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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痴情少女敢说敢讲

九月二十八日,对于桃花沟村民来讲,是个十分心慌的日子,因为今天就要举行‘四荒’拍卖大会,种了几十年的开荒田,马上就要被拍卖一空,能不心慌,心疼吗?

这次拍卖大会不光引来了五斗镇上有远见的投资人,就连金灵县城里的有钱人也早早赶来。

在县长丁响当的率领下,地区广播电视总台,县电视台,县晚报社的大大小小的记者来了二三十人,最为让人注目的是安徽省驻皖北记者站也派来了记者,准备全程报道这全省第一例的农村‘四荒’拍卖大会。

在例行公事地领导发言之后,紧接着就开始正式起拍,先是拍卖桃花沟两岸的三四百亩荒坡,这可是植树造林的好土地,土壤肥沃,浇水方便,而且可以采取树草套种,从而达到养殖,种植两不误的综合利用结合法。

荒坡是分成东西两岸竞拍,一岸一片,底价是每亩荒坡八十元,竞拍者是一路举牌,最后陶小二以六十二万元买下河东一片,河西一片由五斗镇上的生猪贩子马玉贵买下,价格是六十六万。

陶天朋心里可是乐开了花,乖乖,这桃花沟两岸荒坡就买了一百多万,我怎么早没有想起来买呢?

接下来是拍卖古汴河桃花沟村段的荒滩,被金灵县良种场买下,留作改滩为田,试种优质水稻,价格是三十八万。

北山那片荒山被金灵县果园场买下,价格是五十六万,准备栽上野山楂,走绿­色­食品之路。

可是剩下的上百亩的桃花沟水面却是无人来买,因为鱼好养,钱好赚,但是乡里乡亲的鱼难看,能不让谁来钓上一竿?谁家来个亲朋好友,要是撒上两网,又是怎么好意思拒绝?如果任其自然,自然是今天你一竿,明天我两网,还不把鱼苗给吃光才怪呢?

陶天朋喊了几遍也无人来买,不由急了:“难道这么适合养鱼养虾的桃花沟,就没有人来搞水产养殖吗?”

“如果三万块钱能承包十年,这个鱼我来养。”

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站起身,他手里居然还拿着一本书。

“哈哈,诗人也要养虾,你也敢吃这道得罪人的螃蟹?”

“真是文人会做梦,黄土也要变成金哩!嘻嘻。”

“哈哈,哈哈……”

下面立刻是哄笑一片,原来这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就是桃花沟上小有大名的‘流氓作家’——陶肖文。

“你!”

陶天朋也是大吃一惊,这看守鱼塘,可不是简单的事,因为桃花沟两岸是野坟遍地,鬼火磷磷,毒蛇出没,半夜鬼叫的地方,可是需要一个浑身是胆,勇气过人,而且拳脚厉害的人方可以应付过来,可是——他苦笑一声:“陶肖文,你行吗?这放鱼养虾可不是写诗作对,并不是要你玩弄文字,而是要你舞刀弄枪,你真的行吗?”

陶肖文冷笑一声:“我问你三万块钱能不能承包下?谁说文人胆小?文人笔如刀,字如枪,敢试笔天下,难道不敢来养鱼?别说这个小小的桃花沟,就是‘五四’运动中,文人连敌人的子弹都不怕,我难道还怕这太平盛世下会出什么天大的乱子不成?”

毕竟是文人,出口成章,陶肖文说出的话有理有节,台上台下的人都是连连点头。

就这样,‘流氓作家’陶肖文用最最便宜的价格承包下桃花沟全部水面,准备做个田园诗人,放鱼养虾,闲来垂钓,回归到真正地大自然中。

谁都没有料想到,‘四荒’拍卖会如此成功,居然卖到二百二十五万元,首付三分之一——七十五万元,陶天朋真是喜出望外,在‘风情阁’大酒店摆下宴席,宴请县,镇两级领导,以及大大小小的记者们。

在欢庆晚宴上,众记者的摄像机,照相机都对准了陶天朋,有的记者问:“陶村长,你这次‘四荒’拍卖取得了圆满成功,真是给农村发展开创了一条新路,请问,你下一步有何打算,有没有什么具体目标?”

