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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想是陶氏兄妹今日都曾眼见那姹女武功,此刻仍然心有余悸,是以都不响了。

多九公突然怒道:“只怪那小子太以不知好歹,多早晚我要杀了他……”

陶丹凤挨近他侧,叫道:“九公……”陶六如飘身下了树,道:“九公,这也难怪他的,听那白头翁说来,想想他难免对我们疑心。”

周洛听得好生感激,不料陶六如对他这般谅解,尤其是多九公发怒之时,陶丹凤虽然只叫了一声九公,但那关切之情,更溢于言表,忽然心中一动,听陶六如话中之意,其非他们知我师门惨变,我是蒙冤。

他念一动,即想现身相见,哪知这一瞬间,多九公忽地两手急摇,说:

“山下有人来!”

大家侧身一听,果然似有人打山下而来,多九公道:“我们快返身拦截,记住了,那小子狡狯得很,不论谁擒住了他,即刻向西南奔去。”

他高大的身形一闪,巳入林中不见,陶氏兄妹自左右一分,也返身奔下山去了。

周洛听多九公说他狡狯,心里好不难过,知是今日梅辛戏耍几人之故,不料悔辛早在他耳边笑道:“这是第二起了,你不是想见那位老人家么?只待桑家那两个丫头一到,他也快来了。”

周洛心道:“这梅辛究竟在捣什么鬼?行事都是这么诡异,这一切一切,倒象早有安排?”当下低声问道:“这山下来的,不就是桑氏姊妹么?”忽地心中一动:“我明白了,你这是要他们这三起人自相残杀,是不是?”

梅辛忽地轻声一笑,道:“算你聪明,但只猜到一半,那另一半么,可要靠你了。”

周洛一面在与梅辛说话,一面却心悬山下,因知下来的必是桑氏姊妹,现下多九公与陶氏兄妹截去,伯不会有一场好斗,是以凝神静听,梅辛一言未了,果听山下传亲多九公怒喝之声,说道:“原来是你这两个丫头。”

周洛此时已没了主意,而且心下矛盾之极,当真这三起人要自相残杀,虽不一定会三败俱伤,却可减轻不少纠缠,但他却又关心陶丹凤、桑虹,和那黄衣少女,不愿三人有险。但若互相恶斗起来,这三人却最是险极,皆因这几人不但武功较差,而且历练也不够!

只听陶六如朗朗说道:“九公何必发怒,两位姑娘也不必走,且听在下一言。”是桑青的声音冷冷一哼,陶六如巳接着说道:“两位姑娘也不用害怕,九公岂与你们一般见识,若然就此回山,以往之事,我兄妹也不追究,而且你我也无冤无仇。”

周洛心道:“这陶六如当真是谦谦君子,他明知桑氏姊妹是为了那火龙珠而去,那桃花坞又被她们视作无人之地,去来自如,他倒不放在心上。”

但那桑氏姊妹岂会示弱?只听引桑青冷冷地说道:

“你们怕了姹女倒真,我姊妹要来便来,要去便去,老花子岂能奈何我?我姊妹今晚有事,有本事,错过今晚……”

多九公早怒吼一声,却听陶六如叫道:

“九公何必与这两个晚辈一般见识!”跟着便听一声暴响,是树折之声!

周洛知多九公巳动手了,好不焦急?不料这瞬间,忽听人冷冷地说道:

“今晚谁敢走!”

周洛霍地站起身来,他巳听出是姹女金燕的声音。

山下早巳传来桑青一声惊呼,姹女之话声陡起,说:“滚回去!”

多九公怒喝道:“你两个退过一边,哈哈,你这女魔别狂,我老花子要领教高招!”

只听桑虹急喘喘的声音问道:“姊姊,你没受伤么?”

这里梅辛在周洛身边说道:

“妙得很,那丫头被摔得不轻,你听,她不是半天爬不起来么?”

哪知道一言未了,只听脆生生的一声响,桑青骂道:

“他约你来此,趁他们打得热闹,你还不快走。”

当真声声狂风,有如地覆天翻,夹杂着多九公声声怒吼。

姹女金燕的声音尖锐得刺耳,说:

“老花子,你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用,不过多折你几根树枝。”

陶六如喝了声打!便听嗤嗤之声不绝于耳!

周洛心想:“他借力打力出手了!”那陶丹凤咦了一声,说:“你暗箭伤人!”跟着噗嗤一声响,显然是她的红绸也出了手!

暗箭伤人,自是桑氏姊妹的冰蚕!周洛心中好生焦急!但愿她没伤着。

只听桑青低喝道:“你还不快走!”

