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希,你去准备点儿补品,明天董事会结束我们去拜访一下四叔,然后……”
“不用了!”段奕霖很不客气的打断了邵聿臣的话,“四叔明天回去参加董事会。”
邵聿臣愣了,不仅为他的态度,更为这个消息,四叔不是病得很严重吗,这又是假消息?四叔那里是外松内紧,他倒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欲擒故纵
邵聿臣这一天余下的时间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来来回回传着不同的人进去然后又出来,这个时候汪宁希才知道,即便是这个家里的下人有很多也不是一般的角色,而这些日子他们看似无忧无虑过日子的背后却是他外松内紧部署一切的时间。
汪宁希一下子有些慌,这样的邵聿臣远不是她曾经认识的那个人,开朗幽默,总是带着温暖微笑的邵医生,而是一个深藏不露,城府极深的黑帮首领,她甚至对他心里到底想什么完全摸不着头绪,他温暖儒雅微笑的背后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突然在汪宁希的脑子里冒出来,让她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一双大手抚上她的肩膀,刚刚洗完澡出来,宁希也只是围了一条浴巾坐在梳妆台前。倒不是她有什么想法,只是认为他可能很晚才会回来休息。
宁希回神,她淡淡地笑,拉住他不停摩挲的大手,“晚饭都没有下来吃,这样身体会受不了的。”她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汪宁希是生活在谎言里的人,汪宁希本事就是一个谎言,对于撒谎这件事情她是有专业素养的,可是偏偏到了邵聿臣这里她就完全破功了,她害怕看见他灼灼的眼神,里面热情的光总是能烧痛她的心。
邵聿臣顺势把他拉起来,两只胳膊围着她的腰把她拢在胸前,“说得是真心话?”
汪宁希突兀的抬头,脸有些红,直直的盯着他的脸看,她心虚得厉害。可是没想到邵聿臣却突然大笑起来,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看把你吓得。”他慢慢收敛了笑,声音有些低沉,“宁希,你不用害怕我,你只要记住,我永远都是你的邵医生,不会变的。”
汪宁希紧紧地攥着他胸前的衬衣,不知不觉得越攥越紧,她无来由的承受着一种重压,快要喘不过气来一样,她只能这样紧紧地绷着,强迫自己顶着不要在这个时候崩溃掉。
邵聿臣慢慢的推开她,伸手从后腰掏出一把枪递到宁希的面前。汪宁希愣了一下,没有接。邵聿臣拉出她的手放进她的手心里,“别说正东没交给你怎么装子弹。”他依旧是一脸淡然的笑,就好像他那时给自己戴上戒指一样的平常,波澜不惊的,可是却总是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宁希拿在手里,很利索的打开弹夹看了看,里面是满的,而后又很麻利的上了去,咔咔的动作还真的是像模像样的。
“难怪正东夸奖你是好学生呢,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什么叫像那么回事儿,就是那么回事儿。”宁希有些小嗔怪,拿着枪在他面前炫耀着,却冷不防的被邵聿臣夺了去,直接顶在她的眉心处。
汪宁希脸上的笑僵在那里,听见耳边响着冰冷的子弹上膛的声音和一样冰冷的问题:“汪宁希,你到底是什么人?”
汪宁希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她嘴唇微启,却又说不出话来,她平静了一下,似乎她这阵子什么动作都没有做,不应该有暴露的危险,“聿臣……”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哽咽,眼神儿都是无辜和恐惧。
邵聿臣一下子松下来,枪口滑过她的鼻梁,在她的唇边停了下来,只听啪得一声,子弹从枪膛里跳了出来,打在汪宁希的脸上凉凉的,然后丁丁当当的在木地板上跳了两下。邵聿臣走近一步,脸上带着坏笑,用枪托着她的下巴,“是不是老天爷派你来收服我的,为什么在你面前我一点自我都没有,一点自制力都没有?”他把手伸到她的腰间,猛地收紧,两个人从腰部往下紧紧地贴在一起,宁希只觉得自己的小腹仿佛被另外的一把枪顶着,脑子顿时清明了,她哇的哭出声来,撕心裂肺的,一会儿又趴上他的肩膀狠狠的咬住他的脖子,她真的是怕了,也真的是痛到了,不是怕死而是怕那种互相的伤害。
邵聿臣皱了一下眉头,也没有反抗就这么静静地拍着她的后背,“别哭了,我错了还不行。”这个玩笑看来真的是开大了。
大概是听见了异常的响动,房间的门被猛地撞开,一群人涌进来,邵聿臣敏捷的转身,背向房门的方向,抱着她的肩膀把宁希紧紧地藏在怀里,“出去!”他冷声喝斥。
进来的人也都很识趣的低下头迅速的退了出去,只有在后面的穆婉清毅然站在那里,她眼睛像是要喷出火一样,虽然她从来没有奢望他们同居一室还都是清清白白的,可是真的让她这么看着那个男人搂着半祼着的女人,看着他颈肩处清晰的红色牙印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办法从容的接受。
“我说出去,没听见吗?”邵聿臣大喝一声,手里搂得更紧了,生怕走了一丝的光,只听见身后一声巨响,门是被摔上的。邵聿臣脑子里出现了穆婉清妒火中烧的样子,在这个家里也只有她敢摔他邵聿臣的门了。
宁希把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慢慢的平息着急促的呼吸,幽幽的开口,“是不是穆小姐?”她在试探他,见他没有回答,又低头抠着他衬衣的纽扣,“会不会被人看见?”
