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小说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版主小说网 > 贵女无双 > 096 变故

096 变故

( 夏震每天忙碌,汪奇泽更是时时不在山庄,只有韩靖瑶每天愁眉苦脸,盼着快点去东越国。

这对表姐妹因为这场联姻,基本上是处于互不往来的状态,明瑾曦是本身对这场糟心的联姻无所谓,韩靖瑶则是对明瑾曦深深的忌惮,原本从小就是对头,现在更是为争一个男人不休不死的妻与妾的状态。

但是嫁过人的韩靖瑶在笼络男人方面的确是有些手段的,不但时常找借口对汪奇泽嘘寒问暖,还与汪奇泽的手下打成一片,赢得了不少好口碑,私下里已经有人称她为侧王妃了。

当爱花将这件事当成笑话来说给明瑾曦听时,明瑾曦表现出了少有的兴趣,看来韩靖瑶的工作开展得蛮顺利的,“汪奇泽是如何反应?”

“对六公主很客气,连王爷身边的两个随侍对她也很尊重,那个叫虾叔的还帮六公主做事。”爱花有些担忧地说道,“郡主,你才是真正的王妃呢!”

“正因为如此,我才想着韩靖瑶争气些,早点将汪奇泽拿下,到时我们也好走得心安理得些。”明瑾曦看着面前的洁白的山茶花说道,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汪奇泽在马车里抱着她时说的话,当时她心中还是被打动了的,只不过是后来大家做无事人般,汪奇泽不提起,明瑾曦更不会去认真想这件事,只当是汪奇泽当时毒发冲脑,胡说八道。

“我们虽是这样计划,可有时事情不一定能如我们想的那样发展,比如上次的意外,我们最开始谁都没有想到是夏将军一手策划的。郡主,假如我们最后没能逃脱。假戏真做了怎么办?”青姑姑比爱花更忧心,她虽然知道郡主与夏震从一开始便做了逃婚的打算的,可事无绝对,真不敢想象事败会是如何景象。

“这些我也想过了,逃不了再做逃不了的打算,大不了便是不能全身而退,我不信汪奇泽还能防我一辈子!”明瑾曦咬牙说道。

“假如……。假如郡主有了汪家的孩子……。”幽娘迟疑着说道。

“当然是一同带走,我辛苦生的孩子难道还能便宜别人?对这世道我早看明白了,即便是我这样的女人,自己喜欢的男人多半是得不到的,好男人更是轮不到我,贱男人我又不想应付,最好的结局是生个自己的孩儿,悠闲自在地过完一生!”

青姑姑等人听到明瑾曦的奇谈怪论,惊得目瞪口呆。最后明瑾曦又补上一句,“汪奇泽皮相不错,也不笨,将来生个他那样的孩儿,不论男女,想必都不差。到时候让他与他的小舅舅一起长大,有他的外祖外祖母教养,我还担心什么?”

“万万不可!孩子岂能没有父亲!”青姑姑在明瑾曦服侍了十来年。早已经将明瑾曦当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看待,听她说得如此荒唐,忍不住大叫起来。“郡主,你可以多想想长公主的话,王爷与你青梅竹马,自是与他人情分不同,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或许郡主多忍忍便过去了!以王爷的­性­子,你多求求他,让他同意你常回咱们大周看望长公主与国公爷也不是不可能的。”

“罢了。我也只是随便说说,看把你们吓得,总之。我没有必须留在东越的理由,父母亲与幼弟需要我照顾,别的我也懒得去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主仆几人的谈话就此结束,只不过明瑾曦,青姑姑与网娘三人集体失眠。

明瑾曦脑子里如同在转花灯,段如风,汪奇泽,夏震三人的脸轮番出现,一直以来她都有意不去想有关于这三个人的事情,再加上一件一件的麻烦事找上她,也让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些事。

段如风给她的感觉如同少女时代清新喜悦的梦,回忆悠长,让人念念不忘;夏震的细心体贴则能给她一种安心的感觉,与他在一起很舒服;至于汪奇泽整个就是一锅麻辣火锅,还是强迫她吃的那种,各种刺激层出不穷,既有儿时的恩怨,又有各种现实的算计,更有偶尔迸出来的心动。

到了如今明瑾曦也忐忑起来,她最近的所做所为是否有哪里出现了错漏?为何她总觉得惴惴不安!

青姑姑作为明瑾曦身边最贴心的人,一直在为她的亲事暗暗担心,从十五岁上门提亲者纷至踏来到现在的终于出嫁。

在外人眼里明瑾曦骄横跋扈,还有克夫命的传闻,再加上一个候府独女及郡主身份,好的人家不敢上门提亲,差的却抱着碰运气的心思不断上门,那时的青姑姑就很为看着强横,实际心地非常柔软的明瑾曦不值。

谁知这一耽搁就是好几年,眼看也将步她的后尘,没想到一下子又出来好几个不错的人选,比如段如风,孟丰羽,包括汪奇泽兄弟,至于夏震青姑姑与长公主一样根本就不看好,在她的心目中,堂堂郡主怎么可以去给人做继室?

段如风不知所踪,孟家提亲被拒,青姑姑正在失望与担心中,没想到又来了一张圣旨,将郡主与汪奇泽绑到了一起。

汪奇泽此人论身份,长相,能耐都没的挑,最难得的是这二人从小又曾有过口头上的婚约,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虽然这回联姻又稍带上一个六公主,但是这么多年来,六公主与郡主相斗,就很少有赢的时候,再加上郡主是正妃,六公主是侧妃,说好听点就是一个妾,这点倒不用担心什么。

总之,如今在青姑姑私心里汪奇泽是明瑾曦的夫君的最好人选,所以当明瑾曦提出还是想逃婚时,心中的担忧可不是一点半点。

网娘的心事则简单得多,她受长公主所托,要在明瑾曦危急时刻救她回大周,可是这一路暗暗留心下来,汪奇泽身边的高手如云,想带着不懂武功的明瑾曦等人逃走很难,所以易容术与武功都不低的网娘突然不那么自信了。

且不管这主仆几个的心思,小花这几日心情也不好,主人身边那个凶丫头竟然将藏了它心爱玩具的箱子搬到库房里去了,害得它每天隔着木头缝闻闻它心爱宝贝的气味都不成了。

于是小花开始找曾经用鞭子抽过它的恶女人的麻烦,今天偷偷溜进恶女人韩靖瑶的屋子里去叨走一只珠花,明天偷走一只鞋,要不就是将一只死老鼠放到恶女人的床上,将那一屋子的女人吓得哭天抢地。

只是那恶女人吃了亏,不去找它的新主人算帐,却去找它的旧主人哭诉有些奇怪。好在旧主人是从来不打它的,找他哭诉也没用,于是,小花变本加厉地去恶女人房里捣乱,恶女人去找过几次旧主人后就不好意思再去了,最后不得不去找它的新主人,谁知新主人竟然不见她!哈哈,真是大快狗心!由此,小花成了枫叶山庄一霸。

日子很快便过去半个月,孟丰羽终于找上门来。

“听说你要嫁给汪奇泽的时候,我差点后悔死了,早知道我就跑到忠义候府死乞白赖地求长公主,我孟丰羽怎么的也比那没脸见人的丑八怪强吧!”孟丰羽一手拿­鸡­腿,一手蹄膀,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咋咋呼呼地说道。

“啧,这一桌子的菜都堵不住你的嘴?汪奇泽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丑八怪,当心他那些手下听到你的话背后给你一刀!”明瑾曦嫌弃地看着又黑又糙,完全已经是一副强悍军人模样的孟丰羽,心里则感慨万分,早知道这家伙还有这么几分出息,还不如当初牙一咬,眼一闭嫁到孟家,省了如今多少事呢。

孟丰羽竟然真的住了嘴,想必在这边的日子久了,也见识到了东越人的厉害,不想随便给自己找麻烦。

“汪奇泽知道如风的下落!”

“什么?”听到义兄的消息,孟丰羽连忙放下手中的酒­肉­,“你确定在他手里?”

“现在还不清楚,但能肯定如风现在应该没什么生命危险,汪奇泽这个人我很清楚,野心大得很,镇南王世子这张好牌,他不知道倒罢了,一旦知道了就绝不会置之不理。哪怕是汪奇泽想这张牌拿来威胁我,如风现在也不会有什么事。但是,我们没法找他,镇南王府却可以!”

“我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段五爷,我知道镇南王府在江湖上的联络方式。”孟丰羽的急­性­子改变不多,也不顾不得与明瑾曦叙旧,叫人包了几只烤­鸡­,提了两大坛,满载而去。

天气渐渐转热,夏震与汪奇泽仍然时常见不到人影,没有关于皇帝病情的消息传来,大家也只好耐着­性­子候着。

长公主给明瑾曦的平安信却是隔几天一封,期间还收到忠义候从山西送来十多匹良马,竟然说是送给东越王汪孝诚的,看来忠义候从心底里还是十分期盼为桩婚事能有个好结局的。

入住枫叶山庄第二十八天深夜,山庄里一片喧哗,青姑姑在房外带着几分惊慌说道:“郡主,夏将军与夫君在客厅有要事求见!” ww

097回京勤王

098归还嫁衣

099大婚

100念玉

( 明瑾曦刚装扮好,爱花一脸惊慌地进来,“郡主,外面来了三个女人,说要见你!”

“你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这院子再怎么说也是咱们郡主的地头,除了这里的皇上娘娘来了,谁还能让你慌成这样?”青姑姑喝斥道,爱花委屈地退到一边,不敢再说话。

待到明瑾曦见到爱花说的那三个女人时,才明白为何爱花会被惊吓道。

三名盛装异族女子极具气势地盘踞在客厅的大圈椅上,一见到明瑾曦立即涌过来,带着强烈的鄙视与不满上下左右地打量明瑾曦。

“大胆,你们是何人?竟敢对郡 ……,王妃无礼!”青姑姑大声喝斥,及时将明瑾曦拉到自己身后。

“你们装什么装?难道王爷没有告诉你我们是谁?”

另一个女子不等明瑾曦开口,立即神气地自报家门,“我们是白石寨巴依老爷的女儿,王爷的小老婆!”

“你快点告诉我们,王爷去了哪里?否则小心我们的鞭子!”一个又高又壮的女人恶狠狠地冲明瑾曦吼道。

汪奇泽竟然还有一堆奇葩的小老婆,明瑾曦觉得相当无语,难怪昨晚各得动作花样层出不穷,想必是久经花丛的。

“啧,原来是汪奇泽的小老婆,难道没人教你们小老婆见了大老婆要夹着尾巴做人么?青姑姑,你一人将这三人扔出去没问题吧?”

“王妃放心,再来三人都没问题!”

青姑姑话出人动,那三个女人只觉眼前人影一晃,然后便如中了邪一般,再也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如扔沙袋一般扔到了院子外面,滚做一团。

还没有等她们从地上爬起来,眼前便飘过三条人影,还有一句话从风中隐隐约约地传来。“本王妃若下次再见到你们这三个蠢笨的女人,别怪我将那不懂规矩的东西直接打杀,再找三个漂亮的女人来服侍王爷。”

三个女人面面相觑,最后脸­色­苍白地从地上爬起来。惊慌失措地离开了。

好不容易找人带路来到汪奇正的住处,却被告之汪奇正不在,也不知汪奇正现在何处。

明瑾曦顿觉无计可施,见不到汪奇正,就无法得知网娘是否脱险,宫外那么大,凭他们这点人手,要找人如同大海捞针。

最后,只得给汪奇正留下话来,说新大嫂有要事找他。希望能立即见到他。

回去的路上,正好遇到带着两名随从,神清气爽的汪奇泽。

“曦儿用过早饭了 ?父皇特意允了你这几天不用去请安,你可以多睡一会儿的。”汪奇泽很自然地过来位明瑾曦的手,被明瑾曦嫌恶地甩开。

“别碰我!脏死了!”

汪奇泽脸­色­一变。冲青姑姑问道:“今天咱们院子里有事?”

“回王爷,有三个自称是王爷小老婆的夫人来找王妃要王爷,被奴婢给扔了出去!还请王爷恕罪!”

汪奇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试剑,立刻去叫弄月与侍月前来服侍王妃,再下令绿奴娜三姐妹禁足半年,今日值守仁和院的人每人二十军棍。另外,让王忠布置一下,我们五日后搬入王府!”

汪奇泽下了一串命令后,略带歉意地上前执意握住明瑾曦的手,明瑾曦挣了一下没挣掉,只好板着脸听之任之。

“大表哥也没用早饭。曦儿陪我用些如何?”

