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着那杯酒回来了。她的手指碰到了我的手,凉凉的,那是因为她端着那杯冰凉的酒的缘故。我握着她的手,然后慢慢地舍不得地放开了,那感觉就好像在山谷中做了个美梦,却被刺眼的阳光逼得非醒来不可。
她窘红了脸,坐回到椅子上,不太自然地在椅子中调整着姿势。
她点燃一根烟,看着我喝酒。
“阿姆托尔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我说,“但是不知怎么的,我并不认为他是一个珠宝抢劫团伙的头儿。也许我弄错了。不过如果他是主谋,又以为我抓住了他的什么把柄的话,我绝对不会活着走出那家医院。但是他是一个心中有所畏惧的人,直到我向他胡扯有关隐形墨水的事,他的态度才真正变得强硬起来。”
她平静地看着我说:“有那种事吗?”
我笑了。“如果那些名片上真的有用隐性墨水写的字,我也没看到。”
“把危险的信息这么藏着实在奇怪,不是吗?把它们藏在香烟的过滤嘴里,别人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现。”
“我的想法是马里奥特在害怕什么。如果他出了意外,那些名片是会被发现的,警察会仔细检查他口袋里的东西。这就是让我感到很困惑的地方。如果阿姆托尔是个坏蛋的话,他不会留下任何东西让人找到的。”
“你是说如果是阿姆托尔谋杀他的话——或派人谋杀他的话,就不会留下证物?但是马里奥特所了解的有关阿姆托尔的情况,可能和这个谋杀案没有直接关系。”
我往后靠着椅背,喝完那杯酒,假装在思索这个问题,然后点点头。
“但是那个珠宝抢劫案和这个谋杀案有关系,而我们又假设阿姆托尔和那个珠宝抢劫案有关系。”
她的眼睛里露出顽皮的神色。“你绝对累坏了,”她说,“想不想上床休息?”
“在这里?”
她的脸红到发根去了,下巴也伸了出来。“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又不是小孩子,谁管得了我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做什么。”
我把杯子推到一旁,站了起来。“我难得有正派的一刻。”我说,“如果你不太累的话,能不能开车送我去出租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