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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你有病吧

幕衡神­色­复杂的看着幕澜,见他只顾禹言,而忘记身外事,不得不提醒道:“眼下最好先离开此地……”

幕澜恍然,仿佛刚醒过来,他抱起禹言一句话不说往外走去。

幕衡手掌一抬,那朵白花出现在身边。算是出现到一个警惕的作用。

“……想不到他说的是真的。”幕澜神­色­平静的道。

幕衡心知幕澜指的是姚乐,她道:“我亦刚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不过除此之外都是假的。”

神­色­莫测的幕澜道:“……就当是假的吧。”

幕衡本有心辩解几分,譬如若是自己与妖怪勾结,大可不比费心救下他们。或者是自己也是一个月前刚知道自己手心里的秘密?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认为自己的实际行动会证明姚乐所说的全是错的。

幕衡最后道:“……那石门也消失了。”

刚刚清静真人逃脱后,这里除了幕衡三人外,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而石门更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悄无声息。

幕澜见幕衡转移了话题,没有再扯住不放,他道:“……因为我们已经在阵中。”

幕衡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所以他们不是消失了,而是躲在了阵内?”

不待幕澜回答,清静真人道:“是也,既然你如此有信心,便逃出我这七星杀阵!”

幕衡朝传出声音的地方一跃而去,“可敢与我正面一战?”

可惜幕衡扑了个空,清静真人的声音又从另一边响起——

“我不敢。”清静真人老实的道:“我不是不敌你,而是不敌你那套古怪的剑法!……现如今老夫被压制的不过筑基一层修为,要是当年老夫还是金丹修为……”

清静真人嘿嘿两声,不再继续往后讲,可意思明显的告诉两个小辈,要不是他的修为莫名被压制,这两个小辈早已被他弄个身毁道消的后果。

幕衡和幕澜岂有不明白的?

“若你还是金丹修为,何必费心用你的洞府引我们进来。”幕澜开口道,他虽不喜幕衡,可也看不得清静真人如此嚣张,再加之现在禹言也已安全的被自己抱在手上,他忍不住便开口压制清静真人。

“呵,你猜的不错,不过这不是老夫的洞府,而你们能进来是因为你师妹身上的人皇血脉。”清静真人颇有闲情的讲了些废话后,他道:“本来看中这女娃子的人皇血脉,不过现在禁制已经破得差不多,有你们两位小娃娃的血祭,想必妖皇也会满意。”

幕衡和幕澜对视了一眼,不明白为什么又扯上了妖皇,有心再跟清静真人了解几句却再无声息。

紧接着,他们四周光秃秃的黄泥地一变,整个阵势变得杀机四伏起来。

幕衡对阵法除了一力破万法外没有任何办法,她道:“师兄,你可知道这阵法如何破解?”

“这七星阵法,我亦是只在书籍记载中见过。”幕澜苦笑着道:“与你那一剑中引用星辰之力一般,这阵法也引用了天空中北斗七星之力,一颗星星对着一个阵法……七个阵法中互相­干­扰和指引,是以并没有一个固定的生门。”幕澜提到幕衡的那一招星辰般若不掩饰自己的羡慕之­色­,然而在得知自己与幕衡已经绑在一起后,幕澜立刻收起了其余的想法,费心回忆起自己记得的关于七星阵法的细节。

虽七星阵法在阵法中不过排行微末,但那是对于当时元婴修士遍地的修士们来说。现在的幕衡和幕澜没有达到前辈们那种程度和眼力,只能一个阵一个阵的解。

是以幕澜道:“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生门!”

找到生门简直是废话,幕衡只初通阵法,但是阵法有生死门还是知道的,但问题是她找不到。

幕衡不抱希望的问:“那师兄可有看出来?”

幕澜略一摇头,道:“此等古老阵法,我能从书内看到一二分信息已是不易,现在一时半会儿,我怎能看出生门在何处?”幕澜说到这里隐约有些兴奋,“想不到我死之前还能看到……”

“我们不会死在此处。”幕衡无奈的打断幕澜的话:“师兄你安心研究阵法,我护你周全!”

虽然有些不爽一个筑基修为的修士还得让炼气弟子掠阵,但幕澜是知道幕衡阵法水平的,他虽然对阵法不如希安­精­通,毕竟比幕衡强上许多,而且还是研究早已失传的阵法,是以万般无奈下幕澜还是乖乖研究阵法去了,他不放心幕衡,权衡片刻将禹言绑在身后。

幕衡见此很有些无奈,但是人家的家事又不能说什么——她见幕澜与禹言如此亲密,又曾听见幕澜和禹言两人曾说起过什么道侣,到以为他们二人乃是一对的了。

是以只好对禹言有时狼狈的半截身体拖在地下视而不见。

她除了护住幕澜,便是研究如今能随时召唤出来的白花,可惜除了能定住人以及看自身灵力大小发出一击外,暂时没有发现其余功能。

这期间幕衡清扫了不少阵法中的妖兽,灵气更为稳定,丹田内隐约已经出现了玉台。但是就是缺了那么一丝机缘,让她不能顺利筑基。

只有筑基了才算得上真正开始修炼,这也是为什么大家对于筑基那么在意的原因。

而禹言也于前几日醒来,她一醒来便尴尬的发现自己的裤子和裙子磨损得厉害,甚至自己的腿都有一些小伤痕。偏偏无法对幕澜发火,她只好自己将苦果吞下去,还要对幕澜感激涕零。因此现在不待见幕澜,近日来都是与幕衡走在一块。

对于铃铛碎了,她倒是洒脱的道:“碎了就碎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本来就是师父给我的,我之前嫌弃它不够大气来着!”说着就对煞天一副垂怜不已的神­色­,看样子像是想练剑。

幕衡刚入定醒来就看见禹言开心的迎了上来,对她嘘寒问暖,态度说不出的殷情:“幕衡师妹!今日感觉如何?”

她这么问是有缘由的。

六九我没有药

下一刻禹言便说出了缘由:“若是闲来无事,不如我们比划比划?”

说是比划,禹言又有要求:“压制修为,不能动用灵气。”说着手里拿着一根破木头便朝幕衡招架。

明晃晃的想让幕衡教她剑法。

幕衡对此没有异议的样子,只是抬抬下巴,指了指还在忙碌的幕澜,“等出了阵法。”

禹言只能叹息着将破木棍丢在地上,幕衡这几日都是如此跟她说了,她早就习惯了。略带撒娇意味的,禹言道:“你可得说话算数!”

幕衡只能点点头,她强忍着不适感,觉得禹言醒来后又变得特别粘自己。要不是是自己亲眼看到地上的禹言并且幕澜将她救起,幕衡都怀疑禹言被掉包了。

禹言又亲热的粘了过来:“师妹~你冷不冷?”

幕衡摇头。

“师妹~你饿不饿?”

幕衡摇头,她早已辟谷了。

“师妹~你累不累?”

幕澜在一旁被吵得直接道:“修仙之人早已辟谷,要说累,有灵力回转也不会那么累。”最累的应该是他才对。

被幕澜说得有些讪讪的,禹言道:“女孩子的事情你不懂啦。”

幕澜神­色­古怪的看向幕衡,像是又一次意识到了幕衡是个女修,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继续忙碌。算上之前在这里耽误的时间,他们已经消耗了差不多一个月,幕澜有些心急的想破解这七星阵。

然而消耗了这么久,他也不过勉力让三人不会踏入死门罢了---天上的星辰一直在转动,阵法也随之不断改变。

倒是清静真人和石门一直未见踪迹,比起明晃晃在眼前的危机,他们更担心躲在阵后的石门和清静真人来个偷袭或之类的。

唯一能肯定的是这阵法清静真人也无法完全掌控,不然真正的杀阵一启动,就算再来几个筑基修士也没有办法逃脱,正好给了幕衡他们可趁之机。

幕衡一听到幕澜的分析,心里略放松了片刻。毕竟在阵内的灵气斑杂,他们吸收起来很是费力,有一时的可趁时机,说不定就能想到办法逃出去。

禹言说的话被两人无视了,她也不在意,跟在幕澜身后左晃晃右晃晃,丝毫不担心被困在此处有可能出不去。

幕衡心里到是佩服这虽然有些小心机但活得大大咧咧的禹言了,她要是被个金丹老怪附身,说不得一夺回自己身体便是加强神识,加强神识与身体的共鸣,避免下次被人想夺就夺走了。但是禹言完全不在意,每日只例行打坐,悠闲地不得了,深怕人家下次夺舍不成功的模样。

幕衡看得直摇头,办法这都不管幕衡的事情,她与禹言不熟,想劝诫也找不到理由,只怕禹言还觉得她多管闲事。因此隐晦的跟禹言说了几句后,见禹言不以为意,她也不多费口舌了。

“师兄,大约还需多久时间才能解阵?”幕衡问道。

“大概一个月吧。”幕澜有些不确定的道,“每时每刻这阵法都在变化,而且我总觉着这变化越来越快。”

这几日来幕衡与幕澜天天如此问话,还是第一次听幕澜提到阵法有变动。她没有担心,反而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按照这样下去,起码十天我们就会遇到死门。”幕澜道。

沉吟许久,幕衡道:“一切就靠师兄了。”而阵内安全问题,她责无旁贷。

禹言笑嘻嘻的道:“怕什么?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幕衡真是佩服禹言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修仙之人等于舍去轮回,哪里还有投胎之说?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除非能保住神魂不灭,还能找到个与神识契合的身体夺舍,但这又谈何容易?

幕澜眯着眼睛笑道:“禹言师妹言之有理。”

不知道他们两人的信心哪里来的,幕衡摇了摇头。

十天转瞬即过,在幕衡眼内一成不变的阵法内终于有了变化,内里开始透出丝丝红光,从外向内延伸过来。

“这是因为之前七星阵法启动将毒素抵挡在外,现在阵法开始与外界融合。”幕澜解释道:“之后更为凶险。”

听幕澜的解释,两位女生都明白了一二,禹言问:“留给我们多少时间?”

“不过半日。”幕澜道:“我尽力了。要是半日后我还确认不了生门,这三个方位我们分开逃吧!”

幕衡顺着幕澜所指的三个方位瞧去,心里难得的犹疑,她冒起一个念头---要是幕澜早已被夺舍,这三条路就不能信了。

这念头一闪而过,幕衡面­色­严肃的对幕澜道:“我自然是信师兄的。”

禹言则道:“我跟幕衡妹妹一起走~要是死门我也认了!”

“随便你们。”幕澜道:“我也没有把握,所以这三个门只能凭运气了。要是再给我多一些时间,到是可以稳妥。”语气不乏遗憾。

幕衡安慰道:“师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要不然他们也不能在阵内坚持这么多日。这么一想,幕衡又觉得刚刚自己小人之心了。

幕澜点了点头,道:“跟我走!千万别踏错一步!”

禹言站在幕澜后,幕衡紧跟着禹言,三人排成一排,紧跟着幕澜。

之所以让禹言在中间,乃是因为现在禹言的修为最底,在中间两人也能看护得过来。

不知道何时,他们周围飘起了红­色­的大雾,稍微慢一步就能将身上的衣物融化,端的是霸道无比。而且有红雾挡住,很难看清前面的人。

“小心了,”幕澜的声音远远传来,“记住走到坤五后右走一步!”

幕衡不敢怠慢的按幕澜所说的往右踏了一步,心里隐约觉得奇怪,幕澜和禹言好似直接往前走,没有往右走。她的脚刚伸出,猛然警觉的退后了一步!

心里又惊又怒!幕澜所指的地方是错的!为什么?

绕是幕衡反应快!她这么一退,周围的景­色­一荡,又不同了。

按照幕衡的路痴程度,只怕要生生困死在这里!

幕衡很想怒问幕澜一句为什么,盛怒之下将四周的红雾斩个西碎!跟四周形成格格不入的白圈。

七十有病治病

“呵呵。”清静真人的声音突然响起,“老夫没想到你竟能走到最内里!但是你也就止步于此了!”

幕衡道:“有什么招式使出来罢!”她心里怒火熊熊,正好可以缓解一二!

虽然早知道幕澜对自己有不满,但是幕衡心里幕澜还是那个仗义直言的师兄,而且青元弟子一向守望相助,猝不及防之下吃了个大亏,幕衡心里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否定。

她将煞天舞得虎虎生威,硬生生把红雾内的妖兽杀得­干­­干­净净,还把空白处括大了一倍。

她眼光一闪,眼角处看到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难以置信的想到,难道这里也是封印妖皇的地方?要是如此,僵尸书院又作何解释?

幕衡有些想不明白,但是不妨碍她走过去。

清静真人不知道躲在哪里,见她要过去,顿时急了,几乎破音的叫到:“无耻小儿!停下你的脚步!你怎么敢亵渎妖皇?!”

很久之前幕衡就知道敌人的话一定不要听,是以她淡淡反驳道:“妖与人本就无法和平共处!要是我能将妖皇杀死,反而是人界的功臣,何来亵渎之说?”

清静真人想来是真的急了,红雾内的妖兽渐渐从三阶升到了四阶。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妖兽在此地没有与其它人打斗过还是如何,幕衡对付起来不算吃力。

“相比之下,清静真人唤一声真人,想必也是人族吧。”幕衡嘲讽的道:“看起来却是与妖兽一边的。”

“你懂什么?”清静真人大喊:“此地的妖皇与我有大恩!老夫绝不允许你亵渎他们的灵体!”

“他们?”幕衡有些玩味的道:“竟然不止一个?难道这里是妖族的葬灵地?---怎么会这么破旧?”

“哼哼!”清静真人冷哼道:“要不是你们贪心不足,此地原本灵气四溢,称为福地也不为过!如今肖想此地的宝物便罢了,竟然还大言不惭的嫌弃?”

幕衡颇为轻松的将面前的妖兽一剑劈开,“想必清静真人也是你所说的‘你们’中的一员吧?只是如今换了个主人,就迫不及待的抹去曾经的事情了?”

“清乌,不必争辩了---她体内留有人皇之血,能走到这里想必也是‘那位’的指引。”石门的声音突然响起,紧接着红雾从中分散开,露出一条大道通向她瞧见的那副与在书院内看到所差无二的棺材,“既然你到了此处,能不能得到传承便看你自己了。上次得到传承的,也是‘那位’的后代啊。”

幕衡灵光一闪,一个名字脱口而出:“谈以青!”

这个名字还是四年前从慧问大师口中听说的,她也想不到自己会记得这么深刻。

石门沉默片刻,有些认命的道:“看来你果然是‘那位’的直系后代。”

绕是幕衡早已知晓,听见石门犹如判刑一样的说法,还是忍不住有些惊讶,她以为自己不过是普通的农家女罢了,怎么会扯上什么人皇,以及这传奇的谈以青?

她面­色­不变,警惕而又随意的走了过去,口里好奇的问:“你说的‘那位’是谁?如果是妖皇,怎么又有人皇血脉?”

石门和清静真人同时冷哼不已,“‘那位’便是你口中的大妖!却也是拯救了这一界的半仙!”

幕衡立刻问:“你们怎么知晓?”她有太多问题想问,最后决定趁着石门他们愿意说,最好多说点,只问一个问题有些亏。

她的如意算盘没打空,石门竟然开口解释了:“‘那位’大妖,原本也是人类,乃是人界的七公主。后来拜入千古门下,却偏偏与我们当时的妖皇有情。这也便罢了,问题是当时除了人界还有仙界。仙界太子设计他们,导致一对情侣困难重重,最后因为神女打算摧毁此界,‘那位’舍身成仁,与神女同归于尽了。”

石门所说的话虽然短,但透露了大量信息,足以证明这一界之前是有神和仙存在。并且当时的神女竟然是想毁灭这一界的,而一直以来被人们埋怨和诅咒多次的大妖,竟然是人类!而且与当时的妖族之王交情匪浅!最后还救了整个界!

这与幕衡以往所听到的大为不同,她不由追问:“如果‘那位’与神女同归于尽,这里为何又有一个棺材在此?而且神界和仙界又在何处?还有,你们怎么知道这么多?”

石门大约是见幕衡很可能是‘那位’的传人,对她客气不少,瓮声回道:“我自然是王告诉我的---被王钦定为守门人,自然能知道前因后果!现在石壁上都刻着呢。”

“至于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个守门人而已!”石门淡淡的道:“要不是你们几乎每年都来此地寻宝,我早已消失了也说不定。”

联想到石门所说的吸食灵魂,幕衡大概猜到石门是如何支撑下来的,“那么清静真人?”

幕衡语气里有说不出的疑惑:“他也是人皇血脉?”

“你当人皇血脉如此容易?”一直沉默的清静真人开口道:“我被石门所救,虽然只能以幽魂的形式存在,却比你们这些勾心斗角的人类好上太多!”

“也并非所有人类都勾心斗角。”幕衡辩解道:“世事便如太极图上的­阴­阳鱼,有­阴­就有阳。”

啪啪啪,有人鼓掌道:“幕衡妹妹说得好。”

紧跟着禹言的身影在幕衡身后显现了出来:“好在我发现幕澜不对,及时跟上了你的踪迹!”

幕衡自然不会禹言这么说就信了,她浑不在意的朝棺材的地方走,“或许幕澜师兄走的地方才是生门,你跟着我反倒是自寻死路了。”

“我自然是信你的。”禹言亲亲热热的对幕衡道:“只有我们两个女孩子,我还是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幕衡不可否置的道:“那你便跟着我吧。有办法出去,我自然不会抛下你。”

幕澜到是真的想带禹言出去吧,可惜这个傻妞竟然又返回来找自己。虽然知道原因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御灵剑法比幕澜一个筑基修为的高,幕衡心中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些许暖意。

不过几呼中,幕衡便走到了棺材旁,她小心的避开底下的穷奇,发现这棺材真的与书院内的一样,只是大了一倍,足可以容纳两人。

七一我有鞭子

她现在到是相信里面的人与妖族有莫大关联了。

“看在你血脉的份上,我便好心提点一句,不是什么人都能踏过这条路。”石门沉闷的声音响起后再无声息。

幕衡心中一愣,下意识的转头朝禹言望去,却见来路被红雾再度掩盖,禹言只来得及急促的啊了一声,便不见了踪迹。

来不及细想,幕衡一剑劈开面前的红雾,果见禹言浑身嫣红倒在地上,望向距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的棺材,幕衡筹措了片刻,下一刻已轻盈的提起飞起,在禹言旁边俯下身去。

接着幕衡立刻飞快的一个转身,倒退几步,口中满是惊讶的道:“是你!”

浑身嫣红的禹言手中拿着根鞭子,鞭子头正对着幕衡,她似笑非笑的道:“好妹妹,的确是我。”

她说完,手里那根看起来细小得好似随时会断的鞭子如蛇一般发出咝咝的声音向幕衡游去。

但幕衡丝毫不敢小看这根鞭子,刚才便是这根鞭子如毒蛇一样差点将她咬伤。

“真禹言呢?”幕衡问。

“呵。”假禹言道:“如此时刻你竟然还有闲心关心别人?--也罢,看在你带我到此地的份上,我便告诉你,禹言还在千古门。怎么样?放心了否?”

幕衡道:“难道清静真人与石门所说的妖皇指的是你?而不是早已作古的在棺材内的这位?”

“妹妹真真聪明。”

不知怎么的,幕衡突然从禹言的身体内看到了一丝不符合的魅惑,就如四年前在书院棺材内见到的那个绝­色­一般,她且战且退,带着些许荒谬的口吻问:“如此说来,清静真人和石门不过配合你演戏罢了只不过,现如今的妖族之皇乃是一个男子,莫非你这娘娘腔便是?”

假禹言脸­色­一沉:“哦?看来是对妹妹太过温柔了,竟然误会姐姐是个娘娘腔了?”

随着禹言说话的空隙,幕衡面前的鞭子一分为二张着两颗蛇头朝幕衡咬来,而禹言不过稍微动了动手指,已经让幕衡难以招架。

幕衡却是冷冷笑了一下:“想必妖皇又要用到我的血吧?不然为何早已知道此地,却自己不亲自前来?”

假禹言叹道:“是呀,上次谈以青也是如此问我,可惜最后功亏一篑。说起来,你应该算是谈以青的后辈吧?”她站在原地遥遥的看着幕衡,目光中充满了悲悯:“一个皇族之女,又带着人皇血脉,竟然被抛弃在普通农­妇­家,想必,你一定过得很苦,很不甘吧?想不想报复你抛弃你的人?”

妖皇的口气内充满了诱惑,吸引着人类飞蛾扑火一样扑向他,最终被他所惑,成为人不人妖不妖的存在,他半张着口,好似他就是掌管一切的神,“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一切。”

幕衡目光闪烁,神­色­挣扎不已,看起来好似下一刻就要答应。

妖皇面容还是那般神仙高洁,只是眸子内带着一丝残忍,与冷酷,静静等待着猎物自动送上门来。

“我”幕衡开口道,面­色­沉醉,口里说出的话截然相反,“要是你能满足我的一切要求就先自杀吧!”她说着,不再恋战直接几步后退到了放置棺材的台子上。

妖皇几乎要击掌大笑,他望向幕衡,虽然没有击掌,仍是带着欣赏对幕衡说道:“正是如此!要是一个人能满足你的所有要求,那他还是人吗?而你又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你别面­色­古怪的看着我,我自然不是人,但为了方便理解,不得不如此对你解释罢了。”

妖皇说到此处抑制不住的哈哈笑了起来,甚至笑到捧着腹部,弯下腰,明显不能自己,他边笑边道:“想不到那么多人参悟不透的道理,你一个小女娃竟然看得这么透。”

幕衡郁闷的看着面前的绝­色­美人毫无形象的哈哈笑着,忍不住想到同门的师妹说的一句话:“红颜都是枯骨,美人也会放屁--甚至还会撇大条和如厕、打鼾。”

当时还没那么深的感受,但是面前这用绝­色­美人做皮的妖皇,让幕衡忍不住开始认同了。

妖皇笑够了后,看见幕衡正心无旁贷的研究着面前的棺材,他犹自带着笑意对幕衡道:“喂,小女娃,你既然闯到这里,不管是不是误打误撞,想必都不甘心放弃这个机缘---看在你曾唤醒我的份上,不如合作如何?”

幕衡看出妖皇对此地很是忌惮,她没有理会妖皇,而是在心里想着,当时谈以青为何没有走到最后一步?她这般想着,便问了出来。

“啊,这个呀。”妖皇浑不在意的道:“自然是因为她看穿了我的­阴­谋,不屑与我同流合污,最后反而借助此地,将我镇压了。”

“不过可惜,她杀不死我。”像是看穿了幕衡的想法,“当日谈以青被称为修仙界第一人,杀了不少我妖族­精­锐,又了解我这才得手。而且当时她的修为已有虚婴。”说到这里,妖皇仿似不在意的看着幕衡,“莫非你以为我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幕衡瞪了妖皇一眼,转过身研究这上面的花纹,口里淡淡的说了一句:“你说奇怪不奇怪,有人明明刚解开封印,不急着巩固这几百年来拉下的修为,竟然有时间到处乱跑?”

“那自然是因为我舍不得幕衡妹妹,想跟着你啊。”妖皇眼波流转,又用的上好美人皮,当真是艳丽无双,与真禹言的活泼动人完全不一致,就算两人站在一块儿,也不会让人弄混,特别是这样一个美人儿还含情脉脉的对你说道:“一日不见幕衡妹妹,如隔三千年。”

幕衡尚未超凡脱俗,她的心也忍不住跳了跳,随即想起禹言可是女子,便立刻抛到一边,有些无可奈何的道:“你又是为何想解开此地封印?照理你早已是妖族之皇,应该不需要这份机缘才对。”

妖皇妩媚的笑着:“你不知道啊,妹妹,你面前这棺材内的所谓‘大妖’可是杀了我母亲的人。”

“你说,我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七二原是神器

幕衡有些不可思议,“可是他们早已作古。”

“是啊。”妖皇依旧是笑眯眯的,口里说出话带着恶毒,仿佛­阴­雨天带来的晦暗:“正因为如此,我才不得不将他们挫骨扬灰!”

幕衡觉得这个话题再问下去就危险了,她只是想如石门所说的一样激发自己体内的人皇血脉,再者妖皇终究是妖,她从未忘记妖族与她之间的血海深仇!

要是有能力,她一定会把妖皇斩杀于此。

但是如果真如石门所说,棺材内的‘大妖’乃是此界的救世之人,她也万万不能看着妖皇挫骨扬灰!

是以她道:“如此看来,没什么好说的了。”

言毕,她招呼出手中白花,打算与妖皇拼个鱼死网破。

妖皇啧笑道:“这九品莲台竟然到了你手里?谈以青也想不到她的后人竟然连筑基修为也达不到吧!”

“这东西给你也是浪费,我帮你收着好了。”妖皇说完,一条细细的鞭子朝幕衡的面门扑来,到得面前突然吼了一声,竟是变化成了龙头。

幕衡临危不乱,几乎称得上是轻松的将它格挡下来。只见鞭子又是一变,刚才那招乃是虚招,竟是扭曲到不可思议的角度,将白花一口叼住,接着立刻退回去。

幕衡岂会容许它就这般退回去?只见鞭子口内的白花猛然一裂,花盘中长满了牙齿反而将鞭子叼住,趁这机会,幕衡手里的煞天剑已经毫不留情的斩向蛇头。

就在幕衡以为这鞭子必断无疑,鞭子浑身一抖,消失在原地,只余下张开口的白花停留在空中。

只是这么一交手,幕衡已知妖皇的实力远远超过自己,她道:“何不一战?!”

“现下并非一个好时机,”妖皇道:“看出你虽本身资质一般,倒也勤奋可嘉。这九品莲台在你手上也不算辱没。这场机缘便送与你吧!”

妖皇说到此处,他的手一扬,那根细如丝的鞭子又晃悠悠的飞了过来,只是此次不是朝幕衡而来。

幕衡眼睛一恍惚,已经到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有一个声音道:“竟然又是人皇血脉?可惜资质太差”

光是听见这声音便知道这人一定­性­格坚毅,不喜玩笑。他很是遗憾的道:“如今过去几百年?还是几千年?我妖族终是无良可用呼?”

“此代妖皇便在前辈芥子世界外。”幕衡也不知道为何突然脱口而出,似乎是不忍心眼前的男子伤心难过?还是为了报答妖皇一推之恩?

停顿了良久,那男子喃喃道:“竟是万苍穹与之子?呵,修为竟然不过七阶。他来此是为了什么?”

修为竟然不过七阶?幕衡心道,果然以前神仙遍地,竟然连炼虛修为都看不上。

“女娃娃。”男子道:“某本是妖族之王,王之。”

王之?幕衡对这名字如雷贯耳,这不就是几乎将人界占领的妖族万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她掩饰不住震惊的看向王之,隐约觉得王之长得有些类似现任妖皇。

“竟是匆匆几千年过去了。”王之语气带着几分怅然,“想必他定是来找小七麻烦的。当年之事,说起来还是他父母作孽。”

自言自语到了此处,王之的身形出现到幕衡面前,却是一身黑红的大袍,眉目俊美,可惜煞气十足,不过一抬眼便有天生的王者之气压迫得幕衡下意思的便想跪下,好在及时反应过来,身形稳了稳,到底站直了。

王之跪坐在幕衡面前,怀里还半倚半靠着一位少女,他瞧见幕衡幕衡这番作态,整个气势收了一收,甚是温和的道:“某没吓到你吧?”

