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天元打了个手势:“这大街上可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我晚上去你家里,仔细讲给你听?”
李凤娇似乎看破陶天元的鬼把戏,但却不介意地笑了笑:“你小子可别打婶子什么鬼主意,好啦,就这样说定了,晚上我等你哟!”
“你真的让我去?”
陶天元是喜出望外,急忙从路边一个水果摊上扯过一把香蕉,放入李凤娇的菜篮子里:“带回去给狗子吃,我晚上一定去。”
李凤娇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这香蕉真香呀!好啦,我去买菜去了。”
看着李凤娇远去的身影,陶天元咽下去一口口水,心里一阵窃喜:这个女人真好搞上手,比钓鱼还快!
晚上十点之后,陶天元穿的是整整齐齐,潇洒万分的出现在李凤娇床前只不过这次他一没有走大门,二没有开后门,而是施展他的‘少林功夫’,直接飞上院墙,然后人不知,鬼不觉的上了二楼。
“你真是和贼二一样,来时无影去无踪,真的好本领。”
李凤娇柔柔一笑,一不小心把常来常往的贼二也给抖了出来,竟然拿作陶天元和贼二一般看待。
陶天元大吃一惊:“陶小二也常来你这里?你——婶子不是乱说吧?”
李凤娇方才知道自己失言,顿时红了脸,急忙掩饰一笑:“我……我只不过是打个比方,形容你和陶小二一样会飞檐走壁,翻墙越室,你说,你有什么话要和婶子说?”
陶天元转了一下眼睛:“那天在酒桌上,陶铁锤可是这样说的,说婶子你离开不了男人,一离开男人晚上就失眠,是个……是个‘闲不住’的女人,他还说你又去找——”
他不敢在说下去,恐怕对方承受不了。
“有话你只管说,我看那个吊日的能说出什么话来?”
李凤娇脸色变了又变,心中直恨得发痒,恨李剑雄怎么不一酒瓶把***的陶铁锤砸死罢了!俗话说得好:女人是朵花,谁采谁爱它,老娘不和你上床,你就到处败坏老娘的名声,真***不是东西!
陶天元吞吞吐吐地开了口:“吊日的陶铁锤说你和……黄土盖脸的‘二把手’也有那么一腿,不过这句话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婶子怎么会是那种人呢?我权当铁锤是放了个狗屁!”
李凤娇一听不由骂了一句:“这个狗娘养的,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老天怎么不打雷把他给劈死!看,等他出院后,我非得撕破他的臭嘴不可!”
转而她又灿烂一笑:“天元,你看婶子是那种人吗?”
这一笑宛如三月桃花,春风拂面,笑的让陶天元是心跳加快,他稳定精神:“我绝对不会相信,凭婶子这样花一般的美人,怎么会看上‘二把手’那条老狗,古人自有潘金莲,风流也要去找玉树临风般的西门庆,婶子可好比潘金莲在世,不——你比潘金莲还要强上千倍万倍,好比西施,貂禅,扬玉环,是天下第一等美人!”
“我真的那么美吗?你个臭小子不会是讥笑我吧?”
李凤娇甜甜一笑,叹了口气:“其实这个桃花沟,只有你陶天元才能算是第一等的男人,要风度有风度,要气质有气质,为人又是豪爽大方,义薄云天,一股江湖英雄之气,真是人才难得,可惜呀!可惜这么好一个男人,竟然让柳似玉那个小妮子给独自霸占了,真是可惜呀!”
她说着是连连摇头,仿佛她没有机会拥有这样‘第一等’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可惜!
