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到了一边,而除了贾兰和贾菁,贾宝玉和贾环,还有贾琮都被一起羁押,宁
国府,贾珍父子同样也被押了过来。一干女眷都被带到了另一边,不许随意走动,
大观园里只剩下了林黛玉、妙玉还有李纨呣子那里没有动,其余的地方尽数被查
封起来。
虽说这里面,谁都没去打扰老太太,可是,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老太太
怎么能不被惊动呢?当下,老太太就病倒了,只有鸳鸯在一边服侍着,别的丫环
都被带走了!林黛玉听闻老太太病倒,也顾不上别的了,赶紧从栊翠庵出来,往
老太太房里过去。
老太太见林黛玉在一边帮忙端茶送水的,不禁老泪纵横,拉着林黛玉的手,
大哭起来:“玉儿啊,我的玉儿,是外祖母对不起你啊!”
“外祖母!”林黛玉强忍着泪,“一切都是命,玉儿不怪您!”
贾家从里到外都被那些锦衣卫搜了个遍,其余的几房还好,没搜出多少东西
来,但是,二房王夫人那里,各种财物,一下子整理出了几十箱子,还有些金银
珠宝,更是难以计算,主持抄家的人是锦衣卫的堂官赵大人,他走过去看了看,
立刻叫人上了封条。贾政在一边看得胆战心惊,这些东西虽然他没经过手,却知
道,这些绝对不是贾家的东西。
而王夫人看到这些东西被搜了出来,脸色一下子白了,几乎就要晕过去。
从早上开始,一直抄检到下去日落时分,总算结束了这一切。
赵大人冷哼了一声,便下令将贾府男丁下到刑部大牢收审,而一干女眷也没
放过,也尽数被带到了狱神庙,等待判决下来了,再行发落。
贾蔷看着那些原本风光体面的太太媳妇小姐们,一个个蓬头垢面,在一干粗
鲁的衙役的押送下离开了荣宁街,而荣宁二府的国公府牌匾也都被摘了下来,大
门上,都被贴上了封条,留在荣国府里的几个人,也只能从角门出入,采购日常
用度了。
贾蔷轻轻叹了口气,旁边皇帝问道:“贾卿可是觉得不忍?”
贾蔷苦笑一声:“却是有一点,这也是难免的事情!不过,微臣深知,天作
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皇帝淡淡说道:“是啊,自作孽,不可活!”他忽然饶有兴趣地看着贾蔷:
“贾卿,你不问一下,朕要如何发落他们吗?”
贾蔷低头道:“圣上乾纲独断,微臣不敢妄自忖度!”
皇帝微微一笑,不再说话了,他站起身来,拂袖道:“罢了,摆驾回宫!贾
卿,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谢皇上,微臣告退!”贾蔷深施一礼,等到皇帝带人离开了,方才换了个
方向,往自家行去。
“怎么样了?”袁子萱见贾蔷回来,问道。
“两府都被抄了!”贾蔷深吸一口气,说道,“除了老太太,大婶子,还有
两个出家人,其余的人都被下狱了,等着大理寺判决下来再说!”
袁子萱默默点头,又听贾蔷道:“明天,多收拾几床棉被褥子,再带上些换
洗的衣裳,送到狱神庙去,料子都不要太好,一般就可以了,要不然,也到不了
她们手上!我回头再去刑部大牢打点一下,免得他们在牢里受罪!除此之外,我
也做不了别的了!”
“要不要再带点丸药,毕竟,狱神庙不是什么好地方,贾府里的人都是娇生
惯养的,莫不要染了病症!”袁子萱问道。
“那倒不用了!”贾蔷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这些都是犯忌讳的,万一
出了什么事情,可就麻烦了!对了,听说老太太病了,咱们虽说不好去探望,不
过,还是托人带些药材进去。贾家药房肯定也被掏空了,就算老太太有私房,估
计也是写人参鹿茸之类的,平常用不着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大夫去开了方子,咱
们也能按方取药!”
袁子萱点点头:“我明天派人去打听一下便是了!”
贾蔷叹了口气:“那就这样吧!接下来,也就只能看大理寺怎么判了!”
袁子萱小心翼翼问道:“贾府罪名很重?”
贾蔷摇摇头:“说重也不是非常重,说轻却也不轻!宁国府那边,应该没多
大的事情,不过是大伯他们父子两个素来荒唐闹出来的事情。倒是荣国府这边说
不准,大老爷行事荒唐倒不必说了,主要是他曾经逼死过人命。二老爷虽说为人
方正古板,看似没什么问题,可是,隐匿了甄家的财物就是他们二房做主的。加
上二老爷为官多年,却没有半点成绩,若是不追究,那也无妨,可是,若是追究
起来,也是渎职的罪名!还有那贾雨村,也是个大问题。贾雨村这人,干过不少
贪赃枉法的事情,有些事,也跟贾家有关系,若是他把事情都推到贾家头上,那
就更麻烦了!”
袁子萱安慰道:“致中也不必太担心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圣上素来宽仁,
不会赶尽杀绝的!”
贾蔷点点头:“希望如此吧!”
