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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完

结篇(原101章内容,买过的不要买了!)

( 又是一年春来到,6地上百花斗艳,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ww但魔都以东外海上还是寒冷如冬。盛如信拉了拉衣领,虽然如今的他已感受不到太过明显的冷热,但寒风阵阵,还是让他习惯­性­地想要拉紧衣领。

“还有多久才能到秘境?”绿萍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盛如信立刻转身望去,只见绿萍穿着一件长及脚踝的米­色­羽绒外衣,小半截素­色­道袍从衣摆处露出,晃眼一看,还以为她里面穿着素­色­长裙,倒也符合现代少女的穿衣习惯。

“快了,天黑前定能赶到!”盛如信想了想,

绿萍点点头,不再言语。最近她总觉得神识蠢蠢欲动,脉络也隐隐有些刺痛,应该是快要突破了,这,也意味着她将要筑基,可是总差了那么一步。所以她才想尽快进入到盛氏家族的秘境当中,看看是否有合适的机缘,能促成这次进阶。

盛如信望着绿萍白瓷般的侧脸,心中思绪万分,总觉得被风吹得衣袂飘飘的绿萍即将离去,可她又实实在在地站在自己身边。这个女子,总是一次又一次带给他惊讶,从最开始时候的疑似修真者,到后来的元婴修士的爱徒,一直到几月前,她在盛源居,在他和家中长辈师兄弟,以及筑基后期修士孙廷焕的注目下,居然用失传已久的傀儡术,用孙廷焕千辛万苦找来的珍奇材料,生生地将死了几十年的宋雪筠复活,不,严格来说应该是将宋雪筠的­精­魂融入到和真人无异的傀儡身上。

那一刻,盛如信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感受到了从灵魂深处传来的震惊。这种可能奋斗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让所有人看向绿萍的眼光都发生了变化,同时,也让盛如信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一丝情愫荡然无存。这样的女子,不是他这样的,可能一生都只是个炼气期修士的男人配得上的。

绿萍并未感觉到身旁男子的思绪万千,此刻的她正心中一喜,外放的神识终于发现了前方有灵气异动,如无意外的话,那里定是盛氏秘境开启之地。她终于露出了笑容,转身对盛如信说:“你说的很对,天黑前肯定能赶到!”

这次盛氏前往秘境历练的青年俊才,大多数绿萍都认得,全是之前七湖连池事件时经过患难的。而且这次历练也没有和其他家族合作,所有参加的人里除了绿萍,其他都是盛氏的修真弟子。绿萍看着站在她身旁这些熟悉的面孔,原本有些期待的心中不由地升起疑惑,这种看不到丝毫危机的历练,真的能让自己突破?

“绿萍,你就和我们几个一组吧!咱们多熟啊!”李宗明无视见过多次的开启秘境仪式,抢在众人面前向绿萍发出了邀请,开玩笑,有绿萍这样的高手在自己队伍里,他们这次的历练之旅定能收获丰厚。

绿萍闻言一笑,他之前早就听盛如信说过了,盛氏的秘境历练,盛氏子弟每次必须上交十株百年灵草灵植,十颗妖兽内丹,多余的才归自己小组分配。李宗明邀请的如此热情,除了他们的确合作过,有了默契,也有钦佩绿萍的实力,相信她定能让自己小组获利的成分。正巧,李宗明的小组队长就是盛如轩,然后还有童立伟和苏浪。而盛如信则分在了另一个小组做队长,白氏兄弟都在闭关没有参加这次历练,盛如梦则是修为太低没让她参加。ww绿萍心中一想,他这组的队友虽然修为偏低,但合作默契,且为人品­性­暂时看来都还不错,组队历练,有时候实力远远没有队友之间的信任来的重要,所以,她便点头答应了加入李宗明的队伍。

盛如轩他们几个虽然没说什么,但他们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却没逃过绿萍的眼睛。绿萍心中一滞,发现自己这次的选择似乎真的有些错误。熟悉的队友,队友们熟悉无比的秘境,这种环境并不利于激发她的潜力啊!但,既来之则安之,若是此次秘境历练毫无收获,绿萍就打算告别盛氏和魔都,继续去华夏其他地方历练。华夏境域广博,绿萍没有踏足的地方还多着呢,她相信自己自己道心坚定,定能成功筑基。

“秘境开了,咱们进去吧!”不知是谁一声大吼,海船上的盛氏弟子或划着救生艇,或用类似水上漂功夫的身法,或直接跳进海里游,66续续地进入到秘境开口处的光圈,随之消失不见!

“绿萍,我们也走吧!”盛如轩等人知道绿萍能御剑飞行,便没有等她,默契地往身上拍了一张绿萍之前赠送给他们的轻身符,往前一跃,便跳进了光圈。绿萍见状,召出碧华剑,灵气一动,便随在盛如轩身后飞了进去。

见历练弟子都进入到光圈,开启秘境的几位盛氏长辈对望一眼,然后凭空慢慢地打出手决,秘境光圈渐渐地缩小,缩小,最终消失不见。

“这次的苗子不错,应该大有收获!”一位白须棕面的老者表情严肃却语气轻松地跟其他两人说道。

另两人微笑着点头赞同:“三月之后开启秘境之时,定是我盛氏修真家族风云再起之日啊!”

闻言,三人相视一笑,召出飞剑,升空而去。海船上的盛氏弟子立刻启动海船,跟在三位老者身后调转船头,往回开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地平线上。海面又恢复了平静,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月余。

“绿萍,你说,咱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啊?这,这都快走了小半个月吧!”李宗明望着四周白茫茫一片银­色­海滩,以及不远处一浪高过一浪的深蓝­色­大海,心里只觉得焦躁不安,这片海,似乎越来越不平静了!

不止是李宗明,绿萍队伍里的其他队员,包括盛如轩,童立伟和苏浪,面上都有了一丝不安,他们虽然忍住没说,心里却都和李宗明一样,总觉得若是再走不出这片海滩,他们定会被前方暂时还算平静的大海吞没。随着李宗明询问出声,几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了绿萍。虽然盛如轩才是这个小队的队长,但是,实力为尊,这一个多月以来,遇到需要做出抉择的事情,他们都默契地听从绿萍的建议。

此刻的绿萍心中也是疑惑重重,她知道这是一处幻境,可浑然天成,完全没有一丝人工的痕迹,也找不到任何类似阵眼的地方,这,真的是针对炼气期修士启动的阵法?

绿萍没有回答李宗明的问题,反而望着几人问道:“盛氏的修者以前真的没人来过这里?”

盛如轩眉头微皱,但依旧肯定地点头回道:“没有,自祖辈发现这处秘境以来,每一次历练后,老祖宗都会让人统计每一个人在秘境的所到之处,目的就是想要把秘境的地图绘制出来,如今,地图已经绘制的差不多了,但,这处银白­色­的海滩和大海,确实无人来过!除非......”

听到这,几人心中同时一凝,这几百年来从来无人踏足之地,到底是真的无人来过,还是,来过的人都没能再回去?

绿萍却心中一动,接着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几百年来的炼气期弟子都无人来过?”

“是的!”盛如轩再次肯定地回答。

绿萍心中似有所悟,进入这处秘境的前提是炼气期修真者,哪怕是 ...

(炼气期十二层大圆满的修真者,神识的强度也是有限度的,可绿萍却是个奇怪的存在,她修为停在炼气期,可神识却早已是元婴期,比炼气期修士的神识不知高出了多少倍,难道,这处幻境不是依照修者的修为启动,而是根据队伍里神识强度最高的等级启动的?那,盛如轩他们几人跟着自己,怕是一生都走不出这个幻境吧?

绿萍越想越对,但她又不能跟他们几人直说,想了想,便开口说道:“前面大海似乎越来越不平静了,根据它这半个月来的变化规律,我估计最对还有七天,它就会彻底爆发,到时恐怕以我们几人之力,完全无法与这自然之力抗衡!”

几人表情凝重地点头同意,也正是因为他们心中都隐隐有这种认定,才会越来越静不下心。

绿萍不等几人开口又接着说道:“之前为了安全着想,我们几人一直在一起行动,如今时间紧迫,我看,我们只能分头行动了!”说完,她看向盛如轩,毕竟,他才是队长。

盛如轩微抿双­唇­,其实这也是他此刻心中的想法,只不过,陷入此处之前,绿萍和他们几人配合极其默契,几人收获颇丰,如今陷入险境,他便建议分道扬镳,似乎有违道义,所以他才打消了这个想法,如今绿萍提了出来,却又不同了。

“我赞同绿萍的建议,”盛如轩心中有了决定,转过身去望向其他几人,“如今情况紧急,我们分开行动才能事半功倍,五天之内,无论有没有找到出口,大家都记得返回此地,望各位谨记!”

其他几人也知这是无奈之举,郑重应是之后,便飞快的往沙滩各处飞奔而去。盛如轩临走之前想向绿萍说些什么,绿萍却先开口道:“你去东边吧,我往来路看看去!”

盛如轩闻言便点点头,往东边行去。绿萍也毅然回头,往来路走去。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个苗条的身影闪动,原来,绿萍又回到了原地。她望着各人离去的方向,心想,这次历练虽然才开始小半个月,他们就困在了此处,但之前那段时间他们收获非常丰厚,即使立时出去,上交定额后,每人也能分到大量灵草灵植。心中再无牵挂,绿萍便转身面向那波澜起伏,似乎隐藏着巨大危险的蓝黑­色­海面,然后,一步步地往它走去。

她反复试探过了,沙滩颜­色­奇怪,却实无任何不妥之处,整个幻境除了无尽的沙滩,便是这无尽的大海,那,阵眼定在海中。如今支走了盛如轩他们几人,绿萍便决定往海里探探,看看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幻境,居然能够凭进入者的神识强度启动,如果真有这种幻境,那设阵之人,修为可能比天岳大6那些老鬼还要高,说不定,能知道回去的办法?

想到这里,绿萍义无反顾地往那表面暂且平静,内里却暴躁不安,似乎隐藏着无尽危险的海水中走去。避水珠在她周围形成了一个气泡,隔绝了四周的海水。绿萍双眼紧盯前方,神识却四处探视,并未发现任何奇异之处。这样往里走了快一个时辰,依旧一无所获,她正疑惑是否自己判断出错时,忽然脚下一空,她人虽在海水之中,却入空中坠落般往下不停地掉落。

这一变故让绿萍心神一荡,灵气不稳,避水珠“嘭”的一声碎裂开来,无穷无尽的海水灌入绿萍的嘴中耳边鼻里,这海水似乎不是一般的海水,她刚意识到这一点,便昏迷了过去,整个人如一棵无根的海草,轻盈柔软地飘荡在海水当中。

“你,又来见我了吗?”一个遥远又熟悉的声音在绿萍的识海中响起,她却记不起这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

“仙界一日,人间却三年。这么久的时间,凡根没能彻底斩断,仙缘也没能尽快接续,孺子,不可教也!”

“罢了罢了,老夫与你有些渊源,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吧!你道心坚定,却优柔寡断,望你在下一层幻境中能尽快回归正道,三年时间,三年!金丹铸成,便回到上一层幻境,否则,你将永世困于这九转轮回之境,永绝于仙缘!”

绿萍闻言心中着急,刚要开口申辩,却只感觉灵气大量涌入,本就隐隐作痛的脉络几欲裂开,丹田亦剧痛难耐,本已分开的五团灵气竟有又要混为一团之势,惊觉到筑基降至,她赶紧稳定心神,打坐入定,将杂念摒除,抱元守一,咬紧牙关,让灵气一遍又一遍地冲刷早已碎裂不堪的脉络,用惊人的意志力­操­控神识,将涌入的灵气尽快地分成五­色­,各自融入五­色­灵气团,还要分出一分神识驱动五­色­灵气团在波涛汹涌般的丹田内坚持运转,以便能自主分辨吸收和融入各­色­灵气。

天地一片混沌,绿萍强忍住比她在天岳大6第一次筑基时强了数倍的痛苦,坚持着保持清醒,让进入体内的灵气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终于,达到了脉络的极限,气化的灵气终于不再不羁挣扎,逐一化作液体,缓缓地流过破碎不堪地每一处脉络,一点一厘地修复着它们。丹田内的五­色­灵气团撑到了最后,终于也化作了五­色­灵泉,从翻腾不已渐渐地回归平静。

绿萍她,终于筑基成功了!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入眼处并非无尽的大海,而是一片粉­色­的罗帐。

“格格,您醒了?奴婢伺候您起床梳洗吧!”

第一卷完

90第 1章

( “皇帝,你马上把那两个格格贬为平民,送出宫去!”

太后被晴儿哄着去淑芳斋看望两个格格,却被漱芳斋里满院子飞舞的“焰火­棒­”点着了背心,惊怒交加,当时便颤微微地回到慈宁宫,怒气冲冲地对乾隆说道,“我不管你有多么喜欢小燕子和紫薇,我就是不喜欢她们,身为格格,一点格格的样子都没有。她们虽然没有做布娃娃害人,但其他的花样儿多的不得了,一会儿在房里驱鬼,吓唬容嬷嬷;一会儿又带着火苗到处跑,差点没把我烧死......我看,她们绝对是这皇宫里的祸害!”

“皇额娘,兹事体大!”

乾隆头疼的替小燕子和紫薇辩解,却被激动的太后打断:“我不管‘体大’还是‘体小’,我就是不能容忍小燕子!这样没教养的姑娘,实在配不上永琪。你说她会进步,会改好,可我看她越来越糟,疯疯癫癫,没有半点规矩,而且她还是个汉人,怎么可能当王妃?”

太后正视着乾隆,语气变得伤感起来:“我上次对紫薇用了刑,你跟我发了一顿脾气,不知道我这个太后,现在说话是不是一点分量都没有了?”

乾隆毕竟还是个孝顺的皇帝,听见太后这话,心里又惊又急,惶恐地说道:“皇额娘怎么这样说呢?这样说,朕就罪该万死了!皇额娘的意思,朕明白了,可,可永琪和小燕子,彼此都有了感情,现在拆散他们,实在是一件残忍的事!这样吧,朕为小燕子向皇额娘求情,恳请皇额娘您再给她一次机会,看她能不能改好,能不能进步!我们就以三个月为期,如果她还是不能改进,或是再犯一次规,朕就,朕就听皇额娘您的,取消指婚,怎样?”

太后看着乾隆,气呼呼地说:“这可是皇帝你亲口说的,君无戏言,我就再给她三个月!”

出了慈宁宫,天­色­不早,夹在太后与小燕子紫薇之间头疼不已的乾隆没有多想,便习惯­性­地往宝月楼的方向走去。

乾隆离开以后,晴儿又回到太后身边伺候,她察言观­色­,见太后比起之前已经平静了许多,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老佛爷,您消消气儿,今儿都怪晴儿顾虑不周,没有让人提前去淑芳斋通报一声,若是还珠格格和明珠格格知道老佛爷您要去看望她们,她们定会欣喜不已,整装恭迎都来不及,哪里会发生这种意外呢?老佛爷,您慈悲心肠,就原谅了她们的这次‘意外’吧!”

“意外?”太后不屑的心想这不知道是小燕子闹出的第几次意外了,一次两次可以原谅,次次都出意外,这不是祸害是什么?

太后抬眼看向晴儿,只见她面­色­从容,嘴角微扬,似乎是随口替小燕子和紫薇求情,可眼光略显急切,牙关不自觉地紧咬,明显是很在乎自己对那两人的态度。ww太后心中一凝,心想五阿哥永琪和福尔康那么好的两个孩子,和小燕子她们走得近了都像喝了迷魂汤似的一颗心只围着她们转,晴儿最近似乎也跟淑芳斋有些往来,莫非,也被她们给带坏了?

一想到自己身边的好孩子一个又一个地被小燕子她们带坏,太后眼光变得凛冽,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赶走那两个祸害。

晴儿不敢抬头直视太后的双眼,见她一直不开口表态原谅小燕子她们,心中微叹一声,知道太过看重祖宗法制的老佛爷对小燕子和紫薇芥蒂已深,一时半会儿怕是改变不了。眼珠一转,知趣地转移话题道:“老佛爷,咱们就别想这些烦心事了,对了,刚刚下人来报,说新月格格已经醒过来了,呵,这个新月格格啊真是个知礼的人,一醒过来便让她从荆州带来的那个奴婢云娃来慈宁宫禀报,想要当面叩谢太后您和皇后娘娘的大恩!”

“哦?新月格格醒了?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太后昨日就准备召见努达海从荆州救回来的新月格格和克善小世子,谁知这个新月格格身体太弱,一路奔波,刚进宫就晕了过去。原本太后就觉得她父母双亡有些可怜,如今听晴儿这么一说,心里将她与小燕子和紫薇一对比,对这个未见面的新月格格印象又好了几分,“皇后被责令在坤宁宫中静养,容嬷嬷又被小燕子吓得不轻,哼!新月格格想要当面叩谢皇后估计要等一段日子了。”

“那,咱们也等几天再召见这个新月格格?”

“罢了罢了,小燕子那样无礼的姑娘,我都一而再地给她机会改进,新月格格这么知礼的可怜孩子,不过是想见我一面叩谢大恩,咱们又何必为难她呢?说起来,她和你的身世还真有些相像!”太后心中微动,觉得新月格格来的还真是时候,有了她这个和晴儿身世类似的姑娘与晴儿为伴,晴儿就不会因为寂寞与同龄的还珠格格交好以致被她带坏了吧!如今,就看这新月格格是不是真的知礼了。

太后在后宫待了几十年,这点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想到这里,太后的心里不由地也有了丝期待。

云曦一醒过来便知道自己又换了一个身体,比起上一层幻境的汪绿萍,这具皮囊明显更加年轻和漂亮,也更加娇弱。汪氏幻境中的经历历历在目,尤其筑基之时,幻境神秘主人的那番话还回荡在云曦的脑中,让云曦愧疚难当。

凡根不清!优柔寡断!孺子不可教也!

云曦修真千年,还真没有人如此直白的评判过她的缺点,而更尴尬的是,他批评的还都是对的,云曦完全无法反驳。凡根不清,让她做事总是瞻前顾后,想要两全;优柔寡断,更是让她心魔难除,纠结不清。真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云曦咬牙,仔细回想上一层幻境的历练,除了运气好些,对手弱些,真的没有任何成长,难怪,那位自认与她有些渊源的神秘前辈会对她如此失望。

有些灰心,但她忽然想到了神秘长辈与她定下的三年之约,道心本就坚定的她心中又燃起了斗志,对啊,她不是还有三年的时间吗?虽然她凡根不清,虽然她优柔寡断,但既然她现在知道了自己的弱点,不就可以时时提醒自己了吗?而且,她的寿元本就将尽,无法突破元婴初期,等待她的照样是死亡,现在有了一丝希望,拼一下也许就能改正缺点,克服心魔,稳固道心,何乐而不为呢?

想清楚因果,云曦不再慌乱,毕竟她已是第二次进入这所谓的琼瑶幻境,她轻闭双眼,减缓呼吸,状似熟睡,实则在探视自己的修为,神识,空间和这具­肉­身之前的记忆。

谁知这一探,让云曦是又喜又恼。喜的是她能暂时确定那位神秘的前辈对她并无恶意,因为她的修为并没有掉回炼气期,而是接续上一幻境,刚刚筑基;神识与空间也类似,和之前一样,并没有变化。这些可都是她能保命的东西啊!而让她恼怒的则是这个年仅十七,名叫新月的少女居然爱上了一个与她父亲差不多年纪的有­妇­之夫,一个叫努达海的神一样的将军。

修真界的老少配年龄相差更大,少则几百,多则上千,云曦对他们之间的年龄没有任何看法,但那男人毕竟已经成婚生子,即使是修真界也没有一夫两妻的先例,难道这个新月想嫁进去做妾? ...

(可是她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做妾啊;那,她是想要那男人休妻另娶她?这让云曦心中一阵厌恶,当初她就是因为被南宫鳶退婚,让人笑话了几百年,而在这个对女子要求更加严苛的“大清朝”,等待那个无辜被休妻子的命运将是如何,可想而知了。

云曦心中一阵无奈,为何她每次得到的­肉­身都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感情缠身?难道因为自己的心魔是南宫鳶,所以神秘长辈才特意挑选了这些身陷红尘不得解脱的女子让自己历练?如今想到南宫鳶,她早已经没有那种刺骨的心痛了,似乎,厌恶的情绪更多。云曦也不知道这是变得更好还是更糟糕,暂且收回了思绪,决定尽快了解与那努达海的孽缘,摸清这个“大清朝”的底细,然后再图后计。

了解情况,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放出神识了,云曦心念一动,神识就已经蔓延出去,这一看,更是让她大吃一惊,这巍峨的宫墙,这禁卫森严的大门,这栉比鳞次的屋脊,还有这凡人看不见,却充斥着云曦神识的淡淡紫气!

皇宫,她这一次历练居然是在凡间九五之尊之所,大内皇宫?虽然修真之人对凡人的皇帝并没有敬畏之心,但毕竟是人中至尊,云曦实是大吃一惊,同时,也理解了为何她元婴期神识始终无法越过那高高的红墙。冥冥之中,天地法则,天子乃上天选定的人中之龙,周身定有龙气护身,而天子的起居之地也定会龙气环绕。这种龙气是应运天道而生,修为再高之人,身处龙气环绕之地,神识也会受阻,毕竟,修真之人严格来说还是人类,老天的心意哪里容得了人类随意觊觎?

云曦见宫中这龙气紫光虽淡,但绵密浓稠,料想这“大清朝”应该是开国不久,底蕴不足,但国运甚旺。她修真千年,却也是第一次见到龙气,一时放松警惕,呼吸声一大,便被紧守在帐外的云娃发觉到动静:“格格您醒了?您都躺了一整天了,小主子快要担心死了,又不能进这里来探望。大夫说您只是劳累过度,歇一晚就没事了,奴婢这就伺候您起床梳洗,可好?”

91第 2章

( 新月凭记忆中的礼节给太后行了大礼后,便坐在晴儿命人搬来的凳子上回话。ww太后仔仔细细地看了新月一眼,因在热孝,新月格格穿得一身素雅,但她也戴了些简单的素­色­首饰,整个人并不显得寡淡,她的头微微低垂,脊背却挺得笔直,回话时声音也是清脆动人,并没有太后想象中的凄凄惨惨戚戚。

新月如此知礼,太后反而觉得更加动容,沉吟着说道:“本想留你在宫中陪着我这个老太婆的,如今一见着你,反而觉得应该找个亲王贵族之家,把你和幼弟送过去,过一过家庭生活才好!如果留你们在宫中,只怕规矩太多,会让你们受罪呢!”那小燕子不就是受不了宫中的规矩,三两天的往宫外跑吗?

新月心中一喜,但又立刻冷静下来,出宫并不意味着自由,待在亲王贵族之家真比待在皇宫里好?想到自己的心中的计划,新月略一思量,便状似惶恐地开口答道:“多谢老佛爷垂怜,只是,我和克善乃身带重孝之人,万万不敢麻烦亲王贝勒们!新月只求老佛爷成全,让克善有书可念,再让新月待在一处偏院,日日为阿玛额娘,为皇上,太后和皇后祈福,这样,新月就满足了!”