幕衡摇了摇头,有些好奇的往他怀里的少女瞧去---只瞧见一个尖尖的下巴,其余地方竟是被王之遮挡得严严实实。这便是这千年余来所谈论的大妖?幕衡心里下意识的偏向了她,觉得清静真人所谈之言必然是真的。

“内子有疾在身。”王之淡淡解释道,他只不过平淡的瞧了一眼幕衡,幕衡立刻感受到危险,她­干­脆利落的道:“抱歉!因为千年来听说过贵夫人的事迹,是以忍不住好奇。”

“这千余年,却是如何说她?”王之问。

这,幕衡有些不好开口。这千余年来,可是对这位叫小七的骂个不停啊。要是自己一个说不好,这位活了这么久的妖王不会一气之下跑出去,再将此界搅个天翻地覆吧?那到是自己的罪过了。

好在王之似从幕衡的神­色­上猜测到了几分,他淡淡道:“泼在内子上的脏水还少吗?”话锋一转道:“我们皆被困在此处,想出去除非有人救活内子。”

幕衡瞧见王之很有些期意的望着自己,脑子一热,差点脱口而出就要答应救活小七。好在她手心一热,那朵白花又滴溜溜的转了出来。

幕衡清醒过来,不由暗自庆幸,暗道妖皇果然不可小觑,口中道:“贵夫人不是身患疾?如何谈到救活二字?”

“此等陈年旧事,到不值一提。”王之道:“你手里这清脂流莲何处得来?”

幕衡内心有些怀疑便是画着谈以青的画让自己得了这个机缘,口里老老实实的对王之讲了。心里还在暗暗奇怪为何自己对妖王如此信任?

“如此说来,这场机缘注定落在你手上。”王之冷得跟冰块一样的脸终于露出一丝笑意,“继承了她的清脂流莲,且你又有人皇血脉,真是天意。”

幕衡有些迷惑的看着王之,王之继续道:“待你元婴修为且再来此处,某有话交代你。”

一听便不是什么好事,幕衡心里有些忐忑,“且慢,前辈,我尚未答应。”

“现如今这一届,应当灵气散发缺乏灵气。若你不想再近一步,永远困死在筑基修为,且把清脂流莲还来,此事便了。”

听闻此言,幕衡在心里权衡片刻,忽然又问:“我这一身修为只为杀妖而修,你如此助我,到也不怕后面你妖族有什么大祸?”

七三玉府已成

王之冷淡的瞥了她一眼,“那也是我妖族的命数罢了。再者”说到此处,他闭口不言,外面那妖皇又岂是吃素的?面前这女娃反而莫名对一肚子­阴­谋诡计的妖皇有些好感。

想到自己与小七,他忍不住动了动恻隐之心,暗自在幕衡身上下了个事物,若是与妖皇对战时,到可保她一命。

“你且说你答不答应便是。”王之说到此处,已经有隐隐的倦意,他本想解决掉幕衡再将外面的妖皇提溜进来,刚才勾起了些陈年旧事,他突然没了耐心,有如此闲暇时刻,自己还不如陪着小七。

是以话音刚落,幕衡只觉得面前白光一闪,眼睛一花,已经出现了个人。她再定眼一看,正是在书院棺材内看到的长着一副芙蓉脸,让人看着便转不开目光的,想必便是现任妖皇了。

进了此地,到是把禹言那层美人皮给脱了,露出内里那层比禹言更胜的皮。

他一出现,立刻没骨头一样靠在幕衡身上,口里毫不客气的道:“王之你这缩头乌龟,竟敢放本尊进来,想来是准备好让本尊对你挫骨扬灰?”

王之看向妖皇总有那么一丝包容,“你不是想进来见某?”

“谁稀罕?”妖皇道:“要不是陪着我幕衡妹妹,本尊根本不想进来。”

幕衡瞧着王之与妖皇之间的斗嘴,总觉得有些猫腻

“那么,待幕衡元婴之时,你们再来此处。”王之根本不在意妖皇的冷言冷语。

妖皇脸­色­一变,就要翻脸。

王之道:“届时,你想知道的某当一字不漏告知你。”

妖皇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哼了一声,接过飘向他的一颗泛着清香的丸子,直接吞了下去。竟也不怕王之害他,接着甜腻腻的对幕衡道:“幕衡妹妹,我在外面等你。”

人如来的时候一样,转瞬消失了。

王之坐着不动,“你体内的人皇血脉,某无法使它为你所用。”见幕衡并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他暗自点点头,“不过你手中的煞天与你现在使用的御灵剑法契合人皇血脉,随着你修为的增加,人皇血脉激活是迟早的事情。”

幕衡眼前仿佛展开了一个康庄大道,她隐下自己的激动,抓紧机会问:“那这朵白花应当如何御用?”

“这清脂流莲乃是神器,”王之毫不隐瞒的道:“它可随心意变为任何兵刃,可惜与你不过­鸡­肋罢了。”

这又是为何?幕衡一怔,随即想明白了,因为她是剑修,既已有剑,再摊其它又有何用?但终归是个神器

“既然如此,想必这清脂流莲乃是尊夫人所用。晚辈愿物归原主。”不过沉思片刻,幕衡立刻道。

“它已认主,与某夫人也无甚大用处”王之闭目道:“若你用好了也是你一份助力。要是结婴后你仍未有本命元剑,某可帮你炼化。”

说到此处,王之空着的手猛然朝幕衡一挥,道:“去吧!”

去字刚出,幕衡浑身一抖,下意识的拿出煞天剑,噌的一下竟是被震了出去。到吧字说完,幕衡眼前突然出现凌乱的剑阵,有一柄剑就在幕衡眉心处,要是幕衡反应太慢,立刻就扎进眉心!

她被这似真似幻的剑气吸引,根本来不及想为何王之要对自己下杀手,已经与剑阵来回过了几招。

越是对招,幕衡觉得体内玉府隐约有松动的迹象,似乎立刻要突破,她眼前一亮,已然明白这便是王之给自己的机缘---不是一蹴而就的提升修为,而是慢慢打磨自己,使其水到渠成!

知晓了这点,幕衡更是不顾被剑阵划开的伤痕,周身灵气直转,又立刻涌入煞天剑,再吸收周围的灵气,如此生生不断的淬炼着玉府。

就在剑阵将破未破之时,幕衡一声长啸,体内玉府轰隆一声,搭建在丹田内!她终于突破了炼气,成为了筑基修士。而本就破烂的剑阵在幕衡饱含灵力的一呼之下,轰然破碎。

幕衡仁立在空中,道袍早已破烂得一缕缕的。而她终于可以御剑飞行,再不用可怜兮兮的用御物术乘坐仙素莲了!

筑基后,不仅是灵气在体内存储多少的分别,她如今的身躯变得更坚硬,并且可以有限的从自己的玉府内提取灵力,再不需要如炼气时那边惨兮兮的了。

幕衡手中的煞天仿佛感应到主人的心情,一直鸣鸣不绝,而且更是与幕衡多了一份联系。

幕衡满意一笑,沉下神识朝自己玉府瞧去,这一瞧之下她大惑不解,之前听希安笑师叔和希景师父提过,筑基时如房屋终于建成,一般体内皆会出现一座玉府作为容纳灵气和修为之地。而自己的玉府,怎么是一朵莲花?

这朵莲花与平素的莲花不一致,倒与她头顶上随着自己心意炼化的莲花有些类似---皆是九辦花片,一般莲花多为八辦花片。

她心中疑惑,下意识的开口问:“前辈,你可知”

周围冷风一吹,幕衡环顾四周,清醒过来,发现早已不在芥子世界内,可是也不在清静真人洞府内。四周除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和时不时路过好奇瞧着她的小动物外再无其它。

她苦笑道:“这下--可要去哪里找路?”

将身上的破裂道袍换下,幕衡穿着一身千古的白­色­道袍,颇有些变扭。可惜当时出门没有其它多余的衣服,这一套还是当时去千古门时希景师父瞅了瞅自己,硬是从千古那要的一套。

她拿出衍镜,却是联系不上任何一个人---看来此地早已不在千古门范围。

幕衡叹了口气,她有些心虚的想,如此一来师父他们会不会以为自己遭遇不测?转念想到希景手里的本命元牌,若是出事本命元牌自会显示---况且,师父并未说明如果从清静真人洞府内出来,便需急急赶到千古门。如此一来,便是默认弟子可以外出历练!

想到此处,不识路的幕衡猛然间高兴起来,她跳到煞天剑上,煞是威武的道:“出发!”

脚底下的煞天如脱弦之箭嗖的一下去了几百米。

【第一卷完】

一惹上事端

飞融镇。

人来人往的街头突然来了个穿白衣的女子,那女子素着脸,背后背着一把剑,看起来不甚好相处。就算如此也无法掩盖她的美貌,有些英气的剑眉下有一双黝黑的眼睛­射­出点点寒意,底下一张樱花样小巧的嘴巴抿得紧紧的,再加上水葱似的鼻子搭在小而玲珑的脸上--

见到她的人不约而同停下了手中之事,呆呆瞧着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许是被瞧得恼了,她­精­致的眉毛皱了皱,转头看了一圈,心道他们都瞧着我­干­什么?我可是把煞天都收在背后了,还有哪里不妥么?

却不知众人被她容貌所涉,一时呆呆瞧着她而忘记了手中的动作。

白衣女子脚抬了抬,又往前走了几步,碍于这灼热的眼光实在走不下去。心想,还是再另去找人问路吧!

打定主意,她腾空而起,脚下煞天剑已带着她如箭般飞远了。

静谧许久的镇子内,见到她的人轰的一下见跪地上,口称神仙,膜拜不已。

却说这女子便是幕衡,她在深林内足足迷了大半个月才找到一条小路,而后再顺着羊肠小道飞了几天这才遇到一个镇子,虽说打定主意在外行走历练,那也好歹得分清个方向,是以幕衡将煞天收到背后,指望找个人问路。

可谁曾想,刚进镇子就引起了一阵轰动。要是知道镇内的人将自己当成了神仙也不知道是何感想了。

她只当着自己哪里不对,却没想到她如今的岁数,加上早已筑基,以前不过一团孩子气,现在脸长开了,添了几分冷艳之气,比旁人多了几分仙气,这不凡之­色­到是让凡人以为神仙下凡了。

她顺着­性­子随意寻了条路,享受着清风拂过的感觉,心里盘算着要去哪里,却听后面传来轻微的声响,她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转了个弯,看见脚底上踩着个仿佛是龟壳的东西的两人站在原地。

两人身上穿的皆是普通的布衣,比不上青元的衣裳可过水不沾,也比不上千古的衣裳用青珠丝鞣质而成,比青元的衣服更是抗打。

而且两人跟丢后竟没发现幕衡早已到了他们身后,显然修为不高。

她站在他们身后,凌空而立,看见两人摸不着头脑的还四处瞧,问道:“两位道友一路跟着我有何贵­干­?”

那两人被她唬了一跳,料想不到幕衡竟悄声站到了身后,齐齐把手里的兵器亮了出来,幕衡一瞧差点笑了,他们一人手里拿着一双乌黑的筷子,另一人手里却拿着个滴溜溜转的白勺,加上脚底下的龟壳,莫非是出来野炊的?

那两人见幕衡似笑非笑的望着哥俩手里的武器,脸涨得绯红,大喝一声,颇有默契的一人往左,一人往右朝幕衡包来。

幕衡扫了一眼,发现两人不过炼气弟子而已,但终究是下山历练的第一战,眼睛发光的拿着煞天准备认真跟他们斗上一斗。

可一交手,幕衡便无兴趣了,这两兄弟的修为比她想的还差,甚至比不过当时的假禹言。她三下两除二的将这两兄弟定在原地,龟壳和筷子勺子散在地上,懒懒的问:“现在可说了?”

两兄弟对望一眼,心里后悔识人不清惹上了幕衡,但要说个缘由出来却是万万不能的,只怕说了出来,他们两兄弟能不能活下去就两说了。为今之计只有拖到堂主前来,到时这女修再厉害也无法,还不是任凭他们处置?到是先想个法子拖延一下。

想到此处,稍微高个的开口道:“我们兄弟俩见你孤身一人,于是寻思着跟你做个伴。”

幕衡似笑非笑:“既然想一同历练,缘何一路跟在身后?”

真寻思着自己蠢了?

那高个的还不老实的想开口,幕衡威胁道:“本看在都是修士的份上,留了三份情,你若不说实话,我自然不会再留情面。”

两兄弟皆是嗤笑一声,暗道这种刚出门历练的女修,人都未杀过,最是心慈手软不过了。哪里肯信幕衡的话,是以高个儿笑嘻嘻的道:“这不是修为不如漂亮师姐,我们师兄弟二人才远远跟着?”

话音刚落,幕衡已是一剑斩了他一只臂膀,粉脸含煞,“我耐­性­比不得两位,再胡言乱语说不得只好斩断你们的仙缘!”

所谓斩断仙缘,便是斩去他们的玉府,玉府内无法再收集灵气,任这人资质有多高也无法再踏上大道。

两人齐齐打了个冷颤,被斩断臂膀的高个更是痛得小娘皮之类的骂个不停,听到斩断他们仙缘这话,终是安静下来。但高个何时吃过这么大一个亏?只是不甘心的怪叫道:“你这贱人!有本事便杀了我!到时堂主自然”

话未说完,幕衡已­干­脆利落的一剑砍去他的头颅,她转头看向个子稍微矮些的人,眼里毫无笑意。那煞天剑砍去高个儿的头之后离矮个儿的脖子不过一毫米,他吓得几乎要昏过去一样,看见幕衡望向他,抖索着身体,惨叫一声就要晕倒。

“不知晕了会不会感觉疼?”幕衡淡淡的威胁道。

矮个儿原本往上翻的眼珠立刻回了原地,他略带献媚的朝幕衡笑着。

“说吧。”幕衡道。

“上仙,上仙,都是我兄弟二人狗眼,有眼不识珠!可我二人”矮个儿还想混过去,幕衡也了一眼过去,立刻把之前要说的话埋了下去,再正经不过的道:“上仙,你有这时间花费在我身上,还不如早些走吧。”

幕衡道:“我不是上仙。且说说你二人一路跟踪我是为何?”

矮个儿道:“若我说出来,上仙可得保证不杀我!”

这矮个儿兄弟被自己杀死,没有任何怨言便罢了,如今看起来竟然还有胆量与自己讨价还价。幕衡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手上却未留情,只轻松将煞天往他脖子内略靠了靠,冷冷道:“这要看你如何说了!”

矮个儿被逼得无奈,知道若不说个子丑寅卯来,自己立即就要交代到这里了,是以权衡片刻,乖乖的将来意道了一遍。

二浪里翻花

却是之前在飞融镇惹出来的祸。

离飞融镇不远的地方有个门派,虽说大道三千,除了如青元、月华寺等正道外,还有不少邪道、歪道。这等歪邪之道从不注重自身修为,最喜好弄些旁门左道来提升功力。

这门派唤作浪里翻花,修的乃是欢喜道。要是如此,幕衡虽不齿也不会说些什么,可这浪里翻花尽做些下作事情。

却原来这浪里翻花本来叫和顺门,本只是几个有缘踏入仙道的庄家人自己摸索着修炼,日子久了到也有些神通,还收了几个弟子。

可谁知道,百年前来了个看起来病歪歪的老道,见此地灵气充盈,硬生生的占住了,还将之前在此地修炼的五人清理­干­净,独独留下几个资质不错的弟子侍奉自己,硬生生摘了桃子。将之前的和顺门改成个浪里翻花派。却是因这老道修的乃是欢喜道,只靠吸收女子的­阴­气来提升修为。又传了门下弟子一本回春诀,让弟子将之前修行的功法全部废掉,要修道,可以,只能练他这一门。

说到此处,矮个儿停了一停,偷眼瞧着幕衡道:“我如今算是将门派辛密全数说与你,你不会再杀我吧?”

幕衡斜了他一眼,“若再废话,说不得先斩你一臂膀!”

矮个儿咽了咽口水,继续讲道:“后那老道又设了三堂二长老一门主。”

门主想当然耳便是那病怏怏手段毒辣的老道,堂主和掌门则根据每人的贡献来决定,这贡献嘛,自然是资质上品的鼎炉贡献越多。

这妖道也是有个能耐的,为了控制手下这些人,先是画下个饼,不管资质好坏,修他这回春诀都能成道!不说旁人,幕衡心中都动了动。

又担心将回春诀尽数传予众人难免有人想反他,于是留了一手。门派内想修炼,只看贡献,贡献多自然能拿到下一层功法。

是以每个堂主莫不费心去找些资质上品的女子,好跟老道换取下一层功法。

这几十年过去,飞融镇搜刮完了,便盯上了刚下山历练的散修。

人多不掳,专门挑那些刚下山又落单的女修,皆因这般女修刚下山未见过市面,好哄骗,又心软,修为也不过炼气罢了。

先派两人远远掉在后面---老道另外有传一套功法,可掩饰修为行踪,轻易不会让人发现。等确认女修的修为、门派以及是否有伴时,堂主便会出手。若是有被发现行踪的,便随意编造个什么一起历练或是­干­脆承认女修貌美是以害怕女修遇见危险,远远跟在后面保护着的理由。往往都会相信,可怜那些女修便这般被哄骗了。

他们这般行事了起码已有几十年,竟是头一次摘了跟头。遇见幕衡这么一个年纪顶小,看起来修为不高又单身行走的散修,难得的是容貌如画,是以兄弟两人起了心思,远远跟在后面。结果想不到幕衡看起来年纪小,修为竟是比他们高多了!而且一张芙蓉脸却下手狠辣。

矮个儿心里也只能叹一句时也命也!但是当年若不服从老道,他早已被杀了,是以心中虽有悔意却不认为自己有错。他最大的优点便是识时务为俊杰,如今被幕衡制住,也便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一来拖延时间,二来虽幕衡下手毒辣,毕竟年纪摆在这,说不得便把她哄了过去,趁早将自己放了。

幕衡听到这里已然明白了来龙去脉,她问:“你们门派现有几人?堂主、长老又是什么修为?门中又是如何布置?”

矮个儿苦着脸,要是这些交代出来,那可真是将秘密全透露出去了!他心存侥幸的道:“上仙,你莫不如快些走吧。好过堂主来了,到有你苦头受的---还问这些做甚么?”

幕衡道:“你管我做甚么?只回答便是!”

矮个儿一惊,身不由己的将信息全部透露了出去,他小心翼翼的问:“莫非上仙想?”

听到堂主最多筑基二层修为,长老不过筑基五层,幕衡便松了口气,看来只有那­奸­诈的老道是块硬茬子。听见矮个儿说的话,白了他一眼,道:“别唤我上仙!--今儿我便将这浪里翻花搅个­干­­干­净净!保管一丝水汽都无!”

见幕衡说这话,矮个儿只觉得眼前一黑,要是幕衡失败了,他这透露门派机密的叛徒必然不得好此刻到是巴不得幕衡快点走了。

幕衡看矮个儿这模样哪有不明白的?她道:“想必你也想清楚了,现在除了跟我一起将那妖道杀了再无其它办法。你若不愿意,我先将你斩了再想办法进去,无非多费些时间罢了。”

矮个儿咬着牙道:“女仙如此说来可真是要我命了!我本是和顺门的弟子,你当我愿意去学这­阴­邪的功法?你要我如何做,只管吩咐就是!”

不管是真是假,矮个儿这话到说得敞亮,幕衡道:“你那堂主不是要来?便把我带了去就是。只说你诓骗我你们门派有什么宝物什么灵物之类的,带我前去参观就是。”

矮个儿连忙道:“如今我可不敢欺瞒女仙的!”

“也要你有那个胆子。”幕衡收起了煞天,“我这剑可不是吃素的。”

矮个儿讪讪笑着,搓了搓手,问:“那我地上这兄弟怎么办?”

幕衡道:“既然决定跟我,这点小事也要我决定?”

矮个儿连忙摇头,“自然不用!女仙可瞧好了,我何大浩也是有真本事的。”

听何大浩这么一说,到是勾起了幕衡几分好奇心,她修炼那么多时日多数见到的都是用剑的,还是第一次瞧见使用不同武器并且其它心法的修仙者。

何大浩先去地上将龟壳捡起,又把圆溜溜的勺子拿到自己手里,这才笑眯眯的道:“女仙瞧好了!”他说到这里,从怀里逃出个瓶子,似模似样的道:“这是我与凡间武者交换来的化尸粉。”

要说将一具尸体悄无声息的弄没,幕衡也不是没有办法,光是希安小师叔给她的符箓便有类似功效的,而且她御灵剑法也可将尸体变得粉碎。只是她有心瞧瞧何大浩的手段所以皆未使出。

何大浩看都未看幕衡,手里的化尸粉往他兄弟尸体上一抛,脚底抹油,脚下踩着龟壳就跑!

三何不食­肉­

蠢木现在才从小黑屋内放出来对不住这章晚了。

那瓶化尸粉在空中突然炸开,幕衡一闻,一张含颠似喜的芙蓉脸突然出现在眼前,身上衣服似脱未脱的看着幕衡。

幕衡当机立断的一剑斩去,属于妖皇的芙蓉脸消失在面前。她明白过来,何大浩扔出的哪里是什么化尸粉?应该是可以用来引诱普通灵兽的下品诱化剂,但若是不注意闻下去了,修士也会中招,把对方当成正在引诱自己的绝­色­天仙也是有的。

之前有个天华门的长老,对战时不小心中了诱化剂,当众将衣服脱光,要不是被其他人阻止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丑事来。

幕衡不由起了一层戾气,她四处一望,何大浩竟然跑得不远,当下直接御剑追去。

何大浩想是以为他扔出的诱化剂必能克制住幕衡,因此只急急的踩着脚下的龟壳往门派飞去。但他修为不过炼气二层,且这龟壳不过是普通飞行法宝,想快都快不了。何大浩心里的后悔一层一层漫上心头,他恨的不是旁的,到是自己眼瞎没看出幕衡是个这么狠厉的角­色­。心里对门派只发这么一个甚至算不上灵器的飞行法宝也很是埋怨。

他甚至不惜消耗这几十年来得来的生机将老道传授给他们的蛇行百变使用到了极致,可还没等他跑过千米,幕衡已经踩着那把煞气十足的剑站到了他的面前。

何大浩犹自不死心,看模样想再往回跑,幕衡有意无意的将煞天剑对着他。

何大浩立刻道:“女仙!我刚刚好似梦游了!都怪我这坏毛病!”又极其亲热的招呼幕衡:“来来,您来这里歇着,免得被太阳晒。”说着率先走到树荫下,频频对幕衡招手。看样子像是心里有鬼,指不定四周打了什么埋伏。

幕衡仗着艺高人胆大,并不怕他,施施然的将煞天拿在手上,走了过去。一路走到何大浩旁,何大浩脸­色­都变了。

他似乎想惊呼出声,还是忍住了,脸­色­苍白的对幕衡露了一个笑。

追魂针与醉梦针类似,不过一个旨在让你活着享受灵魂撕裂的痛楚,一个让你犹如在梦中一般快乐的死去。当日幕慈师兄便中了一根醉梦针,当时便躺到在地,面露微笑,仿似在做梦一般。

而看何大浩脚底踩的是灵器都称不上的飞行法宝,手里拿的是不入流的法器,突然之间用了中品追魂针到是让幕衡意外不已,不过再意外,幕衡也早已不是当日的吴下阿蒙,她已达到筑基修为,在这个大部分是炼气弟子的修仙界其实已算得上稍微靠前的修士了。

况且不谈虽被封锁煞气仍然有丝丝威压泄漏出的煞天剑,幕衡手心里还藏着一朵白­色­的花--这花被上届妖王称为清脂流莲,如今被压制得如婴儿拳头大小的白莲花,却是幕衡出奇制敌的法宝。

是以刚走进何大浩的埋伏,幕衡手里的白花便是一热,随即幕衡眼里的动作一慢,已看清朝她飞来的追魂针,有心震慑何大浩,幕衡­干­脆将白花暗自召唤在手上,拈花摘叶一般将追魂针收个­干­净。

见到何大浩苍白的脸­色­,以及控制不住流露出的示弱,幕衡将手里握住的追魂针噼里啪啦的丢到他面前,“想不到,你们这不入流的门派也有追魂针这种法宝。”

“烂船还有三斤钉呢。”何大浩心里虽怕,却强打起­精­神,讨好的对幕衡笑道。

这追魂钉是他最后的手段,以往也不是没遇见过难弄的女修,而堂主迟迟不到的情况,他们通常将女修引诱到此处,几乎无往不胜。

幕衡再一次打破了他的认知,再也不敢对幕衡耍心机,不过难耐心中好奇,忍不住问了句:“不知女仙师从哪个门派?修为莫非已达金丹?”

他这话一问,幕衡到是一怔,千古门在楚地乃是赫赫有名的修炼门派,称为修道圣地也不为过。幕衡心里虽不认同---在她内心还没有任何门派能比得上青元的---但是千古经年累积的声望却是不可磨灭的。

她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开口问:“此地是楚地?”

何大浩茫然的回道:“此地是秦女仙要去楚地找人?那必然走错方向了。我们这离楚地有数座高山间隔,山中吃人的妖兽多如牛毛,还不如折转到秦中心,再从秦到齐国取道而行。”

幕衡越听越心惊,心里的不祥预感竟然成了真。可她从山中走了这么一个月以来并未遇见何大浩所说的妖兽之类的,一时分不清何大浩是不是在说话,她似笑非笑的道:“想不到你这么了解?”

何大浩拿捏不准幕衡的心思,陪着笑道:“我们这些人,最重要的便是知道个眉眼高低,每天到是有大把时间消耗在上面,不然要是次次都是遇见女仙这样的,如何活到现在?”

幕衡皱了皱眉,这等不将修炼放到第一,反而去琢磨其它的修士她到是第一次见。不论是青元、千古抑或月华寺,虽修行方式不同,但修炼乃是第一位的。而幕衡修炼虽只为了杀妖,因资质不高,每日那也是下了死功夫在上面的。现在听到何大浩每日不去勤加修炼,反到将大部分时间浪费在此,心里颇为不赞同。

她道:“一个门派兴荣与否与修为有直接关系,那老道竟然允你们每日消耗时间在旁物上?”

一直幕衡以她狠辣的手段震慑住了何大浩,何大浩心里已将她当成个老手,如今听了幕衡这略带天真的话语,便知道幕衡定是个雏儿了。他心里暗道:修炼这回春诀最重要的便是鼎炉,你当好找?更别说门派发展至今,有资质的修为涨得高,谁不想多纳几个?

如此一来,哪里还有旁的鼎炉可使用?有也是资质不好的残缺货,论到我们这种小喽啰喝汤已是不易,何谈每日修行?

幕衡这话简直就如古时的皇帝,见大家吃不上饭,同情的问:“何不食­肉­糜?”

想到此处,何大浩略带猥琐的看向幕衡,想到:要是你这贱人愿意当老子的鼎炉,老子每日修炼也不是不可!

四堂主有皮

想是这么想,但为了活命,何大浩还是忍住了,他挤出笑,“自然是因为那老道嫉妒我等,不愿我们修为太高,为了活命我们也只能专研一些不入流的把戏了。”

何大浩内心的龌蹉想法,幕衡自是不了解,听见何大浩这番话,还以为是真的,于是突然伸出手去,在何大浩惊恐的叫着:“你要­干­什么?”时已经摸骨完了,她道:“你的资质,虽不是最好的那层,到也凑活。我的资质甚至还不如你。听你说你已修行了数十年,想必是不得其法导致。”

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在何大浩脑内,他吃吃的道:“你上,上仙,不不,女神仙!你是说我的资质甚至比你的还好?”

幕衡点了点头,何大浩一脸不可置信,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呢?我的资质,可是门派内最差的啊!”

幕衡道:“其实修炼除了资质外,最终重要的还需分你适合什么修炼。”

何大浩迷茫的重复:“适合什么修炼?”

