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恩慈似没听见般,自顾自道:"几点钟了?天都黑了,不早了。"说着站了起来,从他身边走过,视若无睹。
回到房间静静听了许久,他一直没有离开书房,宋恩慈上床躺下,佯装不在乎,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夜半两点,宋恩慈忽想起自己顺手拿起的唱片,放在最上面,那大约是他常常听的吧,她的心一下就安定了,脸上不觉浮起笑容。
斯佳丽说:毕竟,明天又是另外的一天。
而现在她要好好睡一觉,到了明天她总能想出个法子来。
宋恩慈拿出安眠药吞下,一会就睡着了。
卧室的门无声打开,一个颀长身影静静地看着她嘴角弯起的美丽弧度。
她是作了什么好梦吗?她的梦中可还会有他?
她似乎睡得很熟,嘴唇微微张着,宋品禛看着恩慈眼下憔悴的暗影,心中满是酸苦。
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启明星,他却要抛下她,转身走上另一条没有尽头的暗路。他不是一向都很有自信,做任何事都很有把握吗?为何惟独对舍弃她,这样缺乏信心?
宋品禛略一迟疑,手指轻轻抚过她的眉眼与唇角,噢,这明媚的小脸,他永生难舍。
宋品禛渐渐迷乱,对着那两瓣唇吻了下去。
尝到了咸味,宋品禛这才惊觉面上已湿,用手一抹,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他已流了满面的泪。
宋品禛猛站了起来,远远退到屋角,手紧抠着墙,全身发起颤来。
隔日,宋恩慈醒来已日上三竿,想想他当然不在了。
用过餐,她也不知道该上哪去,独自在街上走着,掠过一间间橱窗。
停下脚步,脸和手贴着橱窗,玻璃倒映着她,又美丽又年轻又绝望。
走,再离开这里。
可她走到哪里去,这世上她牵挂的人惟独他一个,她再走到哪里去?
一连数日,宋品禛迟归早走,有几日甚至根本未回。
晚上九点,宋恩慈独坐在餐厅,四菜一汤,精美烹调。
她抬起头,仿随意问:"先生一直都这么忙吗?"
陈阿姨看了她一眼,轻声答:"先生从前就不太回来用餐,除非杨小姐要过来整理东西。"
"她整理什么?她住这里的吗?"宋恩慈继续若无其事地问。
"那倒没有,她是替先生整理东西。"陈阿姨犹豫了下,又说:"杨小姐说这老洋房墙上都长荒草了,以后她不要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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