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贼,你耍我?”
罗泽南和他在场中相斗,心底既惊又惧,双方又斗了数十回合,近百招已过,到了后来他渐渐有些劲力不继却奈何不得对方一点,这种情形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惊怒交集之下额头禁不住冷汗流出,粗气渐喘,刀招进攻不及先前悍猛有力,早就散乱
“大人,你招数没有刚才变化灵巧了艾嘿嘿,怎么,力气不够用了么?咱们不妨歇会儿接着再打也行”
李观鱼依旧身形游走,和他边打边说话,继续玩轻松
“混蛋!”
罗泽南脸色都涨红到了耳根处,气得牙关紧咬,自己手持兵刃竟在军帐众目睽睽之下完全丢了脸面,禁不住满是愤怒气恼,蓦然间大吼一声,声震四周,好似霹雳,爆发出全身劲力,手中刀背倒转变化招式,趁着对手不备猛地杀出一个回马枪,力贯右臂,带着呼啸风响狠狠劈到对手胸腹前,令人不及防备
这一招是北宋著名将领杨业所创的“杨家枪法”招数,杨家将带兵征辽,多是军旅战场相斗,所以擅长施展马术枪法,这一套枪法便从实战演变而来,一共八八六十四式,招招奇特,罗泽南施展的这一招“回马旋”便是其中一式,原本是手持长枪施用,先是故意示弱诱敌前来,等待追敌靠近便立即拨转从后背施出长枪反击,攻势凌厉,往往出奇奏效,一招毙敌于当场
罗泽南现在手中施用的是佩刀,虽然不及长枪完全奏效,不过施展的也是丝毫不差,他的这个绝招十分巧妙,对方只要稍有不备,就算身形动作再快也难免被他一招劈于刀下,血溅当场
“嗯?”
李观鱼眼睛微动,料不到这个瞧起来显得粗豪的湘军武将居然还能施出这等巧妙算计的招数来,倒是有些出乎意料,眼见对方反向袭击来的这一刀甚是出奇猛辣,自己手中没有兵刃不能硬挡,若是闪避不及恐怕就要被对手劈中,情势危急
白胜男在旁边也瞧出这一招的厉害,立即出声道:“师兄,小心!”
眼看罗泽南这一刀就要劈砍到对手身上
忽然只听李观鱼哈哈一笑,但见他身影急速晃动,双脚在地面猛地一点,青色衣衫飞纵而起跃到半空一个翻滚旋转,拍的一声,双足竟然最后落下,不偏不斜,正好踩在罗泽南急速劈砍而来的刀身上,一招将罗泽南的刀势完全压赚这招回马旋施到半途自然被破,顿时化险为夷,身前的青衣束带随着急动一阵飘荡,像是凭空而立,姿势显得优雅不凡!
胡林翼和那名左大人见到,面色不禁一动,更增惊奇
罗泽南本待要一招毙敌,蓦然觉得眼前人影一花就不见踪迹,惊疑之下还未来得及反应手中刀身就感到猛然向下一沉,竟然有些把握不住单刀差点脱手,抬起头向上瞧去,顿时脸色大变,想不到李观鱼居然凌空踩在自己刀背,身形稳稳,好似一人凭空而立站在刀背上行走,姿势奇妙,七分凶险之中带着三分滑稽,实在让人意外
这一古怪奇异的情景从未见过,四周在场人全都面容耸动,无不惊奇万分
须知道,罗泽南适才劈出去的这一刀使出全力,存心直接取对手性命,力量十分凶猛
李观鱼空负双手只能闪避退让,闪躲慢了就是性命之忧,可是关键时候他竟然不选择闪避,反而凌空翻身双脚稳然下落最后踩踏在对方的刀背之上,一招压制住对方进攻,动作巧妙灵活把握得丝毫不差,令人称奇
这一招看似简单,其实不易
这等做法好似有些作秀,若有半点差错就是后果堪忧,假如刚才罗泽南那一招出刀不是向下劈出去,而是刀刃朝上挥砍,对手再凌空踩踏在他的刀身上,双脚接触刀刃,只怕李观鱼这双脚落下去就难免要残废了,做到这一点不仅需要精湛武艺在身,更需颇有胆量
李观鱼凌空飞纵,用双脚不仅一招压制罗泽南分出胜负,笑傲当超更显出其武艺和胆量远超对手,震惊在场所有人
就连胡林翼也是十分吃惊,目光惊奇连连,收起了先前的轻视
而那名左大人却一言不语,这时候眯起眼神,伸手轻抚颌下胡须,颇有意味地打量向场上的李观鱼
李观鱼视向对方,脸上一笑,“罗大人,分出胜负,你服不服?”