梅辛嘻嘻笑道:“必是陶家那丫头不让你心上人走。”

周洛已忧心如焚,他倒好笑得紧,周洛倏地跃过石堆,心道:

“今晚若有死伤,皆是你捣的鬼。”

他再也不理梅辛,早折了根树枝在手,立即飞奔下山。

本来相隔不远,但因林木甚密,待他左转右绕,到得当地,陡见姹女金燕背向着他,身形一闪,暴响中,一株碗口大的树,直向他当头压到。

周洛忙不迭斜身急掠,只见多九公正撤掌发招,他本巳高大的身躯,此刻更显得高大,满头怒发飞舞!顷刻间巳急转了四五步,姹女金燕亦是连连挪移,两人始终正面相向,显然多九公已使出了毕生功力,而姹女金燕也不似今日在酒楼中那般轻视多九公。

周洛看得明白,心中大放。他不顾一切地迎出来,一者是担心多九公不敌,二来是关怀三个姑娘,现今多九公并未败,桑虹巳不知去向,陶丹凤和那黄衣少女都远远站在一旁,并未动手,自是放心了,当下忙隐身后退,当场各人都全神贯注,竟没一人发现他。

虽是如此,周洛仍然紧紧握住树枝,心道:

“若然多九公不敌,我岂能眼看他的一生英名断送在这女魔手中。”

他隐好了身形,只见多九公与蛇女金燕巳转了匝,高手对敌,制胜全在机先,显然两人都蓄势待发。

周洛目光随同两人旋转,也将当场看得清楚,只见四处全是折树断枝,忽然想起桑青,先前分明巳听得她受了伤,怎么此刻竟会不见人呢?莫非是桑虹把她救了?

他只不过刹那间一转念,说时迟,忽听多九公一声怒啸,向姹女金燕忽地扑去,猛然劈出一掌!

姹女金燕竟不放在眼里,冷笑道:“你这点功夫岂能奈何我!”虽说如此,但她仍退了一步,但多九公掌力上身,她衣衫不过微微飘起,竟是伤她不得!

多九公陡地呵呵笑道:“你这女魔上当了!”声出掌巳发,而且是两掌连环发出,皆是圈臂疾攻,甚是奇异!

周洛心中一动,这和酒楼中他发掌一般无二,蓦地想起适才多九公的掌力伤她不得,是她施展黄梁功,想必是多九公瞧出她尚未练到火候,后背较弱,只见他那两股掌力拍出,暗劲在她身后回环疾撞,威力大得惊人!

姹女金燕忽起旋身,冷笑道:“老花子,你别费劲啦!”

哪知她言尚未了,多九公早两腕一挫,双掌狂推,势若奔雷,仍是向她背后袭去!

原来多九公第二次发掌,仍是实中有虚,能发能收,趁她旋身之顷,立即又巳发招,将全身的功劲发出!

果然那姹女金燕大出意外,饶是她挫腰滑步快如电闪,而且两掌也适时翻出,硬接多九公这两掌,但她怎能及得多九公海河之功?只见她连连退后了三五步,方才拿桩站稳。

多九公一招得手,哪会将她轻易放过,早连抢两步,又连连拍出两掌。

哪知姹女金燕,此刻巳转过身来,显然适才多九公只能将她劈退,仍未能伤得她,是以只略避其锋!

只见她面似寒霜,连声冷笑,多九公两掌巳过,陡地身似风飘,欺近身去,刹那间两袖飞舞,好似散花仙女!围着多九公疾转起来!

多九公这时巳闷声不响,掌心如轮转,亦进退般盘旋起来!且见他掌风起处,饶是近身发招,那姹女金燕也仅仅略略闪避,仍是疾攻如故,并未见有半点减慢!

那陶氏兄妹和周洛都看得明白,各各大惊,只见多九公掌力虽是猛劲,却伤她不得,而她婆婆飘舞的腰带,衣角、袖尖,却皆是含点|­茓­妙着,两手挽兰,更似漫天飞花!若然不是多九公掌力太以威猛,她不敢撄其锋,要不停地闪避,那多九公简直成了只有挨打,只怕早就落败了!

周洛看得惊心动魄,心道:“这黄粱功当真厉害,她未练成,已有这般威力,将来她将练成了,那还了得!”陡然记起今日在酒楼中,梅辛暗算她的气海俞|­茓­,立即破了她的功夫,我何不暗助多九公一臂!

当下更不怠慢,即折了一段两寸长的断枝在手,他在括苍随师傅练武功之时,在暗器上练的是银棱,威力很大,可说是括苍派的独门暗器,周洛为报全家血海之仇,在那银梭上下了不少苦功夫,现下一见多九公全力应敌,只能勉强支持,一时间忘了他暴露身形的危险,认定姹女的气海俞|­茓­,抖手打出了。

那姹女金燕恰好转到他这边,周洛满以为这一着必然得手,哪知他打出的树枝,距离她的气海俞|­茓­不到五寸,陡见她右袖霍地反卷,立将那树枝反震回来,而且连头也不回,就象是她无意中震回的一般,且她与多九公乃恶斗如故。

说时迟,那树枝反震回来,周洛本还想不动身形,伸手将它接住,哪料一听那破空之声比他打出时还要劲疾,哪还敢接,忙不迭纵身跃开!

只听姹女金燕说:“老花子,当真你不量力!”但见衣带风飘,其声猎猎!陡地攻得倍常凌厉!

多九公虎吼一声,两掌齐推,同时跃退了两步!

姹女金燕却以进为退,周洛脚未点地,她巳闪电般追来,说:“小子,你倒有脸暗算我!哼!”伸手抓来。

多九公是何等人物,周洛打出树枝之时,巳知有人相助,却不料是周洛。老花子微微一怔,呼地一拳打去,姹女金燕堪堪抓住周洛,却因她陡见周洛,怒极大意,将背脊朝着多九公,待发觉多九公自后暴袭,迫得放弃了周洛,回身对敌。

周洛惊魂未定,一时竟忘了逃走,只见陶丹凤与陶六如分自左右抢到,一个红绸飞舞,一个折扇点打,向姹女夹攻!