听了这番话,太后虽不全信,却也肯定了这个新月格格绝非小燕子那一类人,至少她已经明确表态会老老实实地待在宫中为父母守孝,这么一对比,那个号称要为母亲守孝三年,却在孝期就与尔康私定终生的紫薇就明显地落了下乘。

“新月,你很好!你不用想太多,你的阿玛额娘以身殉国,你就安心地待在宫中为他们守孝祈福吧!其他的事有我替你做主。”太后这一句话,算是揽下了照顾新月姐弟俩以后生活的责任,这对新月这个父母双亡的孤女来说,已是天大的运气。新月连忙起身叩头谢恩,连伺候在一旁的晴儿都替她觉得幸运,心中想着:“老佛爷对一个刚来的新月格格都如此心慈,可为何就是看不惯小燕子和紫薇呢?唉!”

被太后放在了心上,事情果然进行得很顺利。新月连夜就被安排住进了慈宁宫外不远处的一个小巧雅致的独立院落,院子虽小却样样俱全,最让新月心喜的就是院子还自带了一个小厨房,厨房后面还有一块面积不小的空地。当然,老佛爷也没忘记让人请了一尊佛像放在偏房。ww

因为新月身戴重孝,老佛爷并没特意给她指派嬷嬷和丫鬟,倒是令妃早得了消息,知道新月格格入了老佛爷的眼,早早的准备好了份例上的丫鬟嬷嬷太监人数,第二天一早就派心腹冬梅给新月送了过来:“娘娘吩咐了,说格格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来延禧宫支会她一声,她一定立刻替格格您办好!”

新月并不回答,只淡笑着让云娃给冬梅塞了一个荷包,冬梅没得到满意的答复,但掂了掂荷包的分量,还是满意地回延禧宫复命了。

一夜的时间足够让新月知道宫中那些不是秘密的秘密,比如,皇后又一次因还珠格格禁足;比如,令妃娘娘温柔娴淑,比皇后要受宠得多;再比如,宝月楼的香妃娘娘身带异香,如今宠爱更甚令妃......,八卦极多,可惜没有一条是新月感兴趣的。

“格格,令妃娘娘她人可真好,咱们才刚搬到这文澜苑来,她就派了冬梅来祝贺,丫鬟嬷嬷也替咱们配齐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去延禧宫叩谢令妃娘娘的这份恩情?”云娃也打听到令妃娘娘在宫中特殊的地位,提醒主子应该趁机与令妃娘娘亲近亲近。

新月却知道老佛爷最重规矩,皇后再不受皇帝待见,令妃也没资格越过皇后提前召见自己,所以她才会让冬梅送来宫中本就会分派给自己这文澜苑的奴仆,借花献佛地讨个好,然后让自己主动去延禧宫示好。若不是自己神识过人,提前知道这些弯弯道道,怕也着了她的道,才刚进宫就被迫与令妃她绑在了一起。

新月志不在女人之间的这些争斗,只要不惹她,她也不会介入其中,所以她并不准备去延禧宫道谢,大不了以后关起门来不出去,正好让太后以为她天天在院中烧香拜佛。

“云娃,你以后就安心跟着我在这文澜苑里拜佛祈福,让阿玛额娘的在天之灵早日安息吧!宫中的事咱们少去参合,你放心,既然太后说过以后会照顾好我和克善,就一定不会食言的!”

云娃点点头,她素来忠心,虽然觉得主子进宫后变了许多,以前整日里挂在嘴边的“努达海”现在也只字不提,但只要是主子吩咐的话,那定是没错,她都会照办的。

“格格,太后之前派人来说皇上在慈宁宫陪她用早膳,早膳过后便会派人来请格格您和小主子过去!格格,皇上这是要召见您和小主子了吗?”

新月点头,虽然在慈宁宫召见他们姐弟显得有些不太正式,但似乎这个皇帝本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据说为了两个不讲规矩的民间格格,连皇后的面子都能踩,想来,在慈宁宫召见功臣遗孤对他来说也属正常吧!

时辰差不多了,因为这算是皇帝的正式召见,新月盛装打扮过后,才由慈宁宫来的嬷嬷领着去了。云娃跟在新月身旁,颇有些紧张。新月倒是如常地迈着小步走着,神识却早已放开,先一步知道了慈宁宫内的情景。

只见慈宁宫正殿内一个身材并不高大却魁梧,双眼圆瞪,龙袍加身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当今圣上—乾隆。

乾隆不置可否信地跟太后说道:“真有皇额娘你说的这么好?除了晴儿,儿子还没听你这样夸过一个人呢?”

太后笑着望了晴儿一眼说道:“自然还比不过我的晴儿,可是的确知书达理,进退有度。而且,我总感觉她身上有一股子灵气,看着就让人觉得亲近。不信待会儿等她来了,你自己好好瞧瞧!”

乾隆点点头,心中却想到了紫薇,觉得太后的这句夸奖用在紫薇身上倒是挺合适。紫薇在他心目中比晴儿还要完美,晴儿美则美矣,但乾隆总觉得她比不上紫薇的灵­性­,凡事以太后马首是瞻,缺少了一种自我;紫薇则不同,即使在他这个皇阿玛面前,她也能坚持自己的主张,当她在他面前将自己的主张娓娓道来时,周身也会散发出一种灵气。

如此想来,乾隆对新月倒是有了丝期待,他到要看看这个新月格格到底比不比得过他的紫薇。

正好桂嬷嬷进来通传,说新月格格和小世子已经到了慈宁宫外,等着皇上和太后召见,乾隆大手一挥,让她赶紧带人进来。

文澜苑离慈宁宫比较近,克善跟小阿哥们住在另一处宫殿,离得较远,新月和云娃在宫外等了一会儿,才看见克善随着太监宫女们从远处慢慢走来。克善自新月晕倒后,还没机会见到姐姐。这时看见新月,立刻扔□后的人飞快地冲了过来,“姐姐,你醒了吗?云娃说你只是累了,并不是生病,真的吗?”

新月低头看着抱着她双腿,两眼放光的七八岁小男孩,笑着抬手抚上他光光额头,“我很好,克善你呢?莽古泰有好好照顾你吗?”克善望着比以前更加亲切温和的姐姐,努力地点头,刚想说话,就被桂嬷嬷通传的声音打 ...

(断了。两人只得整理好衣服,然后跟在桂嬷嬷的身后进了慈宁宫。

因是正式召见,皇帝和太后身边围了一大堆宫女太监,新月和克善身边也跟着嬷嬷丫鬟,两者相隔颇远。乾隆与太后在上位交谈了几句,新月放出神识,听到他们在轻声讨论什么晴儿、紫薇的内容,她对龙气更感兴趣,便将注意力放在了乾隆身上。

神识所见,乾隆整个人都被笼罩在淡淡的紫气当中,若有似无,绵延不绝,与新月在紫禁城上空见到的紫气同出一辙,而且,新月还发现乾隆自身的生机在紫气的浸润下显得蓬勃有力,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个长命的帝君。

这时,乾隆与太后讨论结束,敛容正视下方新月和克善所站之处,开口册封了。新月正准备收回神识,忽然发觉乾隆的双眼之中,闪过了一丝不正常的黑­色­雾气,她定神一看,却只看见一双虽不清明,却炯炯有神的双目,哪里有什么黑雾?

“......封新月格格为‘和硕格格’,克善年幼,待他长大成人后再加封号,至于努达海,就晋升他为‘内大臣’吧!新月格格暂居文澜苑,服满指婚后再研究以后;克善暂时住在阿哥所,和小阿哥们一块儿去上书房读书。”

一旁的太监奋笔疾书,将乾隆的口谕记在纸上,之后拿去给文臣润笔后就可以在朝堂上宣布了。新月和克善跪下叩谢皇恩,之后乾隆随意问了新月和克善几句,便起身上朝去了。太后略显劳累,也没留新月说话,一身盛装的新月和克善才得以退下,一行人移往文澜苑说话。

92第 3章

( 克善再舍不得姐姐,可皇宫毕竟不同于别处。在文澜苑待了不到一个时辰,克善身边的嬷嬷便委婉地提醒他该回阿哥所了。克善已经八岁,加上刚经历了父母兄长殉国,荆州之乱等一系列变故,人也懂事了许多,与新月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便一步三回头地跟在嬷嬷身后离去。

“也不知道小主子在阿哥所吃得习不习惯,睡得安不安稳?”逃难途中,一直是云娃贴身照顾着克善,如今见他一人独居别处,心中尤其放心不下。莽古泰虽然跟着小世子,可他毕竟是个男人,心思粗大,在宫中行动又极受限制。

新月则并不担心,因为早在慈宁宫外抚上克善额头时,她就偷取了克善额间的一滴­精­血,克善如果遇到危险,她定能第一时间知道。至于吃穿以及受欺负方面,新月完全没放在心上。八岁的男孩也不小了,本就是寄人篱下,吃点苦头,受些委屈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新月现在最在意的反而是之前用神识在乾隆双目之中感应到的那一丝诡异的黑­色­烟雾,很明显,那不是龙气,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新月依旧感受得到那丝黑气的邪魅,与浩然阳刚的龙气完全不是一脉。可是,为什么乾隆的护体龙气会发现不了那缕邪气呢?新月观看乾隆的身体,生机勃勃,绵延不断,不像是有恶疾、隐疾的样子,私下里也没听到宫中有人提及他的身体不好,可,身上有这种邪气的凡人,不可能完全不受影响啊!不对,那缕邪气出现的位置是在眼中,平日里肯定隐匿在他的大脑之内,难道,它真正想破坏的是乾隆的神识?不,凡人并没有神识,而只有意识!

新月猛地站起来,心中大惊,难道,那缕邪气的真正目的是想­操­控乾隆的意识,最终,让乾隆按它的意识说话做事乃至治国?若真是这样,这种邪术,和夺舍又有什么区别?

想到夺舍,新月感觉自己似乎窥探到了一个天大的­阴­谋,思如泉涌。需知能施行这种邪术的人定是个修真者,夺了一个人间帝王的舍,无论是道修还是邪修,修炼起来,可都是事半功倍的事。这大清朝可不像绿萍那个灵气匮乏的年代,虽然环境还远远比不上天岳大6,但灵气依旧存在,不过是稀薄了点,吸收起来困难了点。这还是京城皇宫内,若是偏远些的地方,肯定修炼环境会更好。这样的环境让新月肯定存在修真资源,不说有那些天材地宝,至少元婴期以下修者适用的灵草、炼器之材甚至普通些的灵矿都是完全有可能存在的。而在大清朝,这些在人间也算宝贝的修真资源又有谁,能比皇帝更容易搜罗到呢?

对方打的可真是好主意啊!

新月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思路是对的,而要证明它也不难,一是仔细打听和观察这个乾隆皇帝的为人处世是否与以往不一样,有没有做出一些有违常理的事情来;二就是想办法探得乾隆皇帝的私人宝库,看看他隐藏最深的那些宝贝到底是不是修真者能用到的资源!

新月心中还有一丝窃喜,觉得这个想要控制乾隆的神秘修真者给她提供了一个尽快增进修为,筑成金丹的办法。三年时间,太过紧迫,靠她一人,没有天大的机缘,太难实现;可是,若有乾隆这人间皇帝帮她搜集资源,也就相当于整个大清王朝在供养她一人修真,那,肯定是事半功倍的事。唯一的难处,就是她要用什么办法来让乾隆皇帝同意帮她?

说白了,新月就是想取那个神秘的修真者而代之,只不过,她一不会使用邪术来达成目的,那样与她修真的本心相违,以后进阶时会形成心魔,一个南宫鳶的心魔已经够她受了的,她可不想再来一个;二,她也不可能将乾隆皇帝变为她的傀儡,因为以她如今筑基初期的修为,还没有任何法术能有这样的神效。除非,像之前宋雪筠那样,重新炼制一副­肉­身,然后将乾隆的魂魄强行提取出来,再融合至傀儡­肉­身中,可是这样,傀儡听是听话了,却没有了自主意识,完全得靠自己分出一缕神识来­操­控他。虽然融合度高的话,傀儡就像自己的分.身一样能自主生活,但这是筑基中期修士才能施展的法术,若是自己现在强行施行,轻则修为神识受损,起码要半年的时间恢复;重则识海关闭,修复到一定程度后才会重新打开,时间未知。

修真者没有识海是非常恐怖的事情,就好像视力极佳的凡人忽然失去了视力,平日还好,一旦遇到了困难甚至危险,后果不堪设想。新月若真动了手,定是已与那神秘的修真者为敌,那时危机重重,随时都可能遇敌斗法,若是没了神识,她连一分胜算都无。命都没有了,抢到了资源又有何用?

抢到资源,意味着可能会丢命;没有资源,意味着三年之后她历练再次失败,将会永陷幻境,九转轮回!

两难的选择,让新月眉头紧蹙。云娃还以为主子听了自己话后也开始担心小世子在阿哥所的生活起居,怕她思虑过重又晕过去,赶紧安慰新月道:“格格别担心,云娃也就是随口说说罢了。阿哥所和上书房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人在皇上和纪师傅眼皮子底下欺负咱们小世子呢?再说,太后也答应过会好好照顾主子您和小主子的!咱们还是别想这些了,刚才红菱过来说除了厨房后面的那块空地,院子里的其他地方都收拾好了。因不知道格格您的喜好,她们也不敢擅自决定那块空地要用来做什么,还等着格格您的吩咐呢!”

红菱是令妃娘娘大早送来的宫女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容貌仅是清秀,但她笑起来左边脸颊有个大大的酒窝,让人看了很是亲切。新月见她说话做事稳妥,话也不多,便随手指了她做自己的一等宫女,另一个一等宫女不用说,自然是云娃了。余下的三个宫女,高挑白皙的绿翘,伶俐多话的紫苏,娇小可爱的黄芍自然就是二等宫女了。从四人的名字看,应该是令妃娘娘特意挑选过的。新月格格虽然只是个和硕格格,又在守孝,但她守孝三年以后就能指婚出宫,她们四人若是得了格格的欢心,是有很大的机会跟着她嫁去男方的,比一辈子困在宫里要好得多。所以几人伺候起新月来也还尽心。只是后面三人对普普通通的红菱忽然就入了新月格格的眼颇有些不服,都暗自咬牙,决定拼一拼,希望能取而代之。

可惜,新月不是普通的格格,她不可能在修真的同时还分心在宫女们的明争暗斗之上,所以,不管她们背后都是宫里的哪位主子,不管她们心里对她这个新主子是不是愿意尽心尽力,新月都决定等晚上她们熟睡之后,给她们一人下一个忠心符,包括云娃,和文澜苑里的其他奴仆。院子固若金汤,她才能安心­干­正事啊!

“云娃,你让她们找人先将空地开垦出来吧,晚上我拿出些荆州的植物种子泡着,明天就能种下去。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些种子是些什么东西,但它们毕竟是我从荆州带出来了,有些还是以前克善出门玩胡乱买回来让我种的。唉,如今这宫里样样都好,可,就是少了点老家的味道,总之,图个念想吧!”

云娃完全不记得自己主子什么时候还带了种子逃难了,可一回想,以前小世子的确爱出门玩耍,回来时经常会带些稀奇古 ...

(怪的民间之物送给不能出门的姐姐,格格一直很爱惜那些礼物,可能,逃难的时候,自己慌乱收拾衣物的时候,格格也收了些难忘之物带在身上吧!想到荆州,想到死去的王爷福晋和端王府世子们,云娃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赶紧称去吩咐下人做事,退了出去。

云娃出去之后,新月感应到房间四周没人,便闪身进了空间,瞬间,充沛的灵气迎面涌来,让人心胸清爽至极。灵田中的灵草灵植被木之心散发出的浓郁纯粹木灵气浸润其中,生机盎然,长势可喜。新月站在田边看了看,挑选了一些普通灵草灵植结出来的种子,准备明日和宫中的普通种子混在一块儿种在文澜苑空地上,掩人耳目。

又看了眼孤零零落在一旁的大泥碗,新月才进了竹楼。如今外面还是白日,不是修炼之时,她直接走到放置各种材料的小屋,拿了一个中等的聚灵阵和隐匿阵,以及几块中品灵石。宫中极有可能还有修真之人,且很大可能是个邪修,她不得不小心行事。中等阵法能骗过金丹期以下修士的探视,新月到也想用高级阵法,可惜她如今没有太多上品灵石来启动阵法,而且炼制阵法的材料也消耗殆尽,高级阵法是用一个少一个,敌我情况未明之前,还是保存些实力为好。

新月又挑了些能用得上的东西带在身上,然后一个闪身,就出了空间。

93第 4 章

( 接下来几日,新月果然闭门不出,对外宣称要替父母拜佛祈福,其实是带领着云娃等几个宫女和小太监丫鬟们将泡好的种子播在了空地上。ww换了以前,几位娇滴滴的宫女肯定不耐烦种地,但被下了忠心符后,她们都觉得替新月办事是天经地义的,心里完全没有其他想法。

在新月的指挥下,很快,那块空地就收拾好了,普通的花草中间每隔十步才播下一粒灵草种子。整片空地并不小,却也只种上了六七株灵草灵药。夜深人静的时候,新月在空地里布下了聚灵阵和隐匿阵,不然仅靠紫禁城里的这点灵气,灵植是不可能发芽的。以后她就可以佯装寄情于种植花草药材,白日也可以在聚灵阵的范围内修炼了。三年的时间太短,她必须日夜兼程。

太后得知新月格格果然待在文澜苑不出来,整日里拜佛祈福,空闲时就伺弄些家乡带来的花花草草,心里更是满意,寻思着自己果然没看错人,新月这丫头比起小燕子和紫薇,要靠谱多了。

想到小燕子和紫薇,太后就觉得怒气上头。自从上次她在皇帝面前狠狠责骂过小燕子后,小燕子和紫薇两人宫到是出的少了,可她们又开始整日里往那个宝月楼跑,惹得本就被香妃迷了眼的皇帝也往宝月楼跑得更勤了。太后本就看不惯香妃的作派,明明已经入宫为妃且颇得皇帝宠爱,可偏偏不肯换下她回疆服饰,住要住在宝月楼,吃只吃牛羊­肉­。如今又和小燕子她们混在了一起,哼,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都是不是能让人省心的人。太后自动略过了同样整日里和小燕子、紫薇混在一起的五阿哥永琪以及福大爷福尔康。

罢了罢了,皇帝非要宠着护着她们,她这个做娘的也不能因为这些外人与儿子离了心,只要她们不再惹出什么事来,就随她们去吧。太后叹气地摇摇头,抬手轻轻拍了拍正专心致志给她揉肩捶背的晴儿说:“还是我晴儿好,贴心!晴儿啊,你从小就进宫服侍我这个老太婆,如今花儿一般的年纪,就别整天围着我这个老太婆打转了。没事儿啊,多去找兰馨,还有新月她们玩儿!”可别跟小燕子她们走太近了,没得带坏了你!

晴儿一愣,冰雪聪明的她自然听出了太后话里含义,想到天真活泼的小燕子和温柔娴淑的紫薇,她心里有着微微的抗拒,皇宫里死水一片,好不容易来了两个有趣的格格,带来了一片生机活力,她晴儿这辈子是无法像她们那样洒脱了,可现在她连做他们的朋友,站在她们的身边看他们演绎­精­彩人生的机会都要被剥夺吗?

她心中千般不愿,可面上还是一片恭顺,柔声对老佛爷应道:“是的老佛爷,只要您身体好好的,整天都高高兴兴的,我就偷个懒兰馨和新月,对了老佛爷,说到兰馨公主,我想到了皇后娘娘待会儿就要来给老佛爷您请安了,您说她会不会将兰馨公主带过来?我很有段日子没看见兰馨公主了,她这场病害的可真够久的!”

太后点点头,想到病好后瘦了一圈的兰馨就觉得心疼,那孩子­性­子特别讨喜,活泼开朗又有礼有节,和小燕子的疯疯癫癫,毫无教养完全不同。ww说来小燕子进宫以前,皇帝可是最疼兰馨公主的,如今有了小燕子和紫薇,皇帝似乎都没正眼看过兰馨一眼了。太后心中冷哼,其实何止兰馨,就连皇后,甚至是她这个太后,几乎都要排在那个野丫头后面了。

“这样吧,晴儿。你让桂嬷嬷去坤宁宫走一趟,让皇后来请安的时候务必将兰馨带上,就说,是皇帝说想见见她。”

晴儿闻言一惊,正欲言又止,太后又接着吩咐下来,“皇帝昨儿个歇在养心殿的吧?下朝后,你亲自带人去请他来慈宁宫,就说今儿皇后难得能出宫来给我这老太婆请安,让他定要过来一趟。还有,派人去延禧宫、宝月楼通传一声,让她们今天都来请安!”

“是,老佛爷!”晴儿一听就知道太后今天是定要给皇后娘娘撑腰了。看来,老佛爷她始终还是决定站在皇后娘娘这边了!晴儿心中不由地替小燕子和紫薇,还有那位美艳娇弱,浑身异香的香妃娘娘担心起来。

乾隆心中十分不待见皇后,可太后的话他又不能不听,再加上他听晴儿无意中提到太后也召见了香妃和令妃她们,想到令妃那么善良无害的一个人以前在慈宁宫请安时,就常常被皇后排挤,何况是他如今放在心尖儿上,比令妃更加娇弱纯洁的香妃了。

想到香妃那充满异国风情的美丽,还有她身上那闻到就使他心猿意马的奇香,乾隆哪里还待得住,抬脚就快步朝慈宁宫走去,心里狠狠地想到:“若是皇后敢为难我的小美人儿,哪怕是有太后护着她,我今天也要好好地教训她一顿!”

因为召见了兰馨公主,太后想了想,派人将新月格格也请了来,想趁机让她们三个年龄差不多的少女聚在一块儿说说话。待新月匆匆赶来,皇后娘娘和兰馨公主,令妃娘娘以及一身白­色­回裙的香妃娘娘都已经到了,除了香妃带着维娜吉娜两个侍女远远地,规规矩矩地坐在下首,其他几人都围在太后身边轻声说笑,表面看来,一派和乐。

新月格格一进来,令妃就眼尖地抢着招呼道:“这姗姗来迟的一定是新月格格吧?呵,我早就听说宫里来了位气质不凡的和硕格格,可惜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一见,果然人如其名,整个儿人就像天上的月牙儿似的,纤纤出尘!”

听见令妃口中的“月牙儿”三字,低头给众人请安的新月眼中就厉光一闪:这女人是不是听说了什么?不然怎么会和那努达海一样,用如此­肉­麻名字来称呼自己?难不成自己现在住在紫禁城内都不能让那男人死心,竟然还想办法搭上了令妃这条线来纠缠自己?

想到这里,新月不由暗恨自己太想当然,须知上一幻境的楚濂,哪怕与妹妹紫菱订了婚不还是对绿萍纠缠不清?恐怕这次的这个努达海也不是省油的灯。楚濂还有个紫菱时时看着管着,努达海这个有­妇­之夫敢勾搭无知少女,肯定是不将他的发妻放在眼里,发妻都管不住他,难怪会到处宣扬,坏了这具身体的声誉。

不行,趁事情还没有变得更加麻烦之前,她必须得出宫一趟,看看那个努达海到底有没有将逃难路上他俩的暧昧之语宣扬出去。必要时,不得不施些手段来了结了这个麻烦。

新月已经知道自己优柔寡断的缺点,怎么可能再让自己在这上面吃亏。当即决定今天晚上就出宫一趟,了了她与努达海之间的孽缘,至于令妃,自己没有惹她,她居然敢主动来招惹自己,既然这样,那就别怪自己分出一缕神识黏在她身上。她以后老老实实地做她的妃子也就算了,若是耍手段­干­了什么肮脏的事,就别怪自己也替她宣扬宣扬。

其实令妃也冤,她和努达海素不相识,哪里会知道“月牙儿”的事,不过是习惯­性­地想给不太识趣的新月格格一个下马威,在太后和皇后面前给她上上眼药。这下倒好,上眼药给自己召来了个煞星还不自知。

太后最看不惯令妃这些拙劣挑拨手段,没接令妃的话,只侧身对盛装的皇后和她身后的兰馨说道:“这是 ...

