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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浪怒目而视,狠狠地说道:“我从此不见尹家之人。”转身便向屋外疾速而去。谢碧瑶与伸手拦住他,只见掌影一晃,孟浪一掌早袭了来,谢碧瑶不敢接这一掌,慌忙躲了开来。

孟浪也不答理,抢步来至门旁,见尹天仲脸露得意之­色­,怨上心来,右手一点,封了他的|­茓­道,左手一伸,早将他举了起来。李鹣“啊”了一声,脸露惊恐之­色­。孟浪听了李鹣的喊叫,一时心也碎了,微一迟疑,轻轻地将手一送,尹天仲摔倒在地,却丝毫未受伤。若孟浪稍微用力,尹天仲焉有命在!

孟浪气狠狠地往自己屋里赶,只见尹天季和早迎了上来。尹天季抱拳说道:“孟兄,意欲何往?”孟浪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直向自己的屋舍走去。

荆楚楚看不下去,轻功一纵,双手一伸,挡在了孟浪面前,说道:“孟浪小人,你­干­吗不搭理人?”孟浪冷冷说道:“我可以和你说话,但绝不和尹家人说话。”荆楚楚眼睛一横,蛮横地说道:“我偏让你和尹家人说话。”一掌向孟浪胸口袭去,嘭的一声响,荆楚楚只觉周身一振,一股强大的内力将她弹得直往后倒退。孟浪狠狠地盯了她一眼,并不说话,径直走开了。

来至房舍中,空自伤心难受,他始终难以相信李鹣竟对他如此绝情。怒气自心底源源而上,一时难以自控,便使劲地砸东西。

待半个时辰后,孟浪竟开始笑了起来,可这笑声有七分苦涩之意。也不知何时,孟浪昏昏地睡了过去,醒来之时,屋内光辉明亮,竟是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孟浪简直不敢相信,他从早晨昏昏睡去,怎么到晚上才醒来,难道中了迷|药?一种不祥的预感袭入心头:“不好,肯定有人想对­射­月下手,所以要迷倒我。”

心念一起,便往门外跑去,忽听得门外有什么动静。孟浪提高警惕,缓缓打开了门,生怕会发出声响。孟浪将门打开得仅容一人通过,轻声踱步走了出去,只见一黑影轻飘飘地在园内游走。孟浪毕竟不是鲁莽之人,他纵轻功在暗处跟踪那黑衣人。

孟浪见那黑衣人轻功平常,步伐粗重,绝非武林高人。只听得“布谷、布谷、布谷”的三声鸟叫,孟浪心道:“这杜鹃鸟怎生叫得这么难听?”

又仔细一听,竟是那黑衣人在学杜鹃鸟叫。孟浪自小行走江湖,知道这是在打暗号。果然听到了“布谷、布谷、布谷”的三声回应,声音是从尹兆凌屋里传来的。那黑衣人听到声音之后,辨明了方向,轻轻地向声音传来处走了去。孟浪也轻轻跟在黑衣人身后,他现今内力已是出神入化,以那名黑衣人的武功,绝难察觉有人跟踪他。

只见尹兆凌的屋内早有人探头出来,却是尹天仲。孟浪怕被尹天仲发现,忙躲在墙角处,只听尹天仲说道:“快进来,千万别被人瞧见。”黑衣人说道:“少爷放心,我谨慎行事,绝不会有人知道。”接着便是关门之声,他二人早已入了屋内。

孟浪轻轻一纵,来至屋顶,他双脚一搭,牢牢地搭住了屋檐,将头朝下,正好对着窗户。孟浪用中指沾了沾唾沫,轻轻地用手一捅,将窗纸捅出一个手指大小的小洞,右眼探眼望去,里面未点灯,黑漆漆一片。

孟浪心想:“这老贼也真够谨慎,他怕有人发现,连灯也不点。”只听得有人说道:“怎么样?办妥了吗?”这是尹兆凌的声音。“老爷,属下办事不利,有负老爷重望。”这定是那黑衣人所说的话。孟浪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听得他三人的对话。屋外虽明月皓空,屋内所以的窗户都被关得死死的,所以屋内是漆黑一片。孟浪开始担心起来,若有巡夜之人从此经过,借着明月之光,必然很容易就暴露了自己,可也顾不了这些,又竖起耳朵仔细听屋内的言语。

“老爷,有人在暗中保护钱世良。”黑衣人说道,“第一次钱世良被孟浪所救;第二次和第三次他都被琴魔所救。”尹兆凌“哦”了一声,说道:“孟浪与钱世良有点交情,他救钱世良在情理之中,可琴魔为何要救他呢?”黑衣人说道:“我也不知。只是每次我们准备下手之时,必有琴音飘然入耳,害得弟兄们痛不欲生,这世上除了琴魔,还会谁有这种功夫?”

那黑衣人又道:“老爷,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还要继续追杀钱世良吗?”尹兆凌说道:“不必了,他不过是跳梁小丑,只不过那次我被老子那个老不死当众侮辱之时,他辱骂了我几句。现下有一个更要紧的事交给你们?”黑衣人问道:“不知老爷有何吩咐?”尹兆凌说道:“杀—谢碧瑶。”孟浪一惊,他早知尹兆凌心狠手辣,可万万想不到他会派人杀自己的儿媳­妇­。

尹天仲的吃惊不在孟浪之下,他颤颤说道:“这、这……恐怕不妥吧!杀了嫂子,那大哥他……”尹兆凌早打断了他的话,说道:“男人何患无妻,何况谢碧瑶那丫头事事骑在你大哥头上。若她继续待在尹家,只怕她倒成了一家之主。”

尹天仲说道:“可嫂子她对我尹家恩重如山。”尹兆凌哼了一声,说道:“无毒不丈夫,谢碧瑶那丫头仗着她父亲谢游,在我尹家作威作福,只怕不杀她,我尹家要改姓谢了。”尹天仲不再说话,屋里依旧黑漆漆一片。

半响,尹兆凌问道:“尹福,你敢去杀大少­奶­­奶­吗?”黑衣人沉吟片刻,答道:“小人必不辱使命。”尹兆凌嗯了一声,说道:“谢碧瑶武功非同小可,倘若你们行事不利,被她抓住,那又如何?”黑衣人慌慌恐恐,说道:“这、这……”终于未“这”出什么。尹兆凌继续说道:“若你们被抓,就说孟浪指使你们的。”

黑衣人立即醒悟,说道:“我们兄弟必会全力为老爷办事,倘若被抓,我们都是受孟浪指使。”便欲走出门外,只听得尹兆凌说道:“慢着!此事绝对机密,倘若泄露了此事,你要死,你的家人也要死!”黑衣人说道:“属下明白,倘若属下不幸死难,还望老爷照顾我的家人。”

孟浪只感觉心里噗通跳个不停,他以前认为这世上楚云女最狠毒,可今日看来,有谁能比尹兆凌更毒?楚云女杀人是赤­祼­­祼­的,从不抵赖,可尹兆凌杀人竟然暗暗下手,而且要杀的还是他的儿媳­妇­。

孟浪怕黑衣人走出来时发现自己,欲翻身到屋顶,可眼睛一动,竟然看见一位七尺高的男子盯着自己。孟浪心中微微一惊,可那名男子并没有呼叫。孟浪觉得奇怪,仔细瞧那名男子,只见他右手提着大刀,眉目清秀,竟是不二庄的史龙标。

史龙标满脸也是惊奇之­色­,他望了孟浪几眼,拔步便向尹兆凌的屋内冲去。屋内传来了几声打斗之音,倾刻之间,又恢复了宁静。

孟浪仔细倾听屋内动静,听到尹兆凌说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找我撒野?”史龙标说道:“你这个伪君子,我要替我们庄主报仇。”尹兆凌说道:“你们庄主是谁?”