女人一放开,就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多么希望有许多风度翩翩的蝴蝶来采,蜜蜂再多,也只不过是嗡嗡乱叫,让花儿很是失望,在李凤娇眼里,陶铁锤,陶计春,还有贼二,最多只能算是几只嗡嗡乱叫的小蜜蜂,而陶天元才是真正风度翩翩的蝴蝶。
陶天元早已是等得不耐烦了,听见李凤娇说出这样话来,不由站起身来:“婶子,你也不必可惜,其实我还是自由之身,如果需要帮忙的话,你只管吩咐一声,我陶天元会尽力而为,甘心情愿地为你效劳。”
“你这个臭小子,要占人家便宜,还说是助人为乐,看你也比西门庆强不到哪里去呀?唉!谁让婶子心太软,知道你小子这段时间一定是‘闲’得心慌,女人产前三个月,产后三十天,可是不能‘开火过河’的,你还能挺得住,你呀你——”
李凤娇说着就拉灭了灯。
陶天元如同伸手不凡的夜游侠一般,一招‘暗渡陈仓’,在黑夜里把李凤娇给‘渡’了一回,这一回可是提起几个月没有用的真功夫,南拳加北腿,太极连环八卦掌,一十八般武艺都施展出来,发挥出一种武士道不畏生死的精神,是越战越勇。
李凤娇开始快乐地叫了起来,一声高过一声,好比那桃花水在春风吹动下,一波一波地起伏着,一浪胜过一浪,激起一阵又一阵地兴奋……
陶天元一个回合下来才知道野花是那么香,甚至比自己家中温柔迷人地柳似玉还强上百倍千倍,不由开心地说了一句:“今年我圆了两个心愿。”
李凤娇依然余情未了,在下面紧紧抱着陶天元结实的腰板,喘息着问:“什么心愿?”
“天元地方,野外花香,一个男人有了宝贝儿子,又有了喜爱的情人,岂不是完成人生两个最大的心愿吗?凤娇婶,这次我可是对你动了真情,我不管你以前如何,日后有谁再敢打你的主意,看我不把他的鸡巴割掉喂狗!”
陶天元是个江湖英雄,英雄自然不愿戴‘绿帽子’,此时此刻他把李凤娇当作他生命中的第二个女人。
李凤娇却格格一笑:“要割也要先把你的割掉,你别忘记了,我可是你婶子,而不是你老婆,你这个人呀,真是贪心不足,婚外恋还要恋的那么认真,说不定我明天就不理你哩!”
“我让你不理我,你这个小妖精,看我怎么收拾你!”
陶天元口中说着,行动又开始了,真是英雄气长,武艺高强,刚刚压下去的‘烈火’,转眼之间又汹汹燃烧,直烧得娇婶子像只小羊羔一样,咿咿呀呀叫个不停……
李剑雄几乎是平白无故的被宰上一刀,这一刀可真是出了血——比出血还心疼的钞票,五千多块钱呀!在农村可是够买上一台四轮拖拉机的,也几乎花干了他手中的所有积蓄,整个人焉了,没有一点精神了,后悔也是来不及啦!真是***窝囊,为了‘那个’,‘那个’的问题,居然动起手来,真是太不值了!
但是一切都成了铁的定局,后悔也没有个屁用,幸好陶铁锤‘大人大量’,没有告他个‘重伤害罪’,倒是便宜了自己,否则真的要去‘北关’喝几天小米稀饭,李剑雄转念一想,还感觉自己是捡了大便宜,毕竟自己人陶铁锤头上多出一个碗大的疤子,还带有稍微型脑震荡,这可是一辈子大事,说不定还会得上什么后遗症,五千块钱算什么?钱花出去可以慢慢挣回来,疤子在头上可是一辈子抹不掉!
男子汉,大丈夫,想得开,放得下,李剑雄忽然之间放下一身包袱,扬眉吐气地冷笑一声,心想:我还要去桃花沟转一转,不能让人小瞧了我,说我不敢再去桃花沟,也叫人知道,别人怕他陶天元,我李剑雄可不怕他那个熊样!对了,我还要去为三妮修理电视机。他想到这里,立刻拿出工具包,骑上一辆七响八响的破自行车,大摇大摆地直奔桃花沟而来。
这一次感觉还真是大不一样,桃花沟村的人见到李剑雄又无所畏惧地出现在村口,不由暗暗佩服这个家伙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都敢和陶天元这样的角色动手,看样子也不是个好惹的茬儿!于是每个人都露出笑脸,客气地和他打招呼。
李剑雄不由是一脸得意,仿佛自己才是个真正地打虎英雄,虽然那天没有打死‘老虎’,甚至被‘老虎’打的屁滚尿流,但是也证明他有打虎的胆量,就是这份胆量,令他是豪气冲天,见到熟人就大大咧咧的夸夸其谈:“没什么,可惜我当时没有把陶天元给砸爬下,哼,和我斗,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哩?”
穿过几行房屋,李剑雄走到最后面一排,最西头一家门前,他把破自行车朝门前一靠,上前拍了拍房门:“家里有人吗?我是剑雄。”
陶三妮正在家院里洗衣服,急忙起身拉开院门,脸上是一片惊讶:“李剑雄,你还敢来桃花沟?”
