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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娶不上媳妇的大少爷 > 第一个大型节目就是赛龙舟。

第一个大型节目就是赛龙舟。

昕悦坐在终点这边的看台上,见远处湖对岸,十几条龙舟已整装待发。

近处岸上有一个高高的木架子,最上面用一块红布盖住了一个彩球,那就是今天的彩头了。

其实那彩球并不值钱,每年各不相同,有时用五彩丝线缝制,有时用银箔包成,由商会会长安排。

这些大户人家自然不缺这个小物件,不过那是一份荣耀。

他们会争取最先把龙舟划到岸边,爬上高塔摘得桂冠,送给心爱的姑娘,便会得到全城人的祝福。

昕悦双目炯炯的看着那个邤长的身影,他拿着两面不同颜­色­的旗子,已经准备好指挥自家的l龙舟。

昕悦暗想:捡到齐云庭等于捡了一个宝,像他这种钻石王老五本该有无数女子蜂拥而至。凑巧前几浪拍死在了沙滩上,于是后浪再也不敢推前浪。命若没了,还谈什么青年才俊、荣华富贵呢?

东面一片喧哗,便有无数尖叫声传来,在这样一个肆无忌惮的日子里,无数疯狂的少女追逐着自己的偶像。

果然,是那一面招摇的大旗:“江南第一才子祝。”

祝梁一身耀眼的的白衣,一脸的春风得意,头发上还落了两个花瓣,不知是哪个大胆的女孩飘洒的。

昕悦明显的感到身边的秋霜身子一震,转头一看,却见她眼冒桃花,痴痴傻傻状,紧咬嘴­唇­,胸脯起伏,手里紧紧握着帕子捂着胸口。

铁杆粉丝啊!

昕悦在转头看看长辈们,他们注意着比赛,没看这边。

视线转回赛场,祝梁也拿着两面小旗子走上台,与齐云庭等人相互见礼。看来他是祝家的总指挥了。

一个白胡子老头,上台讲了几句,又说今年的彩球是重金打造,让大家踊跃竞争之类的,便击鼓开始比赛。

场上一片沸腾。

云海果然不负众望,率领人马第一个冲上岸,直扑向那高塔。

其他几家也不甘落后,紧追了上去。

尤其祝家兄弟众多,七郎八虎直往上涌。那祝梁便是老七。

当然这些大家公子并非个个好武艺,也有很多不会武的,便有家丁冲上去帮着抢,反正并不是谁摘到为胜,而是谁拿着球敲响铜锣才算胜。

去年就是祝家老四看上了宛州第一美女,太守家的二千金,拼了半条命抢到彩球,向二小姐求亲,最终赢得美人归,传为佳话。听说夫妻和美,已孕有麟儿了。

高塔之上争斗的很厉害,既要阻止别人,又要自己上去,剧烈的摇晃让人怀疑那架子会不会倒下来。

彩球自然是固定好了的,不过盖着的那块红布却随风飘落,人群中响起一片惊呼声,接着便是大片口水落地的声音。

昕悦迎着太阳光看不真切,再看身边很多人都跑下看台到近处去了,连云树两口子都跑掉了,原来自己这么落后了。

她狂奔到齐云庭身边,终于看清了那个五彩斑斓的彩球由七­色­水晶编缀而成,流光溢彩、绚丽夺目,像一道彩虹挂在天际。

“哇,好漂亮。”

齐云庭伸手扶住她,笑看她失神的表情。

“你喜欢?”

昕悦傻傻的点了点头,咽下口水,目光始终停留在那个位置:“恩,我简直要嫉妒那个得到彩球的女人。”

齐云庭微微一笑,宠溺的轻拍一下她的脸:“傻瓜,何必羡慕别人。”

他飞身而起,冲了上去。

齐云庭几乎每年都参加这个比赛,他只争取把龙舟划到最快,却从不去抢那个彩球。

这十几家的世家公子都是他的好朋友,自然知道哪个又有了心仪的姑娘,哪个等着拿彩球去女家提亲。因为只要拿着彩球去,无论如何刁钻的岳父母都不会为难,那姑娘也是满心欢喜的出嫁。

人不轻狂枉少年,翩翩少年郎谁不想有一段传奇佳话。

可那一切却与他无缘,连续三个人死于身下,江南美女闻风丧胆、无人敢嫁。就算他齐云庭得了彩球,照样无法赢得芳心。

于是,他每年甘当绿叶,给要好的朋友帮忙而已。

云海也没有心上人,不过他年轻气盛,争得是一口气。

骁勇的祝老六和云海战在一处,互不相让。

齐云庭并没有去爬那木塔,而是飞身上了鼓架,脚尖借力一点,纵到旁边一棵大树上,再以个鹞子翻身落到高高的旗杆顶上,而后俯冲直下,单手摘了彩球,飞向地面的过程中敲响了铜锣,昭示着比赛结束。

众人简直看傻了眼,那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完美的无懈可击。

帅呆了!

是呵,又没规定只能去爬高塔,怎么就不懂另辟蹊径呢?

当齐云庭拿着彩球递到昕悦面前的时候,她还没有回过神来。

“哇!你真帅!你拿到了?那你打算送给谁?”

齐云庭恨不得一巴掌拍扁她,在你跟前举着呢……

“我?”她终于不可置信的用手指指向自己。

这个傻瓜,这么多人都看着呢,还不接过去,还等什么?

齐云庭脸上挂起了三根黑线,看着她张成O型嘴逐渐咧成弯月。

“真的送给我?”她还不能确定,或者根本就忘记了自己是他心爱的妻子。

“你不要,那我扔了。”

“要,怎么会不要呢。”她一把抢过去,使劲捏捏,似乎在感悟着是否真实。

这就是那个万众瞩目的彩球啊,它现在在我手里。

就如同意外中了奖的灰姑娘。

她突然跳起脚来,在齐云庭脸上亲了一口,“你真好。”

人群一片哗然,大庭广众之下呀,昕悦这才发现原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呢。

齐云庭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却难掩脸上的笑意,深深看着他心爱的女子。

人群中已爆发井喷式的喧哗,瞬间,齐大少摘得彩球送给他新婚妻子的消息传遍了宛州的各个角落。

首先就是新婚的少­妇­们起义了,揪着自家男人的耳朵,谁规定成了婚的就不能去抢了,看人家齐大少怎么就这么疼媳­妇­,那个彩球是爱情的象征,女人的骄傲。下次不给我拿回来,就别上我的床。

然后趾高气扬的正室和恃宠而骄的小妾们都强烈要求自己的男人去抢,别以为只有没结婚时情人节送玫瑰,结了婚玫瑰还得要,白菜也不能少。

未婚的小伙子们气的牙痒痒,齐大少你这不是跟我们抢饭碗吗?这下可好,明年得多添多少人来争?

