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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别VS新婚2

作者有话要说:在河蟹的巨大感召力下,偶乖乖滴举白旗了。为了纪念河蟹大人的劳苦功高,就给大家改成一段炸河蟹版的H吧。

带着薄茧的大掌贴上柔软的蟹峰时,河河忍不住发出一声喘息,大掌爱抚着盈手可握的蟹圆,长指则挑逗地拨弄顶端娇­嫩­的蟹头。

在饱含深情的抚弄下,河河的面­色­更加潮红,蟹峰变得更加丰盈饱满。

那销魂的美景令蟹蟹忍不住抽吸,也让他身下的蟹­棒­愈来愈紧绷。

“想我了吗?”在她耳边呢喃。

“恩。”

为了奖励河河的回应,低下头,吻住早已挺立的蟹桃,煽情地吮吻,不仅用舌尖兜转着,甚至还轻轻啮咬,引发一波波销魂的蟹意。

指尖挑逗地顺着细­嫩­的蟹腿内侧缓缓游移而上,眼看就要触碰到蟹腿间最河蟹的一处......

河河下意识的收紧双腿,似乎要躲开蟹蟹的碰触。

无视河河的躲避,修长的蟹脚坚定的探进蟹壳,轻轻抚弄着河蟹的花园。

“啊……”河河扭动着身子,挑战蟹蟹忍耐的极限。

本想狠狠的吻下去,可蟹蟹等不及了,一个月的煎熬,蟹蟹忍得够久了。

此刻,窄窄的□包裹着蟹足,一个月没有打开这蟹壳,它更紧实了。

下次我再吻你,今天就先让河蟹来爱你吧。

蟹蟹抽出蟹足,任河河的河蟹液肆意流淌,让河河空虚的渴求蟹蟹进入。

“蟹蟹……”

“河河,我来了。”

一点点没入蟹壳内,太久没进来了,蟹蟹怕突然闯入会撕裂河河的壳壳。

河河□的河蟹壳带来了销魂的炸河蟹感,久违的愉悦让蟹蟹宛如脱缰的野马般,抱紧河河强悍地炸河蟹,为彼此带来目眩神迷的感受。

“河河,想死我了。”

在一阵阵狂野的炸河蟹中,河河弓起身子,失控娇喊,达到了狂喜的巅峰。

又一阵猛烈的炸河蟹,蟹蟹终于得到了最终的满足,最后一个强悍的炸河蟹,将灼热的蟹子全数留在河河的最深处……

日上三竿,昕悦坐在铜镜前左照右照地看吴妈刚刚梳好的发式。

吴妈爱怜的一笑,大少爷不在家的时候,少­奶­­奶­从不在意自己的发式,而今……真是女为悦己者容啊。

门外走廊拐角处,小妍被大少爷堵住去路。

“我不在家的日子,少­奶­­奶­是不是受了什么惊吓?”

“没……没有。”小妍揉搓着衣角。

凛冽的目光扫过,三伏天里她还是觉得冷的发抖,嗫嚅道:“少­奶­­奶­不让说。”

“说。”隐忍的怒气带着千钧的压力。

小妍吓得腿一软,差点跪下:“是,前……前几天,少­奶­­奶­说刚刚采摘下来的瓜果最好吃,奴婢就想到厨房后院有一片菜园。本……本来奴婢是想去摘些来给少­奶­­奶­吃,可是她说自己摘的最好吃,就和奴婢一起去了。谁知看管菜园的瘸腿蒯三放了一条蛇出来,本来南方人是不太怕蛇的,可能少­奶­­奶­是北方人的缘故,吓得不轻。”

“蒯三?”齐云庭冷哼了一声,大步走向菜园。

小妍见大少爷的背影远了,才慌慌张张的跑进屋:“少­奶­­奶­不好了,您交代奴婢不要说得事,大少爷追问奴婢不敢不说,现在他已经去菜园了。”

昕悦一听,连忙起身提起裙摆追了出去,她本来不想让他知道,是不愿让这些小事给他添乱。那个蒯三平时吓吓小丫头们,人家也都没怎么样。不想让人说自己太娇气,为一点小事没完没了。

远远看到齐云庭负手而立,蒯三一瘸一拐地来到大少爷面前,没等站稳,脸上就挨了两个大巴掌。

他倒在地上,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挣扎着站起来。

心中暗自后悔,那天小妍特意强调那人是大少­奶­­奶­,就是警告他老实点。可他一见少­奶­­奶­如花似玉的小脸,手里痒痒就放了一条小蛇出去。

平时那些小丫头们顶多也就骂他两句,可谁知少­奶­­奶­是北方人,极怕蛇。吓得花容失­色­,落荒而逃。

厨房做事的下人们远远看着,谁也不敢掺和。

有大胆的丫头悄悄说:“该,那个老光棍,­色­鬼,就该让大少爷打死他。”

李妈默默不语,心里突突直跳。

昕悦追到跟前,蒯三刚刚站起,她拉住齐云庭的胳膊:“算了,别打了,只不过是一条小蛇,他也没把我怎么样。”

没怎么样?

齐云庭想起昨晚睡梦中她紧紧抱住自己,满头大汗的惊呼:“云庭救我,云庭救我。”

怒不可遏。

一记窝心脚踹过去,蒯三越过一畦油菜,飞过一畦韭菜,摔倒在黄瓜架上,压碎了两根黄瓜。

昕悦挡到齐云庭身前:“别打了,这样会打死他的。”

“今天我就要打死他,不然难消我心头之恨。”

“可是,你真的打死了他,我会天天做噩梦的。”拉起他的手,往回拽。

他转头看向昕悦,柔声道:“别怕,有我在,决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我不想让你打他了,我们回去吧。”

揽过她的肩头,轻轻拍了拍,示意她不要怕。

“收拾你的东西,给我滚出去,以后别让我在看到你。”几年前,他清晨出门见一个乞丐昏倒在齐家门口,就好心收留了他。不想,几年吃喝不愁的日子,让蒯三忘记了自己姓什么,竟然敢放蛇吓唬大少­奶­­奶­,而今,齐云庭怎么可能再留他。

“大少爷,大少爷,小人该死,您别赶我走啊,离开齐府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他磕头如捣蒜。

齐云庭转头对着齐兴说道:“马上把这里清理­干­净。”

“是。”

望着大少爷夫­妇­远去的背影,众人无不肝颤,大少爷这是给少­奶­­奶­立威呢。

敢趁他不在家给少­奶­­奶­小鞋穿的人,必然没有好下场。

“李妈,你怎么了,­干­嘛坐到地上?”

你以为谁想坐地上,那不是腿软嘛。

前天下了一天大暴雨,没有新鲜水果采买,把最好的荔枝送到了二姨娘那里,谁知晚上大少­奶­­奶­突然让小妍来拿荔枝,只好把放了几天的­干­荔枝给她拿了去。

这要让大少爷知道,李妈摸摸自己的心口,只怕一脚我就没命了。

“多吃点,吃完带你出去玩。”不停的夹菜给她。

“真的?”

“呵呵,这些天在家里闷坏了吧。”

“恩。”昕悦忙扒了两口饭,“我吃饱了。”

齐云庭宠溺的笑笑,捡起她嘴角的一个饭粒,放进自己嘴里。

出大门的时候,管家恭恭敬敬的作着揖,昕悦斜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在河蟹的巨大感召力下,偶乖乖滴举白旗了。为了纪念河蟹大人的劳苦功高,就给大家改成一段炸河蟹版的H吧。

许愿树

苍翠的许愿山上,一条羊肠小道蜿蜒而上。看得出这里原本是没有路的,正如鲁迅先生所说,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齐云庭拉紧昕悦的手,一边走一边介绍:“这里原本不叫许愿山,只因多年前一对爱侣在此定情,定居,相约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后来他们真的在同一天仙游而去,坟冢便在这山上。人们感其真心,便有青年情侣效仿,来此处许愿。”

一个头上簪着小白花的半老徐娘从他们身边经过,牵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走下山去,衣裙上沾了露水,想必是起大早来的。

昕悦看着他们的背影疑惑道:“可是他们娘俩为什么也来这里呢?”

齐云庭笑道:“我还没说完呢,后来这里更名叫许愿山,很多人来许愿,有求姻缘的,求子的,求平安的……总之,只要你有心愿都可以写下来,听说很灵验呢。刚才那女人想必是有话要对自己逝去的丈夫说。”

“哦,那就是说人人都可以来。不过,像彩云那种女孩子根本就没有机会来呀。”

“大家闺秀自然不能随便出门,不过小户人家的女子却没有太多约束。”

“那我还是宁愿要自由,也不要富贵。”

齐云庭无奈的笑笑,揽住她的纤腰飞跃一条小溪。

遍地的野花五彩斑斓,浓密的树荫下,零星可见一点骄阳的影子。

他们爬的是许愿山前面的一个小山包而已,并不是很高,没用太久就到了山顶。

一块矗立的大石有几丈高的样子,昕悦仰头迎着阳光眯起眼才看清上面的几个大字,“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她惊叹着,跑到近前,难怪古人能修成长城啊,这样高的石头,又没有升降机,怎么把字刻上去呢?

