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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鼓魔 > 第十章 三峡销魂

第十章 三峡销魂

两个蒙面大汉一声不吭,捡起棍子恨恨而去。

三个商人这才清醒过来,对了那少年千恩万谢,其中,—人从地上捧起一把金银珠宝向少年走去,抬眼却见了少年的一脸怒容,却又搭讪着将东西收起,再对这书生拜了一拜,慢慢去了。

“那躲着不买票就看戏的相公,下场锣鼓都敲了,却还待不出来?”那少年书生待得三个商人走远了,突然对着令狐玉藏身的方向笑着喊道。

令狐玉闻声吃了一惊:“这老兄却是怎生知道我躲在树后?今番莫不是又逢了个技高一筹的好汉。”

赶忙从树后转出,抱拳道:“相公好身手,若不是相公出手相救,此三人­性­命休矣。不知相公如何称呼?”

少年书生道:“萍水相逢,未便告之,相公就叫我无名弟罢。”令狐玉道:“这样也好,无名兄弟,你也可我叫没名没姓兄。”

说毕望了这少年书生一眼,两人一起大笑。

少年书生对令狐玉道:“我猜兄长也属武林中人,如蒙不弃,咱俩一齐去前面镇上找个地方吃饭聊聊如何?”

令狐玉正在佩服这书生好手段好侠义心肠,闻言大喜道:“如此最好。”策马过来,与这书生并骑缓缓而行。

行得不久,二人已来到小镇。两个美貌少年牵了马东钻西逛,终于选了一处酒楼。这少年书生将那匹漂亮的白马仔细栓好,方才与令狐玉一起上楼,找了个雅座坐下。

四周却是些一般客人,正在喝酒猜拳,高声谈笑,整个酒楼上,都是乱哄哄地一片。

这令狐玉再次将这红­唇­白齿的少年书生打量一回,只觉得那音容笑貌好象师姐,不禁心里又是一酸,端了那酒却是喝不下去。

“此番却是怎的了,不是想妈妈了吧,没名没姓兄?”

这少年书生邂逅相逢了一个与自己年龄相若,脾气相投的漂亮伙伴,兴头正高,看了哭丧着脸的令狐玉,不禁刺了他一句。哪知这令狐玉从小就没了妈妈,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就是师父和师姐莫小娟,这书生无心之言再次戳了他疼处,脸上越发不好看。

“怎么了,若是兄长嫌小弟在此累坠了你,直说了出来,小弟另找一桌坐了就是,何必捞出这付借了你黄谷还了你糠的样子?”这少年书生快人快语,竟不肯放过令狐玉。

经这少年书生如此说,令狐玉心下老大过意不去:“兄弟休怪,我是见了兄弟的模样想起一个人,故此心里嗟伤,不想就得罪了兄弟,为兄的罚上一杯如何?”

说毕,倒了一杯酒一饮而荆“我这模样却是让你想起谁了?”少年书生狐疑道。

“想起我妈妈。兄弟倒是说对了。”令狐玉想自己与这书生萍水相逢,三言两语哪里说得清楚?遂顺口开了一句玩笑。

“那你就叫我妈妈好了。”少年书生知他在随口敷衍,不过见令狐玉气­色­转好了些,心下也自高兴,不愿和他计较。殊不知这令狐玉虽是随口而出,倒也说得有三分实话。

那莫小娟在他心中,正是大姐姐,小妈妈,可心的情人等等各种角­色­兼而有之。

那无名少年是个­精­明伶俐之人,见了令狐玉脸上强颜欢笑的表情,却已猜中这伙伴心中定有什么惨痛的心事不便告知,立即顾左右而言他,主动提出早去找一家客店歇下的话头。

令狐玉正想一个人呆一呆,听了此言甚合心意,遂起身离了酒店,与这书生一起去寻了家客店住下。

临到定房之时,这少年书生要了一人一房,说是不惯与人同房,令狐玉也是正中下怀,遂也没有多问,各自回到房中歇下。

是夜令狐玉躺在床上思潮起伏,辗转反侧,却是久久不能入睡。

这美貌少年的音容笑貌弥满他的心胸,似乎活生生就是他亲爱的莫小娟师姐,忽儿就仿佛回到了童年之时——十岁不到的小师姐象妈妈一样,一早就闯进他的房中,拍打他的光ρi股:“起床练武了,懒鬼”;想起师姐告诉他的,师父为他们安排的亲事:想到师姐眼下的险恶处境……

直听到夜已交二更,方觉朦胧有了点睡意。

正在此时,却听得屋瓦之上似有细碎之声,他也不以为意,只当遇了梦寐,后来猛听一声斥叱,由近而远,这才连忙翻身起来,打开窗户一看。星月交辉,人声静寂,连半点声响也没有,正怀疑自己听觉有误,陡觉微风扑面,一条黑影已从窗中窜入。

令狐玉一惊,正待施出擒拿手,却又看清是那酷似师姐的无名少年书生,不由得惊讶道:“贤弟,你半夜三更的却来作甚?”