史龙标碎了一口,说道:“我们庄主便是沈席!”尹兆凌嘿嘿冷笑,说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替那自矜自夸的不二庄庄主沈席讨债来了!”史龙标骂道:“我们庄主虽然自矜自夸,可远远强过你这伪君子。”尹兆凌说道:“我­阴­阳离魂掌已练至第八层,今日在你身上试试吧!”

孟浪知道不好,他听二人的对话之声,已摸清了二人的方位。孟浪心里明白,只要制服尹兆凌,便可救出史龙标。嘭的一声,孟浪早破窗而入,右手向尹兆凌袭去,左手拉住史龙标衣领,轻功一纵,夺窗而逃了。

当时尹兆凌只觉得一股劲风向自己袭来,忙举掌来迎,双掌相迎,尹兆凌立时倒地,尽管他日夜修炼­阴­阳离魂掌,可对手内力浑厚,一掌竟是难以抵敌。尹天仲和黑衣人虽知有人来救史龙标,可对手出手太快,他二人刚举拳欲挡,对手早已带着史龙标逃离窗外。黑暗之中,谁也未看清对手的相貌,心中只是惴惴不安。

孟浪领着史龙标来至长街,问道:“你为何要杀尹兆凌?”史龙标说道:“尹兆凌是­奸­诈小人,修炼邪功,难道我不该杀他吗?”孟浪说道:“以你的武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史龙标狠狠说道:“即使和他同归于尽,我也要为我们庄主报仇。”孟浪奇道:“你们庄主怎么了?”

史龙标近似于哭泣,说道:“不瞒孟少侠,自从上次我们庄主被你打败,他心中一直闷闷不乐。一日我们闲走江湖,便遇到了那个仁义大侠尹兆凌。我们庄主恶习不改,他在尹兆凌面前自矜了一番。那尹兆凌表面对我们庄主很恭维,我们庄主一喜,更是得意忘形,要收尹兆凌为徒。尹兆凌不肯,他二人因此便打了起来。庄主不敌尹兆凌,中了他两掌,声音立时变得尖细,我们吓得要命,四下寻医问药,可都无济于世。又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庄主俨然似个女子模样,庄主他大受打击,终于受不了江湖人的嘲笑,横刀自刎了。”

孟浪心道:“这便是爱慕虚荣的下场啊!”可在史龙标面前,他并没有说出这句话来,只说道:“你武功远远不及尹兆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还是回去好好练武吧!”

史龙标说道:“练武谈何容易,又未遇名师,难道我报仇的愿望只能化为泡影。”孟浪忽然想起什么,轻功一纵,说道:“给你指跳明路,塞北百慕派是武学之宗,你好自为之吧!”当“好自为之吧”五字传来之时,孟浪早已无影无踪了。空空的街巷之中,只有史龙标在不停地重复:“塞北百慕派!塞北百慕派!”

孟浪忽想起­射­月,今日他肯定中了迷|药,否则也不会从早晨睡到半夜,既然敌人迷倒他却不向他下手,那么敌人的目标肯定是­射­月。

思及如此,孟浪加快了速度,早回到师师别院,来到­射­月的门前,敲了几下,里面空荡荡的,无人回应。孟浪一急,心道:“难道­射­月妹妹又被人挟持?”他慌忙踹开了门,透着月光,只见被子整齐地叠着,却没有­射­月的踪影。

孟浪更是心慌,仔细观察屋内的物事,希望能找出蛛丝马迹。忽见桌面上白光闪闪,却是一张白纸反­射­着月光。孟浪心一喜,手拿着白纸,借着月光一看,见那白纸上画着一柄宝剑,竟是扶风剑。剑柄旁注有几个小字:欲救­射­月,循迹而来。那八字娟气秀丽,出于女子之手。

孟浪疑惑不解,那人挟持­射­月,为何又留下线索?依照纸张的扶风剑推断,那人肯定是见过扶风剑之人。那八个字又出于女子之手,这到底是谁下的手呢?“难道是雅梦?只有她见过扶风剑,而且很容易挟持­射­月!”一种恐惧之感袭入孟浪心中,可立时又觉得不对,“雅梦和­射­月从小一起长大,她不可能害­射­月。”

孟浪百思不得其解,终于打定主意,跟随记号去找­射­月,四处寻觅,果见门的下侧有一柄宝剑的记号,那柄宝剑与纸上所画的无异。

孟浪随着剑尖所指的方向,又找到另一个记号,如此循环往复,早远离了师师别院。孟浪心道:“雅梦一人留在师师别院会很危险。”又回过身来,纵轻功跃到雅梦的屋前,扣了几下,屋内传来了迷迷糊糊的声音:“谁呀?”想来雅梦睡意正浓之时,被人吵醒,头脑还未完全清醒。

屋内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是抽门闩的声音,大门开处,雅梦揉揉眼睛,见是孟浪,佯怒说道:“一整天不见你人影,为何晚上来敲我的门?”也不等孟浪答话,手指在空中点了点,惊讶地说道:“哦!半夜三更,男女二人,难道你想……”脸唰的红了,头不自觉地低了下来。

孟浪觉得好笑,这雅梦平时很聪明,可泛起傻来,比任何人都要傻,而且傻的有些可爱。雅梦把头稍微抬高一些,见孟浪脸­色­铁青,不解地问道:“怎么了?为何不搭理人家?”孟浪说道:“­射­月被人挟持,我们赶紧去救她。”雅梦若有所失,喃喃说道:“我还以为你专门找我呢!可我武功不及你,你带着我,又怎么去救­射­月?”

孟浪说道:“倘若你不怕尹兆凌的­阴­阳离魂掌,你就留在这里。”言讫,转身便要离开。雅梦吓得面如土­色­,忙抓住孟浪的手臂,说道:“我怕­阴­阳离魂掌,我和你一起去救­射­月。”孟浪微微一笑,在前带路,向师师别院外走去。

循着月光,孟浪和雅梦不停地寻找宝剑的标记。跟着记号,二人一直往北行,早来至汴京城北门,北门上还有士兵在放哨。这些日子金军时常攻城,故宋军昼夜不停地巡逻。

孟浪轻功一纵,放哨的四名士兵刚转过头来,早被孟浪封住了|­茓­道。孟浪和雅梦纵轻功跃过北门,雅梦问道:“你点了巡逻士兵的|­茓­道,若金兵攻城,城门无人守位,又没有人通报消息,汴京城不就完了。”孟浪说道:“我下手很轻,半个时辰之后,他们会自行解|­茓­,更何况宋兵休息之所离北门不远,不会有什么恶果。”

二人循着记号一直往北走,第二天清晨不知不觉来到。孟浪害怕过往之人很多,会毁了那些记号,幸好宋金交战,这条道路人烟稀少。将近日中时刻,那些宝剑的记号却再也寻不着了。孟浪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雅梦看穿了孟浪的心思,说道:“我们继续往北走。”

孟浪望了望四周,说道:“我怕中了敌人的计谋,为何偏要在这里断了记号?”雅梦笑道:“孟浪啊孟浪,我说你聪明一世,为何就糊涂一时呢?敌人为何要留下记号,那是因为他想诱我们上钩。倘若他有意我们找到­射­月,为何要在路途上留下这么多记号,把我们引到这里呢?以我推测,应该遇到了什么不可抗力,因此会断了记号。我们不如继续往北走,或许可以找到更多的线索。”