幕衡道:“如我和我师兄,我师兄的青衍剑法使用得数一数二,甚至有了自己的本命元火。而我却不适合青衍剑法,甚至无法拥有本命元火---这皆是因为我与火的亲和力不高。”

幕衡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但是大部分是实情。她不练青衍剑法的原因乃是希景师父传授与她的御灵剑法比之青衍剑法更好罢了。至于本命元火到是真的,幕衡也不知道为何,她无法拥有本命元火。青元弟子一般配合着剑法皆会有一缕本命元火出现,到时炼制本命元剑时这火将会与元剑结合成一体,这时才能算真正成为一名剑修。

而幕衡却无论如何都炼制不出本命元火,她差点以为自己修炼方式出错,好在希景师父对她道:“御灵剑法乃是一门霸道却又蕴含天地威力的剑法,你若想如寻常剑修一般现在就舍弃御灵剑法!”

听希景师父这话,幕衡问了一句:“莫非师父你也尚未有本命元火?”

希景脸­色­一黑,将幕衡丢到了希安刚琢磨出的杀阵内。要不是希安小师叔发现到了自己,自己可能已经将整个山头都破坏掉了吧。

不过也正因如此,幕衡才放下了执念,一心打磨起自己的剑术。

回忆到了此处,幕衡不由一乐。

何大浩还在期盼的看着自己,仿佛幕衡便是他的救世主一样,又将刚刚幕衡在走神时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女仙,不知道我适合什么修炼?”

幕衡恢复了之前的面无表情,道:“具体功法我却不知道。你也不必伤心,虽我不知道,秦地的门派想必了解的。”

何大浩仿佛重活了一般,重重点了点头,“女仙!不知道你要我如何配合你?”

不了解何大浩为何前后反差如此大,幕衡瞧何大浩神情不似伪作,沉吟片刻问:“你们门派的门主,是不是每日都在门派内?”

何大浩恨不得将所有的事情告知幕衡,他点着头道:“不敢欺瞒女仙,整日门主整日那妖道都在他的练功房内,我上次见他,是在门派大典上,他纳第五十个小妾。当时他的修为已是筑基九层,马上就要筑基大圆满了。”

之前无论如何都不敢透露妖道修为的何大浩爽快的对幕衡交代个清楚,不仅如此,他还将他所知道的全部告知了幕衡:“那妖道本名都都无人知晓了,不过用的兵器乃是一只春秋笔,上品灵器,可以判春秋,还可以凌空画符,煞是厉害!之前的五位门主都是死在他的无边落木下!而且这妖道惯来会糊弄人心,不然之前的五位门主也不会引狼入室了。”

还想再说什么,幕衡一摆手,道:“有人来了!”

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人脚下踩着看起来比何大浩脚底的龟壳高级一些的龟壳飞了过来。何大浩直到­肉­眼可见时才发现来的人正是负责他的皮堂主,心里对幕衡暗自称奇,越发好奇幕衡是什么门派,以及什么修为。她说自己的资质不如他,实际却是幕衡的修为高出何大浩不知多少。

当着来的人的面,何大浩却是一番温柔的对幕衡道:“你放心,师兄我在门派还算有几分薄面,我们门派的灵兽要多少有多少,到时堂主到了,我与他说说就行!”

何大浩以为自己的演技已经出神入化了,可一瞧幕衡,不得不甘佩下风。

只见刚刚那还面无表情的幕衡,转眼已是想要欢呼又怕事情不成反而失望的纠结。配合着她绝世无双的容颜,让刚到的人立刻吹了一声口哨,挤眉弄眼的看了下何大浩,很是威严的道:“耗子,门内焚天狐刚生了一窝幼崽,正是忙碌的时候,你在这里躲什么懒?”

何大浩好像刚发现来人似的,规规矩矩的对他行了个礼,“拜见皮堂主!我刚刚与大卫经过时看到有歹人欺负欺负这位木师妹,然后拔刀相助,这才耽误了回山的时间。”他不知道幕衡的名字,看到旁边的树木,随意取了一个,到是想不到正好符合了幕衡的名字。

听到何大浩的话,皮堂主的脸­色­才变好了一点,他威严的道:“正是如此!我们修道之人自当守望相助,遇见不平之事需拔刀相助!你做得不错!大卫呢?他又到哪里躲懒了?”

何大浩带着点悲痛,沉声道:“大卫他留下垫后已是为门派牺牲了。”说着,他暗自对皮堂主打了个眼­色­,证明他们遇到了硬茬子,但是骗到了一个女修。

皮堂主眼内的狐疑一闪而过,面上也带着悲痛:“那杀死大卫的人在哪里?我必帮大卫报仇!”

何大浩道:“皮堂主,大卫牺牲自己来救我们两个,正是因为敌人强劲,只怕只有门主才能斗上一二。我们躲在门主布置的阵法内哪里也去不得,好容易你来了,不如我们先带木师妹回门派!有门主在,任是谁也无法欺辱我们了!”

五奇厚无比

皮堂主这才将目光移向幕衡,这是他第一次正眼打探幕衡,一见之下,不得不佩服何大浩的好运,这等上品也被他寻到,要是成功诓骗回去,想必门主定会奖赏自己!说不定门主玩腻了还能把他那五十房小妾给自己。

幕衡他到是不想了,依他的本事也没办法抢幕衡回去,不过第五十房小妾长得虽不如幕衡,到也颜­色­不差。想到此处,皮堂主眯着眼睛如蛇一般打探着幕衡,口中却是道貌岸然的问:“师妹是哪个门派的?”

又怕幕衡多心,带着些解释的口吻道:“我们门派灵兽众多,是以不得不小心谨慎。”

幕衡喏喏道:“我是青元门派的这次出来便是出门历练,顺便想找个灵兽回去。”

“原来如此吗?”皮堂主道,“那你与我们门派到是有缘!我们门派别的不多,灵兽最多。”

何大浩也在一旁帮忙说话,他们二人都未听过青元门派,只当是什么小门派罢了。何大浩甚至以为这门派是幕衡编造出来的。只见他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对着皮堂主道:“是的,皮堂主,之前木师妹已经告知我了。她最想有个高阶灵兽,好压过她师妹的气焰!是不是?”最后这句是不是却是对幕衡讲的。

他们之前并未提到什么师妹,幕衡微怔后立刻道:“正是如此!我早便看她不顺眼了!”

何大浩道:“皮堂主你不知道,我听着也气得很,她师妹不仅抢去了师父的宠爱,还抢了木师妹的未婚夫!甚至从木师妹的未婚夫手里夺走了木师妹看上的三尾凤凰!你说气不气人?皮堂主,我们帮帮她吧!”他坏心眼的看着幕衡,暗道格老子的,虽然打不过你,你又对老子有指点之恩,刚刚那股鸟气还是可以出一出的。

幕衡听得啼笑皆非,先不说她并未有未婚夫,便是有,这等未婚夫拿来­干­什么?她手里的剑可不是吃素的。她脸上的表情扭曲了片刻,几乎维持不下,所以没有回答。

皮堂主却认为是伤心导致,很是宽容的道:“这有何难?我们门派中别的不多,灵兽最多。那一窝刚出生的焚天狐幼崽,木师妹去挑一只就是了。”

幕衡又惊又喜有些不敢相信:“你们你们门派真的有焚天狐吗?”实则在心里冷笑,焚天狐这种天生身上带着火焰的五阶妖兽,一般都在十万大山内,少有出现在人族视野内。这姓皮的堂主为了诓骗自己,这样的借口都找出来了,还真真是厚颜无耻啊!

皮堂主很是沉稳的点头示意,“事不宜迟,木师妹先随我们回门派吧!”

幕衡看皮堂主的模样像是想让她跟他站一起,眉头一皱,有些后悔刚才怎么就提出了婉转的解决方法。好在何大浩立刻打圆场,“皮堂主,木师妹刚刚吓得很了,我们两将她围在中间保护她吧!”

皮堂主深恨幕衡不识抬举,瞪了幕衡一样,却以为何大浩的意思是与他一人前一人后,将幕衡包围住,到时就算她发现不妥也逃不掉。他赞赏的瞧了一眼何大浩,道:“不妥,这样吧!我们站木师妹旁边,保护着她就是了!”

何大浩立刻赞道:“还是皮堂主有方法!”

皮堂主微微一笑,道:“木师妹请了!”

幕衡瞧不出皮堂主所说的方法好在哪里,故意有些笨拙的将头上的仙素莲化为一座恰容一人大小的莲花台,仿似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就麻烦皮堂主和大浩师兄了!”

皮堂主听见幕衡说的话,便是一麻,半眯着眼睛,意味不明的道:“这是应该的。”--自然是应该的,到时候你受门主的宠,可得好好谢谢我啊。想到这里,皮堂主嘿嘿的笑了起来。

何大浩见幕衡脸上怒­色­一起,害怕还没打入门派内部就已经失败,开口道:“皮堂主,出发吧!”虽然幕衡实力他瞧见过并且体会过,但是他们门主的实力却更深不可测,何大浩见风使舵的本领与生俱来,如今被绑在幕衡的船上,自然希望多稳妥些。

说完后又主动站到了幕衡与皮堂主中间,皮堂主刚要发怒,何大浩连忙将手贴在龟壳上,悄悄传音道:“皮堂主,有些事情还需跟你交代,再说,既然人已经到了我们门派,还怕没有机会吗?”

皮堂主手里捏着一个圆形的法器,听到何大浩的话,终是冷哼了一声,任由何大浩站到了中间。

他心里颇不畅快的道:“大卫是怎么回事?”他问这话并非关心大卫,而是害怕他们在外惹事牵连到自己。

何大浩心知肚明,他眼珠略微一转,一套谎言已经说了出来:“当时我们在飞融镇看到这女修,便一路跟了过来。谁知道走到半路来了个硬茬子,本来跟这女修斗个旗鼓相当的,不知道怎么发现我们俩---我们俩可算倒霉了,本准备趁她们斗个两败俱伤捡个便宜,谁知道那硬茬子以为我们是一伙的,把我们两逼了出来然后,那女修骂了几句负心汉什么的,硬茬子分心之下被我们伤了。这下可算捅了马蜂窝了,那负心汉跟疯了似的,上来就发大招,那场面真是”

皮堂主敲了敲手心里握住的法器,道:“说重点。”

“然后,我见势不妙,把这女修拉了就跑!跑到门主设下的阵法内,那硬茬子像是知道阵法的厉害,转了几圈,留了几句狠话就走了。”何大浩老老实实的道:“后面我就跟这女修套话,再后面堂主您就到了。您到了就好,我可算有主心骨了。”

皮堂主哼了一声:“你这小子鬼­精­鬼­精­的。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倘若真如你所说,这女修带入门派只怕不妥。”

何大浩一听急了:“堂主,我的堂主哎,您难到不想要回春诀下一层功法吗?您难道不想要高级鼎炉吗?我们堂都多久没有沾‘荤’了?”像是顾及幕衡在一旁,何大浩隐晦的道,“再说了依门主那般修为,控制住一个女修可不是手到擒来?等门主得手了,还怕什么?只怕木师妹说的什么负心汉来了,也拉不走她。”

皮堂主一听呵呵呵的笑了,显然对门主也极有信心,“那也只怨这木师妹倒霉了!”

何大浩连忙道:“哪里是倒霉?明明是运气加身!”

说完两人交换个秘而不宣的眼­色­,同时隐秘而又带着些许恶意的笑了。

六病弱妖道

笑着笑着,何大浩脑海内突然传来幕衡的声音,“到是小瞧你了。”

何大浩唬了一跳!暗道怎么忘记旁边还有这位姑­奶­­奶­在了?他正想开口,幕衡又接着在他脑海内说道:“不急狡辩,无论如何,看你帮忙遮掩的份上,我都会留你一命。但结果如何只看你自己把握。”

说完这话,幕衡看见何大浩脸­色­青白,心里嗤笑一声,安静的跟在身后。

到是皮堂主瞧见何大浩脸­色­不对,问了句:“怎么?”

何大浩强笑道:“突然肚子疼。”

皮堂主也并非真的关心何大浩,他听到何大浩这么说,嗯了一声,转而思考若是拿下幕衡,自己会得到什么奖励,越想越兴奋,哪里还有心思注意旁的?

好容易到了门派,皮堂主略带矜贵的道:“木师妹,到门派记得跟紧我。”看到木师妹脸上有些害怕的表情,他暗自嘲笑幕衡毕竟是小门派出来的,口中安慰道:“放心,因为门派大部分都是珍贵的灵兽,所以门规深严也是有的,比不上你比不上大门派,却比小门派多了份规矩。你跟紧我,没事的。”

幕衡如何听不出皮堂主是在嘲笑自己小门派出生,没见过市面?要论见过的法宝,幕衡定然比他们瞧得多,她却不忙辩论,暗道查实了真相后要你好看!面上怯怯点了点头,不露痕迹的打量着四周的景物,见到之后到是收了几分轻蔑之心。这浪里翻花坐地到是不错,还舍得因地制宜制作了个护山大阵,这阵法平日不易启动,实则一启动会把来人困在山内。

不过,阵是好阵,布阵的人却只是粗通一二,使之大打折扣,要是一般二般的筑基修士还真不一定能逃出去。幕衡不易察觉的摸了摸煞天,自信以自己的身手,虽不能破阵,到是能逃出去的。

她跟在皮堂主身后,越看越有些吃惊。按第一面对何大浩与皮堂主的理解,幕衡以为这不过是个靠坑蒙拐骗存在的门派,如今瞧过去,却发现门派内的好东西不少。

她不由暗自称奇,不明白门派内有这么多好东西,何大浩和皮堂主为何认不出自己手里拿着的煞天剑乃是难得的上品灵器?在此界灵器稀少之地,拥有上品灵器的人,若不是身后有修为高深的长辈,若不是本身实力过重。想必他们也未必敢招惹自己吧?

而且门派内并非如幕衡所想的那般,用天蓝­色­云璃砂做成一座座的房屋,有穿着幕衡不认识材质的护卫站在门口,一切井然有序。与幕衡脑海内的画面相差太远---况且,幕衡真的嗅到了一丝灵兽的气味。

她心里大为狐疑,难道这浪里翻花,还兼养灵兽不成?可灵兽对善恶区分很是厉害,怎么可能臣服这等靠坑蒙拐骗的门派?

皮堂主见幕衡被震慑住了,心里很是得意,暗道一句土包子!面上和蔼的提醒她:“木师妹,我们掌门听闻木师妹的遭遇,也是大为同情,于是打算见你一面。”

幕衡一脸为难:“这你们掌门为何要见我?不然,不然那狐狸幼兽,我不要了?”

皮堂主脸­色­一沉,很是那回事。不过幕衡早在金丹师父的威压下修炼那么久,根本不以为意,她如皮堂主所希望的瑟缩了下身体,呐呐道:“并非我不识抬举,而是已经拜托了你们这么多事情,我哪里好意思再去见你们掌门呢?”

闻言皮堂主转怒为喜,他笑道:“现在修仙者都不容易,门主每每提及此界灵气缺乏都恨不得早生个几千年,好阻止那‘大妖’,就算为此身死也无悔,也算是为此界做了贡献!如今千年过去,虽然无法杀去那大妖,但门主常常叮嘱我们:'我们修仙者在此界中灵气缺乏,修炼不易,还要随时防着妖界反扑,我们修仙者更应该守望相助才是!若是遇见落难的同道,尽能力去救一救。'这话掌门时时不忘叮嘱我们,所以木师妹你放心吧!我们掌门只是听说了你的事情,想要见一见你,看如何才能帮助你。要是你想住在此处,也没有问题。”

若非幕衡早已得知真相,幕衡此刻定然早已对这浪里翻花立刻推心置腹,卸去戒心。她满是感激的点着头,一缕讥笑从眼睛一闪而过。

除了一直注意着幕衡的何大浩外无人发觉,何大浩突然觉得羞愧心起,害怕皮堂主再说些什么,第一次不顾尊卑将皮堂主挤到一旁,打断了皮堂主的话,把正厅的门打开。

做完这一切后,何大浩立刻流了满脸的汗,他“呵呵”两下,恭敬而有献媚的对皮堂主道:“堂主,门开好了,请进,请进。”

皮堂主扭曲着脸,哼了一声,带头踏进大殿内。

幕衡走过依然弯着腰的何大浩身旁,似笑非笑的也了他一眼,像是明白他在想什么。她轻声道:“若是没有这一切”

后面没有再讲下去,幕衡踏进了大殿。一踏进去,她手中的煞天已经握紧,本以为立刻便是兵戎相见,谁知道只有一个面容虚弱的老道斜靠在一张三阶五灵虎的虎皮上,脚上还怕冷似的盖着厚厚的狐皮。看颜­色­鲜红如血,恍然是焚天狐的皮毛。

老道面白无须,说是老道,看起来不过四五十岁,头发灰白,全披了下来,病怏怏的靠在椅子上,瞧见幕衡手里的煞天剑,眼中掠过一丝光彩,随即又恢复了之前死气沉沉的模样。

任谁看了都只会认为这老道已经病入膏肓,没有威胁。但早知内情的幕衡反而更为警觉,她小心戒备着,小心翼翼的查探这妖道的修为,但查探的结果却是这妖道修为自己看不透!

若是他仍是筑基大圆满,自己应该能看出才是。

莫非他已经突破筑基大圆满,已经结丹了?

皮堂主站在下首,见幕衡呆站在原地,开口指点道:“这便是我们掌门!”像在催促幕衡快些行礼。

幕衡如何会对这妖道行礼?她一副天真的模样,装作没听到皮堂主的话,莽撞的问:“掌门,你门下真的有焚天狐吗?”

这是一次试探!她握着煞天暗自戒备。

七演技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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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道笑了一声,咳嗽几下,阻止皮堂主发怒,语气虚弱却还算温和的对幕衡道:“自然有。我身子骨不好,他们便去帮我找了不少灵兽。不仅有焚天狐,五尾凤凰、青狐幼崽,我这也是有的。”

幕衡狐疑的看着老道,并未忽略他扫过煞天剑的目光。心里只觉得这老道比皮堂主脸皮还厚,她一派天真的问:“既然如此,不知道可不可以给我青狐的幼崽?”

不等皮堂主开口斥骂幕衡,何大浩已经踏进了殿内,他连忙道:“木师妹!你应当知道青狐一族千年来早已消失!我们门派统共也就得了这么一只罢了!你既只为了打败你师妹的三尾凤凰,五阶的焚天狐绰绰有余!”

幕衡才不管皮堂主心疼得要杀人的目光,她仰着头无所畏惧的看向那老道:“本来便是你们说要送我灵宠,我才到你们门派,青狐焚天狐都是狐狸,送我一只又如何?”

老道一直咳嗽,等到幕衡讲完,他才摆了摆手,停住咳嗽声,很是温和的对幕衡道:“刚下山的后辈就是如此急躁。日后行走江湖这等­性­子可要不得!这青狐不能给你,你短时间想必也不想出去,便在门派瞧瞧有什么合适你的幼崽吧。除了青狐外,其余幼崽你随意取一只便是!”

幕衡眼前一亮,兴奋的道:“门主所言为真?”

老道道:“自然。”

幕衡这才心满意足的跟着何大浩出了大殿。走了一半后,确定老道和皮堂主的神识已经收回大殿,幕衡从戒指内拿出一张希安所赠高级隐身符,看了一眼神情忐忑不安的何大浩,对他道:“你在这里等我。”言毕将符贴到了身上。

何大浩惶恐的哎了一声,幕衡已经消失在何大浩眼前。他苦笑道:“这真是艺高人胆大!”到底还是担心幕衡连累自己,抬脚往正殿走了几步,又念及自己修为不高,筹措片刻,停在了原地。

幕衡对何大浩说完后看都未看他,直接提气往正殿而去。将将走到大殿门口,她担心老道会发现自己,停了下来。她的神识小心的探查着四周,发觉四周无守卫在,悄无声息而又谨慎的贴到了墙上。现在还不想撕破脸皮,不得不小心一些。

幕衡凝神听去。

殿内遥遥传来两个声音,先是皮堂主忿忿不平的声音:“门主,您为何还答应这丫头片子无理的要求?照我说”

不知道皮堂主做了什么动作,想来应该是直接下手之类的。皮堂主这等修为还不值得幕衡放到眼里,她比较担心看不出深浅的老道,更是不敢放松的凝神听去。

里面沉默片刻,老道的声音传来:“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我们的门规你可曾忘了?”

“门规?”皮堂主诧异的反问,立刻反应过来,他道:“您说的让我们守望相助,我们已经帮她一次,何必忍受她的无理要求?”

老道道:“刚出门的小丫头都是如此,这也是他们生机勃勃的所在老皮,你太过苛求了。”

隐隐听到皮堂主羞愧的嗯了一声,幕衡还待再听下去,换岗的守卫已经往她的方向走来,甚至弯都不转直直朝她的位置走过来。幕衡不得已离开了。

何大浩如火烧眉毛一样,在原地走来走去,冷不丁肩膀被拍了下,吓得魂魄几乎都飞出来,他转过身,看到幕衡的声影渐渐出现,终于把那口气吞了下去。想说什么,看到幕衡难得带着一丝柔和笑意的模样,呆呆的看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幕衡道:“愣着­干­什么?带我去看我的住房。”

何大浩本以为幕衡这次过去偷听,就算不是火冒三丈,也得心情不好,结果幕衡竟然心情好转的回来了?他不由问道:“没,没出什么事情吧?”

幕衡道:“能出什么事情?”她­唇­角的笑意加深,“只不过,知道了一些有趣的事情罢了。”

何大浩二丈摸不着头脑,打量着幕衡,估摸着她不会说,将她带去后院客房内,口里道:“得,得。反正我不管你,你得到你想要的就自己走吧!”

幕衡点点头:“嗯,自然不会亏待你。”

两人打哑谜一样的对话完后,何大浩笑了笑,“我也希望如此,别被你那凶神恶煞的未婚夫给杀死,我就谢天谢地了!”

提起未婚夫,幕衡危险的看了一眼何大浩,似笑非笑的道:“说得也是,我都不记得我还有一位‘未、婚、夫’了。”

未婚夫三个字幕衡说得极慢,像是咬着牙说出的。何大浩猛的一个激灵,终于想起这未婚夫不过自己杜撰的,他讨好的对幕衡一笑,“女仙,不不,我是说木师妹,您先忙着!有事去前殿找我就好!”

幕衡未阻止的看他走远,耸了耸肩,推门进房。

等幕衡的目光一消失,何大浩整个人虚脱了一般,他不由暗自骂道:“真是奇也怪也,这女修修为到底多高?怎的一被她注视着,就跟被门主看着一样?甚至比在门主面前压力还大!”

正对自己埋怨不已,他面前一个虚弱轻柔的声音唤他道:“大浩。”

何大浩心里猛的一跳,抬眼一看,双腿抖动着,几乎要维持不住自己的笑容,他道:“门门主。”

**

天­色­刚刚擦黑,幕衡便推开了门,她身后仅背着煞天,房间内放着的供客人把玩的珍宝一个未动。就连摆在桌子上的大受女仙追捧的降露果也一口未动。

这降露果因其口感甜腻而外型通透如一颗颗晶莹的露珠,又是天生带着灵气的果子,吃一口消炎解渴外,还能补充灵气,在修仙界广受好评,价格也居高不下。

幕衡也是第一次见,她随手拿了一颗又放了回去。这一切更让她心里的怀疑加重,不管是当时退回大殿时听到他们的对话,还是这整个门派的布置以及花费,对一个只靠坑蒙拐骗的门派来讲都丝毫不一致,一切都太违和了。

她勾起一抹笑,就算老道知道自己倒回去偷听他们的谈话,只怕也想不到自己是做给他们看的吧?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探清这个门派的虚实。再一个,若是真的有青狐和焚天狐,她也不介意笑纳!

八美貌花瓶

何大浩正准备敲门,看到幕衡已经将门打开。他一脸尴尬的收回手,“木师妹,你这是要去哪?”

在何大浩刚到时,幕衡的神识早就发现了何大浩。在敌人的地方,她不敢有一丝大意。她道:“你来得正好,带我去灵兽园瞧瞧。”

何大浩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古怪道:“木师妹!现在可是夜半三更!你竟然要去找灵兽?”

幕衡也了他一眼,“那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何贵­干­?”

“自然自然是,”何大浩鬼鬼祟祟的四下看了看,欲言又止。

幕衡道:“这附近都无人。”她的神识一直不间断的外放着,是以知道整个院子内的动静。虽然比较消耗灵力,但也正好锻炼了她的神识。

何大浩这才挠挠头,笑嘻嘻的道:“还不就是,”他有些警惕的压低了声音:“想问下,你什么时候动手?”

幕衡心中一动,暗自打探了一眼何大浩,道:“我不打算动手了。”

何大浩惊讶的大声道:“什么?”

“­干­什么?”幕衡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我认为,你们门派,的确是难得的好地方。准备找个灵兽,好气气我的好师妹。好好的动什么手?”

何大浩急了,挤眉弄眼的道:“你,你知道的。就是白天我们商量的”

“不知你在说什么。”幕衡不耐烦的道:“若你不打算带我去灵兽园,那就唤个知道路的来。”

话说到这份上,何大浩只好停了下来,讪讪道:“现在灵兽园已经关门了,明日我再来唤你。”

幕衡面无表情的点头道:“那么,再见!”

何大浩呆呆道:“再”砰,面前的门关上了。

幕衡的神识看见何大浩在门外呆站了一会儿,最终转身离去。她并没有放松警惕,表面一副放松的模样,一直到何大浩消失在她借住的院子内。

过了片刻,幕衡收回神识沉沉睡去。

就在幕衡几乎真的睡着时,有一道窥视意味强重的神识从她身上缓缓流过。

幕衡几乎要跳起来!这道神识就好像将她浑身扒光了一样!

她浑身放松的等这道神识流过后,睁开双眼。皱着眉头想了片刻,确定再无人偷窥,幕衡在黑暗中坐起,摆出五心朝天的模样,修练起来。

第二日一早,何大浩果然前来带幕衡前去灵兽园,不过灵兽园不唤灵兽园,唤作困龙渊。听着名字,幕衡唬了一跳,问:“你们真困了一头龙?”

何大浩笑道:“就知道木师妹爱说笑,困龙渊只是一个名字罢了。听说此地之前是一个深渊,偶尔会有龙吟传来,于是被称为困龙渊。如今沧海桑田几千年,这困龙渊早已变成灵气充裕的田地罢了。只是我们未曾更改名字,所以还叫困龙渊。”

幕衡实是因为早上真看到老道手里抱着一只刚出生不久的青狐,这才有了这联想,听了何大浩的解说才知道自己想岔了。她沉稳的点点头,默认自己在开玩笑。

一走进困龙渊,幕衡先是一喜,接着眉头便是一皱,质问道:“你们便是这般圈养灵兽?”

何大浩迷惑的道:“我们一直都是如此圈养灵兽---别说我们,其它门派皆是如此,有何地方不对?”

幕衡看着一脸无辜的何大浩,到是明白为何浪里翻花内会有灵兽了。之前见到五阶七参猫的喜悦已经全部消失,她大概的在困龙渊内浏览了一圈,发现浪里翻花内的灵兽真不少。

高阶一些的灵兽除了七参猫外还有焚天狐,低阶一些的,譬如降云松鼠等也有十多种。可是此刻这种一向亲人的灵兽无不被困在笼子内。笼子用了牢固的碧光金打招,幕衡听闻这种碧光金在楚地早已消失,想不到在一个号称不入流的门派到是瞧见了。这碧光金传言非用地下天然形成的火种燃烧不断,这浪里翻花到是好手段!

幕衡目光掠过这些被关在笼子内的灵宠,它们看到幕衡露出仇恨的目光,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音。

何大浩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骨鞭,震慑­性­的在空中挥了挥,“别他娘的乱喊!”

她不想再看下去,匆匆走出困龙渊,何大浩奇怪的在后面叫道:“木师妹,你还未选灵兽呢?”

