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话让我也觉得沮丧起来。”容先生说。
“对不起,容先生,我现在的样子谁见了都不会高兴的。”少华的目光看着地上的一只昆虫,它刚从窗外飞进来。
“你听我说少华,你还是应该尝试去信佛。”容先生规劝道。
“不,我不会去临时抱佛脚。我历来不信释迦牟尼。如果因为死亡的胁迫而变成有神论者,那么佛也不会接纳我,现在皈依也太实用主义了。”少华坚决的口吻中有一股大势已去的凄凉。
容先生知道说服不了少华,落寞之情溢于言表,他俯下身将那只昆虫捡了起来,放在掌心中。昆虫开始爬动,顺着手指向前,很快到了食指边缘,容先生捏住它的硬甲壳,重新放在掌心中,用另一手将它弹出了窗外。
“你杀死了它。”少华说。
“它也可能不死。”容先生说。
“但愿。”少华苦笑了一下。
“我今天来是告诉你,明天我要离开医院半年。”
“去哪儿?”
“瑞典。”
“做访问学者?”
“其实这是我退休前最后一次出国机会,你知道医院里的人事很复杂,趁这个机会我也好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