孟浪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对雅梦增添了几分敬佩之情,说道:“你真是女中诸葛。”他很少当面表赞他人,这次因觉得雅梦推理的入微入至,故说出了一句表赞之言。

二人又行了一里的路程,早见两具尸体横摆在路旁。孟浪心惊­肉­跳,害怕会遇到­射­月的尸体,上前一看,心中一宽,见是两具男尸。孟浪仔细瞧那两名男尸,见衣着粗犷,身体高大威武,像是剪径的强人。孟浪说道:“看来是挟持­射­月之人在此遇到了强盗,故未能给我们留下记号。”

雅梦呀了一声,忙说道:“你看这两人脖子上的伤口。”孟浪凑近一瞧,见两名强盗的伤口是连在一起的,必是一刀两命。孟浪心道:“这杀人的手法很熟悉。是了,师父背后的那刀伤和这两人的伤口很是相似。”眼前的这一切让他想起了师父褚正狭,褚正狭的致命之刀虽在背后,可根据孟浪的修为,早已看出杀死褚正狭的与杀死这两名强盗的应是同一人。

当下将心中的想法说与了雅梦,并不解地问道:“那人既已从我师父手中夺走了御风斩秘籍,为何又要来抓­射­月?”雅梦嘿嘿笑道:“御风斩秘籍千变万化,难道夺了秘籍,便可以练武吗?”孟浪点头道:“你是说那人不能渗透御风斩,所以要抓住­射­月逼问。”雅梦道:“没错!如今楚云女已死,这世上除了­射­月,还有谁能帮他渗透这门邪功呢?”

孟浪说道:“可他为何要留下记号让我们追过来呢?”雅梦笑道:“那人肯定知道­射­月那丫头喜欢你,要将你活着去逼­射­月就范,可他没想到你把我也扯进来了。”孟浪沉默无言,­射­月的容音在脑海中浮现。

踱步前行,又见几名剪径强人死在路旁,都是一刀两命,与先前两人的死法一模一样。看来这名凶手可不简单,一般人要杀人,只求将对方置于死地,也不顾什么招法,可那名挟持­射­月之人,都是用同一招杀人,而且都是一刀两命。

难道他有意隐瞒自己的招式?或者他只是特意卖弄自己的武功,以此让孟浪心有所忌,难以作出正确的判断?

就这样不停地追逐,宝剑的记号有出现了。孟浪心中欢喜,虽然他知道这可能是敌人设置的陷阱,为了救自己同生共死的义妹,即使是龙潭虎|­茓­,也得拼命闯一闯。那记号往北方不停地延展,孟浪二人跟踪了十几日,始终未见到­射­月的影子,而记号却折而向西了。

孟浪心道:“难道要到西夏国?”可也顾不了那么多,又循着记号向西逐了去。平坦之路渐渐崎岖,那人肯定是抓着­射­月往山岭丘地走去。又跟着剑尖向西走了约五天的路程,源途竟是群山丘壑,那人的武功着实了得,带着­射­月在山地里穿行,竟还能留下记号。

孟浪见那些记号或在山腰凸壁上,或在深壑狭缝里,心想这人的轻功也非泛泛之辈,算是遇上一流高手了。

这日愁云惨淡,刚越过一座山,只见一宽阔的山谷映入眼帘。山谷之中,五十几匹马来回打转冲突,马上都坐着周身满是铠甲的士兵,看那些装束,应该是西夏骑兵。

孟浪仔细瞧那些骑兵,他们面目狰狞,口里不停地呼喊,只听有人喊道:“将她献给大王。”孟浪见他们围着圈儿打转,心中一惊:“难道他们围住了­射­月。”低头向马腿缝隙望去,只见中间有一女子双目被黑布蒙住,双手反捆在背上,那女子惶惶恐恐,脸上充满惊惧,正是­射­月。孟浪心一急,忙纵起轻功向那群骑兵奔去。早有一名骑兵看到了孟浪,骂道:“汉人是贼种,杀了……”

他话还未说完,已被孟浪揪下马来。其余西夏骑兵见同伴被欺,唰唰唰都拔出了腰下剑。“驾、驾、驾”的驯马之声不绝于耳,五十几骑齐向孟浪奔来,恨不能将其踏为­肉­泥。孟浪耳朵咚咚咚直响,这五十几匹马儿齐阵奔跑,与万马奔腾倒无多大的区别。

孟浪见那些马儿剽悍,西夏骑兵人人握剑,若稍有不慎,不是被马蹄践踏而死,是死在西夏人的剑中。那五十几骑看看靠近,孟浪微一用力,早跃上了其中一匹马,将那马上的西夏士兵往下一推,只听得惨叫声震天动地,那士兵早被踏浆迸裂。此时孟浪骑在马上,已有所借力,左手驾着马,右手拔出扶风剑,与那些西夏骑兵往来冲突。

五十几匹马儿将孟浪那匹马团团围住。孟浪所学天外飞剑第二层天外来客,需以地借力使出轻功,在马匹上难以施展开来,虽如此苍天海外与出尘入圣已经甚是奇妙,足以应付那些西夏骑兵,兼之扶风剑锋利无比,当当当断剑之身一阵阵传来,凡是与扶风剑相接的西夏利剑,都纷纷断成半截。早有十名西夏骑兵的利剑断了,退在了一旁。

忽听得一人号令:“向他的马匹刺去。”十几柄剑分几个方向刺向孟浪坐骑,势如猛龙。敌人或刺马眼,或刺马腹,或刺马臀,那马惨嘶一声,猛地跪地,孟浪忙用剑撑地,立在马侧。那群骑兵见孟浪已失坐骑,欢呼声平地而起,又驾马向孟浪冲了过来。

孟浪气急,一凝元亨利贞内力,向一匹马迎了上去。那匹马上的骑兵,举剑欲向孟浪刺去,可觉得大地在慢慢下沉,原来孟浪单用右手将那匹马及骑兵举了起来,大喝一声,向另一匹马上砸去,只听得两声惨叫、两声嘶鸣,那两人与两马已血­肉­模糊了。

众骑兵见孟浪英猛,早吓得魂飞魄外,都掉转马头向西急骑,这可唬坏了孟浪。他见­射­月还在西边,若那些马从她身上践踏而过,这可如何了得?孟浪见情势已然危急,迅速纵轻功向西奔去,纵身一跃,跳至一匹马上,借力又一纵身,已超过那些奔马。脚上不断加力,跑至­射­月身畔,将她轻轻抱起,轻功一纵,躲过了五十几匹马,只见那群骑兵慢慢消失在了西边。

孟浪死里逃生,一时欣喜若狂,忙将­射­月背后的绑绳解了下来。问道:“­射­月妹妹,你没事吧?”忽地腹部一凉,竟是­射­月捅了自己一刀,孟浪眼露诧异之­色­,说道:“你、你……”­射­月狡谲一笑,说道:“你看看我是谁。”她将眼睛的黑布去了下来,竟是路璐,只因刚才蒙着眼睛,又与­射­月穿相同的衣服,孟浪才误认她是­射­月。孟浪站立不住,跌跌欲倒,那路璐竟将短刀一抽,鲜血兀自流个不停。

孟浪后悔万分,恨不该鲁莽,竟是第二次将路璐误认为是­射­月,以至于被她暗算。雅梦见­射­月捅了孟浪一刀,起先疑惑非常,待看得分明,下手之人不是­射­月而是路璐,慌忙纵轻功挡在孟浪身前,忿恨地对路璐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何要算计我们?”路璐笑道:“只想请二位去做客。我想以孟浪的武功,那一刀应该捅不死他吧!”