“怎么不敢?我怕谁?不就是小小的陶天元嘛!有什么了不起的,碰到我手里,我也照样把他拿下,对付恶人,就要以恶制恶,你越是怕他,他越是欺负你,你不怕他,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共产党的天下,他难道敢杀人不成?”
李剑雄毫不在乎地挥挥手,仿佛他真是谁也不怕。
陶三妮叹了口气:“可是你下手也太狠了一点,让陶铁锤差一点成了替死鬼,唉!不说那件事,酒后闹事,过去就拉倒。”
“三妮。”
李剑雄轻轻地喊了一声,如同当年在学校时亲切的呼唤一般,“你家电视机什么地方坏了,让我先看看再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的毛病,就是有时候画面晃来晃去的,来回闪动,闪的人家眼痛。”
陶三妮说着拉开卧室的门,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台二十五寸‘长虹’牌彩电。
“这房间里好香!三妮,看你把家里收拾的是多么干净,这才像个家庭主妇,不像我家那个懒女人,一天到晚就知道逛街,打牌,闲扯蛋,家里搞得是乱如一团糟,简直像个鸡窝。”
看到陶三妮家中收拾的整整齐齐,打扫的干干净净,李剑雄忍不住称赞一句。
陶三妮羞羞地一笑:“一个人闲来无事,只好多做一点家务,虽说你们家里乱的一团糟,但是夫妻相守,恩恩嗳嗳,那才真正像个家样,不像我这里,一天到晚冷冷清清,孩子们都上学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偌大的院子是空空荡荡,唉,这才不像个家样哩!”
李剑雄把电视机搬到堂屋大方桌上,拿出工具来打开,随口开句玩笑:“那没事,有空我来陪你,我可是个闲人。”
“你——剑雄,你怎么和我开这样的玩笑,咱们都是有家有院的人了,孩子也都不小了,如果是从前——唉!从前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我——”
陶三妮很想说,从前我怎么会瞎了眼找个老实巴交的张宝树,不,应该叫陶成林,可惜这个老实巴交地陶成林,胡乱搞了几年,还是只搞出一对丫头片子来,根本没有大树成林的希望!
反过来再看,倒Сhā门的男人,有几个是能打能跳的,英俊潇洒的,好男人谁找不到个女人,干嘛连爹妈的姓都不要了,随着一个叉开腿的女人姓,好像又找对爹娘一般!
陶三妮又看了看眼前地李剑雄,依然是风采不减当年,白白净净的,还似学生时代一般模样,又是能言善辩,在前村后庄的孬好也能算上个‘人物’,凭着一手修理家电的好手艺,这家请,那家喝的,一天到晚是好不潇洒!
李剑雄一边查找电视机的毛病,一边又忍不住‘往事重提’:“三妮,其实当年我对你可是一片真心,我这个人就是那么痴情,心中所爱的,一辈子都放心不下,说句不该说的话,我现在做梦还常常梦见你哩!”
“你这个死样的,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你还提它干什么?不过你也不要计较我,当年我的确是心高气傲,可能是伤了你的自尊心,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对不起!”
陶三妮羞红了脸,低下头不安地摆弄着衣角,突然又想起来什么,急忙倒杯热水,又放上一勺白糖,“剑雄,喝口水,不要急,慢慢修。”
李剑雄看了一眼粉面通红的陶三妮,仿佛又看见当年那个羞答答的女生,不由更加动心,故作失望地叹口气:“毕竟岁月不饶人,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你现在过得还好吗?说实话,我可不想听假话。”
陶三妮咬了咬唇:“怎么说呢?日子过得还可以,就是心里面有点别扭,成林这个人太老实忠厚,我们在一起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如同白开水炖豆腐,有汤无味,唉!幸好有对宝贝女儿,让我开心不少。”
李剑雄拿着万能表(修理电器的一种工具)这里戳戳,那里СhāСhā,戳了半天就是没有找到什么毛病,不由挠挠头:“奇怪!这毛病会在哪里呢?难道会在机芯里不成?人活着就要开开心心才行,委屈了自己,也就是等于慢性自杀,就拿这电视机来说,外表看起来好好的,检查也查找不出个毛病来,其实这机芯里一定有问题,不然也不会晃来晃去的,晃得是画面不定,好像人一样,心中有病,神情恍惚不安,七上八下是静不下心来呀!”
