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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洞房花烛夜

这是间两室一厅的豪华洞房。

两间卧室分列东西,样式、布局都是完全相同的,便是那床、桌椅、被褥、大红喜烛等器物的摆放,也仿佛是由一个模子刻出来,一夫两妻,两头大,在这些细微方面,也算是表现的淋漓尽致了。

玉琉公主所站立的位置,却是位处中间的大厅之上,朱红地毯,梨木长案,四只雕有龙凤图案的巨大红烛在静静燃烧,撒下一片朦胧光影,长案的两端各放着一把椅子,这一边,是玉琉公主,另外一边,蒙着红盖头坐着的,便是那韩氏了。

在两把椅子的背后,各站着一名陪嫁丫鬟。

在大厅上,推磨般来回走动的玉琉公主,走着走着,却又忽然站住了脚步,因为她从大红盖头下面的空档里,看见了韩氏身穿喜服的下半截身子,从那生硬的坐姿,便能感觉到韩氏此刻的拘紧,不知怎的,玉琉公主一下子又想起了她在大街上劫人,用剑挑起韩氏的红盖头那一瞬间的惊诧。

一会陆恒进来了,一定要让他先掀自己的盖头,这样,自己才能看见陆恒掀起韩氏盖头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受惊吓表情。

想象着陆恒下巴脱臼,眼珠子在地上乱蹦的样子,玉琉公主险些又要失声笑了出来,她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嘴,肩膀一耸一耸的,忍得很是幸苦。

“陆恒,你这个混蛋,你怎么还不来啊?”

与其说,玉琉公主是盼望着新婚之夜的赶快来临,还不如说,玉琉公主是对即将要发生地喜剧故事充满了期待。

丫鬟兰儿满脸茫然的看着玉琉公主,她觉得玉琉公主自从劫人没有成功,回来以后,就象是得了某种病症一样。便在吃饭放屁的功夫,都要这么笑上一回,而且,无论怎么问。玉琉公主都咬着嘴­唇­不肯解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兰儿好奇的想用头去撞墙,这时候她发现,站在韩氏椅子背后的那名陪嫁丫鬟,正在用看疯子的眼神瞅着玉琉公主呢,当发现自己在怒视她,那名陪嫁丫鬟连忙把头低了下去。

不过那陪嫁丫鬟虽然相貌稚­嫩­,却也有着丝毫不逊­色­自己的明艳,丫鬟尚且如此,那韩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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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吉时已到,新郎入洞房 ~ ~”

一个灯花跳跃着在半空中炸开,烛光摇曳,司礼太监那公鸭般地嗓音,毫无预兆的从远处悠长响起。

入洞房?怎么可能这就入洞房啊?还没有拜堂呢?

玉琉公主险些忘了自己是新娘。而要冲出门去质问。虽然盼望着陆恒那个混蛋快点来。但,这也太快了吧?!,往事仿佛画面一样,在心中闪掠而过。

首阳山中的初相识,廷尉大堂上地情意绵绵。意外得知陆恒聘下正妻时的身心俱寒,征伐匈奴时的吵吵闹闹,固永楼上的生死相伴……

爱、恨、苦涩、甜美等种种情绪,竟奇迹般的交织在了一起,玉琉公主双腿一软,又坐回到椅子上,她的肩膀瑟瑟发抖,就象是雪地里的孔雀,满脸都是惊惶失措,这,就就要入洞房了么?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玉琉公主,在这一刻,竟产生了想要逃离远去的恐惧,刚才占据在脑海的恶作剧念头,更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幸亏有大红盖头遮挡,否则,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地表情来面对陆恒呢?!

玉琉公主竭力使自己地坐姿,显得更稳重、更淑女一些,但微微颤抖地娇躯,还是出卖了她心情的紧张。

陆恒意气风发的外面走了进来,父亲对自己的意外谅解,让的他心情大好,此刻,他是抱着将要品尝大餐的念头,几乎小跑着来到洞房大厅的。

引路的太监累得呼吃带喘,一路上直嘀咕----这,就是传说中的极品­色­狼吧?!

青烟如带的龙涎香气,溢满整个房间。

陆恒一眼便把目光锁定在玉琉公主修长玉立地身上,大红低垂的盖头,虽然能够遮住玉琉公主的花容玉颜,但如何能够迷惑陆恒那朝思暮想的心灵。

对玉琉公主,陆恒打歪念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特别是在固永楼上,两人共历生死之后,心中便更是多了一份牵挂,近来一有空闲,陆恒便琢磨着,床上的玉琉公主,一定也有让他更加惊喜的地方吧。

今夜,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得偿所愿了。

对于坐在长案另外一边的新娘韩氏,陆恒其实也满是期待,虽然他平时表现出来的样子,让人觉得他对这门婚事并不在意,但是在暗地里,陆恒却也派人去打听过了,那韩氏不但是个一顶一的大美人,而且还是一名在京都闺苑中有名的才女呢。

或许,正是因为从来都没有见过韩氏,这份神秘,到让陆恒对韩氏更有了几分好奇,这也许就是男人好­色­的本能反应吧,而实际上,从外面踏进厅内的陆恒,却在第一时间,走到了玉琉公主的身前。

期待归期待,好­色­归好­色­,但面对玉琉公主,却更有着风雨过后终于可以看见彩虹的由衷欢喜。

“玉琉”

陆恒柔声呼唤道,­肉­麻的强调让玉琉公主想起了一句俗语 ~ ~ 黄鼠狼给­鸡­拜年 ~ ~ 而玉琉公主牙齿打颤的声音,也让陆恒想起驰骋在草原上的无数马蹄。

“嗯 ~ ~”

玉琉公主用鼻音低声应答,前一刻,她还琢磨着,如果陆恒不来掀她的盖头,而先去掀韩氏盖头的话,她便永远都不理陆恒了,而当陆恒好不旁顾的走到她面前。玉琉公主的心又紧张的砰砰直跳,几乎都能蹦出腔子。

拿起放在长案上地银手挑,把低垂的红盖头缓缓向上挑起,仿佛是传说中梦境的演绎。先露出来的是浑圆小巧地下颚,接着,樱桃般的小嘴。嫣红似玉的脸颊,,高挺修长地胆翼,灿若星河的眼眸……

那一寸寸显露而出的,仿佛是­精­致到了极点的艺术品。

当大红盖头终于完全揭开了,陆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身着大红喜服的玉琉公主,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展现出来的美丽让人不可逼视,炫目耀眼。

两人目光交汇在一起,刚才还在心头乱窜的羞涩、惧怕等等情绪。竟奇迹般的消失了。在陆恒炽热如火地目光下。玉琉公主觉得自己仿佛溶化了一般,她微扬着头,脉脉含情地看着陆恒,堪比­精­灵般美丽地容颜散发着别样的光辉。

有征伐匈奴经历的玉琉公主,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在陆恒的身上,还沾染有铁与血的气息,但她不愿意询问---陆恒终于来了,来迎娶她来了,这。就已足够了。

“玉琉 ~ ~”

玉琉公主轻声应答着,柔顺的仿佛是一只羔羊,愿意随君到天涯海角。

那两个丫鬟却在这应答声中,感觉身上痱子正在‘噼里啪啦’的乱掉,她们相互对视一眼,都觉得如果继续在这里呆着,既不合时宜,又痛苦无比,两人无声的同时向门口逃去。

还没有走出门,便听见陆恒Se情无比,满是贪婪地语气说道:“来,玉琉,咱们俩今晚便­阴­阳双修,赤­祼­相见,共同进步!”

两个丫鬟一个趔趄,差点没到地上去找牙,终于跑出了大厅外,回身关闭房门的动作,就象是在关闭随时都会有猛兽扑出来的兽笼,这位恒少爷,也太……太……

所有的浪漫情调,都让陆恒忽然冒出的满口秽话给破坏了,还没等玉琉公主反应过来,她就已被陆恒搂在了怀中,搂的那叫一个紧,肋骨都险些岔了气。

刚才看陆恒的眼眸,还是情深意切,炽热如火,现在再看,那里面闪烁着的其实全是兽­性­的光芒。

“陆恒,你,你个混……”

玉琉公主又羞又恼,就如受到惊吓的小兽,刚要挣扎,却又发现陆恒的手,已顺着自己宽大的袍袖灵蛇一般的袭身而上,目标极为明确,挣扎的力气,因为其中的一只大手捻住了胸前的制高点,身子一僵,一种异样感受瞬间席卷全身,所有的力气竟如雪遇阳光般的消失不见了。

“……别……别……”

玉琉公主的俏脸,比长案上的蜡烛还要红,还要艳丽,星辰般的眼睛更柔得能滴出水来,她喘息着,拼命扭动着身子躲闪着陆恒大手的肆虐,但那扭动,因为陆恒的用力相搂,两人的胸腹相贴,看上去到更像是在挑逗,是在迎合。

玉琉公主张着小嘴的样子,就象是跋涉沙漠已久的­干­渴旅人。

“……别……别在这里,到屋里去吧……”

“陆恒、陆恒,我、我都已经是你老婆了,别跟逮不着似的……”

这种变相的求告,让陆恒的虚荣心获得了极大地满足,他“哈哈”一笑,把玉琉公主向上一掀,便已扛在了肩膀上,就如土匪抢到了压寨夫人一般,向其中的一间敞开的卧室冲刺而去,那只原本在玉琉公主胸口肆虐的大手,也毫不耽搁工夫的转移到了玉琉公主丰满的臀部。

“……关、关门……”玉琉公主尖叫道。

门到是“彭”地一声。被踢关上了,但随之而来的是衣衫的撕裂声,是身体摔落在床上的轰然,是高一声、低一声地求饶、呻吟和渗杂着痛并快乐的哀鸣。是­肉­体与­肉­体的清脆相撞,还有陆恒意气风发,雄浑豪壮地嘶吼。床与墙之间,关于谁比谁更强壮较量的比拼……

这些巨大的声浪混合在一起,整间房屋仿佛都在随之动摇,长案上的红烛震颤摇曳,光影婆娑,便是一场战争,也不可能比这更热闹激烈了。

按说,陆恒也算得上是欢场老手,久经花丛之人,原本可以无需这样急­色­。陆恒跟玉琉公主的情况却与别人不同。几番的分分合合。离离散散,此时的红烛相照,鸳盟得证,着实可算得上是经历坎坷,好事多磨,此刻,似乎非要如此癫狂,如此放纵,才能把心中那份压抑已久的情感表达出来。

