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雨刚刚冲刷完这个海滨之城,翟建国将车子停在滩头,一个在建的建海滨娱乐场矗立在拦海大坝周围,风雨刚过,偶尔还能看见走出来几个带安全帽的工人。路边溅起的泥土把整个车子污浊的都不成样子了,地上也是脏兮兮的,泥泞不堪。
兰霞轻推开车门,翟建国轻轻附在兰霞的耳边道:“我抱你下来吧!”
兰霞已经看见路上的泥泞了,轻低着都道:“恩。”
翟建国把兰霞抱了起来,侧身用胳膊将车门关上,他此刻感觉到兰霞那么柔弱如丝,兰霞将整个身子拥在翟建国的怀里,一只胳膊搭在翟建国的脖子上,翟建国能感觉到兰霞吹气如兰的鼻息,将他整个人都化解了开来。
前面是一个高坡,绿化工人将草坪布满了整个小土坡,翟建国不顾脚下的湿滑,一步一歪的将兰霞抱上了土坡,翟建国将兰霞放了下来,一阵夹带着海水咸思思的凉风吹来,泛起雨后的一丝清寒。兰霞将整个身子拥进翟建国的怀里,翟建国把兰霞拥抱的更紧了,一阵阵的幸福夹带着忧伤让翟建国的眼中几次涌出泪花来,他将头埋进兰霞的头发中,一丝淡淡的体香将他陶醉,忘记了一切。
“我喜欢你抱着我!”兰霞轻声说着,将头轻轻贴了贴翟建国炙热的脸颊。
天津的海缺少碧蓝,混褐色的被烟雨朦胧撩拨着,太阳已经渐渐西沉,红彤彤的将晚霞映出别样的色彩。一艘轮船停泊在不远处的海里,舒展着长长的吊塔像一位垂钓的老人漠视着这世态炎凉!
兰霞周末来的天津探望在这里修养的父亲兰贵民,兰贵民帮助刘宏明处理雪灾、恢复生产起了很大的作用,刘宏明记挂着这件事情,想找机会答谢一下老人,恰好区里一批老干部去天津疗养的名额,刘宏明帮兰贵民争取了一个下来,从兰霞那里刘宏明得知老人腿脚不好,又是孤单一人,老伴去世两年多了,兰贵民也就应承了下来,在这里疗养了个把月了,天津的条件自然要比凤仙县强的多,气温适宜,水汽充足,很是适宜疗养,又有很多老干部一起下棋、打牌,兰贵民居然住了下来。兰霞这几日心绪颇不宁静,感情已经脆弱到了极点,这一个多月余,翟建国已经找过自己四次了,每次激|情之后他都匆匆的离去,每次之后她都好不想让他离开,他想挽留最后一次拥抱,最后一次热吻一直到自己死去的那一刻!
兰霞和丈夫曹嘉诚已经分屋子睡觉差不多一年了,曹嘉诚在县里运输公司上班,每次都很晚才回来,俩人结婚八年了,没生过孩子,一开始兰霞去医院检查说自己有附件炎,需要治疗一段时间,而且还要节制性生活。兰霞吃了半年的药,也没见效果,婆婆也帮着找中医,弄偏方,又过了半年仍不见效果,其间曹嘉诚哪里禁得住这般禁欲,兰霞也忍不住曹嘉诚的苦苦哀求,每个月答应曹嘉诚同床两次,没过半个月曹嘉诚就恢复如初了,几乎夜夜都要,做完就呼呼睡去,兰霞只能暗自落泪。结婚一年仍不见肚子的动静,兰霞的朋友告诉她说附件炎一般女人都有点,不成你去查查你男人是不是有问题。曹嘉诚到医院一检查,医生告诉他精子成活率低,只有百分之四十多一点,可能跟他做司机和饮酒有关系,医生建议他想要孩子的话,最好在家修养一段时间,吃些药调理一下身体。曹嘉城从单位告了半年的病假,吃药、禁欲、检查、*……依旧如初,两人的关系此时已经到出现了裂痕,半年后,曹嘉诚回单位上班去了,单位已经传的风言风语,曹嘉诚哪承受得了这般,便常常找些远途的活拉,借故躲避妻子,躲避家人、朋友。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此时翟建国已经两年没和兰霞联系了,翟建国一直觉得兰霞婚后很幸福,他不能再这样纠缠她了。而此时兰霞都快禁不住了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了,没多久俩人便旧情复发了。
兰霞凝望着苍茫的大海,此一般的愁绪千万次的涌上心头,多想这么让时间停留,就这么相爱相拥下去,想到这两日他和自己的缠绵,转瞬即将要分手,她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轻声抽噎起来……
翟建国只能紧紧的将她抱的更紧,他疯狂的将她扭过身来,狂吻她滴下来的泪水,将咸咸的味道沁进肠胃里,两唇又狂热的接触在一起,久久的不能分开……
兰霞将他轻轻的推开,轻声说道:“你该回去了,天晚了,你一会开车我很担心的!”