坊间传言来了个360度的大转弯,并非齐云庭长着什么毒物,而是以前那些女人命浅福薄,无福消受。

你看人家现在的少­奶­­奶­笑的跟一朵花似的,娇柔甜美,眼角眉梢带着妩媚的风情,那是大少爷滋润的好。

于是,很多无知少女从此立下志向——一定要到齐府做妾。

“啧啧啧,几日不见,嫂夫人完全变了个人一般呀。”那摇着折扇的妖­精­美才子正在靠近。

昕悦抬头看向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正对上他眸中的玩味。

“表哥……”一声颤微微的呼唤。

“哦,表妹好久不见。”祝梁把笑脸转到秋霜身上。

秋霜低着头,手里的帕子似乎要捏碎了,紧张的答道:“是啊,自从去年进了齐家门,就再也无缘与表哥见面了。”

“表妹似乎又清减了些呀,这就是你们齐家不对了,同样是少­奶­­奶­,怎么却不一般的待遇。”

齐云庭危险的眯起了眼,“哦?我们齐家哪里做错了?”

“你看你自己的媳­妇­养的跟水灵灵的鲜花一样,怎么我表妹就这般凄清落寞?真是让表兄心疼呀。”

秋霜热泪盈眶,“表哥不必挂念秋霜,我……很好。”

昕悦在人群中搜寻云树的影子,见他慢慢的挪了过来。

“云树,你还不快点,人家娘家哥哥都不高兴了。”

“见过七表兄。”

祝梁扫了他一眼,看着秋霜说道:“是不是齐二少通房丫头太多,经常冷落你。”

“没……没有,表哥说的什么话。”秋霜的声音越来越小。

云树涨红了脸,低下头。

齐云庭道:“祝公子不如随我们回府一叙,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场所。”

祝梁微微一笑:“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可以回府呢。怎么,若是大少爷太忙,不如我带嫂夫人到处转转,赏心悦目的很呢。”

“不必了,在忙我也有时间陪我夫人,用不着别人帮忙。”

“怎么能说是别人呢,齐兄,咱们从小一起长大,还不是铁哥们儿。况且,我与嫂夫人相见恨晚,上次有很多话没说完呢,今天刚好再续前缘啊。”

齐云庭脸上的温度骤减,没等开口,却被秋霜抢了先:“表哥,半年没见了,你……”似乎在说:你没什么话对我说吗?

祝梁眯着一对狐狸眼,凑近昕悦:“啧啧,我真是后悔呀,早知道嫂夫人还有这般韵味,我拼了命也要……”

在齐云庭杀人的目光下,他把后半截咽了下去。

昕悦忽然笑道:“祝才子,你看你只挂这么一杆大旗,不够威武啊。应该让你家这些家丁用个软床抬着你,在一路高呼:江南才子,魅力无边。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你想,是不是很拉风啊。”

昕悦突然想到星宿老怪的排场和祝梁有些相似,就把那段经典的:星宿老仙,法力无边的词给用上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哇,原来嫂夫人一直在幻想祝某的样子,真是让人欣喜呀。”他把折扇摇的很有风度。

齐云庭拉起昕悦的手:“那边还有很多游园的活动,我带你去看。”

“好啊。”

“告辞。”

祝梁不依不饶:“哎,别走啊,嫂夫人还有什么建议尽管说。”

身后传来秋霜的声音:“表哥……”

“我希望以后见到你的时候,不要是这样一种怨­妇­的表情,让人堵心。我也走了。”

“表哥……”

三天淑女

开心的疯跑了一天,昕悦喜笑颜开的挎着齐云庭的胳膊走在无人的林荫小路上。

“呵呵,今天我好开心啊。”

“陪你累了一天,不给我点奖励么?”

“奖励?好啊,你想要什么?”

齐云庭正­色­道:“就快到家了,今晚肯定是庆功宴,大家要在一起吃。你在大伙面前给我点面子,别胡闹。”

他喜欢的人,他希望娘也能喜欢,可是这个傻丫头却完全不懂自己的处境。

“我哪有胡闹过?”昕悦微微瞪眼,转念一想,观念不同啊,可能自己觉得对的,在他们看来已经很过分了吧。

鉴于齐云庭今天的超好表现,昕悦决定满足他的一切愿望。

“好,我答应你。不止今天晚上,最起码也要三天,我保证:三天之内,要做个完完整整的淑女。不止人前,就是没人的时候,我也照样好好伺候你。让你也享受一把娘子伺候的滋味,刚好我也可以过一把贤妻良母的瘾。”

齐云庭无奈的摇头,我这娶得到底是个什么媳­妇­呀?

昕悦自信的接着说:“我说到做到,最少三天,谁也拦不住。不就是贤妻良母吗?少说话、多­干­活、时刻准备着为夫君服务。啊,还有,相敬如宾,这个也不难,像对待客人一样客气就行了。”

齐云庭但笑不语。

昕悦忽然警醒道:“万一,这三天你上了瘾,以后都要求我这么做,那我不就累死了。”

“行了,你先做到这三天再说吧。”

当晚的庆功宴,昕悦果然很乖,不多说一句话,一脸恭敬严谨的样子,让齐云庭很满意。

她不是做不到,只是平时不想委屈自己去做。

饭后,也没有要求他抱,自己跟在他后面一路走回暖玉汀,反而让他心里有些不忍。

“怎么不说话?”

“谨于行纳于言嘛,我在朝淑女发展啊。”

看她傻坐着的样子还真是好笑,“好了,在我一个人面前就别装了。走了一天路累不累?”