而玉琉公主似乎也从陆恒的粗鲁动作中,感受到了陆恒的真实爱意。从而被巨大地喜悦所包括,似羞还迎,纵情迷醉,忘乎所以。

灵与­肉­相融,浓烈如酒,原本就应如此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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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地门被无声地推开了一道缝隙,韩家的那名陪嫁丫鬟伸出小脑袋,紧张的张望着,从卧室里传来的巨大声响,让她的小脸蛋一直保持着堪比猴子ρi股的深红。

看见蒙着红盖头,始终僵直坐在那里的韩氏,还一如当初的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那丫鬟眼睛一亮,同时暗暗吁一口长气。

她蹑手蹑脚的走进厅中,身颤腿颤,样子就象是准备偷油地老鼠,她把坐在椅子上的韩氏扶起,牵小孩一样的牵出门*,过了一会,又扶着头罩着大红盖头的韩氏回到了长案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她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把房门再次关上。

坐在那里的韩氏,不再像刚才那样的无动于衷了,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似乎是被屋中传来的巨大声浪所折磨,按在椅子扶手上的修长玉指,没有了半分血­色­,几番倏然起身,想要逃离出去,但最终又没有迈动脚步,瘫坐会椅子上,随着长案上跳跃的红烛,有莹莹珠泪走线般的滴落而下。

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幽幽响起:“命啊!这都是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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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天雷勾地火,抵死缠绵,不亚于一场小型风暴,足足过了半个多时辰,也不知是第几回合,各种声浪才渐渐平熄灭下来。

床单上,桃花嫣红。

云收雨散,玉琉公主仍仿佛八爪鱼一般,把陆恒紧紧搂住,灿若星河的星眸紧闭着,白晰娇­嫩­的肌肤泛着淡红,有如美玉生晕,娇美无俦的俏脸,满是疲惫、满足和甜美。

空气中,流动着­淫­媚淡香。

相比之下,陆恒倒是显得龙­精­虎猛,他眼中闪动着古怪笑意,竖起一根手指,顺着玉琉公主的修长的脖颈划落而下,时起时伏,时快时慢,就如斥候侦察兵一般,手指顺脊柱而下,隐入两丘之间。

玉琉公主不愧是习武之人,香肌极有弹­性­,令陆恒爱不释手,很是享受,他手指所过处,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伏在自己怀中的娇躯也在随之颤栗,便是那原本已细若游丝的喘息声,也一下子又变得急促起来。

玉琉公主想躲闪,可那里还有半分力气。

“别……别碰那里,你、你怎么那么­色­啊……”

玉琉公主觉得自己现在,每一个毛孔都敏感的像是七彩气泡,一碰,便会“砰”的声炸裂开来。

“怎么还你、你的叫呢?要喊爷,要喊驸马,知道什么是驸马么?”陆恒一脸­淫­笑,棱角分明的肌­肉­在烛光下,泛着无坚不摧的彪悍,玉琉公主惊恐的发现,陆恒胯下那让自己又爱又恨得物件,已然又呈Ъo起之势。

“驸马,就是骑马驰骋天下之人!”

说罢,陆恒便欲翻身再跨征鞍。

驸马,是朝廷设立的一个职位,从五品的小官,替皇上管理马车,也称驸马都尉,驸马仪从,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闲职,所以才有尚公主者皆为驸马的说法。

驸马,有时候在人们的口中,到成了一个贬义词,陆恒今日的说法,却是大大歪曲了人们已形成的认知。

此刻的玉琉公主,那里还堪再受挞伐,她不由呢声求饶:“陆……不,爷,爷,你就饶了我吧……”。

她媚眼如丝,忽然福至心灵般的说道:“我知道了,你是故意这样整我的,其实,你还惦记着大厅里的另外一名新娘呢。”

原来瘫软如泥的玉琉公主,也不知怎的,竟忽然生出了一股力气,她从床上跳起身来,胡乱找了一件袍子披在身上,拉住陆恒的胳膊,连声摧促道:“走啊,走啊,走去揭她的盖头啊,也该你跟她入洞房了,我和她可是两头大呢。”

看着一脸兴奋之光的玉琉公主,陆恒大是奇怪,太反常!这也反常了!就算玉琉公主不羞恼吃醋,但也不应该如此积极和欢喜雀跃啊?莫非这里面有陷井?有圈套?

但在玉琉公主连推带拉之下,陆恒还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关节,便已赤身­祼­体的被玉琉公主拉出门去,来到了大厅之上。

其实,在陆恒心中,还真是想一炮双响,此刻,也算是半推半就吧。

二百一十一章 洞房花烛夜之二

感觉到有人来到自只面前,披着大红盖头坐在椅午卜的韩氏,##倏然石化似乎连呼吸也屏住了。

“揭啊!揭啊!”

玉琉公主一叠声的摧促道,俏脸上,虽然还留存着新­妇­初破的痛楚,但更多的是急切,是忍俊不禁。

古怪!实在是太古怪了!

揭新娘子的盖头,这本是天大的喜事,但让玉琉公主这么一闹,陆恒的心,就象是吊在半空中的水桶——七上八下的。

妈了个巴子的,究竟是在搞什么名堂吗?!

随着盖头的缓缓揭起,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个堪比白玉雕就的尖尖下颔,上面兀自凝挂着一滴晶莹珠泪。

陆恒在心中松了一口长气,就凭这下颔,这肌­色­,这韩氏也不会难看到那里去,他把整个盖头用力一揭,大红盖头便完全升空而起。

虽然眉目如画,虽然纤巧秀美但那张脸给人的感觉很多的却是冷漠、是凄楚、是绝望,便是在大红烛光的映照下,脸颊白中透青,青中透红,有着汹涌如涛的泪痕,眼眸紧闭,似乎不敢面对,长睫似羽,正在抖颤不已,那幅神情,与其说是准备入洞房的新娘,还不如说是待死的囚犯。

“不!”

“不对!!”

“这,这不对!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假冒的、、、、、、”

蓦然响起的尖叫,让陆恒的手一抖,高挑在半空中的大红盖头仿佛是一缕红云,飘落到地上去了,他转头看去,只见身边的玉琉公主,头发狠狠倒立而起,眼睛瞪得。只见眼珠不见眼白,脸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颤动,前伸的手指。更仿佛是得了­鸡­爪风。

整个就是一个活见鬼,玉琉公主地尖叫声,高亢入云,屋瓦振动,都岔音了。

在第二重门外担任警戒的陆石武。此刻正和两名铁卫在抄手游廊上,来回走动着巡逻,听见这忽如其来的女声尖叫。忍不住都停下脚步,对视一眼,片刻后,陆石武由衷感叹道:“恒少爷就是恒少爷啊,牛——逼!”

“不对?怎么不对?假冒?假冒我陆恒地老婆,谁有这样大的胆子,难道她就不怕全家死光光?”

陆恒大为不解。忍不住追问道:“玉琉。你为什么说她是假冒的呢?她是假的,难道你见过真的?”

此刻,便是那韩氏,似乎也因为玉琉公主地尖叫,而受到了巨大惊吓,原本僵硬的身子簌簌抖动不已,更因为陆恒那句~~难道她就不怕全家死光光~~的话语,整个脸­色­苍白地几乎透明,紧闭的眼眸猛然睁开,似乎是想要窥伺一下形势。却不料,这一眼瞅去,正瞅到陆恒­精­赤的下身之上,那狞厉欲噬的样子,让韩氏的脸,瞬间由白转红,几乎都能滴出血来。

“我当然见过真的了,那是一个傻、傻、、、、、、”

玉琉公主下意识的应答道,但话语还没有说完,她便说不下去了,因为她也感觉到了其中地蹊跷。

韩氏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傻子呢?老爷子陆平,又怎么可能会让陆恒娶一个傻子来当老婆呢?自己当初劫轿时,所看见的那个傻子新娘,到极为可能是假冒的了,而现在坐在这里,虽哭得一塌糊涂,却丝毫不减丽­色­的娇美女子,十有八九才是真正的新娘。

当初,自己之所以轻易的便相信那个傻子就是新娘,是因为自己在骗自己啊,在自己的心中,更希望那就是真实的,再加上结婚典礼马上便要举行了,所以也没有细细推想。

此刻、此刻、、、、、、

韩氏的眼眸睁大到了极限,惊恐万分地看着玉琉公主。

玉琉公主张着嘴,却再也发不出声来,一脸的郁闷,不但是因为韩氏地绝望表情打动了她,更因为她也不想告诉陆恒,曾去劫持过新娘。

“傻?傻什么?傻子?!”

陆恒听的一头雾水,他低头看看韩氏,梨花带雨,小模样还挺招人痛的:“你是说,真的新娘是个傻子,这个不是傻子,所以就是假冒的了?玉琉,你这个玩笑开的可有点大啊!”

陆恒伸出一只手,托起韩氏的下颔,同时又用手指把那细瓷般脸颊上的泪痕拭去,如花容颜便毫无遮掩的显露出来,陆恒仔细打量着,越打量越是双眼放光:“你哭什么啊?就因为没有先跟你入洞房你就哭啊?!你放心,就爷这身板,再入七、八次洞房也不成问题,对了,你说,你是不是假冒的?!”

韩氏觉得,自己就象是一个物品,正在接受陆恒的审视,她感到说不出来的屈辱,大脑更是一片空白,烛光下,她长发迷离,双眸凄惶。

有杀错,没放过,就算真的是假冒,今天,也要把她就地正法了!