陶天朋已经是半斤白酒下肚,豪气冲天地一挥手:“我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准备改种粮食为中草药,我们村委会正在考察之中,并且有个药材项目已经基本圈定,就是种植芦荟,这可是美容­嫩­肤的好药材,现在有钱人多了,爱美之心的人野更加多了,芦荟准能成为抢手的美容药材,我们村准备引进种植,然后开办个美容化妆品厂,前途绝对是一片光明!”

种植芦荟,这的确是个新想法,也是陶天朋前天才从《农村科技报》上看到的一条信息,于是就产生了这种想法。

“好!”

县长丁响当带头鼓掌,“这个陶大胆真是目光远大,看来五斗镇副镇长一职非他莫属,别说让他­干­个副镇长,就是让他当个‘北四区’区长,他也照样担当下来!”

(注:北四区,指的是金灵县在刚解放时共划分为八个区,北四区区长,也就是相当于副县长的职务。

宴席上顿时响起一片掌声,众人都十分佩服陶天朋,真的不敢想,一个小小的村长,竟然做出这么多大事来,真是让个镇长都望尘莫及,自叹不如!

于是第二天的电视,报纸上面都把陶天朋给吹上了天,省报纸发表专题新闻:农村经济要发展,‘四荒’拍卖为先锋。

‘四荒’拍卖后,紧接着是十月大选,这五斗镇副镇长一职,也顺理成章的让陶天朋给竞选成功,仿佛在这短短的几个月内,陶天朋一下子上了一个大台阶,真的成了雄才大略,志在天下的大人物!

当了几个月副镇长后,陶天朋这才发现自己只不过是镇长牛不群身后的一条‘牛尾巴’,屁点实权都没有,幸好他还兼任桃花沟村村支部书记一职,虽然把陶青山提拔到代理村长一职,其实还和从前一样,主管计划生育工作,等于没有提­干­一样,也是个虚名。

桃花大桥马上就要竣工,陶天朋决定去现场看一看,他一个人开上车,不过现在开的可不是那辆轰轰作响的破吉普车,而是花了十八万块钱买的‘红旗’牌轿车,真是气势非凡,威风八面,比起贼二那辆‘神龙富康’还要气派了许多。

‘红旗’牌轿车在大桥现场办公室前停了下来,陶天朋­精­神抖擞地下了车,哇!真是进度飞快,大桥基本上竣工,剩下的只是桥面工程,工人们正在紧张有序地忙碌着。

“陶书记,不,陶镇长,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看看?”

陶计春从办公室里快步迎出,客客气气地给陶天朋敬上一支香烟。

“过来看看,心里踏实一点,这建桥可是千秋大事,一定要抓好,容不得半点马虎!”

陶天朋一本正经地指示,又挥了挥手说:“怎么还不把大桥两岸的路修好?桥通路也要通,一定要连接上村里的柏油路,这样才能起到修桥,铺路,方便出行的真正作用。”

陶计春皱了皱眉头,咂了一下嘴:“有些村民想不通,特别是河西岸的村民,这条路必须经过那片麦田,可是眼下小麦刚出土,让谁毁田,谁愿意呢?”

“这——”

陶天朋愣了一下,想了片刻,“这样办,毁坏一亩田,赔偿小麦一千斤,另外从村科技田里拨出十几亩地来,分给那些农户,这样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嘛,我就不相信这桥通,路会不通?”

陶计春迟疑了一下:“可——可是这些科技田都分给了村­干­部,又让谁退出土地呢?”