贾家的新生活
入冬之前,大理寺的判决下来了。
贾赦,贾政,贾珍,贾蓉四人都被判了流放,不过是远近问题而已,远的是
贾赦和贾珍,被发配到了海疆效力,贾政和贾蓉要好一些,流放到西北,离长安
并不算如何远。
至于其他的人,主子们还好,都没什么问题,还被发了一百两银子,放了出
来。但是那些丫环奴仆,即便是那几位姨娘通房,都被一起发卖了。
荣宁二府都被查封了,因为之前大观园还遭了贼,除了丢了东西,要不是紫
鹃警觉,差点把妙玉都掳了去,老太太不放心,干脆让林黛玉和李纨呣子也一起
搬了出来,把大观园也还给了官府,圣上感念之下,又发放了二百两银子,给李
纨呣子充作生计所用。
在长安城,几百两银子算什么呢?想要找个好点的住处都是难得。就在老太
太想要拿出自己的私房银子买一处宅子的时候,袁子萱赶了过来。
“老太太,这事哪能花您的银子呢?”袁子萱劝道,“之前,老爷官小力微,
没帮上府里的忙,心里一直歉疚,这会儿,您就当给我们老爷一个表孝心的机会
吧!”
老太太叹道:“这也怪不得蔷哥儿,听说几个孩子在牢里,很是受了蔷哥儿
的照顾,哪能还要蔷哥儿破费呢!我也老了,这钱本来就是要给儿孙用的,现在
用了,也不打紧!”
袁子萱赔笑道:“老太太这么说,就是拿咱们当外人了,这不是打咱们老爷
的脸吗?何况,老爷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老太太和几位太太过去住呢!”
旁边王熙凤抱着贾菁也劝道:“老太太,咱们这些做儿孙的没用,不能让老
太太一直过上好日子,如今还要老太太给咱们操心,真是愧煞人了!”说着,就
抹起泪来。
旁边王夫人,邢夫人她们也跟着劝起来,尤氏在一边颇为尴尬,要知道,贾
蔷跟贾府关系不好,很大程度上跟她也有关系,她也不好吭声了。
老太太终于叹了口气,点点头:“那就劳烦蔷哥儿破费了!”
袁子萱赶紧道:“没什么破费不破费的,老太太不嫌地方简陋就好!”
袁子萱已经叫了好几辆马车,带着一行人往贾蔷买的一个四合院那里行去。
四合院是四进的,两府的人算起来,也足够住了。四合院看起来已经有些年
头了,不过,各个房间都已经收拾过,一些必要的家具被褥也准备齐全了,袁子
萱领人看过之后,说道:“地方有些小,老太太莫怪!”
老太太叹道:“这说的什么话呢!老婆子虽然年纪大了,可是也不是不分是
非的人!”
在场的人也没人觉得贾蔷小气,毕竟,贾蔷当初分家,也没得多少家底,这
京城,可不比其他地方,这四合院虽说地方偏僻,可是,这么大地方,配齐了各
种用具,没个几千两,也是不够的。
说了一会子话,袁子萱笑道:“来的时候,我们老爷又让我拿了这个过来,
毕竟,这边也没个别的生计,总不能指着老太太的私房钱过日子!这儿是西山一
个小庄子的地契,也有两三百亩地,都是良田,也能贴补些家用!天不早了,我
也先回去了,想来,老太太和几位太太婶子也要休息了,等安顿好了,我再来给
老太太和几位太太请安!”
结果,等到袁子萱走了,开始安排院子。起初还好,尤氏本身也没个孩子,
只是和贾蓉的媳妇还有惜春在一起,住不了太大地方,又和贾蔷有些尴尬,自然
不好意思争抢大院子,婆媳两个就在前院那边住下了。林黛玉已经是出家人了,
只是和妙玉一起就住在了后院的两间罩房里,在小厅里布置个佛像做佛堂,也就
算了。
贾环是庶子,又没成婚,加上赵姨娘还被发卖了,自然也没个好地方住,也
就委委屈屈住了一个房间。
剩下的可就麻烦了。邢夫人是要和贾琏夫妻两个住一块的,王熙凤后来又赎
了平儿回来,加起来有六口人了,地方小了,肯定是住不下的。
王夫人要和宝玉他们夫妻两个住一起,李纨呣子两个也要另有一个住处,也
就是说,二房就需要两个独立的住处。而且,探春一直是挂在王夫人名下养的,
也得跟着王夫人过。
这么说来,大房和二房都只有正院才住得下,加上老太太,正好可以住满一
个院子,于是,为了正院的居住权,邢夫人和王夫人差点对掐起来。
邢夫人坚持自家是大房,应该住正院,可是,早就住惯了正房的王夫人又怎
么肯去住别的小院子呢,两人一个在那里说贾赦胡作非为,丢掉了爵位,还好意
思说自己是长房,一个说,要不是你们二房藏匿赃物,哪里就落到这个地步了,
何况,二房掌权这么多年,如今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放大房过点舒服日子吗?
两人如同泼妇一般,几乎要撕破脸了。
老太太几乎气得快要旧病复发,几乎要抡起拐棍砸过去,看着两个媳妇脸红
脖子粗的模样,就大骂起来。不过,老太太还是偏心贾宝玉,为了宝玉能住正院,
自然,二房再次得胜!
邢夫人气得几乎要吐血,王熙凤怕老太太生起,还是拉着邢夫人去中院住了。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等到一切都安置好以后,麻烦来了。
厨房里,贾蔷事先叫人买好了米面油盐,也准备了够烧几天的柴火。可是,
却没有厨娘做饭。
王夫人抱怨了两句,说是终究年纪小,不经事,忘了买几个下人过来服侍。
老太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喝道:“老二媳妇,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说起来,
蔷哥儿是宁国府的,他难不成是欠了咱们家的吗?”