周洛心中一动,叫道:“六如先生,打她气海俞|­茓­,破她黄梁功!”

姹女金燕身法快极,但象婆娑曼舞一般,从两股奇门兵刃中穿闪而过,简直不把两人看在眼里,厉声说道:“老花子,我先取你这条­性­命!”晃眼巳到了多九公身前。

陶六如被周洛一言提醒,说:“多谢老弟指教。”折扇东一指,西一指,顿见叶雨疾­射­,不但姹女的气海愈|­茓­皆在他叶雨疾­射­之下,便背后六大|­茓­亦巳罩住,只见他折扇不停地指指画画,那叶雨又绵绵不绝!

这一来形势陡变,她本巳不敢撄多九公之锋,现下背后又受敌,厉害的是那叶雨绵绵不绝,远非周洛打出的树枝可比,是以向多九公虚攻两招,霍地飞身斜掠!

多九公喝道:“胜负未分,哪里走?”觑定她飞掠的身形,连发两掌!

陶六如早防她要走,早如影随形,抢到她侧后,折扇,飞舞更疾!

只听姹女冷笑一声,身形霍地往后一倒,竟在刹那间,贴地滑到了多九公侧后,脱出夹攻,右袖暴打多九公右面肩井|­茓­!招未用老,却巳快如闪电般旋身向陶六如袭到。

陶丹凤旁观者清,急叫道:“哥哥小心!”陶六如才发觉不妙,姹女攻势巳如漫天花雨弥空,但见彩­色­缤纷!原来这一阵功夫,早是月上东山,照澈林野,那姹女金燕又是衣带袖角,浑身是招,端的是凌厉中,更见美妙!她这一下出其不意,快如电闪,饶是陶六如武功也不等闲,竟也骇了一跳,要想闪避,焉得能够。

早听多九公虎吼一声,叫道:“六如小心!”自后又是一拳向她打到!

周洛一见陶六如遇险,恰也出抢,看得明白!“怎么他拳法有似我门中的护法神拳?”手中树枝一颤,圈刺她气海俞|­茓­!

姹女冷笑—声,不知她怎么一斜身,竟凌空滑出五尺,只见陶六如惊呼中,暴退两丈,手中巳失折扇,多九公怕伤了陶六如,硬生生收拳斜跨!

周洛才怔得一怔,姹女金燕右手挥处,折扇巳向多九公掷去,陶丹凤疾叫道:

“你,还不快逃!”

周洛心说:“她在同谁说话?”蓦地噗刺刺声亮,面前早是一片红霞罩下!原来是姹女倏地抢近他身前不足三尺,若非陶丹凤出手得快!怕不早被她擒住!

那多九公喝道:“接扇!”向疾投而至的折扇拍出,陶六如伸手接着。

姹女金燕厉声喝道:“丫头,你还没吃够苦头!”她手法奇妙之极,早抓住红顶绸端,挫腕一带,陶丹凤登时向前一个踉跄,直向姹女怀中撞去!

周洛心中一急,树枝颤动,一招之下,巳游走了五行方位,瞬间攻出十个变式!

姹女咦了一声,身形晃动,带卷袖拂,眨眼间也破了剑招!说:

“你……你会离门剑……”

周洛心头一寒,离门剑也奈何她不得!他初学乍炼,一招十个变式已大非轻易,真气接续不上,树枝慢得一慢,姹女巳抓住树头,周洛虎口一麻,忙不迭跺脚飞纵!

只听多九公喝道:“打!”迫得她又回身对敌,周洛巳骇出一身冷汗,却见陶丹凤巳在身侧,也才拿桩站稳,周洛感激不巳,说:“多谢姑娘!”她若不是为了救他,适才怎会又吃这女魔的苦头?

陶丹凤右臂震得酸麻难举,却忘了痛苦,说:“你为什么躲着我们,跟我走啊!”

只听狂风声声,多九公一连抢攻了数招,一面喝道:

“带那小子快走,这女魔交给我!”

陶六如飘身到了两人身侧,右手折扇向右前面一树身点去,借力打出叶箭,打那金燕的气海俞|­茓­,一面急道:“老弟,妹子说得不错,快跟我们走。”

周洛一见陶丹凤目中流露出哀怨之­色­,又听陶六如说得诚恳,几乎变更主意,但想到多九公­性­烈如火,那晚亲身听到师伯白头翁和他的谈话,他若信以为真,岂能放过我?而且那姹女金燕见我被他们带走,哪会甘休!

他转念便明利害,不由叹道:

“贤兄妹好意我,没齿不忘,只是现非其时,现在迫不得巳,只能忍辱负重。”

一句话功夫,早见多九公发掌巳透着缓慢,忙道:

“六如先生快助九公,我暂且别过了。”

陶丹凤心里—急,叫道:“你别走!”

陶六如回头一看,顾不得说话,折扇起处,忙不迭相助多九公对敌!

周格心知再不走,可就晚了,狠一狠心,说:“姑娘保重。”声出,巳疾退入林!

那陶丹凤竟是不舍,随后追去,叫道:“你……你听我说啊!”

她叫声低颤,显然她心急而又凄怨,周洛不由自主步下一停,却听多九公远远怒喝道:

“你这女魔别走,我老花子今晚和你拼个死活!”