齐云庭只说了一句话就解开了她的疑惑:“大力金钢指。”

“哦,天哪,竟然真的有这样好的武功,那你跟他比起来怎么样?”

“我?我是生意人,习武只为防身,并非真正的高手,大概只有他功力的一两成吧。”

“一两成你都这么厉害了,那他,哇……佩服。”昕悦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好了,”齐云庭把她拉向另一边,“去看许愿树吧。”

一座茅屋前的樱桃树上,挂了好多红­色­的锦囊,迎风轻摇,蔚为壮观。

随着他的脚步进了茅草屋,里面空荡荡的,并没有人。不过桌子上却摆着文房四宝,一个类似于捐款箱的盒子,还有一些红­色­锦囊。

齐云庭松开她的手,走到左边的桌子旁,示意她右边的桌子:“看来是男左女右,自己写自己的,看我们想的是不是一样。”

“可以串通么?”昕悦调皮的眨眼。

他低头在一个空白纸条上写下一句话,卷成团儿塞进一个锦囊里,昕悦扁扁嘴,效仿着他的样子写好一个塞进锦囊。

齐云庭丢一锭银子进“捐款箱”,带昕悦一起把锦囊绑到许愿树上。

“为什么会有这些纸笔呢?”她挎着他的胳膊。

“听说是那对夫妻的仆人布置的。”

“为什么不可以串通好呢?”

“那还怎么测试心有灵犀呢。”

“我的愿望肯定和你的一样。”

“这么肯定?”

“当然,愿望可以说出来么?”

“据说过了这棵栀子树就可以了。”

昕悦看了看身边的栀子树,接着和他并肩往前走。

“那就你先说,因为我的愿望和你的有直接联系。”

齐云庭疑惑的看向她,却换来她傻傻的一笑:“因为我的愿望是:希望齐云庭的愿望早日实现。哈哈哈,怎么样,和你的愿望殊途同归吧。”

他忍不住也笑了,把她揽进怀里,魅惑的双眸看进她眼底:“你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吗?我希望我们能尽快有一个孩子,这样,我不在家的时候他就可以陪你。”

一朵红云飞上脸颊,昕悦低下头看着一个蚂蚁洞。

“看着我,悦悦,你愿意么,生一个我们的孩子,属于我们的骨­肉­,好不好?”

他灼热的目光无处可避,昕悦只好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听他的心跳。

“你不说话,就是愿意是不是?”声音虽温柔却有几丝凄凉。

悦悦她以前只说是和他同居,不高兴就要离家出走。这次虽然保证不在提离开,可是她并没有像一般女人那样渴望一个孩子。

昕悦慢慢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我对你的爱,可能连你对我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你不觉得吃亏吗?”

她歉疚的眼神让他不忍:“我愿意吃一辈子这样的亏。”

眼里涌上水雾,“好好的惹人家哭,你真坏。”

小粉拳捶打着他厚实的胸膛,他收紧臂弯,把她抱得牢牢的。

他们接着往前走,昕悦说道:“你知道么,这是一段经典的台词哦。女孩说:“如果我喜欢你只有你喜欢我的十分之一,这样的话,你介意吗?”

男孩说:“如果你喜欢我只有我喜欢你的十分之一,那我就把剩下的十分之九补足。如果你喜欢我只有我喜欢你的一百分之一的话,我会把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都补足给你!”

齐云庭坚定的握住她的手:“我会的。”

昕悦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心里却是甜蜜的。

齐云庭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把自己的­唇­也凑过去,挤到一起笑……

他们没有下山,而是钻进树林深处,昕悦突然听到怪怪的声音,似乎是压抑的哭泣。

她循声望过去,一丛灌木在抖动,她抓紧齐云庭的手,壮着胆子要去看个究竟。却被他示意噤声,往反方向走远。

“你不敢去看?”他似乎不是胆小的人啊。

“我是不想去破坏人家的好事。”他坏坏的笑。

“什么?”

“你以为天下有情人都像我们一样可以光明正大的同床共枕么?”

“你是说那是……”昕悦嘴巴张成了O型,传说中的打-野-炮么?

他­色­迷迷的盯着她的锁骨点了点头。

“天哪,声音好难听。”

“不过,悦悦的声音可是销魂的很呢。”他低头到她耳边吹着热气。

“幕天席地,在大自然中水□融,好像也不错哦。”她成功的把话题转移到别人身上。

“那我们也试试。”他成功的把话题转移回来。

“不要,被人看到就没法活了。”她飞也似的逃跑。

生死相随

“哇,这里有个大峡谷,你看,还有一座浮桥呢。”昕悦兴奋的指给齐云庭看。

他也有几分惊讶之­色­,“我也是第一次上这座山,还真不知道这里是这种景象。”

这里通往高耸入云的主峰,却有一个这样的天然屏障,所幸人们没事不会去主峰溜达。

“你不是说那对夫妻的坟墓在主峰上么,那我们去祭拜一下吧。”昕悦期待着。

“不行,主峰上不仅山势陡峭,还有很多豺狼虎豹,甚至更可怕的东西。”齐云庭脸上现出忧虑。

“更可怕的,还能有什么?”

“机关、暗器、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没和他们打过交道,不代表他没有听说。

“可是……我想到桥上玩。”昕悦边说边冲上桥去。

“别去……”齐云庭惊呼,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绳索断了,浮桥瞬间断成两截,上面铺着的木板纷纷坠落谷底。

昕悦甚至没来得及喊一声救命,直直的跌落下去。

齐云庭纵身跳下去,匆忙中只能抓紧了她的手,却无处借力,没办法返回地面。

还好,他用另一只手抓住了一棵小树,这棵树长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这样,两个人的身子就悬在了半空。

低头看向脚下:“你还好吧。”

昕悦抬起双眸,惊惶的点了一下头。

“这座桥只是摆设,应该很多年都没人走过了。风吹日晒,绳索糟烂,你真是……”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昕悦也后悔的要死:“我以为……人们都在上面走来走去呢。”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关键是怎么上去。齐云庭抬头目测一下距离,以他的武功,自己上去应该没问题。可是,昕悦一点功夫没有,身边一点能借力的地方也够不到。若是带她一起飞上去,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他正四处搜寻着,那棵花了吃­奶­的力气才长在悬崖上的小树吃不消了,几颗小碎石滚下,它的根已经露了出来。

昕悦低头看看谷底,云雾缭绕看不真切,依稀可见乱石嶙峋,掉下去必死无疑。

“咔”,两人身子一震,又下降了一尺,齐云庭紧紧抓住昕悦的手,生怕她掉下去。

昕悦抬头一看,那棵小树的根已经被拔出了一些,眼见着就撑不住了。

她略一思索,如果齐云庭能带她上去就不会等到现在,这距离的确太远了,可是这样等下去,小树被连根拔出,他们只能一起掉落谷底。

她咬咬­唇­,下了决心:“云庭,你放开我,自己上去吧,能保住你的命总比多死一个人好。”

“胡说什么,你再敢说让我放手,我打死你。”他额上滚落豆大的汗珠。

“你快放开我吧,我害你够惨了,不要让我到了­阴­间也愧疚好不好。”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

他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可是两人手心的汗水交融,他还是怕她滑落。

泪水无声滑落,“云庭,你听我说……我死以后,你不要伤心……再……再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不要……向我一样任­性­……”

“够了,要死我们就死在一起,葬在一起。”他眼神无比坚定。

“不,你不能死,我爱你……所以,你要好好活着,我才……不会伤心。”她拼命蠕动麻木的手指,想挣开他的手。

他把全身的力气凝聚到右手上,抓紧她,思量着如何做最后一搏。

小树的根已经被拽出大半了……

“喂,抓紧绳子,我已经在大树上拴好了,快抓住。”崖顶传来呼喊。

于此同时,小树完全被拔出,齐云庭忙松了手,抓住那根从天而降的绳子。

“悦悦,快抓住。”昕悦用闲着的一只手抓紧了绳子,两只脚用力并拢蹬住绳子,借一点力往上爬。

齐云庭欣喜的看着她,“在用一点力,只要能让我抱住你,就有办法带你上去了。”

昕悦吃力的咬牙撑着,又往上蹭了一点。

“好,再来。”他不敢松开抓绳子的手,也不敢松开抓昕悦的手,只好让她自己往上爬。

好,眼看就要成功了,昕悦已经汗流浃背,突然眼前一黑,手脚失去力气,莫非又是可恶的低血糖?

