢靠,说不定是他泄露出去的。”
“什么?”楚云天一怔。
“十一那天我们在夜之神喝酒,我迷迷糊糊记得,他问过我帮你什么来着,我跟他说了。”
楚云天脸色一僵,嘴角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两下,极慢地说了句:“我知道了,回去盘问他,再联系。”就把电话挂了。
“老大?”傅清南看着楚云天的脸色,有些心惊胆战的感觉。刚刚还说楚云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此刻竟然发现他眼里射出噬人的目光,怒气将他的眼睛都烧红了。
“哗”的一声,桌上的一堆东西,茶杯、文件,连同电话机一起被扫下去,那声音在紧张、沉闷的气氛中听来煞是骇人。
“老大?”傅清南更加小心地唤了声,“张海山好像顶不住了。”
楚云天慢慢收敛起自己的情绪,淡淡一笑:“张海山那个垃圾!自己贪得无厌,犯了国法,事情闹出来,他就冲我叫。如果没有他们这种贪赃枉法的国家公务员,又怎么会有我这种钻法律空子的人?无耻小人!看在我们是一条绳上拴的两只蚱蚂,少不得我也帮他一把。只是……”他缓缓靠进椅子里,脸上泛起挫败之色,“这次傲宇损失惨重了……”喃喃念了句,连傅清南都没听清,“萧氏,我刚出手就败了。父亲……我还是斗不过你……”
云天庄园的气压低到极点,楚云天一个人坐在书房里,飞廉隔着门都可以感觉到楚云天的情绪十分恶劣,就好像地底下的火在幽幽燃烧着,却找不到突破口冲上来。
“飞廉。”楚云天的声音响起,有些沙哑。
飞廉连忙进去:“门主。”
“你去把泽少爷接回来,我有事问他。”
“是。”飞廉转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