周洛就知是姹女金燕舍了多九公追来了,忙不迭飞身疾逃,同时心想:

“这倒好,这一来她就不与三人为敌了。”

哪知他才一个起落,陡闻身后陶丹凤一声惊叫,叫声划空,直向右面落去!分明是姹女金燕将她掷出!

周洛一咬牙,怒极回身,忽地右腕被人扣住—带,登时立脚不稳,而且背后被人猛可里一推,同时身边有人急道:

“你不是要见那位老人家么?他在山腰等你,快去快去!”

周洛才听出是梅辛的声音,他已跌入丛草之中!回头一看,果见梅辛站在适才立身之处,不由松了口气,今天在那酒楼之中,这些都分不出两人来,现在月下,更难辨真伪了,以梅辛那须弥遁步法之神奇,便是姹女追到,他也容易脱身。

那姹女金燕快得出奇,风声才动,巳然现出身来!更不发话,伸手便抓梅辛前胸!梅辛竟是不惧,说:“呸,你不识好人心。”斜抖一跨步,巳到了她左侧,巧巧妙妙地擦肩而过!姹女便抓了个空。

梅辛嘻嘻笑道:“我好心在此等你,啊哟!”身躯半斜,两脚交互一划,早又躲过她两手擒拿,但也退开三步。

姹女想到果然他适才是站在当地未动,似乎相信了,但她陡然想起今日在酒楼中被他破了黄粱功,险乎伤在多九公掌下,今晚又帮多九公等三人与自己为敌,立即又怒火三千丈,厉声切齿道:“瞧不出你这小子狡猾得很,好,你给我站住!”

梅辛说:“我是站着的啊!”只见他侧耳在听,听得多九公在远处气冲冲地说道:

“凤儿,你没受伤啊!”

陶丹凤说:“要不是我飞绸挡住树枝,这一下准被她摔得不轻。”

周洛瞬也不瞬地望着两人,心中却对陶丹凤关切之紧,闻言才放了心。

姹女似是强忍住怒火,说:“你那离门剑是谁传你的?嗯!你这步法也神妙得很。”

梅辛说:“你不是明知故问吗?难道天下还有别一派会这离门剑?嘻嘻,我这步法啊,说出来只怕吓你一大跳。”

姹女话中突然柔和之极,笑道:“这么说,那是黄梁杂毛传你的了?”

未见她丝毫动弹,但陡然间巳向梅辛移近一两尺,若非周洛凝神而视,也发觉不出,不由替梅辛着急起来,要知姹女金燕怕得就是黄梁道人,她诱惑其徒,盗其神功,这些年不敢离开天目山,就为了怕消息走漏,这一来,她更不会放过了,周洛急得几乎要点醒梅辛,小心她笑里藏刀。哪知金燕不知不觉间移进了一两尺,那梅辛似乎毫末察觉,兀自笑着说:“当真你聪明得很,一点即透。”

金燕话声更见柔和,不觉间又移了一两尺,道:

“这么说,那黄梁杂毛也来了,是不是?”

周洛见两人相距已不过两步,她只要一伸手,便可够到,一颗心早巳提到了口腔,却见梅辛竟然仍不觉察,说:“是啊………怎么你还不走?”他目光扫过周洛存身的草。丛之中,周洛明白这后面一句是对他的,心说:“你现刻险而又险,倒关心起我来。”

只听金燕道:“你说什么?”梅辛道:“我说你还不快走?”

姹女陡地厉声尖叫:“我先宰了你再走。”身在话先,骤然发难,刹那间她像化作了五个人影,向他扑了过去!

周洛暗叫一声不好,不料梅辛不退反进,身形微晃,巳失所在,忽地从近处一株树后伸出头来,说:“你别狠,瞧瞧你身后是谁!”金燕心头一震,回头见无人影,才知上当,却听梅辛声音巳在数丈外传来,说:“你上当啦,快走啊,我们回头见。”

姹女金燕听出他巳奔下山去了,气得她飞身追赶。

周洛一时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心想我这样担心他,却被他冤苦了。他嘴角现出这么多日来从未有过的微笑,这梅辛当真聪明到极点,调皮绝顶。

他知梅辛故意将她诱开,好让自已上山,正要长身,忽见适才来处现出三个人来,多九公在中,陶氏兄妹分左右,周洛忙不迭又伏下身去。

只听多九公道:“怪事!怪事!”陶六如说:“当真怪得很,这位周老弟怎会在短短数日之间,武功长了这许多?”

显然三人早巳追来,在树后看得明明白白,因是心中大奇,连多九公也忘了出手!此刻亦忘了追赶。

多九公直搔头,忽听陶丹凤咦了—声,说道:“哥哥,你瞧出什么来了没有?他刚才那奇异的步法,不是太像昨晚那少年么?”

陶六如猛可里一拍掌,道:“着!当真一般无二。”但他随又愕然摇头,说:“只是他那剑法,却怎又像昨晚那个二郎爷?”

多九公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说:“你们是说那离门剑?”

陶丹凤眼睛一亮,道:“九公,当真那是离门剑?”

多九公道:“怎么不是?好,我告诉你们啦,日前我说得遇一位世外奇人,告我取那上天梯之法,你们猜是谁?便是那黄梁道人,这离门剑乃是他独创的神剑,当年他曾令我一开眼界,我如何不识,而且适才那女魔不也说是离门剑?”