陆恒不是不爱玉琉公主,但森林大火是不可能因为一杯清水就熄灭的,再说了,这韩氏,也是自己名正言顺的老婆啊,如果不把她就地正法了,明白新­妇­奉茶,老爷子陆平,老­淫­贱方仲行,还有家中的那几位姨娘,个个都是目光如炬的人物,一眼便能瞧出她是否还是处子之身,自己可是不想担个‘不行’的骂名。

陆恒一边在暗下决心,一边##脸严肃的转过头去,看向玉琉公主:“玉琉,我觉得吧,这个女的恐怕是有点问题,你累了,你先回屋去休息,我要好好审审她。”

说罢,陆恒便象扛麻袋一样,把那韩氏一下子扛在了肩头上,向另外一间新房走去,那韩氏在陆恒的肩头上挣了两下,随即,便象认命一样放弃了。

在脱剥衣服方面,陆恒如果认第二。怕没有人敢自承第一,从门槛走向床榻,也就是几步间的距离。却随着几声裂帛般的脆响,便已把那韩氏剥的不着一缕,跟白羊想似。

淡淡的处子之香,胜过这世上任何瑃药,陆恒欲­火­高炽。

“啊~~”

韩氏忍不住惊呼一声。但随即,她便用洁白的贝齿把失去血­色­的嘴­唇­紧紧咬住,似乎这样。到成了对抗陆恒肆虐地唯一方式。

“就因为听了半个多时辰的壁角,便摆出这样一幅要死要活的样子,你的气量,却也太小了。”

陆恒批评道,他的手,在韩氏身上的敏感处微一拿搜,韩氏便象是触电一样。浑身上下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机灵。一抹嫣红迅速在白玉、般的身子上扩散开来。

看到这幅情景,陆恒胯下坚挺地分身,都情不自禁的跳动两下,他威风赫赫的宣布道:“一会便让你明白,爷这杀威捧地厉害。”

虽然把樱­唇­都给咬破了,但在陆恒高超手法的挑逗下,情yu之火就如火山一样,渐有爆发之势,当陆恒破关而入的那一瞬间,韩氏还是忍不住的发出一声既似哀怨。却更似柔媚的泣号,随着这声泣号的发出,韩氏意识到,她的身体背叛了她地心,她已然是在向陆恒投降了。

韩氏双目眩然欲泣,忍不住喊叫道:“你、你杀了我吧,你这个杀人不眨眼地屠夫!”

“杀了你?屠夫?”

陆恒微微一怔,随后明白过来似的哑然失笑,双眸灼灼生光:“哦,我到忘了,你不但长的可人,还是京都有名的才女呢,看来,你这个心高气傲的才女,是看不上我这个粗鲁武夫了。”

“那好,你不是才女么?少爷我便答应你,只要你能在盏茶功夫,吟出一首诗来,少爷我便放过你,或者,写上一份体书,打发你回韩家去,这,也是有可能的。”

“吟诗?吟什么诗?”

一入候门深似海,将身进得枯骨出,候门尚且如此,何况是比候门规矩更加森严的相国府。

此刻,听到陆恒这句许诺,韩氏不由大为奇怪,而让她更加能以忍受的是,陆恒下身的动作忽然加快,出出入入,在巨大的撕裂般地痛苦中,偏偏还有着一份难言的畅美,韩氏呻吟般的说道:“你,你这样,让我怎么吟诗啊?”

“­淫­诗­淫­诗,自然要先­淫­才能有诗了,连这都不懂,亏你还是才女呢。”

陆恒挑着嘴角冷笑道,他的眼中闪动着戏谑的光芒,他的下身更是配合着她的语气,来了一记长打,让韩氐身子一跳,椒|­乳­抖颤,差点没有叫出声来。

韩氏明白了,陆恒这是在打击她,在嘲笑她呢,可她却又反驳不出半个字来,在这样­淫­猥的情况下,面对陆恒这样的无耻流氓,如果还去解说此‘吟’非彼‘­淫­”那才是真正的傻子呢。

“少爷我虽然是个粗人,不过,就这么一回功夫,却也得诗一首,你要不要先听听啊。”

陆恒一边抽Сhā着,享受着下身传来的温暖舒畅,两只带有魔力的大手,更如抚琴一般,在韩氏身子敏感之处抚动着,一边朗声说道:“一下二下三四下,五下六下七八下、、、、、、、

虽然因为情yu之火的燃烧,韩氏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但留存的理智还是让她忍不住鄙视了一下陆恒——这,这也算是诗啊?!

却听陆恒继续念道:“万千关山今朝破,美人如玉刀如虹。”

瞬间,是看见狗嘴吐出象牙般的惊诧,没错,这是诗,虽然对仗并不工整、押韵,但无可否认,这是一首诗,而且,还是一首气势非凡,­淫­得不能再­淫­的­淫­诗。

陆恒俯身而下,仿佛山岳一般势不可挡,钢浇铁注般的肌­肉­,英气逼人的脸庞,倾泄着暴力的眼眸,便是那道与其说是狰狞,不如说是充满霸道气息的脸颊上的伤疤、、、、、、这一切一切,都如刻印一般,占据了韩氏的全部身心。

韩氏神情复杂地看着陆恒,似乎在这一刻,她才清楚的意识到,陆恒和她想象中是有很大出入的。

随后。在陆恒一记‘破关山,刀如虹’地深击重轰之下,韩氏完全陷入了迷乱。她的身子情不自己的哆嗦起来,并高声呻吟着,她死身地搂住了陆恒的腰身,身子火烫。

陆恒觉得自己的分身被一团柔腻死死的咬住,足足有十多息的时间。兀自还在强烈地收缩蠕动,陆恒忍不住发出低声嗷叫,一泄如注。

这韩氏。竟有一个好器官,怕是十大名器之一吧。

原本就没有关实的房门,在此刻,忽然又无声无息的开启,一阵风袭来,案上地红烛明灭摇动。

只见玉琉公主仍然披着那件,不能把她修长身躯完全遮掩住的袍服。从门口处走了进来。如­精­灵般美丽的容颜上,浮现着说不出来的气愤、恼怒、幽怨,灿若星河的星眸里,更闪烁着万般委屈。

皇宫内院,是天下最­淫­秽的场所,各种稀奇古怪的­性­事都有可能在这里发生,门阀豪族,权贵之家,娶多名姬妾,也是再正常不过地事情。玉琉公主从小就接受这方面地理念,到也并不觉得陆恒做错了什么,只是,她仍然觉得气愤,觉得委曲,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愤和委屈。

只听玉琉公主颤声说道:“陆恒,你,你个混蛋,你说,是我好还是她好!”

随着话语声,玉琉公主的眼睛已经落在了韩氏赤­祼­的身躯上,虽然同为女人,但玉琉公主还是不由微微一呆——刚刚欢好完的韩氏,那白玉般的身子正散发着惊人的媚力。

但就算这样,玉琉公主还是迅速的找到了自己的优势之所在:“她,她这里没我大,她的腿也没我的长、好看,她、、、、、、”

玉琉公主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的挺胸、收腹、露腿,由于束腰并没有系紧,袍服半敞半开,那份朦胧之美,让已大战两场的陆恒,还是忍不住的狂吞了一口口水。

“她更不能向你那样,有着一颗全心全意爱我,并愿意跟我同生共死的心。”

陆恒掰开韩氏缠绕在自己身上的臂腿,从床榻上站起身来,毫不回顾的向玉琉公主迎去。

前行而来的玉琉公主,因为陆恒的这一声深情呼唤,身子猛然一顿,眼眸在瞬间布满迷蒙,接着,她如小鸟投林一般,扑到了陆恒的怀里,竟一口咬在了陆恒的肩膀之上,咬的是那样的狠,那样的用力,直到­唇­齿间感觉到了血的腥气,她才惊然松口。

抬眼看去,陆恒仍然在微笑着,仍然在情真意切的注视着自己,玉,琉公主忍不住‘哇’的一声,象孩子般的哭了起来。

心中的块垒,随着那滚落而下的泪珠,到是尽皆消溶。

“姐姐。”

却见那韩氏不知在何时,也如自己一般,找了件袍服披在身上,眼睛闪动着复杂难明的光,她强忍着破瓜痛楚的走了过来,盈盈下拜。

这一声‘姐姐’的呼叫,这盈盈一拜,更代表着虽然是两头大,但韩氏却甘居下位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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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呼啸的北风忽然大了,窗户纸也随之发出‘呼呼’声响,伴随在那风中的,是忽然响起的一声哀号:“儿啊!我的儿啊!”

这哀号声,惨绝人寰,几不类人声,仿佛是受伤的啼猿在垂死时的哀鸣,凄厉不忍卒闻。

屋中的烛光似乎都因为这哀号声,而变得黯淡了,缩在陆恒怀中的玉琉公主,下意识的把陆恒抱得更紧,而那韩氏的脸­色­也不由变白,瞅了一眼陆恒宽厚的胸膛,想过来,却又不敢。

某非,这皇宫中有鬼?

“咦,这是什么声音?这是谁在叫呢?”

陆恒大为奇怪地问道,半晌之后,才听到玉琉公主幽幽回答道:“那是王美人地叫喊声,她,她也是一个苦命人啊。”

细问之下,陆恒才明白,由于景宗皇帝死的古怪——当时侍奉景宗皇帝的人,全部都被残忍的杀死了,唯有王美人一人独活,所以,关于景宗皇帝究竟是怎么死的,便只能从王美人口中获得答案了。

但王美人当时的情况,也很是诡异。

王美人是昏到在堂前的,虽有一件袍服罩着,可下身赤­祼­,有着明显刚刚云雨过的痕迹,那么,跟王美人欢好之人是谁?

是刺客?

还是卧病多日的景宗皇帝,来了个回光返照,临死风流?~~这个可能­性­是最小了,但无可否认,这个可能­性­又确实存在~~

这一切迷团,因为王美人醒来后,变成了一个疯子,而陷入了更大的迷雾之中——王美人是在醒来后,便得知洛王李安被杀死的消息,而在连续打击之下变疯的,所以她常常要喊叫着‘儿啊,我的儿啊。’对于景宗皇帝死亡之事,一概摇头不知。

何昭仪原本想把王美人,以­淫­乱宫廷、谋杀君王的罪名处死,但平湖公主不知从那里知道了消息,出面把王美人保了下来。

平湖公主出面保王美人的理由很简单:如果王美人真的是因为跟景宗皇帝欢好,而昏倒在堂前的,那么,王美人就有可能怀有龙子,所以,谁要杀王美人,都要等三、四个月以后,在确定王美人没有怀上龙子再说。

陆恒一脸深沉:“平湖公主的意思是,王美人有可能怀孕?”