“放屁,老子服你个无名草辈!”
罗泽南愤怒之极,可是刚说完只觉得单刀猛地一沉,对方翻身已经从踩着的刀背纵跃而下,不禁微微一怔
“是谁在放屁?好臭,好臭!”
李观鱼双脚平稳落在地面,面色平静,粗气不喘,衣衫齐整,显得波澜不惊,浑不似刚才和人激烈交手,目光微带笑意地瞧向罗泽南,伸手挥了挥鼻子,好似真的闻到了臭气,畅然笑道:“刚才是谁说比武分胜负,说话不算话的人,放的比真屁还臭!”说完,又是哈哈的一笑,显得甚是轻松潇洒
罗泽南自己食言,听了他的话禁不住脸色一红
白胜男眼见师兄轻松获胜,在湘军大营内一展神威,让这些人瞧到了厉害,也是惊喜不已,格格的一笑,走到他面前问:“师兄,你没事吧?”
李观鱼欣然一笑,“师妹,我没事,就当刚才打了个热身,身子还没舒展开,浑身痒痒,算不了什么”
白胜男见他神情轻松潇洒,更增喜悦尤其他最后一招出手,凌空悬立于对手刀背,滑稽又惊险,连自己也看了十分出奇只可惜,李观鱼先前毕竟手中没有长剑,所以他最厉害的剑法招数,军帐的人倒是无缘见识了
罗泽南手持佩刀,站在原地显得十分尴尬
他是湘军勇将,向来自负,可是如今轻易败在对方手下,甚是惊奇,一时站在原地拿着刀不知就此罢手认输还是继续上前挑战,脸色泛红,犹豫不决
军营大帐内除了李观鱼和白胜男两人外,其余都是湘军的人,罗泽南败在对方手下,自然出乎众人的意料,李观鱼先前自称是太平天国人,因此这一场不仅是他和罗泽南武艺相斗,在某种程度上还代表太平天国一方和湘军一方的较量,现在一名出身太平天国的无名小人物轻松取胜湘军猛将,笑傲营帐,无人能敌,岂不是让湘军里面的人都被太平天国的人比下去了么?
罗泽南向后退出两步,不敢再斗,可是依旧持刀站在原处怒目盯视对方,满带煞气
尽管李观鱼获胜,可是整座大帐只有白胜男一人脸露高兴喜悦,其余的人却是谁也不敢开口为他喝彩一声,唯恐得罪了罗泽南,都是站在原地哑然无声
这时候,坐在对面的胡林翼目光审视向李观鱼,有些沉吟不语,他亲眼瞧到刚才的相斗情形,见这人能够胜过罗泽南可见果真武功不凡,虽然有些欣赏,可是鉴于对方身份来历不明,一时间思虑,不置可否
蓦然间有人拍手鼓掌,说道:“好功夫,果然不愧为武林豪杰!”
帐内安静,虽然只有一人说话却是清晰可闻,众人转头瞧,鼓掌叫好的人正是先前一直在胡林翼身旁的那名左大人
这人并不知叫什么名字,不过从其身穿的官服和在帐内所坐的位子,也能看出身份不一般
他瞧向李观鱼带着欣赏神色,称赞道:“好得很,想不到当今武林中还有这等身负绝艺的人物,倒是难得,这位李侠士和罗大人两人一番相斗,勇武豪迈,犹如龙虎相争,各擅胜场不分胜负,让我等开了一番眼界!”这么站起来说话,顿时将气氛缓解了许多
罗泽南正自尴尬,知道自己武功和对手差距不少,听了他的话才稍稍释然,嘿然一笑,有些不自在笑道:“多谢左大人夸奖,唉,罗某不过一个粗俗武人,略通武艺,过招和人相斗哪里算得上什么龙虎相争,顶多算是莽夫打斗,不值一提左大人也不必太夸奖,总之,比武打斗胜负明了,败了就是败了,武功不如人也用不着掩饰,我承认这人武功比我厉害就是!”