陶丹凤说:“九公,不对不对!他分明是括苍派的传人,不过才数日不见,哪能就练成了离门剑,只看那剑法之神妙,他便有奇遇,也不能这么快法,莫非不是一人?”

多九公道:“奇怪也就是在此了。”

陶六如说:“九公,我们跟踪查探,便知分晓。”

陶丹凤说:“当真怎么忘了追去,若他落在金燕手中那可怎好?”

多九公呵呵大笑,道:“适才两人相距不到三尺,姹女金燕骤然发难,尚且奈何他不得,还替他担心怎的,六如说得不错,我们赶快跟去。”

陶丹凤面露喜­色­,喜孜孜随后飞奔下山去了。三人眨眼去无踪影。

周洛待三人一走,忙不迭站起身子,向山上跑去!

一路之上,他只怕撞着桑氏姊妹,皆因知这两姊妹决不会就此走去,是以特别小心,幸好到了先前他与梅辛隐身之处,并未撞着任何人,他抬头一看,只见前面的崖壁有十数丈高下,但不十分陡峭,崖壁之上更是藤蔓垂拂,迎风飘舞。

忽见头顶一丛密密的藤萝,伸出一个头来,正是那梅辛!他赶到头里来了,倒不奇怪,皆因周洛在多九公等现身之时,耽误了一阵,他有足够的时间抢到前头。

周洛一见他现身,不知他怎能轻易摆脱金燕,好不心折,梅辛巳笑嘻嘻招手说:

“你才来呀,快上来!”

周洛心急得很,梅辛天不怕地不怕,眼前这多高手,他竟仍是叫嚷,忙腾身跃起!

梅辛荡过一条长藤,周洛伸手抓住,借力上翻,便到了他立身之处。

梅辛向上—指,说:“还不快上去见过老人家?”

周洛说:“小梅,有劳你带路。”他心里只有比梅辛更急。

哪知梅辛说:“我不去,我要在此守望啊,你自个儿去吧,你瞧,这假石壁的尽头就是。”

周洛心想他说得有理,一试手中长藤,能够着力,忽然想起要叮咛他一句,忙说:

“小梅,别忘了我求你之事。”

此刻月光巳自山头照下,虽然崖壁上照­射­不到,但巳不似先前黑暗,只见梅辛似乎微微一撅嘴,说:“我知道啦,别难为那三个姑娘,是不是?”

周洛还想说出陶六如与多九公,但现下实不敢再耽延,急忙攀藤而上,那长藤的尽头相距这段崖壁的顶端,只得一丈多高,当下脚尖向崖壁一点,便翻身到了上面,举目一看,这上面竟是丈宽的一个平台,绿草如茵,只靠里面崖脚,有—株大树,那树枝叶浓密,斜斜向外伸长。

周洛在扫眼间已看得明白,上面并未见有人,不由一怔,梅辛说得清清楚楚,说那位老人便在崖头,莫非……莫非是上面那一段崖头不成?

他抬头一看,只见上面那一段山崖不但陡峭壁立,而且寸草不生,凭他的功夫,决上不去。

原来这茅山东山之后,甚是奇特,那崖壁一段段向内凹进,有如阶梯一般。

他正在作难间,忽听树下有鼾声传来,心说:

“在这里了,想必是这位老前辈久侯我不至,竟在树下睡着了。”

忙趋前一看,不是一个老人怎的,只是白晃晃的,看不清面貌,再仔细一看,原是他的白发白髯纠结在一起,将他的脸覆盖着了,想来是这崖上山风劲疾之故。

周洛对老人心存虔敬,不敢出声呼唤,恭恭敬敬地侍立在旁。

他同时越想越奇,梅辛本说是老人约他在此相会的,但今晚分明未见他与老人会晤,现下却命自己前来晋谒。先前周洛听信辛梅之言,一心只想令这三起人知难而退,更认定所谓知难,必在这老人身上,是以毫不猜疑。现在想来,越觉疑窦甚多,心道:

“莫非这梅辛自昨晚和我结识,今晚引我来此与这老人相会,皆是早有安排?”

他心念才动,忽觉身后似有白影闪动,回头一看,恰见桑氏姊妹自崖边伸出头来。

周洛心中大急,但地上的老人仍在熟睡,幸好他身在­阴­暗之处,一时未被两人发现,心想若唤醒老人那将大不敬,而且也太显得自己没用,唯盼她们不知我在这里。

忽听桑青冷峻的声音说道:“好怪,怎会不见人?”桑虹说:“果然没有人。”她声音有些颤抖,显然先前两人走,她必又受了桑青恶毒的责骂!

桑青又道:“哼,你这丫头小心,再要找不着他,不能将他擒回雪山,也要将他置之死地,否则,哼,我便饶了你,师傅也不放过你!”

周洛恨得咬牙,若不是今晚诸多顾忌,恨不得痛惩这个丫头!

那桑虹未言,桑青又望了望,说:“既然没人,你还等什么?还不快走!”

桑虹说:“是,师姊。”

哪知地上睡着的老人忽然打了个哈欠,像是被两人的声音惊醒了,周洛心中一紧,陡见冰魄寒光一闪,桑氏姊妹眨眼已到了树下,桑虹咦了一声,桑青说:

“果然你在这里!”