这无名少年道:“方才,小弟朦胧中听到屋面上似有夜行人走过,仔细一听,又好像在你窗口前停了下来,我心中一急,随手抄起宝剑,跟了出来,果然有个黑影鬼鬼崇崇向你屋里张望,似乎不大友好。但是这个贼子机灵得紧,一看到我,拔脚就跑,我气他不过,追了一阵,无奈这厮地形极熟,几个转弯,就没了踪迹。

我怕着了人家道儿,才回身转来,不料一看你窗户果然大开,以为出了事情,就赶紧从窗口跳了进来。”

令狐玉见他这样关心自己,不禁心中一阵感激,握着这少年书生的双手,笑道:“兄弟如此关心愚兄,真是太感激了。”

哪知一握到这兄弟的双手,只觉十指纤细,又滑又腻,软绵绵地柔若无骨。

想了一想,恍然大悟:原来这少年书生却是女扮男装,怪不得对方昨夜坚持要一人一房。

想到此,令狐玉直是觉得好玩,遂也不想点破,心想却要慢慢看这女子却是何故竟要如此,佯着一无所知,道:“兄弟,时光不早了,你可先去休息,即使有几个毛贼,你我兄弟一身武艺,却又怕他作甚?只管睡了,明日却再理会。”

说毕与他分手,关了门再睡。

次日一早起来,二人结算了房钱相伴起程,走得不多时,却听得数声悠长的烈马惊嘶之声。

二人闻声转头,只见数里之外,两匹健马,形如黑点,沿着官道飞驰来。二人回头一看,好快。只见两匹高头纯种大马,全身乌黑发亮,四蹄翻腾,电掣飞来,眨眼之间距离二人已不足一里了。

却见马上坐着的两人,身材高大,长相凶猛,宛如半截黑塔。两人吆喝挥鞭,迎空飞舞,马鞭叭叭打在马ρi股上,对官道上行走的令狐玉二人视若无睹,依然狂驰如飞,蹄声如雨,马身过处,带起呼呼雪泥,飞­射­了二人一头一脸。

令狐玉见此二人如此无礼,心中不禁有气,却又想起师姐临行前的叮嘱:“小不忍则乱大谋,千万忍辱负重,一切以复仇大计为重,凡事尽可能不要与人动手。”

遂硬生生将那心中怒火咽下。却不料那无名“书生”轻哼一声:“待小弟去教训教训这两个野人”一打马已赶上前去。

但见那白马四蹄生风,嘶声未到,早已赶上两骑。无名女郎柳眉紧蹙,双目­射­光,一声厉叱,倏然转身,玉臂一圈,双掌闪电推出,立见两道掌风,挟着滚滚泥雪,分别向飞驰的两匹健马击去。

马上两人顿时大惊,一声暴喝,两马腾空而起,飞越女郎头顶,直向道前三丈以外落去。只见红影一闪,少年女郎已腾身空中,接着一挺娇躯,宛如一团由空中下降的烈火,直向马上两人扑去。

两个大汉,还未看清眼前景物,只觉人影一闪,一声暴喝,一阵烟雾,两匹马已人立起来。两人大吃一惊,吓得嗥叫一声,立被闹了个手忙脚乱。接着,两马剧烈一旋,噗通两声,两个大汉同时跌下马来,一ρi股坐在地上,只跌得嘴牙咧嘴,头脑发昏。

就在此时,无名女郎宛如一团红云,已由空中疾泻而下,急上两步,一声喝叱,右掌一挥,立即打出一道强劲掌风,直向就近一个跌下马来的大汉击去。

另一大汉见了,顿吃一惊,面­色­倏变,急声大喝:“兄弟小心——”

大喝声中,挺身而起,翻腕劈掌,立见一道滚滚狂风,直向无名女郎的掌风迎去。

被称为“兄弟”的大汉在伙伴惊喝的同时,一式“鲤鱼打挺”,身形腾空而直,一跃两丈,接着一式“云里翻”,正待飘落,却听得轰隆一声大响——劲风疾旋,泥雪飞溅,地上的大汉已经身形踉跄,接连退后三步。另一大汉心头一震,一挺腰身,疾展双臂,下落身形又向横里飘去,身法轻灵,落地无声。两个大汉,虽然身体粗笨,但展开身手,却灵活无比,­干­净利落。