“少爷啊,你别这个语气对我说话好不好,你严厉一点嘛,端着点架子,这样我才好进入角­色­。我现在正在反省,让您陪了我一天,那不是都没做生意?”

“别傻了,今天就是游园玩的日子,明天、后天才是谈生意的时候。”

“哦,你这么说奴家心里就不太愧疚了。要不我伺候您洗脚吧?”

齐云庭微微有些愣怔,“这种事不需要你做。”

“感觉不一样嘛,虽说可以让下人洗,也可以自己洗,不过我还从来没有给夫君洗过脚呢。其实洗脚也不是很低贱啊,你不也给我洗过。其实现在想想夫君真的好伟大,能屈能伸呢,从小被人伺候的大少爷,还肯屈尊为我洗脚。”

“呵,是谁不依不饶,撒娇耍赖的让人家洗的?”

“我去端水啊。”

静谧的夜晚,偶尔有几只晚归的小鸟扑打着翅膀飞过。

暖暖的五月,无论是繁华的大街还是幽静的小巷,到处弥漫着醉人的丁香花的味道,让人沉醉。

“夫君的脚掌上有好多薄茧呢,看来每天­操­劳要走很多路,还是很辛苦的。”

她抬起头温婉的一笑。

静静的看着那个蹲在地上小小的身影,闻着她发间清幽的香气,一点点感受她手指带来的温柔……

偶尔相视一笑,一泓暖流脉脉的在心底流淌……

这些年,他只知道哪些是自己该做的,应该怎样尽力去做好。肩上的是责任,长子的责任。他是威严的,也是寂寞的,从没想过什么是快乐?自己有没有快乐过……

清晨的阳光投进窗纱,他习惯­性­的紧一紧臂弯……

蓦地睁开眼,身边空荡荡的,心里有一丝落寞。

她每天早上都赖着不起床,一定要吻她才肯争开眼,一大早跑到哪去了?

睡意全无,皱着眉穿衣起床。

门“吱呀”一声开了,“夫君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不悦的扫了她一眼,心里却稍稍安定了些,“一大早,你跑哪去了?”

“我去给夫君做饭啊,快来尝尝吧。”

一碗八宝粥,两碟小菜端上了桌。

“你做的?”

“是。”

“还可以。”他尝了一口。

“是。”

“一起吃吧。”

“我一会儿再吃,给夫君倒茶。”她拿起茶杯倒了,恭敬的端到他面前。

“你站着不累么?”

“不累。”

“­干­嘛离我那么远?”

“这样才相敬如宾啊。”

“…………”

“夫君­干­嘛皱着眉,你不高兴吗?哦,对了,我不该问的。”

学着秋霜的样子,小碎步跟在他身后,保持3米的安全距离,送到暖玉汀门口。

齐云庭几次停下来,想等她跟上,可是他停她也停,而且连头都不抬。

“我今天会很忙,晚上可能在外面吃,你自己吃饭别等我了。”

“是。”

“我走了。”

“是。”

他负手而立,哀怨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告别仪式。

可是她低垂着头,眼睛看着地面,似乎不打算有什么行动。

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他拂袖而去。

小妍大瞪着眼,跟着少­奶­­奶­往里走,壮着胆子问:“少­奶­­奶­,您今天不舒服吗?”

“不舒服?没有啊,我好的很。”

“可是,您今天好奇怪啊。”

“是吗,我在做淑女啊,是不是很贤淑啊?”

“可是,大少爷好像不太高兴。”

“怎么会,这一直是他想要的。”

忙了一整天,总算是在半夜之前核对完账目,今天很有成就感,要和她好好讲讲。

他大步走近暖玉汀,怎么回事?

往常回来晚了,她都会在在院门口张望,看到他的身影就像小鸟一样飞过来,扑进他怀里。

今天怎么门口冷冷清清的?

莫非太晚了,她睡了?

推开房门,桌子上是燃了一半的烛火,那个皱巴巴的小脸蜷缩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

“悦悦,醒醒,怎么不上床去睡。”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慌忙起身:“你回来了,真对不起,我竟然睡着了。”

“小妍呢,怎么不伺候你躺下。”语气里已有了愠怒。

“哦,你别怪她,我让她走的,我一个人等夫君回来就行了。你吃饭了么?”昕悦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你还没吃饭?不是说过不用等我吗?”

“可是你只是说也许,没说一定不会回来呀。我想,若是我自己吃了,你回来还没吃,那我不是很过分么。”

“好了,我去叫吴妈上饭,我在陪你吃点。”

“哦,不用,我去拿。”她匆匆忙忙的跑出去,一不小心撞在了门框上,捂着额头匆匆跑掉。

吃完饭,他轻抚她额头的红痕,“痛不痛?”

“不痛,我很笨是不是。”

“今天一天你在家­干­什么了?”

“绣花。”

以前她总会说想你想了一整天,怎么今天突然绣起花来了?

“怎么突然喜欢这个?”

“我想送个礼物给你呀,就让小妍教我绣花,我要绣个荷包。”

突然发觉握在大手里的小手吃痛的往回一缩,“你手怎么了,别躲,让我看看。”

她忙藏到背后,站出老远。

怒气冲冲的捉回她的手,才发现指尖上好多伤痕,“不会绣,就不要学人家乱绣,以后不准绣了。”

“……是。”

“今天为夫谈成了好几笔大买卖,不表扬一下么。'

“后宫不可以­干­政的。”

“睡觉。”

“是。”

“为什么两条被子?”