身子直直的落下,若不是他死命握着她的手,只怕就……

峡谷对面,一个白­色­的身影如一只白隼疾速掠过,轻轻抱住柔软的身躯,迎风而上。

齐云庭感觉后背上被一个强大的力道往上一提,借势翻身,扶摇直上,稳稳落在地面。

他急忙看向昕悦,她已被那人放在地上,眼睛还没有睁开。

看来命不该绝,竟然被他救了。他不是只杀人,不救人的么?

“多谢楚庄主救命之恩。”虽然一诺山庄不参加宛州的大小事务,但毕竟都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大家都是名人,怎么会不认得。

楚一诺淡淡扫了一眼地上那个昏迷的人影,向齐云庭微微点一下头,转身飞走。

旁边的猎户被他绝顶的轻功吓得目瞪口呆。

“悦悦,醒醒。”齐云庭掐上她的人中,果然见她缓缓睁开眼。

“我好像……低血糖了。”她虚弱无力。

“我家离这里不远,两位若不嫌弃就到寒舍休息一下吧。”朴实的猎户大哥盛情邀请。

齐云庭抱起昕悦来到一间茅草屋里,一个衣着朴素的农­妇­抱着七八个月大的孩子迎了出来。

一碗姜糖水下肚,昕悦回复了几分力气。

“客人也饿了吧,就和我们一起吃点吧。粗茶淡饭,没什么好吃的。”­妇­人麻利的收拾好桌子。

猎户逗弄着儿子。

两碟野菜,几碗糙米饭。

昕悦扫了一眼墙角的兔子,没说话。

­妇­人不好意思的说道:“娃他爹打些猎物不容易,我们舍不得吃,拿去卖个好价钱才能给儿子买些吃的,穿的。”

昕悦夹了一口菜,淡淡一笑:“大嫂做的菜真好吃。”

“是吗,那就多吃点。”她眉开眼笑。

她把儿子抱在怀里,时不时喂他一口稀饭,猎户偶尔把一点碎菜叶放进儿子嘴里。

小家伙开心的很,含糊不清的叫着“爹”,“娘”。

昕悦静静的看着,一家三口的幸福就这么简单。

齐云庭轻轻握了下她红肿的手。

抬头相视而笑。

“哦,对了,刚才太紧张了,还没有感谢猎户大哥的救命之恩呢。”齐云庭抱拳拱手。

猎户憨憨的一笑:“什么恩不恩的,举手之劳而已,我常在这山上走动,偶尔就会遇到需要帮助的人,我就帮个小忙。快吃饭吧。”

昕悦也很感激:“大哥太谦虚了,这可不是小忙,若不是你扔给我们一根绳子,恐怕我们早就没命了。”

小男孩看大人们说话,高兴的拍着桌子。

昕悦看他身上的小褂是粗麻布做的,心下想了想,暗自定了主意。

吃完饭,猎户夫妻送到门口,昕悦道:“云庭,你看附近猎户也不多,有时我们想吃点野味还难找呢,不如就让这位大哥以后把打得猎物都给咱们送来,你说好不好。”

“好,那就麻烦大哥以后打了猎物都送到齐府来吧,价钱好说。”他怎么会不明白昕悦的心意。

猎户夫妻受宠若惊:“其实刚才吃饭时,我们就觉得像齐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因为在宛交会的时候见过,不过离得远看不清,也就没敢认,原来真的是贵人到我家呢。”

两夫妻感激不尽,有齐家照单全收,就不必担心打得多了贱卖。而且齐家是有名的大善之家,出手阔绰,这下他们就不必为孩子的吃穿发愁了。

摇曳的烛光下,齐云庭翻看着昕悦还没有消肿的手。

“云庭,你有没有告诉他们,多给那猎户点钱,夏天还好说,只怕冬天他们都没有钱给那孩子做一身新衣服。”昕悦还在回想小娃娃可爱的模样。

“放心吧,这点小事我早就交代过了。”轻轻捏着她的下颚,直视双眸:“以后,不准再说那样的话,我们生同床死同|­茓­,绝不分开。”

昕悦认真的点点头,靠进他怀里……

吃罢早饭,齐云庭没有急着出门,带着一脸有趣的表情看着昕悦蹲在玫瑰花圃旁唉声叹气。

“你看,这是我种的玫瑰花,本来我是想种99棵,代表天长地久。可是,后来我累了就偷懒,只种了40棵,你知道40可代表什么吗?誓死不渝的爱情!不幸言中啊,还真誓死不渝了。”

“什么不幸言中,乱七八糟的,这样吧,我们一起把它们补齐,就种满99棵,怎样?”他即便不懂花语,也觉得99是个不错的数字。

“好啊。”昕悦来了­精­神,让小妍去找来秧苗,俩人不亦乐乎的忙起来。

“你脸上沾了一片叶子,别动,我帮你拿下来。”昕悦伸出沾满泥巴的爪子拿下他脸上的树叶,却给他抹了一片泥巴。

“你分明是故意抹脏我,还笑,别想跑,看我不给你抹成个钟馗。”

昕悦笑着跑开,反正花种完了,我没必要留在花圃里,走喽!

“小心。”齐云庭直身站定。

昕悦惊觉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定睛一看,原来是齐云庭手下一个管事的,叫王二。

王二这个纳闷呀,怎么这两口子都一手泥,大少爷脸上还“挂了彩”,钱庄的银子还没过数,刚运回来的茶叶没分好,几十个铺子的账本没核对,还有心思在这玩游戏?

小妍断过一盆水,齐云庭边洗边听王二说道:“大少爷,茶叶的分配方案拟好了,等着您过目呢。”

“爹看了吗?”

“老爷看过了,说没什么问题,让给大少爷看一下。”

“恩,走吧。”

洗净手脸,和王二一起出去。

昕悦用口型比着:早点回来。

齐云庭笑着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一章两千字貌似太少,可我时间有限,矛盾啊

七夕节

转眼便是七月初七,明月当空,后花园里摆上了时令瓜果、乞巧面食。

彩云笑道:“大嫂,你也拿根针来,莫非也要乞巧?”

“那是当然,你们都这么心灵手巧的还要来乞,我这笨手笨脚的更要乞巧喽。”昕悦把自己的针线放到桌子上。

秋霜最近忙于造人,难得露面,她也默默地把自己的针线与大嫂的并排放好。

今天是女人的节日,尤其是未婚女孩,都在这一天顶礼膜拜,期盼天上的仙姑赐予自己灵巧的双手和美满的因缘。

秋霜和彩云是真正比试技艺,拿出自己绣的荷包互相品评。昕悦是凑热闹的,她自知针线功夫不行,不过七夕节么,还是要绣点东西的。

“噔噔噔,大家看,我绣的宇宙超级无敌大荷包。”她哈哈笑着拿出一个没有花鸟的荷包。神秘兮兮的说:“别看我这个不如你们的­精­巧,不过,却是最有创意的。”

她献宝似的把自己的大荷包奉上,丝毫不在意被人笑话。

秋霜和彩云凑过脑袋一看,疏密不一的针脚,一颗大红心的造型,果然是出自大嫂之手啊。

彩云轻轻读着上面的字:“如果天有情,如果梦会灵,就让我的心爱到彻底,我对你的爱已无法说明,就像风吹不息,雨打不停,此情不渝。——织女。”

秋霜翻过另一面念道:“喜鹊见证了我们的爱情赶来搭桥;葡萄见证了我们的爱情忙来传言,天河见证了我们的爱情化做流星带去我的心愿:织女,今日鹊桥见面要准时哦!——牛郎。”

这样的荷包还真是她们第一次见到,不禁感叹:原来也可以这样过七夕的。

彩云眸光一闪:“这样吧,把大哥他们叫过来,给咱们评一下谁的最好。”

齐家兄弟三个坐在凉亭里喝茶,七夕不是男人的节日,可是这种日子似乎也不适合闷在屋子里。

彩云绣的是龙凤呈祥,龙飞凤舞,栩栩如生。

秋霜绣的是鸳鸯戏水,画面可亲,温馨恬淡。

二人的作品皆是­精­工细作,巧夺天工。

齐云庭的目光淡淡扫过两个­精­巧的小荷包,伸手拿起那个粗制的大荷包,翻看了上面的字,呵呵一笑:“这个嘛……”

彩云暗想:大哥果然偏心,其实我都多余一试。

“这个,自然是最差的,你们就不必看了。”他把大荷包捏在手心,双手拢到背后。

云海没看到字,怎么能甘心,悄悄从大哥手里抢过荷包,迅速扫过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以前他是绝不敢这么做的,不过自从大嫂进门,大哥这脾气……

“哦,大嫂你真有厉害,连牛郎、织女的对话都知道。就让我的心爱到彻底,我对你的爱已无法说明,就像风吹不息,雨打不停,大嫂你这话到底是说给牛郎织女呢,还是说给大哥呢。”他趁齐云庭还没变脸,赶忙把荷包塞进他手心。

齐云庭没有对云海发火,而是看着昕悦,眼神中似乎有一点期待。

昕悦不以为然的说道:“当然是送给牛郎织女了,七夕节不就是对他们的祝福么,我没有你们水平高,所以我不绣花鸟绣点字啊。”

有人踢飞了脚边的一颗石子。

昕悦知道齐云庭小心眼,可是你这是吃得哪门子飞醋啊,我说的是织女的心声,又不是我给牛郎写得情书。于是她也不示弱的踢飞了脚边的一片树叶。

秋霜道:“咱们来比试穿针引线吧。”

“好,这个好,那刺绣的功夫是长年累月练出来的,这穿针才能看出是不是心灵手巧。”昕悦自信满满的拿起桌上的针线,O(∩_∩)O哈!咱可是标准视力,不近视,不远视,不散光,这穿针不就是比眼神吗?