陶三妮似乎是听明白了什么,无可奈何地苦笑一声:“心病难医呀!电视机机芯坏了可以重新换一个,可是人心有病,怎么能换呢?”
“其实这机芯根本没有坏,只不过有根电路受了潮,让风一吹干,就自动好了,你过来看看,画面不跳了,这机芯好比人的心,心里根本没有病,只不过是有点不舒服,如果找点开心的事来,马上可以恢复好心情,三妮,你说对不对?”
李剑雄终于找出毛病,再次打开电视机,画面真的恢复如初,根本是个小问题。
“对,对,这真的还好啦!剑雄,你真是不简单,你一来他就不跳动了,真是太感谢你啦!”
陶三妮感激地笑了笑,“要不,我炒两个小菜,你晚上在这里喝两杯小酒?”
李剑雄本来就有此意,嘴上却说:“不必麻烦,小事一桩,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要不我就留下来喝碗稀饭,权当我们同学之间叙叙往事。”
“好哩!”
陶三妮欢快地应了一声,匆忙去厨房中忙活去了。
李剑雄心中顿时升起一丝甜意,终于看见昔日的恋人对自己露出阳光灿烂般的笑脸,他心里可比喝蜜还甜,好像又回到初恋的时光,人最是奇怪,总把自己的初恋看作成最纯洁的,美丽的,最值得珍爱的!
陶三妮一边炒着菜,一边想着李剑雄的可爱之处,比千比万,自己老实巴交的丈夫陶成林都不能和英俊潇洒的李剑雄相提并论,心跳不由加快:这么好的男人,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有珍惜他呢?如果时间可以回转,如果爱情可以重来,我一定会珍惜他一回,唉!可惜时间不会倒转,爱情也不会重来,一切随风而散,再也追寻不回昔日的时光,今天的李剑雄真的还对我一往情深吗?
用不了多时,几盘小菜就摆放在桌上,陶三妮取出一瓶‘洋河特曲’,笑着说:“剑雄,你一个人慢慢喝,我可不会喝酒。”
“那可不行,你是主人,我是客,你多少也要喝一点,要不,等孩子们回来一起吃?”
李剑雄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
陶三妮摆了摆手:“今天可是星期天,我那两个小丫头都被前庄他爷爷奶奶接去了,家中只剩下我一人,来吧,竟然你说了,我只好陪你喝半杯,说好了,最多半杯。”
两个人面对面坐下来,李剑雄果真只为陶三妮倒上半杯酒,自己满上一杯,感叹一声:“转眼之间,十年如烟,人生的酸甜苦辣,我都品尝了一遍,可惜我还是没有混出个人样来!”话音一落,他仰头干了一杯。
“看你说的,什么叫混出个人样来?咱们一届同学中又有几个混出人样来,那两个考上大学的,还不是国家不给分配,跟乡下人一样去南方打工,人呀人,就要知足常乐,有吃有喝,老婆孩子热炕头,开开心心就行,这桃花沟不就混出来个陶天朋吗?对,还有‘三只手’陶小二。”
陶三妮身为女人,是知足常乐,女人嘛,平平淡淡,衣食无忧就心满意足了。
李剑雄却苦笑一声摇摇头:“我并不是对我的现状不满,而是心里总有一种遗憾,一种失落,人生中如果是自己喜欢的,却又永远得不到,是不是最大的失落与失望吗?”
他说完又干了一杯,仿佛真是万分失落,在借酒浇愁。
陶三妮心中一怔,可真是想不通,李剑雄这么多年来有什么可遗憾的,喜欢什么却又不能拥有呢?连忙问了一句:“剑雄,你喜欢什么?可以努力的去追求呀,你现在才三十出头,正值年轻力壮,有什么事情办不到的呢?何必自暴自弃,放弃自己的目标呢?”
李剑雄双眼一亮,如同黑夜中的恶狼发现一只肥胖的山羊一般,闪出兴奋地光芒,他举起一杯酒,十分豪爽地下了肚,直直地盯着陶三妮:“你真的想知道我喜欢什么?真的想让我去努力追求吗?可惜呀可惜,可惜——唉!不说了,说了也是没用。”
陶三妮真的被搞糊涂了,这个人真是奇怪,有什么事情值得如此保密的?淡淡一笑:“真是看不出,你一个大男人,敢想却不敢说,怪不得你追求不到自己的梦想呢?你变了,不如上学时敢说敢讲,敢想敢做,直来直往,无所畏惧,现在却缩手缩脚,哪有一点男子汉阳刚之气?”