他心里可是一百个不愿意,这科技田自己可是种了十几亩,白收白种,不用纳税完粮,纯粹是额外收入。

陶天朋不耐烦地扬了一下眉:“谁不退让?每个­干­部都要退,谁不退地,谁就要自动辞职,为了集体的利益,放弃一点私人利益怎么不行?这样还能算上个好党员,好­干­部嘛?就按照我说的话办,明天让青山传达一下我的意思,桥通路不通,建桥还有个屁用!”

“是,是。”

陶计春见镇长大人发了火,连忙点头称是,接着又小心地问:“你的那份地动不动?”

“动,一视同仁,我出三亩,其余人该出多少就出多少。”

陶天朋心里虽说也有点舍不得,但是现在只有忍痛割爱,毕竟自己是个副镇长,做事要顾全大局,要有个领导风度才行。

陶计春慌忙陪上笑脸:“既然你带头,谁还敢不听从,青山这个人办事就是婆婆妈妈的,我看他不是个当村长的材料,这桃花沟几千口人就是佩服你一个人,比如说,镇里要求每个村民上交五块钱的合作医疗基金,可是他到现在连一半也没有收缴上来,镇卫生院的人看见我就跟着我ρi股后讨钱,好像是我欠他们医院打针钱一样,真是气死我了!”

“这个青山,真是­干­惯了­妇­女工作,没有一点男子汉气派,这怎么能行?你让治保主任陶小武帮助他征收一下,这个小武可是能打能跳的,这点小事让他去办,一定手到擒来,我天天在镇里大会小会是根本脱不了身。”

陶天朋在镇委里虽说没有实权,但是大会小会的都要去参加,大宴小宴的也是餐餐必到,也算是忙得不可开交。

“哦!我还有一件事要……要请你帮忙。”

陶计春却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好像有点难为情开口。

陶天朋看了一眼老­奸­巨猾的‘二把手’,寻思着问:“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只要我陶天朋能够办到的,我一定会尽力帮你办,你还拿我当作什么外人?”

陶计春突然叹口气,跺了一下脚:“唉!别提了,敏儿她高考不中,死活也不愿复读一年,我打算在城里给她找份工作,也好有点前途,可是她宁死也不肯离开桃花沟,说只要桃花沟小学当上一名民办教师就开心了,可——可这件事我怎么能作主,只好找你,你看——”

陶天朋吃了一惊:“听说小敏妹妹的成绩在五斗镇中学可都是数一数二的,怎么会高考不中呢?不复读是多么可惜呀!她可是个大学的苗子,下来当什么民办教师,一个月二百五块钱,有什么前途?不行,说什么也要让她去镇里找份工作,­干­份轻松的差事。”

对于阿敏的高考失败,陶天朋很是感到意外,对于阿敏想当一名小学教师的想法,陶天朋更是感到意外,这个聪明漂亮的小妹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那我只好请你去做敏儿的思想工作,我何尝不想让她找份体面的工作,将来搞对象也好提高自己的身份,当上这二百五块钱一个月的民办教师,这辈子还有什么出息!”

陶计春无奈地叹口气,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刚好,今天我有点时间,你要不要和我一道回去劝劝小敏?”

陶天朋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九点二十八分,下午三点才举行‘农村立体化养殖讨论会’,时间很是充足。

“还是你自己去为好,敏儿她这段时间正因为这件事和我闹气,我去了反而影响她的情绪。”

陶计春急忙摇摇头,“何况这建桥工地又离不开人,麻烦你多说两句好话,改天我请你喝两杯。”

陶天朋点点头,拉开车门,“别,请我喝酒就算了,我真的是不想再喝了,自从当上这个副镇长,我是一天两三场,场场七八两,让我喝得都分不清东南西北,看见白开水都头发晕,唉!看来这个副镇长也不是好当的。”

“你工作繁忙,应酬过多,自然是免不了的,但是你年轻力壮,慢慢就会应付自如,丁县长不是说过,别说让你­干­个副镇长,就是让你­干­个‘北四区’区长也是照样不误。”