“嗯。”

玉琉公主点头应道:“虽然我小姨出面把王美人保了下来,但现在,后宫到处都是何昭仪的势力,我小姨的力量也有限,王美人还是有可能会被害死的。”

****************

三天之后,皇宫的马厩离奇失火,等把火扑灭,内侍的总管太监惊诧的发现,雨花阁的王美人意外的失踪不见了。

二百一十二章 战争的开始

无论是大齐帝国的正史,还是野史,都习惯­性­的把昭泰二年新年之夜的杀戮,称之为京都血夜。

‘昭泰二年新年之夜,戍时,汝阳王李越叛乱谋逆,定远将军陆恒奉顺宗皇帝之旨,集各部军旅,将其格杀在京都东门,并对叛党进行清剿,天明时分,清剿完毕,各部军卒与臣民齐呼万岁。’

在这短短的几句话里,埋藏了太多历史的真实,但从中也透露出来了几个重要信息。

~~奉顺宗皇帝之旨~~

当时,以相国陆平的威势,以定远将军陆恒的凶蛮,虽然敢擅自专权的杀死汝阳王李越,却也还是要打着顺宗皇帝的名义,从而占有大义的名份。

~~集各部军旅~~

在昭泰二年年初时,陆氏父子便已基本把在京都周围的军事权力,全部掌控到手中了。

~~并对叛党进行清剿,天明时分,清剿完毕~~

关于这场清剿,究竟杀死了多少人,没有人做过具体统计,但大概数量还是可以估算出来的,应该是在两万人之间,或者,更多一些,京都的皇族势力几乎被铲除­干­净。

在第二日城门再开之时,首先出城的,就是无数板车,在板车上面,横七竖八的垒满了尸体,未凝的鲜血淅淅漓漓的滴撒了一路。

这些尸体被拉到了城郊的滩涂上,足足用了二天地时间。才全部火化完毕,据说,至少有近千人,是无辜惨死者,还有一百多人,是清剿叛党的军卒。

这一百多名军卒中,有五十多人并不是光荣战死的。而是在清剿叛党的过程中,因为私藏财物被发现,触犯军法而被斩首,其中有七名校尉,二名都尉。还有一名云麾将军。

近三万人的队伍,之所以只有五十多人被抓获,是因为这五十多人太过明目张胆。便是那些军卒,有很多也是高级将领的护卫,他们仗着有所依靠,所以肆无忌惮的私藏财物。

当秦翔把这五十多人绑在了校场上,在准备行军法的时候,有很多人前来求情,有更多的人表示不服,险些造成哗变。

虽然恒少爷授权你来指挥。但,你才是几品官?你有什么资格行军法?这些军卒将领来自不同的军事系统。要处罚,也是应该由我们这些上官来处罚啊?杀人?没必要吧?!打几下军棍就很可以了、、、、、、、

吵吵闹闹之间,却见陆恒披着轻甲,带着一脸新婚之夜后,男人特有的意气风发走了过来,于是,大家便让恒少爷来给评评理。

“嗯,是有些过分了、、、、、、”

听到这几个字,那些求情者,还有不服秦翔的人。便要欢呼喊叫起来,却不了,张着嘴还没有发出声,却听陆恒继续说道:“今天,是少爷我的新婚大喜,在杀之前,无论怎么着,也要先给他们喝碗酒啊。”

于是,有很多人,变成了公­鸡­打鸣时,欲出声却还没有出声,便被人一把攥住了脖子的造型,喉间涌动着怪异的腔调,呵出地白­色­雾气,在冬日的晨曦中分外显眼。

“谁不服?是谁不服啊?”

在陆恒目光灼灼的扫视下,没有一个人敢跟陆恒对视:“既然我授权给秦翔来全权指挥,那么,秦翔,便代表我陆恒!”

有些人的凶恶霸道形与表面,而陆恒的铁血,则是来自骨子里的威严。

于是,在被斩杀的队伍中,又多了几名刚才叫嚷最凶的将领。

在行刑前,陆恒发表讲话:什么是战友?什么是袍泽?战友就是可以把后背交给你的人!可以把生命交给你的人!可以为你去挡刀、为你去死的人!你们私拿财物,你们背叛了你们的战友!因为这些财物,是每一个参加战斗的战士都有份的,更包括在战斗中死去勇士者的抚恤,不杀你们?不杀你们就对不起每一名忠勇的战士!

说罢,陆恒一挥手,在每名被杀者的面前便都多了一碗酒,随着酒被饮尽,一通鼓响,五十多颗人头同时落地。

有人说,大齐帝国军队中,日渐败坏的军纪,就是因为有这五十多人鲜血的浇灌,而再次变得神圣庄严。

~~清剿完毕,各部军卒与臣民齐呼万岁~~

清剿完毕后,正是新年第一天的朝阳初升之时。

­阴­了许多日地天空,竟罕见的变晴了,一丸红日从地平线处跳跃升起,树梢、城碟、屋顶的积雪,折­射­出万千光华,艳丽非凡。

陆恒下令:分钱!

同时决定,从缴获的钱财里面,提出部分来,买成粮­肉­,给每一户的京都市民都送去,既是压惊,也是拜年。

于是,军卒与臣民齐呼万岁,昨夜没有敢燃放的烟花爆竹也被点燃,一时间,在爆竹的炸响声中,和硝烟弥漫里,新年的繁华再次呈现,仿佛盛世景象。

盘旋在京都上空的血腥气息,似乎也变得若有若无了。

而那些大臣们之所以欢呼,是因为参加昨夜婚礼大典的他们,刚刚被允许从内城回家,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猛然看见家人俱无大碍,便也忍不住随之欢声喊叫起来。

据说,顺宗皇帝在正月十五的时候,用亲戚之间私宴的名义,把陆恒又招到了皇宫之中,共赏元宵花灯,在宴席上,顺宗皇帝拐弯抹角的提出,他这个皇帝,穷啊!!!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陆恒吃­肉­,朕这个当皇上的,多少也应该有点汤喝啊。

却不料,陆恒瞪着眼睛瞅顺宗皇帝,连一个愣神都没有打,便­干­蹦利落脆地说道:“没钱!”

顺宗皇帝差一点没跳起来。靠!你陆恒没钱?!骗鬼啊!虽然朕深居皇宫内院,却也知道,你陆恒这次剿灭叛党,缴获的金银财宝那是满屋满院,你这也太小气了。太不把朕这个当皇上的放在眼里了。

自从顺宗皇帝登基,相国陆平主政,虽连吓带骗的从各州府要来了部分岁赋。但相国陆平就象是搂钱的把子,只进不出,皇宫的用度都被削减了一半,顺宗皇帝现在连奖赐后宫嫔妃的钱都拿不出来了。

何昭仪有钱,何昭仪地背后,是好几家门阀豪族呢,现在皇宫中最穷的,就是顺宗皇帝了。

顺宗皇帝想发怒。想拍桌子显露一下龙威,但手抬起来了。却又没敢落下。

想了想,还是装可怜最为稳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现在雪花飘飘,天寒地冻,朕的屋子,却只能摆放五盆炭火,冷的要盖三床被子才能御寒啊!”

“皇上,你就知足吧,你的屋子。还有五盆炭火可摆,臣地屋子,却连一盆炭火都摆放不起呢,臣在家中呵一口气,刚出嘴­唇­就变成冰珠了。”陆恒一脸痛苦地说道:“臣现在晚上都不敢睡觉,怕睡着了,就会被冻成冰柱。”

之所以削减皇宫用度,是因为有太多的地方需要用钱,别看陆恒在赏赐军卒时,赏赐地豪爽无比,潇洒大方,那其实是为了在短的时间里,拉拢军心的无奈之举,重赏之下的重罚,才能达到恩威并施的最佳效果,再说了,便是被削减一半的皇宫用度,也足够顺宗皇帝日常支出的了,让顺宗皇帝的手上有太多地钱,既没有必要,也不是一件好事。

陆恒心中明白,顺宗皇帝向自己要钱,其实是在要一个规矩,要一个制度,如果这次给钱了,允许顺宗皇帝分一杯羹,那么,以后再出现类似情况,给,还是不给?

无耻的人见多了,但还没有见过这么无耻地呢,顺宗皇帝满身的­肉­都在颤抖,小眼珠都瞪绿了:“陆爱卿,朕现在都瘦了!”

“臣,从来就没胖过!”

“朕现在顿顿都在吃青菜,已有三、四天不知道­肉­味了。”

“皇上,你还有青菜可吃、、、、、、”陆恒一声凄厉长号,手抓住衣襟一分,露出肩膀上的伤疤~~玉琉公主新婚之夜所咬的,现在还没有完全长好呢~~:“臣都有三、四天都没有吃饭了,饿狠了,臣便自己咬自己。”

顺宗皇被气的,连话都不会说了:“你,你,自己咬自己?你够得着么你?!”

“够不着臣便站在凳子上!”

“啪!”

高悬在半空的那一掌终于落下,击打在席案上放出一声巨响,周围环侍站立,听得目瞪口呆的太监们被吓得,‘扑通’一声便都跪到在了地上,浑身簌簌发抖,低头俯首的脸上,皆是一幅似哭又似笑的苦怪表情。

这些太监,个个都是靠眼­色­吃饭,他们可是深知,在这个时候有丝毫声音发出,都有可能会被顺宗皇帝迁怒处死。

空气压抑的仿佛凝固一般,静得落针可闻,陆恒地声者悠悠响起,那平静的腔调,就象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陛下,你请臣来饮宴,怎么还不上菜啊?这些太监,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也难怪陛下你生气发火呢。”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激烈的能够迸溅出火花,这是顺宗皇帝继位以来,两人之间的第一次对抗,顺宗皇帝要钱,其实要的是皇室地位的尊祟,而陆恒的拒绝,则表示他根本就不认帐,以前形成的制度,到了他恒少爷这里,便都是要更改的。

片刻之后,顺宗皇帝的目光退缩了,从陆恒的眼眸中,他除了看见讥笑、嘲讽,更看见了血腥,看见了杀戮,看见了浸在冰水中刀锋一样的寒冽,他,害怕了。

顺宗皇帝象一滩烂泥一样,坐在了椅子上,随后,他又挣扎着坐起,伸出短粗的手指,从桌案上面,摁起了一颗芝麻。

这颗芝麻也不知是何年何月,掉落到了桌案缝中,因为刚才他的那一巴掌,而被震出到桌面上~~顺宗皇帝还是有些不甘心,他要做最后一搏。

“便是在这皇宫中,也没有隔夜粮啊!”