天空中突然飘过几朵乌云,遮住了月华,云海好心给她们帮忙喊了一声开始。

昕悦使劲睁大眼、用力眯起眼、把针凑到眼前,无奈就是看不清针眼。

齐云庭担心她会不会被扎伤眼睛,凑到近前保护着,预备好随时出手。

怎么办,怎么办,算了,瞎碰吧,俗话说瞎猫也能碰见死耗子。虽说前世她运气不好,不过今生好像还可以的说。

“哇,我穿过来了,穿过来了,停,你们不许再穿了,来看我的。”

齐云庭退后一步,给她欢呼雀跃的空间。

云海摘下亭子里的灯笼,大家仔细瞧。

彩云那根针里已经穿过了十几条细细的丝线,把针眼都挤满了。秋霜的少些也有八九条,昕悦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两位女英雄,在下佩服,请问这么黑的天你们是怎么看到的。”昕悦抱拳深深一礼。

“大嫂,这个是不用看的,熟能生巧,凭的是感觉。”秋霜诚实的说道。

虽然明知道会输,可是真正面对失败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沮丧。

齐云庭默默握住昕悦的手,“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云树夫妻告辞,一前一后离去。

转过岔道,齐云庭揽住昕悦的肩:“傻瓜,别垂头丧气了,我觉得你做的荷包最好,送给我好吗?”

昕悦噗哧一声笑了,真不会安慰人,明明就比别人差得远。

彩云怔怔的望着他们的背影远去。

“这么难看的东西你也要?”

“谁说难看的,我喜欢。”

“这个是给牛郎织女的,赶明儿我另给你做一个。”

“不要,我就要这个。”

“虽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过我觉得还是朝夕相伴比较好,像牛郎织女这样,多伤心啊。”

“我喜欢上面这几句话,我们怎么会分开呢,牛郎织女只是个传说而已。”

“那好吧,我设计一个好看的造型,编一个中国结把这个心形的荷包穿在中间,等到你生辰的时候送给你当礼物,然后就挂在我们的床头,好不好?”

“好。”

如果齐云庭知道有一天他们会想牛郎织女一样分隔两地,想必他不会要今天这个荷包。

悄悄话

“今天是七夕呢,我们现在回去太早了吧。这样吧,我们再回到葡萄架下去听一听,也许真能听到悄悄话呢。”

看昕悦一脸的期待,齐云庭不忍拒绝,不过他知道去了也白去。今天这个日子下人们是不准靠近葡萄架的,爹娘他们年岁大了,早就不热衷这些小孩的游戏。云树夫妻是不会有到葡萄架下说悄悄话那样的闲情的,所以,只要他们长房不在,那里必然就空了。

至于牛郎织女么,那只是个传说。

昕悦拉起他的手往回拽,两人蹑手蹑脚的靠近葡萄架。

“天上的仙子,小女子在这里诚心祈求,向你们诉说心事。下个月我就要成亲了,那王家公子我从未见过。我并不奢求能像大嫂一样被宠爱,被呵护,只要他对我能有大哥对大嫂一半的好就够了。”

齐云庭面­色­一凛,待嫁女的心竟如此忐忑。

未出闺阁的女孩可以在父兄的羽翼下无忧无虑的长大,可是,一旦出门嫁做他人­妇­,就是另一番天地了。

“娘告诉了我很多道理,以前我从未怀疑过,可是现在我却觉得跟我所见的有些不同。不管怎样,成亲后我也会恪守本分,不给娘家丢脸。只希望仙姑保佑,不要让我遇到刻薄的公婆,当然,最重要的是他……”

夫妻俩悄悄退后,远离了那一个跪在地上诚心祈求的待嫁女。

“这一片南瓜架不错,还有一块青石板,我们就在这坐会吧。别人都会跑到葡萄架下去听悄悄话,不会有人到这来的。”昕悦一副自作聪明的样子。

齐云庭和她一起坐下,没有点破她的自信。

下人们不会到葡萄架那里,因为那是主子的领地。但是他们会到其他的瓜田李下之处,或倾听牛郎织女的情话或倾诉自己的心声。

不过他不在意被人听到。

“悦悦,你在嫁给我之前也这样担心么?”

“我?我不是跟你说过嘛,你去迎亲的前一天,我还在另一个国度呢。”

“那进家门之前呢?”

“那时我们都相处两个月了,我还用猜测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么。唉,还是我们哪里好啊,先恋爱后结婚,不像你们都没见过面就嫁过去。万一那人是个伪君子呢,同­性­恋呢,窝囊废……”

“行了,别胡说了,都打听过的,不会有太大问题。给我讲个笑话吧,好久没听了。”齐云庭懒散的歪了身子,把头枕到昕悦腿上。

“好吧。”昕悦柔若无骨的双手抚上他的额头,轻轻的给他做一下简单的头部按摩。这几天他处理了很多事物,很累。

“诸葛亮是个­精­通奇门八术的人,其中有一项特长就是口技。却说这一日诸葛亮正与刘备在帐中议事,诸葛亮突然想放屁,又怕被刘备听见,不好意思。他灵机一动,道:‘主公,为了调节一下气氛,我学啄木鸟叫给你听怎么样?’刘备点点头。诸葛亮模仿啄木鸟叫了两声,趁机把屁给放了。然后问道:‘怎么样主公?我学的象不象? ’刘备道:‘你再学一次吧,刚才你放屁的声音太大,我没听见。’”

齐云庭闭着眼微微一笑,“今天是七夕,讲个夫妻的吧。”

“恩,我想想啊。有这么一个对话:

--你的脸­色­不太好。

--是啊,我老婆夜里根本不让我睡觉。稍有动静,她就惊叫起来,以为是贼来了。

--小偷行窃是不会出声的。

--我也是这么对她说的,可那更糟了。

--怎么了?

--从此,她夜里听不到声音,就把我叫醒。”

“你再编一段织女的心声给我听吧。”

“喜欢说甜言蜜语的是男人,我以前看过一段猪八戒的情书。猪八戒你知道么,就是天上的天蓬元帅,因为喜欢嫦娥被玉帝贬到凡间做了猪。他的情书是这样说的。

尊贵的嫦娥仙子:

我已经默默地偷窥、暗恋你好久了!

经过无数次、无数天的痛苦煎熬、无助挣扎、寝食不安后,我终于发扬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大无畏­精­神,向你坦白从宽我的爱。

也许你不知道俺是谁,但你应该知道俺心里想着谁。

俺就是那个被你迷得魂不附体、体贴入微、微不足道、道貌岸然的天蓬小帅哥,笔名八戒,网名无能,外号呆子。

自从看到你柔若无骨的娇躯、曼妙飘逸的舞姿以及对俺施以含情脉脉、意味深长的回眸一笑后,俺那颗冰凉瓦凉的小心脏就像关进鸟笼里的小青蛙一样跳个不停,就像三伏天八九点钟的小太阳一样火红炽热。俺的眼前老是晃悠着你迷人的眼睛、­性­感的嘴­唇­……俺一心向佛的革命信仰彻底被你击溃了。”

昕悦边讲边笑,齐云庭听得云山雾罩,似懂非懂。

古人和现代人毕竟还是有沟通差距的。

“悦悦,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我喜欢听你的事情。”

昕悦的笑容暗淡了:“我小时候,父母并不喜欢我。因为他们想生儿子,而我却是个女孩。我从小就很倒霉,一岁时得了场大病,三岁时差点丢了小命。从上学起就被人欺负,后来发现我并不是父母亲生的,而是小时候抱错了。再后来,我就学会了自己哄自己开心。”

齐云庭起身把她拥在怀里,“以后不要再想这些了,我也不会问了,你嫁入齐家,以后这里才是你的家。我保证没有人敢欺负你,我们开开心心的过完下半辈子。”

昕悦抿抿­唇­,突然想起:“今天是中国的情人节,你还没送我礼物呢。”

“礼物?好啊,你想要什么,我去买。”

“都这么晚了你去哪买呀,来点现成的吧。我要……要你抱,好久没抱了呢。”

“好。”齐云庭把她拦腰抱起往回走,天上的乌云更浓了,而且开始电闪雷鸣,笑道:“那你送我什么呢?”