听到何大浩所说的话,笼子内的灵兽们发出阵阵怒吼。

“青狐。”幕衡道。

“什么?”何大浩一愣。

“我就要青狐。”幕衡道,深怕何大浩不理解,她一字一顿的道:“你们门主手里那只青狐。”

不等何大浩又说出什么道理,幕衡冷笑道:“跟你的门主说,我就要这只青狐!”

何大浩打了个冷颤,有些心虚的看向幕衡,总觉得幕衡这话意有所指。幕衡却不再理他,脚下踩着之前见到的仙素莲早就走了。

把话抛给何大浩,幕衡便放置脑后,有没有青狐对她来说都不是很重要,她也明白之前是迁怒何大浩了。想起在三星望月自由自在生活的灵兽,再对比浪里翻花的困龙渊,幕衡便觉得心里有一把火在烧!

不管如何,这灵兽园,她也必定要毁去!

在如此怒气冲天的情况下,幕衡竟然没有迷路,顺利的回到了她借住的院子。她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院门,惜花阁三个字落入眼内,接着浑不在意的走了进去。

院子内却早已有人,那人穿着­精­致的衣裳,描眉抹红,在凡人看来,应当是美女了。幕衡见到她的第一反应却是穿成这样,动起手来只怕只有被人揍的份!

这些­精­致衣裳或许在凡间很受欢迎,在修仙界谁也不会看上一眼。大家身上穿的衣服莫不是天衣无缝,用各种法宝制作而成,这女子身上的衣服徒有其表,再加之她脸上涂得花花绿绿的,幕衡脑海里冒出一个词:花瓶。

幕衡还在疑惑花瓶是谁,花瓶已经看到幕衡,她聘聘婷婷的朝幕衡走来---到让幕衡很是担心她的腰用这么大力气会不会断,脚这么一步一停的会不会拐脚。

她看出这花瓶毫无灵力,这也是为何之前自己的神识没有看到她的原因,在幕衡心里,这女子跟个花瓶一样毫无危险­性­。好奇花瓶想做什么,幕衡­干­脆停在原地等她过来。

九幕衡之夫

花瓶不负幕衡的期望,不到一百米的路走了半盏茶的时间才走到幕衡身边。

花瓶娇声道:“你就是新来的妹妹?”

见幕衡不理她,花瓶颠怒道:“你不要以为门主现在喜欢你,就得意了!我毕竟比你先入门。”

什么跟什么?幕衡皱眉,她方才见花瓶慢悠悠的,等得太入神直接进入修炼了。等幕衡回过神来,花瓶已经怒气冲冲的说什么入门了。

她牢记自己现在的角­色­,天真可人的问:“大家都喜欢我,你不喜欢我吗?小姐姐?”

按照幕衡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喊花瓶一声姐姐也不为过。不过,幕衡作为一个修士,就算再不愿怎么承认,她内心深处潜移默化的也已经有了身为修士的尊严,让她对一个凡人伏低做小根本不可能!幕衡其实最想做的,便是让煞天配合自己,将这浪里翻花搅个天翻地覆!

所以幕衡只有装傻,好似自己是刚出茅庐的愣头青。

不得不说,幕衡这张脸很有祸害人的潜质,听见幕衡如溪水欢快的声音,又看到幕衡这张祸国殃民的脸,花瓶原来的怒气降了一半,她哑声半响,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我自然”

幕衡瞧见花瓶的脸都红了,心里暗自稀奇,她笑眯着眼道:“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花瓶连忙道:“自然不是!我,我听闻门主又纳了一门小妾进来。于是好奇的来拜访下妹妹。”

小妾?幕衡眉头一皱,琢磨着还是直接动手比较爽快!别说幕衡会不会有道侣,就是她的尊严也不会给人当小妾!甚至这老道还比她大了起码一百多岁!

“小娘子,你误会了。”一丝轻笑从院门传来,紧接着一个人微微低下头踏过院内。他穿着一身白衣,半束头发半披肩。那头发如墨一样散在肩头,更衬得面白如玉,­唇­红齿白。他对着早已看呆的花瓶微微一笑,道:“木师妹是我的双修道侣,又怎么会去当你门主的小妾?”

花瓶呆愣愣的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清来人所说的话,目光沉迷的看着来人。

来人却不理她了,­精­致的眉目看向幕衡便是一皱,委屈巴巴的道:“木师妹,我与凌师妹真的只是师兄妹关系,只有同门之仪罢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幕衡眼睛猛的睁大,什什么?妖皇这斯,到底要­干­什么?竟然屈尊降贵的来当什么捞子虚构出来的师兄?要不是打不过他,幕衡肯定二话不说先将他打趴下,再拷问他的目的。

瞧见幕衡受惊吓的模样,妖皇唰的一下打开手中的扇子,捂住嘴低低的笑了。

跟在妖皇后面的老道Сhā嘴道:“小­妇­不懂事,到让万道友见笑了!”

幕衡这才看到一直给她压力感的老道竟然在妖皇旁边,比之之前,简直毫无存在感。她自然知道这是因为妖皇的关系,但那又如何?就算妖皇不出现,只要探查清楚浪里翻花的虚实,就算老道是金丹,她也有信心斗上一斗!

因此幕衡有些不爽的道:“你来作甚?”

要不是顾忌他是妖皇,幕衡话都不会跟他多道一句。老道却以为幕衡在生妖皇的气,心里对何大浩杜撰出来的故事信了一大半。老道笑着道:“你们久别重逢,好好聚一聚吧。”

“收回你的神识。”

幕衡一惊,脑袋下意识的转了动,妖皇的声音幽幽响在脑海内,“保持不要动,你这样,很容易被发现的呀。”幕衡下意识的便要反驳,眼前一黑,妖皇站到了幕衡旁边,语气含笑:“都让你不要动,你却偏偏不听”

幕衡挣脱开,怒目道:“你要做什么?”

良久,妖皇轻轻一笑:“还好这妖道已经将神识收了回去,不然你这张牙舞爪的模样,不是早被发现了?”

幕衡一怔,随即道:“我观这妖道修为不过尔尔,没有你帮忙遮掩,他也不会发现什么。”

“衡妹妹,你这­性­子只有看见我才这样么?”妖皇没有生气,饶有兴致的道。

“关卿何事?”幕衡回道,莫名心里有些心虚。

“自然不关我的事。”妖皇道:“只是,你这番模样让我不得不以为,你心里是喜欢我的。”

幕衡唰的一下拿起煞天,怒道:“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也没说什么。”妖皇眼波流转,“衡妹妹这般沉不下气可不行。”

见幕衡真的生气了,妖皇才道:“衡妹妹不喜欢,我就不说。不过,你拿着剑的认真模样,还真是漂亮。”

幕衡的脸噌的一下红了,她威胁式的晃了晃手中的煞天,凶巴巴的道:“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妖皇见幕衡一副如临大敌,若是自己下一秒说的话不对,她就要拔剑而上的模样,扑哧一笑,对幕衡眨了眨眼,“这里的灵兽,虽被归为灵兽,总归妖皇管。我如何不能来?”

幕衡到是想不到妖皇是为被关在困龙渊内的灵兽来的,她差点以为妖皇是追着她来的。幕衡脸­色­缓和不少,道:“也真看不出你还有这等慈心。既然我们目的一致,不如合作。”

妖皇笑而不语,挑了挑眉,诧异的问:“衡妹妹,你是要与我合作?我可是”

“既然你主动现身,难道不是打的这个主意?”幕衡也知道妖皇是妖族,要不是打不过他,何须如此?但更深的原因,幕衡却不敢再想。幕衡眼睛往上一翻,“你我之间的恩怨,暂且先放一放。”

妖皇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闷笑道:“想不到衡妹妹这么识抬举那本尊就陪你玩一玩。”

“你是不是王之给你的那颗丸子不对?”幕衡看见妖皇这么好说话,跟他一贯嚣张的样子不类似,脸­色­比之前苍白不少,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

“放心吧,那颗那颗丸子。”想是觉得幕衡称呼妖族传位所需的妖魁星为丸子很可笑,妖皇­唇­角露笑,“是王之欠我的。”

幕衡道:“我看前妖皇也并非穷凶极恶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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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衡妹妹觉得好害羞。窃以为本章充分说明了女主到底有多颜控。

十惜花院内

“莫非”妖皇笑着道:“想不到衡妹妹对我已经如此上心了?”一只眼睛还眨啊眨的。

幕衡恢复了之前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身为同伴的担心而已。若是到时候你拖后腿,我可不会管你。”

“那是自然。”妖皇笑着回了一句,他道:“本就没有理由让女人站在前面。”

这话到是新鲜,幕衡挑了挑眉,说:“你知道就好。”

如此两人便算达成共识了。

看妖皇好似想继续呆在院子内,幕衡决定先去外转一转,好歹了解地形。本来还想跟妖皇说一声,看他坐在院子内静静出神的样子,摆明了不想让人打扰。

幕衡识趣的不去打搅他。走出惜花院时,幕衡鬼使神差的转头看向院内--

妖皇正坐在绕着常青藤下的凉亭里。手执一天青­色­石杯,越发显得手指修长。大半头发倾泻而下,挡住了半边脸,却莫名让人觉得心里有只猫在挠,想走过去叫醒游离在外的仙子,又深怕仙子惊醒后飞去琼楼玉宇。只觉得美人如画,衬着院内普通的景­色­也如在仙境一般。

幕衡收回视线,又感受到了第一次见妖皇的那种惶恐,这惜花院的院名挺合适的想法一闪而过,幕衡像是要割舍什么一样,转头毫不留恋的走出了惜花院。

幕衡随意挑了一条路走了上去,这时已经不完全是为了查探底细而四处闲逛了。她一向是有空余时间都用来修炼,今日不知为什么总是心神不宁。她­干­脆避开大道无意识的闲逛着,走到了一半就遇见了何大浩。他好像刚回门,风尘仆仆,少见的凝重之­色­。幕衡心念一转,悄悄跟了上去。

毕竟炼气和筑基的差别还是在那里,幕衡确信若非她主动出现,何大浩绝不会发现自己。

只见前面行­色­匆匆的何大浩大路不走,歪歪斜斜的换了几条小路,带着幕衡绕了几个圈子,像是在确认没有人跟踪。之后站在惜花院门口停顿了片刻,吸了口气。幕衡正以为他是要去找自己,他又转头走了。

这次何大浩目标明确,不似之前那般行­色­匆匆,像在指引什么人似的,走了一条幕衡从未发现过的小路。

越跟幕衡心里越是奇怪,难道何大浩发现了自己?这是要引自己前往何处?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幕衡身上又贴了一张高阶隐身符,再加上她一直小心翼翼的用神识探测着四周,何大浩不过炼气期,又是如何发现自己的?

幕衡心里越发奇怪,仗着整个浪里翻花除了老道让她稍微顾忌外,无甚修为高的修士,暗道:我到要看看你要引我去哪里。

何大浩顺着那条小路走了不久,最后在一个院子外停下了脚步。

幕衡抬眼一看,这正是早上来的困龙渊。

何大浩似有似无的瞧了一眼幕衡藏身的地方,紧接着拿出一只龟壳,这龟壳看起来比之何大浩所用的­精­致不少,似乎是皮堂主的。

紧接着配合着龟壳手法快速的在龟壳上点点搓搓,以幕衡的眼力瞧得清清楚楚,她手里无意识的模仿着,越往下,幕衡心里的那丝古怪的感觉越挥之不去

等幕衡察觉到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周围繁杂的灵力不管不顾直接冲到体内,她的身体被灵气冲刷着,筋脉几乎要被充爆了。这个手诀,似乎是妖族所用的,按妖族强悍的体力才能同时引这么多灵力而不爆体而亡。

怪不得与之前见过的手诀都不一样!

她当机立断,硬生生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听啪嗒两声,她的手指因为强行停止手诀硬生生被四周的灵气压断了。可现在没有时间去管手指,幕衡强忍着疼痛,盘膝而坐,冒险直接在此处吸引归纳着已经到了体内肆掠的灵气。

此地灵气暴动,只怕那老道早就发觉在来的路上了。还好幕衡谨慎的站在一处不易发现的地方,不过,就算如此,留给她的时间也很少。

所以幕衡没有时间先去治疗手指,她得先把体内的灵气压下去,不然她会马上爆体而亡!

不过将将过了十息,幕衡看来简直是一眨眼的功夫,病怏怏的老道已经出现在幕衡面前。他依然坐在那张躺椅上,悬空而立,一只小青狐乖觉的卧在老道的腿上,老道声如洪钟的道:“不知是哪位道友借我门派宝地?”丝毫不见之前的病弱。

幕衡此刻到是有些确认这浪里翻花门派,修为有成的不过这老道一人而已。不然为何不过一个灵力暴动,还需要门主亲自出马?

她强行将灵气全部压到自己的玉府内,显出了身影,颇为不好意思的道:“门主,我走到此地莫名有了感应因此借了此地灵气修炼。”

瞧见幕衡,老道露出一丝笑容:“原来是女娃娃。这点灵气算什么?你要用尽管用好了。”

“如此,多谢门主了。”幕衡露出一丝感激的笑,“我方才莽撞,多亏门主不计较。便先回去巩固下修为了。”

老道道:“那你赶紧去吧!要需要什么只跟我讲就是!”

“真的?”幕衡眼睛一亮,问:“那你手中的那只青狐可以送我么?”

“这”老道犹豫片刻,看幕衡面­色­苍白,于是不舍的道:“看你受伤的份上,我借你三天。如何?”

幕衡哪有不答应的,笑得合不拢嘴,道:“多谢门主!”

她这话一出,老道又有些犹豫的道:“不然借你一天吧?”

幕衡已经将青狐抓到了手里,青狐本来龇牙咧嘴的不从,鼻子往幕衡衣裳上嗅了嗅,竟然乖觉的趴到了幕衡怀里。见此老道只能一脸­肉­痛的请求幕衡三日后一定将青狐送回来。

两人你来我往客气了一番,幕衡再三感谢这老道的善心。转过头,幕衡脸­色­一冷,手中青狐幼崽到是未放下。觉得这老道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他所表现出来的的确是一位善心又体弱多病的老人,对幕衡的多次冲撞皆不以为意,完全是对小辈纵容的态度。但是正因为这样,幕衡反而更为怀疑他了。每次与老道打交道,她浑身的寒毛都炸起了,这是从未有过的状态。

等走到惜花院,幕衡更生气了。

十一妖皇撩人

幕衡手里的青狐吱的叫了一声,惊醒了正在生气的幕衡,也惊到了惜花院内正在花前月下的一对狗男女。

见到幕衡,妖皇眉目弯弯的笑道:“幕师妹回来了?哟~又是在哪里勾到一个小家伙?”

趁着幕衡手上放松的时机,小青狐轻轻一跃,跳到了妖皇膝上。

院内的狗男女中的女,也就是早上见到的花瓶,见状崇拜的道:“万大哥好厉害!这小畜生一直不近人,想不到这么亲万大哥。”

妖皇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可幕衡感觉到花瓶说畜生的时候,他浑身散出了一丝杀气,随即被他掩盖住了。妖皇道:“万物皆灵,小东西机灵着呢。”

可不是机灵着?算起来,妖皇也是他的王了吧?幕衡胡乱的想着。

花瓶道:“要我说,这等畜生,就是不识趣。按门主的方法打上一顿,饿一饿,就听话了。”

听见花瓶说的话,幕衡生气的心情都没有了,她的眉毛弯了一弯,饶有兴趣的看妖皇脸­色­越变越差。偏偏花瓶犹自不觉,毕竟妖皇看起来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嗯,比较俊美的普通人。

妖皇语气古怪的重复:“打一顿?饿一饿?”

花瓶还以为她的万大哥是赞同自己,于是更为献媚的道:“要是打也不行,饿也不行。自然就该用上一些非常手段!这只青狐我跟门主要了多久都没给我,妹妹到是好运气。才来多久门主就赏赐给她了。”言罢,酸溜溜的看了一眼幕衡。

幕衡连忙撇清道:“这是门主瞧我可爱,于是借我玩三天罢了。不敢当你的妹妹。”

花瓶哼了一声,道:“有什么了不起?等门主玩腻了,我再跟门主讨要这只青狐,想必门主不会拒绝我的。”她略有一丝害羞的看向妖皇,含羞道:“到时做成一只围脖送与万大哥吧!”

“吱吱!”青狐听到花瓶的话,害怕的往妖皇身体缩。

“送给我?”妖皇挑起嘴角似笑非笑,眼中的杀气已经毫不遮盖的刺向花瓶。

花瓶坐立难安,奇怪的问道:“奇怪,天气降温了吗?”

妖皇道:“时候不早了,巢妹妹也该去歇息了。”

花瓶脸上的笑容一僵,道:“是是呀。”她在原地磨蹭了片刻,终于依依不舍的走了,走之前还不忘记瞪幕衡一眼。

幕衡等花瓶走后,鬼使神差的道:“连名字都知道了,想必妖皇马上就有新欢了。”

妖皇一怔,随即低低笑了。幕衡被笑得不好意思,僵着脸恼道:“你笑什么?”

妖皇唰的起身,靠近幕衡,鼻尖几乎贴到幕衡脸上,媚眼如丝:“衡妹妹是吃醋了吗?”

幕衡心里正懊恼自己的口不择言,伸手往妖皇的脸上一推,没推动,反倒让妖皇捉住手,她一边缩手,一边侧过头:“只是作为同伴的祝福罢了。”

妖皇抓住幕衡的手不放,一只手指轻如羽毛在幕衡手上扫来扫去,“我知道,衡妹妹只是‘情不自禁’的关心我而已。”

还未等幕衡恼羞成怒,幕衡只觉得手指疼了一下,妖皇已经放开了幕衡的手,坐回了座位上,执起一杯茶,挑眉笑着看幕衡脸­色­红白交替道:“衡妹妹的手真是柔若无骨。可惜,手上的茧破坏了不少。”

之前妖皇帮忙正骨的感激全变成了羞恼,幕衡恼羞成怒的道:“自然比不上你的巢妹妹!”言罢,直接回房。

妖皇慢条斯理的在身后道:“虽然巢妹妹颜­色­正好,不过师兄最喜欢的还是衡妹妹。”

幕衡一顿,转头咬牙切齿的道:“谁是你妹妹!”啪的一下将门紧紧关上。

妖皇轻笑一声,将杯子捧在手心,若有所思。怀中的青狐感应到他的思绪,吱吱叫了两声,扒住他的衣裳不放开。

吱呀一下,门又打开了。幕衡脸上不见之前的羞恼之­色­,不等妖皇问什么,走到妖皇身旁问:“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妖皇避而不答,反问:“你要动手了?”

幕衡冷声道:“我不认为你仅仅只为了这些灵兽就会孤身犯险,所以这里一定有你要的东西吧?”

妖皇眉目含情的看着幕衡:“对啊我本就因你而来。”

幕衡无语了片刻,道:“那么我们之间没有冲突。”

妖皇摩挲着挂在手上的一颗木珠,问:“你要动手了?”

见躲不过,幕衡道:“是。”

“为什么不能等一等?”妖皇本是想发火,不知怎么的语气又压低了一点,“如今日也是,要是你愿意叫我,自可不受这断骨之苦。”

唰的一下,幕衡将煞天架到了妖皇脖子上,一句一字的道:“你无需管太多。”

妖皇丝毫不惧架在脖子上的煞天,起身靠近幕衡,他浑不在意脖子被拉出一道伤口,饱含怒气的道:“我无需管太多?你以为本尊是为了什么来这这不入流的门派?”

幕衡道:“不是为了巢妹妹,便是为了此地的神器。”

沉默片刻,妖皇道:“却原来,衡妹妹还是在意巢妹妹吗?衡妹妹心里还是有我的。”言罢,小脸配合的红了。

幕衡忍无可忍的道:“你我寻求的大道不同,为了阿爷,我也会伺机杀了你。”

“我知道我知道。”妖皇手抬起似乎要摸幕衡的下巴,却又在幕衡的发尖停住,他道:“为了将我从封印中唤醒,我的部下做了不少事情。不止本尊,其他的妖你们又何尝不是见之必杀?不过,你们人族比我们好得到哪里去?为了一己私欲杀了我妖族之人还少吗?更有满口仁义却行那畜生之事的。”

幕衡想到浪里翻花的困龙渊,以及门主膝盖上披的狐狸皮,一时呐呐无言。

见此,妖皇趁机道:“你以为今日老道见到你为何不对你痛下杀手?他早就想对你下手了,要不是因为本尊,你已经傻傻的掉到陷阱内。”

见幕衡犹自不以为然,妖皇道:“我知道你今日见只有老道一人,觉得凭借自己就能杀掉他,所以新人刚入房,媒人丢下床。但是,这内里的危机你远远没发现。此地的确有一神器要出世,门派大部分修士都留在了神器现世的地方。你见到的妖道不过是他们门主的一个分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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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今夜百乐门》这个­婊­咋勾搭我,码字速度越来越慢

就想问,这撩妹手段如何?

十二耍流氓啊

幕衡回想起何大浩当时奇怪的举动,他一定已经发现自己,将自己引到了困龙渊。但是他为何要这么做?若说要是这是引敌之计,何大浩还没将真正的诡计露出来,自己就先傻傻的跳了坑。幕衡内心百感交织,总归不会开心就是了。

幕衡道:“他竟已可以修成分身?”

分身可是只有元婴修为才能修炼的神通啊。

妖皇不甚在意的道:“不过是旁门左道罢了他手头上那回春诀也算是个好东西了。可惜他悟­性­虽高,却走错了方法。所以如今的修为不过虚丹。”

听妖皇好似对这老道惺惺相惜,幕衡不知怎么又来气了。她道:“那是自然!这等强行夺取女子生命­精­力的功法也只有你们这种下流胚才喜欢!”

妖皇哈哈大笑,“你这可真是一番话打翻一船人。这回春诀其实乃是仙界专给女仙巩固本体的法诀,练到高层不仅可以修复自己的伤势,还能用灵力外放为别人治疗。这等好功法,到了这老道手上,为了配合他的纯阳之身,生生被他变为了双修功法,甚至还能让无资质的凡人修炼,连自己都修出了身外化身---你说,他的悟­性­高不高?”

幕衡这才知道这回春诀还有这等来头,原来妖皇说回春诀是个好东西是这个意思。她脸一红,“这老道真是个下流胚。”

妖皇心情变得好转,他又恢复了之前那副嬉笑的样子,“看衡妹妹就是不懂风月之人,骂人都只有那几句。”

幕衡脸一板,刚要说话,妖皇连忙道:“不过就算如此,衡妹妹才显得分外可怜可爱。要是我有这回春诀,也只愿意与衡妹妹一起修炼啊。”

幕衡听妖皇越说越不像话,提醒道:“你我不过敌人罢了。没必要对我说这些这些话。”

妖皇双手捧心,“衡妹妹好狠心”见幕衡提剑就刺,他终于闭嘴,反而言道:“你且去将体内灵气调息一二,等三更天时,我去取神器,你去杀人。”

幕衡见妖皇终于正经了,松了口气,不答反问:“为何是我去杀人?”

妖皇眨巴着眼睛无辜的道:“免得幕衡妹妹又污蔑妖族乱杀人了。”

不想跟妖皇扯下去,幕衡知道妖皇取神器之时杀人是一定的。但是现在提到让她杀人,幕衡倒是有些犹豫了,她虽说打定主意将此地搅个天翻地覆,但是具体如何还没想好。

看出幕衡的犹豫,妖皇道:“难道你害怕?”

“并未。”幕衡纠结一会儿,坦然道:“他们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便不能逍遥法外!我身为青元弟子,自当尽力。”

妖皇最看不得这种假惺惺的话,他嗤笑一声,“我就是为了宝物打算杀人越货。而你本可不牵扯进来,却偏偏给自己扯这么多理由。还不是就为了灵兽?”

幕衡自认这番是为了斩­奸­除恶,偏偏被妖皇说得如此难听,她道:“剑修只需手中之剑!又何须什么灵兽?”

妖皇哼了一声,不屑的道:“等你把浪里翻花打个落花流水,这浪里翻花的灵兽和法宝不全归你了?结果是一样的,只是你们惯来会找借口。”

幕衡­干­脆利落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道:“我无需灵兽。”

妖皇半信半疑的瞧着幕衡:“当真?”

“灵兽向来与人族友好相处,浪里翻花不复存在后,他们便是自由的,想去何处便去何处。我乃剑修,又何须灵兽?”幕衡到是真的是这番想法。

妖皇道:“先不提焚天狐和七参猫那等尚且无法化形的灵兽,修炼之人得之每每在破阵或对敌时可以说多了一份赢敌的把握。就本尊怀里这只青狐,现如今现世的不过两只罢了。它们灵智极高,化形容易,还能与你一起修炼,关键时刻甚至能伪装成你,代替你去死。你真的不动心?”

幕衡看向正乖乖窝在妖皇里一小团的青狐,只觉得分外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抱在怀里亲亲捏捏。但是妖皇说了青狐的珍贵之处,她反倒不能说要了,当着妖皇面前要他看上的人,脑子得多抽才能做出这种事情?幕衡略带遗憾的看着青狐道:“若是用灵兽对敌,反到失去了剑心,我无需灵兽。只是这只青狐,能不能偶尔让我抱一抱,捏一捏?”

最终抵不过渴望,幕衡开口问道。

呵,妖皇摸了摸青狐的头,道:“在解决完浪里翻花前,胡文就跟着你吧。”

青狐果然吱吱两声,从妖皇怀里跳了出来,直接卧在幕衡胸前,满足的眯着眼睛。

幕衡立刻双手捧住它,深怕它掉下去,亲昵的摸了摸青狐油光水滑的毛,丝毫没有察觉什么地方不对。倒是妖皇眼睛眯了眯,道:“胡文,你卧在衡妹妹肩膀上!”

意识到语气太过冲了,妖皇缓和了下,道:“等下衡妹妹要用剑,这个位置不方便。”

幕衡一听,到是去了之前的疑惑,她双手捧着胡文,笑眯眯的道:“小文文,你就站在姐姐肩膀上,等解决了妖道,姐姐再跟你玩。”

“什么姐姐?”妖皇在一旁酸溜溜的道:“他可活了两百年了。”

幕衡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只顾着去摸胡文。

我也有一身光滑水亮的皮毛,妖皇羡慕的看着胡文被挠得抬起头半眯着眼睛,舒服得很的样子,恨不得收回之前的话。他咳嗽一声,道:“衡妹妹,你先将体内的灵气调理下。当然,你若愿意,我帮你调理亦可。”

幕衡神­色­一僵,道:“不用了。方才我已经调理好了。”方才回来时一直在体内暴动的灵气不知道为什么全部停止安静了下去。她当时一见院子内的狗男女都没来得及发现。后来关门进房时才发现灵气已经全被自己的玉府收了进去。只是玉府染上了很多颜­色­,她再试着用灵力又没有任何问题。

于是打算快刀斩乱麻,先去把浪里翻花门主­干­掉。

妖皇何等­精­明的人?他一眼就看出幕衡方才灵力暴动后出了什么事情,他以为是伤到了经脉,急切的走了几步伸手就要抓幕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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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们衡妹妹当然不能让他如愿。

十三何处寻夫

幕衡左手挡住,略带一丝嫌弃:“你­干­嘛?”

妖皇反手握住幕衡的手,他略带一丝紧张的问:“是不是经脉受损?”

妖皇这样幕衡到不好对他恶言相向了,但是她的玉府内情况独特,不敢让太多人知道。她用力将手抽了出来:“此事与妖皇无关。”

妖皇一怔,他也有自己的尊严,数次被幕衡拂了面子终是冷笑道:“既然与我无关,你又何必受我的好?”