陶计春拍了句马屁,见来了水泥车,就忙着去签收了。

自从当上副镇长,陶天朋更加注意自己的形象,连柳如花家的后门也是少去了不少次,唯恐走露了风声,影响了他的大好前途,但是他心里总是想着那美人如花,美美的‘美事’,一想到柳如花,他把车速不由提快几分,几分钟就开到桃花沟村上,急忙拐了弯,从村后排那条路走,就连路过自己家门口也没有停下,可是到了柳如花家门前,仍是忍不住按了两声喇叭。

脆响悦耳的汽笛声,好像地下党员接头暗号一样,一个美丽的女人立刻从二楼一扇窗伸出头来,正是温柔如水的柳如花,她那一双温暖情深的眼睛,款款情深地看着窗下缓缓而行的‘红旗’牌轿车。

陶天朋也看见了那份美丽,好像看见了冬日里一缕暖阳,虽然现在还是秋天,他幸福地笑了笑,很想去亲吻那‘一缕暖阳’,却是没有那份胆量,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堂堂正正的一个副镇长要是上了一个小­妇­女的家门,如果被别人看见,无风也要起了三尺浪,自己毕竟不是从前的一村之长,现在做什么事都要考虑到方方面面。

柳如花更是善解人意的好女人,她轻轻地挥舞着小手,目光里是一片柔情,旋而慢慢地关上那扇曾经为‘镇长同志’开启过的窗,心里还是甜丝丝的,天朋真好,官大了,心却依旧,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

陶天朋无可奈何地叹口气,猛地一闭眼,用力地拍打一下方向盘:真是***心烦,当上个屁大副镇长,这身份,形象就为什么要注意呢?过去多好,有事无事总可以找个借口来上门,可现在——唉!他转念又想:男子汉,大丈夫,还是以前途为重,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想到这里,他又按了两声喇叭,仿佛是在说声再见。

陶计春家的小院门是紧闭着的,里面却不时传出音乐声,忽高忽地,歌声唱得十分忧伤,仿佛是一个女孩在哭泣……

陶天朋笑了笑,心里寻思:真是少女情怀,多愁善感!他走下车,轻轻地拍打两下院门。

“谁呀?”

里面有人慌忙问了一句。

“是我,你天朋哥。”

陶天朋应了一声,顺手点上支香烟。

“是你!天朋哥,我来开门。”

阿敏似乎很是惊喜,匆忙拉开院门,立刻露出一张美丽的笑脸:“天朋哥,你怎么有空过来?”

“怎么,不欢迎我?”

陶天朋轻轻一笑,信步走入院内,问了一句:“听说小妹高考落了榜,一个人躲在家里不愿意出门,我特意过来看看你。”

“哥,你坐,我给你倒杯热茶。”

阿敏说着找出茶叶,给冲上一杯香气迷人的绿茶。

陶天朋朝椅子上一坐,看了一眼阿敏,突然之间,他发现这个日渐成熟的少女,已经不是昔日的小妹妹,丰满的身段,凸凹分明,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含情含笑,十足是一个美人坯子,如果和五斗镇‘四小美你女’比起来也绝不逊­色­半分,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由赞叹一声:“小敏,你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眼见就成了大姑娘啦!但是你人长大了,心却是那么幼稚呢?一次考不上就放弃了自己的努力呢?凭着你的聪明与勤奋,我相信你明年一定能考上大学,振作起来,你的前途可是一片光明!”

“你是来当说客的,我并不稀罕考什么大学哩,我只想留在桃花沟,当上一名小学教师,我就心满意足啦!”