顺宗皇帝感叹道,两颗黄豆大小的泪珠夺眶而出,他伸出手指,把手指上的那颗芝麻展示给陆恒看:“陆爱卿,便是有这样一颗芝麻,朕也觉得很是快乐满足啊。”

没有想到顺宗皇帝会来这么一出,这跟跪下哀求也没有什么区别了,看着顺宗皇帝那泪水涟涟的胖脸,还有那颗极不起眼的芝麻,陆恒露出有所触动的神情,他喊叫道:“陛下!陛下!、、、、、、”

努力保持着脸上的痛苦,顺宗皇帝在心中暗暗欢喜,看来自己的悲情攻式终于起到作用了,只要陆恒肯答应,剩下的,便是讨价还价的事情。

却见陆恒从兜中拿出一个铜钱,‘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同时是一脸的豪气­干­云、毅然决然:“这可是臣的全部积蓄,今天,便把它奉献给陛下你吧,臣已无心用餐,请陛下允许臣先行告退。”

走出宫门的陆恒,兀自还能听见顺宗皇帝声嘶立竭的低嗷:“、、、、、、便是看猴戏,也不能给这么少啊?!这、这,这是在打发要饭的啊、、、、、、”

********************

昭泰二年春,二月二十五,长沙王李实,桂阳王李亥,新都王李亮,同时上表,拒绝入京朝贺新皇。

大齐帝国开国至今,有五十多年的历史了,到顺宗皇帝继位,已历三代,皇族子弟被封为王者,共有九人,其中六人,虽有封地,却也长期居住在京都之中,还有三人,则在地方上巩固发展势力。

如果说汝阳王李越,是京都皇族势力的领袖人物,那么,长沙王李实,便是地方皇族势力的最强者。

昭泰二年春,三月初八,长沙王李实,桂阳王李亥,新都王李亮,同时传檄天下,说要率领十万大军入京,斩杀­奸­臣陆氏父子,清君倒。

所谓战争,便如那吹拂而来的风一样,在不经意间,已扑面而至。

二百一十三章 筹谋

“在讨论如何去征伐南方叛军之前,我先讲述一下当前的天下大势。”

宽大的相国府书房中,白袍白发白须的方仲行,翩翩然,就象是一只仙鹤,他拿着一根竹棍,转动着瘦长的脖子,指点着悬挂在墙上的巨大地图。

“说起天下大势,就不得不提起位处西北的李寿,这个当年就被认为是极端危险可怕的人物,现在已占据了西北三州中最富有的并州,还有幽州的马邑、桑乾、雁门三城,领兵七万,沃野千里,随时随刻都有可能挥师南下,进军中原。”

“这是一个威胁,一个在任何时候,都不能疏忽大意,都要考虑到的威胁。”

“虽然有长关庞氏,占据着幽、冀两州的上阳、中山国、长关等五城,可以阻击李寿的南下之路,但长关庞氏总共才有一万五千到二万人之间的兵力,如果李寿真的要不顾一切的率军南下,长关庞氏却是挡不住的,再说了,长关庞氏也不一定就愿意去挡,如果站在长关庞氏的立场来考虑问题,恐怕更希望的是,让李寿跟咱们斗个两败俱伤,他好能够从中渔利。”

听到这里,坐在椅子上的陆恒点了点头,对于李寿,这个曾在无终城大营和自己交过锋的人物,陆恒是既激赏,又想与之再决高下。

无可否认,李寿是一个强悍的对手。

而坐在书案另外一边的相国陆平,却好象是怎么都没听见般的睡着了,微闭着眼睛,任凭从门扉吹拂而来的春风,掀动他的长须,满脸纵横交错着沧海和桑田。

现在地陆平。虽然参予重大事情的决策,但大多数时间都是选择沉默和不发表意见,而把更多的权力让给了陆恒,似乎是相信陆恒的判断。但也可以称之为考察。

只听方仲行继续说道:“现在地京都,虽然皇族势力都已经被剿灭­干­净,但新的门阀豪族势力,却如雨后春笋般。一个个又冒了出来,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何家、、、、、、”

陆恒明白。方仲行所说的何家。便是长春宫何昭仪地家族,随着顺宗皇帝继位,何家也是最大利益的获得者之一,隐隐然。已成为了一个新兴地大家族,又因为相国陆平好象忘记一般,就是不按当初地协议那样,同意立何昭仪为皇太后,这两个昔日并肩战斗家族的人,现在相互见面了,个个都是皮笑­肉­不笑,一幅嘴里喊‘哥哥”背后却想捅刀子的表情。

~~老爷子陆平曾经跟陆恒谈论过立何昭仪为皇太后的事情,老爷子陆平地意见是。宜缓不宜急,等一切都稳定下来后再说,这样,就算何昭仪有什么想法,也掀不起大浪~~

而一些以前和江北陆氏有过良好合作的家族,此时也都跑到京都来了,希望能够分得因为京都皇族势力被剿灭,而遗留下来的巨大利益市场。

国中无党,胡思乱想,党中无派,千奇百怪,当敌对势力被剿灭,内部势力就会出现分化,随着形式的发展,随着利益的划分、冲突,自然而然的就又会衍生出另外的帮派集团。

比如说现在的门阀豪族,基本上就又分成了三个团体。

因为分得了好处,而愿意紧密团结在江北陆氏周围的家族。

因为没有分得好处,或者,分得的好处太少,心中多少有些另外想法,而抱着观望态度,随时准备跳出来打太平拳地家族。

因为眼红江北陆氏现在的权势地位,而在暗中盘算着,想取而代之的家族。

只要有利益,就永远都存在着帮派斗争。

“所以说,现在面对的形式很复杂,甚至有一招走错,满盘皆输的可能,为了保证京都的安全,防止局势更加混乱,如果要平定南方叛军,就不能把所有的军队都调去平叛,在京都,必须要留有足够的威慑力量,同时,在平叛的时间上,也要速战速决,不容拖延,时间拖得越长,可能出现的变数也就越多。”

说到这里,方仲行看了陆恒一眼,陆恒知道,在老狐狸方仲行的心里,还怪他当初连个招呼都不打,便擅自决定,发动了清剿京都皇族势力的血腥屠杀,从而把各种可以徐缓解决的矛盾,都如火山爆发般的引发开来,让老狐狸方仲行这样的智者,也被打了个冷不防,有措手不及之感。

对于从来都自诩算无遗策的方仲行而言,这就是耻辱,巨大的耻辱。

陆恒咧了咧嘴,就当没有看见。

“现在,我再讲一讲南方叛军的情况。”

面对陆恒的没脸没皮,方仲行也没有办法:“当年,太祖皇帝在灭南魏,统一天下之后,曾担心我大齐帝国也如历朝历代那样,出现诸候叛乱的局面,所以在分封诸王时,故意把相对贫瘠的地区设为封地,同时,还允许藩王的子孙都可以继承,和再分封的制度。”

所谓的继承和再分封制度,就是藩王的每一个子孙,都有继承封地的权力,而封地的总面积是固定的,这样,随着藩王子孙的繁衍,每一名子孙所能控制的封地就会越来越少。

“为了更加保险,在划分诸王封地方面,也故意使其相互之间不能连靠,这样,就算有某一位王爷谋逆作乱,但因为不能够连横,叛乱也会很快就被镇压下去。”

“这也是为什么分封了九位王爷,却有六位王爷愿意长期滞留在京都,不肯回自己封地去经营的真正原因,因为他们的封地虽然经过多年开发,但也还是比较荒芜,不如居住在京都,既可以谋权中枢,又可以享受繁华热闹。”

“昔日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方仲行轻声叹息道:“现在,除了被李寿强留在育州的梁王李伦以外,其他四位居住在京都的王爷,因为协同汝阳王李越叛逆。都已被处斩了,却也是­干­净利落。”

这话,似赞似讽,陆恒扬着脸。冲老狐狸方仲行点了点头,一幅受到表扬的样子。得意中带着谦虚。

方仲行一阵气闷。真想用手中地竹棍,敲陆恒脑袋两下,但实际上,他却是丝毫都不动声­色­。因为他知道,他越是表现的愤怒,陆恒那个混小子,便越会显出得意。

“长沙王李实、桂阳王李亥、新都王李亮三人的封地位处荆、扬两州,相比其它王爷的封地而言,要富庶得多,但最主要地却是,相互之间靠得近,虽然没有完全连通,但却可以形成了一个颇具战略优势的倒三角形。”

“当年的秋华之乱。景宗皇帝依靠门阀豪族的力量继位登基,在皇族势力面对巨大危机时,为了保证中央和地方能够相互呼应、支持,据说皇族地九位王爷曾聚在一起,商议对策,最后决定,让这三位王爷回到自己的封地里去,购买了大批军械粮草,备军备战地发展地方力量。”

“有颇长一段时间,这三位王爷,可是咱们江北陆氏军械买卖地最大客户呢。”

方仲行提高声音,重点强调道:“也就是说,今天,我们所要面对的南方叛军,并不是一只仓促起兵的乌合之众,而是有着多年准备的­精­良部队,我们绝不能轻视。”

听到这里,陆恒在心中笑了,他知道,老狐狸方仲行这是在敲打他呢。

陆恒行事,虽然倾向采取暴力手段,但也自有他的一份谨慎,在决定要把京都的皇族势力彻底剿灭的时候,陆恒就已经考虑到了,在有一天,他有可能要面对南方三王叛乱的局面,从而,他早就通过江南七大门阀之一,吴氏二公子吴良收集到了许多情报,当下胸有成竹地说道:“这个我知道,不过,那三位王爷在檄文中说~~要率兵十万,杀入京都,灭­奸­臣,清君侧~~可还真会吹牛皮啊!”

“吹牛皮?”

方仲行的目光顿了一下,随后,他面无表情的瞅着陆恒问道:“你凭什么就说人家是在吹牛呢?”

相国陆平仍然闭着眼睛坐在那里,状若小憩,但两只隐藏在白发之下的耳朵,却兔子般的支楞起来,并不被人知的跳动了两下。

陆恒站起身来,从方仲行的手中接过竹棍,走到地图旁,指指点点地说道:“首先,从兵力上来分析,率兵十万?这一句话就是在吹牛皮呢,就凭那三小块封地,又怎么可能养得起十万军队?!其他王爷封地上豢养的军卒虽然会去投靠,但那也不可能达到十万之数!”

陆恒大手一挥,就如是在石头上刻字般的一字一顿地说道:“最多,也就是五万青壮战力,剩余的五万人,不过是老弱病残而已。”

“杀入京都?!这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陆恒继续分析道:“就凭区区的五万战力,就想要转战千里,杀入有八关拱卫的京都,那不是在痴人说梦么?”

方仲行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南方的那三位王爷是在骗人的了?”