“这样才相敬如宾啊。”

“……”

“夫君你不要钻进人家的被窝嘛,这样就不如宾了,唔……”

第二天,又是忙碌劳累的,很晚才回来。

本来想躺倒在她腿上,让她给自己按摩一下头,可她恭谨的站在床边,一脸严肃。

让人连聊天的心情都没有了,索­性­倒头就睡。

金屋藏娇

后花园的湖心亭上,五个人默默的坐着,大嫂似乎很奇怪。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大嫂得了彩球不是很开心吗?怎么今天一句话也不说。

莫非大哥使用家庭暴力了?云海想。

难道大嫂欢喜的晕了头了?彩云也在想。

大嫂似乎在学秋霜的样子。云树在总结。

怎么说我像怨­妇­呢?我看大嫂好像也不开心呀。秋霜还在回味表哥的话。

正襟危坐的昕悦突然站起来,拿起一个新茶杯倒满茶,恭敬的放在旁边的位置上。

众人条件反­射­般地抬起头,果然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已经走进亭子。

“夫君请坐,请喝茶。”她用手帕掸了掸椅子。

“你也坐吧。'

“不用,我站着就好。”面带端庄的微笑。

“不在房里呆着,到处乱跑,还让我到处找。”

“夫君教训的是,小叔和小姑来请,我怎么敢不来呢。我以为夫君会像前两日一样晚归呢。”

“就是前两天回来晚了,今天才特意早点回来,还不见你人影。”

他把茶杯放回桌子上,她马上又给他倒满。

还是那四个人,还是那八只眼,比上次睁得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哪?

这是唱的哪一出?

“坐吧。”

“不用。”

“我让你坐。”

“是。”

谁也不说话,气氛很沉闷。

云海眨眨眼,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大哥,这两天生意顺利么?”

“还可以。”

他又喝了一口茶,她马上倒满,却被他不满的瞪了一眼。

彩云开口道:“大哥,那天你好威风啊,满城的女孩子都羡慕大嫂呢。”

他嘴角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转头看她。

昕悦正襟危坐,面无表情。

不悦的转回头,又喝下一口茶。

马上续满,继续正襟危坐。

负气的再喝一口,再续满。

“你故意的。”他怒了。

“没有啊,”她满脸无辜,“我只是想把你侍奉好,不然你说我该怎么做?”她垂首侍立,低眉顺眼。

“那个……”一看事态不好,云海赶紧打圆场:“大嫂今天确实,那个很为大哥着想呢,呵呵。”

“回房。”他怒气冲冲的起身。

“是。”她保持着3米的安全距离跟在他身后。

他停她也停。

他快走,她也走快些,脚下被石子一绊,险些摔倒,咬着牙站起来。

“怎么了?”他回头。

“没事。”她接着走,却疼的呲牙咧嘴。

“扭了脚,­干­嘛不让我抱。”他生气的折回身,把她拦腰抱起。

“可是这样就不如宾了呀。”

…………

“你有点反应行不行,别像个木头一样。”他快要崩溃了。

“人家很努力的在忍了。”委屈的声音在身下。

“谁让你忍了,以前还不是乱摸乱咬的。”

“可是,那样就不淑女了呀。”

“在床上,你装什么淑女?”

“我保证过要做到三天的。”

“索然无味……睡觉。”

“是。”

还好她的决心只有三天,不然这日子还怎么过?

清晨暖暖的被窝里,他紧一紧臂弯,那个热乎乎的小东西往他怀里钻了钻。

“怎么今天不早起了?”大手舒服的抚过她滑­嫩­的肌肤。

“唔……不如在你怀里舒服。”

他轻轻的笑了,“天都大亮了,还不睁开眼?”

“不亲我就不睁开。”

“呵呵,这才是我的悦悦。”

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脸上,颈上……

吃完饭,拉着手送他到门口。

“晚上早点回来,我会想你的。”她开心的笑。

“还有呢?”

“呃?给我带点好吃的。”

他笑着点点头,“还有呢?”

她莫名,没有了呀,怎么还不走?

哦,是要这个么?

她踮起脚,在他脸颊吻别。

他满意的笑着离开。

曾经,第一次吻别的时候,他还满脸不好意思,说她疯疯癫癫的。

怎么现在他竟然迷上了这个习惯?

昕悦当然不能理解齐云庭的感受,一个从小吃馒头的人,你突然给了他一个苹果,他尝到了甜头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你把苹果夺走,又让他吃不甜不淡的­干­馒头,他当然不乐意。

连续几天不见大嫂的身影了,云海和彩云感觉生活很乏味。

那天的事他们还没弄清楚,不过,最终的结局是大哥抱起大嫂走了,应该不会出别的问题吧。

他们怀着忐忑的心趁大哥不在家,来到暖玉汀。

“大嫂,你在­干­嘛?”看她满手泥土,彩云不解的问。

“哦,你们来啦,我在种花啊。”

大嫂看起来,今天比较正常,不过种花似乎有点不正常。

“大嫂你怎么突然喜欢种花了?”

“我在挣钱啊。”

“挣钱?种花能挣钱吗?”

“种花当然不能挣钱,不过可以打发时间,你大哥和我打赌,如果我能连续五天不出暖玉汀的门,他就输给我五十两银子。”

云海连连摇头:“佩服,佩服,大哥为了金屋藏娇,连这损招儿都想得出来。”

彩云不解的问:“可是大嫂你也花不着钱呀,要银子­干­嘛?”

昕悦拍拍手上的土,满脸自豪的说:“谁说我花不着钱,万一哪天我和你大哥吵架了,我要离家出走,不得有盘缠么?怎么样,我很有谋略吧。”

天哪?

如果大哥知道她要钱为的是这个,不知还会不会给她银子???

江南的雨多情的下着,细密的拨动心弦,落花缤纷的石子路上,一对璧人撑伞而行。

脚下踩上一丛青绿的苔藓,娇柔的身躯向后仰倒,却安稳的落入有力的臂膀。

“小笨蛋。”嘴上轻叱,手臂却牢牢圈在了她的腰间,给她最安全的依靠。

“我若不笨,怎么能显示你高大有力呢?”接一滴伞上落下的雨水,弹到他脸上。

“呵呵,就你会说。”

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出现在后花园,马上有狗仔队闻风而动,去打小报告了。

不多时,三少爷和大小姐就到了观雨亭。

昕悦懒懒的靠在齐云庭肩上,看轻烟如雾,花红柳绿。

“大哥、大嫂好有闲情逸致啊。”

昕悦依旧慵懒的歪着,只略一抬眼,与他相视一笑。

二人落座,各自倒茶来喝。

雨雾中又现一双身影,不用问也知道是被拐了来凑热闹的。

又是那一丛恼人的苔藓,让秋霜瘦弱的身子向旁侧急倒,油纸伞脱手飞出,还好人倒在了旁边一棵小树上,才没有满身泥水。

云树回头,见她扭着腰歪在那一棵树上,便撑着伞往回走了两步,犹豫着该不该伸出手拉她一下。

他的手试探­性­的伸了一下,马上红了脸,低下头把她的伞捡起,老老实实的等她自己走过来。

秋霜撑住树­干­,努力直起身子,却不料胸前的衣衫被一个树枝挂住,怎么也挣不开。

亭子里的四个人看的有点傻眼,似乎这个忙不需要他们这些外人去帮吧。

一个拿着两把伞傻傻的站着,另一个奋力地与树枝作战,却苦于手无缚­鸡­之力,无法摆脱恼人的纠缠。

昕悦甚至想大喊:云树你是不是男人?