他嗓音洪亮,气力劲足,说得半点不含糊,军帐内人人听得清楚
李观鱼视向罗泽南,见这人虽然是湘军悍将,生性粗武强横,不过和人比武打输了就承认输了,并不做什么掩饰,倒也难得
那人却微微一笑:“罗大人话语谦虚,这次虽然和人单独比斗稍逊一筹,不过在我瞧来其实并未输给对方,你乃是咱们朝廷湘军之中少有的名将,谁人不知晓?说一个人勇武,不仅仅是指他的武艺精湛,更是指他善于带兵打仗,身先士卒不惧强敌,这才是更为敬佩的人物在咱们湘军中身负精湛武艺的人固然少见,不过能够领兵打仗的人更少有,俗话说,战场纵横,军马万千,武力为下,智谋为上!若是行军打仗只凭一人之力就能抵抗对手千军万马,那还需要其他那么多手下士兵干什么?尽管罗将军今天比武输在对方手下,只能说明在武艺上稍差一筹,并非就不如对方”
“哦?”
他这番话,不禁让罗泽南目光神情一亮,点点头
这人见了,又微微一笑,接着道:“比武胜负常见,不算什么羞面难颜之事,今日和这位出身江湖的李侠士互相切磋,较量武艺,证明了咱们湘军的崇武风尚,罗将军纵然武艺稍显不足,可是虽败犹荣,反而更能展示我大清朝武官良将的威势,岂不是大大的好事?”
这人又是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将罗泽南的败场面子挽回,罗泽南想了想,之前比试输给李观鱼的恼怒心情好了许多,不再过于追究此事
李观鱼见这人和自己毫不相识,却主动出来说话为自己解围,不由心中稍动,看了看对方
胡林翼坐在上面,见罗泽南比武落败之后,清廷湘军并没有丢下面子,手抚胡须微微一笑,也十分满意
湘军靠武立军,凭借曾国藩一手创建才迅速崛起能够和发展迅猛的太平天国争斗较量,守卫大清王朝,自然有其不同一般的地方,虽然湘军体系之中少不了朝廷军队旧式的宗族裙带关系,不过由于曾国藩擅长联络结合各方力量,打造出的湘军部队十分牢固稳定太平天国起义之初,他依靠地方关系联合一批家乡团练起身,选民练军,提拔官员,囤积粮草,购买军械,无一不是亲自担当掌握,使得湘军在很多地方不同于普通清廷军队,外能打仗悍勇,内能统一协调,纵然还达不到百战百胜的层次,不过也能做到面对强敌轻易不败,这是湘军很大的一个特点,此后,纵然数次遭到太平军重创打击也能再次翻身而起,难以被完全剿灭
他自行组建军队,清廷并没有提供多少帮助,却也使得曾国藩将这支军队牢牢把握在自己的手中,不受朝廷影响,实际上已经相当于拥有自己军队的藩镇军阀,清廷虽然对此有些戒备,不过为了剿灭太平天国在南方只得借用曾国藩的力量,使其在朝廷的地位一跃而升,成为少有的重臣
曾国藩既能治军又能打仗,文武兼备,也许单论治理军队或者行军打仗,他哪一样都不见得是最好的,胜过他的人不在少数,但是,能够将这两方面综合起来超过他的人,只怕就少有了比较在太平天国起义时期整个中国的军队,在对内治军和对外打仗两个方面综合衡量的话,除了太平天国的石达开,无疑就是他的湘军做得最好,湘军治军严谨又顽强凶悍,长期相斗下来,逐渐成为太平军最难对付和剿灭的劲敌
受其影响湘军部队的将领也大多尚武,胡林翼做为他的属下,自然也不例外,今天在军帐内见识到李观鱼的武功,心底早已十分欣赏,可是因为李观鱼身份不明,似乎属于太平天国一路,这就让他不得不有所提防了,所以只是一直旁观,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罗泽南收起佩刀,见正好有人说话帮忙给自己找了台阶下,何乐而不为?
他脸上干干一笑道:“左大人刚才的话过奖,罗某有些担当不起,今日和人一番亲自比试才见识到还有这般武功高强之人,唉,天下间算是一山还有一山高,看来武林人才兴旺,本人今日一战也算开了眼界,领教了高手,嘿嘿,不算白打了一场”
适才经过和对手一番交手,他已经知晓对方不好对付,便收起轻蔑之心,又凝神瞥视了李观鱼一眼,提刀走了回去
李观鱼见这人虽败给了自己,但也武艺不弱,比武落败能够当众承认不如自己,可见也不是普通庸俗逞武之人
见罗泽南坐了回去,他细细观察眼前的这三个湘军大帐内人物,胡林翼沉稳内敛,罗泽南勇武粗豪,而那名左大人说话不凡显得精明干练,每人都显得不一般,暗自心道:“以前一直听说朝廷官府无能,属下的军队也是萎靡不振,将帅懦弱,不能上阵冲锋打仗只会欺辱镇压百姓,不成气候!可是今天见到的这些人却是不同,瞧四周的属下士兵也都是个个衣装齐整,兵刃锪,不似以往传闻所说的不堪一击,看来这些人不同于其他,实力不弱,应该是太平天国的劲敌”
以往他鄙视不满清廷官府,自然内心敬仰太平天国起义,所以向来有些瞧不起镇压太平天国的清军,不过今日在这里见到清廷属下的这些湘军人物,原先的看法不觉稍有变化
胡林翼亲眼见到刚才的比武一战,知道所言不假,看来这人的确身负绝艺,见罗泽南走回来,贴近开口问道:“罗大人,这人的武功能胜过你,倒是少有,你瞧如何处置?”