不过,饭还是不能不吃的,整个一家子,真正做过粗活的也没有,虽说鸳鸯
和平儿都是做丫鬟的,可是,鸳鸯从被买进府里之后,就一直伺候着老太太,怎
么可能进过厨房?至于平儿,当初也是王熙凤陪嫁的通房丫鬟,也是没怎么进过
厨房的人。倒是尤氏婆媳两个和邢夫人,出身不高,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学过一
点厨艺,当下便进厨房指点,让鸳鸯和平儿勉强收拾出了一顿饭来。
接下来的日子,实在是很艰难。宝玉是过不惯苦日子的,他嫌屋子里的熏香
太刺鼻,院子里种的柿子树和枣树太俗气,每天的饭菜太粗糙,难以入口,身上
的衣服也不够鲜亮等等。总之没有一处不嫌弃的。他已经不喜欢宝钗,而黛玉一
心清修,除了偶尔去老太太那里,根本就是不出房门半步,他也见不到她一面。
至于妙玉,要不是老太太说她孤身一人,恐怕在路上会有风险,早就回苏州老家
继续清修去了。
宝钗的日子也很难,薛蟠秋天的时候,已经死在了菜市口,薛姨妈没了指望,
几乎要崩溃,这下子,薛家这一支彻底是绝了后了。尤其夏金桂是个不安于室的,
勾引了好几次薛蝌,薛蝌也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两人半推半就地成了好
事,就经常腻在一起。结果,有一次终于叫薛姨妈发现了,气愤之下,就要休了
夏金桂这么个不守妇道的媳妇。结果夏金桂巴不得如此,她才不想在薛蟠这么棵
已经枯死的树上吊死呢!于是,施施然接了休书,就带着自家的嫁妆回去了,而
这时候,薛姨妈才发现,自家的很大一笔钱财也被夏金桂给挥霍掉了。而薛蝌,
惭愧之下,也离开了,而没了个能主事的人,薛家本来就有些风雨飘摇的产业这
下子就更是撑不下去了。
虽然给了贾家一个小庄子,可是,这会儿,地里的庄稼早就收了,新种下去
的黍麦还在拔节,起码也等到第二年暮春才有收获,因此,地里面一时半会儿是
没有收成了。
李纨手上的钱是从来不肯出的,哪怕王夫人拿着婆婆的架势在一边威逼,李
纨也是一口咬定,自己没钱。如今不同以往,王夫人如今又不是当年的三品诰命
夫人,不过也就是平民,就算有个孝道在前,也奈何不了李纨这样一个青年守节,
几乎可以拿到贞节牌坊的寡妇,因此,只能不了了之。
一百两银子花起来其实很快,一家子被关起来的时候还是秋天,出来的时候
都入冬了。虽说贾蔷派人送去了一些衣服,可是,也就是些不起眼的夹衣,冬天
的衣服还得她们自己添置。
虽说要省钱,不能买绸缎了,可是,也得买些上等的棉布回去做棉衣,里面
的棉絮也要是买的,鞋袜什么的也要添置,贾蔷留下的米面油盐,也只够一大家
子吃大半个月的,而且,冬天了,一家子老弱妇孺也得各自添个火盆,虽然不能
买银霜炭了,可是,就算是一般的木炭,也是要花钱的啊!
因此,还没过两个月,官府发给他们安家的一百两银子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宝钗也没有什么办法,不省吧,钱不够花,省吧,王夫人又嫌她小家子气,委屈
了宝玉,宝钗没奈何,只得咬着牙去找老太太。
老太太叹了口气,知道家里都是没过过穷日子的,不知道精打细算,只得从
自己私房里又拿出了一百两银子,放到公帐上花销。
过得最舒服的是贾琏他们几口子。贾琏终于借着出去找生计的机会,拿回了
自己以前置办的庄子铺子的地契房契,收回了藏在那里的一些收益,手头自然富
裕了很多。不过,他们两个没有半点拿出这笔钱的意思,开玩笑,这钱是他们冒
着风险藏下来的,当初置办也是用的两人的私房。尤其看老太太的模样,大半的
心思还在宝玉身上呢,自己凭什么贴钱养着宝玉那个除了花钱,什么都不会的家
伙啊!
两人一边过着自己的日子,想着继续找些赚钱的路子,一边想着,什么时候,
干脆分家自己过得了!
过渡
天候,贾琏护送着黛玉和妙玉回苏州了,哪知道,在瓜洲渡口又遇上了以前
见过癞头和尚跟跛足道士,两人嘻嘻哈哈地唱着偈子说是妙玉和黛玉尘缘已了,
要化了她们走了。妙玉和黛玉才一点头,贾琏还没来得及阻拦,四个人就远远地
去了,很快不见了踪影。
贾蔷听说了这事也只好叹了口气,他本来还想着林黛玉要是没处可去话,请
她过来做笑儿西席,总比请个没情趣老夫子回来教导女儿好。
贾家那边也彻底安定下来了。老太太听说黛玉被两个高人带走了,又哭了一
场,本来纪也不小了,几经打击之下,便又病了。
躺在床上近一个月,除了鸳鸯在旁边照顾着,王熙凤总是过来问候之外,另
几位硬是只知道算计老太太体己,背地里都恨不得老太太早点归西算了。
宝玉生日前两天,老太太精神上来了,难得在鸳鸯搀扶下起身,又将一大家
子都叫到了正堂里,说是要把自己体己钱分一下。
折腾了这么久,老太太私房钱也没多少了,邢夫人得了两千两,贾琮得了两
千两,贾琏夫妻两个得了三千两,李纨呣子也得了三千两,宝玉和宝钗也得了三
千两,贾环也得了两千两,王夫人只得了一千两,气得她几乎当场就要翻脸,不
过老太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吓得她只觉得从脚心生出一股子凉气来,最终狠狠
地瞪了一眼得意邢夫人,还是没吭声。尤氏婆媳也得了三千两银子,两人都是喜
出望外,感激不已。
老太太冷眼看着两个媳妇丑态,又将剩下一些东西分了一下,贾琏贾琮贾宝
玉贾环贾兰,以及探惜都得了一份。两个女孩子都是在老太太身边养大,这些东
西都是给她们添妆。
钱和东西都分了,老太太也露出了倦色:“老婆子就这么多家底啦,本来还
想着留一些给玉儿和云儿,可惜,玉儿没福气,云儿那边,也不领我老婆子情,
现在都给你们了!还有一些老婆子实在喜欢,是要陪着老婆子到地底下去。另外,
鸳鸯卖身契我也已经还给了鸳鸯了,她服侍了我老婆子这么多,也该有个好去处。
行啦,我也累了,你们也都下去吧!”