(新月格格,端亲王府就剩下她和八岁的幼弟克善,如今她整日里待在文澜苑替她阿玛额娘拜佛祈福,我也是怕她闷坏了,所以将她召来。兰馨,你和晴儿平日里没事儿就多去找她说说话,这宫里她人生地不熟的,每个伴儿可就太可怜了。”

兰馨、晴儿和新月三人的身世其实真的很像,都是父母双亡,寄居后宫的苦命女子。区别不过是她们两人自幼就进宫,一个记在皇后名下,封为“和硕公主”,一个跟着老佛爷生活,封为和硕格格。新月格格虽后进宫,但成年之后父母才殉国而亡,身边还有个亲弟弟可以依靠,严格说起来,她比兰馨和晴儿要幸运得多。

兰馨当即起身,笑着上前拉住新月的双手说道:“听说新月格格比兰儿要大一岁,以后我就叫你姐姐吧,我正愁玩伴太少整日里喊无聊呢,这不,正好就来了个美人儿姐姐,实在是太好了!以后兰儿就要常来找你和晴儿姐姐说话咯,你们可别嫌我烦!”

新月和晴儿闻言都笑着摇头,这么娇憨大方的小姑娘,谁会嫌她烦呢?皇后为人虽然古板无趣,可心里最疼这个从小养到大的养女,在她心里,兰馨就是那早夭的五格格。如今见她与新月格格处得来,心里不由地对新月也亲近了几分。

令妃娘娘见她们几人聊得开心,无人搭理自己,面上露着笑容,藏在裙袖里的双手却将手帕绞作一团,心中暗道失策,她原本想着多日不见的皇上今日会来慈宁宫请安,香妃也会到场,她带着七格格多有不便,所以特地将七格格留在延禧宫。早知这慈宁宫会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她也该将七格格带来的啊!

95第 6章

( 为了香妃,皇帝当着老佛爷的面怒骂皇后娘娘,甚至带着香妃当场拂袖而去的消息不胫而走。ww后宫女子众多,人人心中又怕又羡又恨。怕的是自己会无辜地被皇上、太后以及皇后的怒气扫到;可内心又羡慕死了香妃能够得到皇上的如此圣宠,哪怕是当初的慧娴皇贵妃,皇上也不敢为了她落下太后的脸面啊!不约而同地,她们都与手中的锦帕较起劲儿来,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条华美的锦帕被绞烂扔掉,其中就以延禧宫为甚。

令妃回到延禧宫后,越想越觉得意难平。她在宫中忍辱负重,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居然还比不过一个刚进宫没多久的回族女子。不就是年轻一些,身有异香吗?令妃一想到香妃身上那若有似无的香味儿,就妒意难消:天天都是一个味儿,皇上闻着也不嫌腻味儿!烦闷的她顺手就往身旁一扫,“哐啷”一声,一个价值不菲的珐琅荣华富贵长颈瓶就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娘娘,您消消气,那个香妃不过是皇上贪图一时新鲜罢了,过了这个新鲜劲儿,他还不时会回到咱们延禧宫,回到娘娘您身边来!”一旁伺候的冬梅看着满地的瓷瓶碎片心惊不已,主子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这花瓶在延禧宫里虽然不值什么,可十天半月就砸几个撒气,换了老佛爷的慈宁宫也吃不消啊!

“奴婢瞧着啊,娘娘今日应该高兴才对!”冬梅在令妃面前能得宠靠的就是一张会说话的嘴,她这么一说,令妃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住了,捋了捋因发脾气而略有些散乱的头发,接过冬梅适时递上来的热茶,风情万种地一坐,问道:“噢?高兴什么?说得好我就重重赏你,说得不好,哼,老规矩,自己去祁嬷嬷那儿领罚吧!”

冬梅一听到“祁嬷嬷”这三个字就浑身一颤,立刻清了清嗓子柔顺地回话:“只要娘娘您消了怒气,怎么罚冬梅都行!娘娘您想,今日的事情,谁才是真正最生气的?当然是皇后娘娘了,皇上为了香妃,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大骂了她一顿,依皇后娘娘的­性­子和当时的情形,奴婢估计她必定会气得大病一场,皇后娘娘她毕竟年纪大了,生十三阿哥的时候又吃了大亏,呵,就算病能痊愈,那身子骨也肯定无法再生育了。可娘娘您却不同,正值青春,生完十四阿哥后身子又调养得极好,娘娘您最近胃口不好,说不定呀,肚里又有了个小阿哥呢!”

令妃闻言轻轻抚了抚小腹,她刚才只是一时气急,如今平静下来,想得比冬梅更深远。ww皇后还能不能生,她到是一点都不担心,反正,生下来也难养活,但就像冬梅说的,她这一病把身子给彻底弄垮了最好,若是不能,病好后被那和她同样蠢笨的容嬷嬷一怂恿,像对付当初的紫薇一样对付含香,下手万一没个轻重,啧啧,那视香妃如宝的皇上定会彻底与她离心。

“呵,冬梅你这张嘴啊就是会说讨喜话儿,若这次真的又是个小阿哥,我定会重重赏你!”自己的身子自己最了解,令妃也觉察到自己又有了身孕,只是还没过最危险的头三个月。冬梅是她的贴身宫女,这事是瞒不了她的,让她知道了也无妨,她家人都在自己手里,量她也不敢背叛自己。

冬梅一听令妃果然有喜,就知道自己今天总算可以逃过责罚了,一高兴就跪下来想要恭贺,可转念一想,令妃话里的意思是暂时不想声张她怀孕的事,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最终只说了声“谢谢娘娘不责罚之恩!”

令妃不在意地抬抬手让她起身:“对了,紫薇和小燕子她们又不在宫里吗?她们最近不是跟香妃走得很近吗?今天慈宁宫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居然都没见着她们的影子。” 这个时候,她们那伙人不是应该赶去宝月楼安慰香妃吗?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小燕子还会去坤宁宫闹一场,替香妃出头呢!

“回娘娘,小燕子和紫薇格格的确又出宫了,五阿哥和福大爷也跟着的。娘娘放心,等她们一回宫,明月彩霞就会告诉她们今天宫里发生的事儿的!听说,他们最近往那个‘会宾楼’跑得特别勤,不就是个民间酒楼嘛,能有什么好吃好玩的?”

“会宾楼?”令妃喃喃了一句,“难怪觉得最近宫里安静了不少,还真有点儿不习惯呢!”

而此刻的小燕子和紫薇完全不知道宫里发生的事情,她们正在会宾楼二楼的包厢里,和永琪、尔康、柳青、柳红还有蒙丹密谈。

蒙丹如今早已换成了汉人打扮,他贪婪地听着紫薇转述的含香在宫里一切事情,心中又喜又悲。喜得是含香虽然人在宫中,但心却依旧在他身上,两人虽然不能相见,却有小燕子她们这些好朋友替他们两人传情达意,还替他在宫里照顾她;而悲的,就是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含香在宫里待的时间越久就越不安全,一想到乾隆皇帝随时都可能会霸占含香的美丽,他就焦灼的五内如焚。

“蒙丹,含香的香味是她的致命伤。说实话,从宫里将含香偷偷救出来并不算难,而追兵我们几个也能想办法替你们引开一小段时间,可关键是后面的时间,你们怎么能够让香味儿不传出来,这才是关键。”尔康盯着蒙丹郑重地说。

“尔康说得对,”永琪接着说,“如果含香身上的香味儿问题不解决,追兵始终会紧追你们身后不放,万一被抓住,我们就前功尽弃了,到时,你和含香,还有我们几人,可全都要掉脑袋的!”

永琪的话让房间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连最善言的紫薇都陷入了沉思。含香和蒙丹的爱情感天动地,这个忙,既然他们答应了蒙丹就肯定会帮的,只是,到底有怎样的万全之策才能保证含香的体香不被追兵发现呢?唉,看来老天的恩赐有时候也会变成累赘啊!含香她若是忽然失去了香味,那该有多好!

“我们也不要太悲观,总有办法解决含香身上的香味的。暂时,咱们还是先讨论好蒙丹他们逃离京城的路线吧!”紫薇安慰着情绪有些低落的众人,可自己心里也只有苦笑。含香的异香若是有那么容易解决,她和蒙丹也不会私奔七八次还被可汗追回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音乐声隐隐约约的传进屋来,还伴着女子婉转动人演唱,咿咿呀呀,好不动听。永琪、尔康,紫薇、金锁,甚至柳青柳红都听得入神,唯独小燕子听不懂这种调调,站起来问:“谁在下面唱歌?唱的些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我们‘会宾楼’没请唱曲儿的人啊?”柳青和柳红对望一眼,其实他们也不知道那女子唱的些什么,只觉得声音很是好听。

“我出!”小燕子见‘大计’已经商量不下去,哪里还肯闷在屋里,她早就站了起来,这时直接打开房门,冲了出去,在二楼栏杆处往下一望,“咦,没人在楼下唱曲儿啊,声音从哪儿传来的?”

永琪、尔康、紫薇和金锁她们怕小燕子惹事,紧跟在她身后跑了出来,见小燕子望着楼下发呆,都学她一样,往楼下望去。还是柳红发现楼下虽然没有唱曲儿的女人,但是客人也少了大半,她扬声问了一个伙计,才得知唱曲儿的人有,不过在“会宾楼”的大门外,“掌柜的 ...

(不是交代说咱们酒楼只管吃饭喝酒住宿,不请唱戏的吗?结果那位小姐就直接堵在咱们门口唱了起来,客人们都出去门外看热闹了!”

几人一听唱曲儿的人在大门外,小燕子第一个转身就往屋内跑去:“屋里有窗户,正在大门上面,快,咱们也去瞧瞧热闹。”于是一行人又跟着小燕子移回屋内,奔到窗户边,打开因密谈而紧闭的窗户望下去。

果然,见着一白底绡花衫子的妙龄女子正站在“会宾楼”的正门处唱曲儿。小燕子她们人在高处,看不清女子的容貌,只见她怀里抱着把琵琶,身旁还站着个拉胡琴的老人:

“ ......

三更残鼓,一个愁人!

花儿憔悴,魂儿如醉,

......

归人何处,年华虚度,

高楼望断,远山远树!

不见归人,只见归路,

......

寄语多情,莫成辜负,

愿化杨花,随郎黏住!”

唱曲儿姑娘的声音清脆,咬词清晰,小燕子只觉得她实在是厉害,一串串的歌词从嘴里源源不断的涌出,像细雨轻轻地敲打着屋瓦,又像是山间的溪水缓缓地流过顽石。哪怕是完全听不懂歌词的小燕子,也能感觉到这首曲儿有些幽怨,有些......反正她不会形容,只觉得像蚕吐出来的细丝一样,将人的心慢慢的缠住。

小燕子很不喜欢这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她看看左右,永琪、尔康和紫薇他们都听得聚­精­会神,没时间替她解释,就连蒙丹,也是听得一脸向往。小燕子哪里还憋得住,张口就冲着楼下的姑娘大声喊道:“喂,楼下唱曲儿的白衣姑娘,看看上面,这边上面,对,你的头上!”

96第 7章

( 白衣姑娘的表演成功地被小燕子的大喊大叫打断,她四处张望,终于转身抬头时望见了二楼窗户边探出了大半身子的小燕子,旁边还有个俊朗的年轻男子小心地护着她,怕她掉下来。

这一看可把楼上的几人惊住了,只见白衣女子乌黑的长发随意挽了个公主髻,髻上只簪着一支普通的珠花簪子,上面垂着流苏。她四处张望及抬头时,流苏就摇摇曳曳的,轻轻扫过她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

小燕子他们定睛一看,只见她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她穿着件白底绡花的衫子,白­色­百褶裙站在那儿,端庄高贵,文静优雅,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白衣女子见招呼她的是一群年轻的男女,男的气度不凡,衣着华美;女的则容貌秀美,俏丽动人,心中便有些了然,这定是些有钱人家的小姐少爷们结伴出来玩耍。看他们气质纯净,无忧无虑,来头可能还不小。若是能有幸结识他们就好了!至少在这京城,她和爹爹也有个仰仗。

白衣姑娘盈盈然地朝小燕子他们的方向欠欠身,然后抬起头来,扫视众人,用清脆地声音说:“我叫白吟霜,这是家父白胜龄,我们父女两人二人卖唱为生,之前流落他乡,最近才回到京城,今日来到这生意兴隆的‘会宾楼’,原想为各位贵宾伺候一段,谁知掌柜的怕吟霜学艺不­精­惊扰到各位贵客,不肯让吟霜父女二人进门。唉,吟霜父女儿女初回京城,实无其他所长,为了糊口,只能冒昧借用‘会宾楼’楼外的这一小块旺地卖艺求生,还请各位贵客多多包涵!”

一番话说得抑扬顿挫,周围围观的客人一片喝彩,白吟霜朝老父看了一眼,一阵胡琴前奏便响了起来,紧跟着,原先 被小燕子打断的歌声又响了起来:

“月儿昏昏,水儿盈盈,

心儿不定,灯儿半明,

风儿不稳,梦儿不宁,

......”

“这位白吟霜姑娘唱的可真好听!”金锁说。ww

“嗯,不但歌唱的好听,人,也很美!”紫薇接着说道。

永琪、尔康和蒙丹却都觉得楼下的姑娘远远不及他们各自心中的那位,但在民间,这位姑娘的音容笑貌确属上等,不由地也点头赞同。

小燕子却发表了不同的意见:“美则美矣,可我总觉得这位白姑娘她太过娇弱了,感觉一阵大风就能将她吹走似的,就像......”,她偏着头努力回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地大声吼道:“就像前几天刚进宫的那个新月格格,娇气得不得了,走路都要宫女扶着,刚要跟她打招呼,居然就晕过去了,真是无趣!”

新月进宫当天,小燕子的确拉着紫薇偷跑去宫门看热闹,可惜新月一晕倒,啥热闹都没了,所以小燕子一直记挂在心,之后念叨过几次。可惜,新月当时一颗心思都挂在努达海身上,根本没注意到最角落里躲着向她挥手的两个格格,所以晕倒醒来后换了内里的新月也就对这一段毫无印象。现在的新月只不断地听闻还珠格格,明珠格格的大名和‘丰功伟绩o39;,还没正式与她们碰面过。

小燕子这一咋呼,让身旁的永琪吓了一跳,她的声音太大了,若非楼下正在又弹又唱,路人们肯定能听见她话里的内容了。永琪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抱进窗内,“小燕子,我们就站在你的身边,你说话小声点儿我们也能听到,别大喊大叫地暴露了我们身份!”

紫薇见了温柔一笑:“小燕子这是遇到相似之人,情不自禁了。她这是对那个新月格格晕倒的印象太深了!”

“什么‘情’?什么‘自尽’?我活得好好的,快乐地像老鼠,­干­嘛要自尽?你们不信可以自己看呀,这个白姑娘,是不是像那个新月格格?”

紫薇、尔康、永琪和金锁他们都只远远地看见过新月格格一眼,哪里知道白姑娘和她长的像不像,“不过,她们两人的气质确实有些类似,都是柔弱似水,如白莲般娇羞的美人儿!”

“格格这么一说,还真有点相像。”金锁连连附和自家小姐的话。

小燕子见有人同意她的看法,不无得意,又说:“你们看,她们还都爱穿素­色­的衣服!”

永琪宠溺的拍了拍小燕子脑袋说:“好啦好啦,你觉得她们像就像吧!别忘了咱们今天还要早点回宫去看着含香,不能久留。”

“永琪说得对,我看我们今天也商量不出什么对策了,不如早点回宫吧!最近咱们可不能被太后和皇后她们抓住把柄,否则,就不能经常出宫了!”

“对对对,你们还是赶紧回宫吧,想到什么好主意,过几天再出宫来一块儿商量。咱们和蒙丹也会努力想办法的。”柳青、柳红听了尔康的话很担心,蒙丹也担心独自留在宫中的含香,三人匆忙站起身来要送小燕子她们走。

小燕子难得出宫一趟,此时听说要回宫,她是千百个不愿意,可也不能回啊!只能一步三摇的被永琪拖着往楼下走去。

楼下的白吟霜正动情地唱着曲儿,眼神不时地往二楼瞄,原本她以为那几位少爷小姐听了她的歌声定会丢下些赏银,或者­干­脆招呼她上楼去相问,谁知才唱了一会儿,那几人就离开了窗边,不再探出头来。白吟霜心里有些着急,可嘴又不能停,只能眼神中带了些失望、带了些无奈,还带了一丝渴求。

“这,这不是我的月牙儿进宫时回头看我那一眼的眼光吗?”一个胡子拉碴略有些狼狈,却依然掩盖不了他周身气势的中年男子,被白吟霜的这一复杂眼神震住了,痴痴地望着前方唱着曲儿的白衣女子,嘴里低声呢喃着,“月牙儿,月牙儿,我知道你现在身不由己,我也知道你现在无能为力,我更试着去忘记你。可,除了喝醉酒时我能够做到,其他的时候我都做不到啊!”

嘴里念着新月的­乳­名,已经有了些醉意的努达海渐渐地将他日日挂念在心的新月格格,和眼前这位同样白衣装扮,同样娇弱似白莲,同样用欲言又止地眼光望着自己的女子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努达海的感情已经积蓄到了顶点,他再也忍受不住,抬起颤抖的双手伸向离他不远的白吟霜,心里默念过无数次的名字“新月”就要脱口而出。

“那个漂亮的,唱小曲儿的姑娘在哪儿?”忽然,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努达海酝酿许久的情绪,鲁莽地、嚣张地一路从对面嚷过来,“在大街上唱有什么意思,来来来,跟小爷我去前面的‘龙源楼’包房里去唱他两句!”

说着,那人和他的随从们已经大摇大摆地掀开人群走进来,他一看见白吟霜的模样,就眉开眼笑,立刻伸手去拉白吟霜的衣袖:“来来来,若是唱的好,小爷我重重有赏!”

努达海一看,怒火就往脑袋里钻。心想这真是冤家路窄!原 ...

(来,这人是个小王爷,荫封“贝子”,名叫多隆,平日里欺男霸女的事儿­干­了不少,可他阿玛死得早,额娘根本管不住他。努达海的儿子骥远有段时间和这个多隆走得很近,差点也变成了纨绔,被努达海和雁姬严加管束了好久才与多隆断了往来,所以努达海对多隆是厌恶至极,看他很不顺眼。

此时眼见多隆对吟霜动手动脚,他哪里还按捺得住。趁吟霜闪向一边的时机一把就扣住了多隆的手腕,厉声喝道:“大胆多隆,你身为皇家子弟,怎可欺压良民?你实在太过分了!”

同时转过头去,望着被吓得躲在老父亲身后的白吟霜柔声安慰道:“姑娘别怕,有我在此,多隆贝子他不敢胡来!”

“努,努达海!”多隆认出了这是最近风头正劲的“内大臣”努达海,心里发虚,他虽然是皇室子弟,可品级太低,阿玛又早逝,跟努达海对上,毫无胜算。可他素来横行霸道惯了,又不想就此认输,只得硬着头皮叫嚣:“本,本贝子的阿玛可是亲王,你,你还是少关小爷的闲事!”

“哼!”努达海常年带兵打仗,哪里将一个毫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子弟放在眼中,也不动手,只怒目直视多隆,将他在战场上对敌的杀气放出些微,就见多隆双腿一软,一ρi股坐在了地上!

“还不快带着你的人走!”

多隆从地上爬起来,哼哼唧唧的却又不敢说出声来,跑开几步,估摸着努达海追不过来了,才远远地挥拳朝白吟霜父女比划道:“别让我再看见你们!”一边嚷嚷着,一边逃之夭夭了!

吟霜这时从父亲身后走了出来,扶着老父颤巍巍地要给努达海下跪道谢。努达海赶紧扶起两人,还想再仔细看一眼白吟霜的容颜,以慰他对新月格格的相思之苦,可白吟霜已经低眉敛目,将头垂地低低的,不肯再抬起来。努达海只看到她秀发中分的发线和那轻轻摇晃的耳珠子,真正似一朵不胜娇羞的水中白莲。

97第 8章

( 白吟霜这似莲花般娇羞的低头,让努达海的心仿似被羽毛轻拂过一般有丝心痒难耐,可仔细一体味又毫无异样。他刚想开口再和白吟霜父女说些什么,就听耳边传来一个豪爽的女声:“哈哈哈哈,打的好,打得好,这种欺负弱女子的‘丸子’,呃不对,‘裤子’?呃,好像又不对。哎呀,不管了,反正就是一招打跑了那个多隆,好汉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努达海和白吟霜父女闻言转过身去,就见到原先在“会宾楼”二楼窗户大喊大叫的那几个青年男女朝他们走了过来,其中眼睛最大,看着机灵无比的那个女子走在最前面,两三步就蹦到了努达海的面前朝他抱拳示好:“好汉,多亏你出手替白姑娘打跑了多隆,可惜就是打的太快了,我小燕子还想上去招呼他两下呢!嘿,不过咱们两个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吧?上次不打不相识,我认识了萧剑,上上次我认识了蒙丹,我实在是太喜欢‘不打不相识’这个词了!”

紧跟在她身后的几人闻言都笑着无奈地摇摇头,其中长相最为秀美的女子更是笑着说:“小燕子,刚刚被打跑的那个多隆是纨绔,而且,‘不打不相识’这个词用在你和这位好汉身上也不太合适呢!”

其他几人都笑着点头,小燕子见了眉毛一竖,不服气地嚷嚷开:“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觉得合适它就是合适。反正今天,我是结交定了这位好汉!”

努达海和白吟霜父女站在一旁,各怀心思地看着他们几人吵吵嚷嚷。

白吟霜原本以为会错过与这几位贵家少爷小姐们结识的机会,没想到这么快就失而复得,心里暗自欣喜,面上却只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水汪汪地大眼睛充满崇拜地望着他们几人。

努达海是朝中大臣,最近又因“荆州一役”成了皇帝面前的红人,一些朝中宫中的八卦自然听奉承他的人说了不少。他常年习武,耳力不凡,之前清楚地听见小燕子在“会宾楼”二楼包房里大声地嚷嚷“宫里”“格格”等词,刚才她又自称小燕子,他几乎能肯定面前的这两男三女就是宫里大名鼎鼎的五阿哥、福大爷,还珠格格和明珠格格主仆二人。如此近距离地与可能常常见到新月格格的后宫贵人们结识,努达海的心里掀起了巨浪!这是上天垂怜,给他和新月格格的一次机会吗?

永琪等人也注意到了白吟霜的崇拜感激之意和努达海的激动万分之情,心里都非常受用,见街上人来人往,不方便谈话,便邀请白吟霜父女和努达海回到“会宾楼”里细谈。

“会宾楼”里蒙丹已经回房,柳青柳红忙着招待忽然又多起来的客人,心里虽然奇怪小燕子他们的去而复返却也没空上前招呼。小燕子熟门熟路地带着众人进了二楼包房,关紧房门后正要给努达海等三人介绍自己的虚假身份,谁知努达海提前一步跪下,恭敬地给他们磕头道:“微臣努达海,拜见五阿哥,福大爷,还珠格格,明珠格格!”