周洛只道老人醒了,哪知地上的人翻了个身,又沉沉地睡去,他心头一横,想道:

“现在我可不怕你。”

只见冰槐寒光流转,桑青在刹那间,将树前树后绕了一匝,简直当周洛是网中鱼儿一般,说:“你还不动手,等什么?”

她厉声向桑虹喝斥,声音虽然不大,却甚刺耳。

周洛心中恼怒,心说:“我怕的不是你,大概你还当我是吴下阿蒙。”忙折了根树枝在手。

她喝斥之声像又扰了老人的好梦,周洛似觉他翻动了个身,才想,这老人家醒了最好,陡觉涌泉|­茓­上一麻,登时站立不稳,一交跌坐在地,原先是地上的老人伸了个懒腰,无巧不巧起踢中了他的涌泉|­茓­。周洛登时浑身瘫软,爬不起来。

桑青走前一步,像是始终未发觉地上的老人,冷冷地说道:

“哼,原来你这么不中用啊,既是害伯,我也不杀你了,只要你乖乖跟我走!”

周洛眼中喷火,奇怪竟骂不出口,­唇­不能动舌头也僵硬如铁!

只见那桑青巳到跟前来了,周洛又怒又急,忽听耳边有细语之声,说:

“你气这丫头是不?好,打她个耳刮子!”

耳边的声音细细柔柔,说也奇怪,那声音入耳,周洛像受了催眠一般,倏地打出一掌,而且这一掌奇妙之极,只听清脆脆的一声响,桑青巳一个踉跄,堪堪跌倒!

桑虹惊呼一声,抢上相扶,要知桑氏姊妹武功都在周洛之上,现下周洛更是坐在地上,桑虹哪得不惊!

哪知桑青竟反手一巴掌,向桑虹脸上打去,她好意相扶,哪会防到姊姊会打她?登时嘴角又淌下血来。

桑青骂道:“你还不动手,谁要你假惺惺。”她此时之怒,巳怒到极点,早旋身过来,只见左脸在眨眼间,肿了好高。

周洛惊愕得无以复加,这一掌竟打中桑青,简直现下仍难相信,待见她又毒打桑虹,顿又恼怒,心道:“唯愿我再有这般巧妙的手法,再重重地打她一顿。

他心才在想,桑青早又怒极扑来,显然她是绝不相信,就在她快扑到的刹那,周洛本能地举臂护身,哪知两臂仍然动弹不得,这一急,非同小可,头上登时冒出了冷汗。

不料桑青骈指如戟,暴点他胸前的巨阙|­茓­,离|­茓­不到五寸,先前那柔柔细细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说:“重重地打她左脸!”

周洛右臂简直不可思议地闪电般抬起,不但巧巧妙妙地架开了桑青这凌厉的一招,而且手臂一翻,只听脆响声中,果然又打中了桑青的左脸!当真比先前那一掌更重,只见桑青牙血飞溅,早就跌跌撞撞,向后倒去!

桑虹不敢再去扶她,立即纵身扑上!

周洛心说:“我可不能打她啊!”只苦于嘴里说不出,耳边那声音却说:“这丫头也饶她不得,打!”

说时迟,桑虹身形一闪,斜斜攻到,左手纤纤玉掌向他胸前拍出,右手却点肩井,同时拂扫脑户|­茓­,她巳瞧出周洛今晚有些邪门,是以加倍小心,不但同时向他三面攻到,而且身形游移闪幻,心想便是不能得手,至少也不会被他打中,尤其是周洛端坐在地,那脑户|­茓­的一招,眼看他绝难躲过。

哪知周洛耳边那一声“打”才入耳,已是两臂齐举,左臂一圈,又巳巧妙之极的化解了她闪电般凌厉攻到的三招,右手在同一刹那,作一­阴­一阳拍出,只听拍拍两声脆响中,桑虹摇摇曳曳,直飞出五七步去,跌倒在地,一时竟巳爬不起来!

那边桑青一怔,显然她认定两人有私情,不相信周洛竟会打她,但她心中并无丝毫歉意,厉声喝道:“一齐上!”

陡然间冰魄寒光流转,两人身形顿杳,只见两团白光飞绕,料那间白练如虹,两姊妹显然不敢轻易下手!

周洛打了桑虹,正难过得很,一见两人双双再又攻到,也不由骇然,心想这番只怕再难退得两人了。

哪知那两条白练进退游移,盘旋飞绕,两人未出手,耳边那声音也不响,他在这顷刻间,心念忽动:“适才三次出手,虽说匪夷所思,但知绝不是邪门,定是身后地上这老人作祟,反正有他对敌,我吃不了亏,怎么竟忽略了。”

心念及此,立即全身贯注在背后。

那桑氏姊妹无论如何进退盘旋,见周洛仍是动也不动,桑青哪还忍耐得住?娇叱一声:“动手!”

陡地冰魄寒光一敛,双双自左右攻到,桑青攻左是虚,攻前是实,桑虹后是实,攻右是虚,而且虚中有实,雪山转身功夫本是奇幻不过,刹那间恰似有十数人向他团团攻到!

周洛全神凝聚,宛若进入了忘我的境界,她两人虽是攻得惊心动魄,他却只作不见,忽背心微微一热,刹那间那热力透达两臂,耳边那柔柔细细的声音又说了声:“打!”周洛立觉两臂飞舞劈挂,向后左右拍打出去!

