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风波虽然过去了，可后遗症依然存在——好多同学仍对山子存有戒心。这一点，山子感觉到了。他多希望有几个好朋友在一块儿说说笑笑、打打闹闹，那得多开心哪！可是——山子叹了口气，黯然想：这个愿望估计很难实现了。

人一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

教地理的是位三十七八岁的女老师，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看上去挺严肃的，讲一节课也没有一点儿笑容，但其实并不怎么厉害。地理每周只两节，周二和周四各一节。山子其实挺喜欢地理，没上初中时，就知道好多地方，那都是从《少年文艺》《中国少年报》等报刊上了解到的。但是，学地理只知道这些是远远不够的，地理还包括好多其他的内容。

这一天，山子撞到女老师的枪口上了。

女老师有个习惯，上课后爱先提问上一节课讲的有关内容。恰好这一天就问到了山子。山子这些天被刀子事件闹得焦头烂额，上课之前，根本就没复习上一节课的内容；加上地理课又不是主课，就没怎么重视。站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女老师重复了一遍问题，可山子仍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像一个木偶。

“会不会？”

山子看看女老师，没吭声。

“会不会？说话！”

山子摇摇头，说：“不会！”

女老师很不满意：“不会就说不会，不要不说话。坐下，两分！”

一个男同学小声说：“作文冠军，这次栽了！”

另一个男同学说：“就是，别烧包！”

山子只觉得丢人丢大了。打上学至今，还从来没得过两分。两分，在小学里叫“红椅子”。为什么叫红椅子呢？是因为老师用红笔写的“2”，形状像把椅子，还像只鸭子。其实，老师给个两分已经够客气的了，应该给个“鸭蛋”。

这时，有几个同学扭过头来看他，小歪还冲他幸灾乐祸地做了个鬼脸。而这时，老师却叫小歪了。

小歪忙站了起来：“到！”

同学们一阵轻声地笑。

“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我，我……”

“知不知道？”女老师的问话并不太严厉。

“我……嗯……嗯……”

“知不知道？”

“不，不知道！”

“坐下，两分！”

女老师又说了一句：“自己不知道，就不要笑话别人。”

小歪垂头丧气地坐了下来，嬉皮笑脸的神­色­也没了。

山子本想下了课，抽时间温习一下地理课的，地理虽不是主课，但也应该学好，下次绝不能再坐“红椅子”了。可他让刀子事件闹得心神不定，第二天就忘了。

星期四又上地理课，因吃了个“红椅子”，上一节课上课时山子脑子里乱糟糟的，课也没有听好，基本没什么印象。上课了，他胆怯地瞅了老师一眼，想翻开课本看看，可老师讲课之前是不准翻课本的。正忐忑不安之时，老师的目光又扫到山子的身上：

“山子同学！”

“到！”山子忙站了起来。

“请你回答！”

山子再次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真该死！要是早准备一下，哪怕课间花三分钟看一下书，也不至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呀！

他只好说：“我，我不知道。”

“好，坐下。两分！”女老师在一个大夹子上用笔画了一下。

“那么，谁知道这个问题？”

“咚咚咚咚”，有十几个同学把胳膊肘往桌子上一放，举起了手。

山子恨不得一头钻到地缝里去。

一个女同学站起来，口齿清楚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女同学坐下后，女老师说：“很好！五分！”没想到女老师又叫道：“山子同学！”

“到！”山子忙站了起来。

“你来复述一下刚才这个问题的答案。”

完全没料到老师还会叫自己，山子又懵了，刚才那个女同学回答问题时，自己并没认真听。