白吟霜一听,吓了一跳,她猜到了这几人的身份高贵,可没想到居然会如此的贵不可言,立刻拉了拉父亲,两人跟在努达海身后跪下,给小燕子他们磕头道谢!

永琪、尔康,紫薇和小燕子一愣,几人颇为意外被人识破了身份,永琪原本还皱起了眉头,可转念一想,努达海是朝中重臣,自己和尔康两人最近跟在皇阿玛身边办事,他应该远远地见到过自己二人。如果他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却装作不知,反而是对自己等人的大不敬。想到这一层,永琪不但原谅了努达海,心里还对他赏识起来:“努达海,白老先生和白姑娘,你们都起来吧。我等几人微服出宫,并不愿张扬!”尔康、紫薇和小燕子连连点点,纷纷招呼努达海他们三人起来坐下。

白吟霜强压下内心的惊喜,她听说过还珠格格和明珠格格这两个民间格格的传奇故事,知道她们素爱打抱不平,心里揣摩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将自己的悲惨身世,养父母的大恩大德,养母过世后父女二人浪迹天涯,相依为命的故事娓娓道来,听得紫薇、金锁伤心不已。小燕子更是觉得白吟霜是她和紫薇综合体,既不知道自己的亲身父母,又幼年丧养母,几次想要跳起来认她做自己的好姐妹,都被永琪和尔康给制止了。永琪和尔康也很同情白吟霜的身世,可小燕子她的身份毕竟不同于往日,怎么可能与歌女结为姐妹?

努达海听了白吟霜的讲述,觉得她的身世和新月格格很相像,心里对她的怜惜不由地多了几分,他也注意到小燕子和五阿哥、福大爷之间的小动作,心里明白皇宫后院是不可能收留像白吟霜这样身世不明的歌女的,考虑了一下,便开口对白吟霜说:“白姑娘,恕努达海说话冒昧,可我觉得唱曲儿真不是个长久之计,白先生年纪大了,实在不宜到处奔波;而白姑娘你的容貌又......,再加上多隆贝子可能不会善罢甘休,不如,你们父女就到我将军府里来做事吧!”

这个建议得到了永琪、尔康、紫薇和小燕子、金锁的一致好评,这样,白姑娘父女既有了好去处,他们几人以后出宫也可以去将军府看看她。可白吟霜心里却有些不太愿意,努达海样样都好,可毕竟年近四十又有妻儿,与她心中原本的打算相去略远。与父亲一路从外地唱回京城,男人的心思她还不了解吗?只怕这将军府好进不好出,除非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吟霜感谢将军大人的垂怜和照顾,可是,吟霜与父亲两人到处唱曲儿也是想继续需找自己的亲身父母,去了将军府,恐怕多有不便,所以,将军的好意吟霜心领了,暂时,吟霜和父亲还想多找两个地方看看。”

白吟霜怕努达海还有还珠格格一行人坚持要她进去将军府,说完这番话后便和父亲告辞出去,说是去别的酒楼唱曲儿,顺便寻找她的亲生父母。

“唉,白姑娘和当初我真像!”紫薇和金锁不由地想到当初她们两人千里迢迢从山东赶来京城寻找父亲的情景,不由感慨万分,觉得自己特别能理解白吟霜的决定,安逸的生活哪里有对亲生父母的渴望来的强烈?

小燕子听了,也赞同地点点头:“白姑娘和我也很像,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如果我有自己父母的线索,我也不会同意进宫当格格的!无论在哪儿,我都会去找他们的!”

永琪和尔康安慰两人,保证会随时留意白姑娘的境况,若是她遇到困难,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她们,然后大家一块儿替白姑娘想办法。

努达海在一旁听得一脸感动,他“噗通”一声跪下,激动万分地恳请道:“五阿哥、福大爷、还珠格格、明珠格格,微臣万万没想到你们几位真如传言般的侠义热心,即使是对白姑娘这样在世人眼中地位低微的低微的歌女,你们也能热心的帮忙。微臣,微臣也有一事,狗胆请五阿哥、福大爷,还有两位格格帮忙。”

永琪等人见努达海行如此大的礼吓了一跳,纷纷起身想扶他起来,可努达海坚决不动,脊梁笔直地挺着,双眼坚定地望着永琪等人,颇有不答应他的请求他就跪地不起的架势。

...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努达海意欲为何,最后还是紫薇开口问道:“努达海将军,你有何事尽管说出来,能帮你的我们一定帮。你比我们的年纪都要大,就不要跪着折煞我们几人了!”

努达海也知道不能逼人太过,有了明珠格格的保证,他就知趣的起身,然后将自己和新月格格的事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他和新月格格之间的暧昧平日里无人诉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听众,他便将在脑中回忆过无数次的场景描述了一番。这些动人的、温馨的、浪漫的情景,让永琪他们由惊到叹,最后全都化作了感动,祝福。是啊,有谁能比他们几人更明白爱情的魔力呢?

“新月格格对我,对我的家庭都非常了解,但她毫不在意,她唯一想要得到的只是我对她体贴,只是我对她的关爱;而我,虽然与雁姬相敬如宾近二十载,育有一双儿女,可当年我们都只是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彼此之间有的只是家族利益以及为人夫为人ℚi的责任。可我和新月不同,我们之间的是真正的爱情,是人世间最纯粹最完美最无私的爱情。我也不奢求过多,只想恳请格格们帮忙替我向新月格格传达努达海对她的一片思念之情!”说完,努达海便砰砰砰地冲着小燕子和紫薇磕了好几个响头。

小燕子和紫薇还没从努达海的描绘中回过神来,便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永琪和尔康倒是先反应过来,两人一左一右,运行功力强行将努达海扶了起来!

98第 9章

( 努达海这一叩首,敲响了地板,也敲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中。ww如果说之前他们对努达海有妻有子女的事还心有芥蒂,那么他这一跪一叩就彻底敲开了他们的心结,敲散了他们的顾虑。

永琪和小燕子,尔康和紫薇都彼此会心一瞥,试问,世间又有几对情侣像他们这样幸运呢?而且,就在他们的身边,不是就有一个人和努达海一样矛盾而痛苦着吗?

几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乾隆,他们都很清楚皇上的心已经被含香深深地吸引,可对香妃越好,他心里就越觉得亏欠令妃。每去宝月楼一次,他就定会赐些宝物给延禧宫。这和努达海的情况不是有些类似吗?令妃的痛苦他们都看在眼中疼在心里,而含香心中牵挂的人并非皇上而是蒙丹,所以他们才会义无反顾地站在真爱这边,做出一系列对不起皇上的事来。

可努达海恰恰相反,根据他的描述,新月格格与他相知相恋,他的原配妻子雁姬才是三人中不被爱的那个。既然他们几人选择了站在蒙丹与含香这边,那努达海的事,他们选择站在努达海与新月格格这边又有什么关系呢?

为了天下有情人,再义无反顾一次又何妨?

生死相交的四人,再加上忠诚的金锁,五人都彻底被努达海的一片深情打动了,他们彼此一看,就从对方眼中知道了答案,相视一笑,然后由紫薇开口对努达海承诺:“好,看在将军和我们‘同是天涯有情人’的份上,这个忙,我们帮了!”

“耶~太好了,我太喜欢紫薇的这句‘同是天涯有情人’了,”小燕子笑嘻嘻地站起来,既然正事解决了,那就轮到她来领教领教这位大将军的身手了,“不过,我更喜欢‘同是天涯会武之人’,大将军,咱俩来比试比试吧!”

小燕子说着,一拳就对努达海打了过去。努达海原本不敢对还珠格格还手的,可他刚听明珠格格答应说愿意替他给新月格格传话,还沉浸在巨大的惊喜之中,小燕子一拳挥来,他条件反­射­地用手一挡。

努达海常年带兵大战,一招一式都是杀敌制胜之用,力道和功力都非小燕子可比,他这一档倒是没事,小燕子却被反作用力弹倒在地,摔了个ρi股着地,痛的呲牙咧嘴,还不服气地嚷道:“看到我出招,你怎么硬挡,应该先闪开再打呀!”

大家赶紧起身扶起她,七嘴八舌地劝着:“小燕子,你不要再闹了!我们那么多的事,已经忙不完了,你还要打架!”

努达海刚站起来,这时又被吓得跪下,恳请还珠格格原谅他的“不懂规矩”。小燕子见努达海这样就和宫里的宫女太监一样,实在无趣,也没了继续打架的欲望,被永琪扶起来坐在椅子上后悻悻地说:“好了好了,大将军你不要再磕头了,我知道我这是紫薇说的那什么‘技不如人’,不过,我有个师傅,叫蒙丹,现在不在这里,他也是真正的武林高手,改天,你们俩打一架,让我长长见识吧!”

说着说着,小燕子又变得兴奋起来,恨不能立刻将蒙丹找来,让他和努达海打一架。紫薇和金锁见了,立刻按住她让她稍安勿躁,永琪和尔康趁机转换话题,对努达海严肃地说道:“既然我们知道了将军的秘密,那我们也告诉将军一个秘密,以示我们彼此的诚心。”

小燕子见永琪提到秘密,知道他们要告诉努达海关于蒙丹和含香的事了,她立刻安静下来瞪大眼睛,看着永琪和尔康将另一对苦命恋人的故事娓娓道来。

就在大家都逗留在“会宾楼”,又是打架,又是交朋友,又是商量大计的时候,香妃正危机重重,在宝月楼里苦苦挣扎。

皇帝搂着含香从慈宁宫拂袖而出后,径直就去了宝月楼。走进宝月楼大厅,看见熟悉的环境,含香震惊地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可心情一平复,她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阵“噗通噗通”强有力的心跳声,这才惊乾隆还紧紧地搂着自己。

含香心里一惊,又想起维娜吉娜还在慈宁宫里没有跟来,立刻使劲儿一挣,谁知紧张过度,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乾隆伸手一扶,她又跌进他的怀里。

乾隆拥着含香,见她双颊因羞涩(其实是紧张害怕)而变得嫣红,身上异香扑鼻;又想到他才刚刚从慈宁宫的“火海”将她救了出来,两人若就此......这,算不算以身相许呢?越想越情动不已,忍不住一把将含香抱了起来,放在地毡上的靠垫堆里。

含香挣扎着站了起来,惊惶地说:“皇上,请不要!”

“不要什么?”

“不要碰我!”

“你让朕软玉温香抱满怀,又让朕不要碰你?”乾隆深情的凝视她:“香妃,朕最近被那几个孩子传染了,心里汹涌澎湃着一份热情,急于找一个对象宣泄!说实话,你就是那个对象!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你这么着迷,对你这么丢不开,忘不掉!这么多年以来,朕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狂热过,你燃起了朕所有沉睡的感情,让朕重新回到年轻的时代!”

含香后退,直到身子靠着墙壁。

“不要......皇上,不要对我这样,我不值得!”

“你值得!你的美丽,你的冷漠,你的青春,你的异国情调,你的芳香......全部汇合起来,变成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朕不得不承认,是被你征服了!从来没有一个时候,朕这么希望,自己能够变得年轻一些,使朕配得上你!”

含香好痛苦,害怕的看着乾隆,拼命往后退缩,已经退无可退。

“不要再抗拒朕了!把你自己放松一点,接受朕,好吗?”

乾隆说着,就用力把她一拉。她站不稳,再度摔进他怀里。乾隆就俯头,想去吻她。两人拉拉扯扯,又滚倒在靠垫堆里。含香大惊,拼命挣扎。

“放开我!放开我!你答应过我,不勉强我......”

正在这时,维娜吉娜终于跑回到宝月楼,不知状况地她们“砰”地一声撞开了房门,见到眼前的情景,心里又惊又怕,“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拼命地磕头。

“谁准你们进来的?滚出去!”乾隆气急败坏地朝两个回族侍女吼道,维娜吉娜不敢不从命,看了眼被乾隆压在身下不能动弹的含香,最终还是非常不安地退了下去。

“爱妃,现在没有人会再来打扰我们了,我们......”

话没说完,乾隆就感到眼前寒光一闪,接着手腕上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衣袖划破,手腕上有了一道血痕,再看含香,她脸上露着决绝的表情,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尖上还有着丝丝血迹!

乾隆这一惊可真是非同小可,他“砰”的一下推开含香,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又怒气横生地质问道:“你藏了一把匕首,你想杀了朕?”

就在此时!!!

新月趁乾隆的注意力完全被含香的刺杀吸引住,同时又怒气袭脑,黑气乍现的时候,将自己的神识偷偷地缠上乾隆的龙体。

黑气乍现的时间非常短暂,保险起 ...

(见,新月同时放出了十股神识,­操­控着它们无比小心地尝试穿过龙气被黑­色­雾气压制住的瞬间,渗入到乾隆地体内。

眨眼之间,又似过了很久,新月终于呼出一口长气,好了,已经成功缠上了一股,计划第一步终于迈出。这段时间在宫里,新月仔细观察研究过了,发现每次乾隆怒气冲冲的时候,眼中都会显现出黑气,而与此同时,环绕乾隆周身上下的护体龙气就会像受到­干­扰般出现丝丝裂缝。新月正是利用这些缝隙,才将神识缠在了原本被龙气保护的密不透风的乾隆身上。

世间有修真者这样的6地神仙存在,上天自然会想到他们之中肯定有人会起歹心妄图­操­控人间天子,所以才有了龙气这一护体神物,任何修真之人都无法施法与龙气缠身之人。新月胆敢有取乾隆而以分.身代之之心,也是因为他早已被异物入侵,龙气有损。就算新月不出手,终有一天乾隆会成为异物的傀儡。

虽然新月现在还不知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施法于皇帝龙体,并且还有余力压制住龙气,哪怕只是一瞬间,也让新月惊叹不已,同时又自感压力重重,对方多半是敌非友,自己这类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做法,太拉仇恨,若是拉来的是个金丹期甚至元婴期高手,那她的麻烦可就大了!

不过,既然决定做了,就不该畏畏缩缩。新月将顾忌先放在一边,神识一扫,发觉乾隆果然如她所料并未声张香妃刺伤他一事,心里不由感叹连连:既然做了一朝天子,就注定了应该头脑清晰,理智大过感­性­。可看看眼前这位皇帝,沉迷女­色­,遇事糊涂,真不知他是天生这样还是后天被神秘黑气影响才会变成如此?

99第 10章

( 包扎好伤口的乾隆与含香约定刺杀的事“只有你知我知,连小燕子和紫薇都不可以说!”之后,才站起身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出了宝月楼。含香则一身虚脱地倒在地上,捂住脸哭起来。

维娜吉娜等乾隆走远后,才匆匆回到含香身旁,见含香什么都不肯说,只是埋头哭泣,她们也只能陪着她一块儿哭。新月看的无趣,便收回了神识,准备等夜深人静文澜苑的人都休息的时候,就潜出宫去会会那努达海,尽早了断她这具­肉­身与努达海之间的孽缘。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大清朝不比绿萍那个年代,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一般人没事都早早地睡觉了,新月刚准备躺下装睡,神识就发觉有两个女子正从慈宁宫那边鬼鬼祟祟地摸向她的文澜苑。她仔细一看,两个女子穿着华贵,打扮雅致,肯定不是宫女。其中一人眼睛咕噜噜地到处乱瞄,另一个模样非常秀美,正小心翼翼地跟在大眼姑娘身后轻手轻脚地走着。新月略一思付,就将她们与宫里大名鼎鼎而她却一直无缘得见的还珠格格小燕子和明珠格格紫薇对上了号。这么晚了,她们两人怎么还在宫里四处乱窜?

新月用神识又关注了一会儿,发现小燕子和紫薇似乎想要到她的文澜苑来,心里虽然充满了疑惑,但还是起身招来云娃给她梳洗打扮,顺便吩咐红菱和绿翘去院门外接一接两位格格。

小燕子和紫薇回到淑芳斋听明月彩霞说起白天在慈宁宫发生的大事件后,她们立刻赶往宝月楼,一路上紫薇的双手都有些发抖,生怕进了宝月楼看见她不敢看见的画面;小燕子则隔得老远就大声呼喊:“皇阿玛皇阿玛,不好了,你快出来,出大事了!”

结果皇上没被喊出来,反而把楼里的含香吓了一跳,以为蒙丹在宫外出了什么状况,哭哭啼啼地就冲了出去,只差没跟小燕子撞上。一片混乱后,紫薇和小燕子终于知道含香并没有被皇阿玛欺负,含香也知道了蒙丹在会宾楼好好的并没有出事,三人均松了口气,彼此望望,见各自脸上都挂着泪珠,忍不住都破涕而笑。

“含香你没事就好,我们一听明月彩霞说起白天的事,就紧张到不行,你瞧,我的手到现在还在发抖!”紫薇上前握住含香的双手,却发觉含香的双手比她的还要冰冷和颤抖。ww

“我,我没事......皇上,皇上他待了一会儿,就,就有太监来报,说前朝有事,让他回,回......”含香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紫薇觉得她今天特别奇怪,可粗心的小燕子却没注意,以为含香不记得皇上办公的地方了,开口替她接道:“养心殿!皇阿玛的宫殿实在是太多了,我也经常记不住!”

含香使劲地点点头:“对,对,养心殿。呵,我们回疆对汉文化了解的少,我根本记不住这些名字!”

紫薇、小燕子她们和含香进宝月楼又多聊了一会儿,以前,只要说起蒙丹,含香就会高兴地笑颜如花,不停地让紫薇和小燕子再多说点多说点,可今天的含香脸­色­怪怪的,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经常是小燕子她们说了好几句,她才恍然地答一声:“啊?哦!”

心细的紫薇问了她好几次是不是发生的什么事,含香都摇头否认,只说自己是被今日皇上在慈宁宫里的举动吓到了,“睡一觉就会好的,你们别担心!”

小燕子和紫薇见含香的状态实在不佳,而皇阿玛这个时候去了养心殿,应该是不会再来宝月楼了。两人便与含香道别,出了宝月楼。

若是以往,她们两人定会顺道去令妃娘娘的延禧宫坐一坐,可今日不同,她们身担替努达海传话的重任,两人商量了一下便决定去文澜苑见见那个新月格格。

此时已是掌灯时分,各宫各院都挂上了灯笼。昏暗的灯光将婆娑的树影映照的格外吓人,除了巡逻的侍卫,基本上没有闲杂的人在路上走动。

紫薇和小燕子虽然不认得文澜苑,但去慈宁宫的路她们还是很熟悉的。所以即使出来的太匆忙,身边一个宫女太监都没带,她们还是摸摸索索地找到了慈宁宫西北角的文澜苑,只不过经过慈宁宫时,小燕子走得特别的小心翼翼,就怕惊动慈宁宫里的人,误以为她们是来给老佛爷请安的,那就糟了!

令人惊喜的是,两人远远地就看见文澜苑的院门开着,两个身量苗条的宫女各提着一个大灯笼站在门口张望。见还珠格格和紫薇格格从黑暗中走出来,两个宫女立刻扬起笑容迎着她们走过来行礼道:“两位格格吉祥,天黑路暗,小心摔着,让奴婢们来替你们掌灯吧!”

小燕子惊讶地长大了嘴巴,说:“你们两个是专门站在这里迎接我和紫薇的?”

红菱和绿翘边提着灯笼在前面带路,边恭敬地回说:“是的,咱们主子新月格格吩咐奴婢们在门口等着两位格格。原本奴婢们还想前去迎接两位格格的,可天­色­暗的太快,奴婢们怕和两位格格错过了,便站在院门等了。”

这下不止小燕子,连紫薇都惊讶不已:“新月格格她是怎么知道我们会来找她的?”

“格格只吩咐奴婢们出门迎接两位格格,奴婢们只用听格格吩咐做事,不敢多问!”

红菱与绿翘说话行事的样子让小燕子看了很不高兴,就连紫薇也觉得她们实在太过守规矩了。哪里像她们淑芳斋,明月彩霞是好姐妹,小卓子小邓子是好兄弟,一家人和乐融融地生活在一块儿多好!

两人对新月格格的期待不约而同地降低了几分。之后小燕子和紫薇不再向红菱、绿翘问话,红菱、绿翘也乐得轻松,专心致志地提着灯笼,将两位格格迎进了文澜苑。

“两位格格稍等片刻,奴婢进去替两位通传一声!”

“去吧去吧!真麻烦!”小燕子无趣地挥挥手,她最讨厌这些“什么文什么节”了,这文澜苑还没她的淑芳斋一半大,有什么了不起的,还要通传!她小燕子去香妃娘娘的宝月楼,还有令妃娘娘的延禧宫也没人让她等在外面通传啊!除了那讨厌的慈宁宫和坤宁宫。

想到这,小燕子心中一惊,拉着紫薇的衣袖凑在她耳边悄悄地说:“紫薇,你看这新月格格的行事做派,一点都不像努达海描述的那样完美,反而跟老佛爷和皇后娘娘很像,我怎么觉得,她和我们不一样呢!”

其实紫薇心里也有这种感觉,她们平时结交的朋友不管­性­情如何,身份怎样,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有情有义”,有情有义的人是不会如此意这些束缚人心自由的规矩的,而这个新月格格,虽然还未见到她本人,可从她身边的宫女,紫薇就能很强力的感受到,她是个守规矩的人。

一个守规矩的人,真的能像努达海说的那样,不在乎他的年纪,不在乎他的家庭,不在乎他的身份,只愿天长地久的与他相守在一起?

“小燕子,你别着急,咱们不是还没见着新月格格她本人吗?”紫薇心里也拿不准,但还是安慰小燕子说,“身边的宫女这样,不代表新月格格就这样,说不定,说不定,对了, ...

(说不定这些宫女都是老佛爷和皇后娘娘赏给她的呢!”

紫薇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正确:“新月格格不比咱们,进宫前有福伦家照顾,进宫后有令妃娘娘和五阿哥他们照顾。明月彩霞,还有小卓子小邓子都是他们­精­心替咱们挑选的,当然一心为了咱们两个好。可新月格格则不同,她在宫里举目无亲,亲弟弟又住在别处,说不得就......”

“对,肯定是这样!”紫薇的话还没说完,小燕子就大声嚷嚷起来,吓得紫薇赶紧捂住她的嘴,朝离她们不远的绿翘笑了笑解释,“小燕子她,她觉得这文澜苑实在太美了,瞧,瞧......”

紫薇心中认定绿翘她们是太后和皇后的人,生怕她们起疑,赶紧左右看看,想找出些这院子里能够吸引小燕子的美景替她圆了过去,可左边就是一排厢房外加一颗普通的大树,右边也类似,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完全找不出一样能让小燕子看了发出惊叹的东西,急的满头大汗,恨不得立刻再长出一颗脑袋来替她想想办法。

小燕子一双灵活的大眼睛咕噜噜直转,她不知道紫薇想说什么,也不知道她左顾右盼的在找什么,不过她站得位置却能看见右边厢房后靠着厨房的那块种满了花草的绿地。

因为聚灵阵的关系,在小燕子眼中,月亮好像特别照顾那块绿地,淡淡的月光似乎全都跑到那附近去了,远远望去,明明天­色­很黑,可就是能让人一眼就感觉到皎洁的月光在那里。

这种奇怪的景象真的让小燕子忍不住惊呼了,她用力拉下紫薇的手,指着那块绿地质问绿翘:“那里种着什么?怎么感觉在发光!”