这大汉身子一落地,立即对刚刚拿桩立稳的另一大汉,急声道:“大哥,这小娘子比咱们窝里的娘子们美多了,大家伙一起上,捉回去咱们两人合伙享用。”

这厮倒是眼尖得很,一下就看出了这无名书生的女扮男装。

只见那大汉说着,立即探手袍中,哗啦一声,顺手抖出一条链子锤来,锤大如拳,链长近丈,锤头缀满了狼牙,在日光照­射­下,闪着乌黑亮光。

另一个大汉连退三步,满面通红,浓眉立起,环眼暴睁,大嘴已裂得像个八字,显得狰狞怕人。毛茸大手,缓缓伸向腰间,唰的一声,顺势抖出一条九节亮银索子鞭来。

同时,一阵喋喋怪笑,咬牙恨声道:“小娘子,还真有点气力,小心别弄断了你的手。”

说话之间,缓步向着无名女郎逼来。无名女郎连战无功,又被震退三步,只气得粉面苍白,娇躯微抖,再听到“小娘子”三字,当着令狐玉面喝破了她的伪装,且又污言秽语相辱,心中更是有气。

只见她柳眉一竖,杏目圆睁,举臂翻腕,呛啷一声,长剑已撤在手中,一声厉叱,振腕吐剑,一道寒光,直向缓缓逼来的大汉刺去。

那大汉暴喝一声,飞舞手中九节亮银索子鞭,宛如一条飞腾蛟龙,舞起滚滚银光,直卷无名女郎的长剑。

无名女郎立即沉腕撤剑,身形一旋,剑化“彩凤展翅”,右臂余挥。幻起一道如虹匹练,身疾削那汉子的右腕。

那汉子怪声喝了声好,手中亮银索子鞭,倏然一变舞起千百鞭影,直向无名女郎罩来。

顿时,银光闪闪,鞭声呼呼,剑影如林,耀眼眩目……

立在一边的另一大汉,手握链子锤环眼一直盯着两道旋飞纵跃的身影,准备随时出手。

令狐玉卓立路边,目注场中,两眼余光,却不时地注视这另一大汉,以防他暗施杀手。

场中打斗的二人,越打越烈,只见鞭如狂风骤雨,剑似翻滚银虹。无名女郎身形活泼轻灵,剑招诡谲,而那大汉艺技高超,鞭式­精­纯。

眨眼之间,三十招过去了,两人杀得难解难分,胜负难分。就在这时,场中暴起一声震耳怒喝:另一大汉已向女郎出手!

令狐玉心头一震,倏然转首,剑眉一竖,厉声大喝,右掌闪电劈出——一道绝猛狂风,挟着震耳啸声,向着偷袭无名女郎的那大汉卷去。

那大汉大吃一惊,顾不得再伤无名女郎少年,右腕一抖,飞锤立即收回,大喝一声,身形横飘两丈。

紧接着,双手一轮,链子锤旋转如飞,厉喝一声,向着令狐玉击来,势如流星,捷逾闪电,尖啸刺耳。

令狐玉冷冷一笑,翻腕撤剑,呛啷一声,红光四­射­,宝剑已握在手中。

就在这时,场中再度暴起一声娇叱。紧接着,一声凄厉惊呼,嗖的一声,一道银蛇直­射­半空,那大汉的银索子鞭,已被无名女郎的长剑击飞。同时,另一大汉的链子锤也­射­至令狐玉的面门。令狐玉冷冷一笑,上身猛得一偏,手中长剑旋腕一翻一“咔喳”的一声,红芒过处,链子锤的钢链,立刻被削断,呼的一声,拳大锤头,挟着疾劲风声,直向令狐玉身后­射­去。

令狐玉本能地星目一瞟,但见拳大锤头,挟着劲风,幻起一道乌光,无巧不巧,直奔坐在马ρi股上的大汉面门。

“当!”的一声,烟雾弥漫,火屑飞­射­,锤头立被击向马头,去势之疾,宛如电掣,快的惊人。两匹黑马同时一惊,分向两侧猛蹿。

令狐玉一声大喝——身形腾空而起,一跃数丈,身在空中,只见那两人已经象兔子般沿着官道向前狂逃,鲜血滴了一路。

再看无名女郎,横剑立在道中,粉面绽笑,杏目注视着逃走的两人,毫无追赶之意。

此时,却听得再一声吆喝,身后小镇上暴起一阵冲天呐喊,声震四野;响彻长空。令狐玉二人心头同时一凛,回头一看——只见数十灰衣劲装大汉,肩披一式大风氅,各乘一匹高头大马,挥鞭呐喊,快如狂风,势如潮水般从小镇上涌了出来。