“哼!怕看见以后就别整这么多的怪声!”他佯怒,偏头就咬住她的脖子,汪宁希尖叫一声,随后又忍住了,别再冲进什么人来。门口还没走两步的穆婉清定在那里,她紧紧地咬住嘴唇,攥紧拳头,最后还是没有回头就去了老爷子的房间。
邵聿臣似乎很满足她痛苦而又不敢出声的低低地呻吟声,他肆无忌惮的亲吻着她的脖子,啃咬着她美丽的锁骨,一只手摸上她的胸口撤掉了那条唯一的浴巾,顺着她滑腻的皮肤伸到下面,湿热的感觉刺激了他的神经,有些急不可耐了,他咬着她的耳垂轻声的,“帮我擦擦身。”那声音很低很哑,宁希有些恍惚,又清醒过来,还不到她可以这么放肆去沉迷的时候,“我不要。”
“那正好,不洗了,反正洗了也要重洗。”这似乎是正中下怀。
第二天两个人起得很早,邵聿臣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今天有重要的事情,昨晚他们尽兴了也就适可而止了。下来吃早饭的时候,宁希腼腆,还是找了一件高领衫穿着下来了,邵聿臣不管,还是穿了一件平常的家居服,脖子上的小牙印就这么露着,他也不避讳,倒是邵聿雯的笑让宁希有些害臊了。穆婉清闷头吃着自己的饭,一眼都没看,也一句话也没说。
上楼换衣服的时候,宁希和婉清又在楼梯上照面,穆婉清不屑的睨了她一眼,“汪小姐是吸血鬼吗,怎么还喜欢咬脖子。哼!”说完双手抱在胸前傲慢的从宁希面前擦过。
换好了衣服,宁希想了想还是把枪装进了包里,正巧邵聿臣进了房间,换上了衬衣,扎上领带,她昨晚的纪念品正好被遮住了,她松了口气,还真怕他就这么出去让全世界都知道他被吸血鬼咬了一口。
“叹什么气啊,怕我让别人知道你咬我?”他没脸没皮的就凑上来要亲,宁希躲开,“快走吧,别让人等我们。”
邵聿臣不动,好奇的看着她,“他们等我们是应该的。你枪呢?”他问。
宁希愣了一下,“在这里,你等等。”说着就拉开打包,低头开始翻腾起来。
邵聿臣忍不住用手掩着嘴笑,看着她倒腾了半分钟才拿出来。他接过枪,拉开旁边的梳妆台抽屉放进去,“我们去公司不用带,有我在呢,还有刚才那样给你枪干嘛用,还没等你找出来已经被打成蜂窝煤了。”
汪宁希惨淡一笑,她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
车子照样停在邵氏大厦的玄关里,文正东和田继山一左一右的打开了后边的车门,小心的护着邵聿臣和汪宁希出来,没走几步,就听见后面又有车子跟了上来,邵聿臣回头看了一眼,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四叔毕竟是长辈,这个时候他放低姿态也是应该的。
汪宁希跟在他身后半步远的距离,一身轻薄的白色小西装干练又不失柔美,她紧紧的攥着手里包的提手,每次看到那个叫段奕霖的男人的异样眼光她都会有一种极度的不安在心里繁殖,并且愈演愈烈,他那邪肆的笑总会让她毛骨悚然。此刻段奕霖正扶着蹒跚的四叔慢慢地向他们走过来。
邵聿臣向前几步伸手扶着四叔,一脸的关切表情,“四叔,其实有什么事情你大可以吩咐我去办,这个时候您该好好在家养身体,广生的事情我很遗憾,四叔还是要节哀顺变。”
四叔的脸色似乎并不像他的身体看上去那样不好,邵聿臣心里难免打鼓,这到底是真病了还是装可怜。
“贤侄能有这份孝心我也就满足了。”四叔摇了摇头,“可怜了我的广生,为了这个项目……”四叔停下来,像是要哽咽可是却没有掉下眼泪,那一刻,汪宁希的心一下子凉透了,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丝毫的人情味可言,一个父亲对自己儿子的死不是刻骨铭心的痛而是拿着他在博取利益,那拙劣的演出让她真正的读懂了那种另类的悲切,至亲的离去其实都是换不回一滴眼泪的。
不出意外这次的董事会表决邵聿臣第一个举手了,四叔的公关也不是白做的,除了邵聿雯做了一些无力的抵抗,几乎是全票通过。邵聿臣的主动倒是为他争取了一些主动,因为通过已经是大势所趋了。汪宁希远远的看着主席位置上的男人,心中由衷的升起一股敬佩之情,到底他都做了什么可以对形势有如此准确的把握,可是她一转念又出了一阵的冷汗,除了把握了形势,他还把握了什么。昨天晚上那一个所谓的玩笑,到底有没有一丝的真?