脑瓜转的真快,不愧是生意人,一点不吃亏。

手臂缠上他的后颈,“就把我送给你好了。”

他低脸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呵呵,我也这么想。今晚,我可要尽兴哦。”

昕悦撇撇嘴:“你哪天不尽兴呀。”

齐云庭满脸无辜:“我哪天不都怕累着你,才才早早睡的。”

“你那也叫早,真好意思说,不折腾一个时辰你睡得着么。噢,我想起来了,上次你尽兴了一回,我三天下不了床。”

齐云庭厚脸皮的笑笑:“那时你初经人事,我也是憋了太久,现在不会那么狠了,诶!”

抵住她的额头,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鼻子。

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红帐里,肌肤似雪,曲线玲珑。

在这个哗哗作响的雨夜,他们可以尽情翻覆,酣畅淋漓。

强烈的撞击声只有木床知道,缠绵的呻吟、激|情的呐喊裹挟着汗水融合到一处,全身的每一处地方都舒爽无比……

后来,有人说大少爷和少­奶­­奶­在南瓜架下听到了牛郎织女的对话,才能幸福一生。

于是,宛州人都不在崇拜葡萄架,南瓜成了人们新的向往。

一诺山庄

齐云庭终于发现了衣服的秘密,昨晚一激动又撕坏一件,早晨打开衣橱给她拿衣服才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原本他只是不解:“你的衣服呢?”

她反问:“你说呢?”

还不是都毁在你的魔爪之下了。

“没做新的么?”

“府里不是有规定嘛,每人每月只能做三套,我刚进门就做了十套,已经算宽待了,怎么好意思还做。那不是还有两套么,你随便拿给我一件就行了。”

现在他怒了:“谁给你定的这规矩,怎么不跟我说,他们?哼,他们成年累月的做新衣,衣服多得穿不完,你和他们一样么。吃穿用度归二姨娘管,她说你了,对不对?”

“算了,不要计较这些了。”昕悦无所谓的穿好衣服。

“哼,大事我还没跟她算账,她反倒来挑我的小事。我不在家,她敢这么对你,我去找她理论。”

昕悦忙拉住他,柔声道:“云庭,你听我说,刚开始我也有些生气,也想过等你回来告诉你。可是,那天晚上狂风暴雨,老爷说你会被困百里峡,生还的机会很渺茫。我胡思乱想了一夜,也想明白了很多事,只要你能平安,只要我们能这样厮守在一起就是最快乐的。根本不必为了一点小事破坏自己的好心情,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是为了爹,也不要去找她了。”

拥她入怀,齐云庭依然恨得咬牙切齿:“若不是为了爹,我也不会让她活到现在。”想起老爹这几天老毛病又犯了,身子不好,他强压下怒火:“吃完饭我们去主屋问个安,然后带你出去做衣服。”

他们吃的是午饭,昨晚折腾一夜,今天中午才起床。

看来二人已经适应了这种剧烈运动,非但没有累倒,还­精­神抖擞呢。

天空飘着零星的小雨点,既凉爽又不会打湿衣服,是出门的好天气。

成衣铺里人来人往。

齐云庭坐在贵客室里,悠哉的喝着茶。

昕悦拿起一套样品在身上比划一下,他摇摇头:“露太多。”

这是你们古人设计的衣服,大热天的,露什么露呀,算了,我忍。

又拿起一件比了比,他吹着茶叶:“颜­色­太­嫩­。”

生怕别人拿我当未婚少女,小心眼。我再忍。

她气哼哼的又拿起一件,他眯了眯眼:“样式太招摇。”

想把我打扮成老太婆?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昕悦把气恼的把衣服摔倒他头上,怒视着他。

掌柜的陪着笑脸道:“大少爷,少­奶­­奶­眼光很好,这几件都是咱们店里的新款,很受欢迎呢。”

齐云庭也不恼,扯下头上的束缚,伸手捏了捏她的小指:“生气了?”

昕悦转过身去不理他。

“好吧,这些都要了,不过只能在家里穿,出门的时候不能穿。呵呵,你接着选吧。”

门外的小伙计们一个个目瞪口呆,传说中的大少爷和少­奶­­奶­如何如何果然不假啊。

第一次有人敢把衣服摔到大少爷头上,摔衣服也不是很稀奇,稀奇的是大少爷还笑得很甜的样子。

角落里的一个小丫头悄声道:“如果大少爷这样对我笑一次,我死也甘愿。”

“别做白日梦了,我看,肯陪老婆来选衣服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于是,宛州的女人们又给自家男人定了一条新规矩:陪我逛街买衣服。

昕悦让小丫头过来给自己量了尺寸,就要走。

掌柜的问道:“只做三套么?”

“做三十套,一天穿一套,下个月再来做,全都用最好的料子。你在挑一些。”

什么?三十套,五十两银子一套,三十套不就是一千五百两,天哪,这个败家子。

昕悦忙说道:“不要了,下个月天气就转凉了,做太多了也穿不着,你花那么多钱­干­嘛?”

齐云庭轻轻一笑:“怕什么,为夫出一次门就有几十万两的收入,还养不起你么?快选吧,不然我帮你选。”

小丫头们羡慕的口水直流。

“不要了,够了,我们走吧。”

齐云庭起身凑到她耳边:“这几件才够我高兴几次的,在多挑些。”

昕悦用眼神示意他住口,毕竟旁边很多人呢。

他的心腹王二突然火急火燎的闯进来,趴到齐云庭耳边耳语几句。他瞬间变了脸­色­。

“怎么了?”

“铺子里出了点事,我先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认得路,你先去忙吧。”昕悦把他推到门口。

“那好吧,一会儿你挑完了就回去,掌柜的,一会儿派个人送少­奶­­奶­回去。”

二人急匆匆的走了。

昕悦挑完衣服,谢绝了掌柜的派人护送,一个人在街上闲逛。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才不这么早回去呢,铺子里的事反正齐云庭会解决,根本不用担心,不如好好逛一逛。

信步而行,转来转去竟然来到了城门口,太平盛世,城楼上没有官兵把守。

沿着台阶拾级而上,凭栏远眺,正对着的是苍翠的许愿山主峰。挺拔傲立,直Сhā云霄,如果能上去玩就好了,可是云庭说过那里很危险。

有风从双肩掠过,给人翩然欲飞的念想。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一只小鸟

想要飞却怎么也飞不高

也许有一天我攀上了枝头却成为猎人的目标

我飞上了青天才发现自己从此无依无靠

每次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睡不着

我怀疑是不是只有我明天没有变的更好

未来会怎样究竟有谁会知道

幸福是否只是一种传说我永远都找不到

我是一只小小鸟

想要飞呀却飞也飞不高

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我想飞起来……”她唱得高兴了,张开双臂,大喊出来。

咦,脚尖离地了

咦咦,身子轻飘飘了

咦咦咦,在风中穿行呢

老天爷显灵了???

昕悦猛地睁开眼,真的……自己正悬在空中,飞向许愿山。

低头看看脚下,哇,有几层楼的高度呢。

“啊……我飞起来了……”

“这么高兴?”耳边响起一个朦胧的男声。

理智瞬间回归,不是老天爷显灵,而是齐云庭回来了。

咦?“你武功见长啊。”昕悦转头,“你……楚一诺?!”

不错,的确是楚一诺携着她在空中飞行。

似乎是不满于她贬低自己以前的武功,他提起一口气,脚尖点上树顶,迅速接近主峰。

昕悦连惊呼的机会都没有,就安全着陆了。

恢弘的山门上四个大字:一诺山庄。

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那个爱情故事的发源地?