雅梦回头向孟浪一望,见他双目紧闭,似在运内力疗伤,便转头对路璐说道:“若我们不答应呢?”路璐笑了笑,说道:“那我就杀了孟浪。”雅梦心道:“我必须拖延时间,让孟浪封住伤口,那时就不怕路璐了。”便笑着对路璐说道:“容我们考虑考虑。”

路璐嘿嘿一笑,说道:“你休想拖延时间。我早已算定了孟浪内力,他元亨利贞内功虽然厉害,可我这一刀足以使他两个时辰难以动弹。你若不答应,我现下便宰了他。”她挥了挥手中的短刀,脸上满是笑容。

雅梦气极,一招向路璐袭去。路璐见有敌来攻,头一偏,短刀轻轻一划,也迎了上去。雅梦一脚向路璐小腹上踢去,她曾见过路璐和傲雪拆过这一招,也知路璐要以力借力跳至自己身后。雅梦右手已下了杀招,只待路璐跳至身后,便取路璐的­性­命。路璐见雅梦一脚踢来,双手一挡,果然以力借力,欲往雅梦身后跳去。

雅梦大喜,忙将右手袭了去,可路璐身在半空之时,已然变招,早跃至雅梦左侧,嘭的一声,一脚踢在雅梦的腰上。路璐笑道:“你上当啦!”雅梦只觉得腰上疼痛难熬,恨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狠狠地盯了路璐一眼,忙纵轻功退开了几步。

路璐笑道:“你这疯丫头,今日终于吃到苦头啦!”她也纵轻功向雅梦追去。雅梦暗自高兴,心道:“我武功比不上你,可轻功觉不比你差。”她脚上加紧了力道,往西边急纵而去。路璐也加紧了脚步,使出浑身解数,可越逐离她越远。路璐知道自己轻功不如雅梦,心中有气,大声骂道:“死丫头,你要是逃跑了,我便杀了你的小情人孟浪。”她转身往孟浪身旁走去。

雅梦见路璐转身,自己也随即转身,骂道:“活丫头,你来追我呀!”她听路璐称自己为“死丫头”,自己便称路璐为“活丫头”,表示和她势不两立。路璐不理她,提着短刀继续向孟浪走去。雅梦一唬,忙加快脚步向路璐冲来。路璐暗暗放缓了脚步,听得脑后生风,猛地横刀向后刺去,却不见了雅梦的踪影,一刀竟刺空了。再往后看,只见雅梦蹦蹦跳跳,向自己伸舌头,脸上满是挑衅的神­色­。

路璐顿时火冒三丈,又向雅梦追了去。雅梦边伸舌头,边快步倒退,待见路璐越离越近,忙将头转过去,脚上一用力,又将路璐甩远了。路璐见追不上雅梦,心生一计,转身往孟浪走去。

雅梦也转过身来,­阴­魂不散地跟着路璐。忽见路璐双脚一畔,竟被一块石头绊倒,雅梦忙拍手叫喜,说道:“好呀!好呀!”突然路璐身体一转,右手一扬,漱漱漱响声传来,只见三块小石子都向雅梦脸上飞来,雅梦暗叫不好,慌忙纵轻功来避,亏她轻功不凡,躲了这三颗石子。饶是如此,雅梦心中还是噗通、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

路璐笑道:“死丫头,怎么样啊?我这三颗石子打得如何?”雅梦惊魂甫定,又笑着说道:“活丫头,你打暗器的武功太差!”虽如此说,却亦不敢轻易靠近路璐,怕她从地上捡起石子当作暗器打来。

路璐见三颗石子并未打中雅梦,心中也是失望非常,她纵轻功又去逐雅梦。雅梦笑笑嘻嘻,故意在轻功上多加了一些花哨,惹得路璐直跺脚,空瞪眉毛。这两名女子都极善于攻心计,欲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如此周旋数遭,谁也未讨到便宜。却为孟浪运功疗伤提供了时间,孟浪封住了自己的|­茓­道,血也止住了,却难以使用武功。他自知只有伤口复原,才能运功抵敌,否则将有­性­命之忧。

嗒嗒嗒,整个山谷被震得几乎崩塌。雅梦向西望去,只见尘土飞扬,数百来骑西夏骑兵向这边冲来,想是那群西夏骑兵又搬来救兵了。

路璐笑道:“我不和你们玩啦!看你怎么去救你的孟浪小情人?”路璐纵轻功向东逃了去,再也不顾雅梦与孟浪二人。雅梦心急如焚,她见那群西夏人如狼似虎,况且孟浪已经受伤,又怎能抵住这数百来骑呢?雅梦忙跑至孟浪身边,扶起他便纵轻功向东逃窜。

只见前面早有几骑围了上来,雅梦也顾不得和敌人较量,急急地躲开了那几骑,脚上更加快了力道,幸亏她轻功娴熟,早将那些西夏人甩远了。饶是如此,她也丝毫不敢停留,径往山岭处逃去。西夏国在河西走廊南侧,算是平坦广阔,可孟浪与雅梦身处西夏国边境,所到之处都有崇山峻岭。只见山外山,叠峰与叠峰。雅梦领着受伤的孟浪,心里担忧非常,生怕发生不测。

又见两座山峰并排而立,两峰之间有凹出的一块,甚是奇怪。雅梦童心忽起,扶着孟浪就要往两峰之间的山凹处行去。

孟浪大脑迷迷糊糊,就随着雅梦而行。将近花了两个时辰,她二人好不容易才爬上那山凹,只见东西两座高高的山峰,他二人正好身处两峰之间,倒真有不食人间烟火的体味。孟浪一直模模糊糊,在爬上之时更是内力消耗不轻,忽地吐出一口血来,雅梦一慌,忙自责道:“都怪我,我不该带你爬这么高。”

孟浪吐出一口血来,反而有些清醒了,问道:“我们在哪里?”雅梦见孟浪说话,一时喜上心来,慌忙答道:“我们在两峰之间的山凹处,你看这里多美。”孟浪是受伤之躯,并未站起,只举目四望,见无数山峰接天连地,远处的山峰仿佛一支支竖直的毛笔Сhā在大地上,近处的山峰形态各异,怪石嶙峋。

孟浪向东边看去,一座高峭的山峰挡住了目光,抬头顺着山石向上望去,只见山顶处浮云缭绕。再向四周望去,景象与东边相似。孟浪哼了一声,说道:“你就会胡闹。”雅梦不高兴了,一翘小嘴,怒道:“我怎么胡闹了?要不你自己走下去。”她明知孟浪受了伤难以动弹,故意说这句话来气他。孟浪冷冷说道:“我们身在山凹处,倘若遇雨发生山崩,我们怎么逃命?”雅梦立时醒悟,慌忙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孟浪看了看两座山峰,说道:“只能听天由命了。若遇上山崩,我们就在这里埋葬了!”雅梦花容失­色­,不住摇头,说道:“不!你想想,倘若发生山崩,山上的石头都滚了下来,我们俩的脸都被砸得稀烂,那可难看死啦!”她边说边用手摸着脸,好像真的已被毁容,言语中反有了几分恐惧。

孟浪被她这一滑稽言语逗乐了,笑道:“你都死了,还怕脸被砸得稀烂吗?”雅梦紧紧抿着嘴,正­色­说道:“倘若脸被砸得稀烂,阎王爷见了也害怕,把我打回阳间,那可怎么办?”孟浪哭笑不得,这雅梦竟然认真起来,可阎王爷真的存在吗?