“汪小姐?”邵聿臣的一声让走神的汪宁希重新回到董事会议题上,“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汪宁希四下看了看,大家都在举手,她可是一点儿都没有听进去,“我同意你的意见。”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她这么说就是对的。(奇*书*网.整*理*提*供)
邵聿臣无奈的笑,看着她懵懂又可爱的样子他心里却是甜透了,“那好,我们就全体一致通过了,这次我们的新航线将由在大马设立全资子公司进行经营,邵氏将不再在东南亚设立办事处。”邵聿臣顿了一下,“这个公司的人事安排我看四叔牵头安排一下吧,大家有意见吗?”
在座的人都开始面面相觑,然后开始窃窃私语,如果不是邵聿臣提前向汪宁希交了底,她一定会吃惊不少,可是他放得尺度这么开还是让她有些意外。
回家的路上,宁希忍了几次还是没有忍住,“这样是不是让他们太方便了。”
邵聿臣嗤笑,“其实这条航线一开他们就方便了,我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车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汪宁希有些不安,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邵聿臣接下来说的一句话却让她真的怕到了骨头里。
百密一疏
邵聿臣一手拉着宁希的手,一手扶着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你觉得现在的生活怎么样,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习惯是吗?”他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汪宁希突兀的抬头,震惊的看着他,他这时什么意思?她不敢去想,她本能的反映就是震惊和害怕,他是不是放弃了?
邵聿臣依旧是笑,可是汪宁希却没有了以往如沐春风的感觉,只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在发抖,真的是那样她要怎么办,向警方预警,然后在他身边取到他参与黑社会犯罪的证据,然后让警方一举捣毁青山会?不然又怎样,从此变节,跟着一个黑老大,看着他在黑暗深渊里不断堕落或者在身边出谋划策?前者她不想做,后者她做不到。
汪宁希一时间竟然失语,没有什么能表达出来或者想表达的太多以至于一时无从说起。
这一天剩下的光阴她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混了过去,不管做什么老是走神,锦然在她的身边打转她也没有办法打起精神来,晚上的时候,文正东在他书房里呆了好久,然后就一个人出去了。宁希躺在床上始终是无法安然入睡,她的心早挂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希听见了门的响动,听脚步她就知道他回来了,她闭上眼眼睛装睡,不想他想太多。可是邵聿臣看着她僵直的身体就知道她没睡,大概是太缺乏安全感,每次她睡着的时候都是蜷缩着的,紧紧的抱着枕头、被子或者是他的人,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找到安慰。
宁希听到了浴室传出来的哗哗的水声,她想换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可是发现自己动一下都很困难,僵得太久了,肌肉都有些疼了。现在他人回来了,她也慢慢的放松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身边的位置陷了下去,一只胳膊搭在她的身上。宁希抓住他的手,身体向后挪了挪靠上他的怀抱,这都源自于本能,慢慢的就进入了梦想,这一夜让她了解等人是怎样的辛苦和煎熬。
邵聿臣也向她靠了靠,紧紧的搂着她,对她他始终还是爱不释手,即使她身上有疑点,并不值得完全信任。有时候他甚至想是不是真的应该把她送走,这样留在自己的身边只会让自己继续沉沦。总有一天他的那些巧合的自我安慰再也无法欺骗自己的时候,会不会她已经给自己挖好坟墓?每每想到这里他都忍不住的心疼,可是他在赌,堵他邵聿臣这么长时间的付出不是一无所获,赌他识人不会有眼无珠。
