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关上后，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无瑕东摸西摸，摸到墙上有处石灯，指间捻出火苗点燃，虽不是十分明亮，也足以借助微弱的灯光辨清台阶。

无邪问道：“师姐，过了这么多年，早没有灯油了，怎么还能点亮呢？”

“大凡这种讲究的王侯之墓，如果没有点长明灯，灯心草必然在特制的灯油里浸足四十九天，即使没有灯油也可点燃，以供不时之需。点亮后除非灯心草燃尽，否则不会熄灭的。”

地道并不宽敞，伸手就可触及两边的墙壁，二人小心地试探着往下走。台阶陡峭，无瑕担心师妹年纪小，轻声道：“趴到我背上来。”

无邪依言，无瑕又向上托了托，道：“抓紧了。”感觉到师妹的小手臂紧紧攀住自己，这才一手摸索着墙壁，一手拄剑为杖，一步步沿着台阶向下。

每隔一段路程，无邪发现墙上的石灯，便于指间弹出一簇火苗直接点亮，省了无瑕不少事，无瑕对自家师妹明显与年纪不相符的内力早已见怪不怪。

不知走了多久，无瑕觉得有些累，微喘道：“歇会儿。”放下无邪后顺手打了一个火球下去，借助那一瞬的光亮看清了，台阶还有十来步就到头了，只是尽头处依然没有光线，黑乎乎的不知是什么。

“无邪，点个灯。”无瑕头也不回地说道。无邪手一翻，一只火球稳稳托于右掌，顿时光亮了许多。

无瑕惊讶地回头，赶紧一掌拍灭了火球，“你这丫头，没有石灯随身的蜡烛点起来就是了，这么­干­岂不白白耗费真气？”

就着手中的烛光，姊妹二人小心下到最后一级台阶，只见一汪清水阻住了去路。那水清澈透亮，在烛光的照­射­下粼粼发光，微带凛冽寒气，让人摸不清深浅。

无瑕回头看看漆黑一片的台阶，心知没有退路，道：“无邪，你在这里等着，我下，应该藏着机关的。”她看着那潭水，虽然心里没底，还是咬了咬牙，“扑通”跳下去了。

潭水凉意沁骨，无瑕有心运功御寒，又担心前方不知有什么陷阱，为了不浪费真气便只是忍着。好在潭水虽深，水流却很平静，游起来也不太费力。她在水面上游了一刻，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便向无邪招招手，然后一个深呼吸，一头扎进了水里。

这潭水下视物竟毫无模糊之感，无瑕正四处查看，突然发现远处水底似乎有光亮。她又游了数丈之远，光亮越来越明显，似乎是从一道缝里透出来的。无瑕内心一阵欢喜，赶紧浮上水面，向师妹喊道：“无邪，那边好像有光，我。”

无邪坐在岸边等得实在是百无聊赖，过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与其­干­等，不如帮师姐看看水底有无异样。

她掌心翻出一只火球，刚送到水面，就听“哧——”一声，火球灭了。无邪有些懊恼，想重来一次，突然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强烈的不安紧紧地攫住了她。

怎么可能？怎么回事？

为了证实这种不安，她站起身，双掌拉出一个硕大的火球，照的四周如白昼般透亮，又运气将这火球朝水潭用力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