兰霞的言语敲打着翟建国的心,翟建国的心疼痛的难受,夕阳依旧坠落了下去,黄昏即将过去了,夜幕即将来临,翟建国揽着兰霞的腰身又抱了起来,将兰霞抱回车里。
一位看似拾荒的年轻人穿着着脏兮兮的衣服走了过来,虽然看上去没有了生机,但脸上依然显现得出他年轻英俊刚毅的神态,翟建国刚要发动车子,兰霞失神的眼色突然看出了些什么,轻轻碰了碰翟建国的胳膊翟建国顺势望去——好熟悉的背影!娄军?
翟建国赶紧发动着车子,将车贴着那个年轻人开了过去,翟建国回过脸仔细扫视那个年轻人,果然是娄军。翟建国赶紧将车刹住,下得车来跑了下来,喊道:“娄军,是你吗?”
年轻人停滞了,面色僵硬的难看,娄军转过身去:“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
说完年轻人转身便走,脚步蹒跚的,架势仿佛带着饥饿,翟建国和娄家这么多年的关系,怎么会能认错,他赶快跑过去,没几步便一把拽住了娄军,娄军脸色蜡黄,神态憔悴,他知道已经无法挣脱翟建国了,翟建国已经认出了他。
“听你家人说你不是出门有事吗?怎么十天不见成这个样子了?到底怎么回事,走,我今天恰好今天刚个这里看完会,我把你带回去。”翟建国素来和娄家交好,娄家这孩子比较仁义,翟建国尤其喜欢,看着娄军这个样子便连珠炮似的发问起来。
娄军此刻眼睛已经透露出来润湿的样子,喉结蠕抽动了一下,看的出他在强忍着羞辱,他低下头说道:“叔,我今天不能随你回去。”
“你和家里闹意见了?为什么不回去?”翟建国惊讶的问道。
“没有,不是,你别问了。我出来散散心的!”娄军回答。
兰霞此时从车里也走下车来,这种场合下,没有不露面的道理了,她和娄军也见过两次面,尤其她也曾帮助过娄玉海办过点事情。
“娄军,我是你兰霞阿姨,有什么事先回家再说好吗?”兰霞关切的问道。
娄军一见是兰霞,脸色上露出点强颜的笑意,说道:“兰姨,我真没事,我就是出来走走,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们了!”
兰霞和翟建国脸色稍稍变了一下,翟金国抢先说道:“我们这不一起开会来吗?正好我送她一程,恰好撞见你了。”
“哦,是这样的,我……我出来参加一个同学的婚礼,我坐火车过来的,路上让小偷把包让小偷给摸了去了,你们看我这个样子也不能回家了……要不你们先借我点钱,我收拾一下,明天我坐车回去,你们看可以吗?”娄军一顿一顿的说道。
“这样我们先领你去宾馆洗个澡换套衣服,然后跟我一起回去。”翟建国说道。
“不,我真不麻烦你们了,我想自己一个人好不好,叔,我求你了!”娄军说完,面色悲伤的难堪。
兰霞和翟建国对视了一眼,知道这孩子一定遇到什么麻烦事情了,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了,翟建国从兜里摸出了三百元钱,塞到了娄军手里,说道:“既然这样,我先回去,你自己先找个旅馆住一晚,不成的话给家里回个电话,让家里来人接你好吗?”
娄军点了点头,将钱接了过来,兰霞又从包里拿出三百元也塞给了娄军,问够不够。娄军没好意思要,紧说够了,不用了。兰霞还是用力塞到了他口袋里。
娄军说道:“叔,姨,你们先回吧。我明天一定会去!”
翟建国和兰霞知道这孩子一定倔上劲了,怎么也不会和他们回去了,只得目送着娄军走远了,俩人这才上车。
“他们家最近有什么事情?”兰霞问道。
“没听说过,只知道说他出去办事了,具体我也诶问过,真有事的话,应该能听得到的。”翟建国回道到。
俩人相继沉默了片刻,翟建国又轻轻握住了兰溪的手,两只手又紧紧的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