早上,宁希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已经日上当空,她微微动了一下就觉得自己的后背靠在一个结实的胸膛上,昨天晚上的种种慢慢的回到脑海里,她淡淡的笑,然后又忍不住担心起来。她没有回身,就这样被他抱在怀里,邵聿臣应该还没有醒,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老实。想他昨天那么晚回来宁希也不忍心打扰他,就这么静静的呆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的。他的怀抱很温暖,可是却给不了此时的汪宁希丝毫的踏实感觉,她不想离开他。
“想什么呢?”邵聿臣眯着眼睛,还有一半神智在梦中的样子,轻轻的亲吻着宁希白嫩细腻的肩膀,“怎么不叫醒我?”他动了动,扳着宁希的肩膀把她翻过来仰躺着,他就把头枕在她的胸口,软软的,听得到慌乱的心跳。
邵聿臣伸出手覆上她胸前的另一只,慢慢的揉捏着,“宁希,你的心跳得好乱,你怎么了?”他闭着眼睛漫不经心的问着。
汪宁希心里紧了一下,她现在在邵聿臣的面前除了慌乱还是慌乱,她真的想问他昨天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她知道时机不对,这样做太不谨慎。
她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乱摸了,“你这个样子,我的心跳很难不乱。”她娇嗔的说着,膝盖慢慢地顶住他的下身磨蹭,起身摁到他,枕在他的心口,“我倒要看看你乱不乱。”
邵聿臣就这么静静的躺着,闭着眼睛,汪宁希能感觉到他浑身的肌肉慢慢的绷紧了,可是心依然平静着。她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闪着光,里面是惊讶和丝丝的焦虑,她想让自己愤怒一些,却无法不让自己害怕。
“怎么样?”他依然没有睁眼,嘴弯弯的,笑得特别好看。
汪宁希在他胸口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撅着嘴,“你根本不爱我,根本就是无动于衷。”说着要起身却被他拉住,翻起身来把她压在了下面,“我的心一点儿都不乱,它是因为喜欢你才跳的,可是我的脑子乱了……”他的气息有些急促,闭了眼睛,低头慢慢亲吻着她的额头,眼睛,鼻子,脸颊,“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弄死你。”他的话到了嘴边还是硬生生的把“揭穿你”三个字咽了下去,他半起身,睁开眼睛,一只手伸到下面掰开她的腿,他依旧挂着好看的笑,身体却毫不留情的重重地顶进干涩的秘道里。宁希没有什么准备,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被撑开,痛得惊呼出声。
邵聿臣没有了以往的温柔和体贴,狠狠的顶撞着,完全不顾身下人痛苦的呻吟,他紧皱着眉头,看着她的样子,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浮现出以往的种种:在爆炸的现场她揪住自己的医生袍子不让自己出去,那样的场面她是何等的镇定,那天晚上他走得那么坚决她都不曾挽留,只是一夜之间她就360度大转弯,这里唯一的变数就是那个叫方文正的警察。
当邵聿臣看到那几天宁希病房走廊的监控录像的时候,他没有办法形容自己的震惊,脑子里面真的时一片空白,自己仿佛真空了一样,周围什么都感觉不到。
对于宁希态度的突然变化,对于她的机敏,对于她的一切不同寻常他给出了一万个安慰的理由,找了一万个可以无视的证据,可是当那些画面清楚的展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他不停的告诉自己或者这仅仅是巧合,可是却已经很难说服自己去相信了。
“聿臣,你别这样,我痛死了。”宁希呜咽着,泪水混着他头发上滴下的汗水,弄得脸上一塌糊涂的。邵聿臣静下来,看着她委屈难受的样子心突然就软下来。他停住,慢慢的撤出来,低头发现那上面竟然有点点的血丝,他一夜未眠混沌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他嘴微张着,眼睛有些充血,一脸愧疚的神情,他趴下身,紧紧的抱着宁希,把脸埋在她的|乳间,“对不起。”他声音很小,有些狭细,其实他不在乎她是警察或者是什么眼线,可是他在乎她或许根本不爱他,这期间种种不过是做戏而已。
宁希不知道他怎么了,只觉得心里跟着潮湿起来。
这个白天邵聿臣依旧不知所踪,让宁希不那么担心是因为文正东跟他一起的。因为不舒服,宁希没有下去吃饭,就一直呆在床上。午饭刚过,宁希就收到了短消息:老地方见。