幕衡见他生气也有些难过,更多的却是决然,她道:“本就没指望。如果你指的是上次你假扮禹言来救我之事,其实若是你不救我,我也有办法逃脱!”

“你”妖皇恨恨的道:“算本尊自作多情!”说罢直接消失在幕衡面前。

幕衡看着妖皇消失在原地,不知怎么的,心情低落起来。她肩膀上的胡文吱吱两声,像在安慰她。

幕衡听见胡文的叫声,到是从低沉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她侧头看着胡文:“你这小东西,竟然没跟你们的妖皇走。他现下生气了,到时候你可怎么回家?”

胡文又是亲昵的嗷嗷两声,像在安慰幕衡。

“也罢,要是他不来,你跟着我回青元便是了。”

妖皇其实隐身在一旁,听到幕衡这么说,他暗骂一句,没良心的。也不知道是在说胡文还是幕衡。瞧见幕衡御剑往前飞走了,连忙跟上。

幕衡御剑经过花瓶的院子,花瓶正倚窗独望,正长吁短叹,本不想搭理她,可花瓶说的一句话让她留了下来。

“哎不知道门主说的真龙什么时候能养出来,他都已经好久没理我了。”花瓶幽怨的站在窗外,“好不容易在门派遇见个长得合我心意的,偏偏被新来的给霸占了。我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花瓶正酝酿情绪,打算来几段凄切的诗词,被突然冒出的幕衡吓了一跳,口里的话直接变成:“倚窗独望,我的天哪,你你这个登徒子!”

幕衡直接探身抓住花瓶,将她带到煞天上,美目含煞:“什么真龙?”

花瓶自悬空后一直在尖叫,幕衡啪的一巴掌打了上去,再问:“什么真龙?”

花瓶一只手捧着脸,一只手牢牢抓住幕衡不放,尖声道:“你敢打我?你敢打我?夫人都不敢打我,你竟然打我?”

幕衡直接一只手将她提溜出煞天,作势摇了摇,“我耐心不好,你刚刚说的真龙是怎么回事?”

花瓶终于清醒过来,她双手死命扒住幕衡的衣服,被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是是是门主说他找到一只龙蛋,打算孵化它,到时给我当个宠物。”

“他还说了什么?龙蛋在哪里发现的?”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你去找夫人,夫人知道的。你先把我放下去呜呜。”花瓶闭着眼睛不敢睁开,隐约觉得脚底一凉,她闭着眼睛踩了踩,才敢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踩到实地,终于长舒了口气,软软瘫到了地上。

“夫人在哪?”幕衡俯下身,逼问。

花瓶吓的啊了一声,深怕幕衡再把她拉上煞天,闭着眼睛竹筒倒豆子一样说到:“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有一次门主这么跟我说了一句。但是夫人肯定知道,她就住困龙渊旁边的翻花阁!妹妹,妹妹,你饶了我吧!大不了,大不了我不跟你抢门主了。”

她半眯着眼打探着幕衡,见幕衡脸­色­不见好转,忍着心疼道:“大不了,我也不跟你争万哥哥了,还不行吗?”

这个女人的确只是用来迷惑众人的。幕衡恍然大悟,一直奇怪为什么门派内不见任何有修为的女修,到是这花瓶在眼前晃来晃去,果然只是个障眼法。

幕衡叹了口气,也没兴趣为难一个凡人,好心的将她打晕了。

跟在幕衡的妖皇等幕衡走了后,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花瓶,哼了一声,一条细细的锁链从他的袖口冒出,蜿蜒着穿过花瓶的胸口。暗道:看在衡妹妹的份上给你留个全尸!不然就凭你敢觊觎我,还口出不敬,应死无葬生之地!

幕衡丝毫不知道后面的纠葛,到是胡文闻到空中的血腥味,若有所思的回头。浓重的夜­色­挡住了所有的视线,他反倒觉得欢喜,妖皇心狠乃是能做大事之人,妖族兴旺便在眼前。

幕衡察觉到胡文的心不在焉,摸了摸他的头:“怎么了?是不是风吹得凉了?”

胡文呜呜的摇了摇头,跳到煞天剑剑端,小爪子指了指一个方向,嗷嗷叫了两声。

“你是在指路?”幕衡揉揉胡文的头,果真拐了个弯,煞天剑朝胡文指的方向飞了过去。

胡文激动得嗷呜嗷呜的叫,很是高兴幕衡相信自己。他一路指个不停,尽职尽责的将幕衡带到了翻花阁。

幕衡站在翻花阁门外,暗自奇怪为什么经过困龙渊之时竟然没有发现这座独特的小楼。这楼只有两层,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幕衡神识一扫,里面空无一人。甚至连家具都没有,与惜花院内到处摆满了奇珍异果简直是天囊之别。怎么看都不像住人的地方。

未等幕衡收起煞天剑,胡文已经嗷唔一下冲进翻花阁,还不忘跟幕衡挥着小爪子,叫个不停。

幕衡只好收起煞天剑,跟在胡文身后走了进去。

随后妖皇也解开隐身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下翻花阁,提步而入。

周围泛起水波一样的纹路,幕衡惊讶的发现自己站到了何大浩白天站着的地方。紧接着,妖皇出现在她身后。

“这”幕衡郁闷的道:“直接到此地不就好了?何必绕一大圈?”

“因为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个障眼法,我们还在翻花阁内。有人不想我们找到真正的龙蛋所在。”妖皇淡定的回复,就好似之前两人没有争吵过。

幕衡道:“那白日何大浩为何引我来此?”

“他们自然是希望你能顺着这里走下去,到时他们已经布置好了天罗地网,你一个筑基修为的剑修,还不够他们塞牙缝。”

幕衡被绕得有点晕,半响才道:“所以我现在瞧见的只是障眼法,实际还在翻花阁内?可我对破阵不大­精­通。”

十四一颗龙蛋

妖皇宠溺的道:“在王之的墓地本尊便发现了。别担心,胡文自能找到路。”

胡文听到妖皇说的话,乖巧的点点头,意示幕衡别担心。

幕衡哦了一声,总觉得怪怪的毕竟她和妖皇算是刚撕破脸皮吧?

妖皇瞧见幕衡的不自在,他道:“你别多心,我们合作依然有效。我只是想在拿取神器时多一点把握罢了。”

“你是不是早知道此地有龙蛋?”幕衡提起龙蛋,一直的淡定也不见踪迹。

龙是上古时期天生七阶的圣兽,在如今神、仙两族都消失的此界,龙也随着历史泯灭了。在龙消失之前,妖族一直分为两个阵营。由天狐带领的妖兽一族,以及由龙族带领的灵兽一族。他们虽然都属于妖类,但是灵兽一族多为亲近人,并且为人类所用或成为人类的亲友,所以大多数灵兽都在人界与人界和睦相处。而妖兽一族,却被困在十万大山内,灵气缺乏,数次想进攻人界,占取资源。这万年来妖族和人族的斗争从未停止。一直到龙族消失后,灵兽开始分散。大部分灵兽归于妖族统治,小部分灵兽仍然生活在人界。

可以说,要是龙族真的现世,妖皇又多了一个禁锢,而人族则多了个帮手。

妖皇无所谓的道:“知道,不过本尊要来取的不是这颗未成型的蛋。你无须担心。”

见幕衡不是很相信,他无奈的道:“这颗蛋在这里已经有几万年了,本尊刚出生便知道了。要想动手早几百年前就将它打破,蛋清都不会留。”

幕衡一想也是,又狐疑的问:“如今你的修为已是七阶,照理人族已经无你的对手了,你又何必这么委婉曲折的来做多余的事情?甚至还需一个筑基帮你?”

“衡妹妹”妖皇无力的娇声道:“你怎么独独对本尊这般不信任?本尊自醒来只有好好发展妖族一个愿望。暂时不会与人族起冲突。而我来此为了什么你不知道吗”妖皇一个媚眼接一个媚眼的抛向幕衡,暗示意味浓重。

幕衡板着脸:“你眼睛抽筋?”

吱吱,胡文忍不住笑了,它卧在地上笑得小身子一抽一抽的。看得幕衡担心他笑岔气,连忙抱起他,“文文,地上脏。别躺着了。我们该往哪里走?”

幕衡不刨根问底,妖皇很是松了口气。吃了王之的那颗丸子后,妖皇的修为被压制到了五阶快六阶,相当于人族修士元婴修为顶峰。虽然知道是为了孵化妖魁星而导致,妖皇内心深处还是很郁闷。所以他暂时不会与人族开战,他需要时间去孵化妖魁星,并且统治和召集老部下。

但是幕衡只要知道他不会开战的结果就好了。

其实依他的修为来说,元婴修为的确足可以扫荡人界大部分修士了。但是他要的不只如此,他还要让妖族获得与人族同等的权利!若是他一个人将前路扫清,又有什么意思?

照理说,他现在应该在十万大山内的妖界加快孵化体内的妖魁星,成为真正的妖族之皇,但是知道幕衡闯进浪里翻花后,他又不放心的巴巴追来。还要受这没良心的白眼和戳心窝的话。想想真是不值得,妖皇也想一走了之,最后对自己道:“拿到神器就走。”

幕衡不知道她一句话又勾起了妖皇的满腹委屈,她按照胡文所说的走到了一处地下通道。

这地下通道延续了惜花院的风格,奢华得乱人眼。通道外没有任何守卫,尽头有一盏模糊的蓝­色­灯照明。

说实话,光这条路就用了不少普通人一辈子也不一定能见到的宝物。地上铺着的是黄金,金灿灿的差点闪瞎了眼睛。黄金块中间还用蓝­色­玛瑙石组成一幅幅的画。而墙面用夜明珠一颗颗的镶嵌着,就如天上的点点星辰。

但是在修士眼里,这些东西都是shi。没有任何灵气的宝石、黄金还没有一块下品灵石值钱。

所以两人坦荡的毫不心疼的踩到了蓝­色­玛瑙石上,到是胡文兴奋的想去扣点什么出来,被幕衡抱在胸前。

幕衡道:“我到是相信,这里曾经有龙了。”

妖皇闲庭漫步一般:“此地本叫潜龙渊,后来以讹传讹,才变成困龙渊。所以此地灵气比其它地方浓重,也是为此才有人在几万年的灵气洗刷下,自悟神通。”

提起这个,妖皇到是来了些兴趣:“看来这妖道,到了此次后发现了龙族的巢­茓­,所以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和顺门占为己有!果然天资出众,并且颇有手段。”

幕衡胸前的胡文也连连点头,幕衡拍了拍胡文的头,不­阴­不阳的问:“为何我感觉,妖皇大人对这等忘恩负义、心狠手辣之人格外喜爱似的?”

妖皇理直气壮的道:“真小人总比假君子好。你们人族各种勾心斗角的事情还少?不过,就算是为了浪里翻花内的灵兽,这妖道的命本尊也非取不可。”

幕衡的脸­色­这才稍微好转过来。其实若是妖皇出尔反尔,她也没有任何办法,但是妖皇做出这番承诺,还是放心不少。

随着胡文的指示,他们已经深入地下几千米了,幕衡感觉周围空气开始渐渐灼热起来,她道:“这里莫非有地龙?”

妖皇嗯了一声,解释道:“火龙全身通红的鳞片,喜爱到火焰中洗澡,巢­茓­建造在有地龙的地方并不稀奇。”

对于幕衡来说很是稀奇。龙这个词也只不过在古老的文献中看过而已,她以为龙便是一种圣兽,与如今血脉稀薄的凤凰一样,甚至不知道龙也会分种类。

他们似乎渐渐靠近了中心,开始有人把守在通道上。这些人身上穿的都是下品法衣,修为炼气七八层左右,都被幕衡解决了。

一路上没看见女修,幕衡还道:“看来这老道虽修的欢喜道,却并非如何大浩所说的一样,见天掳人。”

妖皇听到幕衡这等天真之言,耻笑道:“按理衡妹妹手里也有不少人命,怎么还如此天真?没有人被我们发现,是因为那些人一被老道采了­精­气和生气后,就被丢到地龙的熔浆中。你要想找人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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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好想一小时两千。神啊

十五牢中女人

幕衡自然满腹狐疑不肯相信。

这等手段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邪魔了,如若如此,浪里翻花这个门派如何会存在如此之久而不被周围的修仙门派所发觉?

妖皇见幕衡不信,很是长叹一口气,“衡妹妹在门派一直以冷血无情著称,如今看来却不是那么回事。”

他用你真天真的眼神扫­射­谢幕衡,不再说一句话,却捧着心口一副难受的模样。

幕衡直接视而不见,转而摸摸胡文的脑袋。

胡文脑袋左转右转,一声不吭,乖乖指路。

这条路仿佛一个迷宫似的,幕衡随着胡文的指引到处乱窜,本来还想记着路到时好出去,最后只能被动的跟着胡文,路早忘记得­干­­干­净净。

随后路上的奢侈装扮消失了,转而变成一条仅供一个成人大小的小道。

这定然并非之前火龙自己建造的,光是这尺寸火龙都没办法穿过。

幕衡心道这就是后面浪里翻花为了龙蛋或者神器建造的了。

随后越走越让人心惊,这条通道内几乎每隔一百米就有用碧光金围住的牢笼。

牢笼内大多只留一张床,路过的牢笼内大都灰尘满地。偶尔不小心还会激起里面的灰尘。

这些牢笼看来已经很久没关过东西,抑或是人……

就在一片静谧之时,这条通道走到了尽头,开始有热气渐渐涌上。

幕衡往下面一望,发现下面是不断翻滚汹涌的红­色­岩浆,偶尔有黑­色­的黑点出现在岩浆内。

这是浪里翻花建到这里后没­精­力再往下建了吗?

幕衡直觉不是的。唯一的一个可能,便是他们已经发现了龙蛋所在,但是迫于某些原因没办法直接将路修到龙蛋旁边。

“呀嗷嗷嗷。”胡文的小爪子扯住了幕衡的衣角,见幕衡望向他,指了指幕衡旁边。

幕衡下意识的望过去,除了土褐­色­的墙面什么都没有看到。

紧接着,一直安静的在幕衡手心呆着的白花突然出现,幕衡只看到白光一闪,她面前的墙壁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如之前见到的牢笼。

不同的是,这牢笼内有人在。她整个人的皮包裹着骨头,身上的衣服空荡荡的,独有一双眼睛还算有神采,就算如此,也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之前的美貌。

牢笼内的女人一见到幕衡和妖皇,有气无力的道:“救我。”

幕衡被眼前的场景唬得下意识的倒退一步。妖皇脸上不见任何诧异之­色­,仿佛早已知晓。他轻轻拂过幕衡的腰助她站稳,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笑问:“为何?”

牢笼内的女人一怔,下意识的看向幕衡,露出苦苦哀求之­色­。

幕衡早已恢复了之前淡定,刚刚之所以被吓住,乃是因为白花速度太快,她眼前还是土墙,突然出现个骷髅美人。

如今知道牢笼内不过是个活人而已,自然恢复过来。

幕衡一瞧见牢笼内女人恳求的眼神,煞天剑已经下意识的出了手,在半空中鸣声不停。

胡文连忙死死扯住幕衡的衣角,但幕衡丝毫不理会,手指微动,煞天剑已经出剑鞘。

“衡妹妹,想不到……你这么爱本尊。”妖皇突然开口道。

幕衡猛的一震,她下意识的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口中不自觉地与妖皇拌嘴:“若想我爱您,您还得晚生几百年。”

妖皇丝毫不恼怒:“若非如此,衡妹妹为何想与本尊做一对亡命鸳鸯?”

幕衡反驳道:“妖皇便是靠着不要脸……”她话说到一半,突然清醒过来。

下意识的用神识外探出去,但是她的神识一直未收回过,如今再查探也不过是一样的结果。这牢笼内­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连阵法的痕迹都无。

但是胡文牢牢抱住幕衡的脚,不让她上前一步。而妖皇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明显牢笼内有什么陷阱。

幕衡也不明白怎么了,与牢笼内的女子一对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便是救她出来。

包括与妖皇斗嘴,一直到刚刚,幕衡都处于一种玄幻的意境。明明感觉得到,也知道是自己在说话,动作,却犹如身陷另外一个世界。

想到这里,她左手突然热起来,随即那丝热度带着灼烧一切的温度沿着左手一直烧到了幕衡的脖子处。

幕衡疼的浑身一个激灵,终是彻底清醒过来。心道要是结婴时也是这般疼痛,自己也算有准备了。

见幕衡如此快清醒过来,妖皇眼里闪过一丝欣赏,口里却道:“衡妹妹,本尊如今可知道你有多喜本尊了。”

胡文听得害羞的缩成一团,净往幕衡胸口蹭。

幕衡没有羞,只用一种“妖皇你是不是犯病了”的眼神看着他。

妖皇道:“衡妹妹,目烁烁似贼也。”他想了想,又道:“采草贼。”

幕衡差点吐血给妖皇看,她忍不住了,开口道:“您今天……是不是没吃药?”

妖皇目光粼粼,含情脉脉的看着幕衡:“你就是我的药。”

一旁被忽视的彻底的牢笼内的女人,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够了!”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足以惊到幕衡和妖皇了。

幕衡也不想跟妖皇再继续拉扯下去,她哼了一声,还未说什么,妖皇已经一甩袖子,只听见牢笼内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

幕衡淡淡的问:“你做什么?”

仿佛这样不带任何感情的话便能跟妖皇分开界限似的。

妖皇自然看出幕衡的意思,但越是如此,妖皇就偏偏要去撩拨幕衡。他面上甚是无辜的道:“手劲大,本尊也常常苦恼。”

牢笼内的女人暗道:你就是故意的!然而刚刚妖皇不过一挥衣袖,便有一股暗力越过牢笼内的东西,打到她身上,让她浑身散架了似的,一句抱怨的话都说不出口。

幕衡也被妖皇的厚脸皮惊呆了,她不由自己将皮堂主的脸皮与妖皇对比了下,发现两人不相上下,一时没有阻止妖皇,妖皇自己滔滔不绝的道:“方才你明知牢笼内有蛊虫,却仍然愿意将它们惊醒,与本尊做一对鸳鸯,难道不是喜爱吗?”

十六尴尬不已

未等幕衡反应,妖皇继续道:“而本尊未在衡妹妹身旁之前,衡妹妹却是个谨慎的­性­子。

如今因为本尊在衡妹妹身边,衡妹妹已是不由自己的忘却了自己的­性­格,这难道不是喜爱的表现?”

这番话听得幕衡不但不羞反而倍感尴尬。她原本想弄清楚蛊虫之事已然忘得差不多,啊了一声,似乎想说什么。

牢笼内的女人已经咳嗽着笑了一声。

现在不用幕衡再说什么,幕衡一副什么都未发生的样子,转身问女人道:“你是谁?为何骗人。”

女人不答,反问道:“我没骗你,至于我从何来……如果我回答后,你能否杀了我?”

妖皇道:“你还如此年轻,怎么就想着寻死呢?”

因为妖皇先抢答了,幕衡原本的话咽了回去,转而说道:“不错,从你的骨骼看起来不过六十岁左右罢了……”

六十岁在修仙界动辄几百岁来说,根本就是刚步入青年的­嫩­苗。

如幕澜和道云一般不过修炼几年便筑基的,是天才中的天才。

幕衡若非修习了御灵剑法,也根本无法与幕澜和道云相比。凭借她的资质,纵然十年如一日的勤奋修行,终生就算有奇遇能修成筑基,也无法有再近一步的成就。

因此牢笼内的女人骨龄不过六十岁,且看起来修为曾达到过炼气大圆满,资质已然是百里挑一了。

未等幕衡说完,牢笼内的女人突然冷笑连连:“你既然看出我的骨龄,自然看出我体内生机已断,玉府已毁。早已不能修炼,追得大道,这样的废物除了死还有什么作用?”

幕衡一点头,丝毫没有劝阻她的意思:“那么好吧,你将……”

“不如你将前面那些牢笼内的人去了哪里告知我们吧,”妖皇又一次截过幕衡的话,充满魅力的眼睛对着牢笼内的女人眨了眨,“……这样,本尊或许会完成你的期望哦。”

幕衡­干­脆退到妖皇身后,意思是你自便。

牢内的女人神­色­古怪的看向两人,许是从未见过那么薄情寡义的人,且一见便是两个。妖皇那出众的外表让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掩埋下去,“牢内的人都死了。”

“你应当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妖皇脸­色­转凉,目光杀气十足,幕衡看时又是一幅全然无害的模样。

牢笼内的女人犹豫道:“……她们的人生气和­精­气被吸食而尽后,被投入岩浆内……”

幕衡一惊之下,差点冲进牢笼内,好在女人讥讽的目光让她一顿。

幕衡停住脚步,直觉认为牢笼内的女人所说的ta是指女修,犹自不敢相信的问:“她们,全是牢笼内的女修?”

女人点了点头,望着幕衡讥讽的道:“没错,来自秦地几百年约七百五十位女修,被蓝妖道当成鼎炉后,尽数抛进这血龙岩浆内。”女人的眼神充满挑衅,试图看到幕衡这样的假卫士更过激的表现。

这不可能,幕衡下意识的反驳。整个青元门下不过四五百余人罢了。浪里翻花如何能暗中残害如此多的女修而不被其余门派群起而攻之?

女人见到幕衡虽然震惊,却站在原地未动,失望之­色­一闪而过,道:“怎么,认为我在说慌?——我本是千仪门的弟子。”她显然认为这样一句话已经有了说服力,不再往后面解释下去,望向妖皇,“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你是否应履行你的承诺?”

妖皇妖娆的笑着道:“既然你守信,本尊自然守诺。”

幕衡道:“且慢!”

她的眼前一黑,一个温暖的东西突然扑到她脑袋上,幕衡伸手一摸,浑身带毛。她不想伤害胡文,只能将他扯下来。

然而牢笼内的女人早已不见踪迹,周围一丝血腥味都无,就如她一直未出现过一样。

胡文早已扑到幕衡怀内,一双眼睛温顺的看着幕衡,呜呜的讨好卖乖。

妖皇­干­咳一声,“衡妹妹,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

幕衡并未因为妖皇自称我而稍减怒气,她道:“虽我们是合作的关系,请妖皇记住,就算你不帮我,我亦有自己的办法解决。”

妖皇不解的道:“本尊帮你先解决掉有何不好?——要知道,不管你本人进去,抑或用煞天剑,里面的蛊虫都会惊醒。之后便只能被浪里翻花的掌门­操­控。”

幕衡未尝不知道这一点,只是她不习惯也不喜欢全盘被人牵控或者说是照顾。她将左手轻轻一握,暗道就算如此,我也有其他办法。

妖皇自顾自的道:“难道衡妹妹更想跟我做一对鸳鸯?做鸳鸯好是好,死鸳鸯可不好玩了。”

“总之,你我合作,便请妖皇相信我的能力。”幕衡无视妖皇,也将自己的底线抛了出来,“若是不同意,你的修为高过我甚多,其实也无合作的必要。”

妖皇着实不明白幕衡在生什么气,就算是之前的谈以青,在自己表现出强大的实力并能帮她之时,也是一脸高兴之­色­,他听幕衡这么讲,便道:“好。听你的便是。”

但因他其实并未理解幕衡的意思,只以为她在闹脾气,所以语气不免带了些敷衍。

幕衡自是听得明白,她本想讲出来,又觉得无必要,毕竟他们只是凑巧凑在一起而已,只要妖皇后面能稍微尊重些自己,后面,她自会用实力证明。

因此妖皇如此说后,幕衡点头表示接受。手机带着煞天剑一步当先的走到了血龙岩浆旁边。

一走到旁边便有一股热气一层层的卷了上来。

妖皇站在幕衡身边,眯着眼笑道:“这龙蛋便在其中。”又望向幕衡道:“你不是好奇浪里翻花存在几百年未被当成邪魔外道歼灭的原因?”

幕衡冷静的道:“既然真相如此,再去探究又有何意义?我将他搅个水­干­保管他再无任何水花就是。”

谎话,幕衡对于这内里的缘由自然想知道,可不用从妖皇口中得知,再欠他一个人情。因此当务之急乃是确保这浪里翻花不会再做浪。

十七勉为其难

21

妖皇懒懒的道:“或许吧。”他伸出手握住幕衡,不等幕衡挣扎已然无奈的道:“别以为本尊想握你的手,你的手还没我的手白­嫩­,谁吃亏还不一定呢他们应当在底下根据火龙的巢­茓­建了个祭坛,为了不打草惊蛇,本尊只能勉为其难的带你下去了。”说罢,他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幕衡一听,顿时停止了挣扎,道:“你若不愿,我自有办法下去。”

妖皇又叹了口气,抓着幕衡的手却未放开,很是勉强的道:“谁让你与本尊乃是同伴?本尊吃点亏也就算了。”

听得胡文一个劲的在幕衡怀里呜嗷嗷个不停,幕衡心中有气,以为胡文也在嘲笑自己,伸手便是一甩,没甩动。妖皇握着的手劲很牢。幕衡正要运力,妖皇已经道:“抓牢了!”

胡文的爪子牢牢抓进幕衡的衣裳内,深怕不牢固,拼命将头往幕衡衣裳内伸。

幕衡只觉得腾云驾雾一般,一大片红­色­的岩浆已经近在眼前。她下意识的召唤出煞天,妖皇轻扯了下幕衡的手:“信我。”

一怔之下,已连人带剑跟着妖皇跌入了血龙岩浆内。

随即被红­色­的灼热的岩浆掩盖。

幕衡一句回复妖皇的话都还未来得及说出口。

奇怪的是,跌进去后并未感觉到炎热,反而犹如泡在温水中一样,暖洋洋的。幕衡甚至感觉到几月未动的修为有丝丝松动。

她耳旁传来一声轻笑,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紧接着怀里冒出一只毛绒绒的脑袋。

幕衡刚想动,却发现她的手还被牢牢的握在妖皇手里。

妖皇绝­色­容颜在一片赤红的岩浆中并未有丝毫的折损,反而更衬出他的美如一尊白玉美人一般。他瞧见幕衡呆呆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一声,只觉得幕衡虽然容貌看起来长大不少,却仍然是他第一次见到的那只胖松鼠。呆愣的模样显得很是可爱。

他的语气带着丝丝满足:“衡妹妹还是信我的呀~”

幕衡一言不发将手抽了出来,直接走到妖皇前面。

妖皇笑问:“衡妹妹知道路吗?”

噌的一下幕衡的脸变得通红,又不甘心被妖皇看扁,将煞天召了出来,指了指胡文,又指了指煞天。

胡文偷偷瞧了一眼脸­色­变差的妖皇,呜嗷嗷的叫着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路。

妖皇施施然的道:“衡妹妹,我们已经到了火龙的巢***为了谨慎起见,你我还是合作如何?”

幕衡其实有些不愿意再承妖皇的情,她总觉得这样下去,不仅没有分得清楚,反倒牵扯更深了。但是如今再矫情下去也只是耽误时间而已,幕衡从来都不是不爽快的人,她道:“我助你拿神器。”

妖皇脸­色­不变,笑着道:“何必如此见外?”

妖皇整个人轻松的泡在岩浆内,轻盈得如一片羽毛。他一见幕衡脸­色­又要变,连忙道:“自然听幕衡妹妹的。”

幕衡隐约听到一句轻轻的嘀咕:“真是的也不知道在害羞个什么劲儿。”幕衡颠怒的看向妖皇,妖皇连忙轻咳一声,对幕衡道:“衡妹妹,你看这里景­色­真不错啊见此景­色­,本尊很是开心有你在身旁。”说到最后一句,妖皇的声音变得认真。

幕衡本是整好以暇的等着看妖皇面对这满眼的翻滚着的红­色­岩浆能扯出什么,听到他最后一句话,脑子里嗡的一声,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

见此妖皇走到幕衡身边,牵住她的手,关切的道:“衡妹妹小心了。”名正言顺的拉着幕衡的手往前走去。

幕衡只恍惚了一下,立刻便清醒过来,她视线移到妖皇修长的手上。

纵然幕衡的眼神如刀,妖皇自屹然不动。

妖皇转头笑眯眯的道:“衡妹妹,怎么了?”