令狐玉凝神一听,震天呐喊中,竟夹着捉拿偷马贼的叫声。令狐玉游目一看,官道上除了自己二人两马外,再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转眼却见那无名女郎正对着自己诡谲一笑,方知正是这女郎偷了人家的千里驹,怪不得她一路如此小心,原来是“做贼心虚”。

突然,“嗤”的一声,一枝响箭,挟着尖锐刺耳哨声,划空­射­来。

少女手持长剑,立身马上,神­色­自若,漫不经心地望一眼掠顶飞过的响箭,对令狐玉笑道:“小阿哥,这是来宝山罗家寨笑面虎胡天霸的喽罗,你可要注意他们手中的蛟筋长鞭。妈妈做了贼,你这当儿子的也不免要担待一些,为长辈化难消灾。”

说毕,拍马迎了上去。

令狐玉哭笑不得,这无名女郎胆子也太大,竟敢去偷山大王的千里马。如今给人捉贼拿赃,还得让他这无辜者去为她的偷窍行为­性­命相搏。

话虽如此说,他也不得不跟着打马上前,一边多存了个心眼,见对方人多,却师父授他的那奇怪折扇取出放在左手,随时准备发­射­暗器。

此时追兵已经赶到,只见整整十个手执长鞭的大汉,迎空挥舞着足有一丈多长。

十匹健马,已形成一个半圆弧形,挟着震憾四野的怒嘶劲风,溅起飞­射­泥雪,势如山崩一般,向着令狐玉二人疯狂卷来。

却见那无名女郎立身马上,手中长剑迎空一挥,向着疯狂驰来的数十大汉,朗声道:“森罗寨的弟兄们听着,偷马少年在此,赶快停住,请你们领队的大头目前来讲话。”

那少女话声甫落,十个大汉已经挥鞭攻至,似乎这伙人中并无带头之人,早将令狐玉二人围在核心。个个竖眉瞪眼,气势汹汹,一声震天呐喊,右臂齐挥,呼呼风声,叭叭连声,无数长鞭,宛如漫空灵蛇,向着二人抽卷过来。

此时,只听得令狐玉一声怒喝,长剑抢先挥舞如飞,扑削狂卷而来的长鞭,真气贯注全身,寒电过处,只见鞭梢断飞。

无名女郎见他终于主动出手,满意地叱出一声,驱马上前,左手五指箕张,直抓卷来的鞭梢,右手长剑,抖起金星万点,直削抽来的鞭身。

顿时,只见剑影弥空,寒电如虹,鞭梢齐断,惊呼连声,人嚎马嘶,扑通连声,数名大汉,早已应声翻落下马。

就在这时,一片震天呐喊,再度由小镇口传来。

只见几匹高头大马,径由小镇口势如瀑洪般涌了出来。

当先两匹大马,一青一红,上坐一男一女,俱是金衣劲装,金­色­大氅。

金衣男女马后,紧跟四个银装大汉,银­色­大氅,各乘一匹高头大马,威风凛凛,俱佩兵器。这六匹健马最快,势如疾风雷奔,向他们电掣而来。

立在马上的无名女郎猜出是这伙人的头儿来了,突然哈哈一笑道:“小子们,快停手吧。你们的寨主和压寨夫人来了。”

说话之间,长剑一绕,一声嚎叫,扑通一声,一个大汉又被拖下马来。

围攻令狐玉二人的数十大汉,正在进退两难之际,见寨主和夫人来了,顿时­精­神抖擞,胆气大壮,丢鞭的人呐喊助威,有鞭的人挥舞如狂,翻落马下的人,灰头泥脸,远远站立,嘴牙咧嘴。

一声惊嘶,无名女郎突然一声低呼:“兄长留心了”

令狐玉抬头一看,只见大汉之中,突然纵马出来一人,一响暴喝,向着令狐玉遥空劈出一道掌力。

事出突然,马速又快,令狐玉心中一惊,暴喝一声,仓促间疾拨马头,右掌闪电劈出——无名女郎也一声娇呼,急收马缰,白马一声惊嘶,前蹄倏然举起。就在这白马前蹄举起的同时,令狐玉劈出的奇猛掌力,已与对方袭劲力相触。砰然一声,闷哼一声,马嘶倒退,劲风旋空,对方大汉扑通一声,翻下马来。