大好的英雄救美的机会竟然袖手旁观。

终于,她逃开树枝热情的挽留,背过身整理好衣衫,回头接过那把伞,静静的跟在他身后,往前走。

看着两个人的大红脸,昕悦终于忍不住凑到齐云庭耳边,小声道:“我简直怀疑他们有没有夫妻之实?”

“别胡说。”

江记凉茶

看着两个人的大红脸,昕悦终于忍不住凑到齐云庭耳边,小声道:“我简直怀疑他们有没有夫妻之实?”

“别胡说。”

声音虽小,旁边的两个人却也听见了,彩云用团扇遮了脸,抿着嘴低下头。

云海黑亮的眸子闪过一丝玩味,定睛看着那两个人进亭、落座。

昕悦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机会来了。

“云树,你看秋霜脸上还沾有一片树叶呢,快帮她拿掉吧。”

云树慌忙转头,见秋霜脸上沾了几滴雨水,绯红的脸­色­,惊慌如小鹿一般的眼神,喉头一动,他忙别开脸,“大嫂说笑了,哪有什么树叶?”

“呵呵,那不是在领口呢么。”

果然,在她雪白如瓷的颈子上有一枚树叶,粘在衣领边上,秋霜顺着众人的目光伸手拂拭,却没有碰到。

云树红着脸,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一下位置,秋霜才把那片树叶摘下。

昕悦朝齐云庭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看人家多如宾啊。

他视而不见,只举杯喝茶。

云海道:“大嫂,城南的江记凉茶铺远近闻名,各­色­糕点新鲜可口,不去尝一尝很可惜呢。”

这两天,他和彩云都馋的不行,自然要想办法吃到。

果然,某馋女马上两眼放光,“什么,江记?好吃?”

彩云都难忍口水了:“去年去过一次,至今回味无穷呢。”

可怜古代的大家闺秀,没有父兄允许哪能随便出门。去年还是因为姑妈回府,才有机会随着去尝一尝。

“哇,有这么神?那我们快去呀,今天的下午茶就在那吃了。”

她把灵巧的小手伸进齐云庭怀里乱摸,还不忘吩咐别人:“秋霜你快在云树身上搜一搜,有没有银子。云海你最好自己主动交出来,大家凑个份子,一起去啊。”

在她看来,女人的衣服没有衣兜,是装不了钱的,只有男人才会带钱。

她摸来摸去,只找到几两碎银子,一把揪住齐云庭的衣领:“说,你那些银票哪去了,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给什么人花了?”

齐云庭懒懒的靠在椅背上,任由某只小魔爪在他身上胡作非为。对于某人胡闹的行径,他现在基本上都处于默许的状态。

人生最大的心理转变莫过于认命,当你把一切不合逻辑的事归结为:我命该如此啊。那么,所有的不正常就都正常了 。

轻轻拍掉那只手,“出远门的时候,自然要多带些银票。现在,又花不着多少钱,当然带的少了。”

“哦,那这些够不够呢?”她对古代的货币是没有概念的。

转头一看,才发现秋霜正襟危坐,并没有去云树身上找钱。

云海见大嫂的目光扫过来,主动投降:“大嫂,我们每个月就只有那点例钱,根本就不够花。大哥名下的铺子就有500家,每月都有上万两的收入,他最有钱了,还用得着我们的银子么?”

昕悦睁大眼睛看向齐云庭:“原来你有这多银子,怎么不跟我说,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齐云庭本懒得理她,却见她定定的眼神中有一抹委屈的神­色­,心底有一丝慌乱,“你不是也没问过吗。”

是啊,自己了解他好少哦,连他的经济状况都不明了就和他在一起了,是不是很傻呢?

她盯着墙角的一个小洞,陷入了胡思乱想。

在旁人看来,大嫂是生气了。

齐云庭叹了口气,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小东西,皱着眉咬着­唇­,只要她不开心,他就……

“走吧,去江记,给你们这些馋猫儿解解馋。”

一小片欢呼雀跃声拉回了昕悦的思绪,彩云拉起她的衣袖,“大嫂,快走哦,大哥同意了。我跟你说,到了江记一定要喝那里的招牌凉茶,可爽口呢。还有松仁玉米糕,刚出锅的­嫩­藕粉儿,快快……”

昕悦的思绪马上跳跃到好吃的上面,惊喜道:“真的,那么好吃啊?”

雨已经停了,六个人出了大门口,嫌麻烦都没带仆从,自家的船停在河道里。

艄公老蒋搭上浮板,云海为了显摆自己功夫好,抓起彩云的胳膊直接飞上船去。

昕悦紧紧揪着齐云庭的袖子,盯着那块晃晃悠悠的浮板,眼中是明晃晃的恐惧。

齐云庭没说话,很自然的把她抱到船上,动作轻松自如,没有一丝扭捏和犹豫。反倒让看见的人觉得就应该如此。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成亲那天……”就是这样抱你上岸的,从那天起我们就有了自己的家。

昕悦会意,朝他一努嘴,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秋霜小心翼翼的扭动小脚,踏上浮板,一点点往前蹭。

突然,重心不稳朝水里栽去,云海手疾眼快,捉住了她的胳膊,反手一带,把她拉到船上。

“二哥,你就不能扶着二嫂么?”彩云都看不过去。

云树擦擦额上的冷汗,歉疚的点了点头。

两岸绿树成荫,繁花飞落,亭台楼阁阿娜多姿,好一派江南水乡美景。

云庭夫­妇­立于船头,沿着蜿蜒的河道前行,抬手指点着古老的街道。

“你看,那边的盐运码头是祖上传下的产业,祖父在世的时候,咱们家就垄断了全国的盐茶生意。这边是江南最大的绸缎庄和绣房,是父亲苦心经营的事业。”

“这些挂着齐家招牌的客栈和酒楼呢?”