罗泽南依旧心底不甘有气,瞥视了李观鱼一眼,说道:“这人是太平贼寇,轻视朝廷官府,留在军营中肯定对咱们不利,不能轻易放走了他,我看还是先将他押下去再说,等辨明了身份再做处置!”
胡林翼也想留下李观鱼,听了他的话,点点头
“两位大人,且慢,下官有话想说”旁边的左大人听了,连忙上前
“嗯?”
胡林翼和罗泽南两人听了,不由视向他,胡林翼问道:“左大人有什么话?”
那人微微躬身一礼,又回头瞧了瞧李观鱼,走上前对两人轻声说道:“两位大人万万不可擅自擒拿这人,否则恐怕生变!”
罗泽南不以为意,笑了一下,“左大人此言什么意思,区区一个草民贼寇,在咱们军营重地之内还能生出什么动乱?”
左大人摇摇头,说道:“这人武功高强,身份特殊,咱们若不问清楚就贸然捉拿,恐怕不好对付,依照下官的眼光,这人瞧起来不像是出身太平贼军之人!”
罗泽南在一旁听了他的话,嘿然一声,道:“哦,左大人说瞧这人不像是太平贼军的人,那你瞧他到底像是什么人?”显然不相信
那人恭谨一笑,接着说道:“你们瞧他一身打扮,青衫布裤,束发蓄辫,酷似书生才俊涅,外表带着仕子文风之气,与太平贼军里面出身的那些粗莽草气的长毛贼人可不相同,所以,下官断定他定然不会是贼军的人,眼下咱们还不清楚他的身份来历,不便贸然上前擒拿”
这三人近身说话,声音虽轻,可是李观鱼耳力敏锐听得清楚,神情微微一动瞧向那名正说话的左大人,想不到这人倒是眼光准确,竟能瞧出自己真实身份不是太平天国人,倒是出乎意料
罗泽南这时一瞥眼,“左大人,你说擒也不是,留也不是,那你说咱们到底该怎么对付这人?”
左大人见他着急,又微微一笑,对他道:“罗大人稍安勿躁,下官倒是有一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胡林翼听他这般说,道:“你既然有话,尽管讲便是”
“眼下四方征战,局势动荡,太平贼寇猖獗,如今朝廷官府正是急需用人之际,咱们湘军为了对付太平贼军四处招揽人才,一向重视江湖上的学武人,以招来为咱们湘军效力,在曾国藩大人手下的武林人物就着实不少两位大人,今日咱们凑巧遇到这人一身武功少有难得,与其将他当成太平贼寇抓拿起来,我看不如用心去招抚他,让其为咱们所用只要能够将他说服为咱们湘军清廷效力,日后定然对我们有利无害,此才为上乘之策!”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胡林翼和罗泽南都是面色稍动,有些疑虑
胡林翼心意微动,视向罗泽南,“罗大人,你认为如何?”
罗泽南先前败在对方手下,戒备李观鱼的武功高强,眉目一皱,“我瞧不妥,这人来历不明,如何轻易说招抚就能招抚得了他,此事不好办,还是先将这人捉拿起来再说”
一说要招抚,一说要擒拿
胡林翼有些为难,左右思虑,犹豫不决
那左大人见状,稍稍思虑,在旁边轻轻一笑,又接着道:“两位大人不必的,若是的不好招抚收留这人,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下官愿意亲自为咱们湘军招抚此人”
“哦?”