阿敏果断地摇摇头,仿佛她压根都没有打算考什么大学。

“为什么?桃花沟这个小小的地方,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年轻人眼光可要朝远处看,一心向外,才会有出息,你也看看三丫,一个小女孩子在外拼搏了几年,回家也能盖上二层小楼,你——”

陶天朋突然停住不语,知道这个三丫是万万学不得,急忙改口说:“你也看看你哥哥陶洋,在县城里混了几年,也可以混到个科长位置,如果你真的不想读书,我也可以在镇里给你找份工作,比如做个文员,打字员之类的,总比在桃花沟小学喝粉笔沫子好了许多,你不是讨厌上学嘛,­干­嘛还对学校一往情深呢?”

“我——我就是向留在桃花沟,你非得让我说出个理由嘛?这可是我心里的秘密。”

阿敏不知为何却红了脸,不愿意说出个理由。

“哈哈,小小年纪,你有什么秘密?说出来让大哥听听,理由正确,我可以让你到桃花沟小学去教书。”

陶天朋爽快地笑着问,看不出,这个小丫头心里还藏着秘密哩!

阿敏怔了一下,却不愿开口,脸儿有红了几分,只是紧张的摆弄着磁带,反过来,掉过去的看着,录音机里正在播放着郑源的歌曲《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唱得是凄美动人,真情直露……

陶天朋笑着摇摇头:“看来你是无话可说,那就听大哥一句劝,你要么去重新复读,要么去镇里上班,在桃花沟小学可是一点出息都没有,就连日后找对象也提高不了自己的身份。”

“谁要找对象啦!哥,你乱说些什么?”

阿敏羞的是连连摆手,那双美丽的眼睛却偷偷地看了陶天朋一眼。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想当年,我在十八岁时就和你嫂子谈了两年恋爱,不过那个时代太封建,谈恋爱跟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不敢让家里人知道,记得有一次你嫂子偷偷的为我织了一双手套,被她母亲发现了,硬是逼她把手套扔到灶头里给烧了,你猜,你嫂子当时是怎么做的嘛?”

陶天朋回想起当年和妻子赵月菊偷偷恋爱时的情景,不由开心地笑了。

“嫂子是怎么做的?难道她不敢和她母亲分辨个清楚?”

阿敏紧接着追问一句,很想知道陶镇长的爱情故事。

陶天朋弹了一下烟灰,哈哈一笑:“你嫂子怎么敢和她母亲顶撞一句嘴,只是趁她老人家不注意,把她老人家的手巾抛入火灶里烧了,然后还说:娘,这下你可好受了吧!烧了省你心烦,免得你天天骂女儿乱茭男朋友。嘿嘿,我那忠厚的丈母娘大人,因此找了几天也没有找到那条毛巾,还因此骂了‘二黑子’几天,说被这条死狗拉去个无影无踪。”

(二黑子:是小狗的名字。

阿敏格格地笑弯了腰,歪着头问:“看来嫂子对你是爱之深,情之深,真是一往情深,让人好羡慕呀!天朋哥,你对嫂子还是一往情深吗?”

这个问题来得好快,快得比‘红旗’牌轿车的速度还快,让陶天朋感到措手不及,好像自己已经撞了红灯,违了章,想刹车也是来不及了,他怔了一下,慌忙一摆手:“阿敏,这可是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家问这么多­干­什么?我可是来关心你的问题的。”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万分内疚与歉意,这么多年来,月菊在家里是白天黑夜一起忙,风里来,雨里去,照顾老人,带好小孩,就连那几十亩责任田,也几乎是她一个人拼死拼活的­干­,而自己呢?为了工作,为了交往,为了升官,忙得几乎都顾不上一点家,更何况自己又忙着关心另外一个女人——柳如花,这段日子对妻子的关心也真是太少啦!但是——唉!我真的对不住月菊呀!

阿敏好像看出什么明堂,甜甜一笑:“天朋哥,我还小吗?我今年已经十八岁,和我同龄的三丫早已是你口中所表扬的女强人,在外拼搏两年都能盖上二层小楼的女人,千说万说,一天不让我当上桃花沟小学教师,我就不会走出这个院子!”