鸳鸯含泪扶着老太太回了房,当晚,老太太就去了。
老太太这辈子,亲眼见证了贾家兴盛,又看到了它衰落,最终还是带着遗憾
去了。
老太太丧礼显得有些寥落,两个儿子都不在眼前,以往一些故交,好也就是
走了个过场,那些不想掺和上贾家这摊子事,更是连面都没有露。
贾宝玉哭得很伤心,大概是因为最后一个无条件对他好人也不在了。贾蔷无
奈地看着他在那边只顾着伤心涕零,只得强忍着踹他一脚冲动,去帮贾琏料理一
些对外事情。
因为没钱,老太太只停灵了三天,就匆匆下葬了。老太太下葬之后,鸳鸯便
离开了,老太太还了她自由,又给了她一笔钱财做嫁妆,她也不必留在这里看别
人脸色。
贾蔷差不多受够这一家子了,都到什么候了,还是不安生,于是,在老太太
死后,又丢下一笔钱之后,他是彻底撒手不管了。除了尤氏,其余人跟他都出了
五服亲戚了,又不是没手没脚,他们可不是自己责任啊!
没过几天,就听说史湘云要嫁人了,嫁是卫家长子卫若兰,这个人在纨绔圈
子里很出名,喜好玩乐,闲着没事,还能换上戏服唱唱旦角。
卫家根基很浅,应该说是兴起没多久,不过,史家也是开始没落了,两个没
有实权侯爷,还比不上六部里面一些堂官体面,加上,史湘云之前要嫁给贾宝玉
事情,在上层圈子里面也是有所流传,想要嫁更好,就有些困难了。最后,挑拣
之下,史家选择了卫家。
可惜是,还没到两家约定成婚日子,卫若兰就病了,而且病得很重,按照大
夫说法,可以说是差不多没救了。卫家很干脆地加了三成聘礼,要求让史湘云早
点过门冲喜,史家哪有不同意道理,于是,史湘云匆匆穿上嫁衣,嫁进了卫家。
史家也没能逃脱这场风波,最终也被查抄了。没了娘家支持,加上卫若兰那
个药罐子没熬过两个月,也死了,史湘云便被骂做“克夫”,被婆家嫌弃起来。
与此同,王家因为欠下了户部大批银两,虽说没有查抄,可是,不得不变卖
家产来还清那些亏空,好不容易将那些亏空还清了,王家生活也开始窘迫起来,
好在王熙凤念及自己是王家女儿,帮衬了几次,结果,那位兄长王仁却是个得寸
进尺,几乎要赖上王熙凤了!王熙凤本就是泼辣性子,当即关了门,再也不肯见
任何王家人了。
解决了四大家族,朝廷里一下子空出了许多位置来。北静王回京之后,就一
直龟缩不出,毕竟,北静王一直以来也有个贤王名头,虽说这一点让皇帝有些牙
疼,不过,还是不能随便找个理由处置了。北静王也聪明,一向不伸手去抓兵权,
跟一些文人士子倒是很热络,翻不出什么大浪来,皇帝也就暂没有理会。至于南
安郡王更是在南边打了败仗,想要私下谈和来遮掩,结果,没遮掩住,因为败军
之罪,结果也被削了王爵,不得不闭门思过,一半会儿是没有起复希望了。
到了现在为止,开过以来四王八公差不多已经差不多全废了,朝廷里似乎一
下子清明了很多,一个个都对这个看似宽仁皇帝敬畏不已。工作效率前所未有地
提高起来。贾蔷最近工作也清闲很多,反正帝王起居注也就是那样,比如说,某
日,某某面圣,言及**,上喜(怒)……之类话,贾蔷觉得自己当初小学候做缩
句实在是太不合格了,现在多好了,他已经能够将半天事情,浓缩成一行简单字。
朝堂上也分出了新派系,各个派系开始明争暗斗,争抢着因为上一轮清洗,
而造成一些权利真空。贾蔷冷眼看着,脑子里不由得幻想着一个场景,那就是皇
帝扔出去了一根肉骨头,下面人一下子全变成了狗狗,扑上去争抢……至于争抢
结果,跟狗狗实力不大,而是得看皇帝想法,弱势一方反而容易如愿以偿,太过
强势了,皇帝会适当地打击你一下,让你安分一点。这样算起来,像贾蔷这样,
最好就是做纯臣了,他可不想因为这些派系纷争,被皇帝看不顺眼。
这些跟贾蔷关系不大,贾蔷这下是彻底从那些乱七八糟事情里解脱了,他心
情非常好,李诚来跟他说起那些个人下场候,他也就当作听戏本,看笑话了!