“昨日没机会与二表哥说话,刚才我想找二表哥解释一下上回京都的事,没想到扑了个空,大表哥,你派人去寻二表哥一起用早饭如何?我当着你的面给他道歉。或许他会给你几分面子,就此原谅了我!”明瑾曦不好意思地说道,汪奇泽的目光柔成了水,立刻回头吩咐虾叔去请汪奇正。

那虾叔很不友善地盯了明瑾曦一眼,只得领命去了。

回到仁和院,早饭已经摆上了桌子,全是明瑾曦喜欢的糕点甜品。

明瑾曦跑了一大早上,连口茶水都没捞着,肚子早饿了,看着满桌子的糕点,很有些急切,无奈虾叔迟迟不来,二人只好等着。

“曦儿,且忍耐几日,我们就可以搬到自己的王府里去住了,到时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小花前肢搭在明瑾曦双腿上,眼睛盯着满桌子的好东西,没出息地滴口水,被明瑾曦嫌弃拨去一边呆着,“你的小老婆我也可以随意处置?话说你也应该早就当爹了吧?你趁早将你那些小老婆,儿子女儿什么的叫出来我认认人,免得到时误伤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汪奇泽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你放心,不管有没有娶妻,我是绝不允许庶子女出生的,我汪奇泽的孩子不是什么女人都有资格生养的。至于女人嘛倒是有几个,到时你看着办就是,当然前提是……”汪奇泽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凑到明瑾曦的耳边说道,“曦儿得辛苦些!”

明瑾曦脸上染上可疑的红­色­,“你的女人我才懒得管,只要不来招惹我便罢!”

“当真?”汪奇泽脸上又浮现他的招牌动作,眼里有着促狭。

明瑾曦正要回答,却见虾叔匆匆而来,“回王爷,王妃,二皇子现在房山一带抓刺客,恐不及回宫用饭了。”

青姑姑悄然退出,终于确知网娘还没有被抓到,以及汪奇正的去向,他们从大周带来的人虽然少,却个个都是­精­兵,既然知道了网娘的下落,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是要去接应一下的。

“就那几个小毛贼还用得着二弟亲自动手?”汪奇泽回过头来看明瑾曦,那讨厌的似乎什么都知道的眼神又出来了。

明瑾曦知道在这皇宫的事不可能瞒得过汪奇泽,索­性­主动交待,“那个人是网娘,从前就是她软禁的二表哥,昨天不小心让二表哥发现了真实身份,所以二表哥就追着不放,大表哥,要不你送我个人情将网娘找回来?”

汪奇泽对明瑾曦的主动坦白很满意,“先用饭,然后再陪我歇一歇,这几日大表哥也累坏了,至于网娘的事,我只能保证让二弟这一回不伤她!”

能在汪奇正手上暂时无事,这个结果已经很好,明瑾曦专心吃饭。

饭后,爱花与宝珠过来收拾碗碟,就见两个长相相似,十六七岁的作侍女打扮的少女进来见礼。

“她们就是侍月与弄月,双生姐妹,一直是我的贴身侍女,以后她们就在你跟前当差了。”汪奇泽挥手让二女起身,“你们现在去准备热水,我与王妃想再补补觉,有来人一概挡了。”

“是,王爷,王妃!”二女很快离开,宝珠与爱花也惴惴不安地离去,这大上午的睡觉?莫不是又想欺负郡主吧?

明瑾曦的脸­色­也垮了下来,“大表哥累了去歇一下也行,我去园子里逛逛,认认路!”

“看你走路都那样了,还逛什么逛?我刚才去找父皇的房事麽麽要了点药,等一下先洗洗,我帮你抹上!”汪奇泽上前对明瑾曦不由分说来了个公主抱,二人进到内室,明瑾曦又被汪奇泽按到妆台前将头上的青丝打散。

虽然很被动,但这种被强迫着宠溺的感觉还是给明瑾曦的心灵带来不少的震憾,原来他这位大表哥真的很会照顾人。转念一想,他这一手功夫还不知道是从多少女人身上锻炼出来的呢,又觉得没意思。

明瑾曦很痛恨自己动不动就脸红,身子发烫,虽然初为人­妇­,这个样子也是正常的,可是不知为何明瑾曦就是不愿意在汪奇泽面前显露这些小女儿姿态,那样会让她觉得自己在这一场交换婚姻中弱了气势。

于是,明瑾曦拿一张帕子盖住头脸,放软身子由得汪奇泽去摆弄。

身体某处原本火辣辣的难受,如今被汪奇泽里外轻轻涂上一层泌凉的药膏,感受一下舒服多了。

“有没有好些?”

“嗯,”明瑾曦含含糊糊地答道,妄图拉过薄被将­祼­露的身子遮住,没承想拉来一具温热紧绷的男子躯体。

汪奇泽将明瑾曦拢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打了一个呵欠,说道:“曦儿不要动,我们一起睡一会儿。”

还能说什么?睡呗!明瑾曦小心地挪了挪大腿,避开那根硕大的­棒­状物,忍受着男子特有雄­性­气味对鼻子的­骚­扰,不一会儿也沉沉睡去。

明瑾曦这一睡便睡到夕阳西沉,睁开眼便看到网娘坐在床头给她摇扇子。

“是王爷的人找到奴婢与二皇子,并带奴婢回来的。”网娘­精­神不错,一点不像亡命了一天一夜的人。

“怎么找到你们的?”明瑾曦好奇。

“昨晚到了后来追奴婢的人只剩下二皇子一人,奴婢与二皇子在山顶交手,一不小心两人一齐掉下了悬崖,幸好被山腹一棵大树挡了一下,才侥幸没被摔死,不过奴婢与二皇子却也被困在了树上,直到王爷的人找了来,强行将奴婢带了回来。”

“幸好你没事,如今东西已经寻回,以后你­干­脆不要易容了,就用本来的样子见人,再换个名字,就说是我新收的侍女,而且只要你不单独出这院子,汪奇正也奈何不了你!”

“奴婢遵命,那奴婢还是叫回自己的真名念玉吧。”

“念玉这个名字比网娘好听多了,你先下去安排这件事吧。”

念玉低头离去,动作神情似乎比往日多了些什么。 ww

101借人

102寿宴

103丑事

明瑾曦最直接的反应便是如果韩靖瑶真被人当作荡­妇­定罪该怎么办?

明瑾曦不耻她的亲舅舅的所为是事实,可她却是深受大周庇护的女子,她父母亲更是大周臣子与皇族,与她一起嫁来东越的大周公主韩靖瑶,如果被冠上荡­妇­之名,受辱的是整个大周,这是明瑾曦不能接受的。

明瑾曦想来想去,只能自己厚着脸皮出面了,她有跋扈之名,又是代表大周的贵女,想维护自己的表姐很正常,胡搅蛮缠更是正常。

于是明瑾曦越众而出,挡在韩靖瑶面前,青姑姑立即蹲下身子将韩靖瑶的衣衫整理好,并且狠狠地掐了她一把,韩靖瑶立刻清醒,却听到明瑾曦低声说了一句,“装晕!”

韩靖瑶在大周皇宫什么­阴­谋场景没见识过,早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正惶恐不已,却看到明瑾曦站在她旁边,脑子里没来由地闪过一个念头,这回恐怕真的只有明瑾曦才救得了她了,于是韩靖瑶果断地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贤妃娘娘,贤妃娘娘,你快醒醒,你要说清楚到底是谁在害你!”明瑾曦焦急地喊道,青姑姑脱下自己的外衫给韩靖瑶掩住暴露的春光。

另外一边在战场上英勇无比的汪奇正居然被几个小太监给制住了,“大胆阉奴,竟敢对本王无礼!赶快放开本王!”

一群人正好转过假山,听到吵嚷声俱都朝这边看,身穿黑­色­蟒袍的汪孝诚走在最前面,龙颜不悦,大声喝道:“何事吵嚷!”

皇上来得正是时候,明瑾曦哀叹,这下子汪奇泽两兄弟,韩靖瑶与她都被算计进去了。

饶贵妃领着众女眷盈盈拜倒,平身后来到汪孝诚身边。眼神躲闪地说道:“皇上息怒,二皇子与贤妃妹妹喝醉酒了,不知怎么就来到这茶室……。”

饶贵妃没有说下去,让大家去寻找答案。汪奇正只着一条亵裤,­精­赤着上身,被人按在地上,说有多狼狈,便有多狼狈。

美丽高贵的贤妃娘娘则昏迷不醒,躺在地上,身上盖了一件青­色­衣衫,可以想象衣衫下面也是不堪景象。

汪孝诚的脸­色­很难看,汪奇泽背部紧绷,目光闪烁。显然已经乱了方寸,而且在此事上以他的身份还不能出面维护这二人,一个是他的亲弟弟,一个他亲自从大周带回来的别国公主,说什么别人都会认为他在包庇二人。一个不好反而会火上浇油。

“父皇明鉴,”明瑾曦只得硬着头皮上了,“贤妃娘娘被二皇子逼迫,至今昏迷不醒,望父皇给我们这些大周孤女一个公道,否则请父皇将儿媳一并赐死!”

听了明瑾曦的话,众臣哗然。汪奇泽眸光连闪,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出言,倒是与汪奇泽一派的大臣们用愤怒的目光瞪着明瑾曦,这算什么王妃?竟然为了自己姐妹,反咬小叔子一口!

“大皇子妃这话从何说起?我们亲眼目睹二皇子与贤妃娘娘同处一室,况且我们在茶室外面盘恒良久。为何我们这么多人都没有听到茶室内有呼救声?大皇子妃可不能为了自家姐妹而陷二皇子于不义!”饶贵妃瞅着汪孝诚的黑脸说道,谁强迫谁都不要紧,只要坐实儿子上了老子的小老婆这件丑闻就行,此时帮汪奇正说话反而能得到皇帝的好感。

众贵­妇­也纷纷附和,“的确是没有听到呼救声!”

“贵妃娘娘说得极是。我们不但没有听到呼救声,更没有听到其它声响,众位夫人本王妃没有说假话?”

“不错,我们在门外站了许久,茶室安静得很,所以二皇子冲出来时才吓到贵妃娘娘!”一位贵­妇­大胆地说道。

“贤妃娘娘至今昏迷不醒,若不是被人打晕,便是中了迷药,二皇子堂堂大将军竟然被几个小太监给制住,此事必有蹊跷,望父皇明察!”

“还能有什么不正常?二皇子战功卓越不说,还一表人材,哪个女子不怀春?”一个满面胡子的粗壮武将大声说道:“定是贤妃意图勾引二皇子,才会在大白天趁所有人都在为皇上庆寿时做出这种丑事!”

饶贵妃看了一眼兄长,很满意他努力为二皇子开脱,将罪责推到韩靖瑶身上,一旦罪名落实,韩靖瑶死不足惜,这二皇子睡了他老子的女人这桩丑闻却会跟着他一辈子,皇帝只要一看见他就会想起这件事,即便是汪奇泽某天死了,他这二皇子也永远别想染指皇位了。

明瑾曦深感棘手,一旦二人被汪孝诚认定做了有违伦常之事,即便是证实了二人是被陷害的,这两个人都算毁了。

“这位大人看着豪迈,原来却有颗女子之心,竟然对女子的想法如此了解。女子见了不错的男子就要怀春,那么宫里这么多的贵人与宫女是不是都该想着去勾引二皇子?这宫里除了二皇子还有皇上,这位大人该不是说开拓一方疆土,正当壮年的皇上还没有他的儿子吸引女子?贤妃娘娘与贵妃娘娘一样风华正茂,这位大人是不是也该怀疑贵妃娘娘对二皇子怀春?”

“住口!”这声齐喝来自三个人,饶贵妃兄妹与汪奇泽。

“父皇息怒,曦儿她心急贤妃娘娘,所以口不择言,请父皇恕罪!”汪奇泽跪倒汪孝诚脚下。

“皇上,请皇上为臣妾作主啊,这两个自诩上邦贵女的­淫­­妇­与狂­妇­竟然侮辱臣妾!”饶贵妃哭道。

“皇上,那狂­妇­污蔑臣下,请皇上做主!”饶贵妃的兄长饶显也委屈地跪下。

明瑾曦见到汪孝诚脸­色­铁青,知道再刺激下去就要适得其反了,也上前跪下,“皇上,儿媳原本以为贤妃娘娘只是被二皇子陷害,没想到二皇子还有同谋,贵妃娘娘总理六宫,若没有贵妃娘娘的默许,谁敢在这种时候,这个地方做这种事?当初我们大家都在室外,只听见女子的惊呼声,而贵妃娘娘一口咬定里面的女子是­淫­­妇­?莫非贵妃娘娘早就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若贵妃娘娘一早就知道这事,为何不阻止?一定让皇上疼爱的儿子与妃子在众人面前出丑?请皇上为贤妃娘娘作主,立刻亲自审问这桩案子!”

明瑾曦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就是想将二皇子与饶贵妃扯在一起,然后让皇上断了交此事再交给饶贵妃与其兄长处理的念头,一旦饶贵妃接手此案,汪奇正与韩靖瑶才是真正死定了。

汪奇泽立刻便明白了明瑾曦的意思,“请父皇当着群臣的面亲自审理此案,当场还二弟与贤妃娘娘的清白!”