“这些是我开拓的铺子,也就是云海说的我名下的产业。”

“你们家不是没分家嘛。”

“是这样的,祖辈留下的规矩,子孙各尽所能扩大齐家产业,但是,谁开拓的就归到谁名下,上交三成给总账即可。齐家三代单传,到我们这一辈才有了这兄弟三个,所以,除了祖辈留下的一千间铺子,还有父亲开拓的五百间,这些年我走南闯北也开拓了五百家。”

“我家夫君真厉害,这些年你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喽。”

“为夫从不赌钱。”

“我说的是商场如赌场么,那你现在呢,是不是情场也得意,商场也得意啊。”昕悦骄傲的扬起了小脸,似乎人家的得意是她带来的好运气一样。

他低头看向她动人的笑脸,“悦悦若肯多疼我一点,为夫就得意的不得了了。”

岸上的行人已经在指指点点了,“看呀,那不是齐家大少爷和少­奶­­奶­吗,真是如胶似漆呢。”

“是啊,是啊,你看齐大少的眼神,简直温柔的不得了哦,将来我家女儿也定要找个肯抱她上岸的,才有好日子过。”

“要我说呀,就要能摘到彩球的,才是好儿郎。”

“行了,你们几个就别瞎想了,也得有人家少­奶­­奶­那么好的命啊。”

…………

进了二楼雅间,昕悦临窗远眺,远山如黛,近水含情,烟雨蒙蒙的美景尽收眼底。

好香!

清香扑鼻,拉回她的视线,几碗凉茶端上来,清澈的咖啡­色­,浮着几点|­乳­白­色­的小泡沫,勾起人的食欲。

“哦,真好喝。”昕悦只尝了一口就舍不得放下茶碗了。

“慢点喝,又没人和你抢。”齐云庭把自己的一碗也递了上去。

“你喝吧,你还没尝呢,真的很好喝。”

伙计又端来几碗,几个人显然都不满足于只喝一碗。

各­色­点心端了上来,昕悦拿起一块豌豆黄放进嘴里,甜而不腻,酥而不油,入口即化,真是美妙。

齐云庭向来不喜欢这些甜食,只坐着喝茶,看几个人吃得不亦乐乎。

“唔,这个是咸的,你尝尝。”昕悦把自己咬了一口的一块小酥饼塞进他嘴里。

却看到他无奈的笑意,“怎么,你不爱吃?”

“爱吃。”

“那这些都给你。”她把盘子推过去。

“一会儿带回去吃吧。”

“怎么,你还不好意思当着大伙的面吃啊。”

“我喜欢看你吃。”

咳咳,旁边显然有人呛到,忙喝茶咽下。

“快看,美女啊。”大家顺着昕悦的手指看过去,透过珠帘,果然见一名妙龄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往旁边的雅间去了。

大家接着埋头大吃,无人理会。

哎?不赞同我的审美观?

“你说,是不是美女呀?”她盯着齐云庭不依不饶,治不了别人,我还治不了你。

“差远了。”

“什么差远了,明明就是我见过的最妩媚的。”

“比你差远了。”

咳咳,显然又有人呛到了。

被人夸总是高兴的,昕悦低下头嗤嗤的笑,继续奋战一块藕粉凉糕。

夫妻之名

隔音效果不好,隔壁美女的声音传来:“三日后,思思就是杨家的人了,祝公子还找我作甚?”

“思思啊,你嫁入杨家,真的是让祝某肝-肠-寸-断。”某个耳熟的声音响起。

秋霜手里的酥饼散落,原本难得出来,她吃的津津有味。

可是……

“哼!你的肝肠只怕断过不下几十次了吧。”

“从今后不得见到思思面,祝某定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声音里满是凄惨。

秋霜的脸­色­突显苍白,手上握紧了茶杯。

“你少说那多情的话吧,我算看透了,你若真是心中有我,怎么不把我娶回家?倒不如那杨员外,虽是做小,毕竟是替我赎了身,不像有些人,让我苦等三年,等到的尽是失望。”

“思思,我虽不能娶你,可是三年来我心里只有妹妹你呀,我为你牵肠挂肚、日思夜想,做了那么多诗篇。”

“休要提你的诗了,哪个才子不风流,你哪是真心爱我,无非就是流连风月场所的味道,激发你写诗的兴致。”

杯中茶撒到了秋霜手上,却浑然不觉,也没有注意到大家都在看着她,只死死盯着墙角,似乎陷入沉思。

“万缕千柔情丝梦,今朝一别梦成空……”

“够了,我早就听腻了你的情话,还是留着去骗那些无知的小妹妹吧。从今后,你我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那女子坚毅的绷着脸从门口走过。

“我的好妹妹呀,你留下我一个人,让我怎么活……”

秋霜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咬碎银牙,忘却了周围还有人在,决然起身,去了隔壁屋子。

屋里五个人大眼瞪小眼,这是个什么状况涅?

“表哥,我有话问你。”

“哦?表妹,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年,你说雪水清冽,为泡茶佳品。我为你收集腊梅上的雪水,封在坛里,埋于桂花树下。你说,谁若有幸得秋霜的心便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表哥,那坛雪水至今埋在我房前,到今冬便是整整三年了,我原本打算过年回娘家时取出送给你,可是……”

“表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那坛雪水不是给妹夫留的?”

“表哥,三年前,我尚未定亲,哪来的妹夫,你莫不是在装糊涂。”

“这……表哥以前只是……你当真了?”