100第 11章

( 小燕子一声惊呼,引得绿翘和紫薇都往她抬手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盏孤零零地灯笼挂在右边厢房的栏上,被夜风吹得左右摇晃,里面的烛光也随之摇摆,照亮了周围不过方寸的地方,哪里有什么种着的发光的东西。ww

紫薇开始还以为小燕子忽然开了窍,知道与自己配合,可她和小燕子情同姐妹,天天都呆在一块儿,对小燕子的了解甚至超过了五阿哥永琪。所以她回头看了小燕子一眼,就发觉不对,小燕子不是在做戏,她是真的看见那个地方有东西在发光。

紫薇迅速回头又往右厢房那看了一眼,黑漆漆一片,发光的,依旧只有那一盏在夜风中摇曳的灯笼。忽然,她觉得风似乎也吹到了她身上,浑身发冷,心里不由有些害怕,往小燕子的方向挪了两步,紧贴着她说:“小燕子,你看清楚了,那里只有一盏灯笼,哪里有你说的种着的发光的东西!”

绿翘也点点头,跟小燕子解释说:“还珠格格,那边厢房后面是一个小厨房,咱们格格确实在厨房旁的空地上种了些花花草草,可是那些花草都是些常见的品种,没有会发光的呀!”

小燕子明明看见那里有月光普照,星星点点的光芒围着那块绿地上下浮动,就像白日里阳光中的尘舞,可为什么紫薇和绿翘都说看不见呢?她­性­子本来就急,见最好的姐妹都不相信她,更是按耐不住,拔腿就想往亮光的地方跑,想将那发光的东西拔.出来给紫薇看。

紫薇赶紧拉住小燕子,可她那点小猫力气哪里拉的住小燕子?小燕子“咻”的一下就蹿出去几步远,将紫薇和被小燕子粗鲁举动惊得合不拢嘴的绿翘远抛在身后,之后还回身看着她俩振振有词地说:“我小燕子从来不说谎话,我说那里有会发光的东西就肯定有,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把它找出来给你们看!哼,我就不信拔光地上的草还找不到那发光的东西!”

听她说要拔光地里的花草,紫薇和绿翘都吓了一跳,赶紧追着她阻止说:“小燕子,你快回来,那边黑呼呼的,你别摔倒了!”

“还珠格格,那边真的没有什么发光的东西,那些花草很多是咱们格格从老家荆州带来的心爱之物,您可千万别拔了它们呀!”

动静之大,将院子里已经歇下了的其他人都吵醒了,纷纷起身来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这时,一个婉转清亮,语气却淡然地声音从正屋内传了出来:“绿翘,这么晚了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惊着我了事小,若是惊动了不远处慈宁宫里的老佛爷,那我可护不了你!”

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了院中每个人的耳中,小燕子和紫薇都觉得这声音似乎能穿透耳朵直入心中,尤其是小燕子,还感觉到双腿一滞,无论如何使力都再也迈不动步子,她只好停下来,和紫薇一样回头望去。跟在她们身后的绿翘早已回身跪了下来行礼道:“奴婢知罪,奴婢招待还珠格格和明珠格格两位不周,又惊扰了主子您,奴婢甘愿受罚!”

新月示意云娃带着红菱她们将被吵醒后站在园中观望的下人们驱散了,她自己则越过跪在地上的绿翘,径直走到小燕子和紫薇面前歉意地说:“两位格格受惊了,绿翘她们才刚被令妃娘娘送来文澜苑几天,我还没能将她们调教好,让你们见笑了!”

新月格格的册封已经公示天下,如今她的品级是“和硕格格”,而小燕子和紫薇虽然被乾隆钦点为“还珠格格”“明珠格格”,听着好听可实际上她们两人身上毫无品级,宫里人对她们无比恭敬,只不过是看在皇帝和五阿哥对她们两人的宠爱上。所以新月见到她们两人根本没有行礼,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该对她们这不伦不类的身份行什么礼。

“新月格格,你实在太过见外了。说起来,咱们三人都不是这皇宫里土生土长的人,都是从宫外进来的苦命人,你以后见了我和小燕子就不用这么客气了!”紫薇因小燕子这一闹心中无比愧疚,自觉第一次与新月格格见面就没能给她留下好印象,心里颇有些埋怨小燕子。可小燕子的­性­子从来都是如此,她都已经习惯被小燕子这样牵连了,心里叹口气,嘴上还是替小燕子圆话。

小燕子却不太高兴,心想这新月格格人看着美则美矣,可心似乎有些狠。那个叫绿翘的宫女明明没做错什么,她却罚她跪在这么冷的地上这么久,莫非,她真的和皇后娘娘是一路人,知道绿翘是令妃娘娘送来的就找机会整她?

“新月格格,好汉做事一人当。刚才是我在你院子里又闹又跑的,绿翘和紫薇她们一直想拦着我,哈,我可是会武功的人,绿翘她怎么可能阻挡得了我?她什么都没做错,你赶紧让她起来吧!”小燕子说完就想跑上前去扶绿翘起来,却被紫薇拉拉衣袖阻止了。小燕子不解地望着紫薇,大眼睛里只写着“怎么了?紫薇你不是最心软的吗?怎么见死不救?”

紫薇微微摇头,水汪汪的眼睛只给她使眼­色­,示意小燕子不要再惹事了,她们今天来这的目的可是替努达海传话啊,正事要紧!

新月心中微叹,心想你们两人如此正大光明地在我面前做小动作,当我眼睛瞎了吗?她实在不忍再看,转过身去对绿翘说:“还珠格格都在替你抱不平了,我看你还是起来吧!”

绿翘跪着冲小燕子磕了头,却不肯起身:“奴婢真的犯了错,先不该质疑还珠格格说的话,惹格格不高兴;后不该拦着还珠格格去地里一探究竟,又惹了格格不高兴;最后奴婢还竟然忘形到在院子里大呼小叫,既对两位格格无礼,又惊扰到其他人,奴婢真的错了,甘愿受罚。奴婢多谢还珠格格垂怜!”

“你!”小燕子没料到绿翘居然不领她的情,顿时有些冒火,心里暗骂她就是紫薇常说的那个“吕洞宾”,一点也不识她小燕子的好心!

“好啦好啦,今晚这事,小燕子有错,绿翘有错,我也有错,但我看这更像是一场误会。既然是一场误会,解开了就皆大欢喜,不必较真。”紫薇赶紧出来打圆场,她深深地望了小燕子一眼,然后左右望望,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对新月格格说:“新月格格,我和小燕子给你带来了一个对你来说天大的好消息,咱们,还是屋里谈吧!”

说完,一手握住新月格格的手,一手拉着不太情愿的小燕子的衣袖,将两人往正屋里带。新月格格也不反抗,任由紫薇拉着她往屋里走,而她的神识却趁机钻入了小燕子的体内。

新月还在屋里的时候,就发觉了小燕子的异样,她居然能看见旁人都无法看见的灵气充盈现象。需知天地之间的灵气浓度达到一定的程度后,也会像体内的灵力一样慢慢地由虚转实。因为聚灵阵的原因,绿地上空的灵气渐渐变得充沛,在修真之人眼中就会看见似萤火虫般的白­色­光点在空中顽皮的嬉戏追逐。?

可,这是修真之人才能看见的光芒,身为凡人的小燕子为何也能看见?

趁着与小燕子近在咫尺的机会,新月分出一丝神识就缠上她,上上下下探查了几遍,也没发现任何异样,小燕子她就是个普普通通没有灵根的凡人。 ...

新月不由起疑,难道小燕子这样和乾隆身上的那丝神秘黑气有关?不行,她一定得查清楚,新月正想去小燕子脑中类似识海的地方仔细查查看,就听耳边紫薇柔和的声音说道:“新月格格,我和小燕子这次来是替一直苦苦思念着你的努达海大将军传话的,他,非常想知道你现在在宫里过得好不好!”

新月一惊,这努达海还真是神通广大,除了找上令妃,如今还找上了还珠格格和明珠格格?她暂缓对小燕子记忆的搜索,也不掩饰自己惊讶的神态,望着深深注视着她的紫薇和小燕子反问道:“紫薇,小燕子,你们知道自己这是在说些什么吗?”衣袖挡住的手指微微一动,一个隐匿阵便随之启动,同时神识吩咐云娃她们守在房门外,不准任何人靠近。

“努达海将军可是有妻有子女的老男人,难道你们认为他那样的人配得上我,配得上皇家的和硕格格格?”

新月的质问让紫薇和小燕子两人神­色­大变,她们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本来已经坐在椅子上的小燕子忍不住跳了起来,冲着新月大声嚷道:“新月格格,努达海和我们真的是‘自己人’,你就别害怕了,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吧。当初含香她不是也......”

“小燕子,咱们今天专心说新月格格的事,别把其他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紫薇赶紧打断小燕子的话,含香的事情太过惊骇,她们不能再让更多的人知道了。

102第 12章

( 新月闻言眼光一闪,想到之前在宝月楼里看到的那一幕,心里似乎明白了为何已是妃子的含香宁愿刺乾隆一刀也不肯与他亲热。原来,她极有可能和自己这具­肉­身一样,在宫外有人啊!

若真是这样,那......

新月看向小燕子和紫薇的眼光变得有些复杂,这大清朝还真是无奇不有,这种最受宠的女儿拼命想给疼爱她们的父亲弄顶绿帽子戴戴的怪事居然也让她给碰上了。

紫薇与小燕子避到一旁自以为小声地争执了几句,最后似乎是紫薇说服了小燕子,由她来和新月谈:“新月格格,我们与努达海将军是在宫外的会宾楼里认识的,他对我们说了好多令人感动的话,说的都是他与你在荆州到京城这一路上的点点滴滴。最后,他无比诚恳地拜托我和小燕子替他给你传了刚才那句话。他不奢求能再见到你,也不奢求能与你朝夕相处,他只不过是想知道你现在到底过得好不好而已。你刚刚说的那番话若是被努达海将军听见,一定会狠狠伤了他的心的,你确定要我们替你这样传话给他?”

“对啊对啊,”小燕子忍不住Сhā.嘴说“新月格格,说起来努达海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未免也太狠心了吧!”

新月见紫薇和小燕子一个软语相劝,一个厉言相逼,可目的却都一样,都想让她这个皇家的和硕格格和努达海那个有­妇­之夫能够继续“真爱”下去,究其根本,新月觉得无非是只有这样才符合她们两人心目中对“爱情”的定义。

真爱,就应该纯粹到不管不顾其他的一切,只要两人心中彼此相爱就行。

不由地,新月想起了许久未曾想起的从前。当初,南宫鳶因繁盛已万年的云氏家族的名头,千方百计赢得了她云曦的真心;之后云氏家族经鬼方谷一战烟消云散,南宫鳶也决绝地提出与她分手,连理由都懒得去找。这段过往曾让云曦对“不纯粹”的爱情深恶痛绝,她也和紫薇还有小燕子一样,觉得真爱就必须纯粹,只要两人心中彼此相爱,其他的一切都无须去管。可惜,在天岳大6之后的几百年,她都没能碰上这样一段“纯粹”的真爱。

后来,她寿元将尽,被迫冒险进入秘境想寻得一份机缘,以助她突破元婴初期,可惜被南宫鳶一行人打下山谷,陷入莫名其妙的“琼瑶幻境”化身为绿萍。成为了绿萍,云曦一下子就碰到了两对所谓的真爱,一对是汪展鹏和沈随心,一对是汪紫菱和楚濂;这两对真爱让绿萍原身及原身的母亲备受委屈,若不是云曦的介入,相信她们两人今后的命运定会凄凉无限。那时,云曦就有所领悟,参杂了太多虚假和利益的爱情终将不得善终,可是,心中只有彼此,其他一切都不管不顾的“真爱”也不可能会真正幸福。

爱情只是世间很普通的一种感情,偏偏凡人们却将它提升到无法企及的高处,甚至很多人都认为它比其他感情都来的珍贵,都来的稀有。云曦的本心并不同于一般修者抛却七情六欲的本心,但她也是经历了绿萍的人生才终于参透不应该将任何一种感情凌驾于其他感情之上。无论是哪种情感对经历过它们的人类来说都很珍贵都很稀有,人们不应该忘记甚至是抛却它们,可是,也不能走极端;过犹不及在这方面同样适用。

比如现在,紫薇和小燕子先入为主地认定努达海和新月格格之间的感情是“真爱”,那她们就顾不了努达海发妻的感受,甚至可能觉得她是“真爱”的阻拦,通情达理的善良之人应该主动替“真爱”让位,若是那位发妻不愿意,那么她就是不善良不通情达理的恶人。紫薇和小燕子完全不考虑她们想让那位发妻让出的是她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一点一滴用心经营得来的,原本就是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她凭什么要拱手让出?

一时间,新月只觉得内心感概万千,可大脑却清明无比,她一直坚守的本心,坚守的修真之路似乎拨开了雾霾,忽然间变得异常清晰。天地间,尤其是小厨房旁聚灵阵聚集的大量灵气如巨浪滔天般向新月体内涌来。

这种感觉,新月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她,又要进阶了!

这次进阶来的太过突然,新月身旁正有紫薇和小燕子两个外人,而所处之地紫禁城也隐藏着一位高阶邪修。新月不敢掉以轻心,一咬牙,掩在袖中之手迅速捏破几张符箓,瞬间,整个文澜苑上空闪过了几阵白光,很快又恢复如常。

新月来不及心疼触动那几个自保阵法耗费的上品灵石,任整个文澜苑都停在了她施法的瞬间。紫薇正惊恐地回头想拉住小燕子的双手,小燕子却回头往门外跑去,可能是想到底从哪儿吹来的大风。空间比外界时间充裕,灵力也更加充沛。新月见阵法布置妥当,略一权衡便闪身进入空间打坐入定了。

此时,若是有元婴期以下的修者被灵气异常惊动用神识扫过文澜苑,只会感知到新月和紫薇、小燕子三人在屋内说话,整个文澜苑平静如常,并没有任何不妥。这是新月受绿萍那个幻境中高科技产品的启发自己炼制出来的一种新型阵法——化影阵。

化影阵能将阵法笼罩范围内发生的事情反复重播,它的作用新奇但炼制手法却并不难。新月还是绿萍的时候,就对这种手段很感兴趣,来到大清朝这一幻境,她的修为恢复到筑基初期,暂时又不敢在紫禁城内有大动作,修炼之余就研究阵法符箓打发时间。只是她也没想到,新炼制出来的化影阵居然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当然,紫薇和小燕子她们被瞬间定住则是筑基期修士能够施行的法术——凝时决,模仿自修真高手们踏破虚空,延缓或缩短时间的大能,只不过凝时诀的效果远比不上修真大能们随手施法的十分之一,它最多只能定住几个时辰的时间,而且对空间无法产生任何影响。所以施凝时诀时,只要空间内忽然出现多余之物,那法术就不攻自破。

万幸,紫禁城内晚上戒备森严,各院下钥后一般人也不会像小燕子和紫薇这样去串门子。所以新月在外界留下一缕神识以备不时之需后,除了元婴期及以上修为的修真者,其他人都无法打扰她的修炼。

文澜苑就这样灯火通明却万分安静地伫立在宫中。

而空间内却异端万象,竹楼静室中正努力梳理体内五­色­灵力的新月并不知道空间上方从来没有起过变化的天空正风起云涌。一会儿,整个上空都被染成凝重的黄­色­;一会儿黄­色­又被绿­色­侵蚀,渐渐地完全被绿­色­覆盖,整个空中都成了苍翠欲滴的绿­色­。而似乎与空中不断黄绿交替的颜­色­相照应似的,新月丹田内的五­色­灵力团也因大量涌入的灵气疯狂转动着,力度大得都快要脱离了新月神识的控制,似乎稍不留意,五­色­好不容易分出来的液态灵力团又将混为一体。

新月集中­精­力,将神识一分为六,其中五份分别控制住其中一­色­灵力团,剩下的一份则熟练地将进入丹田的五­色­灵气强行分开,送入各自对应的灵力团。若非新月的神识依旧在元婴阶段,这种强度的神识­操­控她根本无法完成。

渐渐地,新月 ...

(发觉代表水属­性­的黑­色­灵力团、代表金属­性­的白­色­灵力团和代表火属­性­的红­色­灵力团转动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而进入丹田的五­色­灵气中黑、白和红三­色­也能自主地被吸引进相对应的灵力团。只剩黄­色­和绿­色­的灵力团还在与新月较劲儿,它们拼命地想彼此靠近,绿­色­灵力团想将黄­色­灵力吸进它的漩涡内,而黄­色­灵力团则稳住不动,只将计就计地想将探过界的绿­色­灵力溶解在它体内。

新月以前从来没碰见过这种情况,毫无对应之策,只能用神识牢牢地控制住这黄绿两­色­气团,用尽全力不让它们融合。空间上空黄绿交替,新月丹田内也是黄绿交锋。以新月元婴期神识也觉得快要­精­疲力尽之时,一切才终于恢复平静,而新月的境界也成功地突破了,她,成功进阶至筑基中期。

这有史以来最轻松快速的一次进阶并没有让新月展露笑容,她立刻内视一看,发觉红白黑三­色­灵力团变化不大,只是更加浓稠,而黄绿两­色­灵力团不但变得浓稠,体积也增大了近一倍。这样一来,新月丹田内原本平衡的局面被打破,中间黄­色­和右边(东)绿­色­灵力团又大又胖,而其他三个方向的灵力团显得瘦弱许多。而她不知道的是,竹楼外的空间上空也恢复如常,就像从来没起过变化一样。

新月皱眉,心想难道这紫禁城的灵气受龙气影响木属­性­灵气和土属­性­灵气偏多?感觉不像啊!

可惜她无法细想,空间虽比外界时间过得快,可外面房间内还有两个外人,时间隔得太久恐紫薇和小燕子生疑。新月只能暂时放下疑惑,闪身出了空间。

新月轻轻一拍,阵法关闭,声音瞬间又回到了文澜苑。紫薇正大声地喊出她之前来不及说出话语:“小燕子,你要去哪儿?外面风大,你别乱跑!”

小燕子惯­性­地往门的方向跑去:“紫薇你站着别动,我出就回来!这么大的风突然就刮了起来,太奇怪了!”

两人话音刚落,就感觉出不对劲儿。风声,刚才大到将人说话声音都能掩盖住的风声忽然就没了。她们两人嘶心裂肺地喊叫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地突兀。

小燕子顿了一下,依旧不信邪地打开房门向外张望了一眼,然后转身,一脸疑惑地说:“今天真是太邪门儿了,刚才那么大的风,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紫薇更在意地是她刚才大喊大叫的失礼。自从进宫以来,紫薇见过无数的妃嫔公主和格格,她认为自己的出生虽然有些尴尬,但那不是她做女儿可以选择和置评的,但她的礼仪学识却敢说比宫中的任何一个女子要好,这也是她在众多公主格格中自傲和自信的地方。

可就在刚刚,她和小燕子突兀地大喊大叫时,新月格格却一直静静地端坐着,仿似那吓人的大风不过是春日里拂面的微风而已。她的镇定自若在紫薇心中重重的一击,忽然想起偶尔一次听宫女们私下议论她时说过的一句话:“紫薇格格温柔娴淑,可就是一点儿都不像咱们满族的格格。平时看着美则美矣,可危急关头,肯定没咱们满族格格们顶用!”

紫薇从来没向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不是因为她心宽,而是因为她觉得没必要将这样一句错误可笑的评语记在心头。可今天,就在此刻,紫薇却忽然想起了这句她已经忘记很久的话,觉得这句话变得尤其刺耳。为什么刚才起风的时候,她没有先望新月格格而是先回头去望了小燕子呢?若是她先看见新月镇定自若的样子,肯定也会和他一样冷静无惧,不,甚至是比她做的更好!

新月却懒得去猜紫薇和小燕子的心思,她现在的疑惑又多了一个,实在不能再在努达海这件事上浪费心神。不等紫薇和小燕子坐下,她便开口说道:“紫薇、小燕子,虽然马上你们就会不记得我要说的这些话,也不会再记得努达海求你们替他给我传话的事,但我还是想对你们说一句,努达海根本配不上我新月和硕格格,你们就不要再打着‘真爱’的旗号­干­着破坏别人家庭的丑事了!你们两人的确是很幸运,但是,幸运之神不会一直眷顾不珍惜它的人的,你们以后,要好自为之!”

紫薇和小燕子闻言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新月手指翻飞,一个凝时诀又打在了她们两人身上。如今筑基中期的新月似乎变得更加果断,她先走到紫薇身旁,右手中指轻弹拇指,一缕神识便钻进紫薇的脑中,立刻,她今日的所有经历都被紫薇看得清清楚楚。这一看,哪怕是新月也被吓了一跳。紫薇和小燕子这普普通通的一天­干­得可都是惊世骇俗事啊!

大早起来,紫薇和尔康、小燕子和五阿哥永琪就在淑芳斋里亲亲我我,甜甜蜜蜜了许久。亲密够了,几人招摇出宫去了她们宫外朋友柳青柳红开的会宾楼。几人在会宾楼里与香妃的情人,小燕子的师傅蒙丹见面,密谈帮助蒙丹将香妃偷运出宫的大事,听他们交谈的内容,蒙丹似乎与香妃已经私奔过七次,都因为她身上的异香失败;之后便是努达海出场,然后就是他满口胡言地获得紫薇和小燕子等人的认同,答应帮他与新月牵线。回宫后,她们两人匆匆赶往宝月楼,然后就来到她的文澜苑。

哪怕新月已是筑基期修真者,也不得不夸紫薇和小燕子一句:胆子够大!她们这一天做的任何一件事暴露出来可都是掉脑袋的事,可她们依旧活蹦乱跳的在乾隆皇帝眼皮子底下活得好好的。新月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如今这个皇帝了,只能认为那丝神秘黑气太厉害,将堂堂一国明君活生生地变成了糊涂昏君。

新月微叹口气,神识在紫薇脑中轻轻一抹,强行将努达海跪求紫薇一行人帮忙的那些经历清除,以后,紫薇对努达海只有结交之情,至于他与新月之间的纠葛将不再有记忆。

紫薇和小燕子每隔三天才能出宫一次,所以她们与努达海再次见面之前,新月肯定早已在努达海身上动了手脚,之后只要再清除掉五阿哥永琪、福尔康和金锁脑中的相关记忆,这件事就会彻底解决了。至于他们与香妃、乾隆和蒙丹之间的纠葛,新月并不感兴趣,也不打算Сhā手。

小燕子的相关记忆也清除­干­净之后,新月忽然想起之前对小燕子的异样感觉,便一鼓作气将小燕子之前的经历过滤了一遍。不看不要紧,一看惊得新月感叹连连,直说“幸好她没有灵根,幸好她只是个普通凡人!”

原来,小燕子居然是天岳大6流传已久而新月却从未遇见过的“噬运者”!

所谓“噬运者”就是天生能吞噬他人好运之人,有这种运道之人万中无一,而有这种运道又同时修长生之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才会成为了传说。新月听说这种“噬运者”自身运气一般,但只要与他人一起行动,那任何好运之事都必定会落在他的身上。比如几人组队进入秘境历练,途中的遇险,即使是“噬运者”触发的,最后都会莫名其妙地应在其他队友身上;而九死一生渡险之后,最好的机缘一定会落在“噬运者”头上,若是机缘或法宝只有一个,毋庸置疑,它们定会只认“噬运者”一人。

所以“噬运者”在修真界极不受欢迎,若某人确定是“噬运者”,那他注定只能孤独低调一身。小燕子的经历 ...