夕阳开始挂在山腰处,经过半日的休息,孟浪依旧气力难济,又开始运功疗伤。雅梦则立在他的旁侧,张目四望,山峰在夕阳映衬下更显得秀丽壮美。

忽然雅梦见远处的山下有三名樵夫指指点点,只见他三人开口说话,看听不到他们所说何话,雅梦心中害怕起来:“难道他们是西夏的线人,又要来找我们?”其实她错了,这三人是远处的村民,以樵采为生,名唤张三、李四、王二。

张三指着山凹处的雅梦说道:“那是仙女!”李四说道:“乖乖,这么美丽,肯定是王母娘娘的女儿。”王二说道:“对,对,对!可那个书生怎么也上去了?”他三人不会武功,认为只有神仙才能到那山凹处。三人越谈越有­精­神,李四说道:“那书生肯定是仙女腾云驾雾带他到那里去的。”王二说道:“对,对,对!仙女看上了人间的书生。”张三忙说道:“我们快回去,让村里的人都来看看这仙女,或许我们都能添福添禄。”三人都往村子里跑去,只留下一幅美丽的画面:仙女和书生谈情说爱,夕阳躲在山腰,偷听二人的甜言蜜语。

他三人回到村子,向村民说见到了仙女,刚开始没人相信,可三人成虎,那群村民跟着张、李、王又来到了遇见仙女之处,可已经是几天之后的事,早不见了仙女的影子。于是众说纷纭,天上王母娘娘的七公主下凡与董永相恋的故事便流传下来了。可七公主是雅梦,董永却是孟浪。

闲话儿休多提。天下永恒不变的真理:黑暗总在夕阳后。天渐渐地暗了下来,孟浪双目紧闭,开始说起糊话。雅梦担惊受怕,开始后悔不该带孟浪来至山凹处。她见孟浪神志不清,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感觉被火烧一般,便自言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

忽听得孟浪说了一句话,模模糊糊,不甚清楚。雅梦忙靠近仔细一听,断断续续地听到:“……鹣妹妹……不要……想……怎么……”雅梦心一酸:“原来你在昏迷之时还不忘你的鹣妹妹。”可也无法,孟浪已昏迷不醒,而且还发高烧。忽地一个年头闪过脑际:“必须弄点水给孟浪喝。”但群山环绕之处,哪有水源呢?

雅梦不住地摇头,她站起身来往西边山峰走去。越行越近,那山峰叠石千嶂,并无甚特别之处。雅梦唉声叹气,对着山峰呆望,正自嗟呀之时,忽听到有什么声响。

雅梦一惊,仔细听那声音,竟是水滴的声音,一时欣喜若狂,寻音找去,只见一滴滴清水正往下滴,虽然缓慢,但那水清澈明净。雅梦逆着水滴的方向,向上望去,见高挺的山脉上形成了一道涓涓细流,向这细流的左右两边望去,竟又发现几条细流。雅梦欢喜至极,早已明白过来,如今已经是入夏节气,气温升高,山峰顶端的冰雪开始融化,故形成了几道涓涓细流,融水不停地往下流。

雅梦瞧了瞧孟浪,自言自语地笑道:“这叫做傻人有傻福,孟浪这回有救了。”她伸手去接那些融水,可水流速度太慢,好不容易接满了一捧,慢慢走到孟浪身边,将水往他嘴里滴。这招果然奏效,几滴水刚落下,孟浪嘴­唇­一动,眼睛也睁了开。

雅梦一喜,说道:“你醒啦!我还以为你死。”仔细向孟浪望去,见他眼神呆滞,全不似以往冷傲的神情,眼神却充满了柔情。雅梦觉得奇怪,难道他对自己已动情,忙问道:“你怎么了?真的死了?”

孟浪好不容易眨了一下眼睛,说道:“鹣妹妹,你怎么来了?”雅梦如晴天打了个霹雳,原来他将自己看成了李鹣,怪不得会有如此痴情的目光。

雅梦自觉无趣,便要走开,哪知孟浪早伸手抓住她的右手,口里还说着:“鹣妹妹,不要走。”雅梦觉得孟浪的手凉如冰,与死人之手无异。虽然孟浪以前也受过伤,可都是小伤,这次短刀刺入小腹,若不是他内力高深,恐怕早就呜呼哀哉了。

可雅梦绝不想做他人的替身,使劲一摆,已挣脱了孟浪的手,却见孟浪连滚带爬向这边移来,口里不停地说道:“鹣妹妹,不要走,不要走。”雅梦一阵心酸,扭过头去,再也不忍看孟浪了。

过来片刻,却听不到孟浪的声音。雅梦心道:“不好!”她忙转过身来,见孟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中一急,快步来到他的身旁,用手不停地推他,叫道:“孟浪醒醒!孟浪醒醒……”这一招叫做“叫魂”。

据说一个人在将死之时,只要有人不停地叫他的名字,那人或许还能活转过来。可雅梦喊了多遍,依旧不见孟浪有什么动静,他的身体反而越来越冰冷。在这恶劣的山凹处,连一个平常之人也难熬住,更何况一个受了重伤之人?

雅梦怎么也叫不醒孟浪,慌忙又去用手接那融水,待双手捧满水后,一滴滴地向孟浪嘴中滴去。孟浪一开始嘴角还动了动,后来终于一动不动了。

雅梦忽地哭了出来,使劲地推孟浪骂道:“死孟浪,你为何将我一人丢在这里?”她越哭越哀,慌忙去探孟浪的呼息,已如残烛将尽,势难挽回。雅梦感觉自己的心裂了一般疼痛,终于泣不成声了,两道泪痕在双颊上印着月光。

夜半将近,雅梦只觉得越来越冷,此时虽是夏季,可未至仲夏,夜半气温较低,又是在山地处,所以会觉得分外寒冷。

好个寒冷的夜!

雅梦浑身一哆嗦,双手抱着膝盖,人在哭泣之时,若遇到冷天,更容易打哆嗦。雅梦忽想起了孟浪,自言自语道:“天气冷了,别冻坏了他。”她抱着孟浪,双颊与他的双颊贴在一起,双眼还在不停地流泪。

夜阑人静,可荒野的狼虫虎豹却不宁静,不时传来几阵咆哮声。雅梦并未将它们放在心上,只静静地流泪。

也不知何时,雅梦的双眼已经迷糊了,忽听得耳边响起了一句话:“你怎么哭了?”雅梦一惊,向孟浪看去,见他睁着大眼睛盯着自己,顿时喜上心来,兴奋地说道:“你没死啊?”她又抽噎了一下,这次却是因为伤心久了,一下遇到开心之事自然而然地抽噎。

孟浪说道:“我为何要死?你想要我死吗?”他语气满是冷傲之­色­。雅梦喜道:“对,你没有死,你就是喜欢用这种口气说话。”忽地她脸一红,原来她发现自己还抱着孟浪,一个女子抱着个男子,那多不好意思呀!她慌忙松了手,笑道:“去你的!”本想补给孟浪一脚,可害怕他伤重难以承受,终于高抬贵足了。

雅梦口上从不饶人,听孟浪言语已清醒,猜想他已经无碍了,便骂道:“死孟浪,你为何炸死骗我大哭一场?”孟浪答道:“我又没让你哭,我只是在疗伤之时封了自己的|­茓­脉,等到|­茓­脉解了,便又恢复了清醒。”雅梦眨了眨秀眼,问道:“那你并无大碍了吧!”孟浪说道:“­性­命是保住了,但要恢复如常,还需一些时日。”雅梦头不停地摇着,说道:“哼哼,那你先吃姑­奶­­奶­一脚。”便举足向孟浪大腿上踢去。