这时,十数大汉已纷纷下马,同时吆喝一声,俱都撤出兵刃。被击下马来的蓝衣大汉,浑身泥土,嗥叫连声,连滚带爬,直向道外翻去。

此时,却见又一个彪形大汉,一身紫缎劲装,紫披风,坐骑一匹高大黄马,手横一柄狼牙­棒­,威风凛凛,气势汹汹,两道浓眉,宽有半寸,一双环眼,大如铜铃,狮鼻海口?虬髯横生,黑紫面膛,乌光发亮。

彪形大汉双目电­射­,一声不吭,咧着大嘴,冰冷地注视着令狐玉和无名女郎。

好个令狐玉,只听得他大喝一声,“闪开”大喝声中,向着对方催马冲去,右手呼地一掌,猛力劈出——一道绝伦劲风,直袭对方的前胸。

那人一声哈哈狂笑,两腿一夹马腹,横窜一丈,接着,一拨马头,手中狼牙­棒­顺势一挥——呼——的一声,挟着一阵慑人的啸声,直击令狐玉的马股。

令狐玉一掌击空,顿吃一惊,赶紧一拨马头,疾向横里冲去,无名女郎一声娇喝,呛啷一声,长剑出鞘,振腕刺向大头汉子的左臂。

大头汉子又是一声大笑,将身一横,手中狼牙­棒­翻腕扫向无名女郎的柳腰。无名女郎一剑走空,深知要想制服大头汉子,必须先将对方打下马来。心念间,身后狼牙­棒­已然扫至,厉叱一声,疾按马鞍,纵身飘落地面。紧接着红影一闪,身剑合一,长剑幻起一道耀眼的匹练,直削那人的坐马前蹄。

大头汉子一声暴喝,疾收马缰,黄马一声长嘶,倏然人形立起——接着,猛将上身一伏,一式“海底捞月”,手中狼牙­棒­呼的一声,直捣无名女郎的长剑,声势凌厉,猛不可挡。

无名女郎长剑连番走空,芳心怒火高炽,长剑一绕,直削大头汉子的右腕。猛金刚心头一震,挺身撤腕,疾带马缰,黄马一个急旋已距令狐玉坐马不远。

由于无名女郎已撒剑抢攻,令狐玉不便再行出手,避免两人打一之嫌,只得坐在马上蓄势以待。大头汉子一见令狐玉坐在马上,立即暴喝一声:“你也下马吧——”

喝声未毕,手中的狼牙­棒­,势如奔雷般,向着令狐玉扫来。

令狐玉勃然大怒,一声暴喝,腾空离马,一跃数丈——身在空中,向着正待挺剑刺向大头汉的无名女郎大喝一道:“兄弟站远些——”

喝声中,挺身翻腕,一招“倚天屠龙”,向着大头汉子当头罩下。大头汉子大惊失­色­,翻身滚下马来。令狐玉不愿伤马,一收剑势,落在两丈以外。

大头汉子见良机难再,一声大吼,虎扑而上,手中一招“泰山压顶”,挟着一阵劲风,向着令狐玉当头砸下。

令狐玉双脚刚刚立稳,狼牙­棒­已然砸下,剑眉一竖,怒吼一声,身形一闪,已闪至大头汉子左侧,手中长剑振腕一挑,疾削对方手腕。

大头汉子何曾见过如此身法,顿时吓得嗥叫一声,魂飞天外,右手一松,暴退八尺——“扑——”的一声,狼牙­棒­入土三尺,泥沙四­射­,黄土飞扬。

另一汉子唯恐令狐玉再施杀手,喝一声,双臂同时推出。一道刚猛狂风,挟着滚滚烟尘,向着令狐玉卷去。

令狐玉怒哼一声,右手扣剑,左掌闪电击出,只听得“轰卤”一声,但见沙尘滚滚,劲风带啸,噔噔连声,人影晃动。

大头汉子的彪悍身形,踉踉跄跄,一直向后退去。扑通一声,大头汉子终于拿桩不稳,一ρi股坐在地上。

顿时,数十大汉惊呼暴喝,齐挥兵刃而上,令狐玉冷笑一声,将那折扇换到右手,按动机括,一根根暗器发­射­出去,但听得一声声鬼哭狼嚎,数十个大汉早已倒下七八人,其余大汉见势不敌,发一声喊,转眼逃得一个不剩。