蓦地白练如虹,接着叭哒两响!

周洛忙看时,只见桑氏姊妹巳跌出一丈以外!

他这时已然明白,当真不是什么邪门,而是老人的内力传达到他身上所致,虽说如此,可见老人的内力巳达不可思议的地步。

那桑氏姊妹虽然跌得不轻,但倒能一跃而起,一时楞愣地望着周洛,那桑青显然连气都忘了,实是难以相信,眼前这少年,便是日前她手到擒来的周洛。

周洛望着桑虹,心里难过之极。心想她不但对我好,而且还受了委屈,她不知我身不由己,此刻必然恨我怨我,可是有苦说不出口,饶是他有万千言语,他祈恕的目光又岂能表达?

就在这瞬间,忽听山下传来梅辛的声音,说:

“你还不打发这两个丫头,那女魔可要来啦!”

周洛闻言心中一惊,知他说的是姹女金燕,这女魔可比示得桑氏姊妹。

那桑氏姊妹想是也听得明白,顿时慌乱起来,但显然不敢再向周洛进攻,只听桑青一声冷笑,急道:“我们一不作,二不休,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落在那女魔手中!”

说着,巳探手入怀!

周洛暗叫丁一声糟,知她是在取冰蚕,心想身后这老人内家功再巧妙,我若毫不能动弹,岂能逃出她们冰蚕之下?

忽听桑虹叫道:“师姊,难道我们不想取那《上天梯》?就算我们不能得手,早晚亦有师傅出头。”

周洛听她内心之焦急,巳自话语中梳露出来,心中又是惭愧,又是感动,心道:“我把她打得这么重,她……她却不恨我。”

桑青陡地声音凌厉,道:“你不忍心下手是不是?”

桑虹:“我……”桑青早又反手一巴掌,周洛眼中喷出火来,哪知这一巴掌并未打中桑虹,却陡见她右手一招,巳打出一把冰蚕,待得周洛惊觉,那数十点寒星巳到了面前,刹那间,周洛何止冒出了数点冷汗,心道:“罢了,不料我命丧此地!”

他连想闭目等死竟也不能,就在这危如一发瞬间,忽听耳边说:“别怕,小娃娃。”一股热力登时从背心透达全身。他本是眼巴巴望着那数十点亮晶晶的冰蚕­射­到,说来不信,那么多冰蚕竟停留在面前上下五七寸,陡听耳边那声音:喝道:“回去!”登时丝丝破空之声入耳,那数十寒星竟反­射­了回去,而且显然比桑青打出时还要劲疾!

那桑青听说姹女金燕即到,本巳打算杀了周洛即刻逃走,这一来那还不骇得魄散魂飞,两姊妹身法快极一见冰蚕反­射­回来,倏地寒光疾闪,两人已去无踪迹!

只听耳边声音笑道:“哈哈,便宜了这两个丫头。”

周洛这时心中说不出是惊是喜,心道:

“他没出手,已是这般厉害,又何惧那姹女金燕?”

却听身后又啊唷了一声,说:“这女魔来啦!”周洛一听声音有异,竟像是那梅辛的声音,果然随即听得先前那声音道:“呵呵,你也怕她啦!”

梅辛的鼻音哼了一声,说:“谁怕她了,还有那个黄衣丫头,你别……”后面的话声低得听不清。周洛暗道:“小梅真好,他必是要这老人别伤她,可惜他来迟一步,不然桑虹也少吃苦头。”

忽听梅辛说:“来啦!”周洛一看,那姹女金燕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面前,显然她见周洛端坐地上不动,有些诧异,退了半步,喝道:“滚起来!”

周洛口不能言,心说:“你别狠,马上就要给你吃苦头。”他听出梅辛亦已到了身后,更是放心,只是奇怪:那桑氏姊妹未发觉身后的老人,尚也罢了,怎么现下有两个人在身后,这金燕也未看出?

忽见人影一闪,那黄衣少女翻上崖来,说:“师傅,我把他们引得远远地去了,那花子好厉害,我几乎被他擒着啦,咦,他原来在这里,怎么不动啊?”

那姹女金燕当真厉害,在山下时地错把梅辛当作周洛,一发现他步法神奇,便不敢丝毫大意,凝视着周洛,瞬地不瞬。

黄衣少女望了她师傅,又望了周洛,不知师傅怎不下手擒他?说:“师傅,我们还不快将他擒回去,待会那老花子寻了来,岂不讨厌?”

姹女金燕忽然冷笑道:“小子,你别装神弄鬼,再不起身,休怨我手下无情。”

周洛心知她不发则巳,出手便凌厉之极,忽然想到她的黄梁功巳练到了火候,正面休想能伤她,只看多九公的掌力何等威猛,尚且伤她不得。可知厉害,若然像对侍桑氏姊妹一般,岂能给她吃苦头,除非攻她背后,但我却坐着不动,如何能够?

他想到这里,不由着急起来,更知身后这老人武功就算是比她更高,但现下却不是他亲手对敌!

那姹女金燕见他仍端坐不动,哪还能再忍耐,忽地闪电般向他当胸抓来!