孟浪吃痛,冷冷地说道:“你一天到晚只会……”最后两字还未出口,早被雅梦接住了:“胡闹!”而且还是学孟浪的语气,当真滑稽之至了。孟浪也不和她发火,就卧地而睡了,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日醒来之时,太阳早已挂在半空。孟浪和雅梦不在那山凹处停留,又缓缓地下了陡坡,此时孟浪力气已佳,就雅梦甩得远远的。雅梦使足了全力也追不上孟浪,只能不停地骂道:“死孟浪,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可孟浪也不理她,只是将雅梦丢在两丈开外,任她怎么追逐,也赶不上来。雅梦双脚一踱,竟然坐倒在地哭了起来。孟浪奈何不了她,只得走到她的身旁说道:“你怎么啦?为何哭哭啼啼?”雅梦横了一眼孟浪,哭道:“你将人家丢在后面,人家能不哭吗?”进而更是号啕起来。

孟浪终于屈服,说道:“好啦!我和你并排行走,这总行了吧?但你必须加快步伐,否则怎么救出­射­月?”雅梦立时由悲转喜,站起身来,边走边说道:“你认为是路璐挟持了­射­月?”孟浪也加紧了脚步,不离雅梦左右,说道:“不是,以路璐的武功绝难一刀两命地杀死那么多人。她幕后必然有主谋。”雅梦笑道:“嗯,英雄所见略同。”她将自己说成英雄,也将孟浪说成了英雄,当真是同辱共进了。

孟浪沉吟片刻,问道:“你认为谁是幕后主使?”雅梦说道:“我觉得应是五刀门门主洛剑魂。那路璐本是五刀门之人,我想她加入云月教之时便有天大的­阴­谋。”孟浪说道:“洛剑魂与我们素不相识,为何要对我们下手?”

雅梦嘿嘿冷笑,说道:“难道不认识你,便不会向你下手?”孟浪被驳得哑口无言,只哀声叹道:“若真是洛剑魂所为,我们便要与古彦公子的师父作对手,当真对不住古公子。那古公子对我们都有恩。”

雅梦点点头说道:“但愿不是洛剑魂所为。”他二人虽然不停地说话,步伐并未慢下来,径直往昨日的山谷处奔去。

远远地传来呼喝声、兵刃相交声、马嘶声,这声音都是从前方的山谷处传来。孟浪加快了脚步,恨不能立时便飞到那山谷处,可他见雅梦脚力跟不上,也只得放缓了脚步,他害怕雅梦会遭到敌人的暗算。刚要至山谷之时,又传来了琴音,这琴声柔和平静,全不像是对敌打杀之时所奏。

孟浪心道:“难道是琴魔?”他曾两次听到琴魔弹奏之曲,也多次听到江湖人谈论琴魔,却未见过琴魔的真面目,所以在打杀之声中听到琴音,他自然而然地想起了琴魔。却又觉得不是,这琴音与琴魔所奏之曲虽有相似之处,却少了肃杀之气。

孟浪也不多想,只是尽量往山谷处赶,等到踏入山谷之时,眼前之景大为震撼。

第十七回 战火连天峰城外 黑衣接踵险象生

诗云:醉卧疆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却说孟浪想山谷望去,只见许许多多的死尸和死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不远处有几百西夏兵往来冲突,将一群人围在核心。孟浪仔细一看,那群人竟有“答非所问”崔仁贤、“言简意赅”嵇岚、尹兆凌、尹天伯、尹天仲、尹天季、谢碧瑶、荆楚楚以及一些毫不相识之人。

李师师也在其中,众人都在抵敌,而她则在弹琴,对于西夏骑兵的冲杀毫不在意,琴音柔和,丝毫不显惊惧之­色­。

那群西夏兵都手执长戟,横戟乱戳。众人之中只有崔任贤、嵇岚、尹兆凌三人武功高强,将西夏兵死死抵住,可寡不敌众,难以取胜。尹天伯肩上早就中了一戟,鲜血迸流,他臃肿的脸上满是惊惧之­色­,畏畏缩缩,躲在谢碧瑶身后。

尹天季与李鹣二人不会武功,立在李师师身旁。那尹天季口里不断唠叨,或许在念“子曰”“君子”这类,那李鹣面有忧­色­,眼睛始终不离尹天仲。众人或喜或悲,不一而论。

孟浪自思:“若不去救他们,他们定然葬身于此。”可他见尹兆凌、尹天仲也在其列,心中道有些犹豫,可他的脑海闪出一个念头:“必须救他们。”

忽见一位威风凛凛的西夏将军,头戴紫金冠,身着金盔甲,策马在旁指挥。那将军脸­色­威严,左手拿着红旗,右手执着黑旗,两旗不断挥舞,西夏所摆的竟是九宫八卦阵,那名将军正是用红黑双旗指挥士兵进攻。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孟浪心里转过这个念头,他手一张,抽出扶风剑纵轻功向那名将军冲去。那群西夏兵只顾冲杀李师师等人,不妨有人势如猛虎般供了过来。

孟浪兵刃起处,鲜血直流,杀得鬼哭狼嚎。约与那将军相距几步之时,西夏骑兵也不顾攻敌了,忙回来保护主帅,早有几十柄长戟如春雨般向孟浪招呼过来。

好个孟浪,他全然不惧,怒目而视,将剑一挥,当当当剑戟相交之声不绝,无数长戟已被他扶风剑斩断。孟浪大喝一声,利剑起处,惨叫声不绝,他轻功又是一纵,直向西夏主帅袭来。孟浪本欲制住主帅,这一剑并未使出全力。将要得手之际,那名将军身后的四名卫士策马执戟刺了过来,孟浪使劲一冲,却发现那四名武功不弱。

孟浪一凝内力,暗叫不好,腹部受伤处又开始流血。四名卫士互使了个眼­色­,都跃下马来,将孟浪围住,不停地刺来长戟,所使的招式竟是蓬莱飞仙教的飞仙刀法,只是将刀换成了戟。若在平时,孟浪可毫不费力地制住这四人,但今时不同往日,孟浪身上的鲜血兀自流个不停,头开始昏昏沉沉,便这样歪歪扭扭地和四人战了起来。

雅梦也知其中端倪,她轻功一纵,早迎向了一名卫士,但杯水车薪,敌人的攻势丝毫不减。

“杀!杀!杀!”四周喊声又起,无数西夏士兵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数以万计,早将众人围得铁桶似的紧。这一处孟浪与雅梦抵敌,那一处崔任贤等人也在抵敌。

琴声越来越急促,李师师再难以镇定,急促的琴声被喊杀声渐渐盖住,西夏的大队人马已经赶来。

苍穹低沉,隐隐可以听到急诊治了的叫声。

“驾、驾、驾”,一阵驾马之声掩住了西夏士兵的喊杀声。

尘埃起处,一名青年男子背挎着大刀,架着马向这边冲来。他忙拔宝刀,寒光四起,也杀了进来,但见他所到之处,刀光一闪,成排的西夏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惨呼连天。

“驾、驾、驾”,又是一名女子的声音,她紧跟在那青年男子的身后。雅梦一瞥眼,见那女子生得明齿皓­唇­,眉目有情,竟是秋池;而那名男子生得勃然英朗,瘦削的脸上满是豪壮之气,竟是古彦。

古彦手执五虎断魂刀冲锋陷阵,身下坐骑也是如虎似狼,早杀出一条血路。但见古彦所到之处,西夏士兵纷纷后退,如避鬼怪。雅梦见孟浪抵不住四大护卫,大喊一声:“古公子!”古彦早已明白过来,调转马头向这边冲了过来,无数西夏士兵被践踏在马下。

