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惊诧莫名,我一直以为这个土生土长的锡金人上次已经逃脱掉了,不过现在看来,他或许根本就一直在这月锋山里没出来。
但他为什么会在尤西人的队伍里?这些天又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过过来的?这些疑问恐怕用再丰富的猜测都是枉然,唯有听他亲口讲了。
阿三有些气喘,显然他还不习惯尤西人的奔跑速度,我死死盯着他,希望他能看到我,可奇怪的是,他的眼神飘忽闪躲,压根就不朝我这儿瞟。
娘的,这是什么意思?没看见我?两个大活人这么突兀地站着怎么可能看不见。忘记我了?不可能啊,不过三天而已,没人会健忘到如此程度吧。认不出我了?也说不通啊,我戴的是钢盔又不是面罩。那会是什么原因,我心头一动,莫非这小子投降尤西人了?
说实话,当我看到阿三时,潜意识告诉我事情可能会有转机,但转念一想,却远没有那么乐观,毕竟跟他相处不过两天,根本谈不上什么交情,现在指望他出手相救无疑不太靠谱。想到这里,我不禁紧了紧手里的枪。
此时阿三在和那帮尤西人用不知什么语言交谈着,身边的沃尔克也看出阿三的不同,小声问我那是谁,我没有告诉他,只是让他别大意。
几分钟后,阿三像是和尤西人谈妥了,转身面向我和沃尔克,上前两步道:“把身上的东西统统脱掉。”
我实在没料想他会说出这等话,不过也更加坚定了我推测,于是当即讥讽他道:“阿三,几日不见,你就从我们的向导变成了尤西人的翻译,你的角色转换得真快啊,我还真是看……”
话没讲完,我就突然收住了口,不为别的,只因为我看见阿三正在朝我不停地挤眼色。
由于他刚才往前跨出了两步,所以此时那群尤西人全都在他身后,当然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他恰好利用了这个机会,看来肯定是早就算计好了这么做,不过这小子到底是敌是友,我一时倒真有些糊涂了。
而且我也不太理解他想传达的意思,难道他是在让我们照他所说,卸去装备束手就擒?开什么玩笑?尤西人可怖之处仅在于防不胜防的暗箭,毕竟隐蔽于高耸的树端,是很难有办法制住的,但现在他们都现身在地面上,我就不信一身防弹衣外加连发手枪会没胜算。
恐怕是看见阿三的话并没有对我们起任何作用,一个尤西人又怒喝了一声,我当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便等阿三的翻译,哪知他一抖,喊出来的竟是:“脱掉就带你们去见齐一凡。”
齐一凡!?我听到这仨字陡然一愣,随即情不自禁地扬手指向他道:“你说什么?你见过齐……”
但我全然没意识到自己扬起的是持枪的那只手,待手还未完全伸平,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只见阿三背后的那六七个尤西人竟全都齐刷刷地在拉弓。
这时旁边的沃尔克一看不妙,连忙将我的手给按了下去,方才止住了事态。我回过神来,再看阿三,这小子一脸惨白,甚至面部还在微微抽搐,看样子像是紧张得不行。
“啪”,身边的沃尔克一把将枪给扔了出去,接着便开始卸背包。真缴械了?我一呆,心说这老头挺拽啊,不商量商量就擅自做主,也不怕尤西人出尔反尔。
沃尔克见我望着他不动,低声道:“怎么?看样子你不想去见齐一凡?”
我同样小声道:“哪有这么轻信他们的道理?倘若不是真的呢,你就不怕尤西人把你煮着吃了?”
“那也没办法。”沃尔克边脱边环顾四周的林莽:“你以为把这几个干掉就能逃得掉了?说不定头顶上还埋伏着一大群呢,算了吧,我看现在还不是硬拼的时候,赌一把是上策。”
想了半晌,发现还真没词去反驳他。我又望了一眼阿三,不知何故,总觉得这家伙的眼神有些难以揣摩,好似藏着许多秘密,还有后面那帮如铁塔般的野人队伍,哪一样都无法不令人头大。他娘的,我暗骂一句,那就赌一把,“啪”,把枪也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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