周洛心中一紧,不料身边来再闻声,身形却忽地斜飘两尺,右臂快如电光石火般,翻腕拍出,恰是向她背后打去,不是奇妙到不可言喻,而且料敌如神,拿捏得更是不差毫厘!

他手指已然沾到了姹女金燕背后的衣衫,一股奇大的暗劲巳自他掌心吐出,且那暗劲有如江河之势,滔滔不绝。

哪知姹女金燕确非等闲人物,她一见周洛身形忽地向左飘移,而仍端坐如故,立即不待脚尖着地,左脚陡地一飘,已往左面挪移开了两尺,周洛这一掌竟从她右胁之下扫过,这—来两人成了一左一右,相距巳在四尺似上!

周洛暗叫了声可惜,黄衣少女惊得咦了一声!

只见姹女金燕倏地一旋身,双目中冷焰暴­射­,半步半步地向他滑近,移近半步,身形却纹丝不动!

周洛顿时急起来,她这般逼近前来,要想像适才一样对付她,可是万难了!

说时迟,姹女蓦地里一探身,两手齐出,分左右向他肩头抓来,只见她两臂微曲,显然还藏有后着,周洛不论往左往右,也逃不出她这招式之下。

不料她指尖已然触衣,周洛身形忽地往后一倒,竟头后脚前滑出,同时左脚闪电般向上踢去!

他滑出之顷身形微微一侧,姹女金燕偏是两手发招,身形微挫,是以周洛这一脚踢上,那膝盖恰好撞向她的昆尻|­茓­,脚尖踢她脑户|­茓­!

这一下出手不但快逾电闪,而且连她身躯的高矮,挫腰的尺度,竟是拿捏得不差毫厘。他本是正面受敌,但瞬息间,变作反攻她后背,这脚踢出又是奇妙无与伦比,比先前几度出手更有过之!

他兴奋得在心中喝起彩来,不料姹女金燕武功造极登峰,显然是周洛身形后倒的刹那,巳料到了他的后着。这时她要旋转身躯万万不及,就在周洛踢出那脚的刹那,陡然间,她两腿左弓右箭。背脊向右滑移开了一尺,周洛脚尖同膝盖登时一齐落空,只微微沾着她一点衣边!

周洛暗叫了声可惜,那知他踢出的脚才告落空,他躺的身子陡地一起,右掌猛可里向她背心泊出!

别说姹女金燕未长后眼,而且他这一掌虽与那脚踢出有前后之分,但­肉­眼看来,却快得宛若同时,且劈了个正着!

只听姹女金燕一声闷哼,身形往前一扑,分明她巳受伤,却听一声矫叱,人影一晃,一道寒光斜斜刺到,快得就像姹女金燕陡地刺出一剑般!

忽听耳边一声:“打!”周洛左手早巳圈出,才觉手中夺到了甚么,右掌巳然挥出,像是柔若无骨,早听两声脆响,又是一条人影,向面前飞出!

待周洛看得明白,才知是黄衣少女,显然是见她师傅危险,抢来相救,左手夺下的乃是一把宝剑!

她来得快迅,但被劈出更快,他抬眼间,恰见两师徒直飞出去两丈有余,才双双落地!

周洛眼巴巴望着黄衣少女,只见她嘴角巳滴出血来,心想:

“我分明听到梅辛转求老人,怎么又打了她,而且倒比打桑氏姊妹更重!”

他好生过意不去,心急得要冒出火来,打了桑虹,不过只心中内疚,打了黄衣少女,却辜负了老人之托。

他此刻心中之难过,巳到了无以复加,但他口不能言,有苦说不出,他知姹女金燕不甘罢休,但他却全不放在心上,只得用祈恕的目光遥遥望着黄衣少女!

那黄衣少女别说相隔得远,即使在眼前,也不会了解他的目光,而且气得发抖,只是她用油一抹,拭去嘴边的血迹,霍地往前疾扑过来!

哪知姹女金燕竟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往回一带!

黄衣少女跺脚道:“师傅……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姹女金燕厉声冷笑,目中冷焰如电,道:

“今晚之事大是蹊跷,这小子有些邪门,走,还怕他逃得出我的手么?”

说得简直令人难以相信,她真会就此走去?

黄衣少女用力一挣,但她怎能脱得出金燕的掌握?

只听她继续冷笑道:

“你急甚么?这小子知道我黄梁功欠尚点火候,明白我的弱点,嘿嘿,再过半月,我们再找他算帐,现下你不让那老花子来试试?”

一言未了,果听崖下有人说话,是陶丹凤的声音,说:

“九公,在这里嘿,你听崖上有人说话。”

多九公怒喝道:“妙极!妙极!”

陶丹凤的声音又近了许多,说:“奇啊!快走,九公,你快点上去啊!”

她显然是耽心周洛遭姹女金燕毒手,心急得很。

陡听风声飒飒,定是多九公等三人上来了,同时姹女金燕师徒身形突然隐藏,周洛登时明白,这姹女金燕哪肯心罢甘休?原来她狡狯得很,显然地未明白究竟之前,不愿自找苦吃,一听得多九公等已到,即刻忍住怒火,将身形隐去!

周洛知她必在能望反之处隐身,并未走去,心中大急起来,他倒不是怕她,而是耽心多九公三人一到,若然那老人仍像对付这两起人—般,那可怎好?

他正心急如焚,早见崖后冒出三人来,正是那多九公与陶氏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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