“那我可真的要说出来了!”
李剑雄又干了一杯酒,似乎是借酒壮胆:“其实这十年来,我对你一直是念念不忘,一直用心在黑夜里思念着你,无论何时何地,我只要看见你一眼,那一夜我都不能成眠,对你的那份爱还是那么执着和热烈,虽然我知道木已成舟,你已经是名花有主,可——可是我爱你的心依然如故,做梦都想把你手儿牵,如果时间可以倒转,我可以用一万分真心去等你一万年,用我心底的火热去温暖你一生!三妮,我真的是对你一片真心……真的!我对你的心,日月为证,海枯石烂,永远不变!”
李剑雄如同背诵一篇真情直露地散文一样,说出自己的‘真心话’,其实,这段话是‘流氓作家’陶肖文的那篇名作《第九个女人与我擦肩而过,我的感情时间一片空白》中的一段文字,只不过被他借花献佛,拿来送给了陶三妮,可见他是有备而来。
“你——”
陶三妮几乎被感动得是要落泪,一个男人,十年,十年来一直用心守候着她,守候着一份永恒不变的爱,这样的爱是多么高尚与纯洁,真心与真诚,一个女人,能被一个男人偷偷爱恋着十年,能不感动的落泪吗?
李剑雄放下酒杯,故作伤心地叹口气:“三妮,我有时候真想一死了之,面对心爱地女人,却永远遥望而不可及,折磨得我是生不如死,好像一只青蛙,想吃树上的苹果,可是又不知道苹果何时何年才能熟了,而且苹果熟了之后,落在地上,还不知会不会被别人捡去,我想,这只青蛙也许一辈子也等不到那一天,又如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罢了!来,不谈往事,一提起往事我就更加伤心,来,喝酒,咱们教训喝酒。”
陶三妮再也忍不住泪水,任由那两行热泪串串而落,断断续续的说:“剑雄……剑雄,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我……真的不知道你是那么喜欢我,可是我却让你伤透了心,其实,我这么多年来的生活也是枯燥无味的,我和成林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我从来就没有体验过爱情的滋味,他除了干农活,就是干‘那活’,‘干完活’之后连一句温存的话也不会说,你知道我的内心世界是多么痛苦吗?可……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毕竟我是坐地招夫,也只好凑合着过下去,唉!一切都晚了,晚了,我真的不能给你什么,真的不能呀!”
“不晚,不晚,时间还早着哩!现在才晚上七点,有话慢慢说,有情慢慢叙。”
随着话声,一个女人推开院门,走入院内,原来是吴小莲,“真的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嘻嘻,真的很抱歉!要不,我现在就走?”
她一脸笑意,笑得是千变万化,一万个让人琢磨不透。
李剑雄和陶三妮同时是红了脸,还是李剑雄有男人风度,马上大大方方地招了招手“哟!是小莲妹子,快,快过来喝两杯。”
吴小莲是笑得花枝招展,连连摇头说:“哟!我可是滴酒不沾,我听说你来三妮家帮她修理电视机,就匆忙赶了过来,我家那台洗衣机早就不能脱水了,你有没有空过去帮我看看?”
“我——我哪里敢说什么有空没空的,既然小莲妹子开口,我没空也得找空呀!来,坐下来再说。”
李剑雄不由分说扯过一张方凳,让吴小莲坐下,冲着三妮一招手:“快去,拿副盅筷来,今天我陪你们姐妹俩好好喝几杯。”
陶三妮心里是一百个不高兴,对于这个‘不请之客’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在这时候来,来得可真不是时候,虽然她心里是不高兴,但是也不能挂在脸上,只好满脸堆笑:“添人不添菜,只添一双筷,小莲嫂,你就坐下来喝两杯,反正晚上也不用回家洗衣服,改天在修也不迟,剑雄又不是外人,随叫随到,来,我给你倒上一杯。”
吴小莲坐了下来,不好意思地一笑:“看看,真是打扰了,改天我一定请剑雄去我家喝两杯,对,还有三妮你也一定要去呀!”