宁希的神经一下子绷起来,看来警方已经得到消息了。并且事情已经严重到了需要见面的地步,做他们这行的其实是能不见面就不见面的。宁希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有些事情她也需要当面跟上面说清楚,藏着掖着的,对谁都没有好处。
收拾妥当了,宁希打开房间的门就看见田继山还在门口,她愣了一下,平时不觉得怎样,原来她还有一个贴身的保镖。她冲着他笑了一下,“我想出去买点儿东西,你陪我出去一下吧。”
现在正是个风声鹤唳的时候,道上都传言邵聿臣对四叔的至亲下手,这个时候格外的需要小心,毕竟汪宁希对于邵聿臣的意义不同往常了,如果现在对汪宁希下手对邵聿臣也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田继山恭敬地弯腰行礼,“请太太先等一下,我去被车。”说着转身下楼去了。田继山并没有直接去车房,而是打了电话给文正东,可是打了两次都没有接通。
文正东坐在车里等在赵忠森家的门外,因为要等邵聿臣的音讯,文正东这个时候谁的电话都不敢接,生怕耽误了正事。邵聿臣谈妥了事情从正厅出来的时候,电话正好响了起来,是田继山,他微微皱眉,田继山有事情都是先知会正东的,他有些纳闷,最后还是接听了。
“邵先生,太太要出去买东西。”这件事情他是万万做不了主的,打不通文正东的电话,他也只好跟掌柜的汇报了。
邵聿臣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实在想不出来汪宁希还有什么东西需要自己上街去买,她也不是个不懂事的女人,这个时候还非要去逛街,这让他想起了“接头”这个很不和谐的词。
他顿了一下,最后冷冷的开口,“这件事还跟谁说了?”他沉着脸,听到对方的回答松了一口气,“以后太太要去哪里你就陪着她,她让你别跟着你就离远一点儿,以后关于太太的事情只准跟我一个人说,包括文正东在内都不要知会。”要知道如果有一天汪宁希的底细曝光,作为青山会的当家的,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到时候怕是他想保她汪宁希的命都保不住。
挂掉了电话,邵聿臣立刻又拨了一个号码,他只说了一句话,“跟着汪宁希,我要知道她跟谁见面都做了什么,不要打草惊蛇。”
文正东远远的看着邵聿臣出来,紧张凝重的面色终于有了些缓和,他打开车门迎出来,“你不该一个人进去,真是吓死我了。”
邵聿臣笑,“我现在是大股东,还怕他直接灭了我?”
“可是你这次根本就是抢他的生意,听说四叔很可能让那个段奕霖主持这个新公司的事情,到时候肯定免不了麻烦。”说着正东看了自己的手机,“刚才连电话都没敢接。”说完就把电话拨了回去,田继山开车载着汪宁希正好到了门口,看见文正东的电话却又不知道该不该接,后面坐着的汪宁希却已经从他的侧脸看出了他的紧张,想必刚才不是去被车而是去备案了。
过了好一会儿,田继山还是接了电话,可是不管是碍于后面的汪宁希还是邵先生的吩咐他都什么都没有说。文正东挂掉了电话,冲着邵聿臣笑了笑,“继山刚才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现在又没了。”
邵聿臣没有说话,也就是淡淡的笑了笑。
假面
汪宁希让田继山把车停在城里最大的百货公司门口。
“我想上去逛逛,你要上去吗?”说完她顿了一下,“你还是跟我上去吧,免得先生担心。”说完她推门下车,田继山不敢耽搁也赶紧跟了上去。
宁希在店里转了几圈,也确实收获了不少的东西,有礼服、套装还有T恤,当然也少不了为邵聿臣置办些小的物件和一些休闲家居的衣服,至于西装和衬衣,讲究的邵先生可都是要定做的。
田继山就这么跟在后面,帮汪宁希拎着手提袋,走到一个内衣店的门口,汪宁希看着眼前的店面,脸上漏出了一些为难之色,她转头看着田继山,“要不你就现在门口等我吧,反正这里面也不大,一目了然,你跟着我倒是觉得……”
宁希没说完,田继山通透,往后退了一步,“太太,我知道的,请您也要小心一些。”
汪宁希没有想到会这么爽快,心里也有些纳闷,她环视了一下周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也很难分辨谁在购物,谁又跟她一样醉翁之意不在酒。
汪宁希在店里转了几圈,漫不经心的挑了几件颇有些撩人的样式走进了试衣间。门闩被Сhā上,汪宁希的脸一下子沉下来,她转头看着方文正,“这样太冒险了,邵聿臣太敏锐,你这样迟早把我暴露了。”她皱着眉,一脸的不耐。
方文正倒是没有过多的跟她纠缠这些,他低眼看着她手里的几件内衣,眼光有些灰暗,心里都是酸的。
“邵氏要在东南亚开航线,这件事你怎么不跟我说,你别说你提前不知道,你的10%的股份可是很痛快地投给邵聿臣。”