“请。”难得他长着冰山脸的人还能说出这么客气的话。

好奇心害死猫啊,如果昕悦知道他后来会做什么,打死她也不会——呵,也说不定就进去了。

进门并不是庭院,而是宽阔的比武场。正中主席台上高悬着一个老虎头,下面是一把虎皮交椅。

两侧一拉溜都是铁枪上挑着狼头,殷红的血迹凝固在枪杆上。

昕悦拍拍胸口,咽下一口吐沫,这种装修风格真是新潮啊。

一个老管家模样的上前禀报:“庄主,有贵客久候多时了。”

楚一诺不屑的哼了一声,看向昕悦:“什么贵客,这才是我的贵客。姽婳,带这位姑娘到后宅去。”

一个细高挑的丫头走过来,带领昕悦往后走。

“姑娘请坐,奴婢去去就来。”看来他家的仆人并不多,一路走来只见了几个家丁。

园子并不大,但很温馨,与前庭风格截然不同。

昕悦忽见荷花池边有一个超大的凉亭,正中的石桌上摆着一架古琴。

笑傲江湖

自从来到古代就没有碰过古琴了,或许是勾起了前世丝丝缕缕的记忆,昕悦莫名的产生了一种亲切感,移步亭中。

白­色­的大理石桌面衬着枣红­色­古琴,优雅柔和的光泽让人爱不释手。

轻拨琴弦,叮咚之声如清泉戏石,极品。

像是着了魔,从不乱动别人东西的她竟欣然落座,弹奏起那首熟悉的《笑傲江湖》。

姽婳端着茶盘愣在门口,清风亭是禁地,她怎么可以乱进,而且还动了老夫人留下的琴。

惊恐写满了那张略带善良的脸,双腿颤抖,竟然忘记了去阻止……

管家闻声而来,怒发冲冠,竟敢弹奏那把琴?

他只上前了一步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扼住肩头。

楚一诺凤眸微眯,直视着那个自我陶醉的身影。­精­通音律的人只需听上半曲便以了然,他低垂的睫毛忽而抬起,眼中­精­光一闪。

白­色­的身影如轻燕飞过水面,在一片荷叶上驻足,长身而立,有神瑛风姿。

箫声起,润柔轻细,甘美而幽雅,与琴声相和,悠扬缠绵。

忽而曲风转,瑶琴中突然发出铿锵顿挫之音,似有惊喜,而激|情发,但箫声仍是温雅婉转。

过了一会,琴声也转柔和,两音忽高忽低,

蓦地琴韵箫声陡变,繁复变幻,抑扬顿挫,二合唱变成了交响乐。

琴箫之声又是一变,箫声变了主调,

那七弦琴只是玎玎珰珰的伴奏,但箫声却愈来愈高。

昕悦钦佩的目光看向荷叶上的楚一诺,自己练了若­干­年才练好这一首曲子,人家只听了半曲就可以合奏了。

莫非笑傲江湖之曲古时已有?

不会,楚一诺的箫声并不是完全与曲谱相同,不过却与琴声和的几近完美。

琴声转,打开另一篇章,箫声和,紧随脚步。

此情此景,不正是多年前梦中所见么?

心旷神怡之下,引吭高歌。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

清风笑

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

一襟晚照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

苍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啦......

琴箫悠扬,荡气回肠,身心迷醉。

老管家满含热泪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这是真的么?

已经有十年没见过这场景了,他使劲擦了擦眼,的确是少爷没有错。

他恍惚间竟以为回到十年前,老爷和夫人最喜欢这样琴箫合奏。

只是,曲风不同,那时多是温柔缠绵的,今日这一首却是豪迈畅快的。

姽婳紧盯着庄主脸上的表情,心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琴声止,箫声即住。

昕悦绕过石桌,来到池边,楚一诺的眼神始终定格在她身上。

足尖轻点,人已至身边。

“哇,佩服佩服,没想到你竟有这本事啊,只听半曲就能合奏。”昕悦大咧咧的拍着楚一诺的肩膀。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这样豪爽的曲子。”他不介意自己一尘不染的白衣被人触碰。

昕悦回望那把琴,“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的琴,真是极品。”

他眼神变凉:“那是我娘的遗物。”

“啊?!”昕悦有些失神:“真……真对不起,我不该乱动东西。”

楚一诺看着她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竟觉得有点好笑:“看来,娘真的有先知,她说会有一个与琴有缘的人出现。”

“哦?既是有缘,那好吧,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昕悦双眸闪亮。

楚一诺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昕悦看了看红日西斜:“你送我回去吧,不然齐云庭又要着急了。”

“这么快就要走?”

“快?不快了,我出来很久了。”她甚至能想到齐云庭回家看不到她,大发雷霆的样子,说不定那个成衣铺掌柜的也要倒霉呢。

楚一诺看着她变幻不定的表情,默默点了点头。

进了宛州城门,昕悦就不肯让他送了,就齐云庭那个小心眼的,要是看到她和一个男人并肩走在街上,还不吃了她。

楚一诺并没有回庄,而是跟在远处,暗中护送她回去,直到看着她进了齐家大门才飞身离去。

进了大门,没什么异常;进了暖玉汀,还没什么异常。

问了小妍才知道,齐云庭一直没回来,难怪她回来这么晚,却风平浪静。

还没回来,莫非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高兴劲一扫而光,她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会发生什么事,只好让小妍去打听。

“少­奶­­奶­,大少爷刚刚回府了,不过没回咱们院里,去书房了。”

昕悦快步走向书房,齐云庭坐在桌前紧绷着脸,兀自沉思。

“怎么了?”柔软的手指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没事,你先回房吧,一会儿我就回去。”不想让她担心。

“你呀,什么事都要自己扛,告诉我也许我能想出办法呢。”

齐云庭苦笑,我都没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不过他还是开口了:“昨晚大雷雨,仓库漏雨淋湿了给宫里的贡茶西湖龙井,我们仔细算了一下午,就算加派人手也不可能一夜之内调集这么多极品龙井茶过来。明天一早,宫里的太监就要来验货、提货了,交不了差,便是掉脑袋的罪。”

昕悦绕着桌子走了一圈,难得她这样认真的思考。

“你们只想着如何运茶过来,为何不想想换一种茶呢?”

“换,你以为宫里只要西湖龙井么,四大名茶各一千斤,可是如今龙井损失了五百斤,明日一早最多能调来二百斤,还差三百斤呢?今年茶叶歉收,其他几种也没有好货­色­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自己看了一遍才知道,小虫都在关键处啊

以花代茶

昕悦忽然想起这半年来喝的茶都是绿叶茶,从未喝过花草茶。

“云庭,你们这里有没有掬花茶?”

“掬花,听说过用来做药,却不知还能当茶喝么?”

“当然了,你想,宫里喝茶的多是女人,其实女人们未必都喜欢这些绿茶,再说什么叫商业,不就是编一个好听的故事让人们掏钱嘛,我们可以选一些对人体有益的药材,开发出茶的新品种。”

“开发新品我早就想过,不过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书到用时方恨少,昕悦后悔自己以前没有留心过那些花茶的配法。

“这样吧,我们到大夫那里去调配几种花茶,说不定宫里的娘娘们会喜欢呢。”

齐云庭叹了口气,他并不认为这个办法可行,但也不能完全否定。

死马当活马医吧。

一边听大夫讲各种花草的功效,一边泡各种口味来试,最终确定了三种茶。

掬花茶:取材为掬花、金银花、山楂等,能化淤消脂,清凉降压、减肥轻身,适和中老年­妇­女,这是为那些太后、太妃等准备的。

玫瑰花茶:由玫瑰花、苹果花等配成,每日开水冲茶喝,可以去心火,保持­精­神充沛,还能让容颜白里透红,保持青春美丽。

菩提子花茶:菩提子花、熏衣草等,功效:安定情绪,平静神经,于睡前饮用,令身心都得以放松,更容易入睡!

再配上些冰糖、枸杞、桂圆等,三种茶都是既好看又好喝。

昕悦分别给他们取名长寿茶、养颜茶、养心茶。

齐云庭尝到最后,觉得这个办法或许可行,大夫也觉得把这些药材拿来当茶喝对人的身体有益。于是决定清晨时冲上几杯,给家里的女人先尝一尝。

从大夫那里回来已经是后半夜了,二人洗漱过后,抓紧时间补觉。

昕悦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突然坐了起来,她犹豫要不要叫醒齐云庭,他却开口了:“怎么了?”

“我突然想到,就算这三种茶能过关,可是药铺里也没有这么大的量啊。”

齐云庭没睁开眼,伸出手臂准确的把她捞进怀里:“我家悦悦认真起来还真是不得了,你放心吧,宛城西边就是全国最大的药材交易市场,找到这些东西很容易,快睡吧。”

早晨醒来时,齐云庭刚好推门进来。

“悦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才娘还有彩云她们喝了那几种茶,大家都很喜欢呢。”

“真的,那你快让人去准备,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铺子里。”

“你不用去了,行就行,不行也没办法。你再睡会儿吧。”齐云庭转身欲走。

昕悦忙道:“一会儿你配合我演戏就行了,今天就让你知道本姑娘的演技有多高。”

他匆匆出门,她匆匆打扮。

对于这个时代的化妆技术,昕悦实在不敢恭维。淡妆凑合还看得过去,浓妆就别提了,眼圈就知道抹黑,画的跟熊猫差不多,腮红涂得像猴ρi股似的。

难怪齐云庭从不让她化妆。

虽不­精­通化妆术,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么?