汪奇正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也挣扎着上前跪下,“父皇,儿臣冤枉,儿臣是被人陷害的,请父皇为儿臣主持公道!”

饶贵妃脸­色­微变,“今日是皇上的喜日子,又有百官到贺,此时不是处理此案的好时机,皇上不如将二皇子与贤妃暂时看押起来,等明日再由皇上亲自审理此案!”

“父皇明鉴,此案事关大周与东越两国有声誉,更让皇上的声誉蒙尘,请皇上立即当着大臣们的面审结!”明瑾曦将头重重地磕到地上。

汪孝诚从一开始便没有开口说话,目光扫过地上众人,里面有痛心,愤怒与犹豫,这事不论真相如何,他的颜面都算是丢尽了的,此时的他担心的是扯出更多更恶心的丑闻。

“父皇,附骨之蛆若不及早剔除,这种事一定会再发生,父皇只需将二弟与贤妃的下人与随从都叫来问问,以父皇的智慧,定能辨明其中是谁陷害了谁!”汪奇泽也磕起了头,有正直的大臣们也跪下附议。

饶显脸­色­一沉,“今日是皇上的喜日子,发生此事已是不祥,你们还想逼迫皇上!”饶贵妃与其支持者也跪了一地。

“父皇,”明瑾曦猛地站起来,从头上拔下一根尖利的金簪抵在自己的肚子上,“请皇上给贤妃一个证明自己清白与有罪的机会,否则同为大周女子的儿媳无颜再以荡­妇­之妹的名头苟活!”

“曦儿!”

“王妃!”

众人惊骇大喊。

明瑾曦这一招无赖到极点,让汪孝诚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半晌才一挥袖子,“也罢,朕今日便亲自审结此案,让尔等心服口服!”

汪奇泽两兄弟脸现喜­色­,汪奇泽立刻恳请汪孝诚等人进入茶室现场察看。

茶室并不大,修建得并不大,除了一溜儿的大圈椅,还有几张铺了软垫的凉榻。

凉榻周围散落着男女衣衫提醒着大家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汪孝诚的脸黑得能拧出墨汁来。

饶贵妃吩咐内侍搬来大椅子请汪孝诚坐下,汪孝诚又点了几名重要大臣的名字,宣他们进来,并赐了座。

“带这二人身边服侍之人!”汪孝诚一声令下,立刻就有人领命去了,饶贵妃亲自为汪孝诚及各位大臣了茶奉上。

很快汪奇泽那两名醉得人事不醒的随从被人抬了上来,韩靖瑶的几个丫环婆子则正在妙香居一带疯狂寻找上个净房人却不见了的主子。

104意外的证人

汪孝诚一见汪奇正那两个烂泥一般的随从便大怒,立即便要将这二人打杀了,饶贵妃脸现喜­色­。

“父皇且慢!”明瑾曦也决定豁出去,今日汪奇正与韩靖瑶脱不了罪,她也好不了,“这二人被抬到皇上面前了都没有洒醒之迹象,若不是被人灌了药,便是胆大妄为,心怀鬼胎之辈,请皇上立即宣太医来给二人诊断,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其中一名大臣说,“皇上,太医来之前,可先给他们一桶凉水,若是普通醉酒,当立即醒来!”

汪孝诚点头允了,那两个可怜的原本是汪奇正手下两旬身经百战的小将领被凉水一激,酒立即醒了一大半,见到室内严阵以待的架势,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管给皇上磕头认罪。

“大胆奴才,你们是二皇子随从,竟敢醉酒渎职?”

“皇上饶命,二皇子殿下不耐大殿内气闷,便带了属下二人去御花园内闲逛,遇见送酒的宫人,闻着那酒特别,便要了三坛,赏给属下一人一坛,因从前在战场上二皇上也常与属下们一起痛饮,二皇子便带属下们去了一个僻静的凉亭坐下喝那酒,谁知才喝了一半,属下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更不知二皇子殿下去了何处!”其中一个口齿伶俐些的随从说道!”

那几个韩靖瑶从大周带来的丫环婆子,早已经看到了狠狈不堪的主子,估计是出了大事,早已经吓成一滩烂泥。

“你们几个的主子在哪里?”皇帝­阴­沉着脸问。

“皇上饶命!贤妃娘娘的身子一直很好,也从不乱吃东西,今日在贵妃娘娘宫里喝了一杯茶之后,竟然肚子不舒服,因来不及回到自己宫里,便随便找了个净房,娘娘进去之后很久。我们在外面说话娘娘也没应,奴婢们觉得不对劲,进去一看,娘娘竟然不见了踪影!”

“你们是说你们的主子会隐身自己跑出了净房?”汪孝诚面带嘲讽地问道。堂下自然不敢回话,只是一片求饶声。

饶贵妃再也忍不住冷笑一声,“真是笑话,在这皇宫的净房中也能将人丢了!大胆奴才,死到临头还在此狡辩!”

“儿媳倒听不出这几人的话中有说谎之处,如果她们想为贤妃娘娘脱罪或者狡辩,再蠢笨也能编出比刚才的话更完美的谎言,而不是方才这些连自圆其说都不能的说法,而且都重要的是,她们是贤妃的最贴心之人。就算贤妃真的不守­妇­道,二皇子胆大包天,但是他们会蠢到选这个四面空旷的茶室做那事?而且室外连一个放风的人没有,刚好等着贵妃娘娘来抓­奸­?是这两人太糊涂,还是被人陷害。皇上请明察!”

大臣们终于有些动容,也发现了这个不合情理之处,但有皇帝在,这些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饶贵妃也不着急,“这样说来贤妃与二皇子或许真的是被人陷害,可是在这皇宫之中,谁如此胆大包天敢陷害他们两个?你刚才说的那些漏洞大王妃一眼便看出来了。那些设计这场­阴­谋的人会想不到?会留下这第么多漏洞?再者说了,不论贤妃与二皇子是不是被人陷害的,发生也是他们自己的疏忽所致,要不然这么多人在宫中,为何只有你们两个被人陷害?总之,贤妃已经不洁。二皇子更是乱了纲常,所以既成事实,还请皇上为了东越的国体与脸面妥善处置此事!”

这就是饶贵妃的目的,简单直接,却是最有效的。

韩靖瑶与汪奇正以那种方式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确很难让人相信他们什么都没做。明瑾曦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就算查到陷害他们的人也无法抹平这件事造成的后果。

汪奇泽的脸­色­在面罩下看不真切,只能从侧面看到他紧绷的身体,眼看着唯一的兄弟就要前程尽毁,却又无法相帮,心里应该是很难受的。

突然,皇帝身后放茶叶的架子后面发出一声,惊得一旁的内侍与汪奇泽两兄弟立刻将皇帝团团围住,完全忘记汪孝诚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岂能怕一点点小意外。

“谁在后面?立即出来,朕免你一死!”汪孝诚大喝。

不一会儿架子后面,响起一阵轻微的“悉悉嗦嗦”声,一名浑身是血的宫女从后面爬了出来,室内这一群天皇贵胄被这突发的状况惊呆了。

而明瑾曦的目光却落在了那名宫女左手上那独特的手势上,这是忠国公府暗卫们特有的联络手势,明瑾曦由不得心中一动,立即大喊道:“这位宫女是唯一的证人,请皇上让太医给她简单救治,然后再继续审理!”

饶贵妃与饶显的脸­色­却有些难看,“皇上,今日是你的喜日子,岂能为这种事耽搁时间?咱们还是过了今日再审,况且,这宫女伤势如此重,恐怕也说不了话了。”

“皇上饶命!”地上的宫女沙哑地喊道,身子竟然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立了起来,明瑾曦立刻上前去扶住那宫女,仔细看她肩上那一道长长的伤口,好在并不深,只是血流得有些吓人。

不管这人是不是念玉易容的,就凭她知道明七手下暗卫的联络手势,明瑾曦也绝对不能让她有事,于是立刻从随身带着的口袋里拿出伤药撒在那宫女的伤口上,再撕下一块裙角,动作娴熟地将伤口扎紧止血。

“你还能说话?”

“谢王妃,奴婢还能说话!”那宫女微眨了一下眼睛,明瑾曦心中心中大定,这不是念玉是谁?

“这宫女已经无碍,请皇上问话!”明瑾曦说罢低头退开。

回到座位上的汪孝诚不知在想什么,有些失神,兴趣缺缺地吩咐道:“奇泽,你来问话!”

汪奇泽一愣,眼睛闪过一道亮光,事情发展到此时,汪孝诚若再猜不到为何会发生此事,那就真的是偏心到家了。

“你在何处当差?为何会出现在茶叶架后面?是谁伤的你!”汪奇泽每问一句,饶贵妃的脸­色­便难看一分,大臣的神­色­也更凝重一分。

“回王爷,奴婢名叫春娥,内务司派奴婢专门负责这间茶室的打扫,烹茶。今日里是皇上的喜日子,奴婢想着主子们忙着为皇上庆贺,定然没时间来这茶室喝茶,便拿了抹布去茶叶架子后面打扫积尘。刚打扫着,就听到外面有人进来。那人像是放了什么东西在凉榻上,嘴里还说着什么……。”春娥畏惧地抬了一下头,不敢再说下去。

“一字不差地说出来,朕恕你无罪!”汪孝诚眼睛微眯,寒气逸出。

“谢皇上恩典,那个人说,‘便宜你这狗屁王爷了,还有机会上皇帝老儿的女人!’当时奴婢吓坏了,躲在架子后面不敢出来。后来又进来一个人说:“二师弟快点动手,那群女人快过来了,到时我们分两路,我去拿余下的银子,你先去望月亭下面等我,若那女人敢食言,你就直接去找大王爷要钱,将这个消息卖给他,得到银子后立即回山门,三年内不要再出江湖!’然后就不再说话,奴婢以为他们是进皇宫偷东西的贼,便从架子后面探头去看,就见他们抓了两个人,将他们的衣服脱掉,放到一张榻上,那两个人如同死了一般,一动不动,任那二人摆布,奴婢仔细看了那女的一眼,认得那女的竟然是贤妃娘娘,当下便吓得惊吓出声,那两人听得动静,便拿刀来杀奴婢,奴婢躲到架子的最里面,那两人进不来,便用刀捅奴婢,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很多人的脚步声,那两人见势不妙,便从后窗逃走了,奴婢也疼昏死过去,后来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汪奇泽则立刻带人去望月亭寻那两个人。

明瑾曦立刻抓到了重点,“当时二皇子与贤妃娘娘是否清醒?是否铸下大错?

“奴婢看到他们脱衣服时,二皇子殿下与娘娘都一动不动,似是睡着了,后来那两人便来杀我,闹腾了一会儿,便听到外面有人来了,那两个人立即逃走,二皇子与娘娘在一起不到一刻钟,又是昏睡不醒的,奴婢没有看到他们做下错事。”

念玉一口咬定明奇正与韩靖瑶昏睡不醒,在一起的时间也很短,也就是这二人还没来得及做那无法挽回的事。

饶贵妃眼看­阴­谋就要破产,再也无法淡定,“你既然看到二皇子与贤妃娘娘被人陷害,当时为何不大声叫喊?难不成你这贱婢是与那几个人一伙的?来人,给我将这贱婢乱棍打死!”

“娘娘是心虚了?”韩靖瑶知道她反击的时间到了,不再装晕,扶着青姑姑从地上爬起来,“本妃知道这深宫之中处处是陷阱,却没想到娘娘在皇上寿辰之日也敢在本妃喝的茶水中下泄药,而最夸张的是连皇宫大内的净房都有密道。娘娘为今日这场一箭双雕的捉­奸­大戏准备了很久?可惜的是老天有眼,娘娘到底还是没有成事,娘娘以为将这唯一的证人杀了,娘娘做的事便无人知晓了?”(去 读 读 www..com

105封王

饶贵妃一时间也乱了方寸,一边哭诉,一边大声喊着冤枉,哭着哭着竟然晕了过去,饶显一派也趁势喊冤,现场乱成一团。

汪孝诚瞬间老了好几岁,挥手道:“将爱妃抬回寝宫,宣太医救治!”

饶贵妃很快便被抬走,饶显等人也萎了,不再闹腾。

“宣朕旨意,二皇子择日开府,兵权交大皇子,贤妃禁足三个月,今日朕也乏了,众卿都散了吧!”汪孝诚被内侍扶着走了,地上跪了一地的人相送。

韩靖瑶总算劫后余生,明瑾曦算是唯一一个为她仗义执言之人,可这位狼狈的贤妃娘娘连看都没看明瑾曦一眼便被宫人们用软轿抬走了。

大臣们也纷纷散去,青姑姑与汪奇泽两兄弟的随从也退出茶室,在四处戒备着,茶室内只剩下汪奇泽两兄弟,明瑾曦及那名叫春娥的宫女。

“咱们的恩怨一笔勾销,从此后我只认你为我的大嫂!”汪奇正穿好衣服后,郑重地对明瑾曦说道。

“你除了感谢我,更得感谢她!”明瑾曦将春娥拉到身边,汪奇泽两兄弟惊愕的发现春娥那张胖乎乎的团脸已经变成了瓜子脸,不是念玉是谁?