孙先生纪大了,性子也开始有些像小孩子,总是跟几个孩子闹成一团,宁儿
也很粘他,一个叫不是爹或者是娘,而是爷爷,乐得孙先生一脸几日笑得脸都成
了掬花一般,叫贾蔷有些嫉妒起来,不过,好在宁儿还是很聪明了,没几天,也
能叫爹娘了。
李诚要再娶
儿完成了启蒙,便对贾蔷说道:“儿也不小了,也该他找个正式了!”这个
时代是很有讲究,哪怕长辈是大儒,但是自家孩子还是要另找一个老师。
贾蔷有些为难:“说是,可是,学认识人也不少,学问都是好,但是一直也
下不了决心,到底找哪位才好!”他想孩子找个和一样,不会扯上党争关系,毕
竟,很多时候,选错了老师也是件要命事情。明朝时候,嘉靖上台,将杨党一干
亲友学尽数发配,很多人毕都不曾被启用,还有些熬过了那些年,到了隆庆年间,
都老了,即使还朝,也没什么前途了。而朝堂上下,贾蔷还真没找到合适人选。
笑道:“你顾虑我也知道,我昨儿刚收到了一位老友书信,他当初也是个不
得志,做了几年御史,得罪了人,不得辞官了,后来便在岳麓书院做教习,在‘
心学’上可是颇有成就。前些日子,岳麓书院换了个新山长,和我那老友有些不
对付,我那老友也烦了,干脆辞了教习差事,打算回京城养老了!”
贾蔷一惊,忙问道:“可是秦玠川老?”
拈须一笑,点头道:“没错,就是他了!”
贾蔷大喜,这秦玠川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据说祖上是王阳明学,也差不多
得了心学真传,少年得志,一直以来都是平步青云,可谓是前途无量。
不过,大凡才华初中少年人总是有着一种书意气,自以为自己能够改变一切,
于是,他倒霉了。他想要进行一次改革,尽管范围不大,涉及阶层也不算多,当
然,若是范围大了,或许他早就更倒霉了,那什么商鞅、王安石都是前车之鉴。
王安石还好,宋朝讲究与士大夫同治天下,轻易不处置士子,可那商鞅,可是被
活车裂了!最终,他终于还是不得不辞官了,在外面游历了三年,大抵磨掉了一
些棱角,最后,在岳麓书院停留了下来,开始专心治学,培养下一代了。
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秦玠川很快便成了朝堂外名士,那些当年恨不得咬他
一口人见了他,也不得不恭敬地叫一声:“秦!”秦玠川也很放得开,虽然遗憾
当年提出一些改革不能实现,不过也承认自己当初是操之过急,有些异想天开,
因此,虽然依然看不惯那些人,不过,总算没有想当年一样,在太极殿上都能吵
起来,心平气和了很多。
秦玠川在岳麓书院待了差不多三四十年,每每讲学,附近百里士子都蜂拥而
至,奉他为师,可以说,尽管这位没主持过任何一场科举考试,可是,也可以说
是桃李满天下了。
当然,可能是担心这位大儒回到朝堂之后继续跟人过不去,几个皇帝虽然常
称赞他一番,不过也一直当做想不起来召他回朝。于是,这位也就一直在野做个
闲云野鹤,也算自在。
秦玠川半个月后拖家带口地进京了,带着贾蔷前去拜访,贾蔷第一次见到了
这个可以说是偶像一级人物,秦玠川如今虽说也年逾花甲,不过,形貌清癯,年
轻时候想来也是个俊美男子。他并不是什么拘泥迂腐人,反而非常洒脱,考校了
贾蔷几句之后,他满意点点头,看着道:“本来我还以为我教了那么多学,总能
压你一头呢,哪知道,你不声不响地,居然有了这么个好苗子!真是可惜了!”
一听,胡子都翘了起来:“可惜什么?”
秦玠川叹了口气:“可惜你这学志向在朝堂之上,若是能专心治学,却是能
传承你我衣钵!”
冷笑一声:“你我学问再好,又有什么用,我这辈子,除了读书治学,就没
干过什么实在事,你虽说教出了那么多学,又能比我号多少?我就觉得蔷儿不错,
起码,他一身所学,总有个用处!”
秦玠川摇摇头:“就知道你一直放不下,其实我何尝不是如此!可惜啊,这
年头,不是学问好就行!”
贾蔷在一边不吭声了,这两位同病相怜上了,自己作为晚辈,劝解话,他们
觉得你多事,跟着他们一起抱怨话,又很有可能扯上两代皇帝,实在是太不保险
了,于是,他只能一声不吭。
最终,还是忽悠着秦玠川收了贾蔷儿子贾枢为学,只要在来奉上束脩,行个
拜师礼也就可以了。
李诚在得知儿拜了秦玠川为师时候,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感慨道:“似
乎好运气都到你家那里去了!哎,玠川啊,多少人想要成为他入室弟子而不得,
现在自称是他弟子不过是在岳麓书院听过他讲学罢了,居然允了你家那个小家伙!”
“羡慕啊?”贾蔷瞥了他一眼,“这是人品问题?”
“喂,这又跟人品有什么关系了?”李诚显然是不明白几百年后人幽默,他
像小孩子那样抱怨起来,“哎,说起来,倒是真对你好,连你儿子都照顾上了!”
贾蔷知道他并没有什么嫉妒意思,也在一边笑道:“谁让你当初不知道哄欢
心啦!”
李诚露出了一个牙疼表情:“算了吧,我看到那些圣人言论就头疼!哎,我
一个资质平常凡夫俗子,实在是不能领会圣人高深莫测啊!”
贾蔷笑道:“就知道胡说八道!”