(让新月确定,她就是一名稀有的却人见人厌的“噬运者”。

小燕子本名方慈,出生时她身边运势最好的人就是她的爹爹方之航,当时她爹爹正受皇宠,官位升至巡抚,婴儿期生命力微弱的小燕子本能的吞噬了方之航的运势,导致方之航因一首“剃头诗”斩首,母亲也殉情而亡,哥哥方严也流落江湖;之后小燕子辗转于­奶­娘、尼姑庵和大杂院,这些人都是穷苦之辈,其中并没有运势好的人,所以小燕子也就平凡普通地长大成人,直到她遇到了带着金锁进京寻父的紫薇。

紫薇运势极好,命中注定是大富大贵之命。前面十几年她因为私生女的关系受了些委屈,可过得日子也是一般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无法相比的。可遇见小燕子之后,好运不知不觉中被小燕子吞噬,最严重时甚至被小燕子顶替了格格的身份。

万幸,小燕子被认作还珠格格之后远离了紫薇,而且紫薇毕竟是当今皇上乾隆的血脉,身上有淡淡的龙气护身,所以经历了一番坎坷之后,她勉强被皇室承认,封为明珠格格。虽然只是个看着好看的封号,但毕竟也是个格格了。紫薇应该庆幸,这时的小燕子又遇到了另一位运势更好的贵人——五阿哥永琪,否则,她的命运可能会更加悲惨。

永琪,乾隆现有的儿子中最有才华也是最得乾隆欢心的一位皇子,如果没有遇见小燕子,五阿哥永琪原本极有可能荣登大位,成为下一位帝王,可惜,他的生命中出现了一位“噬运者”。永琪虽然有龙气护身,但他与小燕子关系非同寻常,不但整日厮混在一起,还因为皇帝赐婚,加上特许他们婚前可以相见,所以两人早就已经发展到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的阶段了,那点淡淡的龙气早就快被小燕子吞噬­干­净,所以现在小燕子闯祸不断,可仍旧能在规矩最大的紫禁城内活得活蹦乱跳,好不自在。

可惜,永琪毕竟还只是个阿哥,身上龙气有限,等到他身上的龙气被小燕子吞噬殆尽,那他的霉运也就会接踵而来,若是他们两人能顺利成婚,啧啧啧,新月不由地开始替五阿哥永琪的生命担忧,她敢打赌,与小燕子成婚的五阿哥永琪定活不过三十。

小燕子的经历可谓是­精­彩万分,可作为旁观者,新月只觉得庆幸,庆幸小燕子身无灵根,不然,她新月注定将会是小燕子的下一个贵人!新月觉得一阵后怕,心里也对小燕子能够感应到田里比别处浓郁灵气的异状释怀。

紫薇和小燕子再次清醒过来后,都觉得头昏脑涨,而且更令人费解的是,她们完全不记得为什么要来新月格格的文澜苑,虽然她们对这个新月格格很好奇,但也没必要三更半夜过来拜访她吧?

新月格格父母新丧,她一颗心都在求神拜佛替去世的父母祈福上了,紫薇和小燕子坐了一会儿,实在觉得无趣便起身告辞。出门正好遇见正在满宫里找她们的明月彩霞,几人说笑着回淑芳斋了!

103第 13章

( 小燕子和紫薇来文澜苑这么一闹,虽然让新月的修为莫名其妙地提升了一级,但也耽搁了不少时间。ww新月只能暂时改变计划,待院中诸人都睡下后,她先去了一趟景仁宫,熟练地将五阿哥永琪脑中关于努达海与新月格格的记忆清理了一遍。又从永琪的记忆中得知福尔康今晚正在宫里轮值,于是又去了一趟轮值所将福尔康的记忆清理。

轮值所已经靠近宫门,而香妃所住的宝月楼离宫门也不太远,新月看着不远处那充满异族风情的拱形屋顶,想到香妃身上那熟悉的异香,临时决定再探一次宝月楼。

乾隆还未夜宿过宝月楼,含香一人独睡,新月很容易便探得了她的记忆。记忆中的香妃果真如小燕子和紫薇她们所说的,和蒙丹私奔了七次。即使是见多识广的修真者,新月对此也倍感惊奇,心里也理解了为何小燕子她们会对含香身上的香味头疼不已。这香味不除,含香想要和蒙丹逃离天涯永远都只能是个梦想。

如此持久的香味到底是什么呢?

新月才不相信天生异香的说法,她绝对不会记错这种香味,既然她的记忆中有这种香味,那就说明含香肯定是得了什么机缘才有了永久不散的体香,不是含香,那也是她亲生母亲得了机缘,最后却印证在含香身上。

新月灵光一闪,神识往含香的记忆中一探,果然,含香的母亲在生她时就难产而亡,若不是她体带异香,她的族人们很可能会认定含香是克死母亲的不详女,那没有母亲呵护的她在回族的日子就难过了。

可见很多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香妃现在嫌弃身上的异香,认为它阻碍了自己追寻真爱;殊不知当年若不是体有异香,她还不一定能活到成年,见到蒙丹呢!

凡事都有两面?新月的识海中似乎闪过了什么,香的反面不就是臭吗?新月忽然会心一笑,她终于想起来香妃身上的香味是什么了,呵呵,那可是一种有趣的东西。

回香果!

天岳大6绝迹了万年的天然异果,任何女­性­吃下一枚回香果都会散发出含香身上这种异香,若有似无,浓香扑鼻,永生不散,当年可是风靡整个天岳大6,因为是纯天然异果,价格远超定颜丹。可是后来,有位服用过回香果的高阶女修遇险身陨,元婴夺舍重生,居然浑身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臭味,那位高阶女修想尽任何办法都无法消除身上的异味,实在无法,只能整日浓妆艳抹,妄图用脂粉味盖过那股异味,殊不知两种味道混杂在一起,更是让人闻起来作呕。原本资质极佳的女修就因为这个原因人人厌弃,自己也自暴自弃,最终堕入魔道,犯下不少杀孽,最终被正道几位大能联手诛杀,奇怪的是,女修临死之前身上的臭味早已消失,几位大能搜魂一探,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回香果”惹的祸。

回香果,食之能让人身带异香,不死不休;但若是有人死而复生,那香味便会消失,然后再变成挥之不去的臭味。之前它让你香了多久,之后它就能让你臭多久。过后便会彻底消失,食之之人也会恢复如常。

新月踏上长生之道时,回香果就和噬运者一样,已经成了传说之物,只不过她晋升元婴真君之后,有幸参加过一位化神期大能的双修大典,来参加的贵宾中有一位炼虚期女前辈,她的身上就带有这种异香。当时新月觉得非常奇怪,就问过身旁的道友,才得知这就是大名鼎鼎“回香果”的香味。

时隔太久,难怪之前新月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香妃乃一介凡人,除非身死,她身上的香味是永远无法消失了。新月并不可怜含香,她自己就是云氏家族里走出来的,非常明白家族子弟小时仰仗家族,大了回报家族的道理。含香从小备受回族族民呵护长大,草原生活艰辛,可她却被养的细皮­嫩­­肉­,宛如江南水乡女子般娇弱,可见可汗对她是下了一番功夫的;那相对的,家族遇到灭顶之灾需要你含香做出牺牲来换取族民的平安,你就不要怨天不公。天下哪里有只享受不付出的道理?

只不过新月有些可惜,如此稀有的回香果,居然浪费在如此不珍惜它的凡人女子身上,唉!

虽然新月没有探得任何有用的消息,但是至少她确定了一点,那就是大清朝这一幻境的天地灵气比她想象中还要浓郁,在天岳大6都绝迹了的回香果在这里都能出现,那肯定还有其他更好的修真资源。

不由地,新月对乾隆皇帝的私藏品起了兴趣,不知道他体内的那股神秘黑气偷偷寻了多少修真资源?只可惜,乾隆身上的那缕神识暂时还没探得任何有用的消息,只能慢慢等了!

新月回到文澜苑躺下不久,云娃就端着水盆进屋来伺候新月起床了:“格格,今日小世子要过来看您,您早点起身吧!”

克善如今在宫里住得很习惯了。他是忠良之后,如今又没有任何功名在身,引不起旁人的嫉妒,加上她的长姐据说深得太后喜欢,所以同在上书房读书的阿哥王爷贝子们都与他相处的不错。唯一不好的只有两点,一是不能和姐姐住一起;二就是不能随便出宫。

出宫的事,连皇子们都无法随意,克善也知趣的不敢强求;于是去后宫见姐姐成了他平日里最爱做的事,只要先生下课下得早,他就会让嬷嬷们带着去慈宁宫给太后娘娘请安,然后顺便去文澜苑看看亲姐。太后哪里不知克善的小心思,不过见他年纪不大,身世可怜,身边又跟着好几个嬷嬷,便每次都允了他去。

所以近几日来,克善几乎天天都来文澜苑报道,云娃生怕小世子在外面受了委屈,禀了新月之后就让小厨房天天给克善开小灶,誓要将他养成小胖子的节奏。

知道克善马上就要来了,云娃将新月侍弄花花草草的那一套工具准备妥当,然后吩咐黄芍在一旁好好伺候着,就进了小厨房,指挥厨娘和小丫头们忙碌起来。

如今天气一天天热了起来,新月有灵气护体并不惧怕骄阳高照,她让黄芍站在一旁的树荫下,待她需要工具时再给她送到田里去。黄芍如今不比从前,对新月的命令从不违抗。她心里明白自家格格的本领,所以一点也不担心格格被晒伤,反而怕自己笨手笨脚的耽搁了格格种花,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的树荫下,眼睛却盯着花田中格格的一举一动不敢离开半分。

新月对其他的花草只略略拨弄了一会儿,待走到空间中移出来的那株“炙心兰”身边时才停下了脚步,蹲□来细细观察它的生长情况。“炙心兰”是炼制清心丸的一种必备灵药,它的外观和凡人们喜欢的兰花很像,除了开花后的颜­色­会由墨绿­色­渐渐变成火焰般的红­色­让人看出异端,平日里并不会引起人的注意。若是有人将它误食,也不过是拉几天肚子,并不会威胁到生命。

“炙心兰”最爱在午日阳光最盛时进食,新月略略移动位置,将背对着黄芍以挡住她的目光,然后双手做出抚摸兰草的姿势,从空间移出一小撮灵土,缓缓洒在兰花根部。一瞬间,新月似乎都能­肉­眼看见“炙心兰”的四片­嫩­叶激动地浑身颤抖,贪婪地吸收着灵土中带着的浓浓 ...

(灵气,叶子一舒一展,好不惬意。不由地,新月嘴角展开了一丝笑意:看来,“炙心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娇弱,在空间外的普通泥地里也照样能够成活,只不过,炼制出来的清心丸药效会差一些。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真正的清心丸凡人吃了反而会因为受不了灵力洗体而一命呜呼,药效差一些反而更适合他们。

克善和十二阿哥永璂绕过厨房来到花田边时,正好就看见暮春灿烂的阳光中,一手轻抚花草的新月这抿嘴一笑。两个八岁的小男孩儿只觉得呼吸一凝,刚刚还觉得晒人的阳光似乎一下子就变得清凉起来,迎面吹来阵阵微风,带着不知道是哪种花香的舒适味道直扑他俩而来。

“克善来了?”新月早就感知到他还带了个陌生的小男孩儿一块儿来的,看那孩子衣服华贵,可眼神有些怯懦,身子还往一旁挪了挪,藏了大半个身子在克善身后。

克善完全没感觉到这些,只大声冲着花田里的新月开心地说:“姐姐,姐姐,老佛爷说我今天被上书房的师傅夸奖了,可以留在姐姐这里用膳!”

“那你赶紧去厨房告诉云娃一声,她还以为你今天也只能待一小会儿呢,让她多做几个你爱吃的菜!”

克善一阵欢呼,想到今天终于可以吃到久违的荆州菜­色­了,高兴地转身就跑,把身后的小伙伴都给忘了。永璂伸伸手想拉克善一把,可克善跑得太快,他右手抓了个空,回头看看正笑望着她的新月格格,尴尬地说:“我,我是永璂,我,我去找克善!”

一句话憋得永璂双颊通红,又见新月听了他的自我介绍一愣,立刻想到自己的名字与五阿哥同音,五阿哥永琪人人皆知,可十二阿哥永璂却不受人待见,他心里忽然觉得特别委屈,眼泪就要滚落下来,猛地转身背对着新月说:“我,我还是回去了,你,姐姐你跟克善说一声吧!”

说完状似无意地抬手往眼睛处一抹,抬腿就想跑出文澜苑,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哭一场。谁知他才刚有这想法,就感到一只手温柔地按上他的左肩,力道轻柔却恰好止住了他的动作。刚刚还在远处的声音同时在他的耳边响起:“十二阿哥永璂,上书房里坐在克善的左前方,对吧!”

“你,姐姐你怎么知道?”克善不是说没有跟他姐姐说起过他?她怎么知道自己坐在克善的前面的?小孩子好奇心盛,一个疑惑就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转过身来问道。

新月没有回答永璂的问题,只是牵起他的手,带着他往花田里走去,“克善既然带了永璂来文澜苑,自然是将十二阿哥你当成他的知己。你别看他刚才听到吃饭就跑得飞快,其实他不是嘴馋,只是特别想让你尝尝他家乡的美味!你皇额娘准了你来这里用膳吗?”

永璂点点头,皇额娘从前总是限制他交朋友,总觉得这个阿哥不好,那个贝勒霸道,结果他都已经八岁了,还没有玩得特别好的知己。不过这几日皇额娘似乎变了,主动提出让他多交些朋友。可是皇额娘又哪里知道,宫里和他差不多年纪的阿哥格格们都爱找还珠格格她们玩耍。他们都知道皇额娘看不惯还珠格格她们的言行,所以都合起来排斥自己。只除了刚进宫还摸不清状况的克善世子。

今天上书房的纪师傅下课很早,克善邀请永璂去他姐姐新月格格的文澜苑玩耍和用膳,永璂听了非常高兴,可用膳?永璂的心又沉了下来,但他看着克善那双诚挚的双眼,心里又活了起来,咬咬牙,让克善等他去回禀皇额娘一声,然后再来答复他。

当永璂忐忑不安地去坤宁宫给皇额娘请安,然后说了克善邀请他去新月格格的文澜苑玩耍用膳时,皇额娘居然笑了笑就答应了!那一刻,永璂觉得无比的幸福,忍不住一头就扑进了平日里威严无比的皇额娘怀中。

一进花田,永璂就觉得微风拂面,凉风习习,吹散了炎热,吹走了委屈。来到一株兰花前,新月格格示意他嗅嗅兰花叶子的味道,他心里虽奇怪没有开花的兰草有什么好闻的,但身子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兰草前凑了过去,深深一吸,一股淡淡的带着丝甘甜又似薄荷的药香味慢慢地盈满他的鼻尖。永璂忍不住闭上眼睛,想要再细细地闻上一闻,这种味道为何与其他的兰草味道不同,闻着全身上下的毛孔似乎都张开了,感觉特别舒服。

新月格格也不制止他,任他沉浸在“炙心兰”的药香当中,轻轻抬手招来不远处守着的黄芍,吩咐她好好看着十二阿哥,“等他不再想闻花香的时候,就带他来正屋!”

回屋后,新月施了个清洁术,又被红菱伺候着换了身衣服后,克善和双颊依旧通红的永璂就走了进来。新月明白永璂的害羞,也不提刚才之事,直接命云娃摆饭。饭桌上无人说话,新月特意给克善和永璂一人盛了一碗粗粮粥。只不过,永璂的那碗粥里被新月加了点东西。

新月第一眼看见永璂,就发觉他面上有一丝黑气缠绕,这种黑气与乾隆脑中那种黑气不同,她在很多重病和垂死之人的身上都见过,也就是凡人所说的病气。看永璂面上黑气的浓度,他得病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可观察永璂的言行举止并没有任何病症。想到她从宫女太监们口中听到的那些秘辛,新月猜测,永璂八成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药了。

虽然新月不想介入这宫内的明争暗斗,可永璂只是个和克善一样八岁的无辜的小男孩,救他一命对新月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若这样,她都还是决定袖手旁观,那修真之人追求长生之道又有何意义?

不知道是粥里的解毒药起了作用,还是永璂结识了新朋友发自内心的高兴,当他蹦蹦跳跳的回去坤宁宫时,皇后娘娘和容嬷嬷都觉得他整个人的气­色­好了很多,一直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送走了克善和永璂之后,云娃边伺候新月梳洗休息,边兴奋地跟新月讨论着克善长大后的事,新月能明显地感觉出云娃对克善能结交到皇后娘娘的嫡子永璂有些兴奋过了头,看来云娃虽然知道帝后关系并不和谐,但对皇帝疼爱嫡子这一定律还是坚信不疑的。新月不想这个时候泼云娃的冷水,只提醒她束缚院中的下人,像以前一样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不要掺和到宫里的事里去了。

午夜时分,紫禁城已一片寂静。新月放出神识,见宫中除了巡逻的侍卫,其他人几乎都已睡下,便换上道袍,于院中召出碧华剑,默念口诀,升上夜空,如流星般一闪而逝。

努达海的书房还亮着灯,白吟霜犹豫再三,还是避过了书房外值夜的守卫,端着从厨房余婆子那用碎银子换来的一碗醒酒汤,推开门,款款地走了进去。

“将军,将军......您还没歇着吗?吟......不,奴婢给您送醒酒汤来了!”

白吟霜婉转欲滴的声音让醉倒在书桌上的努达海一惊,醉眼朦胧地抬起头来问:“这......我怎么睡着了,什么时辰了?”

“将军,马上就快到子时了!”白吟霜将醒酒汤轻轻地放在书桌上,绕过桌前,来到努达海的身旁,一双纤纤素手搭在了努达海双肩,柔中带劲地按摩起来,“将军,您就这样趴在桌上睡 ...

(了这么久,双肩定感觉不适,吟......奴婢以前也曾常常替养父按摩双肩,将军也让吟......让奴婢试试吧”

努达海闻言立刻睁大双眼,回头一看,见正在给他按摩双肩的居然是他下午才带进将军府,刚刚丧父穿着一身素缟的可怜女子白吟霜。他立刻站了起来,退了两步客气地说:“白姑娘,你,你这是­干­什么!”

白吟霜见怒带疏离的样子,水汪汪的大眼睛立刻蓄满了泪水,颤抖着声音说:“将军大人,您,请您原谅吟霜的鲁莽。吟霜知道自己现在是戴孝之人,有些,有些不祥......可,可吟霜既然被将军大人您带进了将军府,就不再是街头卖唱的白吟霜了,只是,只是伺候将军您的小丫鬟......”

“白姑娘,你千万不要这样说,”努达海见不得白吟霜落泪的样子,她啜然欲泣的模样一下就让他想到了新月,当初,新月也是用这样的眼神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楚楚可怜地对他说:“努达海你看,天上的月亮多么圆满,而我,却只是一个月牙儿,孤单无助无人疼爱的月牙儿!”

想到新月,努达海就觉得自己的心中一阵阵刺痛,酒劲上头,头有些晕,望着白吟霜的双眼也变得迷糊,一身素缟的白吟霜和同样全身素衣的新月格格的模样有些重叠起来:“你虽在街头卖唱,可清清白白,出淤泥不染,何必自贬身价。我努达海带你进将军府并不是想让你卖身为奴的,而是......而是给我女儿珞琳找个适龄的玩伴的,对,玩伴!白姑娘,你不用担心,雁姬是个非常和善的人,她若知道了你的身世,定会像女儿般疼惜你,只可惜她今日带着骥远和珞琳回娘家探亲去了,待她一回府,我定让她给你安排一处别院,你就安心在院中替你养父守孝。”

努达海觉得头实在太晕,摇摇头也毫无作用,撑了几句话,忍不住又坐回了椅子上。白吟霜赶紧端起醒酒汤,一只手扶着努达海摇摇欲坠的身子,一只手喂他喝下了醒酒汤:“将军,您对白吟霜大恩大德,白吟霜定没齿难忘。您也说了,吟霜像女儿一样,女儿伺候自己酒醉的爹爹有何不行呢?您现在定头疼欲裂,还是赶紧让吟霜伺候您喝了这碗醒酒汤吧!”

白吟霜此时此刻是真心感激努达海,昨日她和养父匆匆离开会宾楼后,准备去前面的龙源酒楼再唱几场赚点钱,幸运的话说不定又能碰上那皓祯贝勒。谁知那小霸王多隆贝子被努达海打跑后,居然没有回家而是继续在龙源酒楼喝酒。他正生着闷气,白吟霜父女就送上门来了。多隆和手下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觉努达海和皓祯贝勒都不在附近,立刻张牙舞爪地跳了出来向台上的白吟霜扑去。

白胜龄为了保护白吟霜不被多隆的人抓走,拼着老命挡在白吟霜的身前,可他年龄已近七十,哪里是多隆和他那些身强力壮手下的对手,不但挨了好几拳,还在推搡中被人不小心推下了楼梯,当场口吐鲜血,不省人事。多隆见出了人命,吓得立即带着人跑掉了。白吟霜哭天抢地,最后还是在掌柜和伙计的帮忙下才将白胜龄抬去医馆,可惜,半路上他就没气了。

比起年已中年又家中有妻有子女的努达海,白吟霜明显更中意前几天在龙源酒楼认识的皓祯贝勒,她也看出那皓祯贝勒对她也是有些动情的,原本还想徐徐图之,让他死心塌地地爱上自己。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养父尸骨未寒,她又无力安葬,想要帮她的努达海将军刚被自己拒绝了,而自己想要寻找的皓祯贝勒又不知踪影。

白吟霜想到养父辛辛苦苦养育自己一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草草下葬,咬咬牙,便换上一身白衣,跪在天桥下最热闹的地方卖身葬父。

104第 14章

( 白吟霜跪了很久都没人愿意替她葬父,无他,标的价格太高:五两现银。普通百姓五口之家能好吃好喝地过上一年的了。周围的看热闹的人中有那­精­明的一眼就看出她是想被那些王公贵子瞧上,不由地将她看低了几分,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

白吟霜心里瞧不上这些只会说风凉话的人,可这么多人对着她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她也难熬,渐渐地,心里有了一丝妥协,不敢再奢想皓祯贝勒能凭空出现:无论是哪个公子贝勒,只要他愿意出钱替自己葬父,再给自己一个安身之所,那,自己就认命地跟了他吧!

想法才刚刚冒出来,就听一个熟悉的中年男声中气十足地惊呼:“白姑娘,你,你怎么跪在这里?葬父?白老先生怎么了?”

白吟霜猛一抬头,正对上努达海惊讶又担心的双眼,心里一酸,觉得无比委屈再也忍受不住,漆黑的双眸渐渐湿润了,泪,一下子涌了上来,沿着那苍白素净的容颜,滚落下来:“将军大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若是我听了你的建议,养父他,他现在一定活得好好的。都怪我,都怪我......”

因为新月格格的关系,努达海对娇弱的女子特别怜爱,白吟霜本就与新月格格有些神似,如今又一身素缟,白白净净的脸上写满了失去亲人的哀伤,连形都和新月格格相似了,他忍不住伸出手,喉咙哑然道:“白姑娘,你起来,不要再跪了,也不要再哭了。你没错,错的是那个欺压善良百姓的纨绔子弟多隆。我,来晚了,对不起!你,跟我走吧!”