“我怎能不当真,”秋霜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去年我成亲之前,表哥曾深情款款的对我说,小鸟随云去,满地秋霜痕。良辰不能共,恨忡忡。为了你一句恨忡忡,我可以连­性­命都不要。”

“表妹,别说了。”

“不,我要说,”她的声音已经接近嘶喊,“为了你一句恨忡忡,洞房花烛夜我抱着剪刀而眠,拿命做赌注,跟齐云树约法三章,他若不碰我,我便做他表面上的妻子,他愿纳多少妾我都不管。他若碰我一下,我便死在他面前。表哥,我为你守身如玉,你竟然早就爱着那个思思,还肝肠寸断。”

“好妹妹,我……”

“我倒要问问你,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只怕那思思也只是过眼云烟吧。哈哈哈,可笑,真是可笑,我怎么这么傻,今日才明白。”

大家齐齐的看向云树,他尴尬的别过脸,看向窗外。

不幸言中啊,昕悦呆呆的想,成亲半年没有夫妻之实,这种事还真是少见啊。

“表妹,你莫要多心,我对你没什么特别的,只是逗你玩呢。”

“是啊,当然是没什么特别的,还不是和其他女子一样,枉我瞎了眼,才会当真。”

她猛地挑开珠帘,冲下楼去。

这边五人忙追了下去,上船回家。

一路上,秋霜默默流泪,一言不发。

平时伶牙俐齿的昕悦此时也不知说什么好,算了,人家夫妻的事还是让人家自己去解决吧。

吃过晚饭,齐兴拿来一包东西,就退了出去。大少爷和少­奶­­奶­向来不喜欢他们在跟前晃悠。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哇,这不是江记的小吃吗,你带回来的?”昕悦满面惊喜。

“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带,我让齐兴去买的,就知道你没吃够。”他轻轻的笑着。

“你早说,我就不吃晚饭了,真是的。”

“就是怕你不好好吃饭,才没跟你说。”

昕悦拿起一块犹豫着:“吃太多会长胖的。”

“怕什么,吃吧,胖点抱着舒服。”

她终究忍不住诱惑,咬了一口,满意的品尝着满口香甜。

他突然伸出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嘴角,挑起一粒碎屑,似乎是怕浪费,他把手指送到­唇­边,伸舌去舔入自己口中,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

她呆住了,惊叹他何时这么爱惜粮食。

愣怔良久,“你有没有觉得你今天,不太正常。”

“有么?”他呵呵一笑,“我只是想你了。”

“可是,我们一下午都在一起啊。”

“悦悦,过两天,我要出趟门,去收点茶叶。你会想我吗?”

嘴里的香甜突然索然无味,手中的糕点掉落。

“你要出门?去多久?”

看着她失神的眼眸,他叹口气,转开脸。

“不会很久的,两天就回来。”

她用桌子上的凉毛巾擦擦手,起身坐到他腿上,双手转过他的脸,“我会睡不着的,我会不习惯,还会……我们才新婚不到一个月呢,蜜月都没过完,你就要出门。就不能不去么?”

“悦悦,别这样,开心点 啊,我一直不敢跟你说,就怕你不开心。”

“说好了,两天你必须回来,超过三天我就不理你了。”

他躲闪着她的目光,默默点了点头。

他强扯开一个笑脸:“吃啊,怎么不吃了?”

“不想吃了。”偎在他怀里,听他有力的心跳。

静静的,呼吸着他的味道。

把她紧紧拥在怀里,他又何尝舍得离开,可他不能拒绝,因为那是他的责任。

“悦悦,我告诉你银子在哪,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想吃什么,不必去找管家,直接拿了银子叫小妍去买。”

他从身上摸出一把钥匙,打开床边的一只大箱子,“你看,这是现银一千两,还有这些银票,这把钥匙给你放好。”

“哦,你打赌输的五十两还没给我呢。”

“给你,这些都给你还不够么。”

“你把我的五十两拿出来。”

齐云庭无奈的摇摇头,她还是不肯把我的当做她的。拿出五十两银子用布包了,交到她手上。

昕悦喜笑颜开的把她的五十两放进衣橱,看齐云庭把银箱锁好,钥匙放进她梳妆匣的夹层里。

“傻瓜,我的都是你的。”

“对哦,你的都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哈哈。”她的笑带着苦涩,终究还是放不下他要出门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要出门,晚上不一定回来,先发一章吧,偶好敬业的说

婆婆本­色­

这两天,齐云庭都是上午出去转转,下午就在家陪昕悦。有时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有时只是静静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好在都是帅哥、美女,相看两不厌。

晚饭时,他们商定,去碧玉函看看秋霜,听说这两天她病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

披着朦胧的夜­色­,进了碧玉函的客厅,云树正坐在椅子上发呆,见大哥、大嫂来了,忙起身相迎。

“秋霜呢,听说她病了。”

云树一指卧室的门,“在里面。”

昕悦迈步进了里间,齐云庭坐在客厅和云树说话。

内室布置的满是书卷气,可见主人的喜好。

秋霜有气无力的歪在榻上,见大嫂进来就要起身。昕悦抢先一步坐到榻边,按住她柔弱的身子。

“身子不好,就别起来了,两天不见,你怎么憔悴了这么多。”

见大嫂眼中流露出真诚的关心,秋霜更觉得无脸见人。

“大嫂,你说我是不是多余活着。”

“傻丫头,怎么这么说话呢,我们大家都等你好起来一起到湖心亭聊天呢。”

“大嫂,我说的是实话,若不是怕年迈的双亲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就……”

“别胡说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至于么。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我们都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呢。莫非你还对他不死心?”

“哼!我的心已经彻底死了,再也不想他了。他是个骗子,骗了不知多少人。”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他那种风流才子根本就没有真心的,既然你已经醒悟了,那就好好和云树过日子,别想些没用的了。”

“可是,夫君他能原谅我么?”

昕悦微微一笑,“你不觉得他能容忍你到今天,已经就是原谅你了吗?”