“来,喝酒,烟酒不分家,干!”
李剑雄举起酒杯,带头干了一杯。
吴小莲只是轻轻地抿上一小口,顿时被辣的直吐舌头:“哟!这酒真是够辣的,还是你们大老爷们厉害,这么辣的酒也敢喝个底朝天,真是天下有公母,男女不平等。”
“嘻嘻,嘻嘻……”
陶三妮听了这句话不由笑得是前仰后哈,“小莲嫂,你在哪里听说这样的话?真是胡扯,现在可是红旗天上飘,男女一般高,平等的很呀!”
“陶肖文文章里写的,你难道没有看过?”
吴小莲自然是从‘流氓作家’陶肖文那里学到的,“他这个穷作家,最近写了篇小说,名字叫《女人的眼泪,比毒药还狠》我真是有点想不通,这女人的眼泪。怎么会比毒药还狠呢?毒药可以害死人,难道这女人的眼泪也可以害死人吗?真是文人的心,海底针,谁也无法捉摸呀!”
“你少提那个作家,自以为下流是风流,搞个九个女人,还说他的感情世界是一片空白,我看他纯粹是采花大盗,流氓一个,一天到晚写得都是那些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要不就是男人有钱变坏,女人学坏为钱的乱爱,乱恋,乱搞,乱七八糟的见不得人的丑事,好像他是个男人,女人私生活调查专家,要不,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都让他撞上了?不会那么巧吧?”
陶三妮最是看不起陶肖文,穷酸一个,流氓一个,吊钱没有一个,却有一股子酸劲,发誓要赶古龙,超王朔,哼,给人家提鞋还怕够不着边哩!
吴小莲却不高兴了,撅起小嘴:“话也不能这么说,陶肖文可是真才实学,只是被尘世所埋没罢了,迟早有一天会大放光彩,听说有个导演,对他那篇名作《第九个女人与我擦肩而过,我的感情世界是一片空白》是特别垂爱,准备给拍成电影,嘿,到时候,他可是一鸣惊人,成为大名人哩!”
“真的?”
李剑雄有点吃惊,旋而点点头:“我看陶肖文也是个人才,就冲着他十几年一直奋笔写作的那股精神,早晚也能成功,一个人能数十年,甚至一生去追求一个目标,这样的人,不成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看来桃花沟还真是个人才辈出的好地方,先是干出来个陶天朋,后来又闯出来个陶小二,紧接着混出个小三丫,这不,眼见一个大作家又要尘土出世,看来这桃花沟真是个风水宝地,天灵地杰,真是难得呀!”
陶三妮不由感叹一声,这些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传奇,一个比一个耀眼。
吴小莲皱了一下眉头:“陶天朋算什么?还不是用咱们老百姓的血汗钱买了个副镇长,至于陶小二和三丫,更是不能相提并论,一个伸手偷钱,一个叉开腿赚钱,男盗女娼,还算人嘛!可是陶肖文一不是为钱,二不是为了名利,而是为了心中的梦想所拼搏,这才是个真正地人物!”
她自然把初恋的情人看作是最优秀的男人。
陶三妮夹起一块豆腐,放入口中,撇嘴笑了笑:“小莲嫂,你可不要被‘风流才子’勾走了头魂,我看他可不是个正经男人,一天到晚写女人的长短,能是个好男人嘛?”
“去你的,肖文可是我的表弟,小心乱嚼舌头打掉你的牙。”
吴小莲红了脸,仿佛被人说中了要害,这段时间她可是没少去看望小表弟,白天黑夜里去照顾这个文人的‘日常生活’。
李剑雄举起酒杯:“不要提那个一文不值的‘流氓作家’,我们喝酒,说点眼前的事情,小莲,听说你家肖生在外面当上了包工头,一个月能挣不少钱吧?”
“什么屁包工头,还不就是干疏通下水道的苦活,一天到晚在尿里粪里泡着,钱倒是挣了不少,每个月总有三两千寄回家,我打电话给他,让他累了就别干了,回家过一段日子再去,可是他总是说,趁着年轻使劲干,老了才能享受晚年,唉,我又能拿他如何,只好由着他那里泡着!”