方才还惊心动魄的战场,转瞬已是空无一人。

无名女郎见己方大获全胜,咯咯一笑,将那长剑Сhā入鞘内:“决斗结束,偷马贼一方胜。无名无姓兄,咱们走罢。”

说着将腰一扭,嗖的一声已纵到马上。令狐玉也跟着翻腕收剑,腾身跃至马上,拨转马头,往大名镇飞驰而去。

大名镇虽然不算太大,却地处南北交通要道上,所以比内地一般城镇要热闹得多内,但见茶楼酒肆,客店如林。

中午时分,正是商旅打尖的时分,酒楼客店,多是佳宾满座,锅勺叮当,酒香外溢,店伙招徕,酒保报菜,嚷成一片。为了人马方便,二人决定在镇外打尖,于是在一家较大,的客栈兼酒楼的门前下马。

店伙见二人衣着华丽,气度不凡,慌忙跑来将马接过。

无名女郎将马交给店伙时,吩咐要用最好的草料,答应走时给他重赏。说罢与令狐玉一同走上酒楼。

楼上已经满座,酒客高谈阔论,酒保跑来跑去,斟酒端菜。见二人上来,客人们静了一静,又恢复了高谈猜拳。

令狐玉注意地看了一下,座上默默进食的多是旅行人,猜拳高谈的多是武林人物。

这时,不少酒客已纷纷转头望了过来,接着,急步过来一个酒保,将二人引至靠窗临街的一张临时圆桌上。

令狐玉随意要了几样名菜和两壶玫瑰酒。二人狼吞虎咽,立即大吃起来。令狐玉猛吃一阵方才抬头,只见饮了两杯酒的无名女郎,娇靥红若芍药,粉颊绽若桃花,樱口欲滴,杏目生辉、妩媚艳丽,美得撩人。见令狐玉呆望着自己,无名女郎芳心一甜,垂首笑了。

“既经了这场恶战,你我已非外人,却还不知你姓甚名谁,是男是女,小可适才还为你两胁Сhā刀,若是糊糊涂涂枉丢了­性­命,­阴­曹地府里,递个状纸都写不出对头名字,岂非大大冤枉。你说呢,无名小弟或无名小妹?”

令狐玉望着这女扮男装的顽皮同伴,突然来了个单刀直人。

这无名女郎猝不及防,给问得两腮通红,手脚无措,令狐玉见了这窘态,不禁呵呵大笑。

“既然兄长已经发问,小妹也只有直说了。”这无名女郎将头巾摘下,一蓬飞瀑一般长发露了出来,一眨眼成了个绝­色­女郎,竟把令狐玉看得发呆。

“小妹乃荆州人氏,姓梁名蕾。自幼习武,家父将小妹拘束很紧。前些日子,趁了家父带领两个哥哥上京赶武举考试之机,偷偷溜了出来,也想上京看看热闹。路经此地,见了有人骑匹白马。家父是相马名家,小妹也学得爱马成癖,一眼之下认出是匹千里之驹,就尾随了那人去,要想看看是谁拥有如此一匹宝马,不料竟跟踪到了强盗窝里。

小妹心想,若是别人的倒也罢了,这山寨中强人的东西想必也是不义之物,小妹此番上京路途遥遥,正需得力的脚力。遂顺手牵羊将它偷了,刚到镇上打尖就幸会了兄长,还累得兄长为我­性­命相搏,小妹在此有礼了。”

这梁蕾低头含羞,将自己身份如实道出,说毕站起身来,对那令狐玉推金山,倒玉柱大礼相拜。令狐玉见状,忙扶起女郎,听了此一番话,疑团怨气顿失,二人对望了片刻,一齐哈哈大笑。

这令狐玉也向这梁蕾老老实实自报了家门,只是隐去了自己的身世和此行的任务。

二人大笑已毕,那梁蕾道:“令狐哥哥也是上京,此番最好,我等正好结伴而行,以免了途中的寂寞。”

二人真言一吐,愈觉对方亲近了一层。

吃喝谈笑之际,令狐玉出于谨慎,仍不忘将四周再次打量一番,此番却注意到身后不远的桌上坐着一僧一道,看来似已酒足饭饱。僧人头戴月牙金箍,长发披肩,身穿黑袍,背Сhā一柄多环短铲,长得浓眉巨目,两眼贼亮,相貌凶恶。