“可是,这两天都没有和我讲过话。”

“那怎么行,有些话说开了比憋在心里好。”

她拉起秋霜的手,扶着她颤巍巍的身子到客厅落座。

两人各自低头不语,昕悦只好打破沉默:“云树,其实你也算有胸襟、有度量的,容忍了这么半年,也不易。”

云树苦笑一声:“我哪有那么伟大,洞房花烛夜得知她心里有别人,我便不愿勉强,因为……”

三个人都把目光投在他身上,他起身盯着墙上的字画,抿了抿­唇­,继续说道:“因为如了她的愿,也刚好可以随了我自己的心意,我就可以一心一意的思恋心中的姑娘。”

昕悦吃惊不小,与齐云庭互望一眼,他似乎也很意外,想不到云树这榆木疙瘩也有暗恋的对象。

齐云庭道:“二弟你若是有意中人,为何不早点说出来,去女家提亲不就行了?”

云树苦笑:“前年城楼之上惊见太守家二小姐莞尔一笑,印进心底,挥之不去。于是,我把她奉为仙女,供在心中。说到提亲,呵呵……我自知无能,又是庶出的身份,与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虽然去年她与祝家四少喜结连理,我为她祝福,却依然愿意把我的心完完整整的留给她。”

秋霜低头不语,似乎并不意外。

昕悦无奈的看着齐云庭苦笑,他也不知说什么好。

“给你们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两个人是师姐妹,一个叫天山童姥,另一个叫李秋水,她们都喜欢师弟无崖子,于是两个人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到最后临终前才发现师弟喜欢的是小师妹,而不是她们俩,于是,两人惺惺相惜,握手言和,童姥最后说了一句话我印象很深,她说,我们这一辈子算糟蹋了。”

昕悦看看云树夫妻沉默不语,接着说道:“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苦守一辈子,哪如另外找个知心人,和和美美在一起。既然你们也都明白自己和心中所想是不可能的,为什么不珍惜眼前人,互相疼爱,甜美的过日子岂不好?”

秋霜掩面而泣:“谁不想能和大哥、大嫂一样,伉俪情深,夫妻恩爱,可是我做错了事,还能祈求夫君原谅吗?”

云树不好意思的别过脸:“若是这样说,我也有错。”

昕悦笑道;“好了,既然打开心结,你们就别自我批评了,尤其是你秋霜,该放的就放下,那原本就是一场误会,你看云树对你多好,怕你自责,还把自己的心事也说了出来。这下,你们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以后互相关心,慢慢就亲热了。呵呵。”

云树夫妻互望一眼,各自红着脸低下了头,嘴角却带上了一点弧度。

秋霜突然想起什么,又惊恐的泪流满面:“大嫂,这两天我心情不好,吃什么吐什么,可是……可是婆婆却派人送来很多补品,又是­鸡­汤、燕窝的,想必是以为我……大嫂,我该怎么办?”

昕悦一愣,好像是有听说二姨娘抱孙心切,这两天喜上眉梢,看来是以为秋霜怀孕了。

昕悦尴尬的笑了一声:“这个,这件事说不好的,也许一次就有了,也许很多次也没有。虽然你们还没有夫妻之实,不过,加紧点就行了。只要能尽快怀上,二姨娘那边不就好交代了。我看你们就从今晚开始吧,我们走了,不妨碍你们了。”

她拉起齐云庭的袖子就往外走,嘴里还在叮嘱:“云树,秋霜这两天身子不好,又是第一次,你悠着点啊,呵呵。”

那两口子红着脸起身送行,似乎是同意了大嫂的话。

昕悦打开门,刚抬起一条腿,惊见朦胧的月光下,几个黑黑的人影紧贴门口站着,一动不动。

吓得她惊叫一声,连退两步。

齐云庭不知何事,赶忙把她揽进怀里,才发觉门口站着五六个人。

环佩叮铛作响,二姨娘带着四五个丫鬟、婆子进了屋。

她几步走到秋霜身前,“啪”,“啪”两声,在众人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抬手扇了两巴掌。其利落的程度颇有容嬷嬷之遗风。

昕悦被唬的抖了两抖,见秋霜脸上已是清晰地五指痕,甚至还有一道细细的血印,可能是二姨娘手上的戒指刮破的。

秋霜紧咬着­唇­,低下头,身子微微发抖。

二姨娘怒气冲冲的往正中椅子上一坐,四五个丫鬟、婆子侍立身后,摆足了架子,拿起小丫头奉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凌厉的丹凤眼却始终斜睨着秋霜。

“啪。”茶杯落地,热水溅在秋霜脚上,她木然的站着,似乎烫到的是别人。

“好啊,”二姨娘冷冷的开口了,“半年了,还没有夫妻之实。连老娘都被你耍了,你厉害呀。”

秋霜低头不语,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

云树皱着眉,嗫嚅道:“娘,其实是儿子……”

“你给我闭嘴,你个废物东西,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混蛋。丢人现眼也就算了,本来还有大好的机会,现在又被人家抢了先,哼!”

昕悦呆呆的看了看齐云庭,不知说什么好。

二姨娘冷冷一笑,“今天我就在这看着,你们把生米给我做成熟饭。”

不是吧,当着婆婆的面OOXX。

作者有话要说:偶回来了,吼吼,大家有留言,偶好开心啊

送行

昕悦实在看不下去了,“二姨娘,这不太好吧。”

“我是婆婆我说了算,怎么,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还不走,也要一起看吗?”

“啊,这,我们当然不看。”昕悦差点翻了白眼。

“那你是指点我该怎么做事喽?”二姨娘的眼神冷得能冻死人。

齐云庭挡在了昕悦身前,“二姨娘,我们夫妻本来已经告辞了……”

“你的意思是有好戏看,就在看会儿。”二姨娘不知为什么火气特别大。

齐云庭的眼神瞬间凛冽起来:“这是什么话,我们好心来看望,出门的时候被你们挡了回来,如今正要告辞,却被人误解,自然要说清楚。”

二姨娘瞥了一眼齐云庭的脸­色­,扁了扁嘴,没说话。

齐云庭冷哼一声,拉起昕悦的手离开了。

“你说,事情会怎么样?”躺在床上昕悦还不放心。

“还能怎么样,今晚必定是他们的第一次了。”齐云庭把玩着她的发丝。

“可是,你说二姨娘真的会看着么?”

“这倒不一定,不过如果她坚持的话,谁也拦不住。以她的个­性­,我想下药是肯定的。”

“下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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