闻言,白吟霜的眼睛闭了闭,重重的咽了口气。成串的泪珠,更加像泉水般涌出,纷纷乱乱的跌落在那身白衣白裙上了:皓祯贝勒,再见!从今以后,我白吟霜就是努达海将军的人了!

多年的漂泊生活,让白吟霜深深懂得牢牢抓住机会的道理。她不想做伺候人的奴婢,而努达海的夫人儿女正好都回了娘家,这,不正是上天赐给她的机会吗?

白吟霜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一步走对了,身子更加靠近正在喝醒酒汤的努达海,声音也更加温柔:“大人,奴家的养父从前醉酒后头痛都是奴家替他按摩的,效果很不错,您也让奴家替你按按吧!”

努达海头痛欲裂,醒酒汤一时半会儿又起不了作用,听了白吟霜的话便点点头,白吟霜立刻抬起双手,纤纤十指轻轻地在努达海脑袋上按了起来。

新月来到努达海的书房外时,正好就见到这暧昧不明的一幕:努达海双眼紧闭,舒服地享受着白吟霜的按摩;白吟霜则双眼含情地望着努达海的后脑,温柔小意地跟他说着话。

新月暗哼一声,心想这男人果然滥情。家里共处二十载发妻,嘴上念叨着自己这具­肉­身,此刻又与重孝女子独处一室。轻抬右手,只见道袍衣袖翻飞,书房内的两人已经定在远处。

推开房门,新月缓步进入,三两步便来到努达海身边,低头一看,神识便进入他的类识海中。只见努达海脑内铺天盖地想的都是她的这具­肉­身:第一次见面时,落魄却倔强的新月格格;第二次见面时,矜持又哀伤的新月格格......一直到两人进展到以名字直呼,若不是皇帝急招努达海的军队回京,两人说不定会控制不住情愫互诉爱意。

努达海满脑子都是对自己这具­肉­身的肖想倒是让新月感到有些棘手。紫薇和小燕子他们对这件事的记忆只有极小的一段,新月用法术强行抹去对他们并不会造成任何影响,可努达海不同,他对新月的记忆太多,时间又持续太长,若是按之前的方式强行抹去,那这几个月的记忆几乎都将凭空消失,这么做明显不妥。

新月有点被难住了,抹去记忆这一招不行,那,就只有暂时封存这段记忆了。ww记忆虽然还在,但只要努达海的注意力被其他人吸引住,那他就永远想不起来与新月格格这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纠葛了。

可是,将军府夫人雁姬如今回了娘家,努达海的注意力要转移到谁身上去呢?

新月不想自己的时间一再地被努达海耽搁,她的目光不由地落在几乎挂在努达海身上的白吟霜身上。仔细一看,这白吟霜和自己这具­肉­身原来的气质还真有些相似,她还在孝期就敢勾搭已婚的中年男人,寡廉鲜耻,和着努达海倒也相配,新月暗道:“事情不能再耽搁了,今天这样,就当我欠雁姬夫人一个人情吧!”

话音刚落,两道符箓便从新月的道袍中飞出,分别拍在努达海与白吟霜的身上,他们两人身上各自闪过一道黄光,光芒在空中交汇,合二为一,最终又回到两人身上,消失无踪。

这种符箓新月已经用的非常熟练了,正是她曾经在汪紫菱和楚濂身上下过的“千千情劫”符,只不过当时的绿萍是用灵气将符纹画在手上,然后打入紫菱和楚濂体内,而这次是用的正儿八经的符箓,效果会更加明显。从今以后,努达海和白吟霜两人会历尽磨难却无法分开。同样的,中符的凡人情侣若能历尽劫难还坚守相爱之心,那他们在下一世就还能找到彼此,结为恩爱夫妻。

新月确定白吟霜并不知晓努达海与自己­肉­身之间的感情纠葛后,便解除了书房的“凝时诀”,御剑而去。

努达海和白吟霜同时一个冷噤,不约而同地左右一望,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两人都觉得自己太过多疑,同时开口笑道:“刚才我似乎晃了一下神!”

如此的默契让两人又同时望向对方的眼睛。

白吟霜黝黑的双眸抑制不住地流露出浓浓地深情,她就这样静静地深深地望着努达海,努达海只觉得自己的心像突然就空了一大块,无边的寂寞和孤独在接收到白吟霜那充满情意的眼神瞬间被填补被充实。他们彼此的心弦似乎被无名的神灵同时拨动,奏响了同一首缠绵的小曲。

“大人~”婉转温柔的声音化作一根根蚕丝,慢慢地缠住了努达海的心,再也无法挣脱。

“吟霜!”有力却刻意压制怕惊扰到佳人的声音如一阵阵洪钟,重重地冲击着白吟霜的心,再也无法平静。

两人直到此刻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内心,此时夜深人静,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就在自己的眼前,情难了意难平,似乎只有紧紧地拥抱,才能感受到这份美好的真实。一阵轻呼,两个相爱之人终于决定抛开顾虑,抛开世俗的眼光,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烛光轻晃,喘息阵阵,窗上倒映的黑影慢慢地由两个融化成了一个。院中凉风习习,草木微动,暮春最后一朵花蕾终于在今夜颤颤巍巍地彻底地绽放出它的全部容颜,春意无边......

这日,新月一身轻松地去慈宁宫给太后娘娘请安。因着新月格格的孝心,老佛爷特许新月格格不需每日都去慈宁宫给她请安,新月知道自己身带重孝,也不宜常出现在慈宁宫中,便从善如流地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过自己的小日子。

不过,下个月就是太后的寿辰了,虽不是整寿,但太后年纪渐大,皇帝孝顺,想着老佛爷的寿辰是过一个少一个,所以次次都在宫中大 ...

(办。新月格格父母双亡,她和克善都适合出现在太后的寿辰宴上,所以她决定提前给老佛爷送一份贺礼,宴会那天她就不用出席了。

贺礼新月早就选好了,她和克善支身逃出荆州,完全无贵重合力可送,于是她便决定绣一副白衣观音像给最信佛的太后。新月不会刺绣,只负责画像,她讨巧地将观音的面相画得与太后有些神似。刺绣则由绣工紫苏负责日夜赶工。观音像绣好之后,新月特意拍了个“长寿符”在观音像上,若是太后真的信佛,日日在观音像前祈福,那她就定能长命安康。不管别人如何看她,她自觉地这份寿礼的重量已经足够了。

太后享尽荣华,如今年迈,最想求的无非就是长命百岁了!

当然,太后并不知道这幅白衣观音像的分量,但她也明白新月格格和克善姐弟俩逃出荆州已属万幸,身边除了两个忠仆和一些贴身之物根本没有多少财物。新月格格能打听到自己最为信奉观音菩萨已是诚心,哪里会介意她的礼物普通呢?

“老佛爷,我怎么瞧着这幅白衣观音像这么眼熟呢?”皇后娘娘早从兰馨和永璂口中得知新月对她的善意,她也知道新月格格姐弟的难处,这时开口也是向她示好。

桂嬷嬷赶紧吩咐两个宫女展开画像让太后细看,太后仔细一瞧,也觉得有些眼熟,惊奇地左右问道:“咦?我怎么也觉得这幅观音像很是眼熟,你们瞧瞧,这到底是像谁?”

兰馨一眼就看了出来,心中暗赞新月格格的巧思,抬头向新月格格眨眨眼,夸她绣得好。这一小动作正被太后看个正着,“兰馨,你看出来了吗?赶紧给我说说看,这到底是谁啊?”

“哈哈,皇玛嬷,您呀天天都能见着这个人当然觉得眼熟啦!”兰馨笑嘻嘻地吩咐桂嬷嬷将铜镜拿来,“皇玛嬷,您瞧瞧镜子中的人像这幅观音像吗?”

“哟,还真是!”太后信佛,如今见自己成了白衣观音,心里异常高兴,喜笑颜开。周围的人都陪着她笑起来,一时间慈宁宫暖意浓浓。

新月格格也陪着她们轻轻笑着,忽然,识海中一阵波动,事发突然,新月险些惊站起来,她强压内心的惊讶,面上依旧微笑,人却内视查看,这一看才发觉,原来是附身在乾隆皇帝身上的那缕神识忽然感应到强大灵力的波动,将感应回馈给识海了。

那股灵力强度惊人,新月估计蕴涵这股灵力的法宝就算不是神器也差不了多少了。如此强大的灵力感应毫无前兆地出现在识海中,难怪会引起识海的强烈波动了。只是这股波动转瞬即逝,新月完全感应不出到底是何物发出的。

新月立刻回神,放出神识感应乾隆皇帝的具体位置,发现他正在延禧宫内,不由有些惊讶,难道乾隆皇帝真心宠爱的是令妃娘娘?修真资源藏在延禧宫内的?

这时,皇后身边不知何时离开的容嬷嬷匆匆回到皇后身边,神­色­有些紧张,见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太后和那幅观音画像上,急急地附在皇后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新月凝神一听,容嬷嬷那苍老有力的声音就传进耳中“娘娘不好了!刚才皇上去了一趟坤宁宫,听宫女说您来慈宁宫给老佛爷请安了,便差人来慈宁宫请您回去。可奴才收了消息刚想进来请您,又有宫女来报,说皇上在里屋独处了一会儿又出了坤宁宫,直接去了延禧宫了!”

若是以前,皇后听了容嬷嬷这番话定会火气冲天,矛头直指令妃。可今日她却眼睛都没眨一眨,脸上依旧附和着老佛爷笑着,不过头微微点了点,示意她已经知道了。

容嬷嬷对皇后的反应有些惊讶,可她只是个奴才,不敢胡乱揣测主子的心思,只能安静地退到一旁,只是双眼紧盯着皇后一举一动,透着深深地担忧。

忠仆倒是个忠仆,可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幸好,皇后的反应不错,没有浪费那些清心丹药香!

新月收回对皇后主仆的关注,心中疑惑加深,强大灵力波动的时候,乾隆皇帝的确是在延禧宫;可听容嬷嬷话里的描述,他在坤宁宫里的举动也确实奇怪至极。那他藏起来的修真资源,到底是在坤宁宫还是在延禧宫,或是两地都有?

不管怎样,新月总算有了探查的方向。只是,若其中一处只是乾隆的掩饰手段,那他到底是习惯使然还是针对她新月呢?若是后者,新月不由地心中一紧,那控制乾隆的那位邪修极有可能已经察觉到她的存在。如今自己对对方的一切都毫不知情,唯有加快步伐做好万全准备,变被动为主动才有致胜的可能啊!

新月的心中蒙上一层­阴­影,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再耽搁了。

永琪和尔康紧皱眉头,听了紫薇和小燕子对香妃刺杀乾隆一事的转述,他们明显地感觉到不能再耽搁了。

“含香不能再在宫里待下去了,虽然皇阿玛会护着她,但她刺杀皇阿玛的事一旦被老佛爷和皇后她们知道,那她必死无疑!”永琪凝重地说。

尔康点头,他目光沉重地望着紫薇和小燕子说:“这件事非常严重,皇阿玛不敢声张也是为了保护含香,你们一定要守口如瓶,千万不能走漏了风声!”

小燕子和紫薇都郑重地点点头,紫薇眉头微蹙地说:“含香在宫里的日子非常难熬,我们要尽快完善我们的计划,她,不能再等了,我忽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呸呸呸,”小燕子听了紫薇的话立刻连呸三声,“坏的不灵好的灵!紫薇,你可千万不能说丧气话啊。太后的寿辰就在下个月初,离现在也没几天了,含香只要再多等几天就能和蒙丹师傅去浪迹天涯了!”

“咱们别耽搁时间了,今天是小燕子可以出宫的日子,咱们赶紧去会宾楼找柳青柳红还有蒙丹商量商量吧!”尔康拍板做出决定,众人立刻动身出宫密谈去了。

殊不知他们前脚刚离宫,消息灵通的令妃娘娘就使计让人将香妃刺伤了皇帝胳膊的事偷偷传到了容嬷嬷的耳中。容嬷嬷听了脸­色­大变,急急忙忙地赶回坤宁宫。

“娘娘真是好计谋,今日是傅恒傅大人的寿诞,皇上被请去傅家看戏不在宫中。这刺伤皇上可是死罪,奴婢敢肯定,香妃娘娘这次定是活不成了!”

冬梅知道令妃恨死了夺走她宠爱的香妃娘娘,她这样说虽然大胆,但她敢肯定令妃心里喜欢听,不但不会责罚她,说不定还会赏她。果然,令妃听了嘴角忍不住地上扬,嘴里却说:“冬梅,你可别胡说。皇上他可是好久没来我这延禧宫了,我又整日在延禧宫里静心养胎,哪里会知道香妃刺伤皇上这样的大事!”

“是,是。娘娘什么都不知道,是奴婢听坤宁宫的人传出这些话的,娘娘向来不喜欢奴婢们多嘴,奴婢再也不敢说了!”冬梅笑嘻嘻地认错。

主仆二人正开心地等着老佛爷召见香妃的消息,结果却只等来守在坤宁宫外的冬雪怯怯地回禀:“容嬷嬷确实急匆匆地进了坤宁宫,依她的­性­子不可能瞒着皇后娘娘,可奴婢等啊等,等了快一个时辰,坤宁宫里都没有一个人出来!”

被令妃脸上难看脸­色­吓坏了的冬雪“噗通 ...

(”一声跪了下来磕头道:“娘娘,奴婢真的没有偷了懒,娘娘吩咐奴婢的话,奴婢真的一字不漏地找人传到了容嬷嬷耳中。”

105第 15章

(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令妃好不容易才等到这样一个可以扳倒香妃的机会,怎么舍得就此放弃!

“哼,原想一石二鸟,没想到坤宁宫那位今日居然......”令妃银牙紧咬,心中万般不甘,可鱼儿不咬钩她也没办法,想了想,最终还是舍不得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抬头睨视跪着发抖的冬雪说:“念在你伺候我多年的份上,我今日就再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若是你还是办砸了,哼,我这延禧宫可养不了没用的闲人!”

“娘娘放心,娘娘放心,奴婢这次定不辱命!”冬雪见令妃终于松口,立刻磕头谢恩,然后将令妃的吩咐紧紧记在心头。ww令妃挥了挥手,冬雪便一溜烟出了延禧宫,瞧着往愉妃娘娘的永和宫方向跑去了。

“娘娘,五阿哥......”冬梅想开口说些什么,被令妃一挥手给挡回去了,“冬梅,你寻个机会去把莲心给我叫来。就说,她的­干­哥哥小顾子不小心摔伤了手!”

“是!”冬梅恭顺地应着。莲心是慈宁宫伺候桂嬷嬷的一个小宫女,她有个妹妹知春在坤宁宫当差,两姐妹因为从小被养在两户人家,所以几乎没人知道她们的姐妹关系。令妃娘娘不知从哪儿知道了这个消息后,便让小顾子刻意接近莲心,最终还认了她做­干­妹妹,平日里给了她们两姐妹不少好处,可从来没让她们出过力。

“娘娘,您不是说莲心那条线......”

令妃眉头轻蹙,双手轻绞着锦帕没有回答冬梅的问话,心里却想着:皇后最近的举止不同寻常,可坤宁宫里却没有一丝消息传出来......以前的那些人,八成是不能用了!

最后,太后还是知道了香妃刺伤皇帝胳膊的事,震怒非常,当场就下令侍卫赶去宝月楼将香妃给带到慈宁宫来!同时还吩咐桂嬷嬷去坤宁宫请皇后娘娘来:“皇后乃后宫之主,处置刺杀皇帝罪妃这等大事,她理应在场!”

坤宁宫内,容嬷嬷听说了桂嬷嬷的来意,心里又惊又喜,恭请桂嬷嬷稍等片刻,她便急匆匆地跑进内室向皇后禀明了此事:“娘娘您看,我之前探来的消息果然是真的吧!唉,若是之前您准了老奴去慈宁宫告密,如今也不会让旁人在老佛爷面前立了一功!哼,刺伤皇帝如此大逆不道的事那香妃都敢做,我看皇上这次还怎么保她!”

皇后却沉吟不应,半响才开口说:“桂嬷嬷有没有说是谁去老佛爷面前告密的?”

容嬷嬷一愣,摇摇头说:“这个老奴倒是忘记问了,不过娘娘,谁告密的都不要紧,关键是这次香妃那狐媚子肯定逃不了啦!”

皇后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心想以前还不觉得,如今瞧着这容嬷嬷办事为何如此鲁莽!近几年皇上对她这个皇后早已淡了感情,且这宫里除了香妃,还有令妃等一大堆等着承宠的美人,少了香妃一个又有什么区别?明明应该是香妃死不死不重要,是谁告密才重要!那人先是想怂恿自己去向老佛爷告密,见自己按兵不动又寻了别人去慈宁宫告密。ww这人隐在背处却想将后宫之人全都玩弄于鼓掌之间,胆子和野心可真大!

“娘娘,娘娘......桂嬷嬷还等着您去慈宁宫呢!”容嬷嬷不知皇后最近为何忽然变得谨小慎微起来,平日里也就罢了,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她也犹豫不决的完全失了以前的气势,难道,上次皇帝的责骂让娘娘她怕了?

“娘娘,您放心,这次是老佛爷让您过去的,就算皇上这次还是要护着那个香妃,那也怪不到您的头上来,前面还有天后娘娘顶着呢!”

皇后心中暗叹口气,这容嬷嬷真是老糊涂了,太后顶着?太后愿意顶着还会匆匆忙忙地召自己过去慈宁宫吗?她话里说的好听,自己是后宫之主,可如今的凤印还在令妃手里呢,她算哪门子的后宫之主?太后打得主意不就是想转嫁矛盾,即处置了香妃又让自己背黑锅,以免破坏了她和皇帝的呣子之情吗?

“娘娘,您......您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老奴立刻去请太医来替您瞧瞧,实在不行,老佛爷那里咱们就不去了,您的凤体要紧!”容嬷嬷见皇后眉头越皱越深又默不作声,以为她生小阿哥的时候落下的毛病又犯了,急得脸­色­发白,恨不能替她受罪。

见容嬷嬷如此紧张自己的身体,皇后心里稍微好过了点儿,容嬷嬷做事虽然糊涂,可至少对自己还是一片忠心。她抬头轻摇,安慰容嬷嬷说:“嬷嬷不用担心,自从上次在慈宁宫晕过一次后,我的身体似乎变得好多了,呵,兰儿非说要感谢新月格格的什么宝贝药香,呵!您帮我整理下仪容,咱们立刻跟桂嬷嬷去慈宁宫!”

皇后如今心里清明如镜,可她却不能不替太后背下这个黑锅!如今宫里的两大巨头,老佛爷那里至少还用得上她,可皇帝已然和她离了心,就算这次称病不去慈宁宫,皇帝依旧会将这告密的罪过算在她头上,既然背定了黑锅,那她为何还要同时得罪了老佛爷?

香妃被侍卫带到慈宁宫,抬头一看气势,就吓得胆战心惊,声音颤抖着给太后和皇后请了安。

太后站在前面,皇后站在她身旁,桂嬷嬷和容嬷嬷两旁肃立,后面还有一排嬷嬷和太监。晴儿则不受注意的站在最后面,她决定了,情况一有不对,她就会偷偷溜出去给还珠格格她们报信。

太后眼神凌厉,狠狠地盯着香妃,大声喝道:“你给我跪下!”

当太后在慈宁宫中处置香妃的时候,新月的神识也感应到了,但她只看了一眼,又专心沉浸在对替代乾隆的傀儡的改造上。如今新月的修为还只是筑基期,她空间内虽然也有炼制法宝的地火,但毕竟比不上金丹期的丹火,更别说是天地间的异火。如今她的身上材料匮乏,也不敢轻易开炉浪费。所以只能在脑中不断的演练,同时心疼地将她以前好不容易炼制和搜集的几具高阶傀儡拆开,然后挑选出最符合她心中目标的炼材,准备等演练至完美境界后,再将炼材回炉重造!

看看手边最多只能炼制两次的炼材,新月就感到压力倍增,只是,她日益感到乾隆体内那股神秘黑气力量的强大,若是再拖一段时间,她会更加没有把握一举拿下乾隆。万幸,替代乾隆的傀儡并不需要有强大的攻击和防御能力,只需要形似,且言行举止和功能与常人无异就行了,炼制的难度降低不少。若是要炼制以前那种能辅助自己战斗的傀儡,那新月就是对自己的炼器手法再有信心,也不敢保证开炉两次就能成功。

当初宋雪筠的那具傀儡也和这具差不多,只不过孙廷焕手里有宋雪筠完整的七魂六魄,只要将二者炼制融为一体就行了。如今这具傀儡除了需要处理过的乾隆的三魂七魄,还需要自己的神识暂时­操­控他的一举一动,慢慢等待傀儡和处理过的魂魄完全相融。

如今新月的修为已经升至筑基中期,这一系列举动对她识海的伤害会减小许多,若是“夺舍”乾隆的那名邪修修为不超过自己太高,新月勉强还能与他一战。正是因为有了这份信心,新月才决 ...

(定加快步伐,早日完成计划,然后专心搜集修真资源。三年之约,如一柄利剑时时悬于新月头顶,她不敢有丝毫懈怠!

待新月从空间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院子里很安静,安静的有些不同寻常,空气中隐隐有一种压抑的气息!

新月走出小佛堂,一直在佛堂外守着不敢打搅新月礼佛的云娃见了快步迎了上来凑近新月耳边说:“格格不好了,宝月楼的香妃娘娘被太后赐了毒酒,太医原本都诊断她已经断气了,可是她忽然又活了过来!听说,是还珠格格她们的诚心感动了上苍,派了好多好多的蝴蝶来救活了香妃。”

“蝴蝶?”新月放出神识直奔宝月楼,果真见到香妃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紫薇和小燕子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乾隆皇帝不在房内,永琪和尔康也不在。

新月神识微动,就发觉乾隆正在慈宁宫向太后兴师问罪,皇后只低着头恭顺地任凭乾隆怒骂,太后却是第一次遭到这种待遇,大受打击,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被眼疾手快的晴儿一把扶住。

乾隆语气铿锵地发表完他那番大逆不道的“爱妃比老娘重要”的混账理论后,留下皇后替他照顾老娘,自己潇洒地扬长而去。

虽然转瞬即逝,但新月还是感应到雷霆大怒的乾隆眼中的闪过的黑雾越来越浓;其实不从黑雾,从乾隆的言行举止也能明显发现他的脑筋越来越不清明,前朝之事还好,没捅出什么大篓子,可后宫的事已经被他搅得一塌糊涂。这些征兆,都是乾隆快要被黑雾彻底通化的信号。新月估计,最多三到五年,这个乾隆就会换芯。

小燕子不停喳喳呼呼着什么“含香不香了,含香重生了!”,新月一听,心里就明白她说的是含香失去体香,能更容易被偷运出去的事了。只是,新月想到“回香果”的副作用,心里不由地升起大大地疑惑:几个月后就会变臭了的含香,真的会过上她想要的生活吗?