李诚得意道:“亏得我是太学里公认不可雕朽木,要不然,肯定也要成天跟
我那几位皇兄皇侄们一起写八股文了!哎,我就想不通了,我们那样又不用参加
科举,为什么那些也要我们布置八股文呢?”
贾蔷白了他一眼:“你就知足吧!要知道,太学那些,哪个不是学富五车人
物,想要听他们教导人能从长安排到洛阳呢,若是换了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李诚故作叹息道:“彼之蜜糖,我之砒霜!这也是没办法事情啊!”
两人坐在酒楼包厢里,一边喝着酒,一边说笑,难得有空出来散心,自然要
多说些开心事情。
最终,李诚真正叹了口气,低声道:“致中,太后准备帮我续娶一个王妃,
就从今年秀女里面选!”
贾蔷一愣,莫名,心里有些空洞,他沉默了一会儿,露出一个有些艰涩笑容
来:“哦,是吗?一定是哪家名门闺秀吧!那就要恭喜你了!”
偷眼看到贾蔷神色,李诚心里一松,看样子,贾蔷对他也不是没有感觉啊,
可惜,这次不能再推了!太后如今身子也开始不好了,一直惦记着他子嗣单薄,
他没有了父亲,不能再违背母亲意愿。
李诚低声道:“具体人选我还不知道,也不知道是谁家女儿,不过,按道理
家世不会太好!”
贾蔷提起精神,说道:“这是好事,你那王府空了那么久,也该有个王妃照
料了!以后有了王妃,可不能再这样一起胡闹了!”
李诚抬头看着贾蔷,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他们两个,一个不能违逆自己母亲,
一个不能抛弃自己家庭,难道,真只能这般,有缘无分吗?
两个人的梦
李诚成婚对象很快确定下来了,是户部侍郎裴素节嫡女,据说长得也是花容
月貌,当然了,太后看重不是这个,老一辈人想法就是跟小辈不一样,他们要不
是容貌,更多是德行。那位裴小姐最让太后中意是,一看就是容易生养样子。
钦天监把婚期也定了下来,就在四月二十三,那天就是个黄道吉日。
太后为了心爱老儿子婚事,很是操心了一番,几乎是全程盯着,总觉得皇后
给自己小叔子办婚事办得不尽心,弄到最后,竟比李诚娶得第一个王妃还要郑重
一些了。
四月二十三那天,是难得一个凉爽天气,之前刚刚下过一场雨,去了一些暑
气。很多凑趣人都说,老天爷都给皇家面子,倒是让太后更是乐呵呵。
亲王大婚,去祝贺人不少,不过真能见到新郎官也就只有皇家认了,皇家一
对叔伯兄弟子侄都在内堂喝酒,其余官员自然也只能在外面席上沾点喜气。
贾蔷也去了一趟,吃了顿饭,跟几个同僚一起说了一会子话,散了席,也就
回去了。
他觉得莫名地有些疲惫,不过是走了几步路,也没喝多少酒,就觉得有些晕
忽忽了。他躺在马车上,困倦地扶着额头,压根打不起精神来。
迷迷糊糊中,马车还是到家了,车夫见贾蔷模样,吃了一惊,忙将贾蔷扶出
来,一路送回屋里:“准备些醒酒汤,老爷喝多了!”
新安排大丫鬟红袖赶紧送上了八宝醒酒汤,给贾蔷灌下,不过,往常还算管
用醒酒汤并没有起到该有作用,贾蔷一下子吐了出来。
袁子萱听得消息,说是贾蔷醉了,也赶紧出来看着,见贾蔷眉眼间迷糊模样,
忙问道:“今儿怎么喝多了?”
贾蔷打起精神,就着红袖手上茶杯,漱了漱口,说道:“今儿席上以前现在
同僚不少,还有些当初同年,一不留意,就多喝了两杯!没什么大碍!”
袁子萱没看出什么问题来,只是还有些担心:“致中,要不,我去请大夫过
来看看?”
贾蔷摇摇头:“不过是喝多了,有些上头罢了,歇一晚上就好了!你就不要
操心了,先去歇着吧!我坐一会儿去沐浴!”
袁子萱拗不过贾蔷,还是先回房间了。
贾蔷在另一个大丫鬟绿腰服侍下洗了个热水澡,又喝了杯蜂蜜水,总算舒服
了些,招手唤来红袖,问道:“太太睡下了吗?”
“还没有呢!”红袖回答道。
“去跟太太说一声,让她先睡吧,我在书房先看会儿书,今晚就睡书房了!”
贾蔷想了想,说道。
袁子萱听了红袖说话,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毕竟,这个年代,夫妻分房而
睡也是正常事情,当下便应了,又让红袖和绿腰好生伺候着,红袖和绿腰自然也
都点头应是,一起退下,往书房去了。
贾蔷坐在书桌前,随意翻开了一本诗集,看了几页之后,觉得还是有些头晕,
便干脆不继续看了,直接上床睡觉。
贾蔷这一觉谁并不舒服,似乎一直都在半梦半醒中挣扎。
梦中,是一大片白色梨花林,正是春天梨花盛开时候,微风吹过,雪白花瓣
纷纷落下。
他顺着林间小径往前走,林中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只能听见他自
己脚步声。
在他惶恐之际,一个穿着天青色衣衫身影在林间闪过,他便急着追上去,但
是,一直只能看到背影,他想喊他停下,可是,怎么也开不了口,只急得大汗淋
漓。
终于,那个身影停下了,他呆呆地看着他轻飘飘地转过身来,面目依稀是个
熟人,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叫什么。
那个人走过来,他想动,可是,脚底下像是生了根一般,动弹不得,他就眼
睁睁地看着那个人一步一步走过来,到了他面前,伸手抱住了他:“致中,致中,
我喜欢你!”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天青色身影就在他面前消失了,他到处找,可是,
怎么也找不到。
“李诚,我,我找不到你了,我找不到你了,怎么办?”半夜,贾蔷从梦中
惊醒,发现自己泪流满面,用袖子擦干了脸上泪水,心里依旧满是惶恐。
外面,红袖还带着睡意声音想起:“老爷,要起身么?”