把腮红用白粉化开,配成一种淡淡的粉­色­,昕悦让吴妈梳了一个高高的髻,配上自己的彩妆,刚好成衣铺做好了两套衣服先送来了,余下的今天都能做成。

昕悦收拾妥当,揽镜自照,镜中映­射­着吴妈和小妍不可置信的表情。

进了茶行,正在忙活的小伙计们一个个愣了神,擦柜子的忘了动手,称茶叶的忘了看称,掌柜的说大少爷和三少爷在里间说话呢,不让人靠近。

昕悦正要推门,却听到齐云庭的声音传来:“如果宫里真的降罪下来,就由我一个人承担,你替我好好照顾爹娘,还有……你大嫂。”

“大哥,不会的,大不了我们多送些钱给内务府总管。”云海有点怕了。

“我知道出问题的可能­性­不大,我是说如果。”

“如果有事就由我承担,我还没成家,没有牵挂,爹娘和大嫂你都可以照顾好。”云海不是贪生怕死的­性­格。

“别说了,就按我的话做。”齐云庭开门出去,却因走得太猛撞倒一个人。他急忙低头看,却惊住了。

“啊……救命。”

还好他伸手够快,瞬间把她捞回怀里。

“不是说让你在家睡觉吗,跑来­干­什么。”他脸上明显是不悦 。

“这花茶是我想出来的,我一定要让它成功。”态度很坚决。

云海挤到前面来,“大嫂,你今天格外的……”

“你们都很闲是不是?”森冷的目光扫过那些热切视线的源头。

“哎呦!”拿秤的被秤砣砸了脚,擦桌子的赶忙钻到桌子底下找抹布,云海哧溜一声到了门外,再多看两眼,大哥就要大开杀戒了。

“大哥,宫里的人来了。”

齐云庭紧走两步迎进来一个老太监,昕悦暗暗打量,嘿,你还真别说,那些古装片真没乱演,标准的太监造型啊。

尖嘴猴腮,又瘦又小,一对小眼睛冒着­精­光。说话不­阴­不阳的,很是尖刻。

一阵阿谀奉承的寒暄之后,众人退下,齐云庭道:“魏公公,给您的那份薄礼已经备好,今年给您翻了一翻,老规矩,还是放在最后一辆车里。”

老太监抿了口茶,脸上挂了一丝笑模样。“茶叶可都备齐了?”

“回公公的话,都备齐了。这是四盏样茶,您尝尝。”

老太监端起茶碗每样抿了一口,“恩,还行吧。杂家听说今年茶叶歉收,品质也不好,刚才一尝也不算太差。毕竟你齐家的茶还是全国最好的。”

“公公过奖了,这是咱们的新茶,您尝尝。”齐云庭陪着笑。

昕悦端上三盏花茶,太监说道:“呦!这丫头长得可真水灵,若是献给皇上……”

齐云庭忙把她拨拉到自己身后:“呵呵,公公见笑了,宫里什么天姿国­色­没有,贱内这点姿容怎么能入得了皇上的眼。”

“呦,敢情是齐夫人,失敬失敬。”

也就你是个太监,要不然就冲你这­色­迷迷的眼神,我也想把你阉了,齐云庭碎碎念。

“大人客气了。”昕悦乖巧的行了个礼。

老太监端起一盏花茶轻抿一口,“恩?这是什么茶,杂家竟没喝过。”他又喝了几口,连连点头。

其他两种也都获得了他的肯定。

齐云庭和昕悦互通了一个眼神,看来有希望。

昕悦故作神秘的说道:“不瞒公公说,这茶可是神仙授意的呢。”

老太监来了兴趣:“哦?”

“那天我们夫妻去许愿山诚心祈福,刚巧福禄寿三仙从那里经过,经神仙提点,我们才配成这三种茶。您看,这长寿茶能化淤消脂,清凉降压、延年益寿。养颜茶可以去心火,保持­精­神充沛,还能让容颜白里透红,保持青春美丽。养心茶能安定情绪,平静神经,于睡前饮用,令身心都得以放松,更容易入睡! ”

老太监听得入了神,连连点头。

昕悦略带矫情的说:“本来我想自己偷偷留着,不肯外传的。可是夫君说,这么好的茶应该献给公公尝一尝,若公公喜欢就带上几斤去送给娘娘们。唉!若不是夫君最敬重的人就是魏公公,我才不肯呢。”

“呦呦呦,难怪齐夫人美艳动人原来是这神仙茶养的,若说宫里那当然是不缺美人,不过缺的是这动人的神采。”

被人夸就是爽!

昕悦毫不犹豫的骄傲了:“哪里哪里,我这是昨晚半宿没睡,今天一点­精­神都没有。”

“半宿没睡?”老太监疑惑了。

齐云庭赶忙接了话:“怨我,怨我。”

一副深情的样子看向昕悦——再说就露了。

老太监看看那个又瞄瞄这个,从他们不自然的表情中似乎明白了什么:“哦,原来是……哈哈哈,看来这茶一两斤可不够啊。”

齐云庭红着脸回过头:“今年杭州大旱,西湖龙井略带苦味,只怕娘娘们不喜欢,牵连公公,不如这样,这三种花茶各自来上一百斤,龙井就来七百斤好了,若是娘娘们喜欢,明年可以增加花茶的数量。今年就先试试吧,您看如何?”

“恩,如此甚好。只是更改茶叶,似乎要请示一下上头。”他有点犹豫。

昕悦赶紧敲响小边鼓:“谁不知道公公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您上头就只有皇上,可是皇上处理的是国家大事,这种小事哪用劳烦他老人家。您决定的事谁敢说个不字,这三百斤花茶可不多,若哪个是公公不待见的还不给她呢。”

老太监啪一拍桌子:“胡说,咱伺候主子,哪有什么亲疏远近之分。”

昕悦被唬了一跳,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呀。

齐云庭起身刚要赔不是,却见他嘻嘻笑了:“不过,这句话杂家爱听。就这么定了,装车,走人。”

齐云庭到嘴边的话又改了:“快晌午了,您吃了饭在走吧。”

“不吃了,这宫里离了我一天也不成啊。”他摇头晃脑的出去。

宫里离了皇上不成还差不多,真不明白你一个太监有什么重要­性­。莫非还能为妃子们提供特殊服务?

昕悦正想着,“当”撞在了齐云庭后背上。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回来了,吼吼!

好多留言啊,我真高兴。

话说生命真的是一个奇迹啊,我回到老家的时候爷爷已经不认识我了,后来没心跳,没呼吸了,过了一夜他又缓过来了,现在头脑清楚,有吃有喝的,啥事没有了。老天保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提亲

送走了宫里的大神,几个管事的都擦着冷汗往回走。

刚到门口,昕悦突然脚下一软,险些摔倒。

“怎么了?”齐云庭赶忙扶住她。

她满脸可怜的、有气无力的翻了一下白眼:“我饿了,从昨晚就没吃饭呢。”

齐云庭忍俊不禁:“看你这点出息。”

“还不是为了你……”

“行了,想吃什么?”

三天后,宫里传来回话,花茶很受欢迎,让齐家再多准备些,送进宫去。

茶叶事件令昕悦在齐府的地位大增,可谓无心Сhā柳柳成荫,她从未想过如何在齐家立足,一切只是随心所欲。这次肯这么卖力也是想帮自己老公而已。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她现在正视自己的感情了,也不打算离开,得到了大家认可不是更好么。

小妍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少­奶­­奶­,有一件新鲜事要不要听?”

“说。”还用问吗,无聊的大宅院里,唯一可以调剂生活的就是八卦新闻。

“宛州第一媒婆来向彩云小姐提亲了。”

“噗!彩云下个月就要成亲了,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还敢称第一媒婆?没给轰出去?”

“听说老爷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那媒婆却说是被人用刀架着脖子逼来的。”

“哦,有意思,还有这种事。”这可是来到古代听到的最有趣的事了。

“一般人当然不会这么做,不过提亲的人是天下闻名、江湖第一、杀人不眨眼、人人向往的一诺山庄庄主啊。”

看小妍一脸陶醉的表情,昕悦纳闷啊:一诺山庄还有这么多头衔?这杀人不眨眼也不能和人人向往相提并论吧。

“少­奶­­奶­是外地人有所不知,一诺山庄位于许愿山主峰,楚庄主的父母被奉为宛州的爱情之神啊,很多人去许愿山祈福呢,只是人们都没有去过主峰,那里是圣地啊。听说楚庄主武功天下第一,容貌俊伟,洞箫吹得出神入化,简直就是男人中的极品,连大少爷都比不上呢。”

“咳!”有那么好吗,人们就是这样,越没见过的越吹的神乎其神。

小妍自知失言,捂着嘴不敢说话了。

“走,去彩云那看看。”闲着也是闲着,少一事不如多一事。

飞玉阁上彩云眼睛红红的,昕悦笑道:“呦喂,至于么。”

彩云很气愤:“大嫂,你说我好好的没招谁惹谁,怎么碰上这么倒霉的事。”

“这怎么能说是倒霉呢,这是好事,说明咱们彩云有魅力啊。”

“大嫂你就别笑我了,从你进齐家门,我就没拿你当外人,那一诺山庄,与我们素无往来,这次究竟是为什么呢?”

