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甲乙双方都处于亢奋状态，荫森公司的业绩在医生和医药代表的共同努力下再创新高。那天美女李巧然还带了一个女徒弟吴婢翦，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徒弟不光是水灵得像朵花，还具备在最短时间里和所有人打成一片的优秀品质。在美女效应的激励下，医生们都喝了不少酒，不知不觉中打破了五粮液不醉人的神话，酒足饭饱之后又觉未完全尽兴，于是找个酒吧进行第二轮鏖战。他们的主任——那个脖子比脑袋还粗的易老大，今天可是嗨了极点，估计连自己姓什么都记不得了。众目睽睽之下，就硬生生的往李巧然的身上蹭，像一头发情的猪。范骏起初还假装没看见，但当易老大扒去了他脸上的最后一点矜持，大胆地将那双肥硕的爪子搭到李巧然的大腿上时，范骏咬紧了嘴­唇­。

此事要搁在别的客户身上，也许他还可以与另外几个医生一样把自己当做睁眼瞎。人民医院大内科是易老大的天下，得罪他就等于宣布不想继续在那块山头上混下去了。为一个客户得罪顶头上司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可李巧然不止是一般客户，范骏在和她保持纯洁的友谊的同时，心里还有很多不纯洁的东西，那是他不愿意碰触又没办法放下的一块心病，这块病想起来会痛，放下更痛。

在迷乱的灯光下，吴婢翦和一个叫白丁的医生正在喝着交杯酒，旁边几个医生在起哄。幽幽的灯光下，李巧然面前红酒变成了血，她觉得他们此刻喝的不是酒，而是血，那是无数患者的血，是那些可怜的病患走投无路之下买命的血，这个想法使她一阵阵发冷，并伴随着一阵阵的恶心。

此时的易老大，越看李巧然是越觉得美，一杯接一杯的红酒进一步滋润了他的*，也麻醉了他最后的底线，他用那双*的小眼睛盯着李巧然，搜肠刮肚地找出来一些讨好女­性­的诗句，用那张臭嘴肆意糟蹋着中国文化，这个家伙已完全处于­色­魔的控制之下，根本无力自拔。

此时，指望*焚身中的易老大鸣金收兵已经不可能，实在看不下去的范骏只好硬着头皮出来解围：“主任，咱们该回去了，时候不早了。”

易老大霍地站起来，冲着范骏咆哮：“咋啦？范骏？找不着凉快地儿啦？去给我拿包烟。”

说完一ρi股坐在李巧然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李巧然脸上亲了一下。

“啪！”李巧然奖励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一巴掌打出了尊严，打出了水平，这一巴掌打了易老大一个措手不及，吃惯了豆腐的人这次竟然被豆腐撞破了头，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他恶狠狠摸着被打得通红的脸，瞪着李巧然。

范骏也愣住了，这是他从业以来看到的最牛的医药代表，这两年他眼睁睁看着一个个清纯的大学生毁于易老大之手，继而破罐子破摔变成唯利是图的药贩子，像李巧然这样清澈有力的自卫还击绝无仅有。

鱼死网破的时候到了。这意味着李巧然和医院的生意就此散伙，当然这是范骏不愿意看到的，至少荫森公司的产品是过硬的，荫森在他们医院如果出局，说不定又有什么样的三流产品乘机进入医院了。

范骏比易老大提前几秒钟缓过神来，他看见易老大那肥硕的大脑袋歪成了四十五度，目露凶光。恨不得把李巧然生吞活剥了。

眼看易老大胖乎乎的巴掌高高扬起，范骏一个箭步蹿上去：“主任，我和李巧然有事商量，我们要先走一步了。”他高大的身躯立刻像一堵墙一样挡在易老大面前，这个动作使李巧然在第一时间处于安全状态，范骏头也不抬，他根本就没想得到易老大的同意，趁他愣神的一刹那，转身一把拉起李巧然，快速冲出了包房。

这一切太突然，易老大反应过来的时候范骏和李巧然已经消失了踪影。他恼羞成怒地一脚踢翻了面前的茶几。几个大夫都不敢作声，在心里不由得都感叹道：范骏呀范骏，你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稍微意思一下也就算了，你还真存心把这个太岁的大脑袋剃光啊！

包房里的歌声戛然而止，空有伴奏音乐在不知趣地响着，几个同事假惺惺地做面面相觑状，好像谁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

范骏亲眼看到了李巧然出手的迅猛，那是完全暴露本­性­的一记耳光，绝不是忸怩作态，这记耳光包含着她这几年的隐忍和仇恨，这记耳光让他又惊又喜，惊的是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孩子竟然有如此的勇气，喜的是他没有看错人，她和那些为了利益不惜一切的医药代表不一样。

她总算没有辜负自己心中的殷殷期待，范骏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