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奇鸟山围捕行动的结局颇具戏剧性,在我将要和大部队汇合的时候,我突然看见那个我在半山腰上见过的“可疑男人”,我冲上去特别狠地揪住那可疑人,他们却告诉我是在“模拟战争”。ww***
战争是假的,小碚的指北针丢了却是真的。
小碚总是特别倒霉,她丢了指北针,实弹射击课还打了个不及格,总之倒霉事全让她一个人摊上了,据说她打靶的时候,有四子弹脱了靶,在靶子上找不到任何子弹穿过的痕迹。
队长说,打靶及不了格你毕不了业,小碚你得重来。
小碚低着头,看自己的手指头。
队长说,另外你的“内务”也很糟,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别人的被子能叠得方方正正好像豆腐块儿,而你的被子就永远皱皱巴巴好像一堆烂肉。
“烂肉”一词使我产生了一些不太舒服的联想,我这人就是这样,喜欢多想,其实队长的训话又不是冲着我来的,我完全可装聋做哑,假装什么也没听见。可我就是把什么都听见了,当时队长训小培的时候,我就站在旁边,训小碚的那些话,一字不落地钻进我耳朵里。
我不好受。
有一列士兵从我们身边经过,我注意到小碚的表,她很不自然,脸白得像纸,队伍走过去之后,小碚才恢复了正常,变成一个正在受训的缩头缩脑的小女生。
“我喜欢上一个男生,他是8队学员,我的老乡。”
小碚在水房嘀哒嘀哒的水声中向我倾诉,她说白天那个男生排在队伍里从我们眼皮底下走过,她有种抑制不住的冲动,突然间想要大声喊叫,喊出他的名字来。
我想起小碚上午煞白的脸。
“军校女生是不可以恋爱的,这是纪律。”小碚熟背了队长的话,此刻很痛苦地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她说她要补功课,我看到她的“普通物理”作业本上画满奇怪的图案,好像花蕊————那些花的生植器奇怪地张开着,像是要吃人。我曾经听说过一种能吃掉动物的植物,在我的想象中,那种植物一定就是像这样执着地张开着,等待是它的常态(因为它不能主动出击),等待,就是漫长地熬着,看不到希望,一切绵绵无期。
小碚的脸由白转为灰,她低下头去做功课的样子显得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