贾蔷顿了一会儿,平复了一下跳得厉害心,说道:“没什么,你睡吧!”
红袖嗯了一声,就听见外面翻身声音,很快又没有了声息。
贾蔷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终于长叹了一声,又躺了回去。
而另一边,李诚被一干兄弟灌得走路都不稳当了,迷迷糊糊地在下人带领下
进了新房,用喜秤挑开了新王妃喜帕,如同木偶一般,在喜娘们吉祥话里一起喝
了交杯酒,不知折腾了多久,这才迷迷糊糊躺到了床上。
裴小姐确是个没人,眉眼非常精致,李诚醉得厉害,烛光下,看着新娘娇羞
模样,迷迷糊糊竟把她看成了贾蔷,他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凑了过来,吻上了
新娘脸,嘴里含含糊糊道:“真好,你是我了!”
裴小姐本来觉得自己不过是个三品官女儿,能做王妃实在是高攀了,如今听
得李诚话,心中不禁一甜,看来,是王爷看中了自己,去跟太后求呢!这样想着,
更是婉转奉承起来,把跟着宫里嬷嬷们学一些东西都生涩地用了起来。
而李诚感觉到身下人热情,也是心中一荡,他猴急地脱掉了身下新娘衣服,
胡乱亲吻着她身体,亲到胸脯时候,李诚有些诧异地说道:“咦,你这里怎么这
么大啊,以前好像不大啊!不过,不要紧,只要是你,我都喜欢!”说着,又亲
了上去。
新房里为了情趣,本就添加了用于助兴香料,便是那喜烛,也是宫廷秘制,
其中药物更是能给人造成微小幻觉,李诚本来就很迷糊了,因此,半点也没有觉
得不对,就这么趴在王妃身上运动起来。
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美妙梦,梦里,贾蔷非常热情,一直缠着他,他几乎不
想醒来了。
不过,好梦终究还要醒,早晨从梦境中醒来,他吃惊发现,自己身下躺着是
一个女人,大脑一时半会儿还反应不过来,好半天,才想起来,这是自己王妃。
看着王妃身上各种青青紫紫痕迹,还有床上铺着雪白缎子上那一抹褐色血迹,李
诚有些失落,原来,真只是梦啊!
裴王妃也醒了,她看着有些失神李诚,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王爷早醒了,
怎么不叫我!”
李诚闻言回过神来,赶紧道:“不,不是,我也才醒!那个,既然醒了,就
起来吧,一会儿还要进宫给太后请安呢!”说着,他急急忙忙地从床上跳了下去。
裴王妃眼睛里一阵干涩,想到昨晚上听到话,她不禁露出了妒色,当下有些
口不择言:“王爷很喜欢那位叫蔷儿姑娘吧!一晚上都在叫着那位姑娘名字呢!
臣妾今儿就进宫,请太后将那位蔷儿姑娘赐给王爷,做个侧妃,王爷觉得可好?”
李诚猛然转过身来,眼睛里露出一抹厉色:“王妃,有些话,可是不能随便
说说!”
他往前走了两步,凑到王妃耳边,低声道:“当年,孤前一位王妃难产去世,
就有人传说,孤是克妻之命,你说,若是你再出了什么意外,让这说法落实了可
好?”
王妃一时被吓住了,只得急道:“你……”
“孤怎么了?”李诚冷笑一声,“别忘了,你爹不过是个侍郎,身后也没什
么厉害宗族,孤虽然没什么实权,可是,终究还是太后幼子,皇兄一母同胞弟弟!”
看着裴王妃小脸被吓得有些发白模样,外面传来了声音:“王爷,王妃,可
要起了吗?”
李诚忽然露出了一个恶意笑容,小声说道:“你说,若是我跟外面嬷嬷们说,
这东西是造假,你说,她们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呢?”
裴王妃本来也就是个才十五岁刚刚及笄女孩,哪里想到这些东西,她见李诚
拈着那片缎子,眼中露出惊惧之色,害怕地看着李诚,不敢吭声了。
李诚将那个缎子仍在一边,淡淡地说道:“放心,太后年纪大了,这当口,
我也不想让她操心,只要你管好自己嘴,你还是这安王府王妃!”说着,便扬声
道:“进来伺候吧!”