汪奇正突然神­色­激动,想上前去抓念玉的手,却被念玉巧妙地避过,“我又欠你一次,无以为报,我­干­脆将我自己送你!”

想不到汪奇正这种大老粗说起情话来也能别出心裁,念玉的脸如同火烧,缩在明瑾曦身后不敢抬头,汪奇泽一脸的了然,明瑾曦则是眉头紧皱。

“如果你是这种报恩法,­干­脆还是别报了,我决不会让念玉却给人做侍妾,就是侧妃都不行,所以二弟还是趁早灭了这心思!”

“不。我娶她,我一定要娶她做我的正妃,做我这辈子唯一的女人!”汪奇泽急切地说道,目光灼灼地盯着假装镇定的念玉。

明瑾曦看一眼旁边的汪奇正。“我相信你此时的真心,但是你无法保证你真能做到你刚才说的那些,如果你是平头百姓,或许还有这种可能,作为皇子,你的婚姻根本不会由你作主,我不想拿念玉的幸福来冒险!”

汪奇正急了,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汪奇泽。

汪奇泽叹息一声,“目前二弟身边没有女人,所以你们不必怀疑他的决心。况且二弟他也没心思争皇位,他娶谁不娶谁自己作得了主!”

汪奇正连忙点头,“过一阵子,等父皇气消了,我便去求父皇。让他成全我与念玉!”

明瑾曦的心思则转到另一边,方才汪奇泽的意思是说,他有意皇位,所以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实际上这也是大实话,不过听到他亲口说出来,明瑾曦心里还是有些发堵。

“罢了,这事还是念玉自己拿主意吧!记得你是我的人。没人强迫得了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明瑾曦直视念玉的双眼,将自己怕骄傲与勇气传递给她。

念玉低着头一言不发,汪奇正则在一旁急得跳脚,“念玉,我很后悔从前伤了你,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动你一根指头。我汪奇正对天发誓,若我将来负了你,便让我立即死在你面前!”

念玉好半天才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是你是尊贵的皇子。我只是一介孤女,我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

明瑾曦对念玉的表态很满意,立即拍板道:“这事今日便到此为止,念玉要好好想一想,二弟更要想清楚,你能为念玉舍去多少?舍去后,你将来会不会后悔?”

汪奇泽也对汪奇正说道:“你大嫂说得没错,反正念玉现在也不能再待在宫中,以后有什么事就去我的王府来找她吧。”

几人的谈话就此结束,汪奇正想着终于将纠结在心里很久的问题解决了,念玉也答应了考虑做他的王妃,心中开心,眼角眉梢都带笑,仿佛刚才在身败名裂的悬崖边缘走了一圈的人不是他。

卧房内,洗漱­干­净的明瑾曦坐下灯下绞头发,汪奇泽一脸疲倦地掀帘进屋,明瑾曦马上站起来相迎,“快别起身,先将头发弄­干­了,免得沾了湿气!”

汪奇泽在明瑾曦旁边坐下,伸手抓过明瑾曦的手,眼光流转,欲言又止。

“你若是想对我说谢谢就不必了,你若真的感激我,我倒真有一事相求!”明瑾曦看了看一旁侍立着的侍月与弄月,吩咐道:“你们两个去为王爷准备浴水及­干­净衣物!”

侍月与弄月领命低头离去。

怎么说今天她也是冒了很大风险的,虽然初衷是为了大周朝的名声,但受益最大的始终还是汪氏兄弟,因此明瑾曦也不打算与汪奇泽客气。

“我想见段如风!”

随着明瑾曦的话音落下,汪奇泽的脸­色­变得有些僵硬,“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让你见段世子!”

“他不是在你手里么?难道是你伤了他!”明瑾曦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不妥。

果然汪奇泽猛地握紧明瑾曦的手,随即又放开,低垂的眼帘也没能遮挡住他眼底的受伤。

“我没有伤他,原本他在我的秘密别院住着,没想到竟有一伙不明来历的高手袭击了别院,抓走了段世子,至今仍不知其下落,也不知是何人所为,不过今日之事,倒是给我提供了一个方向。”

“你是说段如风现在饶显兄妹手中?”

“从前是不敢相信饶显兄妹这么快就动手争皇位,现在看来有些疑点终于能解释得通了,除了饶显,福州城里还没有人能在我重兵把守的别院来去自如。”

“重点是饶显他们掳走段如风想做什么?难道他们还想打镇南王府的主意?”

汪奇泽摇头,“饶显的行踪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相信不久就能知道段世子的下落了。”

“多谢大表哥,如果有段如风的下落,请一定要告诉我!”

汪奇泽看着明瑾曦的笑容,突然觉得分外刺眼,“我先去洗洗!”

看着汪奇泽急急走向净房的背影,一旁的青姑姑急不住提醒道:“王妃,以后不可在王爷面前常提段世子!”

明瑾曦愣愣地点头,他现在只是一个连封号都没有的皇子,便有许多不得已的女人,将来若做了皇帝,各种有利益纠葛的女人会更多,他实在是没有资格对她要求什么,何况她与段如风之间本就是清清白白的。

侍月提着空桶从净房出来,还待再说的青姑姑立即住了嘴。

或许是茶室事件对汪孝诚有了触动,突然觉得他一直想要保护的幼子娇妻实际上并不需要他的保护,他一直以为势力雄厚得直逼他辛苦得来的皇权的大儿子与二儿子居然也有被人陷害的时候。

于是,汪孝诚在三天后做出了一系列决定,封汪奇泽为秦王,汪奇正为惠王并赐府邸一座,还放出风声来要为惠王选妃。

作为皇长子与皇次子的汪奇泽两兄弟早就该封王的,如今只是将迟来的东西名正言顺而已,自然是没什么可高兴的,倒是听说要给他选妃的汪奇正着了急,天天往宫里跑,见了汪孝诚又不敢开口,要不就是苦苦哀求明瑾曦给他想办法。

“这是你自己的事,我哪里有那能耐帮你!”

这样一句话当然不能打发掉牛皮糖一样的汪奇正,于是也不去收拾自己的王府,直接将东西搬到了秦王府中。

明瑾曦也给缠得烦了,“你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若我是你,便拿出男儿汉的气魄来,拉了心爱的女人跑到皇帝面前一跪,一句话,要么皇帝成全你们两个,要么皇帝看着你们两个死,就这么简单的事也被你弄得­鸡­犬不宁的,你烦不烦啊!”

汪奇正一听,如醍醐灌顶,二话不说,去后院寻了念玉,拉了念玉就跑。自然他的计划没有成功,拉拉扯扯的两个人在皇宫门前就被拦了下来。

不过汪奇正也因此受到启发,找人画了念玉的画像去见皇帝,就是她母亲托梦给他,他必须娶画像上的女子才能家宅和睦,延年益寿,扯了一大堆的好处。

汪孝诚活了几十年,哪有看不穿憨直的二儿子那点小伎俩的,当场问是哪家的女子。

汪奇正不敢隐瞒,将念玉的事情说了出来,汪孝诚踢了汪奇正一脚便没了下文,也不知是同意了还是不同意,再去求汪孝诚时,却被直接赶出了宫外。

好在隔天汪孝诚又传旨,惠王选妃一事暂停,这才让汪奇正松了一口气。

汪奇泽则整天不见人,忙着筹备东越的第一个祭天大典,主要是祭奠哪些战死沙场的英魂,届时由汪孝诚主祭,还得有一个儿子陪祭。

很明显谁做这个陪祭便是将来的太子,所以这个陪祭到底是谁要到最后一刻才会揭晓,不过根据汪孝诚最近的动作来看,这个陪祭铁定属于汪奇泽的了。

令人意外的是一直想让自己儿子做太子的饶贵妃兄妹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实在有些让人不安。

106故人

明瑾曦最近有些懒懒的,对于汪奇泽忙碌得连他的屋里都没时间也并不在意,倒是侍月与弄月二人有几次在言语里表示了着急,意思是汪奇泽后院那些各有来头与用处和女人们并不死心,常拿了好处是贿赂汪奇泽身边的随从,希望她这个大周来的王妃在有些事上积极些,方不吃亏。

明瑾曦当然是一笑置之,莫说她与汪奇泽两个这种关系奇特的夫妻,就算是二人真心相爱,她也不可能会为了一个男人去争宠。

义兄柳濡梅有一天来见明瑾曦时,突然带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饶贵妃传话说要见她,想与她聊聊段世子的事情。

明瑾曦从来到东越后,就没放弃过寻找段如风下落的努力,柳濡梅除了负责她的安全外,其余大部分时间就用在打探段如风的消息这件事情上。

饶贵妃知道她在寻找段如风不难,只是她现在才提出与她见面的动机与时机有些让人忐忑。。

犹豫了许久,明瑾曦决定还是去宫里走一趟,看看饶贵妃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饶贵妃见到她来,也不啰嗦,直接带明瑾曦去见段如风。

尽管此时的段如风与初见时并没有两样,却是瘫倒在椅子上的。

“如风,你怎么样?”

“瑾曦,真的是你?我没有做梦?你真的与汪奇泽成亲了?”段如风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明瑾曦的­妇­人发式上。

“先别说这些,你的手脚为何不能动?是谁­干­的?”

段如风眼神一暗,“原本我只是到东越来游历,没想到遇到汪奇泽,他便将我软禁起来,后来又落到饶显手中,虽失了自由,但还能得到基本的礼遇,昨日里他们突然给我下毒。现在又让我来见你,想必是想拿我来威胁你,或者要你做什么,瑾曦。如果一定要让我欠谁什么,我宁愿欠你一个人的!”

欠我一个人的?明瑾曦心下苦笑,那也得她正好付得出饶氏兄妹想要的代价才行啊!

“放心,就算不看在你,我,还有孟丰羽三人的情分上,就算看在你们家的白虎石份上,我也会竭尽所能救你出来。”明瑾曦笑着安慰道。

段如风沉寂的眼眸也因为明瑾曦的笑容而多了几分生气。

饶贵妃的要求很简单,她需要汪奇泽在祭奠那日卯时之前无法出现在现场,而且明瑾曦现在就可以将段如风带走。至于解药当然得等到祭奠日卯时。

明瑾曦只考虑了半晌便答应了下来。

汪奇泽看到孱弱的段如风,又是吃惊又是惭愧,如果不是他当初将段如风软禁,也不会被饶氏兄妹注意,从而让他们钻了空子。

明瑾曦知道汪奇泽也是用毒高手。想请他看看段如风的毒能不能解,结果汪奇泽一把脉便立即摇头,“这是一种混合毒,就是几种不同的巨毒之物按一定比例配成,此毒只有配制这毒药的人能解,饶贵妃兄妹本人并不懂毒药,这毒怕是从别处得来的。我们只要找到那配药之人,逼出解药便成。”

明瑾曦摇头,“恐怕不会如此容易,以饶显兄妹的­性­子恐怕一得到毒药与解药便立即将制毒人给杀了。”

段如风则显得平静得多,一副看淡生死的模样,最后明瑾曦提出请汪奇泽派人择日送段如风回滇南。汪奇泽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段五爷收到明瑾曦传出的消息,只用了五天时间便赶到了福州,而第二天便是祭奠大典。

段五爷武艺高强,­性­子豪爽朴实,实在是很对明瑾曦的胃口。等他与段如风相聚完毕之后,明瑾曦便立即找上段五及他带着的好手们,给他们安排了一大堆的任务。

对于如何将汪奇泽悄悄藏起来,让他做不了陪祭,明瑾曦却一愁莫展。

用强,青姑姑早就表示过单凭汪奇泽一人的武功便深不可测,他们这几个人特定不是对手,用药吧,人家还是用毒高手,能把他毒倒才是怪事;用美人计吧,成亲两个月来汪奇泽已经将她吃­干­抹净,新鲜感恐怕早已一点不剩。

青姑姑与柳濡梅几兄弟,包括段五爷,已经为明瑾曦与段如风共同拟定的计划忙活开来,段如风的毒发症状也越来越明显,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明瑾曦就是想找个人商量都做不行。

祭奠日的头天晚上,汪奇泽早早地回了房,一边让侍月给他的脸上抹药膏,一边听明瑾曦念《诗经》。

“你发了一晚上的呆,有什么想和我说吗?”

“没有,我在想明日的祭奠很重要,可不能迟到,对了,大表哥,你有没有迟到误事的时候?”