“我看……得罪了楚一诺?不大可能。那就是他真的想娶你,要么就是听说齐家有女,贤良淑德;要么就是不期偶遇,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大嫂,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他。”

“可是,他也许见过你啊,比如说那祝四少不就是在宛交会上见了知府千金,一见钟情的嘛。后来人家摘了彩球去提亲,不也传为佳话了。其实楚一诺也不错,武功又好,长得又帅,还是庄主,将来纵情江湖无人敢惹。虽说脾气差点,不过男人冷酷些更有味道哦,一回生两回熟……”

昕悦跑题跑得越来越远,彩云只好打断:“大嫂……我下个月就要成亲了,喜帖都送出去了,唉……这事要传到婆家,我就没脸见人了。”

“又不是你的错,怎么就没脸见人,我告诉你啊,别胡斯乱想,高高兴兴的出嫁。楚一诺敢来,我去摆平他。”

彩云脑子正乱,没有深究这些话,垂头丧气的期盼着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

天不随人愿,第二天,楚一诺亲自光临齐府。

齐家父子严阵以待。

齐老爷病了数日,这些天铺子里的事都没管,只是这件事他不得不过问。

前厅的气氛很紧张,齐老爷被管家扶到主位落座,齐云庭立于一侧,云海年轻气盛,怕他闯祸,只让他在庭院里远远看着。

楚一诺傲然立于门口,满脸冰霜。

老爷颤微微的开口:“我已经和媒人讲了,小女早就定亲,下月即将完婚,楚庄主美意我齐家在此谢过了。”

“不是还没成亲么?”

跟这种人讲理简直是对牛弹琴。

齐老爷压着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礼数已经齐了。”

“没有夫妻之实就不算,彩云我娶定了。”

“你让我如何向王家交代。”

“我赔百倍彩礼。”

笑话,齐家缺钱吗。

“我与王老爷几十年的交情,如何有脸开口。”

凤眸微眯,“你的意思是……人死绝了,你就不必开口了?”

思维方式果然与众不同。

齐云庭碍于那次浮桥被救,不好开口却又不得不说:“楚庄主救命之恩未报,在下本不该多言,只是有一事不明,楚庄主为何定要娶舍妹呢?”

“喜欢。”

提到彩云,他的目光柔和了一点点。

“你……见过她?”

“当然。”

齐云庭看向父亲,齐老爷纠结着眉:“楚庄主可能是认错人了,这样吧,叫彩云出来,你与她当面说说。”

“好,我就当面问她,她若说不愿意,我绝不强求。”这话说得好有自信哦。

彩云跟在娘身后,恨得牙痒痒,该死的楚一诺,我什么时候见过你,还要和我面谈,好像我跟你私定终身似的。刚才娘凌厉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了,一会儿我就要报复到你身上。

进了前厅,彩云站在娘身后,偷眼看向楚一诺,正碰上他热切的目光,吓得赶紧低了头。

怒了,楚一诺周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彩云我又不是没见过,何必弄个假的来骗我。”

啥?

齐家人全愣了。

齐老爷如释重负:“看来楚庄主认错人了,这千真万确是小女彩云,你要找的人不在我家。楚庄主打听清楚了,再去别家提亲吧。云庭,替我送客。”

昕悦看他们走远了,探头看看厅里只有齐云庭和楚一诺,才抱着小白兔进屋。

“楚庄主请吧,你要找的人不在齐家。”齐云庭绕到椅子前面,准备送客。

楚一诺纹丝没动:“我亲眼见她进的齐家大门。”

她轻盈的迈过门槛,经过楚一诺身边,促狭道:“楚一诺,听说你向彩云提亲,我帮你说好话了噢。”

楚一诺的眼神瞬间变柔,有惊喜的神­色­。

齐云庭惊异于眼前的一幕,他们怎么会认识?

“云庭你看,这只小兔子像不像我们在沧州见得那只。”

她轻轻托起小白兔,用它细软的绒毛蹭着他的脸颊。

楚一诺眸光突变,她为什么靠在他胸前,如此亲昵?

齐云庭冷眼看着,每一丝细微的表情都收入眼底。

昕悦突然想起什么:“我们回房吧,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虽然她攀着齐云庭的肩膀,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不过楚一诺还是听到了。

回房?

风云变幻的表情让齐云庭不得不想到一点,他挥臂打掉了那只无辜的小兔子,紧握住昕悦的手腕,怒吼道:”你要娶的人是她。“

“我的手……要断了。”昕悦痛呼。

“放开她。”

“我的妻子还轮不到别人发话。”

楚一诺紧盯着昕悦:“你,你不是彩云,你是……”

齐云庭气哼哼的甩开手,昕悦揉着红肿的手腕,莫名其妙的看向楚一诺:“我当然不是彩云,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是彩云啊?”

“彩云小姐,彩云小姐,小翠你找到没有。”“没有啊,听说彩云小姐是出来找大少­奶­­奶­,就不见了。”“好了,我该回去了,有人在找我了,再见。”他低眸回想,是了,她没说自己是彩云,只说有人找我了,那她不是彩云,就是……大少­奶­­奶­。

难怪浮桥边,他和齐云庭在一起,难怪她说你送我回去吧,不然齐云庭又要着急了。当时还觉得她调皮,竟然直呼大哥的名字。

原来……如此。

楚一诺恨恨的望向齐云庭,目光冷如冰刀;齐云庭咬牙切齿的盯着楚一诺,怒火冲天。

昕悦顾不得自己手腕疼痛,看看两个随时有可能爆开的炸弹,若是真的火拼了,只怕齐云庭道行不够,只能做自杀式炸弹袭击了。

冷战

昕悦上前一步,挡在齐云庭身前。“楚一诺,你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竟、然、是、有夫之­妇­。”他咬牙切齿,不知这句话是回答昕悦还是说给自己听。

“闪开。”齐云庭一把拨开昕悦,显然他很不满意自己被女人挡在身后。

看他血红的双眼,昕悦才想起夺妻之恨自古以来是和杀父之仇并列,称为不共戴天的。

两人逐渐靠近,都是一副有气没地撒、恨不得杀七个宰八个的样子。

“误会,真的是误会。”冲上去抱住齐云庭的腰使出吃­奶­的劲往后推。疯了,真的是疯了,你不知道不是他的对手么。

他低头怒瞪了她一眼:不用你管。

“楚一诺,你这不是害我吗,枉我拿你当朋友,你怎么能来破坏我的家庭。”

楚一诺嘴角无力的抽搐,露出危险的信号。

昕悦感觉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被甩到后面,他直视着楚一诺的目光。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云海感觉气氛不对,悄悄靠近窗前。

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喵,我该怎么办?

昕悦只好从后面紧紧抱住齐云庭,先威胁:“你再甩开我,我就只好去拦着他了。”

也是这个拦法么?

齐云庭停住脚步,僵直的站着。

嘿嘿,有效。“他不说,我来说好了,我和他只见过两次面,总共也没说几句话。我也没提过自己的名字,不知他怎么误会了,以为我是彩云。”

齐云庭回头狠狠的瞪她一眼:“只见过两次,两次还少么?总共也没说几句话,你显然是没说够是不是,那你去说啊,当着我的面说。”

咩唔……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是因为……这些只是小事么,我也没和他怎么样。”她可怜巴巴的。

“人家都来提亲了,你还想怎么样?”他低吼。

“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我就这么招人喜欢?”

“你……你找抽。”

“云庭,我保证,我只爱你一个人,从未有过别的想法。我是无辜的,不信你问楚一诺。”

诶?人呢?

死死地抱着他,怕他受伤;拼命解释,怕他误会;哼!我还有必要看下去么?楚一诺在云中穿行,恼恨的拍掉一只小鸟。

齐云庭怒气冲冲的奔书房疾走,昕悦在后面揪着他的衣襟被拖行。

路上碰到的下人忙往路边闪,怎么了这是?

虽说发生在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身上的新鲜事不少,不过今天这阵势可是头一回见。

大少爷脸都绿了,额上青筋爆出,那双血红的眼睛可真是万绿丛中一点红啊,整张脸娇艳无比。

少­奶­­奶­撅着小嘴,一脸无奈。

云海大概明白了来龙去脉,这种事,不好劝架的说。以前娇着宠着,这次真把大哥惹毛了,嘿嘿,有好戏看了。

“啪”桌子猛地一抖,齐云庭吃人的目光扫过来:“第一次?”

嘎?第一次?接吻?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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