“你——你这个小丫头,说你长大了,长大了还耍小孩子脾气,你说,是什么让你对当教师入了迷?说不出理由,我也帮不了你的忙。”

陶天朋摊了摊手,真是摸不透女孩子的心事。

阿敏红了脸,咬了咬­唇­,好像在鼓足勇气,终于开口说:“哥,你真的让我说出心里话吗?”

“嗯,那当然,不然我帮了你的忙,却不知为什么要帮助你,心里总是有点别扭。”

陶天朋点点头。

“其实,我要是想考大学早就考上了,原因很简单,英语和语文两门试卷,我连一题也没有做,为的就是要留在桃花沟。”

阿敏说这句话时,心平如水,淡如纸薄。

“你——你神经有问题?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去把握,这考大学的机会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你是不是头脑发热烧昏了头?”

陶天朋着实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阿敏考不上大学也是早有预谋的,真是让人难以理解和接受!

“我并没有头脑发热,也没有神经错乱,而是为了我心中一个人,为了他,我心甘情愿牺牲一切!”

阿敏说到这里脸儿更红了,看样子她已经对‘那个人’到了情深似海的地步。

陶天朋这才恍然大悟:“哦!怪不说你小小年纪,不思进取,原来是早恋啦!这也难怪,少女之心,情窦初开,告诉我,那个男孩是谁?也让我这个大哥见见,究竟是多么帅的小伙子,能让我这么聪明的敏妹妹都变得这么痴迷,这么傻气,这么不可理喻了。”

阿敏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纯情而坚定地看着陶天朋,脸儿却一点一点红了起来,胸脯也是明显地起伏不定,终于轻轻地吐出两个字:“是你。”

虽然这句话轻如蚊音,但是陶天朋听见却似晴天霹雳,整个人儿一呆,天哪!这怎么可能?自己都三十六岁了,怎么会让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少女动心呢?他努力地稳定一下情绪:“小敏,你胡乱说什么?我可是你的大哥呀!我从来都把你拿作小妹妹一样看待,你胡乱想什么,这个玩笑你千万不能乱开呀!”

“不!天朋哥,我是说真的,自从我十六岁那年开始,我就喜欢上了你,只是我一直没有勇气说出口,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有了自己的看法,有了自己的爱,你可以不接受我的爱心,但是你不能阻止一个少女爱你的心!你也可以完全不理会我,我也绝对不会打乱你的生活,但是我你可以一个人去静静地去看你,想你,去欣赏你,甚至我会等你一辈子,我也是无怨无悔!”

阿敏说完这句话时,泪水已经涌出美丽的双眼,如同一股真情在流淌……

“这……这怎么可能,你——你别哭,你……这孩子,怎么会这么想呢?”

陶天朋看到女孩子的眼泪,顿时慌了手脚,这是怎么回事?说来就来,让他搞的一点主张都没有,看来这千不怪,万不怪,都怪自己的存在,是自己让一个有理想,有前途,又聪明,又漂亮的女孩子的前途变得一片黑暗!自己怎么啦?自己可是从来没有对这个小妹妹暗示过什么,更没有半点非分之心呀?他急忙取出一张纸巾,递了过去,“傻妹子,别哭,权当你是做了个梦,现在梦该醒来了,哥答应你,让你去桃花沟小学当教师,不过你也要答应大哥,日后不许这样乱想,你应该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天,不要让梦中的故事打乱你一生幸福与未来。”

阿敏却没有接过纸巾,反过来用颤抖的小手抓住陶天朋那双宽厚且温暖的大手,抽泣着说:“哥……哥,我是真的喜欢你,爱你,你才是桃花沟上最优秀的男人,不,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有说不出的男人魅力,在我的梦中,你就是我的白马王子,虽然你与我擦肩而过,比我早来到这个世上十八年,但是我现在追你也不迟呀!哥,我决定爱你一生不改,一世无悔!”