106第 16章

( 皇帝的震怒让太后安静了,让皇后安静了,连令妃娘娘也被香妃的死而复生吓到了,整日躲在延禧宫中静心养胎。整个紫禁城都在流传还珠格格和明珠格格有神奇法力,能招来蝴蝶替香妃娘娘看病的故事。

皇帝经此一事对香妃更加看重,除了上朝和处理政事,其余时间他都会来宝月楼守着香妃。可惜,香妃的病毫无起­色­,不但人没有清醒,还开始不停的说胡话。

小燕子和紫薇趁机提出再次让萨满法师进宫替香妃祈福祛病,乾隆本就糊涂,这时又心急如焚,哪里还有什么主意,听小燕子说萨满法师能够救活香妃,立刻就答应了。于是永琪和尔康他们就带着柳青柳红,蒙丹和萧剑进了宫。

新月虽然待在文澜苑几乎足不出户,但她的神识一直关注着小燕子他们这群人,萧剑一进宫,她就感应到他和小燕子出自同一血脉,且他身上笼罩着浓浓的怨气和杀气。新月对此时乾隆的安危完全不担心,她只是担心小燕子他们的瞎折腾会惊扰到那个邪修提前动手,那她就被动了。

万幸,一番折腾之后,那几个所谓的萨满法师安然离宫,而香妃见到情人之后也清醒了过来。乾隆龙心大悦,不由地对谁都和颜悦­色­起来。他先去了慈宁宫给老佛爷认了错,老佛爷虽然对这个儿子有些寒心,但他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又是大清的皇帝,自己一生的仰仗,心里再不甘,也只能顺阶而下。

令妃处就更不用说了,乾隆特意在延禧宫留宿了一晚,又赏赐了令妃和她肚子里的皇儿许多的珍宝,甚至还同意过几天替令妃大办寿辰。令妃虽然对香妃的死而复生心有不甘,但能借机重获皇帝的宠幸总是好的,她一整晚都温柔小意,即使怀有身孕不能有大动作,也伺候得乾隆龙心大悦。

只有坤宁宫,乾隆只十五的时候照例去坐了一会儿,和皇后敷衍了几句,再考了永璂几句学问,晚膳都没吃就摆驾去了宝月楼。容嬷嬷又气又急,却仍要强作笑容地对皇后说:“娘娘您看,皇上心里还是有您的,这一次因为香妃的事,皇上气还未消不也来坤宁宫看您了吗?下一次气消了,皇上定会留宿的!”

皇后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状似被容嬷嬷说动了一般,心里却在盘算如何趁乾隆现在还没有和自己彻底决裂,提早为兰馨寻一户好人家嫁了。永璂才八岁,又是嫡子,皇后唯一能做的无非就是尽心照顾他的身体,其他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可兰馨不同,她只是自己的养女,又曾得过皇帝的欢心。用点心思,还是能够让她嫁到好人家,过上幸福的小日子的。

皇后越想越觉得不能再拖了,她和太后不同,太后再做什么令皇帝不开心的事,她也是他的皇额娘,而自己在乾隆心里的分量越来越轻,再拖下去恐连累兰馨。

“容嬷嬷,你把兰儿叫来,咱们去一趟慈宁宫!”

而慈宁宫中,太后也正在心烦晴儿之事:“你查清楚了,真的是晴儿偷偷跑去给皇帝,还有小燕子和紫薇他们报信的?”

“是的老佛爷,晴儿那丫头也是老奴看着长大的,对她也是心疼得紧,若非小墩子他们亲眼所见,老奴也不敢相信她会做出这等事来!”桂嬷嬷心中暗骂晴儿一声白眼儿狼,太后疼她宠她甚至超过了正经的皇孙皇孙女儿,她却吃里扒外,跟小燕子和紫薇她们走在了一起。

太后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她比桂嬷嬷想的更加透彻,晴儿能够做出出卖她的事来,无非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也就是百姓口中常说的“升米恩斗米仇”。

想当初,自己若不是一时心软,心疼她一个父母双亡,举目无亲的小姑娘徒有愉亲王府众多的财物却无保护家财的能力,才将她留在身边。说起来是晴儿照顾她这个老太婆,可谁不是看在她的面子才对晴儿她礼让三分?紫禁城里的宫女多到数都数不清,若不是她想提携晴儿一把,何必非要她这样一个水都端不稳的小姑娘贴身伺候?

“人心总是不足的,你对一个人太好了,好太久了,渐渐地,她就会觉得你对她的好,对她的照顾容忍是理所当然的事。如了她的意还好,若是有丝毫不如意,她就会另觅良枝。”

桂嬷嬷从太后做姑娘的时候就陪在她的身边,如今两人都老了,太后有什么事更是不会瞒着桂嬷嬷,她叹着气说出了对晴儿的失望,桂嬷嬷知道太后这些年是真心心疼晴儿,如今临老了,才发觉心疼错了人,心里难免难受;又想到太后前些天才受了皇帝的责骂,心里的气原本就没消,如今又添了对晴儿失望的气,担心太后身体受不了,赶紧停住了这个话题,嘴里说些别的事引开太后的注意力,心里却又将晴儿痛骂了一顿。

正好皇后娘娘摆驾慈宁宫,想请太后做主,给兰馨指一门好婚事的事。太后一琢磨,兰馨已经十六岁了,确实该找人家了,于是便开开心心地和皇后讨论起宫外适龄的贵家子弟来。兰馨羞得满脸通红,跺着脚娇呼:“皇玛嬷和皇额娘就会欺负兰儿,这种事......兰儿不­干­了,兰儿去找晴儿说话吧!”

每次来慈宁宫,太后总喜欢让兰馨去陪晴儿说说话,次数多了,兰馨也就明白了太后是心疼晴儿没有适龄的玩伴,所以每次来慈宁宫,不用太后吩咐,她就会主动去找晴儿说话玩耍,哪怕晴儿与她并不是特别亲近。

谁知今天兰馨这样一开口,太后便叫住了她,笑着说:“兰儿不要害羞,在家再受宠的姑娘,哪怕是贵为公主,嫁了人首先也得是别人的妻子和儿媳。你皇额娘特意不避着你说起这事,无非是想让你无意中听到咱们商议的那些人选,若是有你特别中意的,你可以私下跟你皇额娘提一提。”

兰馨心里也明白皇额娘的一番良苦用心,可是她毕竟是土生土长未出阁的小姑娘,听到自己的婚事就已经羞得不行了,哪里还敢接太后这番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话,甩着锦帕捂着脸跑出去了!

太后给桂嬷嬷使了个眼­色­,桂嬷嬷会意地偷偷退了下去,小跑着上前拦住了想去找晴儿说话的兰馨,晴儿又偷偷跑出去了,不用想也知道她不是去了淑芳斋,就是去了宝月楼,兰馨公主哪里找得到她的人?

“兰公主,老佛爷刚刚才想起来她吩咐晴格格出去办事了,不在慈宁宫。”桂嬷嬷心里明白太后已经做出了决定,既然晴格格喜欢和小燕子她们待在一块儿,那兰格格也就不需要为了讨太后的欢心而去陪晴儿说话了。现在想想,晴格格确实和小燕子、紫薇有些像,都不太守规矩,人家兰馨格格可是和硕公主,她晴格格只是和硕格格,却每次摆着架子,要兰馨讨她欢心,难怪她们能玩到一路去,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兰馨听说晴儿不在慈宁宫也不失望,皇额娘和老佛爷在说她的婚事,她回去听着确实不太合适,乌溜溜的大眼珠一转,便笑着回桂嬷嬷说:“桂嬷嬷,您回去跟老佛爷和皇额娘说一声,就说我去前边的文澜苑坐坐,听说新月格格自己种了些花草药材,我好奇得紧,老早就想去上门看看了!”

说完,兰馨便带 ...

(着几个宫女,一行人往文澜苑走去。桂嬷嬷目送她出了慈宁宫,才转身回到大厅。

太后和皇后还在讨论哪家的青年才俊配兰馨合适,随便说说,就列出来不下十个人选,两人挑着,觉得个个都优秀,又觉得个个都不合适。一时间,真是挑花了眼。

太后对皇后从心底里还是满意的,识大体,懂规矩。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脾气太直,近年来越来越不得皇帝欢心,帝后不和,她这个做皇额娘的心里其实是高兴的,儿子与媳­妇­太同心,估计没有哪个做娘的心里高兴;可是帝后彻底离心就不是她想看到的局面了。

如今这后宫看着花团锦簇,妃嫔众多,可实际上上得了台面的妃嫔不是年纪大了,就是没有子嗣,再不就是非满族血统,除了当今皇后,竟再也找不出另一个能够统领后宫的合适人选。若有朝一日,皇帝彻底对她冷了心,废了她的皇后之位,自己又能让谁上位呢?

香妃?

太后立刻从脑中将这个人抹去,别说皇后了,就是贵妃她这一生也别想升了,除非自己死了,眼不见心不烦!

令妃?

太后心里也升起一阵厌恶,她最是见不得令妃那时时伤心,动则落泪的做派,做个宠妃都勉强,若是当了皇后......太后简直不敢想象堂堂大清皇后动不动就迎风落泪,时不时就发脾气甩东西的样子。

不行,在出现更合适的皇后人选之前,她一定要保住这个皇后!

想到这里,太后不由笑着对皇后建议说:“咱们两个后宫­妇­人哪里可能真正了解这些小子们的品­性­,兰馨她深得皇帝的欢心,她的婚事,咱们还是交给皇帝去替她做主吧!你放心,我会叮嘱他多选几家,然后让你从里面挑个最满意的!”

107第 17章

( 太后的建议正是皇后今日来慈宁宫的目的,她和太后挑的人选再好,皇帝不满意不同意又有何用?不如借太后之口,让皇帝亲自帮兰馨挑选夫婿。这样既能显得皇帝对兰馨婚事的重视,以后兰馨嫁到夫家去了也更有底气。如此好事,皇后岂有不答应之理。

太后见皇后没有在这件事上犯倔和皇帝较劲儿,放下心来,当晚就召来皇帝说起这事,皇帝这才惊觉他的兰馨小公主居然也长大成人快要嫁人了,一时间感概良多!

这几年宫里波折不断,先是错认了小燕子为还珠格格,后来又认了真正的女儿紫薇为明珠格格,小燕子活泼好动闯了不少的祸,连带着紫薇也受了不少的苦,让他倍感心疼和愧疚;再加上皇后的缘故,导致他对兰馨这个女儿的关注变得越来越少,太后这猛一提起兰馨的婚事,他居然都有些想不起来兰馨现在的样子了,只依稀记得她当年的娇憨顽皮。

“皇额娘您放心,我这段时间就分批召见亲王子弟,定给咱们兰馨指户好人家!”心底的愧疚以及在小燕子和紫薇身上没能大展手脚挑女婿的遗憾,让乾隆对兰馨的婚事格外上心起来,当天晚上哪里都没去,只留在养心殿拟了好几张候选人名单。

兰馨去文澜苑拜访新月时也不顺利,新月正处在炼制傀儡的关键时刻,哪里有空去陪一个才十六岁的小丫头说话,她随便敷衍了来请她出佛堂的云娃几句,然后就闭门修炼,不理外界的事了。云娃无法,只能硬着头皮照新月格格的话给兰馨告了罪。

谁知兰馨公主一点都不生气,她原本就是想来这文澜苑“避嫌”而非像她说的那样来找新月格格说话的,她自己不诚心在前,打搅了新月格格的潜心礼佛,怎么可能还会怪她招待不周呢?

“听十二阿哥说,新月格格院子后的那片花田特别好玩,既然新月格格她在佛堂里一时半会儿出不来,那我就去那片花田里等她吧!”

云娃心里苦不堪言,却无法再次拒绝兰馨公主,只能带着她去了后院的花田。如今春夏交加,花田早已不是之前光秃秃一片的荒凉情景了,虽远远比不上御花园里草木争春、百花斗艳的热闹,但一株株绿草青翠欲滴,零星点缀着的几朵小花亦是流光溢彩,别有一番风味。

兰馨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恣意释放着它们全部生命力的花草,这种蓬勃的生命力似乎都浓烈到快要化作有形的雾气了,让所有靠近花田的人似乎都能感觉到花草的一呼一吸。花田中的花儿虽然只盛开了几朵,品种也很普通,却招来了好几只硕大斑斓的花蝴蝶,围着它们上下飞舞,始终不肯离去。

兰馨早过了扑蝶的年龄,可一看见蝴蝶,她就不由地想起最近宫中流传的两位民间格格能招来蝴蝶救香妃一命的故事,心里有了一丝不服,“云娃,你去找一副扑蝶的工具来,这几只蝴蝶颜­色­特别艳丽少见,我要把它们带去给皇额娘还有老佛爷看看!”

兰馨并不是善妒之人,只不过因为小燕子和紫薇,她皇阿玛对皇额娘的态度越来越恶劣,而且以前对她的宠爱如今也消失殆尽,全部转移到小燕子和紫薇身上去了,兰馨心里自然会有些不舒服。

宫里如今待嫁的几个格格,兰馨最看不起的就属紫薇了,先是母孝期间穿红戴绿,其次是母孝期间饮酒作乐,最离谱的是母孝期间就和福伦家的福尔康私定终身。小燕子生长在民间,不懂规矩到处闯祸还情有可原,可紫薇做下的这一桩桩事情除了怪她母亲没教养好,就只能怪她自己品行不端了!瞧瞧人家新月格格,为父母守孝可以说是足不出户,为给父母祈福甚至连自己这个公主的面子都不给,这,才是真正的孝女!

可惜,这些事情皇上都视而不见,兰馨越想越丧气,只觉得皇阿玛做事真是越来越糊涂。可惜这些心事又不能跟任何人提起,兰馨只能苦笑一声,然后摇摇头,将这些烦心的事抛在脑后,指挥小宫女们拿着网子扑蝶玩耍。

之后,皇帝果然分批召见了各亲王家里未订亲的优秀子弟,一时间,所有王公大臣都猜到宫里的某位格格要被指婚了,仔细一盘算,后宫如今适龄的格格也就五位,其中还珠格格已经指婚给五阿哥永琪,明珠格格也已经指婚给福伦家的大公子福尔康,新月格格则还在孝期,剩下的就只有养在皇后膝下,当初齐王的女儿——和硕公主兰馨和养在慈宁宫老佛爷身边,当初愉亲王的女儿——和硕格格晴儿。

王公大臣们不清楚,他们后院里与后宫多有往来的福晋夫人们心里可是清楚得很,兰馨公主­性­格娇憨,深受帝后宠爱;晴儿格格心­性­温柔,亦深得太后欢心;这两位格格无论娶了哪一位,都是天大的“美差”。于是,各家各户对这件事都重视起来,不约而同地将家中适龄的儿孙都拘了起来,在家温书习武,做好万全准备。

硕亲王府的皓祯贝勒就是这批王公子弟中的一员,他原本日日去龙源酒楼听白吟霜唱曲儿,两人虽然没说过几次话,但他从多隆手里救过她一次,从她那水汪汪充满感ji情意的眼中,他能明显感觉到她对自己的爱意,就想自己对她一样。古人的那句“两情相悦之人根本不须言语,只从对方的眼神中就能领会到对方的情意!”果然是真的。

只可惜,公主要选“额驸”的事一传开,阿玛和额娘就不许他出门了,和其他王府里的贝勒贝子一样,他被逼着整日读书练武,不准出府半步。硕亲王亲口说了:“除非等到皇上召见结束,否则你哪儿都不准去!”

从小,皓祯就知道他的婚姻是父母的大事而不只是自己的大事。所有王室子弟,都要有门当户对的婚姻。可是,一想到他将会和一个不知道美丑,不知道品­性­的格格结为夫妻,就怎么都无法高兴起来,一点喜悦,一点期待都没有。

情不自禁地,他就想到了白吟霜,想到了她那素净的脸庞,想到了她那迷蒙的双眼,想到了她唱的那动人曲儿:

“ ......

三更残鼓,一个愁人!

花儿憔悴,魂儿如醉,

......

归人何处,年华虚度,

高楼望断,远山远树!

不见归人,只见归路,

......

寄语多情,莫成辜负,

愿化杨花,随郎黏住!”

“不行,我不能不跟白姑娘说一声就忽然消失,万一,她有事找我呢?万一,那个多隆又去欺负她了呢?”皓祯越想越觉得不安,起身推开书房门就想往外跑。

在书房里伺候他的小寇子吓了一跳,他扑上去就死死地抱住皓祯的双腿求道:“贝勒爷,贝勒爷,您可不能出去啊!王爷和福晋这次是铁了心想让你尚公主,您,您这么跑去见白姑娘,若是被王爷和福晋知道了,那,那只会害死白姑娘的啊!”

小寇子说的虽是实话,但他更虚的还是怕因此丢了自己的小命。阿克丹已经知道他带着贝勒爷去龙源酒楼喝酒,还为了白姑娘跟多隆贝子打了一架的事了。若 ...

(贝勒爷这个时候去私见白姑娘,定会被王爷福晋察觉,追查起来,最后倒霉的只会是他小寇子。

所以小寇子死活不放开皓祯的大腿,无论皓祯说什么,他就是不放手。皓祯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来,怕惊动了王爷福晋;同时他也不可能真的伤害从小跟着他的小寇子,挣扎了一会儿,见小寇子死了心地不放手,只好放弃偷跑的想法,颓然坐回到椅子上:“小寇子,你平日里不也常夸白姑娘歌好人好吗?为什么现在却......”

“贝勒爷,白姑娘的确是人好歌好,可王爷福晋的吩咐,小寇子我不敢不听啊!您说您不就是担心白姑娘的安危吗?让小寇子我或者阿克丹跑一趟龙源酒楼不就知道了,为何您非要自己亲自跑去啊!”

皓祯闻言微微摇头,嘴里呢喃着:“你不懂,小寇子你不懂!”

小寇子确实不懂,他只知道现在是贝勒爷准备尚公主的关键时期,王爷福晋是绝对不允许他出任何差池的。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皓祯心里担心白吟霜,只能妥协,让阿克丹进书房来伺候他,小寇子则跑去龙源酒楼探探白姑娘的消息:“见了白姑娘,你定要告诉她,让她等我!”

阿克丹闻言眉头紧皱,皓祯贝勒明明都已经准备尚公主了,却又求着那位白姑娘等他,这不是对上欺君,对下骗情吗?

阿克丹为人耿直,皓祯十二岁的时候,硕亲王就将他赐给了皓祯。那时的皓祯已是俊眉朗目,身手矫健,且能出口成章,让空有一身武艺却毫无文化的阿克丹敬爱,甚至是崇拜无比。这么多年的敬爱和崇拜,让阿克丹不愿相信皓祯会有欺君骗情的人生污点,他安慰自己说,贝勒爷的意思定是让白姑娘等着他去龙源酒楼给她捧场,并没有别的意思,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

小寇子七岁就净身做了太监,对这些情爱之事更是不懂,他­干­脆地应了声“好嘞!”,提脚就跑出了院子。

108第 18章

( 可惜,终归还是迟了一步,当小寇子一脸沮丧地带回了“白姑娘的父亲被多隆害死,白姑娘无钱安葬养父,只能在天桥底下卖身葬父,结果,结果被一中年威武男子买走了!”

阿克丹听了,心底最先升起的感受不是对白姑娘的同情,反而是大大地松了口气,这样一来,贝勒爷总该对那位白姑娘死心了吧!他回头一看,只见皓祯瞪大着双眼,一脸的震惊与无法相信,微张的双­唇­颤抖着,双拳紧握,青筋直冒。ww

“不好!”阿克丹和小寇子一看皓祯这个反映就知道他的情绪压制不住,快要爆发了。别看皓祯贝勒平日里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可情绪激动起来却似失控的猛兽,拳打脚踢不算,还会大吼大叫。

阿克丹立即窜到皓祯的身后,说了声“得罪了”,便双臂一合,快似闪电地圈锢住皓祯已颤抖起来的上身,小寇子本就机灵,一看就明白阿克丹是怕皓祯闹出来的动静太大,惊动了王爷福晋。他“哧溜”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左右一望,最后从书桌里扯出了一条贝勒爷藏若宝贝的白姑娘不小心落在地上的手帕,犹豫再三,还是在皓祯的“狮子吼”开始之前,将手帕塞进了贝勒爷的嘴中。

皓祯贝勒何时受过这等待遇,他看不见阿克丹,只能全身摇晃着拼命挣扎,两眼圆瞪,死死地盯着小寇子。小寇子吓了一跳,双手差点又将手帕扯了出来,又被阿克丹狠狠一瞪。他双腿一软,退后两步便跪在了地上,拼命磕头:“贝勒爷,小寇子罪该万死,罪该万死,您,您别生气,您别出声,等您平静下来,小寇子随您处置!”

皓祯完全听不进去这些话,他已经彻底地被白吟霜被人买走的消息击毁了,巨大的痛苦让他再也忍受不住,被阿克丹紧紧困住无法动弹的窘迫让他再也无法压抑,他只能仰头悲呼:“唔唔,唔唔,呜......”

失控的皓祯力大无比,阿克丹也快制不住他了,他拼命地朝小寇子使眼­色­,让他快想想办法。不然再这样折腾下去,王爷福晋迟早会被惊动,到时他们两个谁也别想好过。

小寇子急得满头大汗,他眼珠子咕噜噜直转,嘴里胡乱说着劝说的话:“贝勒爷您,您就别生气了,万一把王爷福晋招来,小寇子和阿克丹被打死了事小,白姑娘的事被发现了事大啊!奴才觉得,觉得那个,觉得白姑娘被买走了是好事,对,是好事,您应该高兴才对!”

没想到皓祯听了小寇子的胡话反而渐渐安静下来了,只两眼深深地盯着小寇子,让小寇子莫名地觉得害怕,看来,他今天若是不能想办法圆了刚才说的那番话,贝勒爷定会杀了他泄愤。

“贝勒爷,您,您听小寇子说,白姑娘她虽然人好,可,可坏就坏在曲儿也唱得好!”小寇子边说边想,倒也越说越顺,“她若不出来唱曲儿,那她不过就是个普通的贫家女子,贝勒爷若喜欢,待她守完孝后,禀了福晋让她入府来做个贴身丫鬟伺候您也不是不行。”

小寇子边说边偷偷观察贝勒爷的脸­色­,发现他听得入神,似乎已经完全被小寇子描绘的“英俊贝勒俏奴婢”的画面吸引住了,便知道自己的宝押对了,赶紧开口接着往下说:“可是,她偏偏出来唱歌了,而且还唱的那么好,满京城的贝勒贝子谁不知道龙源酒楼有个叫白吟霜的歌女唱曲儿­棒­?福晋就算再心疼贝勒爷您,也不可能让一个歌女进府伺候您啊,贝勒爷,您想想那位......”

小寇子指了指东边,皓祯和阿克丹都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只得低声说:“东院的翩翩侧福晋,当初就是歌舞出众入了王爷的眼,在府里独宠一时,福晋因此可是恨透了歌女舞女,您说,福晋怎么可能会让歌女身份的白姑娘入府来?”

翩翩侧福晋,也就是皓祥额娘,她当初的事在硕亲王府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白吟霜在他心目中一直是冰清玉洁,纤尘不染的形象,他根本没把白吟霜与低贱的歌女联系在一起,小寇子这么一说,他才猛地想起来真有这么一回事,吟霜的身份,确实是横在他们之间的一个阻碍。

“不仅如此,白姑娘如今刚死了老父亲,虽然白老先生只是她的养父,可怎么的,她也得替养父戴孝吧,她这样戴重孝的人人皆知她是歌女身份的女子,福晋就算再糊涂,也不可能让她进府啊!除非......”

“除非什么?”皓祯迫不及待地询问。

小寇子也不敢卖关子,立刻回答说:“除非她改名换姓,换个身份被贝勒爷您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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