道人头戴梁冠,身穿八卦金道袍,身材瘦小,背Сhā单剑,长得鼠头獐脑,小眼闪­射­,几根胡子又黄又红,一看就知是个­阴­险毒辣人物。

僧道两人,两双贼眼,俱都­色­迷迷地望着少女,嘴角尚挂着一丝­奸­邪­淫­笑。

惟有不远的一张台上,坐着一个服饰华丽少年,却生得柳眉凤目,粉脸桃腮,看上去像个纨绔公子,但居然腰间也横着一支长剑,粉红­色­的剑穗,鲜艳夺目。

令狐玉想:“今日却一连碰上两个美少年,似乎都是男扮女装,这事却有些作怪。”

心里这般想,却不时注意着那女扮男装少年,只见那少年桃腮含春,浅浅向令狐玉二人一笑,露出一排整齐雪白的牙齿,令狐玉想,这书生若真是个娘们,倒也是个美人胎子。说到美人,忽地又想起师姐,不觉心下一沉。二人吃完,算了饭钱,胡乱找了一家客店宿了,自是一人一房不消说得。次日一早,二人赶早起来到得河边,欲雇艘船驶往宜昌。找来找去,二人相中了一艘小游船,谈妥了价钱,二人即行上船。

但见这令狐玉着青­色­劲装,身披青缎银边大风氅,手执银扇,背负长剑,正个是一表人才。那梁蕾着红劲装,红锦大风氅,腰爽红罗带,愈显得娇躯玲珑。背上露出红剑柄,足登红缎小剑靴,长长秀发上,依然包着一方大红绫,樱­唇­绽笑,杏目闪光。两人一上船板,船面所有忙活着的船夫,不觉都看得呆了。

那船虽是只小游船,却是麻雀虽小肝胆俱全,倒也设备完备。里面两个客舱­干­­干­净净,后舱铺着卧具,前舱摆有桌凳之类,却是一间餐室,两旁开有小窗,挂着带流苏的金­色­窗帘,坐在舱中,窗外江景一览无遗。令狐玉与梁蕾在窗前坐了,船家即送过茶来,立即解缆开船。二人捧了茶慢咂,一边浏览两岸景致,倒也悠哉游哉,十分惬意。半日之后,船已进入三峡。

由于是早春时节,巫山群峰之上还盖着皑皑的白雪,雪峰之上,隐约可见血红的宝珠山茶、白中隐青的单瓣梅花、深黄的磬口腊梅,白雪深盖之下还间有冷绿的青草。“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这李白的《下江陵》,乃是形容长江三峡水流急,一泻千里。二人此番亲历了,才知这三峡端的险峻非常。一路但见峡峡相连,长七百余里,重岩叠嶂,隐天蔽日,怒涛澎湃之下,好象处处暗藏着死神的­阴­影,直把这对少年男女看得惊心动魄。

第二天,小船即已冲出三峡,却见这长江到了三峡之外,境界豁然开阔,水急浪高,自是另一番情趣。

令狐玉二人正看得心醉,突然一个巨浪打来,船身猛然一偏,少女重心未稳,一声娇呼,整个娇躯直往令狐玉身上倒来。

令狐玉大吃一惊,本能地伸臂将梁姑娘抱起。只觉梁姑娘娇躯软软无力,全身重量都压在自己的双臂上,一身高绝武功,这时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令狐玉两臂轻抱着梁姑娘的酥胸,双手抚处,恰是两座柔软而富弹­性­的玉|­乳­,觉得梁姑娘的心窝,跳得异常厉害。

弄得这令狐玉动也不敢动,移也不敢移,只急得六神无主,额角汗津津,慌得手足无措。

慌忙中,令狐玉低头见那梁姑娘凤目紧闭,玉靥飞红,一张玲珑小嘴,红润欲滴,如画的黛眉此刻已紧紧地蹙在一起子,呼吸微弱,娇靥发烧,阵阵袭人幽香,由梁姑娘的粉颊玉肤中透出来,直扑令狐玉的面颊。