忽几名西夏士兵举戟向古彦坐骑刺去。古彦一勒马缰,那马儿竟跳跃几丈高避开了那些长戟,真是人中龙凤、马中良驹。

当当当几声,古彦早已勒马来到孟浪身畔,宝刀起处,已斩了两名卫士。另两名卫士一惊,二人齐举戟向古彦刺去。古彦将刀锋一转,当啷啷声响,两柄长戟已被斩断,古彦又补了两刀,将这两名卫士连人带肩,砍落下来。

古彦的五虎断魂刀所经之处所向披靡,西夏士兵都不停后退。古彦轻轻一跳,跃下马来,见孟浪血流不止,说道:“孟兄,你受伤啦!”他边说边封了孟浪腹处|­茓­道来止血。古彦又转身对雅梦说道:“快扶孟兄上马。”雅梦会意,点了点头便扶孟浪上了马。

孟浪见是古彦来救自己,心里并不痛快,他向来自负,但也无法了,只能纵身上马。当下古彦牵着马缰,在前面冲杀,雅梦跟在马后掩护;孟浪坐于马上运功调息。三人并一马想李师师等人处冲去。

忽听得那名将军喊道:“杀一人,官升两级,赏黄金千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西夏士兵顿时欢呼四起,都向众人杀了去,只求封妻荫子,也不顾­性­命了。古彦微微一笑,将五虎断魂刀使得更加迅速,一条血路又被杀了出来。

崔任贤等人见古彦宝刀起处,鲜血横飞,都不住夸赞,也加紧了攻势。不一会儿功夫,古彦与众人会合一处,西夏兵横枪乱戳,也加紧了攻势。古彦大声喊道:“大家一起突围!”众人一开始已乱了分寸,听了古彦的言语,­精­神为之一振,都纷纷靠拢,武功高的围在外围,不会武功以及受了重伤的都在中间。

古彦在前冲杀,崔任贤在后御敌,嵇岚与尹兆凌则分在左右抵抗。李师师怀抱钢琴,在众人的掩护下缓缓向东移动。众人且战且走,孟浪乘在马上,也被众人围在中间。那匹马很是乖巧,毫无嘶恐,只缓缓随着众人的步调向东踏去。

古彦早见一处狭窄的山间秘道,兴奋说道:“大伙都想秘道那方向去。”众人早把古彦当做了首领,听了他的言语,也不多想,都向秘道处移去。

那秘道两侧是高可入云的峭壁,同时仅容几人并排行走。众人分为长长的队伍,都有条不紊地进入了秘道,而西夏大队人马因峭壁阻隔,再难以围住众人,只是小部分士卒依旧跟在身后,早被催任贤打得落花流水。余下的士卒惊惧不已,只有几人手执长戟,却也不敢过分逼近。

厮杀声渐渐地远了,山间又慢慢恢复了平静。

众人摆脱了西夏兵的纠缠,纷纷向古彦致谢,又见他刀法如神,“神刀古彦”的名号开始流传。“言简意赅”嵇岚竖起大拇指,对古彦说道:“好!不错!”他话语当真言简至极,可众人都知他在夸古彦。尹兆凌抱拳对古彦说道:“古公子武功高强,人品极好,江湖上恐怕找不到第二个。”尹兆凌脸上随即扬起了甜甜的微笑,可在孟浪看来,他的微笑当真是危险至极!

尹天伯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适才真是危险至极!”谢碧瑶瞪了尹天伯一眼,骂道:“只会躲在妻子后面,你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尹天伯憨憨一笑,说道:“保命要紧!保命要紧!”李师师对古彦更是刮目相待,和他说了许多言语,尽是抚慰之意,孟浪听在心中,对古彦到有七分嫉妒,三分厌恶,可却说不出为何如此。

孟浪见古彦英雄潇洒,尹天仲俊美非常,与他二人相比,只觉自惭形秽。他慢慢跃下马来,也不说话,只静静立着,雅梦忙要扶他。

孟浪无处泄愤,手一横,冷冷说道:“走开!我没事!”雅梦一愣,觉得莫名其妙,可终于不去扶他了。李鹣横了他一眼,挖苦道:“孟浪小恶贼,平日你喜欢自吹自擂,我看你武功不过如此,今日我们若靠你相救,恐怕我们就要变成无头鬼了。”李师师走到李鹣身畔,说道:“好啦!不要挖苦孟公子了,他已经出了全力救我们。”李鹣看了看李师师,她对这位姑姑很是敬畏,终于未出言顶撞了。

李师师又对孟浪说道:“你为何与­射­月、雅梦两个姑娘不辞而别?我们循着路上宝剑的标记才找到这里。”孟浪一愣,原来他们是为寻找自己而遇上西夏兵,当下也不掩瞒,便将遭人迷倒、­射­月被劫以及循迹追来之事都说了,只是隐去了偷听尹兆凌主仆对话之事。

李师师一惊,说道:“到底是谁抓了­射­月姑娘?”孟浪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与雅梦本猜测是洛剑魂所为,可古彦在旁,也就不开口了。

孟浪见催任贤与嵇岚也来相助李师师,觉得很是奇怪,他二人怪里怪气,又怎会与李师师一道呢?他却不知二人素来钦佩李师师,若李师师有难,他二人绝不袖手旁观。李师师说道:“我们现下在西夏国边境,若我们夺了西夏的峰城,便可威胁金国腹地。金军倘若攻汴京,我们便从峰城发兵金国老巢中都,让他们首尾不能相接,来个围魏救赵之计。”

众人都觉得李师师异想天开,他们这群人自保尚且困难,又怎能夺西夏国的峰城呢?那峰城易守难攻,三面围着悬崖,只有一条通道可以攻入,若敌人死守那条通道,即使百万大军也难以攻破,更何况他们这群人从未有过行军打仗的经验。再者,倘若夏金两国知道众人的意图,联合起来,东西夹击,众人将四五葬身之地。

李师师仿佛读懂了这群人的想法,笑道:“不止我们这群人,我手下还有三千金兵。”众人都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若有三千­精­兵,他们又怎会被西夏兵逼得走投无路?秋池再也沉不住气,问道:“师师姑娘,我怎么没看见三千­精­兵?”李师师说道:“三千­精­兵在汴京城内。”

众人越听越奇,他们都知道太上道君皇帝宠信李师师,但也不至于赐三千­精­兵给她,毕竟李师师是风尘女子,又怎能指挥军队?李师师却说道:“我在汴京之时,时常得到太上道君皇帝的赏赐。我自知那么多金银珠宝并无多大的用途,就将它们换成了银两,招募城内年轻气壮的饥民,整整招了三千,又让李纲将军训练他们。后来太上道君皇帝知道了,欲斩李纲将军,我便为李钢将军求情,自认那群士兵是我招募来的,太上道君皇帝便不再追究了。”

众人听罢,都暗骂那太上道君皇帝赵佶昏庸,竟让一名女子招募士兵,若遇上吕后、武则天之类的野心勃勃的女人,他的江山还能保住吗?幸喜李师师心地纯良,并无弄权夺势的野心。众人又感慨李师师是女中大丈夫,虽穆桂英也远不及。

本来众人都觉得三千­精­兵又怎能破了地势高峻的峰城,可听了李纲将军的名号,便多了几分信心。李纲将军数次挫败金兵,保住汴京全城百姓,他是铁铮铮的男儿,他所训练的士兵自然都是百里挑一。

秋池又疑道:“汴京距此处路途遥远,三千­精­兵往这里开道,倘若遇上金兵,恐怕会全军覆没,到时未与西夏交兵,到先被金兵剿了。”李师师说道:“这个不必担心。我那三千­精­兵都是城中百姓,我飞鸽传书让他们化妆为难民,便可躲过金军的盘诘。待我们破了峰城,打稳了根基,就不怕金兵和西夏兵了。”