望着妖皇笑眯眯的样子,幕衡暗自咬牙,道:“手。”

妖皇恍然道:“放心,牵好了。衡妹妹不要担心走错路了。”

这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幕衡意识到让妖皇主动放手是不能的了,她手中灵力一吐,已将妖皇的手弹开。

妖皇在一旁娇声道:“衡妹妹真狠心。”到是没有生气的样子。

幕衡横眉冷对:“若是怕我走错路,也不必牵手。”我的两个字说得悄无声息。

妖皇游刃有余:“衡妹妹是说什么?怕走错路,要牵我的手吗?”他将我的两个字咬得很重,脸上还带着一丝期待的笑。

幕衡怒瞪他一眼:“不要!”

许是这一眼幕衡眼中的杀气犹如实质,妖皇终于安份了一点,扁扁嘴委屈的道:“原来衡妹妹只是调戏我~真讨厌~”

他这样子看起来讨厌极了。幕衡强忍住手痒的冲动,默念他是妖皇我打不过他先忍忍。一边脚步迈得飞快。

胡文从幕衡肩膀处伸出半个头来,同情的看着妖皇。

妖皇轻扫一眼胡文,他这一眼比幕衡可厉害多了,胡文只觉得头被万剑穿过,立刻将头缩了回去。

眼看着幕衡的确恼了,妖皇在幕衡身后慢吞吞的道:“衡妹妹,你看,本尊不牵你的手,你便走错路了吧。”

“”幕衡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只得重重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

妖皇施施然的走近,顺便给胡文一记得意的眼神,同时嘴里道:“啊,原来看错了,这条路没有错啊。劳烦衡妹妹等我了。”

幕衡一气之下煞天剑呼的一声从妖皇身侧刺过,妖皇不过轻松的侧身一躲,早已躲过。他还待调戏两句,煞天剑所指之处轰隆两下,有什么被剑气击破,崩塌了。

妖皇口里的话便变成:“衡妹妹这一剑使得好哦,想不到衡妹妹傻有傻福,这祭坛之处竟被你误打误撞的找到了。”

煞天剑早已回到幕衡手上,剑身轻鸣着。幕衡轻抚着煞天剑,既是回复妖皇,也在间接证明着自己:“运气也是实力。”

“哼,只怕你没运气了!”刚才的轰塌声将蓝妖道和皮堂主引来。

他们隔着一条半人宽的岩浆遥遥与幕衡对望。

十八嗤血黑虫

这个本就不大的空间,能站人的地方越发少。

妖皇正在皮堂主和幕衡中间位置,到是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他懒懒的道:“她自然有这运气,且这运气会一直陪伴她,直到她踏破虚空。”妖皇所说的运气其实指的是自己,他这番小心思自然无人知晓,到是胡文猜到了几分,却是仍然在妖皇的震慑内不敢动缠。

幕衡越过皮堂主和蓝妖道,看见他们后方是一座方方正正的祭台。祭台外表嫣红如血,非要几百人的鲜血不能染红。幕衡对之前遇见的千亿门弟子所说的话更信了几分。

祭台上放着一颗血红­色­的蛋,约莫有三四个月婴儿大小,表面流动着光芒,就如不停的晃动的岩浆。

龙蛋竟然离得这么近!

皮堂主瞧见妖皇,脸上显示出谨慎的神­色­,“是你?你若不帮你师妹,我们自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跟你回去如何?”皮堂主还以为何大浩所说的是真的,毕竟当时与蓝门主也商量过,在木师妹的师兄出现时,他们皆认为何大浩在此点问题上没有扯谎。

而对一个追求女子的男修来说,莫不是看中她的容貌,莫不是看中她的修为。

他们原本以为这姓万的师兄是看中了幕衡的容貌---毕竟在未见这姓万的之前,他们从未见过比木师妹更美的容貌。但是等姓万的出现后,他们便不这么认为了,姓万的比木师妹更好看。

若说是看中木师妹的修为,看起来姓万的修为高过木师妹甚多,甚至蓝门主都有些忌惮这姓万的。

所以他们思来想去,便认为这姓万的还眼巴巴的追着木师妹过来,定是因为不甘心。皮堂主满心认为他提的这建议姓万的定会赞同,志得意满的站在原地,眼中带着志在必得的神­色­毫不掩饰的看向幕衡。

幕衡神­色­不变,不惊不喜的站在原地,只是握着煞天剑蓄势待发。到是怀里的胡文钻了出来,恼怒的挡住皮堂主肆无忌惮的视线。

妖皇脚步一偏,也挡在幕衡身前,他拖着声音:“心甘情愿?这可真是个好建议只可惜,本尊并不稀罕!”他说着,一道如针一样的银­色­光芒已飞到了蓝妖道面前。

蓝妖道两眼看向这道银芒,失声道:“你不是人族!”

妖皇嗯了一声,矜持的道:“算你有眼光。”

蓝妖道脸­色­惨白,眼见银芒要刺入身体,不知道他如何动作,在他身边的皮堂主已经出现在他面前。皮堂主志得意满的笑容甚至还来不及消去,他不可思议的低头看了一眼探入胸口的银芒,用手探了探,终是相信了这一切,嘴里发出一声似乎是质问,亦或是不相信的声音,便倒了下去。

借此机会,蓝妖道已如脱兔一般逃远了。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不过一交手,皮堂主便死在妖皇手上,蓝妖道只能落荒而逃!

幕衡自认自己一击之下可能将皮堂主杀死,却绝无此等­干­脆利落,更不可能一击之下便将蓝妖道抛弃目前大好的局面,弃子逃走。不由的对妖皇的实力再往上评估了几分。

但是如此一来,对面的祭坛犹如从未出现过一样,融入了岩浆内。

煞天剑千钧一发之际Сhā入缝隙之内,砰的一下弹了出来。幕衡伸手接住,下意识的起身要追。

妖皇连忙道:“别追,那里有阵法!”却仍是叫迟了,幕衡不过一步踏出,转眼便消失在了妖皇视线内。

妖皇气极反笑:“竟敢在本尊面前故弄玄虚!很好。”

他望了望四周,毫不犹豫的选了个方向飞了过去。因为幕衡不在身边,他根本毫不犹豫的掩饰自己的实力,脚下踩着一根银­色­的锁链如风一样去得远了。

要是从人身边走过,不过以为身边刮过一阵风而已。

待到两人都消失后,一个人影缓缓从岩浆内显出来,原本沾在身上的岩浆避开他的身体滴滴答答掉下。他神­色­狰狞的伸手从岩浆内抓出一条黑­色­的虫放到嘴巴内大嚼起来。

竟然惹上了妖族的人,何大浩,你真是瞒得本门主好啊!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幕衡一步踏空,整个人几乎要栽下去,好在见机甚快,煞天剑已在脚下带着她稳住了身影。

随即幕衡感觉被岩浆碰到的地方一疼,竟是被烫出一个泡。

幕衡收手,抬手在身体外做出一个透明的结界。周围的温度渐渐升高,几乎让人烫熟了。经过洗髓后,身体坚硬如玉,外面的皮看起来白­嫩­寻常刀剑皆无法戳破。这血龙岩浆不过刚沾上皮肤便烫出一个泡,可见其温度之高。

要不是幕衡见机快,其实她差一点便栽在此处了。这岩浆内除了灼热的岩浆外,还有一种叫嗤血黑虫的妖虫,神识探索不出,最喜爱吸食人的­精­力和脑髓。一旦进入体内便盘踞于人的玉府内,越是修为高,感受越痛苦。非是活在极寒之地的玄­阴­­鸡­之血不能根除。但此地乃是极热之地,又有谁能去极寒之地找到玄­阴­­鸡­?就算及时找到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这也是为何妖皇恨不得时时刻刻跟在幕衡旁边的原因,这种嗤血黑虫只对人族有用,对低级的妖族来说却是大补之物,虽然妖皇并不爱吃这种黑虫,总归有他在,便能让嗤血黑虫忌惮几分。

所以幕衡的手被烫之后便立刻做了个结界,到是­阴­差阳错的隔绝了嗤血黑虫。

十九岩浆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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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幕衡灵力一阻,将嗤血黑虫和岩浆隔绝在外,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隐约觉得四周的温度越来越高,纵然隔着结界也无法全部将热气隔绝在外。

她脚底的煞天剑猛然停下,四处望了望--无数条岩浆从地底冒出,咕噜噜的冒着泡泡。再往远处看也是如此,就好似癞蛤蟆身上的疙瘩一般,让人作呕。

胡文早已被热得头都藏在幕衡怀内,只留着一个黑­色­的小鼻子从幕衡怀里冒了出来。指望他找路是不可能了,况且青狐一族最强的地方在于他们的血脉,使之可以尽快接收天地灵气,修炼成人形。之前胡文能指路不过是因为他能嗅得到蓝妖道的味道。

如今幕衡不知道深入岩浆几千米,热气已将所有的味道烤得蒸发­干­净,只留下浓重的硫磺味道在炙热的空中经久不散。

幕衡神识冒险探入岩浆内,却什么都没发现。

不仅蓝妖道不见踪迹,这个区域犹如死地一样,没有任何活着生物迹象。

这种情况下,纵然幕衡剑术通天,想靠剑术杀出一条路也是不可能之事,或许她有炼虛修为,能移山倒海才能将此地的岩浆尽数移走。然地底的岩浆仍会延续不断的冒出。

幕衡在脑海内权衡思索片刻,她最后还是决定顺着心意往左走。煞天剑顺从心意将将拐了个方向,一条黑影撞到了幕衡的结界上。整个结界一震,幕衡将煞天剑拔高,低头审视着底下的黑影,这是一条黑­色­的约有拳头大小的圆形虫子,眼睛中间有一条红­色­的线一直延到了尾巴后。它见一击不中,又重新潜入了岩浆内。

幕衡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之前瞧见的黑­色­影子,不是岩浆内的杂物,却是这种黑­色­虫子。许是见她要走了,情急之下被逼了出来。

她再三用神识探入岩浆内,却又是一条虫子也未见到了。同时她的右边又传来破空之声,幕衡不过略微往左移动,便躲开来。同时发觉神识根本发现不了正在半空中的虫子。

看来这种虫子,虽神识发现不易,却是极容易避开的。幕衡暗想,不知道这种虫子与之前妖皇提到的蛊虫有什么关联吗?

其实这种生活在岩浆内的嗤血黑虫,因为它的特质,是极容易做为蛊虫的,越是高温之地的嗤血黑虫,制作而成的蛊虫威力越是强大。只是幕衡不知道罢了。

长成手掌大小的嗤血黑虫起码已长了一百多年,蓝妖道在这里多年,凭借着一手蛊虫之术称霸这蛮荒小地,便是靠的嗤血黑虫制作而成的蛊虫。这种手掌大小的嗤血黑虫,如同蛊虫一般,要同类相杀几千只才能长出这么一只。除了喜好吸**力和生力外,它们神识无法探查,若非幕衡的结界一直护着周围,它可以顺着幕衡的身体一直到达幕衡的识海,将神识吞噬­干­净。

从外表看来,神识被吞噬­干­净之人的识海是突然枯竭的,但是无论怎么融入神识,也都会被嗤血黑虫吃得一­干­二净。等到嗤血黑虫吃饱了后,会不断的生育着后代,一直到被它附体的人­精­力、生力和识海全部被消耗­干­净。而那时,被附体之人也早已受不住化为天地间最基本的元素。

因为嗤血黑虫不会被神识发觉,很多天才都被毁于此等手段。蓝妖道的祖辈便是炼制蛊虫的高手,他们祖上曾经得过一只嗤血黑虫,当时那只嗤血黑虫的红线还未到尾部,已经让蓝妖道祖辈的对手痛苦五六十年余年才死去。这还是因为他的神识已达到元婴修为,被称为那一带的不世之才才能撑住这么久。若是换成其他人,能撑到十年已是了不起了。

识海便是修仙者神念汇聚之地,所谓气海养气,识海养神。

因此蓝妖道游历到此处时,发现了红龙的巢­茓­后毫不犹豫的占为己有,除了龙蛋外,他更想找到一只红线已到尾部的嗤血黑虫。只不过他多次深入地下岩浆,也没有遇见一只嗤血黑虫,若是让他遇见了,制成了蛊虫,幕衡刚进浪里翻花便会被制住,成为一个活死人。

幕衡到是运气惊人,一来便遇见一只。可惜她不知道这嗤血黑虫有多么难得,她见这嗤血黑虫皮肤柔软,看起来一剑便能戳死,将煞天剑握在手中,脚底踩着仙素莲,人剑一心,已经将嗤血黑虫砍成了两半。

砍完了还嫌弃的从戒指内拿出一张符便要搽拭。

胡文本来原本奄奄一息的卧在幕衡胸口,见到幕衡这个动作惊的吱的一下冲出幕衡怀内,张开嘴巴对着煞天剑上留着的嗤血黑虫的透明粘液就要舔。

幕衡连忙将他抱起,道:“煞天剑上的剑气还未消去,小文别这么莽撞。”

胡文可怜的望着幕衡,又望向掉入岩浆内的嗤血黑虫,满是渴望的看着幕衡。

幕衡问:“你要吃这个恶心的虫子?”

胡文摇摇头,又点点头。表明这虫子不恶心,但是自己要吃。

幕衡竟然奇异的懂了胡文的意思

她叹气道:“既然你要吃这恶心的虫子,我们便顺着岩浆走下去,看有没有其它的吧。”

对此幕衡不抱希望,她觉得刚刚在这里停顿了这么久才出现这么一条恶心的虫子,后面自己的运气不会差到随意走就有一条吧。

再怎么说,幕衡都觉得这虫子简直恶心死了,要是有其它武器,幕衡都不愿意用煞天去碰它。刚刚杀掉这虫子时,蹦出了很多黏液,很是让幕衡反胃。

但是看着胡文好不容易打起­精­神,她也只能对胡文这么说,实际上巴不得不要遇见虫子。她宁愿与僵尸先生打一架也不要与这种爬行的软体无骨动物遇见!!

胡文一改之前的奄奄一息,主动跳到仙素莲前面,卧在莲花瓣上,毫不犹豫的对幕衡指了一条路。

幕衡狐疑的道:“你真的识路?先前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也不知道是谁?”

胡文的尾巴甩来甩去,卷住幕衡的腿,讨好的笑着。

二十乌鸦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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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胡文这等萌萌的眼神攻击,幕衡是没有招架之力的。她蹲下摸了摸胡文的头,“那么我们只在这里耽误一刻钟。”

胡文乖顺的点头,实际在想,我们找不找得到路出去还是两回事。

幕衡自是瞧不出胡文乖顺下的小心思,她疑惑的嗯了一声,想不到这里又冒出了许多之前的黑­色­虫子,暗道自己是闯入这虫子的大本营内了吗?

嗤血黑虫就如同见到蜂蜜的蜜蜂一般一个个的跳了出来,而且最小的都如之前见的手掌大小,最大的已长如一截藕。

为了让胡文能吃上一口虫子,幕衡只能强忍住恶心。

试探过这种虫子虽神识无法发觉,但是外壳并不坚硬后,幕衡将煞天剑收了起来,转而抓起一把针,这些针还是在何大浩手中拿到的。她一扬手,手中的针便如离弦之箭将数十个黑虫杀死,胡文兴奋的叫了一声,却不动作,只转头哀哀的看着幕衡。

幕衡心一软,无奈的道:“好了,好了,我真是欠了你的。”脚下的仙素莲飞到了黑虫尸体旁边。她实在不想碰到黑­色­的虫子,灵气外放到了极致,将身边的数十只黑虫收了进来。

胡文欢呼一声,扑上去大嚼特嚼。

幕衡警告的道:“别将血液留在仙素莲上!”

她方才灵气外放,因为技能不娴熟,将玉府内的灵气用得七七八八了,于是便坐下来入定片刻。想起五年前见到慧问大师对灵气收放自如的手法,心里一片灼热。

此地了无人迹,只有这一阶到两阶的黑虫子,且这黑虫子无法用神识感应,数量又众多。要换个人来此肯定无法同时兼顾两头了。可幕衡在青云师从当今屈指可数的金丹真人门下,青元又是最注重神识与体修并存,是以对幕衡来说反而是一个好的修炼之所!

胡文却是一口一只将黑虫子咬得嘎嘣脆,将黑虫子全部塞到了嘴巴内。

幕衡打坐入定后,复又站起,无聊的又将四周四处乱跳的黑虫子用针扎死了几只,随手丢给了胡文。

又过了一会儿,幕衡已经能将灵力自如的外放五次,虽然还比不上慧问大师,对幕衡来说却是进步巨大。而胡文却一直在大吃特吃。

看见胡文吃得这么香,幕衡凑了过去,饶有兴致的瞧着胡文,胡文将黑虫子全部用爪子围在手里,两只耳朵不知觉的竖起,警惕的看向幕衡。

幕衡又好气又好笑,“这种黑虫子,除了你还有谁爱吃?”

胡文暗道:那可不一定,若是遇见嗤血黑虫的头领,妖皇也一定受不住诱惑,若是真遇见了,说不定我也能分点汤呢。

幕衡瞧见胡文这副提起黑虫子便神魂颠倒的样子,只能叹气。好在她不知道胡文在心里想的什么,要知道必然要骂他看热闹不嫌事大了。

她耳朵一动,仙素莲带人在空中转了一圈,离岩浆不过几毫米Сhā肩而过。她暗自惊讶,刚刚听见破空之声传来,幕衡便­操­控着仙素莲如之前一般飞到空中,却不曾想到,还是被撞得一个跟头,差点掉进岩浆内。

幕衡重新拔出煞天剑,面容严肃的看向前方。

前方却空无一人或者说空无一物,她不敢大意,将仙素莲高高的升在半空中。

胡文略有些心虚的看向幕衡,猜到几分方才跳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将之前未吃完的黑虫收入了自带的乾坤袋内这才放心几分。看见幕衡未注意到他不由暗自松了口气。也狐假虎威的威风禀禀看向下面。

底下的岩浆却又安静了许久不见动静。

方才那一撞,幕衡只来得及看见一片黑红交替的残影,应当也是黑虫子。

这黑虫子因为神识无法发觉,到是麻烦不少。除了用­肉­眼去捕捉外没有任何办法。

幕衡作势往外一动,底下的岩浆终于有了动静,一个犹如人脸上长着的­肉­瘤一样的东西如炸弹一样朝幕衡撞击而来。它的整体黝黑,又有两道红­色­的纹路在身上。竟然是三阶修为。

瞧这架势,若躲不过,幕衡她们很可能被撞进岩浆内。虽然幕衡早已设下结界,也不敢冒险,她灵活的­操­控着仙素莲往旁边一躲。­肉­瘤扑了个空,掉落到岩浆内,发出碰的一声,不少岩浆溅了出来。

说来也奇怪,这只­肉­瘤出现后,其余的黑虫子都不见了。

幕衡暗道,这真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却不知道这正如了胡文的心愿了,这只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嗤血黑虫的头领,除了修为已达到三阶外,已经有了些许神智,但喜爱吸食人族的特点并未改变。它正在修行中突然闻见一股香气扑鼻的味道,出来一看,发现自家的小弟们被散发着香气的幕衡杀菜一样杀个­干­净,于是便出了手。

它虽有神智了,比之刚出生几月的婴儿强不了多少,天生自带的掠夺血脉使它根本不知道识时务怎么写。所以也没注意到香香的食物怀里有一双对它饥渴不已的眼睛。

幕衡如之前一样将手里最后的几根针打向­肉­瘤,却见到­肉­瘤身上发出叮叮几声,掉入岩浆内瞬间便被烧毁。这层皮也比不得之前的小虫子。

幕衡暗叹一口气,万般不情愿的举起煞天剑。胡文知道幕衡这一剑下去,面前好不容易长成的头领就得粉碎了。连忙牢牢扒住幕衡的手腕,就是不让她用煞天剑。

要是换个人,定然被幕衡一剑斩了,但是胡文这么小巧的一团,毛绒绒的像个毛球一样,说不出的玲珑可爱,幕衡怎么都不忍心。

瞧见胡文渴望的眼神,幕衡也知晓胡文的想法,只能道:“我没有其它武器了。”

胡文眼睛一亮,轻盈的跳到幕衡的左手上,连声唤个不停。

­肉­瘤可不管你在讨论什么,不过说了几句话的时间,已经连续朝幕衡他们撞过来几次了。

虽然幕衡自从发现了它后,每次都能及时闪躲,但次数多了不免憋屈,她看见胡文指着自己的左手,狐疑的问:“你是让我用清脂流莲?”

二一烈日火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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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幕衡自从发现了它后,每次都能及时闪躲,但次数多了不免憋屈,她看见胡文指着自己的左手,狐疑的问:“你是让我用清脂流莲?”

这清脂流莲的名字,还是在上届妖王王之处听到的。据说乃是将此界灵气消散的大妖小七所用的法宝。如今几千年过去,清脂流莲早已蜕变成只能藏在手心的一朵白花,但是威力仍然不小,在幕衡还在炼气时清脂流莲配合着幕衡的灵气可将三阶妖兽的铜皮铁骨炸开,现在若是用清脂流莲,这­肉­瘤不得直接轰成渣?

况且幕衡乃是剑修,她一向用剑多于其它兵器,清脂流莲于她也不过起到出奇制胜的作用罢了。因此她实在没有几分把握。

胡文点着小脑袋,一副确信的样子。

幕衡只能道:“既然如此,这­肉­瘤变成渣可别怨我。”

她说着,将左手手心的清脂流莲召了出来,左手轻轻一弹,清脂流莲便嗖的一下朝­肉­瘤飞去。这清脂流莲带着簌簌的声音,附有幕衡一小半灵力在上面,这还是幕衡深怕将­肉­瘤炸成渣而留有余力。

­肉­瘤听见空中的破空之声,竟也知道不好,它整个身体往底下一缩,准备潜入岩浆内。

胡文大为着急,他深怕­肉­瘤逃跑到岩浆内再也不出现,竟是整个身体跳出幕衡的结界外,朝­肉­瘤扑去!

而这时,清脂流莲已经飞到了­肉­瘤身边马上便要融入­肉­瘤身体内,幕衡也是大为着急---怎么忘记这清脂流莲失去实体后,就喜欢融入体内?这样一来,岂不是沾满了让人作呕的粘液?

她深怕清脂流莲真的钻进去了,整个人如流云一般掠过岩浆,将胡文抱在怀内,又将灵力外放,准备将清脂流莲抓回来。

却见那­肉­瘤闻到了清脂流莲的气味,竟然停下了身躯,将头部转了过来,疑似鼻子的部分嗅了嗅,主动将清脂流莲吞了下去。

这一切几乎是同时发生的,等幕衡手中灵气外放,再收回时,手里便握着这个­肉­瘤。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手中的­肉­瘤,急急把它扔在了仙素莲上,又嫌弃不够,从戒指内掏出用竹筒装的水,一遍遍的清洗着。

­肉­瘤丢到仙素莲上,最开心的莫过于胡文了,他跳到仙素莲上,张开口便朝­肉­瘤要去。牙齿咯嘣一下,却是咬了个空,那­肉­瘤的身躯渐渐在缩小。它张大着嘴巴,呼出一口口带着岩浆的臭气,把胡文熏得跳到了一盘。

幕衡将手心摊开,放到一旁,终于想起了被自己扔到仙素莲上的­肉­瘤,她一瞧之下,奇怪的问:“胡文,那­肉­瘤被你吃了么?”

仙素莲上残留着不少被岩浆烧过的痕迹,还有一尾金红­色­的鱼啪啪的在仙素莲上蹦达。看见幕衡看它,张开嘴巴又是呼的一下,吐出一口岩浆火。

随即从它的嘴巴内飘出一个白­色­的影子,看模样正是清脂流莲,它一出来便委屈的贴到幕衡身旁,幕衡嫌弃它刚钻入­肉­瘤体内,屈指将它弹开。

看到这尾金红­色­的鱼,幕衡迟疑的道:“这便是那只­肉­瘤?”

听过劈开­肉­瘤长成人的,没见过­肉­瘤还能变成鱼的。

胡文有苦说不出,清脂流莲乃是神器,神器上的灵气对于其它低阶妖兽来说天生带有压制的作用,更别说清脂流莲本就能将它面前的生物定上。胡文本也只是希望清脂流莲能将这­肉­瘤定住罢了。谁知道­肉­瘤竟然不畏惧神器上的灵气,反而将它一口吞了。

接着便进阶成功,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胡文不是不想吃,而是­肉­瘤进阶到这副模样,对于妖兽来说,他们体内有自带的毒素,吃了他们便得中毒。依胡文所想的便是乘嗤血黑虫还是­肉­瘤的时候将它吃掉,结果天不遂人愿

原本妖兽将嗤血黑虫克得死死的,现在低阶妖兽要是遇见进阶成鱼的嗤血黑虫,便只能逃命了。因为他们已经不算是嗤血黑虫,而是三阶妖兽长春蝉。虽然同样是三阶,但是能口吐岩浆之火,体内自带的毒素能将妖兽麻痹,而且神智已如一岁小孩一样,有了自我分辨的能力。

长春蝉吐了几口岩浆火后便躺在地上不动缠了。幕衡虽然心知这尾金红­色­的鱼说不定是个好东西,但想到它是从方才的­肉­瘤中长出的,便不喜欢,于是对胡文道:“如今你要­肉­瘤,我也帮你捉到了,无需客气,直接将它吃了吧。”

长春蝉听到幕衡所说的话,又跳动了几下,随即脱力一样,僵硬的躺在幕衡脚边。想是清脂流莲上的灵气虽然帮它成功进阶,却终归伤害到了它的经脉,让它如今只能任人宰割。

胡文哀怨的看着幕衡,呜呜几声,难受的跳回了幕衡怀内,总觉得长春蝉都出现了,或许此地有火灵也不一定。

幕衡道:“你不吃的话,便将它放走吧。”

胡文又是摇头,一副舍不得的模样。

幕衡无奈的道:“我的小祖宗,你究竟要如何?”

胡文期待的指了指底下的长春蝉,又指了指幕衡手上的戒指。

看出胡文的意图,幕衡淡淡的道:“我是不会把它收到我的戒指内的。我知道你有自带的芥子空间,可以放进里面。如若不然,我便将它踢出去。”

她的话音刚落,胡文便无奈的跳下幕衡的怀内。他的脚将将落地,突然对幕衡急促的叫了几声。

幕衡道:“什么?”

此地很多生物都无法用神识探查出来,幕衡为了节省灵气便将神识收在识海内。问了那句话后,她忽的觉得脚底的仙素莲温度在升高,发烫到站立不住,竟然有渐渐软化下去的样子。

幕衡当机立断将仙素莲收了起来。御剑飞到岩浆高处,俯视着地下。

除了滚滚的岩浆,她什么都没发现。

她不敢大意的用神识查看着四周,仍是什么都未发觉,仿佛刚刚仙素莲要融化只是个错觉。

但是幕衡头上的仙素莲簪尾的部分短了一截。

二二收服火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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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浆咕噜噜的从地底冒着泡泡,红­色­的光反映着四周一片血红。但是不管幕衡怎么找都看不到之前将仙素莲烧融掉的东西。

她似笑非笑的对胡文道:“打了小的,来了大的。现在打了大的,老的出来了。你可是口福不浅。”

胡文略微心虚的对着幕衡一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不会真有一个火灵在这里吧?