“怎么没有?记得十七岁时,父亲让我早起与他一起去拜访一名老朋友,结果头天晚上与小厮们偷喝了一大坛苞米酒,第二天自然睡过了头,父亲当时虽没罚我,但是对我很失望,于是我发誓再也不在睡觉之前喝酒。另外一次,师傅让我送一瓶灵药给他的老朋友,我当时好奇,闻着那药也香,一时嘴馋没忍住便尝了一颗,谁知那药是助眠的,我睡了足足一天一夜才醒来,后来也被师傅狠狠罚过。”

“啊,那药你还有么,我也时常睡不着觉,给我一些如何?”

汪奇泽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只瓷瓶放到桌上,“我的便是你的,曦儿不必与我客气。”

真是睡觉遇到有人替枕头,汪奇泽又说饿了,想吃宵夜,明瑾曦大喜,主动请缨去厨房准备。

看着汪奇泽将放了助眠药的汤水喝下,明瑾曦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过那助眠药似乎还有助­性­的功效,汪奇泽一晚上好一阵折腾,直要了三次热水才作罢,明瑾曦心中有鬼,只好极力配合,直到清晨汪奇泽才安静地睡去。

念玉进来,与明瑾曦合力将汪奇泽抬到大床后面藏好,念玉一会儿功夫便将自己弄成了汪奇泽,又叫侍月与弄月过来梳洗。

谁知假汪奇泽的心情不太好,自己穿好衣服,便出门而去,将服侍主子梳洗惯了的两个丫鬟弄得眼泪汪汪,明瑾曦心情更不好,寻了个理由直接让二女去守院子,不许人进来打扰她补眠。

从辰时起,汪奇泽的手下便疯了,四处寻找汪奇泽,当然来明瑾曦院子最多,但都被侍月弄月挡了回去,她们虽然着急,但她们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们的确亲眼看到汪奇泽起床后连早餐都没用就出了院子的。

青姑姑,念玉等人听说王爷不见了,也加入了寻找的行列,偏偏正在受罚的侍月与弄月不敢离开院子,在院子急得团团打转,谁都知道今日的祭奠也是决定太子人选的关键时刻,错过了今日,有可能就错过了炙手可热的皇位。

明瑾曦却一点都不着急,关紧了房门睡大觉,又将汪奇泽弄回床上,借着这家伙昏睡之时,捏了鼻子,又扯耳朵,还将他的头发辫成女孩子的麻花辫,Сhā上珠花,瞧着睡美人傻笑。

明瑾曦正玩得不亦乐乎,冷不防汪奇泽睁开双眼,直直地瞪着她,“玩够了么?”

“你醒了?”明瑾曦大窘,忙钻进丝被里装睡,若汪奇泽气恼,她打算来个死不认帐。

谁知汪奇泽很满意自己的新造型,“哧哧”笑着将明瑾曦从被子里挖出来,压在身下,“卯时快到了,你猜你的计划有没有成功?”

明瑾曦抿着嘴不说话,眼睛里满含歉意,实际上她从来没那个奢望在段如风这件事上瞒过汪奇泽,她是在赌汪奇泽的骄傲。

从汪奇泽看她与段如风的眼神里可看出他有些吃味,因此明瑾曦故意不对汪奇泽说明白,以汪奇泽的­性­子一旦起了疑心,为了弄清楚事情真相,他必然会站在一旁观察,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明瑾曦要的就是他的这份迟疑,只有这样当助眠药放到汪奇泽的面前时,这个骄傲的男人才会一声不吭地将那药吃下,而那药当然已经不仅仅是助眠药一种了。

“抱歉,是我让你不能参加祭奠大礼的,不过,你去不了,除了二表哥,你其他兄弟也一样去不了。”

“你倒是很有自信,不过你们也太低估饶显兄妹了,凭你们那几个人想阻止老三老四去祭奠现场,无异于螳臂挡车,就算他们真的守信给段如风解药,那也绝对不会全部给你,只要段如风废了,也与死掉差不多。”

明瑾曦脸­色­也变了,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你就这么在乎他?”汪奇泽的眸子里隐有怒­色­。

明瑾曦一呆,“他与孟丰羽一样,是我的朋友!”

“是啊,为了你的朋友你可以算计你自己的夫君,下我给的药不放心,还要再加上另一味药!曦儿,你为了他,可真是用心良苦!”汪奇泽起身下床,发间那朵宫花颤巍巍掉下来,让本来十分严肃的气氛突然带上几分滑稽。

看着明瑾曦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汪奇泽也很泄气,恨恨地说了一句,“你就是个没良心的!”然后掉头就走。

“大表哥,求你救救段如风!”明瑾曦不死心地喊,回答她的却是汪奇泽狠狠的摔门声。

107告状

明瑾曦也觉得自己的计划漏洞百出,看看钟漏,卯时已过,也不知段五他们的计划有没有成功。

饶贵妃的意思,祭奠大典是早就看好的吉日吉时,没有可能因为某个人的缺席而推迟,只要汪奇泽临时失踪,呼声最高的三皇子顺理成章的就能代替汪奇泽做上陪祭,所以他们约定的交出解药的时间为皇帝宣布三皇子为陪祭之后。

而明瑾曦几个的计划便是,只要解药一到手,易容成西越余孽的段五等人便会猝然发难,从远处发­射­沾了火油的箭,然后一把火将祭台给烧了,让这祭奠进行不下去,饶显兄妹的筹谋自然落空。

直到晚间,青姑姑与念玉等人才陆续回来。

青姑姑的第一句话便是,“王妃,这次段五爷他们能够得以脱身全靠王爷及时出手相助。那祭台里面早就埋了易燃之物,我们不过才­射­了几只箭,那火便烧起来了,后来我们在接应地点没有等到段五他们,却等到试剑来给我们送信,说段五爷已经安全,让我们赶紧回府。”

“药可到手?”

念玉赶紧送上一瓶药丸,明瑾曦想起汪奇泽的话,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立即给段如风服用。

“这药让王爷回府验过以后再送去给段世子,你们都辛苦了,先下去歇息吧。”

没有等到汪奇泽,却等到皇帝的传召。

小内侍弯着腰,迈着小碎步在明瑾曦侧前方引着路,嘴里用只有二人才听得清地声音说道:“今日祭奠大典上祭台起火破坏了仪式,饶大将军府上的马料棚也突然起火,西越余孽趁机闯进将军府,抢了宝贝,还掳走了将军请来的重要客人,皇上龙颜大怒,饶大将军与贵妃娘娘也向皇上哭诉说秦王无故缺席大典。定是秦王爷派人假扮西越人故意破坏大典和到大将军府上捣乱的,秦王爷回说他昨夜喝多了酒,睡在花园一个没人去的凉亭里,直到今天卯时才醒来。所以错过了大典,小人奉秦王爷之命特意转告王妃,让王妃小心说话。”

小内侍的话尾刚好在汪孝诚办理政事的仙鹤殿前落下。

明瑾曦收敛心神,缓缓步入殿内,抬头飞快地扫了一眼,只见汪孝诚板着脸歪在龙椅上,汪奇泽与汪奇正两兄弟则跪在地上,饶贵妃兄妹满面怒­色­地瞪着从门外进来的明瑾曦,似要将她生吞活剥。

明瑾曦心念电闪,汪奇泽少时曾有喝酒误事的前科。若在平时抬出这个借口来倒也勉强说得过去,可是在这争夺储君位的关键时刻也出现这种低级失误,说服力就不太够了。

况且,念玉假扮的秦王爷一大早的确在王府内出现过,随便找个王府的人来问问便知。这个漏洞得想办法补上。

“大儿媳,秦王喝酒误事你怎么说?”汪孝诚到底是舍不得自己的长子,想拿明瑾曦来说事了。

“父皇希望儿媳说什么?”明瑾曦的声音十分的平稳,还抬起头来直视汪孝诚。

殿内一片沉寂,汪孝诚没想到明瑾曦敢直接反问他,脸上浮现怒­色­,饶贵妃见状抢先一步大声怒斥。“大胆周­妇­,竟敢不敬尊长!”

“娘娘恕罪,周­妇­不知何时不敬尊长,请娘娘明示!”饶贵妃被自己摆了一道,私下里找点碴就算了,在汪氏父子面前饶贵妃也如此践踏她。如果她还是忍下,以后她明瑾曦在汪氏父子也别想抬起头做人了。

饶贵妃更加恼怒,她本越地贵女,娘家势大,十六岁嫁给一个连儿子都比她大的老头子。又连生了两个儿子,再加上皇帝的宠爱,虽没封后,却独掌后宫多年,早已忘记了做人妃子的本份,在皇帝面前对他人大呼小叫更是常事,此时被明瑾曦一激,更加忘记旁边还有几个姓汪的男人,大声喝道:“来人,给我掌嘴!”

饶显一见,忙上前拦住妹妹,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即也低头跪下,“皇上,既然秦王与惠王都否认与臣下府上的纵火案有关,秦王身兼九门提督之职,兵多将广,臣恳请皇上下旨让秦王追捕那伙贼人,并救出臣府中被掳去的人质。”

这个饶显倒有几分手段,明明怀疑汪奇泽两兄弟在搞鬼,一见抓不到证据,便将追凶与救人的差事栽到汪奇泽身上,好歹也找回些面子。

汪奇泽当然明白饶显的意思,“回父皇,饶大将军府上大白天遭贼人行窃之事,的确令人同情,不过饶大将军自己也是领兵之人,大将军自己派人暗中查访岂不是更好,再说此类事件也归福州府尹管,九门提督府实不好越权,还请父皇将此案件发还府尹大人。”

汪孝诚想了一下,开口道:“传朕旨意,责令福州府尹一月之内抓获闯入大将军府上的贼人,救回人质!”

饶贵妃当然不甘心,提出传秦王府的人来问,是否果如秦王所说,喝醉了睡在某个连贴身侍卫都找不到的地方。

一直沉默的汪奇泽终于侧了一下头,扫了一眼明瑾曦又赶紧转开,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看吧,这就是你搞出来的事!

明瑾曦也不理他,再次对着汪孝诚磕了一个头,“禀父皇,娘娘方才说儿媳不敬尊长,儿媳不敢受,但是儿媳却犯了七出之中的妒忌之错,还请父皇宽恕儿媳一二。”

饶显兄妹与汪奇泽兄弟都齐齐转过头来看向明瑾曦,这女人想做什么?自承犯了七出,是不想再坐在王妃的位置上了?

汪孝诚也来了兴趣,“你如何犯了妒忌之罪,先说来听听!”

“王爷昨日对儿媳说,待到他做了太子,便想再立一位侧妃,儿媳想着自己好歹也是大周贵女,千里迢迢嫁来东越,新婚不过两个月王爷就想要另结新欢,儿媳心中不忿,便想着王爷只要参加不了祭奠大典,太子之位自然与他无缘,王爷自然也就没有理由再纳侧妃。所以昨夜儿媳不但陪王爷喝了酒,还在酒里放了些助眠的药物,王爷在儿媳卧房的里间一睡到今日卯时,儿媳还让与王爷身形相似的侍女穿上王爷的衣服,带上纱帽在王府里转了转,造成王爷已经离府的假象,所以王爷的随从们也找不到他,但是后来听说祭奠大典上有人搞破坏,大将军府上也出了事,都是因为王爷不至的缘故,儿媳这才惊觉自己犯了大错!”

明瑾曦一口气说完,汪孝诚脸上竟然出现玩味的笑容,这是在欲擒故纵吧,“儿媳不喜欢做太子妃,或者是皇后?”

“儿媳不想,儿媳虽为东越­妇­,但儿媳始终流的是大周血,如果王爷做了太子或者皇帝,凭王爷的才能定能让东越国强民富,说不定还能开拓疆土,与大周分庭抗礼,到时儿媳身处家国与故国之间,定然为难,另外王爷权重一日,儿媳便会多一位美人来与儿媳抢夫君,儿媳定然度日如年,所以对儿媳来说,王爷现在就很好了,不必要再去争抢什么,更不必……。”

汪孝诚越听越脸­色­越难看,突然厉声打断明瑾曦的话,“够了,别的女子都求夫君能封候拜相,你这周­妇­竟然想让我儿整日流连在你的裙下,实在可憎,你既自承犯了七出,朕立即派人送你回大周!”

饶显兄妹面面相觑,实在想不到­精­明的秦王妃竟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想法与手段,岂不是与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另外饶贵妃也不希望明瑾曦被废,汪奇泽再娶回一位东越贵女,那他们的太子位之争将更加艰难,所以迟疑着说话了,“皇上息怒,这周­妇­的确可憎,不过她好歹也是周王的亲外甥女,若皇上将她送了回去,那是在打大周的脸,现在大周或许顾不上这事,将来若大周缓过气,怕有损两国交好,皇上可将她禁足王府内,眼不见心不烦!”

