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冠冕堂皇的培训终结在一个点上:利益分配问题,就是如何把医生的开方费给的含情脉脉。荫森公司主张不要*祼地给医生包红包,那样和嫖娼没什么区别,质感太差,用荫森公司那个金发碧眼的洋销售总监的总结性陈词:一流的营销高手,就是要把嫖娼进行到让对方排着队以身相许还不能提钱的程度。
带着这个懵懂的课题,李巧然她们的受训工作也圆满地进入尾声了。
晚餐在热烈的气氛中进行,通常,这是荫森公司新员工上岗前的最后一次晚餐,席间,二烧饼疑虑重重地问王小雨:“你们听懂那个洋总监的话是啥意思了吗?”
王小雨学着洋总监的样子耸了耸肩:“这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用老子他老人家的话说,就是‘道可道,非常道’,啥都要问,傻了吧唧的!”
这话被那个举着酒杯正在向他们走来的洋总监听得一清二楚,他饶有兴致地走向王小雨,操着一口自认为很不错的蹩脚汉语问二烧饼:“张小罗,‘傻了吧唧’是什么意思?”
二烧饼脸刷地一下红了,继而,他正了正他那副极具标志性的眼镜,一本正经地告诉洋总监:“‘傻了吧唧’一词,只能用于很亲密的人之间,相当于——相当于英语中的dear,对,就是dear。”
王小雨小声冲二烧饼嘟囔了一句:“自作多情。”
洋总监爽朗而狡黠地笑着:“中国话,了不起,魅力无穷,我对中国文化情有独钟,以后要多向你们请教,来,傻了吧唧们,让我们一起,为了荫森公司的事业,傻了吧唧!干杯!”顿时全场喷饭。
此时,我们的男一号范骏在姐夫孙一鹤的运作下,进入了京城数一数二的三级甲等医院——人民医院做了内科医生。范骏正式开始了一个实习医生的菜鸟生活。
国立医院内科医生办公室。
内科主任易老大正在对实习医生范骏和一名年轻的医生白丁发号施:“范骏,你去处理23号床的病人,告诉他们可以出院了。白丁,你去处理14号床……”
范骏提出异议,打断了易老大颐指气使的命令:“我觉得23号床这时候出院不是时候,她的情况刚刚稳定下来,正应该坚持治疗。”
易老大冷笑:“你觉得?你以为你是先知啊?瞧你那熊样!给个白大褂你就以为自己真是天使了?我告诉你,她要是再不出院她回家的路费都没了,她要是再住三天,我敢保她们家春天都没钱买种子种地了!你们这帮菜鸟懂个屁!”
范骏争辩道:“可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停止治疗啊!”
易老大对范骏显然极为不满:“为了救一个病病歪的,牺牲一家子活蹦乱跳的?和医学打交道天天都得面临悖论,她治不起病是她的命!那是神管辖的范围,我们管不了!”
范骏:“怎么会是这样?”
易老大:“在当下这个世道,要想做一个符合医院要求的创收型医生就先把同情心藏起来吧!你还真不愧为范老君子的儿子,继承了他老人家的光荣传统!”
白丁悄悄捅了一下范骏,然后冲着易老大连连点头:“主任您说得对,我们这就过去劝她出院。”
易老大不满地:“你们俩分头行动,你去负责解决14床的问题,23床还是留给范骏,这是他必须要过的关!”
白丁:“我明白了,14床一切体征正常,我直接让她结账出院就行了吧?”
易老大:“把她留住,她儿子是开发商,有的是钱,再让她住一周!”
范骏疑惑地看着易老大:“她儿子有钱也不是她住院的理由啊?按说她上周就可以出院了!”
易老大恶狠狠地喘了一口粗气:“这个大内科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这种奸商的老妈好不容易落到我们手里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每个月多几个这样的患者咱们科全年的创收任务就不愁了!”
白丁:“我明白了,咱们还让她住多久?其实,那老太太满抠门儿的,她老伴儿也是整天陪着她喝稀粥,没有奸商家长的范儿。”
易老大得意地冷笑一声:“再让她住一周,我争取在一周内让她把一辈子喝粥的钱都花喽!”
病房门口。
范骏一脸愧疚地看着23号床的患者和家属收拾东西。
“大娘,记得按时吃药。”范骏不放心地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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