令狐玉心神怦然狂跳,血脉沸腾;抱着梁姑娘身躯的两臂,也不觉有些颤抖了。

这梁蕾姑娘,雪肤玉貌,令狐玉脑海里浮现出与师姐那一晚激动的情景,想到这些天来梁姑娘的柔情千种,竟有些把持不住自己。蓦地,令狐玉心头突然一凛,不由自主地一连打了几个冷颤,师姐莫小娟哀怨的目光,闪电般掠过他的心头。令狐玉愧念顿生,冷汗油然,赶紧凝神正念,立将怀中的少女放回床上。就在令狐玉俯身的同时,梁蕾一声嘤咛,反臂抱住了令狐玉,一头扎进令狐玉的怀里,香肩顿时抽动起来。令狐玉见梁蕾突然哭了,不禁慌了神,他抱着少女,俯首急问道:“蕾妹,你这是……”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才好。心念间,骤觉右腕一凉,心头一动,低头看去,只见梁蕾姑娘粉面上,泪珠滚动,宛如雨后梨花,令人心软,倍增爰怜。于是;情不由己地举起衣袖,为蕾妹轻拭着香腮上的泪痕,但少女凤目中的泪珠,却有如决堤江湖,簌簌地滚落不停。这时,令狐玉心智已有些清醒,觉得不可误己害人,他想安慰梁姑娘几句,表明他虽然敬爱她,但却不能接受她的爱。他不愿伤害她。他俯首梁姑娘的耳边,正要说……却见少女娇躯微微地颤抖起来,粉面似火,芳心狂跳,呼吸急促,睁开惺忪凤目,缓缓将两片柔润香­唇­贴了上来。令狐玉心中一阵颤栗,顿时惶急万分,不知是进是退,不觉颤声道:“蕾妹,不……”但是,少女两片火似的香甜樱­唇­,已吻在他­唇­上轻轻磨擦着,吮吸着。令狐玉此时血脉奋张,砰然心跳,再难抑制内心激动,紧紧揽着梁姑娘丰盈的娇躯,一双颤抖的手,已在为姑娘褪去衣裙……

梁蕾瘫软了身子:任由令狐玉将自己剥得­干­­干­净净。薄薄的衣裙飘飘然坠落地下,梁蕾那一身雪白Chu女之身:顿时呈现在令狐玉眼前。

令狐玉有些贪婪地欣赏着眼前这个绝­色­的少女身子,玉石般洁白的皮肤光洁圆润,两只饱满丰软的少女Ru房之上,点缀着两朵粉红蓓蕾的|­乳­头,纤纤细腰盈盈轻扭,微凹的肚脐轻轻地起伏着,浑圆的臀部展示着动人的弧线,平滑的小腹下面,一小丛清秀光渍的细毛,往下铺展,消失在两条微微颤抖的雪白大腿中间……

令狐玉浸沉在神醉魂驰,意乱情迷的爱河深谷,将那世间千种约束、万种顾忌抛了个九宵云外,三下两下剥掉自己的衣裤,一转眼两条­肉­白的身子就绞扭在一起,狂吻与抚摸,一对青年男女身子的相互贪婪的、强有力的占有,彻夜反复不绝的交欢,伴随着心灵颤栗的狂喜。

整整一夜,船老大都隐约听到一种奇怪的吱嘎之声,伴随着大半夜轻轻的快活呻吟。倒让那知天命之年的船老大,­骚­动地回想起自己与浑家的新婚之夜,身下那物事,不知不觉,破天荒充血了整整一夜。

次日清早,少女醒来不见了身边的少年,披起衣服裹住赤­祼­的少女之身,悄悄走上船头,却见凉风轻吹,空气清鲜,晓星高挂东天,显得又大又亮。

果然见那令狐玉背负双手,立在船头,正望着东方银灰­色­的天空出神,似乎已忘了他置身的环境。徐吹的晨风,将他的黄绒大氅吹得微微摆动,眉间眼角满是苍凉,脸上表情深沉无比,一脸深不可测的动人忧伤,一夜之间,竟变得判若两人。梁蕾呆立一旁,目睹了一个男人惊心动魄的心灵悲恸,不由得芳心震撼,立即趋步迎了过去。脚步声把令狐玉从内省中惊醒,他闻声立刻转过身来。

茫然直视少女,默默然无语,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把个不知愁滋味的天真女郎看得眼泪簌簌而下。“令狐哥哥……”少女扑到令狐玉怀里,千言万语,更不知从何说起。

令狐玉搂着梁蕾,面对这个纯真圣洁的少女,他内心羞愧得无地自容,如非师仇未报,他早已举掌自毙,早早离开了这个罪恶人间。想到昨夜,他几乎不敢相信那种事是自己做下的。他不心里明白,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失掉了理­性­,骤然冲动得无法自制?梁蕾见令狐玉久久不语,也是泣不成声,晶莹秀目之中,满是闪闪泪光。令狐玉什么也没说。只是拼命搂紧这个­性­命一般的少女。他能说什么呢?他的所有的忧患都是与师姐莫小娟共有的,梁蕾不会懂得这些,告诉她也没用。就在昨天晚上,他还背叛了师姐,而师姐此时,却还在那赤发魔头的控制之下,度日如年,忧心如焚等待着师弟来解救自己。他能把这一切对这个纯情少女说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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