两只手在一起渐渐地有了温度,陶天朋也几乎感动得要落泪,想不到在这个世上,还会有一个纯情少女在真爱着自己,在等候着自己!但是这种感动只是一闪而过,他及早地抽回手,拍了拍阿敏的肩头:“好妹妹,别哭,不要做梦了,更不要乱想了,打起­精­神,过几天就要去当小学教师了,教好自己的学生,当大哥的我就开心啦!我下午还要去参加一个会议,我走后你可不许再哭鼻子,那好,我先回去了。“他不敢再留在这里,留在这少女的一片真情之中,这样难免要出差错,而且不是一般的差错,关系到一个女孩子的一生的幸福,那可是容不得半点差错!“哥,你一路走好,我听你的,永远都听你的。”

阿敏露出开心地笑容,恢复了少女那天真,可爱的笑脸,扬扬小手:“哥,你可要说话算话,我在家里等着你的好消息哟!”

陶天朋如同做贼一般,匆忙地逃出这满院花香的小院,不,他比贼逃的还快!上了轿车,心里还是狂跳不已:自己怎么啦?眼见快四十岁的男人,居然还有女孩子追!难道自己真的像刘德华一样,年过四十还有女孩子排队等候,可是自己是什么玩意,怎么能和天王巨星刘德华相提并论?

陶天朋把‘红旗’牌轿车开得是东一头,西一脑,如同喝醉的人一样,找不准方向,幸好这里是乡村道路,路上没有多少车来车往,也没有红灯绿灯,不然早就撞了人,违了章,就连从自己家门口路过时,也没有顾得看上一眼,好似老鼠遇见猫一般,仓惶地逃离桃花沟这片是非之地。

到了镇委大院,陶天朋的头脑还是乱七八糟的,­精­神慌乱的集中不了,他径自上了二楼,想一个人躲在办公室内静一静,谁知这­精­神一不集中就摸错了房门。

“哟,是陶副镇长呀!你这个大忙人,是什么风把你给吹到我这个小小的广播站来呀?”

江小云正准备下班,但是看见新上任的陶副镇长推门而入,急忙笑脸相迎。

“我——”

陶天朋本来想说我是走错了房门,但是感觉不妥,慌忙改口:“过来看看,这广播站虽小,但这可是镇委的口舌,我怎么能不关心呢?”

江小云­阴­阳地一笑:“是呀!难得陶副镇长如此关心,上任几个月也没有时间来关心过一次,我估计这次也是摸错了房门吧?”

“哎呀,看江站长说到哪里去啦!我可是刚上来的­干­部,一切情况都不熟悉,也要一样接着一样来,这不,我今天就是专门过来看看你这里。”

陶天朋苦笑一声,其实他心里根本都不愿走入这扇门,这个女人,全凭那一张迷人的笑脸打天下,把县长和镇长都玩的团团转,还整天在广播中喊着要文明做人,做个有道德的公民!自己却床前一片月光,一点道德都不讲,只懂得陪上领导就是抓住机会的道理,真是­婊­子念经——心里却想着‘小和尚’晚上来撞钟!

江小云娇媚地一笑:“既然来了,咱们就坐下聊一会吧,老是让你这个当镇长的站着,真是委屈你啦,快请坐!”

她边说边为其倒上一杯纯净水,嘴上甜甜地说:“丁县长可是不止一次的在我面前夸奖你,说你这个陶大胆思想开放,脑袋灵活,敢说敢做,又很会办事,他打算再过半年,把牛不群给挪动个位置,把这个五斗镇就交给你啦,说你准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真的?”

陶天朋禁不住喜出望外,自己天天跟着牛ρi股后转,一辈子也转不出个头绪来,急忙说:“江站长,如果我真的能当上镇长,我一定不会忘记你江站长的好处,你可要在丁县长面前替我多多美言几句呀!”

“这个好说,可你——你怎么谢我呢?”

江小云似笑非笑的问。

陶天朋想了想,小声说:“你要钱我给钱,要物品我给你送上家门,只要和江站长喜欢的,请你只管开口,你放心,我陶天朋说话绝对算话!”