火灵乃是天地元素间自成的一种灵体,每种火灵的属­性­都不一样。但是除非极为特殊的环境下才会长成。这里除了嗤血黑虫头领外,竟然还有一只火灵,虽然还不知道属­性­,但显然它的威力不会差到哪里去。

如此看来,血龙巢­茓­到的确是一处福天洞地。

若真是火灵,胡文还真不敢吃了。吃下去非得把他的身体烧个­精­光不可。

这番官司幕衡自然是不知道,要是知道,必然会叹一句胡文的乌鸦嘴。

幕衡几番探索不出,也无心在此地久留,胡文更是害怕自己乌鸦嘴成真,主动跃到幕衡肩膀上,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为她指路。

没走多远,幕衡便觉得左边有热气袭来,她根本未看出,直接一剑斩去,却扑了个空。左右一望,之前偷袭之人又不见踪迹。

她有些疑心是蓝妖道躲在这里偷袭,道:“背后偷袭可不是什么好汉。”

幕衡的声音远远传出,四周依然是一片安静。幕衡皱了皱眉,又继续往前飞去,偷袭之人果然又动了手。倒像是逗弄幕衡玩似的。

这时幕衡早有准备,她手中的清脂流莲弹出,朝偷袭的方向而去。果然有一株红­色­的火焰被定在原处。

幕衡深怕它再跑了,手里捏着诀,连连打在火焰身上,牵引着它。神识不过刚刚连上这株火焰,幕衡便觉得识海一热,这火焰竟是能直接在识海内燃烧!

好在幕衡见机甚快,她将灵气凝成一线,压住火焰,本来只想着牵扯住火焰的心思一变再变,打定注意要收服这株火焰了。她隐约觉得这株红­色­火焰说不定便是天地之中的一株火灵,不知道在这里长了多久,竟然让自己遇见了。那便不会放弃。

“原来你逃到这里来了。”

蓝妖道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紧接着他整个人的声影从岩浆内显现出,不知道怎么,脸上多了几道疤痕,越发显得他神­色­狰狞。

蓝妖道终于毫不掩饰自己的修为。虚丹修士的威压一重重压向幕衡。

幕衡连金丹真人的威压都可抗衡一二,何况这虚丹修为?况且她收服这株火焰正在紧要关头,是以不敢分心。

蓝妖道却以为幕衡被自己震慑住,脸上带着冷笑,直接踏在岩浆上朝幕衡走来,边走边看到胡文:“你这小畜生也在这里!到也省却了我一番波折!”

胡文想来在蓝妖道手下吃过不少苦头,下意识的缩了缩头,随即意识到幕衡如今正在紧要关头,站了出来,对着蓝妖道齿牙咧嘴的恐吓。

蓝妖道哼笑道:“想来你是忘记摄魂鞭的威力了哦?这株上古烈日火灵竟然躲在这里?真是苍天有眼,苍天有眼!”

奇怪的是,那株烈日火灵见到蓝妖道后竟然也下意识的瑟缩着身体,并且对幕衡表示顺服之意。幕衡压力骤然减弱,再去收服火灵时,它果然不再阻挡。

蓝妖道已经走了过来,他轻轻一挥手,地上的岩浆便自动冒着泡泡形成一个阶梯供他行走。甚至连岩浆内的气泡和一丝丝的火焰都能瞧得清清楚楚。

不管如何,这一手控物之术,蓝妖道的确已达到化臻之境。他口里哼笑道:“真真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你们,倒是让我省却不少力气去一一寻了!”

“到时候,木师妹,你也别怕,我自会为你打理好身后事。毕竟如你这么美的女修,我也只不过见过两个。而你,小畜生,”说到这里,蓝妖道变得咬牙切齿:“你这个背主的畜生,我定然会将你抽筋扒皮!”

蓝妖道说到这里,已经离幕衡很近了,他站在幕衡身后,却不出手,显然是但是幕衡使诈糊他。手指又是一点,岩浆内飞出几只嗤血黑虫,他面­色­温柔的摸了摸他们,道:“去!”嗤血黑虫便飞向幕衡和胡文。

胡文再也顾不上害怕,他跳跃起来,在空中把嗤血黑虫全部扎在指甲上,当着蓝妖道的面全部吃到了口中。

蓝妖道气极反笑:“很好,很好,倒是忘记你这小畜生了!”他又是一点,脚下的岩浆化为一条火焰带飞向幕衡,同时周围的岩浆也随着这一击之力,开始晃荡起来。就如同装在瓶子内的水倾斜得厉害,不断动荡着。

幕衡并非直接站在岩浆上,而是凌空而立,纵然如此,岩浆动荡起来的热气还是不停的抨击着她的结界。若是蓝妖道这一击落实了,幕衡的结界定然会破开,而且自己也会受伤。

胡文随着岩浆左右晃动,转头看向幕衡,又不敢叫,深怕让她分心。但是自己又毫无办法,他甚至连人身都没有修炼出来。

见到幕衡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蓝妖道露出一副志在必得的笑容,他的笑容刚露出来,便见到幕衡动了一动。他虽不知道幕衡为什么在自己的威压下还能动缠,但仍然谨慎的召出几条岩浆将自己护住,这才放心的看向幕衡。

眼见幕衡要被火焰所击中,他的心竟如第一次杀人那边砰砰跳了出来。不过是个女修而已,蓝妖道也暗自奇怪。自从掌管了浪里翻花,他下手的人命不知道有多少条,但不知道为何,遇见这幕衡,总是让他忌惮几分。

或许是因为她太过美貌的原因吧。蓝妖道暗自想到。虽然也知道这理由不过能稍加安慰自己而已。

随即蓝妖道看到那美貌女修于千钧一发之机,转过身来,她美目含煞,左手轻描淡写的一指,喝道:“疾!”凝聚了他大部分灵力的火焰带便被木师妹手心中飞出来的火焰给吞噬得一­干­二净。

不等木师妹再说什么,那株烈日火灵已经如离弦之箭朝蓝妖道冲来。

二三万蛊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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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最后时刻,幕衡终于收服了火灵,并且成功击退了蓝妖道。

蓝妖道大骇之下,竟被幕衡的气势所迫,倒退几步。随即便知道不好,他又是一扬手,袖子内爬出几只青­色­的大蜈蚣,大约有半寸长,皮上泛着青光,竟然丝毫不畏惧岩浆的热气,反而被热气一蒸,更显得­精­神。它们一出袖子便极为神气的摆动着身体,随即隐藏到岩浆内。

蓝妖道道:“本是不想用这个的,只可惜你的美貌要被破坏掉了。我的宝贝最讨厌长得漂亮的人。”

不用看也知道这青­色­的蜈蚣必然身带剧毒,听见蓝妖道所说的话,幕衡竟然想的是蓝妖道将蜈蚣随身携带,那花瓶跟蓝妖道一起时竟然没被吓晕?

她神识一扫,便看出青­色­的蜈蚣正随着岩浆缓缓上来。有心试一试烈日火灵,幕衡扬手将它收了回来,随即打入地下。这火灵到也极为通人­性­,它借着幕衡的神识已经知道幕衡的意思,一团火焰扑了过去,瞬间就将青­色­的大蜈蚣烧死了几只,剩下两只看见火灵畏惧的蜷缩成一团,被火灵毫不犹豫的烧成灰。

猝不及防之下,蓝妖道吃了个大亏,蜈蚣一死,他猛然吐了一口血,­阴­声道:“你究竟是何修为?”

幕衡道:“筑基一层。”

蓝妖道惨然道:“这不可能!你如何会神识外放?这可是筑基中期才有的神通!你一定是骗我的!”他口中喃喃自语片刻,整个人的皮肤开始泛青,他幽幽对着幕衡道:“最讨厌你们这种天才修士!”

话音刚落,他的四周不断涌现蝎子、蜈蚣、癞蛤蟆、壁虎和蝴蝶,每只约有数十只,有一只个头比其它大了几倍的带领着。每种动物一出现,便立刻开始与周围的厮杀起来。

幕衡自是无心与蓝妖道解释自己的资质,到是见他放出这物种东西本是做好了战斗准备,结果他们竟然自相残杀起来。她隐约想起很久以前阿爷谈论起的奇闻异事,有一种修士,大约在越国之地,他们那边修道之法乃是炼制蛊虫,最后会养成一个万蛊之王。修士跟万蛊之王一体同生,将万蛊之王的修为提高,自己的修为也随之提高。靠这种外物的方式来修行。

这蓝妖道想来便是越国的修士了。那么他现在便准备炼制万蛊之王?到底是有多傻才会认为敌人会等你炼制好之后再动手?

此时也顾不上恶心了,幕衡二话不说,御灵剑法第一式已经朝着蓝妖道劈去。蓝妖道本身修为虽然高过幕衡,但实战经验却不如幕衡,他多是借住蛊虫在背后­操­控,但是毕竟修为摆在那里,只见他身影晃了晃,站到了五个蛊虫中间,咧开嘴巴­阴­沉的朝幕衡笑着:“有本事,你便过来。不要怪我没提醒你,我的宝贝们,只要一刻钟便可炼制完成。”

他显然对这五蛊很有信心,站在里面动都不动,只是偶尔撒下一些粉末的东西,刺激得这五个蛊虫厮杀得更为激烈。

幕衡一剑劈空,随即换了个方向,只听见刺拉一声,煞天剑竟然被震开了。幕衡仔细一看,原来这五种蛊虫不知不觉间已经形成了一个阵法,按照不同的轨道前进着,虽然存在的蝎子等逐渐减小,阵法却坚固。

怪不得蓝妖道丝毫不着急,幕衡手一张开,烈日火灵飞了出来,它围着阵法飞了一圈,却是无法触碰到阵法内的动物。

随即清脂流莲也飞了出去,铩羽而归。

蓝妖道在阵内微微笑道:“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连阵法都破不了。”

胡文有幕衡在一旁,又闻到了妖皇的味道就在四周,知道靠山就要到了,胆子肥了起来,龇牙就朝蓝妖道吼去。幕衡轻轻拍了胡文的小脑袋一巴掌,又是一反手,已经从戒指内拿出一叠符箓,还有三颗雷震子。

一见幕衡如此财大气粗,饶是蓝妖道对自己布下的阵法很是自信,见到这阵仗,也不由脸­色­变白了。之前蜈蚣被杀,导致他体内毒素反噬,皮肤变成青­色­,如今又白了几分,跟僵尸颇有几分类似。

蓝妖道道:“我们修道之人岂可用外界之力取胜?你可还曾记得你修仙时的坚持?”他这话却是诈唬幕衡,因为见幕衡是剑修,所以多半不强调外力而强调己身。

这些雷震子一炸过来,不止他的阵法,连带他都得受伤,甚至修为都可能倒退到筑基大圆满。

他的猜测虽没错误,但是剑修他们多半­性­子急切,是与他们所修行的功法有关。幕衡所修炼的功法为御灵剑,讲究的便是快与狠。所以这些废话幕衡懒得理会,他又何尝不是用外力之道?偶尔用一次也无妨,并且这与幕衡所修炼的御灵剑没有冲突。

是以蓝妖道妄想扰乱幕衡的思绪实在是打错了方法,若是他说幕衡修行不过关,要与她比斗一番,幕衡或许可能将这雷震子收起来。

将大好的局面拱手相让可不是幕衡的风格。

因此幕衡不仅没听蓝妖道的话,手里的雷震子也已经朝他的方向扔了出去。

幕衡脚上不慢的抱着胡文转到一旁,只感觉前面白光一闪,耳边轰隆之声不绝于耳,就连神识都震动不已。三颗雷震子的威力几乎可比的上天之威。

等到白光散去后,幕衡转过身,面前的阵法已经破了,独留一只婴儿手掌大的癞蛤蟆留在原地,这只癞蛤蟆个头比之前看到的所有动物个头都要小。可眼中的­精­光显示它并非如外表那么弱小。幕衡查探过去,竟然查探不住它的修为究竟有几阶。

误打误撞之下,竟是助了它一臂之力?

“这万蛊之王,终究被我炼制成了。”蓝妖道浑身是血的从岩浆内冒了出来,他身上挂满了黑­色­的虫子,脸­色­是周围的红光也没有办法染红的惨白之­色­,目光却是一片狂热,“连万蛊之王都已经炼成,你拿什么跟我争?”

“我看还有谁嘲笑我是废物?我的资质比不上你们这些天才!可我的脑子比你们聪明百倍!”

二四执念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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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妖道狰狞的表情看起来诡异极了。

他嗬嗬嗬的笑着,脚底踏起了一种幕衡从未见过的舞,带着柔和的韵味又显得极具节奏感。魅惑人心的美态与蓝妖道诡异的脸合在一起直让人起­鸡­皮疙瘩。

幕衡只看了两眼,便攻了上去。蓝妖道总在最后一刻如水一般滑过去,而他的脸­色­越发苍白,与之相反的是他脚底边的那只万蛊之王越发壮大,已经长得如一头小牛犊大小了。

幕衡停下攻击,目光清冷的看向蓝妖道,不过几呼便将头转了回来。这个舞蹈看久了会蛊惑人心,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神找到他的破绽,唯有快刀斩乱麻。

手掌一翻,幕衡拿出一颗雷震子,虽然她还有几颗,但是库存不多了。她扬手一震,原本只打算惊扰到蓝妖道,谁知道万蛊之王呱的一声,跳到了蓝妖道旁边,卷起舌头将雷震子吞了进去。它的两只眼珠子全是冷意,对着幕衡和胡文--特别是胡文流露出馋意。

胡文也毫不示弱的龇牙朝万蛊之王示威的低吼。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玩意,但是想来再如何也只是一个癞蛤蟆罢了,没被蓝妖道抓到之前,这种蛤蟆他经常在山野之中经常抓来玩。再说,妖皇的气味越来越近了,只怕一时半会儿便能到!

幕衡闻不到妖皇的味道,自然不知道胡文乃是因为靠山就要到了才敢如此挑衅,见胡文丝毫不害怕万蛊之王,到是增加了些许信心。她看出这万蛊之王限制于蓝妖道的舞蹈,不能离开他半寸外,而蓝妖道一停下,只怕这万蛊之王便真正名副其实的练成了。

但是这万蛊之王连雷震子都不畏惧,刀剑不入,真如铁骨铜皮一般。幕衡一时间到如遇见一只刺猬不知道从哪里下嘴。

她将所能用的东西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左手手心的小白花----神器清脂流莲。一扬手将它逼了出来。

清脂流莲一出来,果然见那只癞蛤蟆有些许畏缩,随即目光发亮的看向清脂流莲,显然认出了清脂流莲上的灵力能帮它进阶,舌头一伸一伸的竟是打算将清脂流莲吞进去!

清脂流莲也只盘旋在幕衡四周不断飞旋,每每飞到离癞蛤蟆舌头只差几厘米的地方便调皮的往上几分,把癞蛤蟆急的不断往前蹦跳,到要离蓝妖道半寸远时又贴了回去。

幕衡见此到有一种古怪的想法从脑海内冒出来,打定主意等此间事了便去查探清楚。

但是现在清脂流莲也靠不住,幕衡到真有几分束手无策了,她对这种蛊虫真真是一点都不了解,或许归根究底还是她的修为不够高的原因,若是修为再高一些,或许便能一剑将之斩杀。

然而此刻再想这些终究是无用之功,幕衡扬手将在玉府内温养的刚收服的火灵招了出来。

正在不断吐舌头试图抓住清脂流莲的懒蛤蟆竟然在火灵出来后,转头看向火灵,贪婪的目光丝毫不掩饰的看向它。

火灵也不甘示弱的将火烧得越发旺。

幕衡到是想不到,这癞蛤蟆竟然什么都想吃?看来万蛊之王从不断吞噬而来,便也靠不断吞噬进阶?

这份猜测其实已有一大部分接近事实,虽然各种蛊虫皆是靠吞噬进阶,不过蛊虫种类繁多,所以不能一概而论。幕衡运气好的遇见一只皮糙­肉­厚靠吞噬灵物进阶的万蛊之王。这只蛊王的特点便是只要带有灵力之物都是它口中之食物,随着吃的灵物增加,抗衡元婴一击也不是难事。但是它也有一个极为显著的弱点,吃得越多,它的动作越缓慢,同时也越难攻击。

就这么一会儿,癞蛤蟆已如见到美女的­色­狼朝着火灵飞奔而来,它冲击之力如此之大,连带着蓝妖道的步伐也是一顿。虽然蓝妖道及时更改配合着他的蛊王,仍然留下一丝破绽。

就在这时,幕衡出手了,她使出御灵剑法第二诀,整个人飘若惊鸿,将蓝妖道刺了个对穿。幕衡亦是想不到如此顺利,她正准备再一剑将蓝妖道斩杀于此,只听见咯嘣一声,煞天剑竟然硬生生被蓝妖道体内的灵力推了出来!下一剑蓝妖道便如之前一样避开了去。

蓝妖道的舞步不停,嘴里吐出一大口血,轻轻在手里环了一圈,吐出的血液便被他尽数淋到癞蛤蟆身上。蓝妖道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猛然一停顿,竟然跪倒在地,他看着因为吞噬了自己的­精­血而不断壮大的万蛊之王,脸上一片惨然,可是口中带着狂热的笑:“哈哈,我做到了!这曲卷云变,我终究是跳了出来!我才是蛊王的继承人!你们的天赋再高又有何用?”

他体内生机已断,竟然毫不浪费的将­精­血和修为全部放到了蛊王身上,幕衡实在是难以理解。但是到了解为何蓝妖道为何一直是虚丹而结不成金丹了,执念如此深重,能达到虚丹已然是他努力专研的结果。

幕衡一向不会管人闲事,自然不会去故作好心的劝阻蓝妖道。她见到此时机会难得,两只手指并拢,煞天剑已合心意的飞向蓝妖道。不过半路便被拦住,癞蛤蟆的舌头牢牢卷住煞天剑,两者相碰发出吱吱的刺耳之声。

癞蛤蟆竟是极为护主,关键时刻放弃了一直垂涎的火灵,转而抓住煞天剑。

蓝妖道见状哈哈大笑:“好极,好极。我一生无数次被人轻视、欺辱。也只有你们这些宝贝才会在生死关头救助于我!”

幕衡双指往下用力一斩,癞蛤蟆的舌头便被煞天剑斩断了一小段。若非它收得及时,断的便不止这么一截。它喉咙内咕咕几声,眼珠红光大­射­,刚刚断掉的舌头反而激起了它的凶­性­!

蓝妖道极为痛心的看向癞蛤蟆,大喝一声,他体内的虚丹便被他逼了出来。

幕衡终于变了脸­色­,她道:“你不要命了?”

二五妖道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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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妖道嘿嘿冷笑:“我这条命本便是我的宝贝们救来的,还给他们又何妨?更何况,还能一命换一命!”

他说着,那颗虚丹便滴溜溜的停到了癞蛤蟆头顶,癞蛤蟆竟是极为通人­性­的不舍的看向蓝妖道,蓝妖道被它这么一看,竟然也冒出些眼泪来,他道:“以后”

其余的话还未说出,蓝妖道抱着癞蛤蟆便是一滚,他冷笑道:“我观道友也是出生名门,怎么尽用些下三滥的手段?竟然还暗中偷袭?”正情深意重的时刻,便被打断,怪不得他如此恼怒。

幕衡负剑站在原处:“跟你无什么道义好讲。不过刚才并非我。”她嘴角露出一丝笑,看向正在对万蛊之王穷追猛打的长春蝉。

一直目空一切的癞蛤蟆也猛然露出了一丝害怕,它对着那条金红­色­之鱼很是垂涎,时不时便想咬上一口,却又对那条金红­色­的鱼退避三舍,不注意之时便被咬一口。好在它背上本就坑坑洼洼,到是看不出来。

蓝妖道原只是被动的逃,他顺着幕衡的眼神看过去,出乎意料的没有露出愤怒之­色­,反而极为兴奋,只是他的兴奋之­色­只是露了一丝便收了起来。但是幕衡却瞧得清清楚楚,她试探的道:“想不到,比你手里的癞蛤蟆更适合做万蛊之王的蛊虫这里会有吧?”

蓝妖道松懈之下,连连点头:“是极,我蓝某人在此地几百年之旧,除了找到一颗半死不活的龙蛋外,竟然不知道这里有火灵。并且还有三阶的”他话说道这里便住了嘴,看着幕衡冷哼:“就算如此,你们也别想在我的宝贝手中活下来!”

就算如此,对于幕衡而言也已经足够了。这只金红­色­的鱼竟然比蓝妖道莫名炼制出的万蛊之王还厉害,幕衡到是有些庆幸之前并未将它丢出。而胡文及时将它放出,也有几分机智。她不由赞赏的给了肩膀上的胡文一眼。

胡文乖乖的趴坐在幕衡的肩膀上,瞥见幕衡赞赏的眼光,到有几分不好意思他之前把这长春蝉放出来,却是因为从自带的芥子空间内掏东西不小心带出来的。不过这个就不必让幕衡知晓了。

蓝妖道话音刚落,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手掌虚影,朝依旧在原地滴溜溜转动的虚丹抓去。那颗虚丹本便在空中,方才三阶的长春蝉莫名出现后,两人竟然都忘记了。他此刻,心里到是涌现了些许后悔,要知道会出现这么多变动,刚将虚丹逼出之时,他便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

幕衡岂能让他得逞?如今癞蛤蟆有那条金红­色­的鱼制住,若是让蓝妖道拿住了他的虚丹,胜负还在两说。因此煞天剑一指,竟是不管那只虚化出的手掌,反而朝着蓝妖道。正是打的擒贼先擒王的想法。

蓝妖道一只手抱着他的宝贝癞蛤蟆,一只手却是打出一掌虚影,朝着空中的虚丹直抓。他见幕衡不先去抢虚丹,反而朝他奔来,便也知道幕衡的心思了。暗道一声晦气!

遇见幕衡之前,他刚从那个姓万的妖修手中逃出,乃是借着对这岩浆之地的了解,又有自身改良的蛊术和回春诀,千钧一发之际跳入了岩浆内这才成功。谁知道到是让他误打误撞的闯入岩浆最里层,这里的岩浆温度比外面的更高,若是有炼器高手在此,必然欣喜若狂。对于筑基以下的修仙者却是酷刑了。他虽然有了虚丹修为,但多是靠着外物,因此此地对他来说酷热难忍,原本可凭借着岩浆内的嗤血黑虫来疗伤,也不知道为何,此地的嗤血黑虫只有寥寥几只。是以堂堂一个虚丹修士,因为受伤和高温,竟然被压制得修为只有筑基大圆满了。

更为高兴的却是遇见幕衡和背主的胡文,随即便看见了火灵!还没开心,他的万蛊之王更是炼制成功了!他本以为拿下这同样受温度限制的幕衡必然是手到擒来,结果却接连受挫!

一个虚丹修士,最后竟被逼得­精­血全出,虚丹也保不住!

也只能暗叹一声江山辈有人才出,不过他在此地几百年的盘踞,哪里会真的只有这么些许手段?他看向幕衡暗道:本想留你一命,如今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了!

蓝妖道收回手掌的虚影,心念一动便要引爆那颗虚丹!

幕衡最怕的便是他要来这一招,虚丹修士虽说金丹未成,但终究已有了那颗凝聚修为的虚丹。一个筑基修士是万万抵挡不过的!只怕此地岩浆因为他的这一爆炸,都会形成连锁反应,全部炸裂。

越是如此,幕衡更是冷静的朝蓝妖道攻去,打定主意在他引爆虚丹之前将他杀死!

蓝妖道已然笑道:“虽然你的确很厉害,不过若非你的运气不错。在炼制龙蛋的紧要关头闯进来,你早已被炼制成傀儡!要是在地面上,我蓝正轻有的是办法将你抓住。如今竟是陪着你这小辈一起死,真是遗憾!不过,我终究是练成了族人无人可炼制的万蛊之王!族长!阿妹!你们可曾看到?资质和天赋并不是最重要的!”要在地面上,蓝妖道因为温度所限制不能带来的炼制好的蛊虫便有上百种,更何况他为了安全起见,早已布置好的阵法,再加上那些培养来的傀儡。蓝妖道定不会如此简单的失败。然而世界上本没有如果。

直到此时,幕衡才知道这蓝妖道的名字,而他在临死前也终于有了些许虚丹修士的威严。幕衡见他要死了废话还这么多,更是心心念念不忘记要向族人证明自己,心里不免有些恻然,又有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心中暗自提醒自己资质不足够,也千万别如蓝正轻一样陷入对资质的执念。

手中之剑却是毫不留情的一招招朝着蓝正轻杀去。

只听见咯吱一下,蓝正轻突然停留在了原地。幕衡岂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转手便将蓝正轻的玉府给毁了个­干­净。

再转头瞧时,却是胡文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出了幕衡的肩膀,抱着那颗虚丹啃得津津有味,周围的毛因为岩浆的高温被烤得卷了起来,发出一阵阵的糊味。

蓝正轻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的道:“这不可能”他试图再找回与虚丹之间的联系,发觉那丝似有若无的关联竟然早已断了。

二六死于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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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正轻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的道:“这不可能”他试图再找回与虚丹之间的联系,发觉那丝似有若无的关联竟然早已断了。

随即他的手一松,一直被他牢牢抱住的癞蛤蟆掉了下来。早在一旁虎视眈眈的金红鱼立刻扑上去,厮杀起来。蓝正轻的眼神空洞下来,犹自不敢相信,他还想在说什么,口里猛然吐出一口鲜血,这口血却正正是心头之血,这口血一出,他的脸­色­便以­肉­眼可见的数度枯败下来,“我的宝”贝字未出口整个人倒在地上,脸­色­灰败,已然死去。

那只癞蛤蟆呱呱数声,似乎在悲伤一样,跟着被长春蝉咬死在地。

一转眼间信誓旦旦的蓝正轻便死在眼前,幕衡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她这一次已是报了必死的决心,结果胡文将虚丹一吃,竟然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幕衡看着被岩浆吞掉的蓝正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叹了口气。她头顶上的仙素莲又化为莲台托住幕衡的脚,带着她飞到胡文旁边。幕衡本应该气他莽撞,不知道怎么反倒笑了起来。

这一笑如寒冰消融,又如二月柔软的春风,带着一股安稳的气息。

胡文没有看呆,到是躲在暗处的妖皇呆住了。等他想出去时,幕衡因为怕再多生波折,已经带着胡文走远了。

妖皇这回真真呆在原地,半响苦笑一声,要是没我,这胡文敢去吞虚丹吗?衡妹妹,你可真没良心啊

似有若无的叹息不断在岩浆洞内回荡,然而想让他听到的人早已不在此地了。

妖皇不过就是那么一呆,随即顺着幕衡的所走的方向跟了过去。

幕衡一路走过去,奇怪的是每每到分岔路之时,总有一种奇妙的指引,这样飞了半个时辰,竟被她误打误撞的找到了出路。她暗自惊奇,然而不管怎么用神识查探,或者四处观望,也没有看见任何人。

等到要出岩浆洞时,幕衡脚步一顿,掏出一张隐身符,不再按照指引走路,而是走了一条相反的道路。

果然见到妖皇的身影朝着她走错之地飞来,面上净是疑惑不解之­色­。想是不知道为什么幕衡明明有指引还走错路吧。

幕衡撕去隐身符,她不认为这隐身符对妖皇会有效果,不过取的出奇之意罢了。她站在原地,又出现了那种本该恼怒,却偏偏觉得内心极为欢喜的心情。她还是如之前一样,面上一片严肃:“你如何跟着我?”

妖皇看见被幕衡发现了,并无任何着恼之­色­:“奇怪了,这条路不是衡妹妹所建的吧?我不过恰巧与你同路罢了。”

幕衡道:“油嘴滑舌。”却未说其它话了。她复回到那条正确的道路上,突然问道:“方才胡文去吃那颗虚丹,也是你在身后­操­控了?”