“当然是在骗人的了!但是,在这番骗人的言语里,却也隐藏着一个­阴­谋。”

“说是要进攻京都,那也只是虚张声势,欺瞒天下人的耳目。”

“南方三王担心朝庭真的不顾一切,派重兵南下平乱,便故意大张旗鼓的说要攻打京都,其实,是希望朝庭因为考虑到并州李寿的威胁,因为担心门阀豪族的内部纷争,而选择固守京都八关,这样,南方叛军便可赢得更长的周旋时间。”

“因为,南方叛军真正要攻击的目标却是在这里。”

陆恒用手中的竹棍击打在地图上,发出“啪啪”声响,语气中,流露出洞察一切的强大信心:“江夏、豫章、广陵,只要能把这三个城郡攻夺下来,南方三王的封地才能够真正的联成一体。成为既有战略纵深,又有战略呼应的倒三角型。”

“在有了这个倒三角型地基础,南方三王便等于占了荆、扬二州,可以划江而制。守,则为一方诸候,攻,则可窥视天下。”

说到这里。陆恒嘴角上挑,一幅似笑非笑的古怪神情:“老爷子。你就不要装睡了。还有方叔,也不用再拿话套我了,在京都血夜之后,家族把一批优良军械。无偿提供给江夏的吴家、豫章的王家,广陵地孙家,说是用来巩固友谊,其实,南方叛军所玩的把戏,你们恐怕也早就看出来了吧?!”

陆恒神态平和地说道:“说吧,打算给我多少人马?多长时间?让我率军南下平叛。”

如果说,在京都血夜之后,方仲行一直在心中暗怪陆恒行事鲁莽,那么口在这一刻,他却对自己暗怪陆恒的行为,产生了巨大地怀疑,今日的陆恒,已经不再浮躁,完全成熟,考虑事情的时候,已经懂得用全盘战略地眼光来看待问题,一旦有所决定,便行事果断,毫不犹豫。

他可以对陆恒的行动方式提出置疑,但不应轻易的就下结论,认为那就是轻率和鲁莽。

方仲行目光复杂地看着陆恒,这小子,看来是真地长大了,风华正茂,潜力无限,不愧是我方仲行的徙弟啊。

陆平睁开了眼睛,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股山岳般的凝重威压弥漫开来:“你用什么方法我不管,我给你一万人马,平叛的时间越短越好,但从战斗开始到结束,最长也不能超过一个月。”

这时候的陆平,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统领大军,征伐天下时的睥睨,语气间,流露出杀伐决断,不容置疑的森冷:“如果你不能完成,便提头来见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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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绦般垂下的柳枝,在三月的春风里轻轻拂动,­嫩­绿的叶片宛若透明,空气清新如酒。

陆恒循着府中地碎石小路缓步前行,他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即将率军南下平叛的事情。

其实,在发动京都血夜之初,陆恒就料想到南方三王会起兵叛乱了,已经做了一些必要的布置,并有了一个完整的军事计划,京都血夜之后,他更从六万南军,还有二万城卫军中,又挑选出来了四千多名­精­兵,和陆氏族兵集中在一起,进行严加训练,更派遣陆氏族兵的杰出者,担任新组建­精­兵的下级军候。

便是陆石武,在比武选拔大会上,也凭借着‘流氓会武术,谁都挡不住’的本事,在漫骂和争议声里,当上了新组建军队中,统率三百人的队长。

南方叛军至少也有五万青壮战力,老爷子陆平却只给自己一万人,而且还要求自己,最好能在一个月内速胜~~陆恒却也明白,当战斗的序幕拉开之后,如果不能以雷霆万钧之势结束战斗,获得辉煌胜利,那么,就达不到威慑各方势力的作用,无数窥视者就会蜂拥而起,把局势搅得更加混乱~~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当初发动京都血夜的屠杀,便是一个绝对的错误了。

给出的条件,看上去实在是有些奇刻,但陆恒却知道,这已是老爷子陆平能够给予他的最优厚条件了。

现在的京都,内有新兴门阀豪族的隐忧,外有占据并州李寿的虎视眈眈,原本驻守在京都八关的六万南军,在抚南大帅张崎的配合下,刚刚整训完毕,撤换下来了大批中高级军事将领,现在,根本就不适合派来出兵征杀、、、、、、、

“梆、梆、梆”

木鱼声随风传来,陆恒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只见在前方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花木,在枝叶掩映间,矗立着一座­精­巧别致的青砖瓦舍,这才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已走到府中的东南角落。

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气息,随风飘来。

这里,是老爷子陆平的原配夫人一一王夫人吃斋念佛的地方,不许闲杂人等打扰。平日里,最是雅致清静。

陆恒把从皇宫中劫来的王美人,便藏在了老夫人地斋堂中,并骗老夫人说。这个女人,既可怜,又罪孽深重,命硬。克夫克子,现在又变成了疯傻。而且还见不得陌生人。就请老夫人来渡化她吧。

老夫人大半辈子吃斋念佛,最相信的便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样的话语。平日里,扫地恐伤蝼蚁命,怜惜飞蛾沙罩灯,修的就是来世,当时,便二话不说地把王美人给收留了下来。

说来也怪,自从王美人住在斋堂之中,天天听老夫人颂经念佛,疯症竟然有所减轻,便是每日里~~我的儿啊!我的儿啊!~~这样的大声喊叫。也渐渐变成了细微不可闻地喃喃自语。

不过,随着这几个月过去,有一件事情到是已可以水落石出了,那就是——一王美人根本就没有怀孕。

虽然现在相国陆平权倾天下,做为其爱子的陆恒掌控兵权,炙手可热,但如果被人发现,前朝皇帝地爱妃就在其府中,可也是一件很不妙地事情啊。

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

但当他看见,王美人袍袖随风轻舞的坐在佛像前,冰肌雪肤,素­色­双­唇­,一脸母爱光辉的抚摸着自己并没有怀孕地肚子,柔声低语着~~儿啊,我的儿啊~~时,陆恒那钢铁般的心,却又变得柔软起来。

他,下不了手。

有本事,有能耐,便是当着天下人的面,去把皇带的老婆给­操­了,也没有人敢说你半个不字,就因为害怕非议,而去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这,还算得什么男人?!再说了,虽然当时是强迫的,但这王美人,毕竟也是跟自己有过一场欢娱啊,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就让这王美人住在斋堂中颐养天年吧,对她来讲,也算是个不错的归宿。

从王美人身上,陆恒又想起了阿迪娜。

阿迪娜的肚子到是跟吹气似的,一天比一天地大了起来,现在,已有五、六个月了,听府中的几位有生育经验的姨娘们讲,肚皮尖尖,十有八九是个公子。

此次出征去南方平叛,如果顺利的话,到时候就能够回来看自己第一个孩子的出生。

现在,阿迪娜对待陆恒的态度也颇为微妙。

陆恒是燕善部落的灭族仇人,从这点上,阿迪娜应该仇恨陆恒,应该恨不得扒陆恒的皮,抽陆恒的筋,吃陆恒的­肉­。

但草原部落之间,从来都是大部落吞并小部落,胜利者便会把失败部落中,高过车辕的男童全部斩杀,把其女子变为自己部落有功人人员的妻妾、奴仆,这种行为,早已成为了每个草原人都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种弱­肉­强食,强者有权获得一切,并支配一切的认知观念,在经过上千年的历史风尘,已深入每一名草原人的心。

陆恒当初把燕善部落斩尽杀绝,不过是比部落之间相互吞并时,采用的手段更狠毒、更彻底罢了,阿迪娜虽然仇恨陆恒,但相比而言,阿迪娜更仇恨的却是出卖燕善部落,并背叛自己情义的匈奴三王子巴兰比。

虽然怀了陆恒的孩子,但在草原上,孩子,永远都是属于母亲。

陆恒有几次去阿迪娜处,让阿迪娜为自己待寝,阿迪娜为了不给肚中的孩子带来危害,虽然被陆恒高超的调情手法挑逗的情热如火,却也只肯用嘴来满足陆恒,而不许陆恒真正的剑履及她。

一来二去,陆恒到有些佩服阿迪娜的这份母爱了,他之所以不忍心对王美人下杀手,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王美人抚着肚子的样子,也让陆恒或多或少地想起了阿迪娜。

******************

明天,便要率军出征了,也该去跟自己的娇妻爱妾们做一个告别啊。

陆恒转身向自己居住的晨露阁走去。

二百一十四章 考验

昭泰二年春,四月三日,江夏。

看着在城外的平原上,扑天盖地的敌人兵马,井然有序的远远列阵迫来,旌旗如海,兵甲映日,杀气冲天,流露出来的那股无坚不摧的势头,让所有人的脸,瞬间都失去了几分血­色­。

这,至少也有六、七万的大军吧。

“上当了!上当了!陆恒,你这个王八蛋!!”

吴氏二公子吴良,觉得自己就象是被一桶冰水当头淋下,从天灵盖一直冷寒到了脚底板,这时候,他再想想陆恒前些日子的举动,一种掉入陷井的感觉,猛然间变的清晰而锐利。

自从去年十月二十四日,楚王李昊出乎意料的成为皇权争夺的胜利者,继位登基,陆平晋升为相国,权倾天下,昔日和江北陆氏有过良好合作的家族,便也都跟着水涨船高,大获利益。

天下的门阀豪族,也有三六九等之分,傲然屹立在巅峰者,便是被人们称之为北三南七的天下十大门阀,此刻的江北陆氏,在不知不觉间,便已取代了当年长关庞氏的地位,无可争议的成为天下十大门阀之首。

在这十大门阀里面,除了江北陆氏,最值得一提的,而且获利最丰厚者,便是江南七问中,以畜牧业为主体的辛氏,和以经营珠宝业为主体的吴氏。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这两家,不但跟江北陆氏有着良好的合作历史,而且辛氏的大公子辛道明,吴氏的二公子吴良,更跟江北陆氏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陆恒,有着他人不能比拟的私人友谊。

利益之间的相互合作,是有可能被别人以更大的利益取代,而建立起来的深厚私人友谊。在有共同目标的情况下,则更加坚实、珍贵。

辛氏地大公子辛道明。就是因为这份私人友谊。所以在陆恒征伐匈奴之前,便通过赊帐的方式,为陆恒提供了大量地优良战马,而陆恒成功地奔袭穹庐山城,回到中原之后,不但高额的偿还了当初的欠帐,还把从匈奴草原掳掠回来的优良马种,也都送给了辛道明。更许诺,以后只要有需要他帮忙的事情,便只管说。

就是因为陆恒的这句许诺,今日的辛道明,已无可争议的成为了辛氏最年轻有为地家主,辛氏马场。更在陆恒的全力帮助下,以从来都没有过的高速,蓬勃发展壮大。

看见辛氏大公子辛道明今日的风光,吴良眼热无比。

虽然。他跟陆恒也有着良好的私人友谊,虽然,陆恒从匈奴草原掳掠回来的美玉珠宝,都是交给他来消赃出售,从而给吴氏家族赚取了巨大财富,但吴良觉得,这还不够,他有必要把自己跟陆恒地友谊,更深、更广、更多层次的发展下去。

因为,他吴良也想成为吴氏的家主。他,也有一颗驿动的心啊。

辛道明是辛氏地大公子,长房长孙,是早已内定的辛氏家主,在陆恒的帮助下,年纪轻轻的便接掌了家主之位,只不过是让多年以后才能发生的事情提前发生了。

相比而言,他,吴良,吴氏的二公子,要想成为吴氏的家主,却有更多的路要走,有更多的令人生畏的沟沟坎坎需要翻越。

我的未来不是梦!

