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云惊天突然想到郑强自荐其身来到他的府上时,带了不少人来。
“方才与忌弱大喊大叫时,想必已是惊动了府中的每一个人,郑强的同伙得知这个消息,必然会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他,以那小子的滑溜,定会跑得无影无踪。虽然自己可以严令缉拿,可中州这么大,这小子随便往哪一躲,再想抓他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他妈的,真是昏了头,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都没想到。要怪都怪这个妹妹,要不是她一味纠缠,怎会如此。”
事已至此,只有尽快动手,抢在这些骚狗子的前面。
“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赶快回去,带足人手,去把郑强给我抓起来,等我回去处理。记住,越快越好,要是让那小子跑了,小心你们的脑袋。”
“得令!”那三人得到命令,如疯般向回冲去,边跑边喊:“都他妈的给老子让开,耽误了老子们的正事,杀你们全家。让开…让开…”
云忌弱对发生的这一幕,宛如未闻,低头前行。
“这个哥哥,看来真是不可救药了。”观察一个首领,只看他手下的行事,便可窥见端倪。云惊天的手下,一个个如狼似虎,他们的主人是个什么德性已是可想而知。
云忌弱加快了脚步。
到得丽水道观的外面,云惊天整整衣冠,吩咐道:“你们一半人在外面警戒,其余人等跟我进去。”
“你把人带到这里也就罢了,你还让他们进去?这丽水道观是道家圣地,连皇帝到了这里也要止兵卸甲,你难道想与全天下的道教信徒为敌?”云忌弱刚想用手拍门,就听到云惊天猖狂的命令,手停在了空中,回头质问。
“中州是我的,丽水道观自然也是我的。我到了自己的地盘,想怎样就怎样,用得着考虑别人的看法吗?”云惊天叉手而立,神色略显紧张,但语气却是狂妄至极。
“依你所言,表姐正在丽水道观里,她也是你的了?既然这样,我再进去也就失去了意义。我这就走,剩下的事情看来是用不着我了。”
“慢着!你的任务还未完成,哪能走呢?你现在要走了,到时出不了城,可不要怪我。”云惊天手一伸,拦住了云忌弱。
“你们把这身衣服都给我脱下来,不过兵器可都要给我带好了。乱世之中,这东西是不能离手的。”
“妹妹,我退了一步,总可以了吧。请叫门吧。”
云忌弱恨恨盯了云惊天一眼,心道:“这还是自己的哥哥吗?一个破元帅就能把一个人变成这般模样?”
大门吱哑哑开放,也不等人招呼,云惊天大手一挥,带着人哄地冲了进去。
“施主,施主,不能乱闯!”开门的小道童想阻拦,被人一把推倒地上,“小杂毛,没长眼睛吗?这是云元帅,你连他都敢拦,不要脑袋了?”
云惊天不声不响走过来,照着出言不逊的人,劈头盖脸一顿巴掌。
“混蛋!不许对道长无礼。你们都给我安静些,谁要是再大声喊叫,我砍下他的脑袋。”云惊天听到手下骂小杂毛,心中大感痛快,然而想到燕纪香就在这里面,怎么也得给她几分面子。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燕纪香脾气外柔内刚,若是惹恼了她,可不太好办。
丽水道观外。
两个道僮各手端两个直径达半米左右的木制托盘走出来。看着托盘上仿佛犹自冒着凉气的红瓤黑籽,那仿佛渗进心中的绿油油的底色,还有那摆放得整整齐齐,切得大小均匀的三角形状,外面所有军士都瞪大了眼睛,一个个垂涎欲滴,真恨不得马上抢上,送进嘴里。经过长时间的大旱,在这盛暑之际,西瓜那是多么奢侈的东西,除了达官贵人,一般人物不要说吃,就是见上一次也是难得的。
“各位军爷,适逢大旱,观中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待客,这点东西还请笑纳。”当先的一个小道僮吞咽了一口唾液,眼睛似乎不舍得从托盘上离开。
这些如狼似虎的军士早就等不及了,闻听此言,哪还能懂得客气,一个个如饿鬼脱生,猪八戒转世,忽拉拉抢上,似乎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盘子上已是空空如也,更有人将盘子扣在脸上,用舌头去舔残余的汁液。两个小道僮干巴巴地瞪着眼睛,伸着舌头不断地舔着嘴唇,心中象被猫儿爪子抓着般难受。
看看地上,不要说是西瓜皮,就是那黑亮亮的瓜子也找不到几个。两个军士将托盘狠狠摔到地上,在盘子的四分五裂的声响中,连声大叫痛快。
观内。
静室房门外,那些军士静静肃立,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在云惊天的严令下,他们就如一个个木偶,生恐一不小心惊扰了元帅的好事,遭到严惩。手中的西瓜只能一口口吞咽下去,大好的牙齿却不敢用上一次。那种压抑着迫切欲望的神情,看上去甚是滑稽可笑。
空荡荡的静室中。
燕纪香背门坐在蒲团上,身躯纹丝不动,仿佛已进入道家难得的虚无之境,与她身处的世界完全隔绝。云惊天似乎也受到了充斥房间中的静谥庄重气氛的感染,压低了呼吸。他小心翼翼,连唤数声表姐,没有得对方的响应。
云惊天的心躁动起来,他吞咽了口唾液,将心中的不奈尽力压制。
“表姐,惊天看你来了。”他的声音拔高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