提起丈夫陶肖生,吴小莲心里不由升起一丝内疚,丈夫在外面拼死拼活的苦钱,自己在家里却左一顶,右一顶的‘绿帽子’给他往头上套,真是有点对不住他,可——可是这也不能全怪我呀,谁叫他掉入钱眼里去,让我一个人‘闲’得心慌,不得不去犯规呀!
李剑雄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在那里泡着可不碍事,只要不泡在女人的怀里就好,现在外面是钞票好赚,人心好乱,心一乱就分不清东南西北,老是错把发廊当新房,挣两个苦钱都去填那个看不见的‘无底洞’中了。”
“去去,你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一点当大哥的样子都没有,我家肖生才不是那种人哩!给他个女人,他也是不敢动弹,别说让他花钱去办那事,绝对不可能!”
吴小莲故作生气的白了李剑雄一眼。
陶三妮嘻嘻一笑:“小莲嫂,这句话你可是睁眼说瞎话了,给他个女人他都不敢动弹,那我问你,你的宝贝儿子是从哪里来得?嘻嘻,这世上还有见腥不吃的猫?除非那只猫是老掉光了牙齿,可是你家肖生哥正值年轻力壮,嘿嘿,你还是小心为好,不要让他上了女人的当,到时候人财两空哟!”
吴小莲却不以为然:“我才懒得去管他,反正他只要把钞票寄回家就行,没有他,我带着儿子也照样过,三妮,我告诉你一件新鲜事,你想不想听?”
“什么事?快说出来听听。”
陶三妮自然急着要听新鲜的事情,这可是女人的专利,最爱听个花边新闻,传说个绯闻满天,搅个鸡犬不宁,才感觉真正的好玩。
吴小莲看了一眼李剑雄,似乎又不想说:“其实……其实也没有什么新鲜事,还是不说为好,免得日后生出是非,闹个满城风雨。”
李剑雄是何等精明,马上拍了拍胸口:“小莲,你只管放心地说,我李剑雄孬好也算上是个男人,绝对不会张扬出去,究竟是什么新鲜事?”
“对呀!小莲嫂,你放心说好啦,剑雄又不是外人。”
陶三妮在一旁催了一句。
吴小莲这才放心的点点头:“说出来你们也许不会相信,被剑雄哥打得头破血流的陶铁锤,自从和‘红辣椒’散伙后,又找了一个情人,真是看不出,这个其貌不扬的小矮子,却成了炙手可热的抢手货!”
“这个……这个不太可能吧?现在陶铁锤可是臭名远扬,谁还和他来往,就凭他那个吊样,一只母癞蛤蟆也不一定能看上他,小莲嫂,你是不是凭空造谣吧?是谁?你说出来我便知道真假。”
陶三妮绝对不相信,就凭三寸高的陶铁锤长的那个吊样,还真的会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他?
吴小莲却认真地说:“辣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偏偏就有人喜欢陶铁锤,她就是平日里跟凶神一样的‘男人婆’,长得像母猪一样的余小花。”
“小花也会干出这种事情来?不,绝对不可能!”
陶三妮绝对不敢相信,平日里张扬疯狂如男人一样的母老虎,也会移情别恋,红杏出墙?恐怕是小莲与小花素来不合,她无事生非,乱造谣言。
“你不相信?你可以去问问——”
吴小莲本来想说,你不信可以去问问陶小二,但是她没有说出口,这件事情也是贼二前天晚上告诉她的,“你不相信就算啦,反正这件事是板子定钉,铁打的实事!”
李剑雄对这件事情是早有所闻,十分相信地点点头:“有这个可能,他们俩一个是其貌不扬,一个是长相丑陋,也算上是上天配成一对的‘才子佳人’,这桃花沟真是热闹,看样子我得常来玩玩,也好多听几件新鲜事。”
“就少你这个熊样,你们庄上呆不下你!”
陶三妮听李剑雄说也要常来玩玩,可能也是打算和余小花一起玩玩,不由板起脸来。
吴小莲终于喝完那一杯酒,站起身:“天也不早了,我得回家看看,剑雄哥,你改天有空,一定要去给我修理洗衣机,你们慢慢喝,我走啦!”
