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哪见过这阵仗,吓得哭了起来。长文见状,知道今天要是不答应土匪们的要求,自己倒没什么,巧巧非受辱不可,于是说:“当家的,取笔墨来,我答应你们就是。不过,可有一样,你们不能碰她一根手指头!”
“大少爷,这个你只管放心,弟兄们要是有什么不轨,我就毙了他。现洋到手,我说话算话,就放你们下山!”滚地雷说。
长文提笔给家里写了封信。这时,一个穿绸裹缎背抄着手的中年汉子的背影出现在长文面前。滚地雷走过去在那个人的耳边低语了一番。中年人点了点头,迈步进里边去了。长文虽然没有看清这个人的容貌,可从这人的举手投足上来判断,这个人绝不是山上的一般土匪。滚地雷在他面前都是一付毕恭毕敬的样子,长文暗忖,这个人会是谁呢?
黄昏时分,杜老爷正在院子里的杏树下和鸿运下着棋,一个伙计来禀报说,门外有一位骑马的客人要见杜老爷。杜老爷吩咐伙计将来人领了进来。
来人身材细长,穿褐色长衫,戴黑色礼帽,一见杜老爷便深施一礼,掏出一封信拿出和一只精致的木匣来说:“杜老爷,我家主人让我送一封书信和一个礼物给您。”
杜老爷接过书信和木匣,还未来得及看,来人说:“杜老爷,小人还有杂事缠身,就不打扰了。”说罢,上马告辞走了。
杜老爷打开书信和木匣一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原来,这封信是长文在匪巢里写来的。长文在信里写得清清楚楚,土匪索要五千大洋,方能赎出他和巧巧,三日过后,土匪们就撕票。另外,让杜老爷看后触目惊心的是,那个小木匣里装着的竟是一截血淋淋的手指头!
杜老爷脸色蜡黄,哆哆嗦嗦地说:“刚才来的这个人是花舌子,土匪们剁掉了长文的一根指手头,这是给我杜家一个眼罩戴啊!鸿运啊,你说怎么办啊?”
“老爷,事到如今,只能答应土匪的条件。要知道,老鹰山绺子里的土匪残暴着呢!”鸿运一边揉着杜老爷的胸口一边说,“熬鹰、穿花,吓死人呀!”
杜老爷年轻时行走江湖多年,岂不知“熬鹰”、“穿花”的厉害?“熬鹰”就是让人不睡觉,旁边生一堆火,人要是挺不住困极了就倒在火里被烧死;“穿花”就是把人的衣服扒光,绑在树上让蚊虫吸干他身上的血。现在,长文出事儿了,杜老爷怎能不着急?他的眼前甚至浮现出长文和巧巧两个人被“熬鹰”、“穿花”的恐怖场面。他当即吩咐鸿运给老鹰山的土匪们准备五千大洋。可让谁去把这五千大洋给土匪送去呢?杜老爷犯开了合计。土匪们杀人如麻,能担当此任的人必须有一身虎胆。于是,杜老爷吩咐鸿运把棒槌叫来。
棒槌来了,杜老爷就将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被老鹰山的胡匪绑票的事儿说了一遍,末了,杜老爷说:“棒槌啊,我思来想去,去老鹰山解救大少爷非你莫属了。你有胆有识,武艺又好,我最信得过的人就是你啊!”
“老爷一家人对我怎么样,棒槌心中有数,现今少爷有难,棒槌义不容辞!”棒槌说。
当天,杜家准备了五千现洋,装在了两只木箱内,第二天一早驮在两条驴的身上,棒槌骑着马过辽河去了老鹰山。
午后时分,棒槌到了老鹰山下。棒槌正往前走着,山道边突然窜出两个打柴的汉子。棒槌下马,冲这两个汉子说道:“二位不要再装了,老子是来赎人的,前头带路!”
一个汉子在棒槌的浑身上下搜了个遍,发现没有武器,这才接过棒槌手里缰绳。
“你小子的眼睛还真毒。”其中的一个汉子掏出一块黑布和一条绳子说,“来吧,按山规得将你给绑上,然后再将你的眼睛蒙上,不知你小子有没有这个胆量!”
棒槌呵呵一笑,说:“我既敢来,就将生死二字抛给阎王爷了。你们按照规矩办就是了。”
“你小子是个顶硬的!”两个土匪敬佩地说。
大约过了有两炷香的工夫,棒槌身上的绑绳和蒙眼布才被解开。领他上山的一个土匪指着一个鹰眼奔额手里搓着两只钢球的中年汉子对棒槌说:“这就是我们当家的。”
中年汉子正是老鹰山的土匪头子滚地雷。滚地雷一见,呵呵一笑:“哟呵,这位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哦,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个武艺高强的小叫花子吗?”
棒槌出想起来了,这个人正是去年他营救下乡收租的大少爷遇到的那个土匪头子。于是抱拳拱手说:“原来是大当家的,幸会幸会。不过,我这次来可不是和大当家的再比试高下的,而是来赎人的。”
滚地雷狡黠地一笑:“赎银带来了?”
“当家的,五千大洋一个不少。行有行规,当家的说话可要守信用。大洋我带来了,人也得让我带回去吧?”棒槌不卑不亢地说。
“好。”滚地雷一挥手,几个土匪将长文和巧巧推了进来。
长文和巧巧一见棒槌,对滚地雷说:“我们家把赎银拿来了,这回,该放我们出去了吧?”
“放你们出去?想得倒美!”滚地雷呵呵一笑,“当土匪的还有说话算数的嘛?你们杜家家财万贯,如果你们想出去的话,再让人送五千大洋来,我方可放人!”棒槌大怒:“你们为什么说话不算话?”滚地雷吼道:“来人,将这几个人给我关起来。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见我。”
三个人被关进了地牢。棒槌说:“大少爷,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将这伙土匪给稳住。这帮家伙杀人不眨眼,弄不好我们会吃亏的。”长文感激地说:“棒槌,没想到你能身入虎|茓救我们出去,你的好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大少爷,大少奶奶,这是我们当下人的应的做的。要不是您,哪儿有我棒槌的今天?大少爷,大少奶奶,这伙胡匪没为难你们吧?”
“没有。”长文说,“不过,时间长了,就不好说了。”
巧巧哭着说:“棒槌,你要是再不来的话,这帮家伙什么丑事都会做出来的。”
棒槌沉吟了一会儿说:“大少爷,大少奶奶,我看,要不这样,您就答应滚地雷再写一封书信吧!”
棒槌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抬高了声调,然后又在长文耳边低语了一番,长文说:“这可是要冒险的啊?能行吗?”
“大家爷,为今之计,也只好这么做了。”棒槌说。
第二天,长文就对把门的土匪说,他想好了,再给家里写封书信。把门的土匪将这件事告诉了滚地雷,滚地雷出来说:“大少爷,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杜家有的是钱,在你身上花点赎银不过是九牛一毛。”
“信由我送下山去,不过,你们得保证我家少爷和少奶奶的人身安全。要是损坏了他们的半根毫毛,我回来后和你们没完!”棒槌说。
“这回,我当然说话算数。”滚地雷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中的钢球说,“不过,咱可是说好了,要是杜家带上县里的保安队来剿匪,我就先杀了他们!知道我为什么绑他们上山吗?实话告诉你们,我是受了人家的好处。不过,只要你们能给的更多,我是两下都通吃,谁给的钱多我就倾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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