江小云却摇摇头:“钱,钱又能代表什么呢?物品,物品又能代表什么呢?难道人与人之间除了钱财之外,就没有一点别的吗?陶副镇长,你也太小看我江小云的为人了吧?”

“那你还想要什么?”

陶天朋是一头雾水,真是搞不懂,除了钱财之外,这个女人还想要什么?

江小云却站起身,这时候镇委各部门都已经下班,二楼上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二人在谈工作,她柔柔地一笑:“有些事情是不能摆在桌面上说的,走,到里面小房间里,我会告诉你的。”

“这——”

陶天朋怔了一下,马上明白,这索要礼物的事当然不能在办公室里高声谈论,毕竟这是见不得人的事,心中暗想: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除了钱财之外。究竟还想要什么?

两个人一起走入那间温暖的小套间里,这里除了一张席梦思床外,连一只凳子也找不到,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台彩电,一台饮水机。

陶天朋只好与江小云并排坐在席梦思床上,心中却有一丝不安,因为这种环境太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天朋,其实你才是个真正的人才,比起牛不群,丁响当都强上十倍百倍,我看让你­干­个县长也是绰绰有余。”

江小云突然改变了称呼,夸奖了陶天朋一句。

“你——江站长,你少拿我开玩笑,这句话我可是万万不敢承担!”

陶天朋慌忙一摆手:“江站长只要你在丁县长面前多为我做工作,你要什么请尽管开口。”

江小云的身子朝陶天朋身边移动了几寸,轻轻地说:“你这个人真是外表似猛虎,内心却似老鼠,甚至连只老鼠也不如,老鼠也知道‘钻墙打洞’,你为何就是那么死心眼呢?我……我要的就是你这个人啦!”

“你——”

陶天朋这下才真正的昏了头,今天是怎么回事?全部碰到美人自动入怀来,而且一个比一个多情,但是这个女人他是想也不敢想过,这可是丁县长的窗外‘彩旗’,如果自己真的给拔了,给县长戴上顶绿帽子,万一传了出去,别说­干­不上镇长,就连这个副镇长也是­干­到了尽头!他匆忙一摆手:“江站长,请你‘自重’,你——你可是丁县长面前的红人,我怎么敢,又怎么能?这——”

“你放屁!丁响当算什么东西,他只不过是条乱窜的野驴罢了,今天他去方家镇约会白如雪,明天去朝阳镇牵手刘荷花,后天说不定就到九顶镇抱着王小娟圆了房,这金灵县七镇三个乡,哪里没有他的情­妇­?他还以为我一点不知道,他还是人吗?简直是一条种驴,一天到晚乱放野种的野驴!”

江小云对丁县长的婚外生活可是了如指掌,丁响当对于女人,就如同开会一样,只不过过过场,生理上需要而已,根本没有一点真情可言,何况丁县长一个人也不能有那么多的‘真心’?

“那我……我也不能,我真的配不上江站长这般天姿国­色­的美人,我还是走了为好,免得传了出去,影响不好,让我们都不好工作。”

陶天朋心系柳如花一片柔情之中,对别的女人是根本提不起‘­精­神’,心中只记得柳如花一往情深的双眼。

江小云怎么也没有料想到,陶天朋平日里敢说敢做,敢闯敢­干­,可是到了关键时刻却胆小如鼠,自己却偏是喜欢这种义薄云天,敢说敢做的男人,她横下一条心来:“哼!你想走,现在走就不怕别人说闲话?你……你嫌弃我是残花败柳,还是嫌我太贱,贱得自己送上门来,你却都不肯上前?陶天朋,我实话告诉你,我就欣赏你这种男人,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敢想敢­干­,你的勇气怎么没有了呢?”

她说着说着竟自解开衣扣,顿时露出一对‘玉兔’来,粉白玉­嫩­,香气扑鼻,让人看了不由是神经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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