胡林翼和罗泽南互相对视瞧瞧,他们两人虽然有些顾虑,不过先前眼见李观鱼的武功的确不一般,若是旁边这位姓左的官员能够真的有办法招抚了这个人,留在营中效力,自然是一件大大的好事,最后都点点头
那人得了胡林翼二人的同意,便回过头来,瞧了瞧李观鱼,一时显得并不着急,伸手抬了抬,显得心有成竹,迈步走上,到了李观鱼面前,拱手抱拳一礼,显得十分客气,开口道:“这位李侠士,适才我们亲眼瞧了你的武功,都是十分钦佩,比武切磋并非想要真正为难你,只是想要看看你的武功到底如何,还望不必为此介意”
李观鱼不知对方有何意,见他客气,也伸手一礼,“算不得什么,刚才和那位罗将军比试了一番,我也甚是佩服这人的武艺,在下一个凡夫俗子,不敢有劳这位大人以侠士相称”
那人听了,又呵呵的一笑,开口道:“李兄弟身负武艺,为人谦虚,倒是难得今日既然有缘来到这里,我们湘军大营也是好客之地,二位一路从外途赶来,车马劳累,我瞧今日天色已晚,你们不如就先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日有什么事咱们再相谈,你瞧如何?”
李观鱼虽然和对方并不熟,不过见这人相貌不凡,初次言谈话语十分亲和有礼,不同一般人,对其心底生出好感,听他这么说,看了看帐内的人,说道:“大人是主,我们是客,既然如此那就叨扰了”
那人听他这么说,呵呵一笑,十分高兴,说道:“李兄弟这般肯给面子,左某多谢了!”转头对方百诚道:“你先带这两人下去,在咱们军营内找一处好的地方安排歇脚,不可慢待了”
方百诚自然点头答应,一伸手道,“李兄台,请”说着,走步靠近他,悄然压低嗓音对他道:“观鱼兄,你若是信得过我的话就一切听从安排,尽管放心就是”
李观鱼虽然和这些人都是刚刚相识,不过对于方百诚这个人说话还是信得过,听他这么说,便点点头,对白胜男道:“师妹,咱们走吧”然后和白胜男一起跟随他走出大帐
方百诚径直将两人领到一处地方,安排歇脚,对李观鱼一笑:“两位且在这里休息一天,四周都有兵丁防守,安全的很,你们尽管安心休息,明天我过来叫你们”
李观鱼听他这么说,点头答应
方百诚安顿好,转身离去,李观鱼二人在这里过了一夜
第二日午间,刚吃过饭,方百诚迈步走了进来,李观鱼以为是要召他们过去,哪料方百诚道:“最近军营有事,左大人处理事务一时过不来,他跟我说让二位在这里再多住几日,等他有空了和胡林翼两位大人知会一声,便立即让我前来通知给二位”
李观鱼听了,忍不住道:“方兄弟,三位大人若是一直不肯来召见我们,我们两个人是不是就一直呆在这里出不去了?那岂不是等于变相将我们两人扣在你们湘军大营里了”
方百诚连忙道:“哪里,哪里,观鱼兄不要误会,实在是最近大营有其他要事,军务繁忙,左大人轻易无法抽身,并不是想要将两位押在这里不让出去,你且在这里多等两日,过不了几天肯定会带你们过去大营内什么都有,你和白姑娘就当时在这里休息几日,其他一切都不用操心,我在外面留了兵冬你若是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外面的人就行”
李观鱼听了他的话,虽然有些不愿,倒是说不出什么,只得继续等待
方百诚待了一会儿,便走出营帐对留在外面的兵丁吩咐了几句,然后离去了,这一离去,一连好几天都不再看到
他和白胜男留在这个孤零零的帐内倒是哪里都去不得了,像是被关禁在此处,不过所幸外面有兵丁留守,每天都准时给他们送来东西,一日三餐,有吃有喝,倒是什么都不用操心,十分清闲
呆的时间长了,白胜男觉得有些纳闷,问道:“这些清廷官员将咱们扣在这里,既不押解,又不见面,只让咱们乖乖呆在这里不让出去,他们到底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李观鱼住的习惯,轻轻一笑:“不让出去就不出去,反正呆在这里也清闲,这般好吃好喝供着,不用咱们花钱,就权当在外面免费住旅店是了”
她听了,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这人,就是没脑子,人家把咱俩关在这里,一连好几天不顾不问,你也住的安心?若是真的想要将咱们关押在这里,这里是军营要地,外面处处都是兵丁把守,咱们怎么逃出去?”
李观鱼听她埋怨,终于脸上收起不在意神情,微微一笑,“师妹,你莫要着急,他们要真是想将咱俩关押在这里,还用专门找一个营帐给了咱们,每日送来东西,让咱们有吃有喝,安闲自在地住在此处?你先切莫焦急,反正已经等了几日,估计也等不了多长时间,既然他们说让咱们先在这里安心等候,咱们就多等几日,到时候不就自然知晓了么?”
白胜男见他在陌生军营住的倒是安心,轻哼一声,也只能继续等待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