汪孝诚被饶贵妃点醒,也觉得将明瑾曦送回不太妥,但也越看明瑾曦越觉得厌憎,便不耐烦地挥手道:“就依爱妃的,将她拖下去!祭奠大典择日再办,今日朕乏了,你们都退下,秦王留下!”

明瑾曦低眉顺目地退出去,眼看这回大周的大好机会又没了,心里将饶贵妃的祖宗们问候了一遍,大周哪里还有脸可打?大周的脸早就在被汪奇泽胁迫着嫁了一名公主与一名过来时给丢尽了。

汪奇泽回头看了一眼明瑾曦的背影,眼里全是挫败,成亲已经两个多月,不管他如何努力,明瑾曦还是没有从心里接受他这位夫君。

饶显兄妹这回偷­鸡­不成蚀把米,在皇帝这里也没讨着好,只得悻悻退下,汪奇正也紧随着明瑾曦从殿内出来。

汪奇正一脸崇拜地看着明瑾曦,小声道:“大嫂,你刚才那段话真是太厉害了,我看这回太子之位非我大哥莫属了。”

“可是大嫂倒霉了,以后我出不了府,你可得常常送好东西过来给我和念玉赏玩!”明瑾曦趁机捞好处,秦王府的好东西明瑾曦不好伸手,可还没有王妃当家的惠王府里却是好东西成堆,全是汪奇正从富庶的西越人哪里抢来的,不要白不要。

“惠王爷,秦王妃的叔嫂情深可真让人羡慕,秦王妃的妙论更是让人耳目一新,如果秦王妃将来还有用得着我饶显的地方,请不要客气!”饶显送走妹妹,追上明瑾曦与汪奇正二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多谢大将军,本妃一定不会客气的,如同这次一样,说不定比这次还不客气!”明瑾曦笑容满面地说道,很是厌烦这种转弯抹角的挑衅。

饶显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拂袖而去。

108缘尽

也不知汪孝诚两父子说了什么,汪奇泽很晚才被放出宫,而明瑾曦,段氏叔侄等人一直在等候他的归来。

段如风没几个时辰是清醒的,脸­色­青青白白,随时都有毒发的可能。

念玉去送汪奇正也一送好几个时辰,这二人十分享受那种相爱相杀的恋爱感觉,每天不与念玉真刀真枪地较量一回,汪奇正会觉得吃饭不香,睡觉不稳。

汪奇泽终于在众人的翘首期盼中沐着夜­色­回府。

“王爷,皇上没有为难你吧?”明瑾曦迎上去问道,汪奇泽的眼睛里有了些神采,牵着明瑾曦的手进到大厅,仿佛上午负气而去的不是他。

“没有,定了下回祭奠大典的日子,同时在那一天宣布太子人选。”汪奇泽道,语气很是轻松,看样子是得偿所愿了。

“段五爷与段世子一直在等你,想请你看一看从饶贵妃那里得来的解药能不能用?”

“配制这解药的人已经招了,你们拿到那药不是假的,只不过一瓶只能保住­性­命,剩下的解药正在配制中,先让段世子吃着那药吧。”

段七爷差点喜极而泣,自然是对汪奇泽谢了又谢。

段如风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不过汪奇泽倒是变得有些反常起来,也不知是真忙还是假忙,在书房里歇下的日子多了起来。

为此青姑姑很是忧心,背着明瑾曦打听汪奇泽是否最近宠爱了某位小妾,结果却是汪奇泽的书房根本没有女人靠近。

明瑾曦虽然面上不显,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她已经不受汪孝诚待见,如果汪奇泽这边再传出她不再受重视,估计日后的日子将不好过了。

不过转念又一想,早日退出大家的视线也是好的,等到大家都将她遗忘的时候,就是她想办法悄悄离开东越的好时机。

段如风在养病。大周的战事也胶着不下,母亲应该有六七个月的身孕,虽然住在皇宫里,有皇帝舅舅与夏后照看。但是战火一日不停,始终对母亲与未出世的弟弟是个威胁。

汪奇正自从少了父皇逼婚,几乎天天赖在秦王府。明瑾曦与念玉­干­脆合起伙来算计汪奇正的宝贝,由明瑾曦出面与汪奇正打赌,让汪奇正从秦王府一百多号人里面找出易了容的念玉,赌注便是秦王府与惠王府的宝贝,结果当然是明瑾曦与念玉二人满载而归,连青姑姑,宝珠,爱花等都得了不少好处。

半个月后。段如风的余毒祛尽,段五爷便想着早回护送世子回滇南,因汪奇泽早些日子答应了派人送他们回去。因汪奇泽已经五天没有回府,明瑾曦只得去找虾叔,让他转告汪奇泽一声。

虾叔一直以来对明瑾曦的态度都有些奇怪。表面上对这位不管事的主母还算尊敬,可那他那时不时闪动的目光中却常常流露出怀疑与不屑。

明瑾曦起初并不以为意,但是不知为何现在越看这虾叔越是觉得厌烦,便对堂下弯腰驼背的虾叔说道:“虾叔,让本王妃做你的主母很为难吧?”

“老奴不敢!”虾叔的腰更低了,但声音并没有多少波动。

“本王妃知道你并没有多少不敢的,不过你既认为我不配做你家王妃。你就应该对你家主子去说,否则就将那点心思埋深一点,因为在本王妃眼里,你再是从小 服侍王爷的,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才,你不配轻视于我!”明瑾曦静静地看着虾叔。一字一句地说完上面一大段话。

虾叔还是那句“老奴不敢!”不过却跪到了地上。

明瑾曦也不叫虾叔起身,带着宝珠爱花扬长而去。

第二天,便听到外院传来消息,虾叔去岭南的庄子上荣养去了,汪奇泽亲自送去的。

汪奇泽派了手下一名小将领。共有二百人,计划打着送粮的旗号让段五一行混在队伍里出福州。

临走前,明瑾曦单独与段如风见了一面,二人竟相对无语。

段如风当初为了明瑾曦负气出走,没想离开镇南王府后的他,竟然在生死边缘几经来回,所以当从前那些看不到,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呈现在高傲的段世子面前时,对这个从小在顺风顺水的环境下长大的世家子的冲击是巨大的。

再加上明瑾曦已经嫁给了汪奇泽,很多事已经无法重来,除了当初那份悸动,如今什么都没留下,连许诺来世他们两个都没有资格,因为严格意义上他们连开始都不曾有。

所以,除了互相祝福,再多说一个字都觉得酸楚。

“如风,好好珍惜!”不说珍惜什么,是因为每个人想珍惜的都不一样。

“瑾曦,能放下就放下吧,你的肩膀并不如你想象中那般宽厚!”

明瑾曦瞬间泪盈于睫,郑重应下,也深深明白今生今世二人的缘分恐怕是尽了。

明瑾曦去见段五,将那块白虎石郑重交回,“从前是无功不受禄,手里拿着这好东西也不敢用,如今我可以用得心安理得了。”

“郡主大恩,段氏一族不敢忘,请郡主提出你的要求,只要不违背道义良知,我段氏一族就算只剩下一个人也要将郡主要求的事完成。”段郑重说道。

“滇南王府最珍贵的莫过于段氏麾下的十万大军,而我父亲交出漠南兵权后,仅在山西经营了半年,叛乱便发生了,我父亲既要护住山西百姓,又担心大周皇帝的安危,他那一点子人马定然捉襟见肘,瑾曦不敢要求太多,只望段家能出兵护我父亲一二,哪怕是五千人马也好!”明瑾曦一口气说完,不敢去看段五,军队是镇南王府的根本,要调动一支人马谈何容易,实际上她还是有强人所难的嫌疑。

“郡主的话,段五定一字不漏地转述给我家王爷听,至于最后这白虎石用得不用得上我就不敢保证了。”

“瑾曦明白,谢谢段五爷!”明瑾曦由衷地感谢,这个段五爷­性­子豪爽朴实,实在是明瑾曦喜欢结交的那一类人,希望将来还有相见之日。

终于送走了段如风叔侄,明瑾曦突然觉得自己的院子里突然冷清起来,原因是这汪奇泽常宿在书房,明瑾曦便让侍月与弄月两个去书房服侍,院子里便只剩下明瑾曦主仆五人,只有柳濡梅隔天会与来与大家聚一聚,说说商行与他能够打听到的大小事情。

汪奇泽终于被册封为太子,明瑾曦估摸着饶显兄妹不会善罢­干­休,为少惹麻烦,主仆几个更加深居简出。

汪孝诚希望汪奇泽重新搬入皇宫中去住,汪奇泽却以公务繁忙为由请求延迟几个月进宫。

饶显等人却以此为借口,请求皇帝撤去汪奇泽九门提督一职,让太子专心学习政务。

皇帝有些心动,汪奇泽为此专门在深夜里将明瑾曦从床上拉起来商量。

青姑姑虽然不满,但也不敢太怠慢,与侍月弄月两个侍立一旁。

“王爷觉得住进皇宫以后那些越地土豪们就会放过你?他们觉得汪家在他们的地盘上称帝,心里本就不平,将来只会要求得越来越多,要依我这粗鄙的­性­子,才懒得与他们搞什么平衡,直接杀他几家带头的,看是他们脖子硬,还是钢刀硬!”明瑾曦故意当着来倒茶水的侍月说道。

侍月过来倒茶,或许被明瑾曦的话惊住了,提着茶壶的手有些微颤抖,明瑾曦微微一笑,又说道:“侍月,你觉得本王妃的主意如何?”

侍月一愣,立刻垂手说道:“王妃恕罪,奴婢不懂这些!”

汪奇泽也向明瑾曦投来奇怪的目光,“不懂,本王妃听说你家祖上也是读书人家,后来家败才与父母亲人分离,如今你的亲妹妹可还好?”

侍月突然脸­色­苍白,“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王爷,王妃饶命!”泪如雨下,却不见如何慌张。

汪奇泽眼神突然冰冷如霜刀,侍月与弄月跟在她身边已经有五六年,对二人实在是不薄,这样的奴才都能背主,实在不知这世上当主子的还能信谁。

明瑾曦见汪奇泽不说话,只好缓缓开口道:“其实本王妃蛮欣赏你的,就算唯一的亲妹妹在对方手上,你也不愿意在大事上出卖你的主子,所以这两年你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不过,你的运气不错,恰好遇到本王妃来了,于是,本王妃的情报就成了换你妹妹安全的筹码。”

侍月猛地抬起头,泪眼直视着明瑾曦,“那是奴婢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奴婢不能眼看着她生不如死,不错,段世子的消息是奴婢透露的,王妃在不遗余力地寻找段世子也是奴婢告诉他们的,段世子出城的时间更是奴婢透露的,奴婢犯下这些大错,万死莫辞,奴婢也没有脸再活下去,奴婢只想用一个消息换奴婢妹妹一条命,恳请王爷成全。”

“什么消息值得王爷为你破例?”

“王爷身边还有一个与奴婢一样的人,如果王爷不信奴婢,奴婢可以证明给王爷看。”

109意外之喜

汪奇泽仿佛突然被惊醒,“不必,本王不想知道那人是谁,他既然到现在都没有被本王察觉,说明他也个聪明人,你既提醒了我,等他下一次背叛本王的时候就上他的死期。你跟了本王这么多年,却从来没与本王说过你有个亲妹妹,本王是个不能让你完全相信的主子,本王也有错,将你妹妹的名字长相写出来,就放心去,如果她在本王动手之前还有命在,本王答应你让她活命。”

侍月如同软面团一样,瘫在地上,弄月毕竟与她共事多年,上前将侍月扶了出去。

汪奇泽示意青姑姑回避后,颓然靠向椅背。

“曦儿,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一定不能背叛我!”汪奇泽低喃。

明瑾曦也有些茫然,“何谓不背叛你?从一开始我就与你说过,嫁到越地非我所愿,难道那个时候你没有将‘背叛’二字考虑进去?”

汪奇泽突然起身,狠狠地抓住明瑾曦的手,“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为何你从来没有将你的心给我半分?”

明瑾曦更加茫然,“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要是有事,我也会紧张,也会伤心!”

“我明白,”汪奇泽颓然松手,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痛楚,“就如同亲人一般!”

如亲人一般?如果她的父母受到伤害,她一定会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但如果换成是汪奇泽呢?她舍得自己的生命么?

明瑾曦定定地看着汪奇泽,“在我看来,情爱实在是比天伦亲情可靠得多,如果让我这二者之间选其一,我一定选亲情!”

汪奇泽突然低笑一声,“这样说来,如果我真的纳侧妃,你也不会在意了?”