汪宁希吃了一惊,她没有想到方文正会对情况了解的这么清楚,她的脑子里第一时刻反映出了文正东,可是这似乎又有些不合她的想法,这些日子的观察让她确定,他绝对不是一个会把邵聿臣逼上绝路的人。
“你怎么会这么清楚,是那个人报告的?”她想她必须清楚。
“这个你别管,先说为什么不报告。”
“你不说清楚,我不会向你做任何解释。”汪宁希紧紧地攥着手里的衣架,态度异常的强硬。
方文正有些无奈,停了一会儿,他扶了扶眼镜,“胡警司有自己的线报,恐怕在青山会还另外有我们的人,总之,宁希你自己一定要坚持住,我们不是没有过变节的卧底,他们的下场不用我说你也会清楚,到时候两边都是没有活路的。”
汪宁希抬头看着她,脸色越发的难看,“你竟然怀疑我变节?方文正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立场不坚定的人?你想我怎么办,在董事会上投邵聿臣的反对票?那我还怎么在他身边立足?”她有些急,努力的压低声音不让自己喊出来。
方文正也没头紧锁着,“你不是一直不想做吗,我可以让你早些撤出来,你现在的状态确实不太适合再继续了。”
汪宁希突兀的抬头看着他,脸上都是讶异的表情,“你让我撤出来?你是不是疯了,我会没命的。方文正,你到底有没有为我考虑,现在青山会里错综复杂,哪一步走错都会招来杀身之祸,你居然这个时候让我暴露,你心里除了想着你的升职,还有没有别的。”宁希情绪有些无法控制,一股脑的把话全倒了出来,“别说你没有,姓胡的惦记着东区警监,你早看上他的位子了,这个案子对你们都是个人前途的砝码吧。”
方文正紧抿着嘴,他什么也没有说,不可否认,他确实曾经这么想过,也正是这一念之差让他今天追悔莫及。这个逼仄的空间到里空气越发的稀薄了,宁希的眼睛有些红,她转头不看那人,这些年他也给了自己不少的帮助,这些话说出来到底是伤人的。
“宁希,对不起。”方文正的声音幽幽的在背后想起,“如果我早早看清自己的心,我不会让你进来,我收回刚才说的话,是我考虑不周,但是宁希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邵聿臣这个人太有城府,青山会和邵氏的水都太深,你一定要小心,我以后不到万不得已尽量避免跟你见面,你好自为之,千万别逞能,有机会撤出来就出来吧,他现在这个样子根本给不了你幸福,别恋栈那些虚无缥渺的东西了。”
宁希手里的东西全掉在了地上,她从来没有想过方文正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她无措的看着方文正从容的帮她捡起掉在地上的东西,“收拾收拾出去吧,太久了让人怀疑了。”
宁希慢慢的接过东西,“其实通过那条航线的事情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四叔用儿子的死向他施压,董事会的人都倾向于四叔,他不得已才曲线救国。”
方文正苦笑,“宁希,在你的眼里,他现在处处都是不得已了。走吧,保重!”
这个地方汪宁希也觉得自己再也呆不下去了。
邵聿臣坐在车里拳头始终是紧握着的,他心里担心恐惧,担心她出事,害怕从别人手里看到不想看到的东西,他拿出电话,慢慢的翻着号码簿,他找到调查员的电话,犹豫着,不如什么都不知道来的好。电话拨出去,接通的一刹那他又挂掉了。
邵聿臣的情绪变得很不好,下了车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径自回到了书房里。文正东诧异的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明明说刚才的谈判很顺利,怎么走了一路就突然晴转阴了呢。
邵聿臣进了书房关上门就立刻拿出电话打给了田继山。田继山正冒着来往群众鄙夷的眼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内衣店里的动态,就看见卢佩妍从一个试衣间里出来,手里也拿着跟汪宁希一样的内衣,他觉得这个女人好面熟,却想不起来。
他一时反映不过来,然后就看见汪宁希已经站在了卢佩妍的身边,把手里的一件挂回原处,卢佩妍也把相同的一件挂了回去。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宁希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只是出于礼貌的笑了一下。
汪宁希提着东西出来的时候,看见田继山正在打电话,看态度也知道是邵聿臣,她小声地问:“是先生吗?”在得到肯定回答以后就赶紧拿过电话,听见里面柔和的一声,“宁希!”