众人都有许多疑惑,可李师师一个女子尚且如此舍生取义,他们舍命陪女子,也将生死置之度外,就算最终未能攻下峰城,顶多一死,而且还和天下第一美人李师师死在一处,即使荒草埋骨,又有何憾?当下纷纷歃血为盟,誓攻峰城。

孟浪本不愿意和许多人同在一处,可想起了行军打仗,便开始自负起来,心道:“我自小就喜读《孙子兵法》、《司马穰苴兵法》、《魏公子兵法》,难道行军打仗会败于古彦?”他暗中已与古彦较上了劲,有意要与他在行军上较量一番。

李师师便即写信,将信系在白鸽腿上,手一扬,那信鸽便向东南方向的汴京飞去。众人又安营扎寨,在地势险峻之处备上巨石,若有西夏兵追来,便可将巨石推下坡去,以此挡住西夏兵的围追阻截。

计谋已定,尹天仲当先说道:“《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败。为今之计,须派一人潜入峰城,打探敌人的虚实。”他有意在众人面前卖弄自己的才能。

古彦答道:“尹二公子所言极是!我便往峰城走一遭,去打探虚实。”孟浪忙道:“不劳古公子费心,我去就行了。况且今日古公子杀敌勇猛,理应好好休息。”古彦笑了笑,说道:“今日所使不过雕虫小技,又怎会受累呢?孟兄你重伤未愈,应好好疗伤。”

孟浪本待再次请缨,却听到李师师说道:“还是让古公子去吧!孟公子伤重,不应多走动!”孟浪无法,只能沉默无语了。秋池忽道:“古大哥,我和你一起去。”古彦说道:“我是去办正事,又不是去游玩,你若和我一道,我要分心保护你,就难以完成使命。”秋池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可是依旧点头说道:“好!那你早点回来啊!”言语中竟有无限柔情,看来她已对古彦产生依赖之情。

古彦轻轻一笑,早跃上了那匹马儿,“驾、驾、驾”,很快消失在山峦处。秋池痴痴地望着古彦消失的方向,意有所失,不住唉声叹气。雅梦来到她的身旁,双手在她眼前摆了摆,说道:“古公子当真是英俊潇洒啊!”

秋池脸微微一红,娇羞说道:“哪有啊?他不就长那个样子!”她二人阔别已久,说起别来情由,都是感慨万千。雅梦与秋池本都是凤凰教之人,自从艳霁死后,二人天南地北,这次邂垢相遇,都沉浸在就别重逢的喜悦之中。

雅梦笑道:“你和古彦天天在一起,难道就不能小别吗?小别胜新欢呀!”秋池叹道:“没有这等事,我们这次才刚刚在一起,大约二十几日前,他说有事到汴京去办,我让他带我一起,他却说带我不方便。后来我一人到汴京多方打听,才知道他已经往北了。”

雅梦笑道:“那你也跟了来?”秋池说道:“是啊!那天我好像看到他和­射­月走在一起。可是我赶到他身旁的时候,只见到他一个人,我想是我眼花了。”雅梦猛地一惊,心道:“怎么可能?难道将路璐误看成了­射­月?路璐那丫头喜欢假扮­射­月。难道古彦和路璐是一伙的?”无数个想法在脑海中急转,她也听不进去秋池说得话了。

夜晚时分,雅梦再也难以入眠,她的脑海中不断响起秋池的那句话“我隐隐约约好像看到他和­射­月一起”,她想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呢?难道古彦与路璐走在一处,而路璐正穿着­射­月的衣服准备去暗算孟浪,正好此时秋池出现了,路璐躲了起来。雅梦思来想去,只有这一条解释最为合理。可是以古彦的人格与品行,他怎么会算计孟浪呢?莫非师命难为,洛剑魂逼他对孟浪下手?

这一晚雅梦翻来覆去一直不停思索:难道古彦一开始救秋池就是­阴­谋?难道“飞天狐狸”褚正狭是洛剑魂所杀?难道御风斩秘籍被洛剑魂夺了去?难道······

第二日天刚亮,雅梦便来找秋池,只见秋池正与一名陌生男子说话。雅梦好奇心起,问道:“这位公子是谁?”秋池说道:“他是五刀门的弟子。”雅梦听到“五刀门”三字,格外留心二人的对话。那五刀门弟子说道:“既然大师兄他不在,我就告辞了。劳烦秋池姑娘转告大师兄一声,让他赶快回五刀门主持大局。”便告辞向南而去了。

雅梦见那名五刀门弟子走远了,便问道:“发生了何事?为何那五刀门弟子会千里迢迢来到此处找古公子?”秋池叹了一口气,说道:“哎,五刀门门主洛剑魂一个月前突然消失,他的弟子终于在长江三峡处的一个山洞里找到他的尸体。那名弟子说,根据尸身判断,洛剑魂前辈死了越一个月。现在五刀门群龙无首,希望古大哥回去做门主。”

雅梦听后,不觉得丝毫伤心,反而有点欢喜,心道:“洛剑魂在一个月前已死了,他不可能命令古公子去捉­射­月,那么古公子就是无辜的,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怎么怀疑古公子呢?”当下就以言语抚慰秋池,并为说出心中的想法,仿佛卸了重担,立时轻松起来。

大约过了十天,李师师的三千­精­兵陆续赶到。孟浪的伤也渐渐愈合,他并不与尹家人说话,只是和李师师、雅梦等人言语。有时谢碧瑶来找他闲聊,他也是不予理睬,他牢牢记住自己曾经说“我从此不再见尹家之人”,既然免不了再次见到他们,只得用不和他们说话的形式证明自己的言语。

李鹣虽与尹天仲有婚约,但并未嫁给他,因此与她说话倒并不违背自己的誓言,故千方百计地想听她的声音,然而伊的眼里只有“天仲哥哥”,虽然有时与孟浪说几句话,但不过骂几句“孟浪小恶贼”而已。这期间并没有西夏兵攻来,他们的日子总算过得还算安稳。

孟浪忽想起尹兆凌要派人杀谢碧瑶之事,心中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为了谢碧瑶的安危,也顾不得自己的誓言。他径直来到谢碧瑶的营寨,见尹兆凌正和谢碧瑶言谈,一时气愤,便要转身回去。谢碧瑶早见到了孟浪,喊一声:“孟浪,你站住!”

孟浪终于停住了脚步,指了指营外的空地,意思是说:“道外面去谈。”谢碧瑶会意,转身对尹兆凌说道:“公公,你先坐一会,我待会便回来。”

她和孟浪走出营寨,来到了一处空地,见四面八方并无他人,便问孟浪说道:“有什么事?”孟浪说道:“谢姐姐,我又一件极重要的事对你说。”谢碧瑶微微一笑,说道:“你终于和我说话了。你又什么事和我说?”

孟浪郑重地说道:“有人要杀你。”谢碧瑶脸­色­平淡,并无多大的反应,说道:“我心直口快,得罪了许多人,有人想杀我,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孟浪心道:“若直接和谢姐姐说,她肯定不相信我,不如来个欲擒故纵。”便说道:“算了,我还是不说了。我怕你不相信我,还会认为我恶意中伤。”

谢碧瑶说道:“怎么会呢?我当然会相信你的话。”孟浪便道:“其实是尹兆凌想派人杀你。”谢碧瑶一愣,她千想万想也想不到孟浪会说这句话,喃喃说道:“公公为何要杀我?”孟浪见谢碧瑶满脸不相信的神情,心中不是滋味,说道:“尹兆凌见你事事管着尹家,俨然已成了一家之主心怀嫉恨。”谢碧瑶一愣,在那里发呆,她想不到自己的公公会下如此的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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