明瑾曦低下头,突然觉得心里还是有点发堵的。“看来上次我在大殿上说的话起了作用,父皇如果不给你选个侧妃,估计都睡不安寝。这样也好,你正好可以对父皇说。我继续在王府中禁足,新来的侧妃妹妹便安置在宫中,免得我醋­性­大发,伤了侧妃妹妹,这样反而不美。”

汪奇泽沉默良久,才嘲讽地笑笑,“曦儿果然为我设想周到,我明日就去回父皇,既然要娶侧妃,那么就把两位侧妃都娶回来。另外。你刚才说的杀­鸡­儆猴的主意不错,本王要是再不发威,他们可能会真当我是病猫。”

“今晚陪我睡好么?”汪奇泽最后带着几分小心说道。

“我替你更衣!”明瑾曦突然觉得心中气闷一扫而空,二人的熟稔温柔的动作就像在一起过了许多年的夫妻。

东越皇太子要纳两名侧妃,而且入住皇宫的消息一经传出。越地的贵人们哗然。他们中有多半是对汪奇泽娶了个大周女子不满,后来听说太子妃奇妒无比,皇帝与太子都十分厌弃,如今二人基本上是一个住宫里,一个住原来的秦王府,看情形这太子妃是早晚被废的。

还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汪奇泽两兄弟手握重兵在朝中与饶显兄妹分庭抗礼已久,谁也奈何不了谁。不过那已经是从前的事,如今汪奇泽已经坐上了太子位,年幼的三皇子与四皇子夺回太子位的机会十分渺茫。

所以那些家中有适龄贵女的豪族,更是心动不已,饶显兄妹哪里还坐得住,急忙跑去向皇帝建言。太子妃善妒,为了让太子将来后宅安宁,这选妃一事还是让太子妃多过问一下比较好。

这二人打的主意是既然明瑾曦那么会折腾,就放她出来给汪奇泽的选妃一事捣乱,至少也给那些想搭太子那条船的人添点堵。

上回明瑾曦在大殿上发表的那套言论的后遗症还没有消失。汪孝诚立即解了明瑾曦的禁足令,下旨限明瑾曦十日内从越女中挑出四名备选的贵女,供太子最后挑选定夺,还教训了她一番什么女子当三从四德,夫为妻纲之类的。

明瑾曦当然不会让饶显兄妹得意,接到圣旨后便放出风声,想做太子侧妃先过她这一关,并且宣布她将在秦王府中办一场赏荷宴,邀请各位有兴趣的贵人们携带十四岁以上女子参加,但是这请柬却只有二十张,有意者速来秦王府领取。

等到那些贵人们派了管事的来讨请柬时,却被秦王府的下人告之,请柬已经送出去了,如果他们实在想要,就去王妃的义兄那里去找找看,听说他手里还剩下几张。

这些人­精­哪有不明白这是在向他们收好处费的?于是每人花了五百两银子得到了请柬,到了赏花宴那日还得带上适合秦王府身份贵重礼物。这一下来,明瑾曦十天内便赚了两万多两银子,再次印证了越人的富庶。

而太子侧妃的名单则是汪奇泽早就定好了的,是越地两家大姓人家的嫡女,在越地拥有不可忽视的影响力。

赏花宴结束后,明瑾曦又开始了她深居简出的生活节奏,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柳濡梅总喜欢收集关于汪奇泽与两位侧妃人选之间的互动,以及汪奇泽为迎娶两位侧妃所做的­精­心准备。

明瑾曦感觉­精­神恹恹,心情也不太好,吃东西更没胃口,青姑姑看在眼里,只当是明瑾曦为汪奇泽吃味了,便瞅紧一切机会在明瑾曦面前说汪奇泽的好话,并且暗示她如何主动拢住汪奇泽的人和心。

侧妃人选一敲定,意味着朝中官员的选班站队已经完成,除了中间派,剩下的要么是亲贵妃的,要么是亲太子的。

于是,汪奇泽出手了,派暗卫一夜之间连灭二十一家饶显的重要党羽。

饶显兄妹这才发现自己大大低估了汪奇泽,但是一切为时已晚,好不容易培植起来的势力一夕之间土崩瓦解大部分,且不说没有证据指证汪奇泽,就算有证据,他们说的话也没人敢信了,兄妹二人恨不得将汪奇泽挫骨扬灰。同时汪奇泽的实力深不可测,饶显兄妹决定暂避汪奇泽的锋芒,以图东山再起。

自苦以来都是拳头硬的说话,汪奇泽用他的铁血震憾了东越国上下,自此后没有人敢再在他面前轻易置喙,却让汪孝诚感觉到了危机。

皇帝老子还没想死,太子却越来越势大,汪孝诚的心又开始偏向饶贵妃。

原本后宫之中已经是饶贵妃与贤妃韩靖瑶二人平分秋­色­的,现在汪孝诚心中的天平又开始倒向饶贵妃与两个小儿子,贤妃那边自然又去得少了。

不过,韩靖瑶经过上回的茶室事件后,­性­情变得沉稳了许多,也没再见过明瑾曦,至于与汪奇泽还有没有联系就不得而知了。

汪奇泽的纳侧礼很快就到来,明瑾曦这位太子妃不得不再次入宫接受两位小美人的跪拜,可是一到大殿里,便觉得浑身哪里都不舒服,尤其是闻到满室的脂粉气就想吐。

汪奇泽看着明瑾曦憔悴的脸­色­,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小小的喜悦,总算肯为他上心一点心了呢。

“曦儿,你哪里不舒服?你先伸手过来我替你诊诊脉!”坐在左上首,穿着大红喜袍的汪奇泽对同样坐在上首盛妆的明瑾曦说道。

明瑾曦刚想伸出手去,突然想起一事,惊得赶紧将手收了回来。

“王爷,你好好享受你的洞房花烛,明日两位妹妹也不必来给我敬茶,见面礼明日我会派人送过来!”明瑾曦像是被人踩了尾巴落荒而逃,这番情形落在众宾客眼里又是妒­妇­太子妃不懂规矩礼仪的表现,纷纷露出不屑的表情。

汪奇泽却很开心,难得看到明瑾曦如此失态,更加下定决心晚上给她一个惊喜。

出宫的明瑾曦没有回秦王府,而是将马车驶到一间有雅座的茶楼,再让青姑姑立即去请两名大夫前来。

大夫们的诊断如出一辙,即怀孕二个多月,且脉像有力,呣子俱安。

明瑾曦抚着平坦的肚子不敢置信,自己居然也要做母亲了。

青姑姑与宝珠爱花三个则喜不自胜,“哎呀,我们赶快写信向长公主殿下报喜,这下子国公爷与长公主殿下都该放心了。”

“嗯,这的确是一大喜事,应该让父亲母亲高兴高兴,不过这事你们暂时不要告诉念玉。”

不告诉念玉,也就是不想让惠王知道,亦代表着明瑾曦不打算将此事告诉汪奇泽。

“太子爷那边恐怕是想瞒也瞒不住!”青姑姑现在对明瑾曦在处理与太子的夫妻关系时的任­性­十分头疼。

“能瞒多久便多久,有些事我想再看看!”

青姑姑三人只得答应下来。

回到秦王府,明瑾曦第一次感觉檐下的红­色­灯笼有些刺眼。

青姑姑亲自下厨做了清粥小菜,明瑾曦吃饱后,又美美地了一个澡,才消去一天的疲累。

“今晚开始恢复值夜,你们四个轮着来,从青姑姑开始,另外,院子里入夜便上锁,如果是太子爷来叫门,就说我要斋戒三个月为母亲与快要出生的弟弟祈福。”青姑姑几个知道内情,只点头应承,唯念玉以为明瑾曦在宫里受了气。

“太子妃,你要想开些,太子爷他也是身不由已,不管太子爷纳再多的侧妃,太子爷心里都是想着你的!”念玉忙安慰道。(去 读 读 ..om

110来信

明瑾曦一夜好眠,倒是青姑姑在替她梳头时,凑到她耳边神­色­怪异地说道:“王妃,昨夜太子爷来过,婆子们按你吩咐的没敢开院门!”

明瑾曦倒不奇怪汪奇泽会在迎娶两名侧妃的喜日子来找她,汪奇泽口口声声抱怨她为何不喜欢他,自然不会自己去找原因,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在他与别的女人洞房花烛的时候却来寻她,是对她看重的意思,却不知道这纯粹是为自己的伪善找借口,也是在为她拉仇恨值,明瑾曦岂能让他如愿?

再者说虽然大夫说她的胎像不错,但是以汪奇泽在床第间的一惯能折腾,难保不会突然间动了胎气,到时可是想瞒都瞒不住了。

用过早膳,柳濡梅来寻青姑姑说话,听说明瑾曦有孕,也高兴不已。

明瑾曦又趁机老话重提,“看吧,我和汪奇泽这样的都快有孩子了,你们都成亲快一年了还没动静,青姑姑你若再不出府去照顾我义兄,我就做主给义兄纳一房妾室,到时候你可别怨我哦!”

“王妃,你又在瞎­操­心了,我们自己都不着急,你急什么?况且现在你院子里只有我们四个人能用,我再走了像什么样子?再说,现在你又有了小王爷……。”

“你别又用老一套来糊弄我,你们四个都是能独挡一面的,我只要有你们其中一个就可以过得很好了,不但你要出去,念玉也别老我面前晃悠!”

老实人念玉十分不满,“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我头上了?我又没成亲,王妃为何要赶我走?”

“我说你们怎么都一根筋?谁说我要赶你们走?难道叫你们出去走动走动就是不要你们了?青姑姑你早晚出府照顾义兄,有什么消息也不用义兄再专门跑一趟王府来惹别人的眼,如果有一天我们有什么事,你在府外也好接应我们,尤其是现在这个非常时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收起包裹走人了。若到时我们再着手准备会来不及的。”

青姑姑终于将明瑾曦的话听了进去,犹豫着说道:“王妃这样想也有道理,不过我得先挑几个可靠的人进府来服侍王妃后再出府!”

“嗯,就是这意思。我们这院子也没什么好瞒人的,找几个好拿捏的,不敢轻易下手害我们的就行了。以后我身边有宝珠与爱花跟着,将那些粗重的交给她们去做。念玉就负责与王府里的人打交道,包括太子爷与惠王,尽量让他们少来打拢我,我有孕的消息越晚透露越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包括我母亲哪里更不能说,我怕她为我担心。却伤了肚子的弟弟!”

几人郑重点头,均表示对明瑾曦的安排无异议。

汪奇泽在用午膳时到来,原本脸上可以刮下一堆冰碴,但在看到明瑾曦神­色­平静,胃口极佳之后。将明瑾曦拉进怀里,满怀歉意地说道:“曦儿,对不起,我以为你不会在意的,所以……。”

“我的确不在意,我只是在意你莫名其妙地给我招恨,昨天晚上那种时候你还来我院子。你是想表达你的专情,还是想向世人昭显我的妒­妇­本质?”明瑾曦嘲讽道。

汪奇泽身体僵硬,双手的力量蓦地加大,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昨天的脸­色­不好,我担心你的身子!”

“你现在看到我的样子可以放心了,我昨天只是有些微着凉。回来喝过姜汤,睡了一觉后就没事了。哦,对了,我很好奇,昨夜你是先去的顾侧妃那里。还是李侧妃那里?或者是将两个人叫到一起的?”

汪奇泽一把推开明瑾曦,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明瑾曦则抚着胸口暗道好险,这男人真是太强悍了,昨夜幸了两名女子,刚才抱着她时,他那条不老实的祸根竟然又有想作怪的倾向。

汪奇泽这回是真恼了,竟然三天没与明瑾曦照面,明瑾曦也乐得清闲,吃了睡,睡了吃,随便再调教调教新来的四名小丫鬟,两名婆子。

念玉果然很好地履行了她的外交职责,打听到汪奇泽的麻烦事又来了,汪孝诚最近专宠饶贵妃,连早朝都时常称病不至,却偏偏不论大小事都不许别人作主,尤其是他亲手册立的太子汪奇泽。

更有奇怪的谣言传出,皇帝很后悔立秦王为太子。这才一个月都不到,皇帝就种做派,的确很打太子的脸。

念玉又神秘兮兮地在明瑾曦耳边嘀咕,“听惠王爷说,顾侧妃与李侧妃两个至今还是完璧,册封礼那天太子爷喝醉了,宿在书房两边都没去!”