亲近
带着自己王妃进宫去给太后请安敬茶。这位王妃果然什么没敢说而且她心理
素质还是不错居然能够一直保持着非常羞涩容在那里跟太后说话。她不敢提起昨
晚上喊过另外一个人名字事情早上对她威胁让她明白即使自己是王妃但是在皇家
眼里并不是不可替代存在只要有一个合理借口她就会被打落尘埃因此她只能按照
吩咐扮演一个完美王妃形象。
也得很雍容太后也不指望他怎么喜欢自己王妃毕竟对家中妻妾一向不怎么上
心反正安王府已经有了嫡长子不管是正妃侧妃能生孩子就行了。而且娶王妃更大
用处其实就是让王妃帮着管理后宅进行同一层面后宅交际。@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
文学城一个晚上再自己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贾压了自己那一番心思出门又是温文
尔雅贾大人了。
等到送了自己王妃回门之后不久又到了休沐日了。
这一天没什么事班还算比较早贾刚出了宫门不久就上了看见他便:明儿休沐
咱们一起去喝酒如何?“
贾犹豫了一:你不回去陪王妃吗?“
看着贾有些低落神情心里也是一动他低声:你还不知我心意吗?反正王府已
经有了世子谁也不能强迫我天天回去跟王妃睡啊“
贾抬眼看着满脸真模样也是心里一动便点点头:好吧你说个地“
见他答应一子了起来:这天热一般酒楼连个冰盆也没有今天就到我城外庄子
上去咱们也好秉烛夜谈“@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行”贾也就答应了罢了先放
纵自己一吧我先回车上换身衣服“
贾转身去自己停放马车地方在车厢里换了身上官服穿上一身轻便常服有吩咐
车夫回去跟袁子萱说一声他今天和朋友有约就不回去了。
车夫点头答应了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事情毕竟长安晚上是有宵禁若是喝酒时
间长了也来不及回府在别人家里暂住一宿也是常事。
贾吩咐了车夫之后便上了马车两人一起往城外终南山行去。
坐在马车上两人刻意不去谈各自家庭随便说这些别事情。嘻嘻:今天去庄子
是我前年才开始布置我叫人挖了十几亩地池塘里面种着从洞庭湖寻来荷花今年池
塘里就已经长满了荷叶了这两天虽说花还没开多少不过倒是有了粉嫩新藕可以直
接凉拌着吃“@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贾:这主意不错要不在往池塘里种些红
菱到了夏天咱们坐画舫游湖直接伸手就能摘到红菱吃”
果然不错“眼睛一亮回头我就叫人去寻上好红菱种去再往池塘里多撒点鱼苗
那样话就可以在画舫里享受垂钓之乐了”
贾故作一本正经:不错不错果然孺子可教“
两人哈哈大起来。
那个庄子离长安并不算远二十几里路就到了到时候正好日已西斜到了饭点了。
池塘中央建着一座两层八角凉亭没有路径前往只能坐船过去亭子每一面挂着
湘妃竹竹帘随时可以放收起夏天防晒冬天也能防风当然保暖话是通过亭柱柱子是
铜制内里中空冬天时候里面燃烧火炭便能让亭中温暖如春。两层亭子第一层可以
置办酒席临风赏景第二层却是休憩之处。
这会儿亭子各面竹帘放了来香炉里点上了可以驱逐蚊虫香料味很淡还带着一
点清香。
菜已经准备了很简单几样菜新采莲藕只是用开水过了一遍用姜醋之类佐料一
拌清炒枸杞芽一盘子荠菜馅蒸饺一盘子盐水鸭一盘子糟鹅掌一条清蒸鲈鱼再加一
盆火腿豆腐羹菜也就齐了。
酒也是好酒是新酿杨梅酒两人也不要人在一边服侍让人划着船回去明天早上
再过来伺候便直接自己用木勺从酒坛盛酒一边吃着菜一边慢慢喝着。
两人也没别事情好说干脆就在那里点评桌上菜一个说这鹅掌糟不错很有味一
个说这盐水鸭没有金那边地。吃了一口枸杞芽又很遗憾地说本来是想要芦蒿可是
那芦蒿有点老了吃着太硬。又说这鲈鱼虽美不过这夏天其实不是吃鲈鱼时候什么。
这菜整治得确实不错大夏天要是吃什么油腻腻荤菜没得叫人上火不如吃些清
单还有些凉菜吃着舒心贾咬了一口蒸饺在那里跟说城西有个小店做肉锅贴味非常
好加上热气腾腾肉粉丝汤天凉来时候去吃一碗别提有多美了。在那边吃着火腿豆
腐又叹御膳房有一名菜叫做二十四桥明月夜就是将豆腐削成球状放到火腿里面做
出来那豆腐味绝了杨梅酒喝着有些酸酸甜甜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醉两人就这样你一
杯我一杯说到兴头上来了干脆一仰脖一饮而尽。一大坛子杨梅酒还没喝到一半两
人就已经晕忽忽了。
眯着眼睛傻:致中你怎么一子变成三个了?呵呵每个你很好看“
贾也有些迷糊:唔你怎么一直在晃啊我们是在亭子里吃饭又不是在船上不要
晃了我眼睛花了“
从座位上站起来有些跌跌撞撞地走到贾旁边晃晃悠悠地伸手就去摸贾脸:嘻
嘻我不是在做梦啊果然是你啊致中我叫你儿好不好?“
贾含含糊糊:才不要这名字太女气了我又不是女人“
充耳不闻一把抱住贾:嘿嘿儿儿我老早就想这样叫你了“
贾也没有挣扎趁着酒醉他意识地放纵了自己看着傻模样也嘻嘻:我悄悄告诉
你一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啊我我好象也很喜欢你可是没有办法啊子萱会生气几个
孩子知了肯定也不高兴而且你又有王妃了……“
不要管什么王妃了我一点也不喜欢她我就喜欢你“凑过去啃了贾一口喃喃。
两人这会儿什么顾不上了忘我地亲吻起来。
亲吻了一会儿觉得这地方这么多桌子椅子太碍手碍脚了一边搂着贾一边按着
记忆往楼梯走去两人磕磕绊绊地上了二楼要不是木质楼梯上还安着扶手这两位就
能从楼梯上翻去。
腻歪着到了二楼布置那个小卧室用脚将房门合上便抱着贾滚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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