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凤是?”
“噢,”giotto意识到这个人名对于安德烈而言是陌生的,简单解释了下:“她是威尼斯圣伊登街的幕后主人……”
“就是那条声名鼎赫的花街么?”
“是。”
见安德烈无话,giotto手指蹭了蹭鼻尖,颇有点误导人的愧疚感,“这个暂且放一边。请狄兰先生继续。”
“好。我得到的说法是,原石就藏在圣伊登街。而这个说法已经散布出去,在贵族与黑手党之中传得沸沸扬扬。那张通缉令就是为了把诸多视线引到你身上去,因为之前不是和原石的消息有牵扯上瓜葛么——这点我也是从故人那里知晓的。”
“狄兰先生的故人似乎很了解我,哦?”
“可以算是?”安德烈微挑高眉。
最后得到的确切信息是,giotto作为直到原石下落的唯一一人,已经被虎视眈眈。
g口中的烟已经快燃到烟蒂部分,他在试图猜测、过滤出那位知情者的真身。这并不容易,giotto认为。他视线一转,再次看到那樽安然立于地面的古董钟,零散着未休整完毕,赫赫威严却沉敛着隐现。如果记得不错,那应该就是圣伊登街主楼里送修的那座钟。
他问出细凤的嘱托,指向那个方向:“狄兰先生,我今天来的目的其实是想问,那樽座钟的维修工作完成了么?”
安德烈跟着微微扭头:“那樽啊……还需要稍等,还差最后的工序,以及重新替它涂层润滑。”
giotto:“这样……我 ...
(知道了。”
安德烈补充道:“可以留下地址,结束后我亲自送过去。”
giotto也不同他客气,欣然用安德烈递来的纸笔写下主楼地址:“麻烦狄兰先生了,以及多谢。”
后面所感谢的内容彼此心知肚明,不再说破。
安德烈接过写上一行黑字的纸条,微微有点发愣:“……圣伊登街?”
“没错。”giotto跳下桌柜,冲g打了个招呼,两人一起朝外走,“就拜托给你啦,狄兰先生!”
安德烈:“……”
回到圣伊登街的时候接近黄昏。
落日像副轮盘半悬苍穹,炽烈的,像是燃烧起来的橙红光芒抹干净了轮盘上篆刻的文字。夕阳的光辉照入门厅一隅,攀上古朴而华丽的巴洛克风旋转楼梯。楼梯脚放了一株红掌盆栽,姿态高昂。
哒哒哒。脚步声,以及硬物点地声,缓慢的,有人下到楼梯中间,那是个拄着拐杖的青年。以前他手里往往都是拄着绅士的文明杖,现在却是赖以支撑身体的木拐杖。
giotto微微仰起脖颈,光辉照亮了那人的面孔,头发却陷在暗处,深深的褐色与明亮的双眸对比鲜明,那双眼睛和giotto的视线相触,随即含起淡淡的笑意。
英诺森:“欢迎回来。”
giotto:“嗯。”
他们谁都没有提那本画册的事。仿佛那是个埋藏在后花园的小秘密,随着泥土沉淀,不见天日。
对于giotto,他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还是第一次这般口拙,连开口都做不到;对于英诺森,他仿佛根本不在意这桩事,全然抛在了脑后。
如果那个时候早点还给他就好了……如果能早点坦率地问问他,就好了。giotto后悔地想。
这样的思绪一直困扰着他,甚至连那些被告知的危机也不那么重要了。g问过他多次,对于安德烈狄兰口中的那位知情故友,他有没有什么头绪?答案当然是没有。
giotto摇摇头,“该知道的早晚会知道。这点并不急。既然明白了近日会有危险这一点,我们所能做到的就是警惕,更警惕。”
在这个话题快被带上餐桌时,giotto冲g打了个手势及时切断。
可惜还是被英诺森听到了。
giotto忙不迭过去替他拉开座椅,并扶着他小臂小心翼翼地等他顺利落座,英诺森侧抬起脸,“你们刚才在说遇见了谁?……安德烈?是说狄兰先生么?我好像听到了这个名字。”
giotto撇了撇嘴,正想着坏事了还是让他操心了,一边尴尬地笑了笑准备回答他。
身后,金属的银餐具“哐啷当”一齐落地,敲坠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
三个人同时扭头回去。
空气在这个刹那凝固。
细凤的双手颤抖着僵在半空,低垂着头颅,额前的发遮覆了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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