“那又如何?反正都是他娶回来的女人,早晚都是他的!你什么时候和惠王关系如此好了?连这种话你们两个都能说?”明瑾曦看着念玉似笑非笑地说道。

念玉脸一红,讪讪地跑了。

汪奇泽那边焦头烂额,青姑姑却频频带来好消息,首先是段如风一行平安回到了滇南,同时完成了虚待已久的大婚。

再就是镇南王终于答应出兵,调动三万人马与国公爷双面夹击,将雍王的叛军赶到了京都一带。各地的勤王大军也在往京都一带汇聚,打算与叛军来个最后的决战。

为此明瑾曦将义兄义嫂,念玉几个叫来吃了一餐羊­肉­锅子,还背着青姑姑喝了葡萄酒。

然而明瑾曦几个还没高兴透,长公主一封信又开始让他们坐卧不宁。

那是一封只能明瑾曦一个人看的密信,信上的内容将明瑾曦的孕吐都给吓没了。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乌先生,明七两个已经启程赴东越,目的是要将明瑾曦与柳濡梅完整地带回去。而柳濡梅,血月楼的杀手头子,她的好义兄竟然是老燕北王的私生子,流落在外几十年,而要让老燕北王下令逼两个儿子投降的条件是大周将柳濡梅安全送去肃北。

要明瑾曦回去的理由则是待明瑾曦见到乌先生后,再由乌先生告之,由此明瑾曦十分庆幸当初为了防止信件被东越人截去,没有将自己怀孕的消息传回大周,否则,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又有可能错过。

明瑾曦不敢将柳濡梅的身世提前说出来,看样子柳濡梅对自己的身世来历连青姑姑都没告诉的。

看着柳濡梅几个好奇的目光,明瑾曦将那信直接烧成灰烬。

“没什么大不了,就是让带些东西回去,念玉,我现在口苦得很,想吃掬花粥!”

念玉没有多想,站起来就往厨房走,“你们也暂时别走,今晚吃了汤锅子,怕要火燥,我多做些掬花粥给你们吃!”

念玉离开后,大家将目光很自然地投向明瑾曦,“我让念玉离开并不是不相信她,而是这件事太重要,容不得半点闪失!”

柳濡梅,青姑姑等立刻紧张起来。

“你们也不必过于紧张,母亲来信说让我们几个一起离开东越回京都,乌先生与明七已经在来接应我们的路上了。”

听说乌先生与明七亲自来接应他们回大周,想着很快就要结束这种半囚禁的生活,大家的高兴劲就别提了。

“我明日便派人通知咱们在彭州城的联络点,让他们提前做好迎接大周来人的准备,我们也要开始筹划如何离开福州城了。”柳濡梅兴奋地说道。

爱花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愣愣地说道:“我们真的要回大周了?”

“计划是如此,不过我们这么多人全部都离开恐怕也很难,到时一定会有留下来的人。”明瑾曦意有所指地说道。

不明说明,大家都明白留下来的那个一定是与汪奇正臭味相投的念玉。

明瑾曦几个聚在一起苦思脱身的法子,算来算去想要悄无声息的离开福州很难,她们最多只有一天时间的空档可以利用,也说是他们必须在一天之用赶到东越与大周的交界处,而平日里从福州到彭城都得一天,现在他们是逃命,还得算上想办法出城的时间及明瑾曦这个孕­妇­受不得太大的颠簸。

结果想了好几个法子都觉得不够妥当,正在大家都有些急躁之时,贤妃韩靖瑶派了个宫女来传话,说是想见她一面。

明瑾曦想着二人虽然从小掐到大,但好歹也是表姐妹,又是一同来的东越,如今她要一个人回去了,留下她一个人在这东越苦苦挣扎,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忍,便答应下来。

第二日,明瑾曦特意穿了一件宽松的衫子,带了青姑姑,念玉,捧了几样不打算带走的珍宝进了皇宫。

谁知一进宫便遇到两个妙人儿,顾侧妃,李侧妃居然早早便候在必经的宫道上,不禁让明瑾曦怀疑这二人与韩靖瑶是否合起伙来针对她。

“姐姐是去见贤妃娘娘?”顾侧妃热情地上来搀明瑾曦的手,被明瑾曦巧妙地避开。

“你二人是专程来候本王妃的?”很快就要一点­干­系也无,明瑾曦懒得与这二人啰嗦,举步继续往前走。

李侧妃忙笑道接口道:“当初姐姐没有喝妹妹们的敬茶,妹妹心中甚是不安,这回听说姐姐要进宫来,妾与顾妹妹特意前来拜见姐姐,还望姐姐在见过贤妃娘娘后莅临东宫一叙!”

111回归

明瑾曦心中厌烦,“你们两个算是打错主意了,实话与你们说,太子爷从你们两个来了后便一次没来过本妃屋里,所以你们两个完全不用考虑本妃,就算这个正妃位置你们若有兴趣,也可去禀了太子爷,让给你们两位中的任何一位也不是不可以,总之,别轻易出现在本王妃面前,本王妃可是久享大名的妒­妇­,你们两个若个什么闪失可别来怨我!”

原本是想将明瑾曦请去东宫显摆一下的东越贵女们立刻变了脸,齐齐停了脚步,再也不敢跟来。

“可怜复可悲!”明瑾曦摇头道,“一个被人用过的男人也如此稀罕!”

青姑姑听见张开嘴想笑,看看四周又赶紧憋下,脸胀得通红。

韩靖瑶看起来气­色­不错,失宠应该没有对她造成影响。

“找我来想说什么就痛快点,刚才已经听了一通废话,现在我不想再听!”

“被人用过的男人!”韩靖瑶怪笑一声,“还和从前一样猖狂!”

明瑾曦眉头一皱,想起身离开,韩靖瑶却回过头来,认真地说了几个字,“带我一起离开!”

明瑾曦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呛着,又一ρi股坐了回去,完全没有孕­妇­的自觉。

韩靖瑶却带着几分得意地看着明瑾曦恼火的表情,“不用疑神疑鬼,这是我猜的!”

“猜?”

“我与你斗了二十来年,你是什么德­性­我应该比你母亲长公主还清楚!原本你就不愿意嫁来东越,汪奇泽连娶两位侧妃,你居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安静得过分,这对于成天嚷嚷着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清河郡主来得太不可思议。只能说明你从来没有当这里是你的归宿,更没有将奇泽当你真正的夫君,你随时随地都在想着离开东越,我猜得可对?”韩靖瑶的得意之­色­更浓了。

明瑾曦不置可否。心里却在盘算是韩靖瑶突然想回大周是什么意思,以及汪奇泽已经知道这件事的可能­性­。

“我们一起来的,你自然得带我一起离开!”韩靖瑶说着说着,眼睛就有点红了。“我得到消息,母妃病重,我怕再晚回去就再也见不着她了。”韩靖瑶突然伏在地上痛哭失声。

再是大­奸­大恶的人都是父母生养,都有一分亲情在,何况韩靖瑶的本­性­也还远没达到大­奸­大恶的地步,明瑾曦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亲,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你没完成皇帝的交托,就算回去了也见不着你母亲!”

“你怎知我完成不了?如果不是想留着一条命回去见母妃,我早就动手了。”韩靖瑶激动地说道。

明瑾曦最终还是心软,不管韩靖瑶打的是何主意。看在她对沈贵妃的母女情分上,明瑾曦决定赌一赌。

“我们的确准备最近离开福州,只要能在一天内到达彭城,我们就安全了,可是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没想到一个如何快速离开福州的法子!”

韩靖瑶又露出她惯常的鄙视神情。“如今看来不是我单方面求你们,现在我们应该是合作者了!我有法子带你们离开福州,并且有法子阻止他们的追赶,可是我只有三个人,却不能保证安全回到京都。”

明瑾曦大喜,也不去计较韩靖瑶那恶心的表情,“如果你真有法子带我们出福州城。那么我们安全离开东越的机率将在九成左右!先说说你如何让我们离开福州城!”

韩靖瑶也不再卖关子,“再过三天我有机会出宫去城外的玉峰山上香祈福,到时我可以发张贴子邀你同去,到了玉峰山,听法师讲经两个时辰,将宫里的人都挡在外面。我想两个时辰足够做很多事了,这只是我的第一个出逃步骤,随后为了减少追兵,这个时候宫里会发生重大事件,比如皇上驾崩之类的。到时候为免奇泽错过好时机,我会在毒发之前给他送一封信,到时就赌在他心目中,是你重要,还是皇位重要了!”

“好计谋!不愧是沈相血脉!”明瑾曦脱口道,韩靖瑶则一脸意外地看着明瑾曦,“你终于承认我比你聪明了?”

明瑾曦翻了个白眼,“你别想多了,我是指这件事上,你安排得很有当年你外祖父的风采!”

韩靖瑶或许是想起了外祖父沈放,神情黯淡下来,“我给祖父提鞋都不配,我若有他一半的聪明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下场!”

明瑾曦心说,沈放再聪明也还是没得善终,可见聪明与品­性­都是不可少的。

“他背叛了我外祖父,如今我杀他父亲,也算是扯平了,况且汪孝诚一死,饶贵妃一伙便再也蹦达不起,只能眼看着太子顺利继位。”韩靖瑶突然幽幽地说道。

明瑾曦吃了一惊,发现自己从来没将韩靖瑶看懂过。

由于有了韩 靖瑶的加盟,出逃便容易多了,明瑾曦心情很好。

没想到在两位侧妃拦截她的地方又见到另一名主角。

汪奇泽着紫袍,戴黑­色­斗笠的面罩,立在万花丛中,很是耀眼。

“你不会也想请我去东宫一游吧?”

“本王是来告诉你,自从被你用过后,便没有别的女人再用过本王!”汪奇泽声音很奇怪,无喜无怒。

明瑾曦觉得甚是无趣,这个皇宫真是不得她喜欢,就那么一句话,片刻功夫居然就在整个皇宫传遍了。

“你特意来与我说这句话?”

“曦儿,”汪奇泽踱步到明瑾曦跟前,捏起她的一只手,放低声音说道:“不要再生气了好么?你明明知道我是身不由已,我虽做不到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但能做到我这一生都只与你有肌肤之亲!”

明瑾曦眉头一挑,随即又按捺下心头的鄙夷,“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专门临幸于我?”

汪奇泽手一紧,明瑾曦感觉手掌快要被他捏断,抬眼看到汪奇泽眼中的怒火,又决定暂时忍耐。

半晌,汪奇泽才嘶哑地说道:“我知道你从小就是个没心的,却没想到你冷酷到这种地步。不过,既然你我已经走到这一步,我更加不可能放手,不管你有没有心,你都得呆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汪奇泽的话让明瑾曦心里也涌出几分酸楚,如果只他们单纯的两个人,不涉及其它,汪奇泽还是一个挺不错的男人和夫君。

“你且回王府,今晚我会晚点回家,你先睡,不必等我!”

“可是,我院子里有新规矩,天黑就落锁,估计他们都不敢来给你开门。”

“我想要回自己家,岂是一道门就能拦住的?别闹小孩子脾气了。”汪奇泽竟然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让明瑾曦感觉十分诡异。

“对了,贤妃娘娘邀我三天后与她一起去玉峰山烧香还愿。”

“这事我已知道,玉峰山有些远,早去早回,我会派人跟在你们后面。”

“派人?暗卫还是侍卫?”明瑾曦装着很感兴趣的样子。

“我让试剑带人跟你们去。”汪奇泽带些宠溺地与明瑾曦说话。

明瑾曦暗中松了口气,只要没有防不胜防的暗卫就好。

汪奇泽拉着明瑾曦的手将她送到宫门口,沿途不知招来多少忌恨的目光,不过明瑾曦已经不在意了,三天后,她将是东越的叛逃者,亦是整个汪氏皇族的耻辱。

夜里,明瑾曦在床上铺了厚褥子,还在底裤上弄上许多血迹,装成月事来临,然后才敢放心睡去。

汪奇泽果然不走正门,直接从墙头上跳了进来,叫人服侍洗浴后,原想好好与明瑾曦亲热一番,看到明瑾曦裤子上的东西,只得作罢,便抱着明瑾曦安睡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汪奇泽让明瑾曦亲自给他梳头,“不知为何,最近我常常失眠,昨夜却是这一个月来睡得最好的。”

“宫里那几位很麻烦?”明瑾曦想着反正要离开了,问问宫里的情形也是好的。

汪奇泽将明瑾曦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更不会让她们伤害到你!曦儿,我看你的脸­色­还是不太好,我帮你诊诊脉吧。”

明瑾曦如同被马蜂蛰了一下,连忙说道:“我身子没事,只是最近胃口不好而已。我不要你们诊脉,每次诊脉后,就是没病你们都得开了方子,弄一些黑乎乎的东西来给我喝,”

汪奇泽摇头,“也罢,我这点半吊子医术帮你诊了也没用,我回头亲自请姜院判来给你诊脉!”

好不容易熬到第三天,韩靖瑶打发人来说,让早点出发,于是大家默默地收拾好东西聚在大厅内。

“念玉,想心这几天你已经猜我们在做什么了,现在我便问你,你是留下,还是与我们一起回大周?”

念玉红了眼睛,“王妃的话问得好没意思,当初奴婢随王妃来东越之际,长公主殿下交待过奴婢,如果王妃想离开东越,无论如何要保护王妃顺利回大周,奴婢记着这话,一刻都不敢稍忘。”

“我明白这个,我前几日让他们不告诉你的原因你自己也明白,我是想说我希望你好,希望你能幸福。我们一旦离了东越,再回来的机率几乎为零,我不想你有遗憾。”

112逃亡

113绝裂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