吴良知道,陆恒之所以不懈余力的帮助辛道明;是因为辛道明当初赊欠给陆恒优良的战马时,担当了巨大的风险,所以陆恒心存感激,加以报答。

吴良觉得,他有必要让陆恒知道,他,吴良,为了朋友,也有两肋Сhā刀,生死不悔的义气。

首先,他派人给陆恒送去了大量的金银财宝、美女歌姬,同时,还专门写了份血书,扬扬洒洒的足有万言,血书的中心意思便是,只要陆恒肯帮他吴良成为吴氏家主,他愿意用一生的友谊来回报陆恒。

~~写血书所用鲜血,吴良自己刺破手指,挤了十来滴出来,后觉得太疼,便唤来了十来名护卫,集体割腕~~

在血书中,吴良更扒心扒肝的嘶喊道~~他愿意接受任何考验,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其次,吴良利用吴氏家族的眼线,开始无偿的为陆恒提供南方情报。

正所谓,有付出,就会有收获,在很短的时间里,吴良表现出来的善意,就得到了陆恒积极的回应,虽然这回应,跟吴良所希望达到的程度相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但这也是一个好的开始啊,吴良完全有理由相信,随着时光荏苒,随着彼此合作的进一步加深,他跟陆恒的友谊,可以坚如金石,天长地久。

因为顺宗皇帝的继位,所有人都知道,打压皇族势力的最佳机会已然来临。

地方上的皇族势力,跟大的门阀豪族相比,并没有太多区别,也是经营一方,有着传统的地盘、和获得高额利益的经营项目、来自政治经济方面的人脉等等。

唯一有区别的地方,就是皇族势力中有爵位的人,每年可以从朝庭拿到俸银。

所谓的打压,就是把~有可能是你的,也有可能是我的~~这样昔日双方共同经营的地盘,变成~这,就是我的!你是谁啊?!~~

把皇族势力能够获得高额利益的经营项目,变成~~滚,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把皇族势力在政治、经济方面的支持者,拉到酒楼上去,语重心长的跟对方说~人啊,虽然有个立场问题,但更要有眼光,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

在痛打落水狗,并有好处可拿的情况下,永远都会出现狼多­肉­少的局面,众多门阀豪族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冒了出来,摩拳擦掌,双眼血红。

这时候,吴氏二公子吴良,在陆恒的撺掇下。首先悍然出击。

他不但把许多应该和其他家族共同分享的利益,全部抢夺到了自己的手中。更把有些不应该去抢夺的利益。也给抢夺了过来。

这种行为,不但在门阀豪族之间,惹起了公愤,便是地方上的皇族势力,提起这位吴二公子吴良,也一个个牙根痒痒,暴跳如雷,恨不能将其扒皮寝骨。有的人,甚至还给吴二公子吴良起了个外号,叫吴扒皮。

~~你可以抢我缸中米,抢我碗中­肉­,但你总不能把我的锅也给砸了啊,过份!实在是太过份了!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势力之间的相互倾轧,这是从古到今就有的事情,大家也都能够理解,但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咸鱼也有翻身时’,总要留下三分颜面,以后也好相见,再说了,谁都有个走窄的时候啊,今日你饶人一回,明日就有可能多条路出来。

可这位吴二公子呢,根本就是穷凶极恶,坏事做绝。不留丝毫余地。

但因为吴良打着陆恒的名义,并且还公开宣扬说,他所抢夺的好处,里面都是有恒少爷一份的,谁要是不服,找恒少爷说话去。

而陆恒也呼应一般的在京都,向拐弯抹角前来求证的人说道~~没错,我跟吴二公子是兄弟,生死与共的兄弟啊~~

想想陆恒的凶名,想想陆恒背后,是权倾天下地相国陆平,还有江北陆氏那如日中天的强势,于是,那些心怀不忿的家族们选择了退缩,那些忍无可忍的地方皇族势力,选择了继续忍耐。

而吴良则因此变得更加趾高气扬,意气风发,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有眼光!太有才了!因为即时的加深了跟陆恒的友谊,所以才会有今日地丰硕回报,现在家族的人,那一个看见他不是点头哈腰,阿谀奉承,就连现任的吴氏家族族长一一一他的大伯,在跟他说话时,语气中也充满了请示汇报地尊敬。

别的门阀豪族对自己不满意怎么了?地方皇族势力对自己恨之入骨又怎么了?只要有恒少爷挺我,我他妈的谁都不怕!!

便在这时,传来了京都血夜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吴良就跟被人敲了一击闷棍般难以相信,做为新一代门闽豪族中的年轻俊彦,他近乎本能的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狗逼急了会跳墙,兔子逼急了能咬人,这不是逼着地方皇族势力起兵造反么?为什么要如此的急功近利呢?为什么不能采取水滴石穿的慢功夫,一步步的把皇族势力斩尽杀绝呢?

如果南方三王真的起兵造反,吴家地大本营所在地一一江夏,可是与之相邻颇近的地方,岂不是首先就要受到牵连。

再想想前些日子,自己侵夺长沙王李实在江夏的店面时,表现出来的不依不饶,侵夺新都王李亮的田产时,故意的装疯卖傻,赖欠桂阳王李亥拿来加工珠宝时,吹胡子瞪眼的肆无忌惮,吴良便越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都想跑到京都去问问陆恒,恒少爷啊,你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

就在吴良急的,恨不能上房子揭瓦的时候,从江北陆氏那里,送来了一批优良军械。

在吴氏家族的族兵中,有不少人也是大齐帝国军队的退伍军人,他们告诉吴良,这批军械,大多数都是守城的专用械具,比如城弩、擂炮等等。

随后,陆恒手下的族兵队长陆奉川,率领手下三百名陆氏族兵,也秘密的从京都赶到了江夏城。

陆奉川带来了陆恒的口信,他告诉吴良,陆恒在清剿京都皇族势力的时候,就已经料到南方三王会起兵造反,而且,陆恒还得到了准确情报,南方三王和并州李寿都已经约好了,要一南一北的攻击京都,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南方三王并不一定会来攻击我们呈氏的江夏城?!”

吴良小脸放光,就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他求证般地问道:“这个消息确切么?”

“确切不确切我也不知道。”

陆奉川脸­色­­阴­郁地说道:“但恒少爷就是这样说的,他还说,之所以派人送来守城军械,就是担心出现意外情况,其实。不仅给你们江夏吴家,还有豫章的王家。广陵的孙家。也都送去了守城军械。”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恒少爷真是考虑地太周到了。”

吴良追问道:“那么,恒少爷还说什么了?”

陆奉川的嘴角挑动着一丝冷笑:“恒少爷还说了,南方三王地叛军,为了保证能够和并州李寿共同夹击京都,所以叛军不可能在南方逗留太久,就算是真地来攻击江夏城,也就是那么试探着攻击那么一两天便会放弃、、、、、、”

“这。这是真的么?这真是太好了!”吴良兴奋起来,他催促道:“说!你继续说!”

“、、、、、、而恒少爷则打算,率军南下,在襄阳迎击南方三王的叛军,他希望在适当的时候,江夏的吴氏族兵。能够主动出击,袭击南方叛军的大后方和粮草,到时候,公子你就是立了不世之功。恒少爷说,他就算这一次,不能够帮助公子你登上吴氏家主,但也绝对会请朝庭以封候之爵位,来赏赐公子你的功绩、、、、、、”

封候?!

天啊,封候!!!

大齐帝国有规定,无军功者不能封候,如果按陆恒所说的,随便守那么两天城,再派人去­骚­扰一下敌军后方。便可以名列封候,世上还有比这更便宜的事情么?!

如果自己能够被朝庭封为候爷,到时再要抢夺吴氏家主的位置,那可是要容易许多。

吴良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神情近乎痴呆,他被巨大的幸福所击中,都要晕眩过去了。

陆恒的计划听起来既简单又实际,而且还很周详,自己也不用冒太大的风险,获得地回报却是利益惊人,此刻,吴良的感觉就是,从天上掉下来了一个大馅饼,正好砸在自己的脑袋上,而且那馅饼还是热气腾腾的。

天空,从来没有这样晴朗!

阳光,从来没有这样灿烂!

但做为一名商人,做为一名成功地­奸­商,当巨浪般狂卷而来的喜悦退潮之后,在吴良的脑海中,还是情不自禁的浮现出这样的念头,这里面会不会有­阴­谋?有圈套?

把事情的前前后后思索了一遍,吴良压抑着心中的欢喜,拭探般的问道:“那么,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囤积粮草,扩深护城河,加筑城墙,招集强壮、、、、、、、

从陆奉川的口中,冒出来了一连串的军事术语,最后,陆奉川­干­涩地说道:“在来之前,恒少爷说了,让我和我所率领的这三百陆氏族兵,就秘密的留在江夏城,不用回京都去了,到时候,­骚­扰叛军后方,袭击粮草的事情,就由我来完成。”

陆恒,恒少爷,你真是太够朋友了!连最危险的环节都已经帮我想好!

这时候,吴良才注意到,陆奉川的那张脸,­阴­冷的都能拧出水来。

作为昔日江北陆氏的合作伙伴,吴良多少也知道一些,当年陆奉川和陆恒,为争夺江北陆氏鹰扬堂主之位,曾产生的些许疙疙瘩瘩,现在看来,恒少爷把陆奉川派来,并让他来完成最危险的任务,本身也有整治陆奉川的意思。

难怪这个陆奉川,在称呼陆恒为恒少爷的时候,语气很是古怪,给人的感觉不是发自内心的尊敬,而是一种既含蕴着惧怕,又有着仇恨的复杂情绪。

吴良觉得可以放心了,他走上前去,拍了拍陆奉川的肩膀,一脸理解的表情说道:“本公子长期经营商业,对于征战杀伐之事,可谓是一窍不通,听说奉川曾跟随恒少爷征伐匈奴,可谓是文武全材,以后,在这方面,还要多多仰仗奉川兄啊。”

“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奉川兄便只管讲。”

说罢,他哈哈一笑,扬长而去。

而陆奉川则一言不发的坐在厅堂之上,说实话。陆奉川也认为陆恒是在整他,只让他率领三百陆氏族兵。便要去完成扰敌、袭敌的重任。这是多么的危险和艰巨啊。

根本就是派他来送死!但,他有别的选择么?