汪宁希僵硬的身体一下子缓了下来,“你这么快就回去了,可是我还有最重要的事情没有办完怎么办?”她嘟着嘴,样子很是惹人怜爱,田继山看着不禁羡慕和理解,羡慕的是邵先生能有这样的女人陪在身边,理解的是邵聿臣怎么就这么宠着她由着她。
邵聿臣阴沉着脸,声音却依旧温柔,“你在哪?做什么,我去接你。”
“哦,我现在在浮生百货,一会儿要去买些材料,我要学着做点心和蛋糕。等我们的邵先生不停的工作,饿了,累了的时候,奴家亲手做了给你送到书房去。”宁希咯咯的笑,“我用不了多久,你不用来了,不说了,挂掉了。”
邵聿臣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音心下一片冰凉,他两手紧紧地掐着电话,忽然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宁希,你什么时候才能向我坦白,我能原谅你,不管你怀着什么样的目的,只要你停下来我都可以不计较。”
这时候书房的门被敲响了,邵聿臣镇定了一下,用手搓了一把脸,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做完这些他起身去开门,外面站着的是穆婉清,邵聿臣顿了一下,向外走了两步,反手把门关上,他不想让穆婉清进去,“我们外面坐坐吧。”
穆婉清看出他对自己的戒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知道他手里有一份邵氏改组的计划,邵聿臣一直想把邵氏跟青山会完全分离开来,这对于她来说是莫大的忌讳,要知道现在青山会已经不是以前那样收保护费打打杀杀的混日子了,它需要一个正经的机构来掩盖犯罪行为,需要有一个机构来洗黑钱,即使是冷血的穆婉清,她也不愿意拿着粘血的脏钱去SHOPPING。
“聿臣,你的脸色不太好看。”婉清皱着眉头,一副担心的样子,“我说话你别不爱听,我是当你哥哥才忠告你的,有些事情你也要节制一下,别把自己累垮了,毕竟公司和帮会的事情已经够你忙的了。有些时候杀人不需要用刀枪的,色字头上一把刀,你现在可是有些君王不早朝的意思了,别被人搅了浑水都不知道,最近公司的麻烦不断,二姐怕是根本应付不过来,你别中了美人计。”
邵聿臣有些恍然,不过他还是挂着笑,“婉清,你小姑娘家的怎么说话一点儿不收敛,小心嫁不出去。还有你别说得我跟昏君似的,万一青山会和邵氏出了什么闪失,这罪过我可担待不起。”
“要真是为了这事情出了什么事,这个罪过你还真的是得担待,钱和地位倒是不重要,可是这可都是干爹一辈子的心血,还搭上了大哥和大嫂的命,还有可怜的锦然。”穆婉清一脸哀戚的表情,邵聿臣再也笑不出来了。
穆婉清看着他一副深思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得意,汪宁希这个女人她是一定要把她赶出去的,只是她好奇,为什么段奕霖会对她如此有兴趣,他跟自己说得会有一个关于这个女人的惊天秘密又指得是什么?穆婉清跟段奕霖叫过几次板,可是没有一次能占到上风,这个男人做事狠绝,完全不留余地,这让她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只能先照着他的安排走。不知不觉地,穆婉清已经被段奕霖摆布了。
卢佩妍拎着一个购物袋到了地下停车场,找到段奕霖的车就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汪宁希真的来了。”她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怡然自得的拿出袋子里的两件内衣,“怎么样,好看吗,是不是很HOT?”
段奕霖淡笑,卢佩妍的其他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他的心情真的是好得不得了,果然不出他的判断,戴茉颜,这个让他刻骨铭心的女人,果然是重操旧业了。
“这可是汪宁希的眼光,啧啧,我们的邵先生还真的是艳福无边呢?”卢佩妍故意刺激他,就是不喜欢他这副拿她无所谓的样子。
这句话段奕霖也的确是听进去了,他瞟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薄薄的黑色蕾丝的胸衣,薄得可以透出光亮,下身的三角裤更是小得可怜,段奕霖的脑海里马上能浮现出她穿起来的诱人样子,手上似乎还残留着三年前留下的她身前柔软的触感。他有些急火攻心的感觉,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东西塞进了手提袋中,“这是穿的,不是拿着看的。”
卢佩妍似乎也不生气,“好啊,回去穿给你看。”
段奕霖没有说话,脑子里却是那个女人穿着这个东西给别的男人看,他心里蹿着火,敢碰他段奕霖东西的人都不得好死。说着他,踩着油门,用力的打着方向盘,卢佩妍没有准备,好在车门关得牢,不然她一定飞出去了。
汪宁希回来的时候,一进正厅就看见穆婉清从楼上下来。看见田继山手里大包小包的,穆婉清也吃了一惊,“汪宁希,这个时候你居然出去逛街?”她瞪着眼睛看着她,有些难以置信,倒不是说不可以出去,她巴不得她马上横尸街头,只是她没有想到汪宁希会有这样的胆量。