妖皇一时不查,道:“自然,不然以你那”他忽然反应过来,却仍没注意幕衡所说的是‘也’字,僵硬的转换着话题:“那自不是,我不过只看到幕衡妹妹大展神通,救了我们罢了。”

说他油嘴滑舌真真没错,就算幕衡他们全部死在了岩浆内,妖皇也绝不会有事。他甚至可能推波助澜直接将此地炸毁。

见妖皇不肯承认,幕衡不再追问,只是心里记了这份情。

不过,妖皇停了片刻,颇为奇怪的问:“本尊所给的指引基本是透过胡文,你是如何得知本尊在身后的?”

有妖皇在,胡文便会极其兴奋,虽然不知道原因,却不妨碍幕衡套出胡文的话。再加上,之前蓝正轻死后,胡文便立刻将口里的虚丹吐了出来,碰都不肯碰。两相比较之下,幕衡便知道了。不过,她隐隐觉得,若是将这番原因说出口,妖皇定然会极其兴奋。因此也了一眼妖皇,却不做声。

只是幕衡不知道,有一种人,你不说话,他也可以在脑海内补出所有的对话。于是妖皇道:“原来衡妹妹,已然与我到了心意想通的境界了么?我可真是感动~”

幕衡目瞪口呆,一时竟然无法说出反驳的话。

妖皇便一副幕衡已然默认的样子,“我就知道衡妹妹对我”他说着,还对着幕衡抛了个媚眼。

幕衡大为心塞,­干­脆眼不见为净,抱着胡文飞在妖皇前面。

本以为这样妖皇便会安静了,谁知道,妖皇安静了片刻又低低的笑了起来。

而且这笑声绵绵不绝,没有停止的迹象。

幕衡忍无可忍的将脚下仙素莲换成煞天,二话不说飞快的御剑而飞。

妖皇在幕衡身后粘了上来,语气仍然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衡妹妹定是知道我在笑什么,害羞是了么?”

幕衡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其实内心在狂吼,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在笑什么?

妖皇道:“我就知道,衡妹妹定是懂我的什么时候将你怀中的胡文换成真正我们俩的孩子便更好了。”

幕衡这才知道妖皇之前竟是笑这个,她羞恼得直接将怀内的胡文丢到了妖皇手中。果然胡文一到了妖皇手里,他便停止了没完没了的唠叨。幕衡大松一口气,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出现何大浩跟她所说的故事----那是一个赴京赶考的寒门学子夜遇多情狐妖的故事,情节虽然老套,不老套的地方便是那是只公狐妖。怎么看,都跟妖皇和胡文有些些类似。

她没瞧见妖皇眼中一闪而逝的得意眼神,胡文却瞧得清清楚楚。一到妖皇手里,他便只敢乖乖的卧坐在妖皇脚边,只盼望妖皇将他喜爱窝在幕衡胸口的事情忘记掉。

安分了片刻,妖皇又追了过去,站在幕衡旁边。幕衡以为妖皇又要说些什么,他却一言不发,安静下来,反倒让幕衡有些不习惯了。

就在这时,眼前豁然开朗,他们从岩浆洞内出来了。

幕衡忍不住呼了一口气,闻到草木和泥土的芬芳,让她­精­神大振。随即想起岩浆洞内的龙蛋和那尾金红­色­的鱼,她不由大为可惜。

方才出来竟然忘记顺手将他们带出来?

此刻想起来,简直心都要疼死了。

二七此间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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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出来的地方却不是之前他们进去的地方。幕衡仔细一瞧,却是在浪里翻花的困龙渊外,她们在血龙巢**大约过了一天,外面竟然还是刚蒙蒙亮的样子。

幕衡心念一转,不知道是否再进去将龙蛋和金红鱼带出来,血龙巢­茓­便如知道幕衡的想法一般,从内里传来崩塌的声音。

妖皇道:“这血龙巢­茓­真真脆弱。”听语气很是遗憾。

原本幕衡还不知道原因,到是妖皇这么一说她到是知道必然是妖皇在里面做的手脚了。

她只觉得心都有些哆嗦,但面上还是一副波澜无惊的模样,她道:“如此,他们也可解脱了。”

想想在内也没有多久,收获算是不菲的。幕衡收服了一株火灵,至于妖皇幕衡冷眼看去,妖皇看到幕衡的目光,对着幕衡一笑。他必然拿到了他所说的神器。因此虽然对龙蛋和那条鱼仍然有些痛心,却并非痛彻心扉了。

虽然这么想,但是宝物与自己檫肩而过还是有些难受。她不经意见看见胡文正在妖皇脚下摆弄一条鱼,正是那条将铜皮铁骨的万蛊之王吃掉的金红鱼。

妖皇见幕衡的目光转过来,“衡妹妹喜欢这长春蝉?”

原来这条鱼长得像鱼,却叫长春蝉么?幕衡道:“方才在血龙巢***便是它将蓝正轻的万蛊之王吃掉的。”

妖皇轻笑一声:“这三阶长春蝉,可一直成长至五阶,虽无法化为人形,到是神识无法察觉。而且,正是炼制蛊虫的好材料。衡妹妹不是对蛊术感兴趣么?或许正适合幕衡妹妹防身。”

而且最重要的却是,这条长春蝉乃是雌的。

幕衡摇头道:“本也不缺它,原本想着给小师叔带去罢了。他一直不肯炼制本命元剑”说到这里,幕衡见妖皇脸­色­变差,以为他不想听,于是道:“既然胡文喜欢,它拿着玩也好。”

妖皇勉力一笑,暗自磨着后槽牙,又是这小师叔!

幕衡同情看了一眼正在被胡文玩耍的长春蝉,道:“既然此间事了,我便先行一步了。”

妖皇问:“衡妹妹要去哪里?”

幕衡道:“我亦是不知道或许如之前一样,先去秦国之地瞧瞧,再找路回青元。”说到这里,幕衡的心突然一跳,她急切的伸手抓住妖皇的手---上的衣袖,“你是如何来到秦地的?”

妖皇仿似没有察觉幕衡的动作,道:“若本尊来此,到是容易。我们妖族自有的神通。”他看着幕衡道:“不是本尊不想带你前去,可只有妖族之人才能用此方法。”

幕衡听出妖皇的口气中带着些许可惜和暗示,却不甚明朗,叹了口气道:“如此一来,我便只能从秦地绕道而回了。”

她半响不见妖皇回答,转头望去道:“怎么?”

妖皇脸­色­极差,似乎在生气的样子,随后掩饰起来:“本尊本尊瞧胡文太过愚笨,简直丢了妖族的脸!”说罢,也不与幕衡道歉,带着胡文走了。

到是幕衡留在原地迷茫的喃喃道:“其实胡文颇为聪明伶俐,要是妖皇不走那么快,到真想再跟胡文呆几日。”最重要的,有胡文在,她便不会迷路了。

幕衡忽感四周寒气一溢,隐隐传来一声‘呜’的叫声。

她拔出煞天剑,道:“谁?”

随即这感觉便消失了。幕衡警惕了半响,迷惑的想道难道刚刚是什么大修路过?她转身看到困龙渊的门口,想了想,走了进去。

隐身的妖皇对着幕衡的背影咬牙切齿片刻,最终无奈的道:“走吧。”

他身后一个发须全白的老人,面对妖皇满是慈爱之­色­,他对着妖皇拱拱手道:“若是妖皇喜欢,将她掳到妖界亦可。”

妖皇沉默的站着,底下的胡文闻言不着痕迹的点点头,认为这方法大好,就连他都以为妖皇定要同意了。

“回去吧。”最终妖皇只是如此说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背影让人平白的有些心酸。那老人忍不住道:“若是妖皇不忍心,属下可代替妖皇下手。”他说着,原本是手的地方化为一只虎掌,作势在空中狠狠一抓。

妖皇道:“任何时候不得伤害她!”

他这话说得又急又狠,哪里有半分幕衡见到的胡搅蛮缠的痴缠模样?随即意识到他身后的乃是一直苦苦试图将他救出来的乐山叔父,复将语气变柔和:“乐山叔父,此女之事,我另有想法。你们不可轻举妄动。那神器我早已拿到,这便同你们一起回妖界。”

听见妖皇都已经这么讲了,乐山还有什么话好说?他略微提醒道:“我皇,虽然此女长相类似谈以青,实则是两个人。”

胡文气愤的朝乐山吼了一声,意思是妖皇不明白吗?他一直便当幕衡和谈以青是两个人!

妖皇并未生气,他道:“本尊知道。”

***

幕衡走进困龙渊内,便见到里面的灵兽仍然被锁在牢笼内,那些灵兽本是见到幕衡便龇牙咧嘴的,闻到幕衡身上带有妖皇的气味后,各个面露迷茫之­色­,到是停止了吼叫。

如此到也省了幕衡不少的事情去安抚他们。

怕将它们救出后,它们便一窝蜂的乱转,反而再落入其它人手里,幕衡道:“我现在将你们的牢笼砍开,若是你们出来了,千万别大声吼叫。浪里翻花的门主已经死了,所以暂时你们是安全的。离开这里后,离这里大约几千里的地方,便是深山,听说也有不少妖兽。总之,你们便往那里逃吧。”

被困在牢笼内的灵兽听见,果然一副听懂的样子,离牢笼的门口远远的,方便幕衡动作。

幕衡瞧了瞧煞天剑,附着灵气在上面,先用了六分力气朝着碧光金砍去,煞天剑嗡的一声,在碧光金上一道印子都未留下。

她早知道碧光金坚硬无比,到也不沮丧。煞天剑带着十分灵气,煞气全部溢出,竟然将碧光金带动着鸣叫不停,整个困龙渊开始鸣鸣作响!

幕衡不再留灵力,全力朝碧光金砍出。

二八来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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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天剑碰到碧光金,发出刺拉拉的刺耳声音,只在上面留了一道印子。

幕衡停了手,将温养在丹田内的烈日火灵唤了出来。暗道自己失策,明明知道这碧光金坚硬无比,非用火灵焚烧不断,怎么还用煞天剑去硬拼?

烈日火灵见到幕衡便亲昵的停在幕衡手指上,它的通体乃是偏向烈日的红­色­,中间有一圈透明,看起来很是娇小可爱。不过幕衡可不会因此而忘记这烈日火灵还未被收服时差点将自己识海内的灵力烧得­干­枯。因为火灵已经被幕衡收服,幕衡用手触摸它并未有炙热之感,反而觉得温度适宜。

她呵道:“去!”手中的火灵便如离弦之箭般飞扑到碧光金上,在空中留下一道红­色­的残影。

火灵碰上碧光金后,竟自动变成一个圆形,将碧光金做成的圆柱子包裹住,而碧光金渐渐熔化成水,滴滴答答的掉了下来。

幕衡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竟然在血龙岩浆内遇见了烈日火灵,甚至收服了它,不由的感叹天道的冥冥之意。

到了现在,事情便简单了。此地灵气比其它地方更为充裕,等着碧光金断裂的时候,幕衡寻了一处地方,打坐入定。她将符箓和清脂流莲尽数布置在困龙渊外,确保一有人来便会知晓。

如此一连过了五日,每日幕衡都会从入定中醒来,查看困龙渊的情况一番,并将烈日火灵放入丹田内温养片刻。也不知道是不是蓝正轻死去的原因,导致浪里翻花中了蛊毒之人也陪了蓝正轻一起殉葬,抑或是蓝正轻一死,大家便各自跑路,困龙渊五日来竟然没人来打扰。这也间接方便了幕衡,使之融化碧光金的速度提高不少。

如今这困龙渊内的灵兽,被困在笼内的已不足十只,大约今日便能全部将牢笼融掉。其余前几日被救出的灵兽已经尽数离开,只留下一只七参猫徘徊在幕衡身旁不肯离去。

幕衡原本还当自己终于有了一次动物缘,谁知道这只七参猫却是在等牢笼内的三阶妖兽玄月貂。之前幕衡见它不走,还准备将七参猫抱在怀里揉捏,七参猫对着幕衡便是一爪子。过几日也是对幕衡爱理不理的模样,虽然不用爪子挠幕衡了,偶尔趁着幕衡入定时还会在幕衡衣服上踩几脚。

后来幕衡才知道这只七参猫的目的,竟然是为了它的小伙伴。

幕衡也只能捂着被抓疼的手哭笑不得。

今日幕衡刚从入定内醒来,便察觉困龙渊外有人鬼鬼祟祟的,似乎想进血龙巢***她心念一动,有心想试试自己灵力外放的程度,将在岩浆上学到的被她命名为月移花影的招式对着困龙渊外的人打去。

那人虽然修为不高,却极为机灵,他手里举起一个稀奇古怪的灵器,竟将幕衡的灵力阻隔了回去。这并非他修为高过幕衡的原因,却是因为他手中那件古怪的灵器。他脸上似乎是带了什么隔绝神识探索的灵器,幕衡无法看出他的模样,观他动作到跟何大浩差不多。

幕衡好奇心大起,她原本看那人修为不高,所以只用了几分力,见到他手中的灵器后,又加了几分灵气上去,那人像是知道幕衡在困龙渊内,突然将手中的灵器一扔,大声道:“女仙!女仙!我是何大浩!”

真是何大浩?幕衡想不到何大浩竟然还活着?她早便知道何大浩定然对蓝正轻透露了自己的底,不过在血龙巢­茓­下没见到他,还以为被蓝正轻献祭给那颗预备用来做蛊术的龙蛋了,竟然隔了几日,在困龙渊再见到了他。

可月移花影早便使出,幕衡还未参悟如何中途收手的方式,她只能道:“何大浩,用你手中的灵器抵挡住!不然,我只能帮你收尸了。”

何大浩一听,大叫一声“啊?女仙,女仙!我可是把古灵如意都丢了!你竟然”他嘴里说得不停,动作却不慢的将被他扔在一旁的古灵如意捡了起来,好在他刚才扔出只是为了向幕衡证明自己毫无恶意,所以丢得不远。

他刚拿起,幕衡的灵力便到了,千钧一发之刻,刚好挡住了一击。

他猛然长吐一口气,道:“可吓死我了”

幕衡站到何大浩身旁,低头冷冷的俯视着他:“如若你不把手中的武器先丢下去,便不会”

何大浩连忙道:“是极,是极。女仙说的对,不过,女仙你在这里,是不是证明我们门主证明那妖道已经被你”何大浩做了个下手的动作。

幕衡道:“你又是为何回来?”

“我嘛。”何大浩眼珠子一转,道:“我是为了女仙你而来的。”

幕衡若有似无的挡住何大浩望向困龙渊的视线,“我看你是为了困龙渊内的灵兽而来。”

何大浩并不否认这一点,嘻嘻一笑道:“散修在外生活,没点灵石怎么傍身?这浪里翻花,除了美人便是灵兽值钱了。美人不知道妖道藏到何处,这灵兽我总能看几眼吧?”

幕衡道:“我看你不止想看几眼,还想偷几只出去卖。不过你来迟了。”幕衡心念一转,趁着何大浩没注意的时候,烈日火灵已经回到手心,她放松的呼了口气。看来里面的牢笼已经全融化掉,灵兽全跑光了。“他们全跑光了,我来这里,也只是想瞧瞧还有没有高阶灵兽,顺便拿去气气我的师妹。毕竟她不止抢了我的未婚夫还抢了我的师父和三位凤凰啊。”

何大浩尴尬一笑:“这个女仙,我虽然想将您的来历原原本本的告知门那妖道,我这不是来不及么?所以,我告诉他的,只是你将我同伴大卫杀死告知了他们,不过也说是误会之下导致的。妖道他们根本就没怀疑!”

幕衡料想何大浩也未将事情真相全部告知蓝正轻,不然他面对自己也不会如此轻敌了。

因此她对何大浩道:“浪里翻花的门主已经解散,灵兽也跑光了。你该去何处便自己去吧。”

一个声音突然Сhā进来:“道友所说的灵兽,便是这些?”

二九行赏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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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当时为了避免旁生波澜,幕衡便直接对何大浩言道,困龙渊内的灵兽已经全部跑出。

谁知道,就在这当口儿,竟然有人Сhā口道:“不知道友所说的可是这些灵兽?”

幕衡心下大惊,暗自奇怪自己竟然没有发现有人到了四周!她还未回话,何大浩已然瞧见来人,颇为献媚的道:“是极,是极。小的乃是浪里翻花的一名小小弟子,何大浩。不知道是哪阵风将星华门的左右行赏使吹来了?”

他这番话,也在间接提醒幕衡来人的身份。

幕衡再瞧时,便瞧见来人了。他们身上的衣服皆是宽大的儒服,头上带着一个刻着星辰的冠。

不同于浪里翻花所使的各种奇怪灵器,左右行赏使统一使用的皆是一只毛笔。这毛笔的笔管通体泛黑,透出如玉的光泽,不是凡品。毛笔芯则是用沙漠内的一阶金阳鼠心口那一撮白毛制成,如今已被墨水染黑。更重要的是,他们肩上皆飞着一只翠绿的小鸟,这只鸟幕衡也只偶尔听过一嘴,乃是一种叫五行鸟的妖兽,本是用来探查前方的危险之用。在妖族与人族的大战中,这种五行鸟所起到的作用是巨大的,它们因为能释放出一种奇怪的叫声,暗暗符合五行原理,使它的身形隐藏起来,每每发觉了人族的踪迹便一飞一百里,将消息传递出去。再厉害一些,便是如星华门行赏使肩上的,能让带着他的人身形也掩盖住。因此这种五行鸟也有斥候鸟的称呼。

不过这些终究是外物,希安送给她的符箓便有相同功效的。等到修为一高,寻常修士便不能发现你的神识,那才叫厉害。

是以幕衡本来吓了一跳,以为秦地之修士和妖物,竟能全部躲过她的神识。如今见到这只五行鸟到是恍然大悟了。她虽然不识得他们手中法宝的具体名称,但光那只五行鸟,据她所知,便价值不菲。

儒服衣袖上刻着个左的人,想必便是左行赏使了。他笑眯眯的朝何大浩拱了拱手,“我们二人来此乃是因为浪里翻花前几日似乎有地龙翻滚,因此奉了堂主之命,前来查看。”

左行赏使虽然是对着何大浩所说,目光却看着幕衡。想来从未在浪里翻花见过她,果然过了片刻便问:“这位道友是?”

何大浩隐约觉得幕衡并非秦国之人,只能将之前编造出来哄骗蓝正轻和皮堂主的话稍微改动,又对左行赏使说了一遍:“这位木师妹,乃是隐居在附近的散修。她与双修道侣因为新来的师妹置气,本打算在浪里翻花内找只五阶灵兽带回去给师妹炫耀一番。可我二人今日赶到浪里翻花时,才发觉这内里的灵兽已经跑光了。”

幕衡对他们行了行礼,对何大浩所说之话没有反驳,一副默认的样子。

其实方才左右行赏使在幕衡所说师妹抢了她的道侣便来到了一旁,因此听见何大浩这么一说,左行赏使大为怜惜的道:“木师妹真真遇人不淑了。如此可人的道侣还比不上一个师妹吗?”

右行赏使本是倨傲的不看幕衡,尽显名门弟子气势。听见左行赏使这么说来,他好奇的瞥了一眼过来,却是冷哼一声:“不过如此罢了。”

幕衡对自己的容貌没有什么感觉,许是因为小时见着的便是希安之流,在刚刚有­性­别意识之时,便瞧见了妖皇那般绝世无双的容貌。她认为自己的容貌不过普通罢了,因此她对右行赏使所说的话丝毫未放在心上,“不过蒲柳之姿罢了。倒是道友手中的灵兽是从何而来?”一副对灵兽很是感兴趣的样子。

她这话一出,何大浩的眼睛不自觉的睁大了一番,一大半是因为幕衡所说的蒲柳之姿----她这副容貌,还自称蒲柳之姿,简直将他这六十年来遇见的女修都比成了烂泥巴。另一半乃是因为左右行赏使手中各提着一只灵兽。左行赏使手中乃是一只五阶七参猫,右行赏使手中乃是三阶妖兽玄月貂。

他也满是期待的看着左右行赏使,这两只灵兽原本便是在困龙渊内,他不会记错。只是如今浪里翻花已经覆灭,面前两人修为又比他高,能不能还回来还是两说。就算还回来,只怕也不会交给他。他心里暗叫倒霉。

左右行赏使手中的两只灵兽一遇见幕衡便面露恳求之­色­,期望幕衡再将他们救出苦海。

幕衡瞧见七参猫这番可怜巴巴的模样心里大为解气,只差没亲手称赞了。不过面上却未透露半分,只是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左右行赏使。

还是左行赏使先说话:“也是瞧了,我们二人刚到浪里翻花门口,便瞧见这两只灵兽在丹房内东倒西翻,似乎在找什么似的。便顺手将它们捉住了。”

听到这里,幕衡忍不住怒其不争的看了一眼七参猫,它们定然贪图便宜,想去丹房找些灵丹妙药,结果丹药没找到,将自己搭了进去。

左行赏使继续道:“说来,我们一路进到浪里翻花,怎么瞧见人都死了?你们门主呢?”看来,蓝正轻的确将蛊虫全部放到了所有门派上。

“这这”何大浩一副这是门内机密不能随便透露的模样,实则脑子里飞快的转动想着应该如何回答。

幕衡已然道:“我们来时便是如此,可能与你所说的地龙翻身有关吧。到是你二人,既然前几日便知道地龙翻身,为何今日才来?又有什么目的?”

何大浩一听幕衡说的话,汗都留下来了。面前左右二使的修为约莫在筑基三层,幕衡顶天了才筑基二层罢了,这打起架来毫无胜算啊!再加上,就算侥幸赢了,星华门也得罪个彻底。幕衡不要在此地居住,他何大浩可没打算挪地方。

因此连连打圆场:“我们几日前便被门主派出去,今日不过比二位刚到片刻罢了。实在不知道实情啊。”

三十事实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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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二使到是没有生气的样子,左行赏使道:“想来如此,困住灵兽的乃是世间少有的碧光金,非得得了天地灵火不能将其融化,想来这一段时间内有什么大修经过吧。”

这个解释颇为牵强,仍旧有很多解释不通之事,但是目前也只有这个解释。

无人知晓那株烧熔了碧光金的火灵正温养在幕衡丹田内。为了进一步证实左行赏使的推测,幕衡道:“当时我刚到,隐约有一股杀气从我身旁掠过,之后便消失了。”

幕衡自然不会说,这股杀气掠过乃是五天前。因此众人皆以为幕衡所说的乃是今日。左行赏使道:“如此说来,必然是这浪里翻花作恶多端,方才引来这杀身之祸。”

左行赏使所说之话,到似乎知道一些内情,不过他说到这里便不欲往下说下去,转而道:“虽说如此,两位道友还需随我们前去星华门一趟了。”见幕衡面露不解,他解释道:“浪里翻花乃是依附在星华门下的门派,如今有如此大的变故,甚至可能有大修来此,我们不得不慎重一些,请道友随我们前去弄清楚。也是避免那大修再来,两位道友的修为无法抵挡。毕竟当时虽说不知道为何大修放了木师妹一码,若再回来时,会如何却是说不好了。”

幕衡又不能说这大修根本不存在,她无心再去什么星华门,在这血龙巢**几番经历生死,到让她十分想回青元。因此她婉拒道:“虽说如此,何大浩师兄与你们前去即可,我与他一同到浪里翻花,我所知晓的,他也知晓。”

左右行赏使对望一眼,右行赏使从鼻子哼了一下,道:“丑人多作怪。”

何大浩深为幕衡不平,又生怕幕衡听了这一句,反倒闹起来,本是不敢抬眼看左右行赏使的,壮着胆子瞧了他一眼,却见到这右行赏使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鼻子下有两撇八字胡,修仙者杂质都慢慢不会生长,想是故意留在脸上的。不过容貌虽然比何大浩强上许多,在这修仙界遍地都是美人之地,只能算得上是清秀罢了。就这容貌,竟然还敢对幕衡说丑人

他心里这么一琢磨,到是忘记圆场了。

好在幕衡根本不在意右行赏使之言,她瞧出两人做主的还是左行赏使,于是看向左行赏使,等他回复。到是右行赏使,年纪轻轻--今年刚满七十岁---便有了筑基三层修为,已算是星华门的­精­英种子,更兼星华门长老的儿子,一向是女修追捧他,其余小门派的弟子,见到星华门的弟子更是恭敬有加。如今见这无门无户的散修,听见星华门的名称不仅不诚惶诚恐,赶紧跪拜,或许自己看她容貌的份上,还能引荐进去当个外门弟子,反而将自己无视得彻底,心里生出一口气来,面上不显,心里打定主意什么时候定要报复回去。

左行赏使修为乃是筑基二层,比右行赏使年纪大上许多,此次派他二人出来名曰锻炼,实则是需他在右行赏使身旁规劝之意。然而右行赏使一向行事自由惯了,哪里能听他的?何况右行赏使的身份摆在此处,左行赏使也不敢深劝。譬如这次,星华门五日前浪里翻花的灵气暴动刚一出现,他们便知道了。当天便应该到浪里翻花,右行赏使偶遇一个小门派的女修,被对方所惑,百般答应定会让她进星华门,如此便耽误了五天之久,导致今日才到了浪里翻花了。

左行赏使一见幕衡这副模样,深知右行赏使的­性­子的他立刻便道不好,他笑着问:“阳洗师弟,你认为如何?”又画蛇添足的用崇拜的语气解释道:“我们阳洗师弟,乃是我们星华门的­精­英弟子,不过七十年修为已是筑基三层!更是星华门李长老‘清风落叶’之爱儿,可称得上是前途无量!”

幕衡听着左行赏使如此说来,还是那副表情,一副细心凝听的模样。听完后还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别说七十岁筑基三层,他们门派的幕澜师兄,与二狗子哥哥谁不是十年内修为便到了筑基?更何况,就算星华门了得,她也觉得青元比星华门强上许多,起码,依附在青元的小门派并无浪里翻花这种丧尽天良之事。再则幕衡面对妖皇都是这副模样,指望她变个­性­子还不如指望天再倒塌一次。

到是何大浩已经赏脸的用极为追崇的眼神看着阳洗,“果真是天才弟子!”

右行赏使阳洗听着本是一副倨傲的样子,等到左行赏使说完,他便等着幕衡的夸耀,谁知道他余光竟看到幕衡一副淡然的模样,她究竟知道星华门的阳洗是谁吗?

阳洗不耐烦道:“什么天才弟子?少跟我套近乎!”

幕衡自是不知道阳洗所思所想,况且连星华门都不知道,怎么又会知道星华门的阳洗?因此她问道:“阳洗道友,不知道你认为我说的如何?”

阳洗道:“还能如何?你们必须跟我们回星华门!说不定,这浪里翻花便是你们结合妖修做下的惨事!”

幕衡唬了一跳,仔细观察阳洗脸上只有幸灾乐祸,才明白不过乱说而已。她心道乱猜都让你猜中,可惜这里的真相你们必然不会知晓。

何大浩听见阳洗如此说来,噗通一下跪坐在地:“行赏使,请明鉴,就我和木师妹如此修为,怎么能做下这等事情?”他那日与幕衡见过后,便被远远外派出去,直到听见都在传说浪里翻花被灭门了。他想起留在门派内的幕衡,暗赞幕衡的手段,路走到一半,差事早抛到脑后。去自己的老巢内拿了一个可遮挡容貌的面具,便摸到了浪里翻花。因此他到是的确不知道浪里翻花为何覆灭。只猜到应当是幕衡的手段。

至于他仍然活着的原因,却是他修为太低,蓝正轻看不上他,每次只安排了无关紧要之事,所以他体内没有蛊虫。蓝正轻一死,体内的母蛊死了后,浪里翻花带有子蛊之人全死了。何大浩却安然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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