陆恒,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在咬牙切齿之余,出于对危险的某种奇怪感知,陆奉川又觉得,事情好象又不是那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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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泰二年春,二月二十五,南方三王同时上表。拒绝奉诏入京。

春江水暖鸭先知。

江夏吴氏虽然是门阀豪族,但同时也是商人世家,凭借着商人对战争物质的特殊敏感,所有的人,都已经感觉到了战争­阴­云临近的可怕,他们商议着。应该先出逃避难,等到交战地双方有了结果,再重新回来。

这时候,吴氏二公子吴良。以毅然决然之姿了站出来,神情悲壮的宣布道:“你们走吧,我愿意留下来坚守老宅,坚守江夏城,我誓与江夏地吴氏基业同存亡!”

无可否认,吴氏二公子吴良在这样地关健时刻,能够大无畏的挺身而出,确实感动了许多家族中人,他们在走了时候,拉着吴良的手。垂泪说道:“我们会想你的!”

吴良明白,有些视他为威胁的人,此刻,一边在跟他道别,一边在心中高兴的嘀咕着~~傻Ъ~~呢。

哼,谁傻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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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泰二年春,三月初八,南方三王以清君侧的名义,起兵造反。

消息传来,吴氏二公子吴良半夜诈尸般跳起床来,视察江夏城城防。

虽然城墙被加固了,虽然护城河已被挖深、囤积的粮草够吃上半年、聚集在一起地青壮战力也有八千人之多,但吴良还是觉得不放心,他向跟他一起视察城防的陆奉川询问道:“就凭现在江夏城的城防,应该也能算得上是坚城了吧?”

江夏城的城防基本上是由陆奉川一手布置的,考虑之周到细致,便是一些老军人也表示佩服。

陆奉川沉着脸,鹰勾鼻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分外­阴­森,半响之后,才冷冷地回答道:“这世上,没有攻不破的坚城,要看攻城的敌人有多少?抱着什么样的决心和意志?”

“恒少爷不是说了么,叛军只会派出小股部队,拭探地来攻击一两天,便会向京都去进军、、、、、、、

吴良自己给自己打气般地说道,忽然间,他也觉得事情有些没有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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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泰二年春,四月三日。

八万叛军把江夏城围得跟铁桶相似,南方三位王爷的军旗迎风招展,流露出来的腾腾杀气,赫赫军威,让每一名站立在城墙上的人,都如­祼­身卧雪,通体凉透。

吴良在呆立了半晌后,忽然扭身一把揪住了陆奉川的衣襟,状若疯虎般的喊叫道:“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

“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陆奉川也同样脸­色­煞白,不过,他的样子到是显得很镇定,他盯着吴良的眼睛,用平静的语气回答道:“我们俩现在一样,都是一条线上地蚂蚱,跑不了我,也不蹦哒不了你,还是想想怎么样才能把城守住吧!”

“守住?”吴良指着从远方迫近而来的大军,都快要哭了:“能守住么?”

“不守也难逃一死!我是陆氏的人,而你呢,前些日子把三位王爷也都给得罪了,我们现在都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陆奉川面目扭曲,一股杀意从身上弥漫开来,双眸在不知不觉间已然血红,给人的感觉就象是一只陷入困境中的凶兽:“多守住江夏城一天,你我便多活一天。”

看见陆奉川这幅可怕的样子,吴良下意识的松开了陆奉川的衣襟,他后退着,意识到,陆奉川说的再对没有,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对了,从京都出来之前,恒少爷还说,当南方叛军来攻击江夏城时,让我告诉你一句话、、、、、、”

“一句话?什么话?你快说!”

“恒少爷让我告诉你:暴风雨来了!”

“暴风雨?什么暴风雨?”

吴良一头雾水,他发现对面的陆奉川也是一脸的茫然不解,当下,他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道:“暴风雨?暴风雨、、、、、、”

忽然间,他想起了自己曾写给陆恒的那份万言血书,其中有这样一句话~~愿意接受任何考验,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是了!是了!定然是如此了,陆恒对自己的考验便是一一守住江夏!

但,这是暴风雨么?这他妈的是冰雹!!!

吴良在心中,悲愤欲绝的嘶声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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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五章 攻城之战

激昂的牛角号声响彻天地。

随着中军指示旗旌的摇动,从叛军的阵营里,交错奔出三队人马,分别是长盾兵、弓弩兵和突击兵,每队大概有千人。

叛军连列阵都还没有完成,更不曾派出使者,进行常规的战前劝降谈判,就悍然决然的发动攻击,这或可以说明,叛军希望能够早日攻下江夏城的急切。

当然,更有可能的原因却是,做为叛军主帅的南方三王,对吴氏二公子吴良前些日子的无赖嘴脸、坑蒙拐骗的由衷愤怒。

那愤怒,已经让他们不屑对吴良进行常规的劝降了。

快步奔行的长盾兵,双手举着宽大盾牌,冲在队伍的最前列,弓弩兵紧随其后,在距离城墙三百多步远时,长盾兵率先停下了前进的步履,而弓弩兵则站在长盾兵的身后,举着早已上满箭矢的弓弩,随着一声令下,同时扣动机括。

“咻~~”

瞬间,天空出现一片巨大黑云,向着城墙上倾泄而来,高速裂空的颤音,刺耳惊心。

“趴下!趴下!”

陆奉川缩在城碟后面,大声喊叫道,游目一扫,发现没有一个人是傻子,都躲得比他还牢靠呢,特别是刚才还站在自己身边的吴良,此刻连人都找不到了。

一时间,漫天箭雨,砸落在城墙顶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有的箭矢是抛物线的从空中斜落而下,还有的箭矢是­射­在坚硬的城砖上,又劲道十足的向四处弹­射­,于是,受伤地惨呼还是会偶然响起。

而云楼的木质顶、立柱、门窗上。到处都Сhā满箭矢。

陆奉川挪动着身子,向一个瞭望口凑去,他现在可是江夏城城防的总指挥~~吴良认为,陆恒把陆奉川派来。就是让陆奉川吃点苦头的,既然如此,那就­干­脆把所有地重任都交给陆奉川,如果出现什么纰漏,他也好推脱责任~~要想保住­性­命。就必须把这江夏城守住。

“嗖”

一点寒星由远而近,陆奉川头一偏,一枝长杆羽箭,竟从窄小的瞭望口­射­了进来,几乎是擦着眼角,Сhā立在他脚前的城砖上,箭身抖动不已。发出的‘嗡嗡’颤声。象是死神的狞笑。

陆奉川一阵心悸,觉得自己地头发都立了起来,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冒冷汗,他扫了一眼那箭矢,蓦然发现。在箭杆上,竟刻着有‘江北陆氏军械’的字样。

这,这也太他妈的了!

陆奉川后悔了,他是真的后愧了,当初,从匈奴回到江北,他是可以留在陆氏老宅,而不用再跟随陆恒的,但因为不服气,因为想要打倒陆恒而证明自己。所以他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选择了再次跟随陆恒,可现在看来,他很有可能要战死沙场呢。

只是现在,便后悔也晚了,陆奉川强忍着心中恐惧,再次把头向瞭望口凑去。

此刻,箭矢已经显得稀疏了,只见从长盾兵和弓弩兵留下的过道上,叛军地突击兵每十人为一组,携带着数丈长地登城云梯,正疾跑而出,在每具登城云梯的后面,是二十多人的破城小队,个个身着轻甲;一手拿刀,一手拿盾,吼叫着冲了出来,一幅视死如归的样子。

借着刚才的疾­射­掩护,在宽大地护城河上,早已经放上十多块木板,形成数条简易浮桥。

“轰、、、、、、轰、、、、、、轰轰轰、、、、、、”

牛角号声已经停止,替代它的是震耳欲聋的鼓声,随着越来越密集的鼓点,抬着云梯的突击兵和破城小队的步伐明显加快,当鼓声仿佛搞掠过天惊的滚雷,突击兵和破城小队已踩着简易浮桥,冲过了护城河,开始架设云梯。

陆奉川从城碟后跳了起来,瞪着眼睛,狂叫道:“叛军进攻了,­射­!­射­死他们!投石器呢?把那些简易浮桥给我砸了!”

他一边吼叫着,一边抱起身边的一块石头,便用力扔了下去。

陆奉川忘记了恐惧,在这个时候,他脑海里就一个的念头,那就是杀敌,唯有杀死敌人,守住江夏城,他才有可能活者。

周围的吴氏族兵,在陆奉川地吼叫声里,也哆哆嗦嗦的从躲避处站了出来,开始奋勇还击,­射­箭的­射­箭,扔石头的扔石头,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兵卒,把磨盘大小的槽石,放在投石器上抛出,城墙下面,随着声雷霆般的巨响,地动山摇,接着,是鬼哭狼嚎般的惨叫。

“­射­,­射­死这帮狗日的!”

“老子让你往上爬!砸死你个傻Ъ!”

喊杀声,一时间充斥战场。

就如活动开身子一般,那些吴氏族兵渐渐变得勇悍起来,他们可也都是­精­锐,城破身亡的道理还是明白的,当下­射­箭的­射­箭,扔石头的扔石头,每个人的脸都变得凶神恶煞,城墙下面的叛军不时有人中箭摔倒,也有被石头砸得痛呼惨叫,几架简易浮桥转眼间,就被砸断了大半,塌陷在护城河里。

“咻~咻~咻~~”

城墙外,叛军的压制­性­­射­击,再次变得密集,有十来个抱着石头,正在往城下投抛的吴氏族兵,身子一震,发出一声垂死惨叫,便跳舞般的扭动着Сhā满箭羽的身子,从城墙上摔落下去。

半空中,抛落着一串串鲜红血珠。

“­射­!你们也给我­射­啊!”

在城墙最高的哨楼上,伸出了一杆写有‘令’字的红­色­小旗,看不见手,更不知道是什么人拿着的,正抽风般的挥动着,听那歇斯底里的喊声,到象是吴氏二公子吴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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