宁希倒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今天突然觉得很无聊,想做些事情,于是就到外面去了。”说着对这旁边的下人说话,“张嫂,麻烦你把这些材料拿到厨房去。”
下人们也有些诚惶诚恐,哪里用得着少奶奶去大街上买面买果酱,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
宁希莞尔,“我最近在网上学了几款新点心的做法,想试着做给先生吃,于是就亲自操办了,你们放好就可以了。”她完全不顾及穆婉清,虽然她清楚这样会刺激那个女人,可是她就是要把她尽快地打回原形,她这样留在邵聿臣的身边她很不放心。
穆婉清到底是沉不住气,冷哼一声,转身扬长而去。
汪宁希也有自己的打算,她想看看这个妒火中烧的女人到底还能夹着尾巴到什么时候,她不相信穆婉清会一心辅佐邵聿臣走回正路,从她看她的第一眼开始,职业的敏感就告诉她,穆婉清这个女人是危险的。
回到卧室邵聿臣并没有在里面,她拎着新买的T恤和领带亟不可待的就去了书房,推开门就看见他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端着一杯红酒放在唇边那么僵着。
“聿臣,你怎么了?”宁希脸上的兴奋一下子消散了,她就这么立在门口看着他,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
邵聿臣抬头看着她,脸上立刻恢复笑容,他放下酒杯走到她身边,“进来啊,站在门口怎么说话。”说完拉着她的手把她拖进来,顺手锁了门。
“这些是给我买的?”他接过手提袋,打开看了看,“怎么突然想起给我买东西了。”他揽着她的肩膀走到沙发前,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出去了就顺便逛了逛,看见喜欢的就买了呗,你不是说要让我慢慢的学着做老大的女人吗?怎么才花你这么点儿钱就心疼了。”宁希掐着他的腮胡乱的摆弄着,“抠门,你就是个大抠门,早上弄伤人家都不哄哄人家,说个对不起就算了。”这件事想起来她就有气,没想到男人那个起来什么都不管。
说到这个邵聿臣还是有些内疚和心疼,他的手慢慢的伸到她两腿中间隔着裤子轻轻的摩挲着,“还疼不疼了?我也是被你逼的,你自己清楚。”邵聿臣把脸藏在她的脑后,神色有些凛然。
宁希想起早上那么撩拨他不禁有些脸红,也不敢回头看他,“总之,今晚不准你碰我了。”
“可是你买了新内衣不是吗,我怕我忍不住。”
汪宁希吃了一惊,她回头,“你怎么知道?”
邵聿臣忍不住笑,“你刷我的信用卡,会有账单信息发到我的手机上。”他亲了一下宁希的后颈,“今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汪宁希握着他的手猛然紧了一下,邵聿臣感觉到了她的紧张,他的心被针生生的扎着一样的疼,他害怕她接下来会继续的骗自己,他的浑身肌肉也僵住了,只听见宁希柔柔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没有啊,没什么事情。”
邵聿臣的笑容隐没了,表情显得很冷峻,汪宁希心虚,没敢回头看他,自然也就无从查觉他的变化。
段奕霖回到四叔那里接手了那家公司,他自然是踌躇满志的样子,“货已经备好了,马上就可以行动了。”
“路我已经给你铺好了,这次就看你的了。只是这次的事情怕是警方也会有所关注,安全一定要保证,我可不想让邵聿臣坐收渔利。”四叔头上包着个黑头巾,最近他的日子确实有些难过,对于一辈子都觉得自己绝后的人,突然到了晚年知道原来自己还曾经乱搞出了一个孽种,本来有些希望这就破灭了也难免失望伤感。
段奕霖一脸肃穆,暗地里却是耻笑四叔的识人眼拙,“放心,我会有分寸的。”说完留下了一些滋补品,转身离开了四叔的住所。
回到车上,段奕霖打开手机上面的几个未接来电都是穆婉清的,他勾着嘴角笑了笑,“有人比我们还急。”
旁边的卢佩妍没搭理他,反正是个女人来接触段奕霖她都免不了吃醋,有些她也知道自己吃得没意思,可是还是忍不住,停不下来,说白了,对于这段感情,她没有丝毫的安全感。
段奕霖回拨了电话,穆婉清正和邵家的人在一个桌上吃饭,这个敏感的铃声让她忍不住差一点儿把嘴里的汤喷出来。汪宁希看出了她的异样,这种心虚她感同身受,她确定她在跟不该联系的人联系。邵聿臣的筷子也顿了一下,然后慢慢恢复了应该的速度,就这么看着穆婉清对着电话像吼下人一样的训斥了电话里的人一通。
段奕霖撇着嘴笑,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恰当,但是他故意的,他就是要让穆婉清知道,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跟他叫板的资本了,他可以随时让她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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