“好说,好说,赶明儿有空,我就过去看看,你慢走,我就不远送了。”
李剑雄说了句客气话,其实连身子都没有动一下。
陶三妮把吴小莲送出门外,这回多了个小心,顺手把院门给Сhā上,回到房间,还是不相信地摇摇头:“我看小莲纯粹是无事生非,造人谣言,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李凤娇那朵鲜花,陶铁锤都照采不误,别说余小花那样的狗尾巴花,还不是他小手一招,自动倒下,女人嘛!一旦发骚起来,见了男人就想放水。”
李剑雄好像真的是喝多了,竟然说出这样下流无耻的话来。
陶三妮脸上可有点挂不住了:“那怎么没有把你当作个‘打气筒’,看你,我看你真是渔沟北的——酒顶的!”
(金灵县有座名山,名字叫做渔沟山,山后有个九顶镇,当地人就戏称喝醉的人为渔沟北的——九(酒)顶的。
“不多,不多,我真的没有喝多,再来半斤也没有事,我是说话实说,你别看小莲说起别人一套一套的,其实她自己也是女人不洗澡——骚得很呀!他和贼二不是正大光明的干上了,还……还有她嘴里那个‘小表弟’,你看她喊得多亲呀!我敢保证,她一定成了‘流氓作家’的第十个女人!”
李剑雄似乎真的是没有喝多,还能察言观色,几乎把吴小莲看个一清二楚,但是他不知道吴小莲是陶肖文的‘初恋情人’。
“我看你真的是喝多啦!你还是回家去醒醒酒。”
陶三妮见李剑雄越说越不象话了,不由要赶走这个刚刚还令她感动落泪的男人。
李剑雄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其实我真的不想走,我真的想留下陪你守候,守候着这月光下美丽的风景,可惜你的无情,令我心伤心碎,爱你的心只好留在心底,一个人孤单的走!”
这句话可能是首歌词,甚至是几首不同的歌词汇编而成,但是李剑雄真的动了真情,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此刻却弹出两颗斗大的泪珠来,闪闪亮亮的挂在脸上,刹那间摔落在水泥地上,一点儿也看不见了,如同一颗男人的真心,被无情地伤透,伤得是粉身碎骨,无法追回!
陶三妮又有些感动了,轻轻地拉住李剑雄的衣角:“其实我也不想让你走,可惜木已成舟,让我无法开口,你的心情我懂,今生能拥有你这份真情,真是让我从心底的感动,可是,可是我只能说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李剑雄突然转过身来,猛地一把抱住陶三妮,激动地说:“木已成舟又何妨?我们还可以暗渡陈仓,你可以身在曹营心在汉,我们夜晚来相见,做对黑夜中的情人,那也不是很好嘛!”
“这能行吗?”
陶三妮开始软了,嘴里却说:“这绝对不可能呀!”
说话间身子已经倒在这个‘痴情男人’的怀中,喃喃地说:“这……这真的不行,我……害怕呀!”;“有啥可怕的?又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孩子都生出了两个,还有什么样世面没见过?男人,女人不就是风和雨,水和泥,老鼠和大米,你……你还怕什么呢?”
李剑雄说着就拉灭了灯,顿时房间内一片黑暗,黑的什么都看不见,只看见两双眼睛,犹如闪电在黑暗中忽闪忽闪地放着光芒。
“你这个死人,这么厉害!”
陶三妮终于体会到这个暗恋她十年不变的男人的ji情,那种ji情是自己丈夫陶成林从来没有过的,好似闪电,似乎要把她给刺穿!
李剑雄在酒精的作用下,拼命发泄自己的‘真情’,大脑里却莫名其妙的仇恨起陶天元来,都是这个吊日的害得我,一下子损失了几千块钱,我让你横,看我不整死!他心里这样想着,却把力气都发泄在身下的陶三妮身上,咬牙切齿地说:“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也让你知道我李剑雄的厉害!”
陶三妮却不怕这种‘厉害’而且开心地叫了起来:“别人都说你是个性无能,我看你却像个大英雄,咦……呀!你真的很凶呀!”
李剑雄平日里最恨别人说他是个性无能,今天身下的女人却当面侮辱他,不由更是火起,玩命的施出‘手段’,直把陶三妮摆弄像一滩水一样……
朱兰云信服地点点头,怪不得陶天成连神和主都能管呢?原来他比神和主还大上一级,不过他的话却有点像——好像小学语文课本中那只狐狸所说的话:我是上天派来的,专门统领你们这些百兽的。可是她又不敢朝这方面去想,能不吃药,不打针,就能织好病的陶天成,绝对不是《狐假虎威》中的那只狡猾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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